一个情妇眼里的官场内幕

作者: 沉没的高山

  日期:2010-9-6 9:54:00
  第一章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时,苏小茹激动起来。她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穿着拖鞋,小跑着躲在了门后。门开了,何一鸣站在门口叫:“小茹。。。。。。”苏小茹在门后捂着嘴笑。何一鸣一回头,看见了她,说:“看你往哪里跑。”说着把她抱了起来:“宝贝儿,快让我亲亲。”她说:“先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羊肚桂花鱼。”他说:“还是先吃你吧。”说着就把她放到了床上。

  吃饭时,他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就吃吃笑着:“跟书上学的。”他说:“不过,最好吃的还是你。”她低下了头,脸就红了,说:“恶心。不会说点别的。”然后她就不吃了,看着他在吃。临走时,他说:“没事别乱跑,今晚我要到市里开个会,今晚不来了。”苏小茹知道“到市里开会”就是要到他的那个家,只不过不说破罢了。

  他走了。空荡的房间就更空荡了。苏小茹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把何一鸣换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好,甩干,熨平。她拿出手机看看,是下午四点多了,秋后的阳光很风情的透过落地窗照射过来,照到纯松木的地板和苏小茹的身上。苏小茹想,这城里的阳光怎么这么好 啊。要在安西老家,这个时节,苞米都熟了,太阳晒得人生疼生疼,更别说钻到苞米地里掰苞米了,蟋蟀,蚂蚱,还有不知名的小飞虫直往人脸上撞,很难受。想到这,苏小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嘱咐父母要注意身体。

  日期:2010-09-08 11:33:59
  苏小茹茹躺在床上,闭着眼,伸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又按了一下键,调到了古河县电视台。这个时间,应该重播古河新闻 的。每天这个时候,只要有空,她都要看一下的:并不是关心什么,而是为了看看何一鸣有没有在上面。第一条新闻是县委书记白坚冰到甜水镇视察秋收情况的报道。画面上的白坚冰慈眉善目的,根本不像何一鸣他们说的是“捏人于无形”的人。第二条新闻是何一鸣在“表演”了:何一鸣在视察古河县的开发区,何一鸣倒背着手,走得很快,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干部也都走的很急。何一鸣走路快在古河是出了名的,背后有人叫他“跑步县长”。何一鸣听后很是感慨地说:“为了古河的经济发展,不跑怎么能行呢?时不待人啊。”前年,省报专门就这个问题做了个专访。对此,资格较老的副书记果长松却不以为然,说:“我看有人是跑步要官吧。”何一鸣听说此话的当晚,把苏小茹折腾了半晚上。一开始,苏小茹说,快点啊。何一鸣就边动作边问快不快快不快。苏小茹到达了极点,说,好快啊,好快。后来,苏小茹不行了,就说,慢点吧,我不行了。何一却雄风依旧,说,我就是要快,我就是要快,我气死那个果长松。想到这,苏小茹的两腿并得紧紧的。起了床,苏小茹想上会儿网的,可又感到头有点晕。天黑还早,就决定到润达超市去逛逛。刚准备出门时,何一鸣来电话说,小茹,晚上到清溪山庄吧。苏小茹问,你不是到市里开会吗?何一鸣口气很急,说,临时有点情况。

