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五个鬼子人头作嫁资:湘西女匪王

作者: 苗人虎

  日期:2010-8-31 20:38:00
  关于湘西,有太多的故事,同时也有太多的作品,一部部让人震撼,苗老虎不会写文,只是恋于文字的美丽,写一个不美丽不峥嵘的故事,记载下一些岁月石上斑驳的痕迹。有不正之处,欢迎指点。
  本故事内容得自湘西怀化民间传说,怀化是个好地方,沅陵龙舟、碗葬、赶尸发源地、落花洞女、下蛊、各种苗、侗文化,为湘西之最,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为上世纪初在湘西沅陵跟随湘西王陈渠珍的经历糅合,
  感谢怀旧船长的鼓舞,感谢苗大哥家乡的泡酒和野菜。
  内容提要:

  不要金,不要银,谁提5个鬼子的人头来,我就嫁谁! 她的绝色让湘西人至今天还念着歌谣,20出头,用美色绑定国民县长,扫荡湘西其他土匪,她成了湘西最大土匪帮中的女皇帝!
  为想笼络收编,军统毛人凤派出最得力的编号03的军统干将,想用美男计将之纳为己用。却被她用飞刀斩杀,蒋介石气得直跺脚:这婆娘难道有三头六臂?
   湘西王陈渠珍曾夸奖她为女中豪杰!曾连发三道急电劝她投降!更是在擒获她后,再三为之求情赦免!
  湖南省主席程潜、军区司令陈明仁也多次请求免除死罪.
  她不过是个女人,一个让人扼腕痛惜的女人……小说中,湘西端午龙舟偷料风俗、赶尸、落花洞女、下蛊、罗汉手、鲁班术穿插其中。
  日期:2010-08-31 20:38:44

  一、1、毒龙潭赌约
  四月二十八日午时下毒龙洞!活者为胜!
  黄二虎和马自强的赌约一出,辰州府鸡公寨千余号苗民都给出了身冷汗:这两个后生伢仔敢情活得不快活了?非要下毒龙洞?
  毒龙洞就在鸡公寨口鸡公山下,四月湘西的沅江水,尚未起端午洪,绿光莹莹的从辰州麻溪铺到筲箕湾镇鸡公寨鸡公山前,竟凭空丢了去向,原来那河一路涌下,绕过鸡公山下一个三角形土坪,到山前断崖口,居高临下,汹涌的水流冲刷而下,凿出一个巨大的河洞来,入洞的沅江水由绿转黑,如同一条黑龙,汹涌地钻了山肚中去。直到下游桦树冲口,这沅江水方从地底钻出,簌簌外涌,如此算来入洞的水程少说也有十来公里。是筲箕湾一大奇观。

  潭下洞前,水雾萦绕,四岸垂长的柳枝下,惨青的绿,浮游的鲈鱼,冒个巨大黑背脊,扭个尾,便游入黑水洞,和黑洞一个颜色再也寻不见来。这水洞从外往内看去,只见黑漆一片,如同一条黑龙,阴恻恻吞咽着水流,神秘而又恐怖。
  没有人知道这洞里有多深,相传这洞中,有三丈长的黑鱼,一口能吞下条数米长的渡船,鸡公寨上了岁数的人传得神乎其神,这条大黑鱼的尾鳍比八仙桌还要大,豁开的嘴简直像口水缸。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下潭入洞的人,没有回来过。故此,这黑龙洞也叫毒龙洞。二十年前,苗家汉子黄大福,鸡公寨头号好汉,那个上山用砍柴刀劈了两头老虎的苗家好汉,和人赌下毒龙洞,到现今,尸骨都没有找得回来。

  赌约是龙舟落成试水那日下的,龙舟刚一入水,鸡公寨马寨首便宣布,代表鸡公寨参加今年端午赛龙舟的鼓手由苗仁虎接掌, 原掌鼓手马自强安插为桡手。
  湘西辰州端午赛龙舟,从最初的四月备料、制船、试水、赏红、点睛,再到赛舟,一路循序而下,极其浓重,辰州府各山各寨,无论男女老幼,对赛龙舟虔诚无比。
  龙舟核心除了艄公,便是掌鼓手,赛龙舟时,桡手顺应鼓声节奏,一张一弛,龙船方能速行,能上龙舟掌鼓,是湘西辰州府每一个后生的梦想。龙船上的每一个角色,即便是普通桡手,也被看得比性命还重,倘是被清退,那将是一生的耻辱,众目睽睽之下,马自强被清做桡手,且当众宣布的那人还是自家亲爹!当即便跃上岸,扬言要和黄二虎赌下毒龙洞。两人斩了黑鱼头扯破沅江河畔老渔翁的渔网,这是湘西苗家最执拗的赌约,非得弄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日期:2010-09-01 00:47:34
  二十八日那天,还没到午时,黑龙洞前三角坪上已聚满了筲箕湾镇临近的苗民,青蓝服饰,蓑衣蓑帽,密密匝匝,团团围聚,从上往下看去,黑压压一片,足有千余。
  三角坪断崖口两块巨石上,晃脚坐了个青年汉子,黑衣黑裤,体格健魁,黑脸膛。端坐着一动不动。
  人群中一阵涌动,“寨首到了!”随着一道呼声,一个须发皆白却目露精光的苗家老汉当先而过,正是鸡公寨寨首马明忠,紧跟其后是一个服饰古怪、头顶古花斑官帽如同戏子的傩公,人群纷纷退后让出条道来。
  马明忠怀抱着粗土酒坛,健步走上前,“二虎!叔公晓
  得你好酒,揣了坛泡酒来,咱叔侄俩先逮上几碗!”他抱酒上前,那傩公静立潭前。
  黄二虎远远看马明忠走来,眼光却向他身后瞧了多眼,晃身跃下巨石,迎了上去,“马叔公,好,二虎跟你逮几碗!”

  两人就着千百人的众目睽睽,把酒坛往巨石上一搁,爬将上去,盘膝坐起,马明忠端起酒坛,揭开红封纸,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摇开来,黄二虎不由赞道:“好酒!这酒可是麻溪铺李记家酿制的一个大洋一碗的李记泡酒?”
  “正是,大事必喝好酒,今日你和咱家伢崽大赌,就得喝咱辰州府最地道泡酒!”马明忠哈哈一笑,捧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放下酒坛,往前一送,白糊的酒液挂了一胡须,晶亮晶亮。“第一口酒,叔公敬重你为鸡公寨取得龙舟木料!又为我鸡公寨制造出一等龙船!“
  “叔公说重了。“黄二虎接过灌了一气,大手抹过下巴,赞叹道:“好!李记泡酒,果然好酒!叔公,自强兄弟今日和我一同下潭,这样的好酒他可也得好好逮上几碗,他人呢?”
  马明忠脸上不自然之色一晃,笑道:“你放心,咱家强伢崽既然死命逮二虎你下赌,要逞这个英雄,定然不会给咱马家丢脸,早上给他死去的娘上香,这时应该快到了!来来!咱继续接着逮!这酒入口甘甜,入喉醇和,入肚微辣,入肠方奏效!这酒喝下,毒龙潭就算有条黑龙,也得斩了!”
  “呵呵!那是!喝上这样的好酒,十头黑龙也不惧怕!”
  两人一口来一口去,接连干了十来口,黄二虎打个饱嗝,收容道:“叔公,今日下潭,生死未卜,昨夜跟你说的那事儿,二虎再次拜托……”说完抱坛双膝一跪。

  “起来起来!你这伢崽——”马明忠慌忙扶起,“叔公应承的事情,你还信任不过?”
  “好!那我就放心了,逮——”黄二虎仰天灌了一大口。
  马明忠咬紧唇皮,干涩的唇硬是给他咬得透出血色来。“逮!咱爷俩今儿把这坛干了!”
  巨石上逐渐浮现日影光斑,时辰接近正午。人群中逐渐言语嘈杂起来,黄二虎喝得两眼泛红,望了望天色,道:“叔公,时辰不早,自强兄弟该到了吧?”
  “快了快了!咱爷俩把酒干了,那混小子若是不来,我马明忠决计不放过他!”马明忠手一招,招来一个年少伢崽,唤道:“三伢子!去把自强那个混小子给我叫来!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得人来,自己下的赌约难不成怕死躲起来了不成?”