  清溪山庄在古河县城的西北方,离安西镇不是太远了。苏小茹原先在那里干过的。详细地说,苏小茹是在清溪认识的何一鸣。
  一年前,苏小茹从高中毕业。按安西风俗,这么大的姑娘要抓紧找个婆家的,这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尤其像苏小茹这样漂亮的,就更要找一个了。可苏小茹是很有梦想的,一气之下就自己到了县城打工。清溪山庄是苏小茹的第一分工作,是看了贴在墙上的招聘启事来的。清溪的老板王板对她很是看重,干满试用期后直接干领班了。何一鸣他们来的那次,王板说,小苏啊,这桌客人很重要,可好好招待,要不你去吧。那次,苏小茹是穿了件粉色绣花的旗袍的。进包间后,王板说,各位领导,这是我们山庄最漂亮的了,来伺候各位。一桌子人像没听见王板的话,只是在说着“那件事”怎样怎样。苏小茹静静的站在一边,负责倒酒,换盘子。从他们的谈话中,苏小茹听出来了:那个白净瘦高个是县长何一鸣,那个胖子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巴立奇。何一鸣的对面是县财政局长沈三鹏。还有两个是从文殊市来的两个处长。连着喝了几圈酒后,彼此话多了,声音也高了。巴立奇说:“王板,这小姐怎么和木头人似的,给我们来个节目啊。”王板说:“小苏啊,给各位领导唱支歌吧。”苏小茹唱歌是很不错的,但那次却不想唱,说:“我给各位大哥背首曲吧。”说完,一边给他们倒着酒,一边说道:玉树后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有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大家长少年。背完了,又回到原位置站好。一桌子人都没什么反应,就那么坐着。巴立奇说:“什么玩意啊,欲从后庭插,还莫教偏了。这谁写的,扫黄时,我抓他个球的。”边说边把左手握成了一个圈,右手食指很夸张的比划着。何一鸣说:“这首曲子该是元好问的《后庭花》吧?难得啊。”苏小茹点点头,眼泪却一下子流了出来。何一鸣说:“不错啊,不错,别哭了。”其他人也都说:“是不错啊 ,不错。”

  这之后的事情就有点俗套了:每次何一鸣来,都要和苏小茹说笑几句,都点名让她作陪。那次苏小茹走到包间时发现只有何一鸣一个人,就问:“其他人呢?”何一鸣说:“他们没有这个福分啊。”苏小茹的心就澎湃起来,低头不语。何一鸣说:“像你这样很有古典味道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见了,难得啊。”苏小茹只是低着头,她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只是小声说:“我不好。”何一鸣说:“你比古代的女子都好看,她们是衣央飘飘的,你却有玲珑的曲线。”说完又拿出一串钥匙:“这是我一个朋友在绿晨小区的房间钥匙,今晚过去陪陪我吧?”苏小茹犹豫着,又似乎感觉这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结果。何一鸣的声音很轻,拿钥匙的手一直举着,又叫她不忍心拒绝,就伸手接过了钥匙。

  日期:2010-10-24 16:08:43
  苏小茹到清溪山庄后,王板就知道何一鸣他们又要来了。王板问怎安排。苏小茹说,老样子吧,他们主要是谈事情,吃不了多少的。王板又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让苏小茹拿着。自苏小茹不在这里上班后,王板每个月还要给她工资。这让苏小茹很不好意思。客气了几回,苏小茹也就不客气了。
  何一鸣说的急事,确实很急:副书记果长松放出话说,反正自己到头了,这次两会前,要拉一个下来陪自己。这是沈三鹏在财政局开会时,副局长万青勇无意中说出来的。万青勇属果长松那边的,这话肯定可靠的了。虽在一个局,可不在一个圈子,所谓敌中有我,我中有你。何一鸣知道此事时,古河县的很多人都听说了此事。都等着好戏的开场。

  由于有事而来,气氛就不怎么热烈,甚至有点压抑了。
  巴立奇的声音最大:“果长松这话现在古河都知道了,在论坛上都把他当成英雄了。”
  水谷镇的党委书记邱大亮问:“这话他真的说过?”
  沈三鹏说:“错不了,万青勇说漏了嘴。”
  邱大亮说:“现在是关键时期啊。”