  那三伢子领命飞奔而去。
  酒过三巡,日影辣辣地挂在头顶,黄二虎脸色红通,喘息道:“叔公,喝干了,自强……”
  “喝……干了?”马明忠晃了晃身子,抱起酒坛摇了摇,“哈哈,真干了——”随手一抛,酒坛砸个粉碎。他碎碎地骂道:“我家那混球小子!这时刻还不见到……”
  这时,三伢子疾步奔回,边跑边挥舞着手中的一样物事叫道:“不好!马叔公,自强留下书信走了——”
  “什么?”马明忠身子一阵摇晃,好不容易稳定身形,摸爬着下了巨石,一把拽过三伢子,颤巍巍接过书信,看完胸口起伏不定,双手一松,信笺地上一洒,飘飘荡荡落地。 “畜生!畜生啊!马家竟然出了如此逆子……”连连跺脚,老泪纵横,几要跌倒、邻得最近的黄二虎和傩公急忙扶持。
  人群听得三伢子一路呼叫,窃窃私语不已,见马寨首捶首不已,围上前来,有人识字,捡起地上信笺,低声念道:“阿爹:下毒龙潭之赌为孩儿一时之气,几十载来,无人能生过毒龙潭,黄二虎孩儿决计不能,论辰州府规矩,赌命若是反悔,自断左臂,改姓出门,孩儿不孝,不能自毁手臂,只有临场脱逃……”

  人群听得,不由一阵嘘声,鸡公寨民皆喟叹:马家在鸡公寨倍受尊崇,想不到竟然出了这样一个逆子!
  筲箕湾其他寨子的寨民,却不饶了,窃窃私语,噪杂不已。
  “临场跑了,算什么爷们?”
  “真是孬种!自己敢下赌,却不敢应,丢人现眼啊!”
  “二十年前马家出了个马明武,下潭赌命,却不敢入潭。上山做了土匪。二十年后又出来个马自强,跟他叔叔一个德性,估计呀!这侄子正往叔父山头上奔呢……”
  ……

  “你们——”马明忠气血翻涌,一口血浆喷出口来。
  “马寨首!”——人群一片惊叫、
  马明忠摇手,抹过嘴角血浆,蹒跚走到人前,环视一眼,突然屈身,单膝一跪,随后另一膝落地,俯身叩首。嘶哑道:“鸡公寨寨民,筲箕湾各家各寨的各位乡亲,今日我伢崽背信弃义,贪生怕死,有辱马家,有辱鸡公寨声誉,马某养子不教,愧对鸡公寨,愧对各位乡亲,”
  众人皆震撼不言。
  马明忠起身,正颜提调,朗声道:“自古辰州府赌命,逢赌必行,畏赌断臂,改姓出门,规矩定下,从未有人敢违背!二十年前,马明武和苗家大福兄弟赌命,不敢下水,自断手臂 ,离开鸡公寨,今日逆子马自强,不敢践赌,他人虽跑,但规矩不得破坏——三伢子!去,取开山刀来!”
  三伢子怯怯地看着马明忠,脚下却是一动不动。
  “三伢子!你可是听到了?快去!”马明忠厉声道,三伢子这才不情愿地动身。

  湘西深山荆刺丛生,野兽繁多,各寨各户上山打柴,寻草药,猎户打猎,均备开山刀开路或防野兽。刀身长二尺七,刀背厚实,刃薄锋利,手腕大小的树苗,一刀切下,刀口齐齐整整。
  话已说到此,在场上诸人已知马明忠意欲取刀断臂,替子承当。
  黄二虎上前一步,“叔公——”话未出口,马明忠挥手挡住,凛然道:“二虎,你可知苗家人最重什么,凡事皆有规矩,今日我家那畜生不守规矩,败的是我马家名声不打紧,
  鸡公寨的声名却不能毁在他手上,伢崽背义,坏了规矩。做阿爹的断然不能背信弃义,坏了规矩,今日马某愿自断右臂,和这畜生一刀两断,从此鸡公寨再无马自强,鸡公寨也没有一个孬种!”言辞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开山刀取到,马明忠接刀,四下拱手一圈,缓伸右臂,左手高高举刀,猛一发力,泛白的刀光一闪,眼见就要血肉飞溅右臂落地,场上妇孺、胆怯之人紧闭双眼。不敢目睹。

  “阿爹——”
  “马寨首且慢动手——”接连两声传来,突地几声叱咤声起:“让开!让开……”人们纷纷惶恐退缩,仿佛见了鬼怪一般。两群竹笠黑衣人拥簇两乘竹轿插入人群。竹笠黑衣人群中,一个青衣蓝裤的苗家青年被押其中,场上的鸡公寨民看得分明:竟是临赌脱逃的马自强!
  日期:2010-09-01 20:53:03
  “马寨首且慢动手——”接连两声传来,突地几声叱咤声起:“让开!让开……”人们纷纷惶恐退缩,仿佛见了鬼怪一般。两群竹笠黑衣人拥簇两乘竹轿插入人群。竹笠黑衣人群中,一个青衣蓝裤的苗家青年被押其中,场上的鸡公寨民看得分明:竟是临场脱赌的马自强!
  “桀桀!这鸡公寨的事儿也真怪异,主儿为了个妹伢立赌时豪气万千,应赌这时,主儿却不见了……”两乘竹轿径直穿过三角坪,行到临水边沿,轿夫平稳伫立,百十来人停步。左边那人扬手轻掀竹笠,右脸颊血红一道伤疤,长达数寸,如同一条爬行中的蜈蚣。另一人三角眼,獐头鼠目。刀疤脸一脸浮笑,“马寨首,兄弟这回做了回恶人,给你把跑路的伢崽给截了回来,你这条臂膀子大可不必切了。”

  马明忠扎一见竹笠黑衣人中两乘竹轿上人,脸色一变,“原来是沅水帮杨五当家和筲箕山刘三当家到了。”又一见挟在黑衣人中的马自强,全身发抖,“孽障!你这时如何能回——”
  在场的寨民均心头一震:这人竟然是五强溪沅水帮的五当家杨疤子和筲箕山三当家刘三宝!
  沅水帮地处沅江中游,巢穴设在五强溪后山,帮众三千。依山靠水,沅江流程300多里,沅水帮全部管束,下辖的崩坝滩水急多险,下游客货船过滩渡船,可下不可上,沅水帮下统领着崩坝滩600余纤夫,拉纤过水。抽货三成,凡有抵触,死缠烂打不死不休,在湘西辰州府声名显赫,为五大匪帮之首。
  筲箕山,形如筲箕倒伏,方圆十里,从中隔断筲箕湾镇与麻溪铺镇,山下一路,乃是通往辰州府的唯一通道,山上千余土匪,个个凶残,为首的正是鸡公寨弃民马明武!二十年他断臂出寨,无路可走,投奔筲箕山刘大胡子,上山前他受尽白眼,入得匪窝,与土匪为伍,心性大变。独臂劫财,过路商旅,必定缴尽全财,否则独臂出刀,不留活口。刘大胡子死后,他一跃坐上大首领的宝座。

  日期:2010-09-01 23:32:05
  (感谢黔驴,苗大,小白,刘月轩1978,飞鱼兄弟,湘女,香槟酒的颜色,佛老,苗老虎继续努力,接上)
  “马寨首,你这话语就不对了!你这伢崽可是个汉子!”刀疤脸眼光从众人脸上晃过,停在黄二虎身上片刻,浮起一抹冷笑,那条蜈蚣在笑容里更是触目惊心。“毒龙潭赌命,十赌十死!咱辰州府汉子要在天坑岭赌、在落魂崖赌可以眼儿都不眨巴,却能有几个汉子敢立在鸡公山毒龙潭边给人下赌?马寨首,今日若你伢崽赌命下潭,你们马家有这等胆量的伢崽,可谓是光宗耀祖!——可你马寨首把你伢崽连夜绑了送出寨去,硬是把你家儿郎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这是何道理?”