  这属于非正式场合的,该发言的都发过了,就等着何一鸣说几句什么了。何一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果长松这是发牢骚吧。”
  何一鸣这么说,也是摸不着底的。古河县的县长这个位子原本是果长松的。两年前,何一鸣却从文殊市杀了下来,很有点“鸩占雀巢”啊。何一鸣算过了,自从他来古河的头一天起到现在,果长松和他说过的话没超过二十句。
  现在果长松放出的这话,目标肯定是何一鸣了。这是路人皆知的。何一鸣现在担心的不是果长松采取什么措施或者手段,而是这句话的影响,越传越离谱,最后传到文殊去,可就不好了。一想到文殊,何一鸣真有点“悲欣交集”了。那时给市长刘丙辰当秘书,是何等风光啊。可自刘丙辰出事后,何一鸣也是被隔离了一段时间的,虽没查出什么,可按规矩像他这样的,仕途生涯应该终结的了。好在何一鸣是做了多处“伏笔”的,沉寂了一段时间,终于又站了起来。来古河的这两年,何一鸣是很有感触的。背后有人叫他“儿皇帝”,对此他只是感到郁闷。没办法啊,一些事自己扛不起来,就只好让县委书记白坚冰出马了。这样倒减少了一些责任。就拿这次果长松放话来说吧,自己谁没有什么把柄的,他果长松还能怎样折腾?你果长松要是真跟我过不去,我也只能让你不得善终了。想到这,何一鸣问:“你们没有什么事吧?”都说没有没有。何一鸣说:“没有最好啊,就怕他乱咬一通。他这个话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气氛放松了,话题也多了起来。何一鸣给苏小茹打电话,让过来坐坐。

  苏小茹进来后,就坐到了何一鸣身边。这种事,都是心知肚明的,都不说什么。见到苏小茹后一个个也都很客气,说:“来了?”苏小茹笑应着:“来了。”
  连着喝了几个酒后,何一鸣来了个电话,到外面的走廊里接去了。苏小茹知道,肯定是文殊市里的那位来的了,要不何一鸣是不会出去的。沈万三开玩笑说:“小苏在给我们来个什么吧。”苏小茹笑道:“我不会讲那种笑话。”邱大亮说:“小苏讲的,我们都爱听。”苏小茹刚要说什么,却感到下面的脚被谁碰了一下。肯定是巴立奇的了,他在对面坐着的。是无意的吧,苏小茹,说:“我还是给各位到杯酒吧。”沈三鹏说:“不敢当啊。”这时,苏小茹又感到巴里奇用脚碰了下自己。苏小茹脸红的厉害,却又不知说什么。何一鸣走了进来,说:“没事,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在路上,苏小茹想着要不要把在饭桌上的事告诉何一鸣。想了想就没说。说不准是巴立奇喝多了呢。到了绿晨小区,苏小茹拿出钥匙,没用力,门竟然开了。苏小茹吓了一跳,应该是锁好的啊。何一鸣问怎么回事。苏小茹说,门好象没锁好。到了里面,苏小茹四下看了看,没少什么东西,也就放心了。何一鸣说,注意啊,一定要注意,现在是关键时期。苏小茹说,再喝酒时,我不去了。何一鸣问怎么回事。苏小茹说,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了。何一鸣说,好好,只在这里陪我就是了。说着,又把她抱起来。

  苏小茹是报了个成人高考班的。高考班在古河党校的斜对过,何一鸣走后,苏小茹就到班上去听课。讲课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很有气质的那一种,叫单红豆。班上男的多一点,单红豆对苏小茹格外注意,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单红豆问苏小茹干什么时,苏小茹只说是在清溪工作的。苏小茹问单红豆干什么的。单红豆说,没事干,出来挣点钱的。

  日期:2010-10-28 14:05:55
  这天下午上完课后,单红豆问苏小茹有没有事,如果没事,去个地方玩玩。苏小茹说当然没事了。
  上了出租车后,单红豆对司机说,去山河孤峰。山河孤峰是古河县的一处名胜。苏小茹问,单姐,是去爬山吗?单红豆笑笑,说,去一位朋友家,叫羽玲的,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今天来电话叫我打牌呢。
  车子使得很稳。苏小茹和单红豆坐在后面。苏小茹说,单姐你真美。单红豆说,老了,你才是美人胚子呢。苏小茹说,我说的不是年龄上的,也不是化妆化出来的,反正你就是很美。单红豆叹了口气,说,原先我老公也是这么说的,可他出国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苏小茹问,那单姐现在就一个人过?单红豆说,习惯了。苏小茹说,你恨老公吧?单红豆很凄婉的样子,说,感情上的事,说不清的。