  此言一出,在场人均吃了一惊:马寨首竟然做出此事?
  马明忠浑身瘫软,跌坐在地。喘息着说:“杨疤子,你可莫乱嚼舌!”
  杨疤子扬手挡住他,下轿上前,黄二虎横跨一步,挡在身前,杨疤子冷冷瞧着他, “黄家伢崽,你莫逞英雄,稍后再找你算账!”他这话语极其压抑,仿佛从齿缝里透出来,却又仿佛有着刻骨的恨意。
  黄二虎面无惧色,淡然道:“随时恭候。”
  杨疤子蹲下身,朝着马明忠笑道:“马寨首,你也算条汉子,宁可自己掉条膀子,让儿子背一身臭名,若论你怜惜儿子,为留马家香火,不忍心看他丧命,那倒说得过去,你断臂绑伢崽,却只为了袒护黄家伢崽,这对你家伢崽可是公平?你身为寨首,处事不公,如何让鸡公寨乡亲信服?”
  “你——”马明忠说不上话来。

  杨疤子站起身来,面向四下,大声道:“各位乡邻,今日赌命,变幻多起,筲箕山刘三爷凑巧知晓其中原委,给各位乡亲从头至尾给说说。”
  刘三宝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 五日前鸡公寨龙舟造成,马家好汉不满寨首阿爹分配,当着鸡公寨乡亲面前下赌,约得今日应赌,请了傩公见证赌局,那便已是铁板钉的赌定,不得退赌,毒龙潭赌命,十年难得一见,这等大事,传遍筲箕湾乃至辰州府,谁都认为这场赌命必定践行,却不料昨夜入夜时分,这黄家伢崽来得寨首家中,一番言语,马寨首心思大变,连夜逼将着伢崽退赌,伢崽不允,马寨首竟然命三伢子和六伢子将伢崽给绑了,连夜送出寨去——马寨首,你瞧我说的可是事实?”

  这番话语说完,在场千百人群,低声出语,嗡嗡响成一片,竟把轰轰的潭水声给盖了下去。
  杨疤子双手一压,人声立刻静寂下来,他接着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马寨首你竟然用自残身躯,伤害伢崽来保全这黄家伢崽,这又是何苦?你家伢崽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被你这般一弄,日后如何在湘西三府十州立足?所幸载你家伢崽的渡船路过我沅江五强溪,我沅水帮杨疤子生平最佩服英雄好汉,得知马家好汉事迹,便护送他前来。天幸没有误了时辰。”

  黄二虎扶起马明忠,愧疚之极,说:“叔公,你又何苦这样?”马明忠搀着他的肩膀,巍巍地站立,摇头不语。
  “马寨首,你是答不上吧?这等丑事你如何敢说?”杨疤子扬开声音。“你说不得那就让我来给你说!因为这伢崽是你姘妇的伢崽!”
  场上一片嘘声,
  “你——你他妈的胡说!”黄二虎虎目暴睁,似要喷出火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马寨首,当年马明武马爷瞧上黄大福的堂客,下赌毒龙潭,……”杨疤子瞧了一眼三角眼刘三宝和筲箕山诸匪,收下话头,接着说,“黄大福入潭后尸骨无存,留下孤儿寡母,你马寨首明里告诫寨中乡亲,黄大福是条好汉,寨中人务必对母子敬重,然而你却与人家勾搭成奸……”

  马明忠一阵抽搐,倒地不起,黄二虎伸手欲扶,却终究还是缩了回来
  “够了——”竹笠人中的马自强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挣脱两名喽啰扣押,冲上前来冷冷道:“你不过是要逼我和黄二虎下潭罢了,为何要毁我家阿爹名声?黄二虎,今儿我既已回,若是条汉子,咱们便趁着时辰,请大家做个见证。下潭应赌便是。”
  “是条汉子!”杨疤子向三角眼刘三宝使了个眼色,两人挥手,身后喽啰一齐退后,一下间在潭边让出块方圆十米的空地来。
  马自强站在潭前,瞧向黄二虎,黄二虎缓缓上前,两人并列站立。一青一蓝,潭面的风刮的衣襟起伏飘荡,两个背景,煞是悲壮。
  “有请傩公祭潭!”
  那穿着如戏子般的傩公犹豫一下,瞧向众人,脚下却是不迈步,身为傩公,主持过各类祭拜仪式。也见证过多数血腥赌约,今天这一切,竟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马自强微微一笑,“傩公,开始吧!”
  傩公瞧着他这笑容,心下酸涩,竟差点落下泪来,终于硬下心肠上前一步,接过旁人递过的香烛,迎着崖洞,拜了三拜。悲呛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郎朗乾坤,月落凌光,吾奉北帝,落洞而行,逢物必诛,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何物敢当,水不能溺,水为能分,三界之内,惟吾独强。”语毕,又拜三拜,一扬手,三支香烛脱手而出,簌簌地插入坪地,正成一品字型。

  两人上前,坪角老槐树上,早已并栓好两只木排,排上平放一条长篙,黄二虎一跃而上,木排立刻吃水晃荡不已。马自强却也跃上另一只木排。
  傩公紧咬牙关,枯涩的唇皮给咬入一条深坑,上前一步,接过旁人递过的猎刀,高声大呼:“都给我旗开得胜,平安归来!”猛地老泪纵横,一刀斩断绳索。
  木排顺水急流,斜斜下瀑。坪上人群蜂拥坪前,只见两人身子摇摆,撑篙使力稳定身形。两排片刻飞涌下瀑,急冲到崖洞口,水瀑溅落,木排濡湿后,光鲜明亮,星点水珠溅得两人一头一脸。两人来不及抹擦,已被激流涌入洞中!
  这时马寨首悠悠醒转过来,被两人搀扶到潭边,见状疾呼:“都给我回来!都给我回来!”连连跺脚不已!
  日期:2010-09-05 03:16:55
  沅水帮众挡住去路,一时间剑拔弩张,场面严峻。马明忠拨开众人,越上前来。面含愠色道:“杨五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老儿,你鸡公寨突遭横祸,我杨疤子断无为难之理,沅水帮做事向来主张冤有头债有主,马老儿和一众乡亲尽管自行方便就是。若要为这位黄大爷出头,莫要怪沅水帮无礼!”杨疤子侧身让出条道,表面恭请鸡公寨众人自便,实则表明与黄二虎之间仇怨无解!
  鸡公寨诸人均瞧向马明忠。马明忠瞧了黄二虎一眼,暗下跺脚:这个黄家伢崽,怎生和沅水帮结上了梁子?
  “叔公,这是咱和沅水帮的恩怨,你和乡亲们的盛情咱领了。”黄二虎虎上前一步,向着吴疤子,冷冷道:“杨疤子,你要怎么了结,尽管朝咱来就是。”
  “爽快!”杨疤子赞完,眉毛一横,一张手,四下帮众散开,围出个小圆圈来。杨疤子解下粗布黑褂,抛落一旁。露出洁白的白汗衫,拳结暗暗扣紧,蓄势待发。
  黄二虎面不改色,凝神以对。

  场面一触即发。
  “且慢!”马明忠出声喝止,向身后张高伢道,“你叫几个伢崽去将甄家四妹伢几人抬到五郎庙安顿。”又低声向三伢子耳畔低声言语几句,两人点头而去。
  他安置妥当,拨开挡在前头沅水帮帮众,迎着杨疤子道:“杨爷,凡事皆有个是非曲直,今日你要在我鸡公寨三分薄地动我的伢崽,就请说个明白,否则,我马明忠答应,鸡公寨数百口决计不答应!”
  此话一出,鸡公寨寨中青壮一齐涌出,黑压压地百数人挺立在前,冷冷地瞧向沅水帮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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