  车在孤峰下停下了。她们走了下来。山河孤峰成圆锥型,越往上越陡峭,人站在下面显得很渺小。单红豆说:“小茹,‘孤峰’这名字原先叫‘古峰’的,听说是县长何一鸣改的呢,你知道吧?苏小茹当然知道的,却只是点点头,说:“哦。”单红豆说:“孤峰好啊,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她俩边说着边绕过了孤峰,在一隅平地前停下了。在靠近山的地方有一个二层的小楼,不是太显眼的。单红豆说,羽玲就住在那里面。苏小茹说,白云深处有人家啊。到了门前,单红豆按了下门铃,里面说,来了。开门,进去后,单红豆叫了声“羽姐”,又指着苏小茹介绍说,这是苏小茹,我叫来陪羽姐打牌的。羽玲点点头,没说什么,只说,到屋里坐吧。苏小茹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羽玲穿着很华贵,皮肤很白。到了里面,苏小茹就吃惊了,里面的家具装饰像是闪着一层光,很气派很现代的。地上面是铺了翠墨色地毯的,吊顶上面是一个很大的圆形的水晶灯,虽没开,苏小茹却感到有点晕了。沙发很软,人坐下去像坐在了云端里。苏小茹真有点拘谨起来了。

  羽玲拿起一盒烟,问单红豆抽不抽。单红豆抽出一支,说,跟羽玲姐学一下。羽玲又向苏小茹示意了一下。苏小茹忙摆手说,我不会,我不会。羽玲自己抽出一支来,点燃了,深吸一口,很陶醉的样子,然后“啪”的一声,把那盒烟扔到了茶几上。羽玲又把打火机递给了单红豆。单红豆点燃后,吸了一口,连着咳了几声,说,真呛。羽玲笑笑,说,习惯就好了。苏小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她们抽烟,倒尬尬起来她在想着,刚才羽玲扔盒烟的时候,是很用力的,不会是对自己的吧?羽玲抽烟的样子很迷人,烟雾把她自己遮了起来,让苏小茹更看不清了。只看到了她修长的手臂和红红的长指甲。

  单红豆问:“羽玲姐,打牌吗?”羽玲说:“再叫个人来吧。”说完,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小赵吗?我啊,来送桶水吧。”十几分钟后,那个叫小赵的进来了,肩上扛了桶水很熟练的给换上了,说,羽姐换好了。羽玲给了他十块钱,说:“小赵先别走了,坐下玩会儿牌吧。”小赵犹豫了下,说:“好吧。”就拿过一把椅子,在羽玲身旁坐了下来。玩的是传统的“跑得快”,规矩是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苏小茹以为是开玩笑的,也就没怎么在意。第一局是小赵输了,他脱下了一件外套。又连着几局,都是小赵输。脱得只剩一件背心和短裤了。苏小茹只觉得恶心,想着尽快离开。羽玲却很开心,不时哈哈笑着。临走时,苏小茹发现羽玲的腿是担在小赵的大腿上面的。羽玲也没站起来,只是打招呼说:“红豆,我不送了,下次再来啊。”

  出了门,苏小茹又觉得憋屈:这个羽玲太目中无人了。就没和自己说过一句正经的话,好像自己是个影子。苏小茹说:“单姐,下次别叫我来了。”单红豆说:“羽玲人不错的,就是太随意了点。”苏小茹想说,把腿放到送水工的腿上也叫随意吧?可又想到单红豆对羽玲很尊重的样子,到好奇了,问:“单姐,她干什么的啊。”单红豆很神秘的样子,“她会下蛊呢。”苏小茹说:“那就是巫婆了?”

  天黑了,俩人站在孤峰脚下,想拦一辆出租车,可等了半天没拦到。苏小茹只觉得今天受了一股气,又没处发泄。又想到了羽玲扔烟盒的样子,那分明是对自己的奚落,就拿出手机给何一鸣打电话,让过来接自己回去。何一鸣刚开完一个会的,想不来的,可听苏小茹的口气,像是很生气。又想到天黑了,该没什么的,就向司机小刘要了车钥匙,开车到了孤峰脚下。

  远远地,何一鸣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苏小茹,想按下喇叭的,却又看到了站在苏小茹身边的那个女子正向后拢着头发,茫然望着什么。这个动作,让何一鸣的心猛跳了几下,不觉下了车,走过去,说:“小茹。”苏小茹笑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何一鸣扫了一眼单红豆,心跳的更快了,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走吧。”上车后,苏小茹介绍说:“这是我老师呢。”何一鸣只是“哦”了一声,其实脸一下子红了的。幸亏她俩坐在后面。孤峰下面的一段路还是土路,何一鸣开的很慢。上公路后,何一鸣开得也不快。车里没开灯,让何一鸣觉得自己像是洋溢在一种粉红的旋涡里,就这样的呆着,感觉到什么,却又不说破,真的很好啊。苏小茹和单红豆在说着羽玲的事,“单姐,她真会给人下蛊吗?”单红豆说:“她说,前几年到外国时学的,谁知道呢。”苏小茹说:“我们安西有个姓张的老头很厉害的,现在可能死了吧。”单红豆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看到何一鸣通过车前的玻璃在看她。单红豆说:“小茹,想不到你和县长很熟啊。”苏小茹说:“他是我表叔呢。”何一鸣只觉得好笑,说:“小茹这孩子,不听话呢。”单红豆点点头,却说;“何县长,你这孤峰的孤字改的好啊。”何一鸣深有感触的说:“孤家寡人啊。”

  日期:2010-10-31 13:45:43
  车经过县棉纺厂家属院,单红豆就住在里面的。何一鸣停了车。单红豆开开车门走了下来,说,小如再见。又对何一鸣说,谢谢何县长。何一鸣想说句什么的,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苏小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说,想不到你真来了。何一鸣说,正好没什么事。车又开动了,又都不说什么了。很快就到了绿晨小区的门口。何一鸣让苏小茹先上了楼,又给小刘打电话,让他来把车开走。

  到了屋里,苏小茹给何一鸣倒了杯水。何一鸣接过来,喝了一口。也不说什么,就那么的斜靠在沙发上。苏小茹问:累了吗?何一鸣摆摆手。他在想着刚刚单红豆和他告别的样子。她的眼睛是狠狠看了自己一眼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再见”呢?苏小茹只当他是累了,给他捶了捶背。他一下子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她便闭了眼,说:“轻点啊。”他像是没听到,只顾着疯狂地进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何一鸣,性别是男人的何一鸣。疯狂过后就是平静了。苏小茹却哭了起来:“你只顾着自己,也不问问我的感受。”何一鸣把她搂在怀里,说:“好好,下次注意。”他和她都闭着眼,仿佛在回味着刚才的疯狂。过了会儿,何一鸣说:“小茹,最近事多,我不来了,你一个人要注意啊。”苏小茹说:“我知道。”何一鸣说;“最近压力很大啊。”

  何一鸣的压力确实很大啊。上班时,他故意把腰杆挺得笔直。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有多难受。在昨天的工作会上,果长松提了个建议:各单位的主管领导在做述职报告时,必须列出今年为群众做了那几件好事,要实事求是,钉是钉卯是卯,不准打马虎眼。更要命的是,白坚冰对这个提议是持支持态度的。
  日期:2010-11-03 12:33:32
  果长松的这个建议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是大有文章的。果然,几天后,就有人抱怨了:县政府今年都做什么实事了?这正是何一鸣担心的。等到这句话越传越凶,到自己做政府工作报告时,肯定又有人大作文章的了。
  何一鸣自己清楚,今年确实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自己倒是经常下去跑的,可跑来跑去,没什么结果。别说今年,就是去年也没干什么实事。自己的得意之笔就是把“古峰”改作了“孤峰”。可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一些项目,也都是谈成了的,可等到真正落实下来时,却又都打了哑炮。这里面的原因错综复杂啊。
  要顶住压力,单靠自己是不行的,还得找白坚冰商量一下啊。何一鸣往白坚冰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每次到白坚冰的办公室,何一鸣都要先打一下电话的,算是请示吧。放下电话后,何一鸣才想起,今天白坚冰和主管农业的一位副县长是到水谷镇视察去了。想了想,何一鸣又给邱大亮打了个电话问白坚冰他们到了吗。邱大亮的口气很着急,说:“现在都快中午了,白书记他们还没来呢。我正想给县里打电话问问呢。”何一鸣说:“你没给白书记他们打个电话?”邱大亮说:“打过了,我先给王秘书打,又给赵副县长打,都没打通啊。”何一鸣隐隐感到了一种不祥,说:“先等等吧,这个事你现在不许对任何人说。还有,你找几个可靠的人,沿着古河到水谷的路查看一下,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报告。”听何一鸣这么一说,邱大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说:“我知道的,一定办好。”何一鸣又嘱咐说:“记住,嘴巴一定要严。”邱大亮说:“县长放心吧。”

  挂了电话,何一鸣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秘书郑庆捷过来提醒说,下午有新建成的敬老院有一个入住活动,县长要不要去?何一鸣摆手拒绝了,说,不去了,取消吧,要不找别人去一下。
  何一鸣走出了办公室,忽然感到自己的这种预感很可笑。怎么会有这种预感呢?很荒唐啊。机关下班了,楼下的打字室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忙碌。何一鸣往里面瞥了下,见是计生委主任田祈雨在里面。田祈雨也看到了何一鸣,打招呼说:“县长好。”何一鸣点下头,说:“忙着呢?”田祈雨说:“没办法啊,举办的妇女主任学习班,资料不够,只好忙一下了。”何一鸣说:“你忙吧。”田祈雨说:“县长慢走啊。”这个田祈雨的声音真是甜啊。当初白坚冰提拔她当计生委主任是被她的声音所俘虏吧?这是谣传了。

  出了办公楼,何一鸣看见果长松从西面的那个门出来。果长松后面是跟了好几个人的。在何一鸣看来,这就像一只企鹅后面跟了好几只小企鹅,都挺着个肚子,样子都差不多,很滑稽。陪领导走路,这应该是上班的一个主要内容吧?他们也都看到了站在东面的何一鸣的,也都没打招呼。他们一个个也都面色严峻,跟在果长松后面走着。对这种场面,何一鸣早就习惯了,确切的说,是见怪不怪了,麻木了。孤家寡人啊。何一鸣只好在心底一声长叹。

  下午二点十分,邱大亮来电话了,声音很低,“县长,不出你所料啊,白书记他们果然出事了。”
  “具体情况怎样?”何一鸣的心在发抖。
  “白书记他们在快到水谷的山路上翻车了,没有生还的。”
  “这件事,你现在不要让知道的人说出去,事关大局,知道吧?”
  “放心吧,我找的都是信得过的。”
  放下电话,何一鸣叫来司机小刘,开车去了文殊市。一路上,何一鸣的心起伏的厉害。眼看着自己就干满三年了,正愁出路呢,白坚冰却出了这个事。机会难得啊。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自己知道了最早,这叫抢先一步啊。可文殊这边的态度会怎样呢?何一鸣说不准。

  日期:2010-11-07 10:56:48
  除了果长松,古河县委还有三个副书记,五个副县长。按照实力和条件,何一鸣是最有希望的了。可就怕出现特出情况啊。万一再有个空降下来的呢?万一果长松从中作梗呢?快到文殊市委门口时,何一鸣又给邱大亮打电话说:“大亮,两个半小时后,给县里打电话,就说刚刚发现白书记的事故车辆。”邱大亮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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