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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命运的道路
作者:
一碗汤
“检测到预备宿主‘贺沉月’仍有心愿未完成。本系统将第三次启动该世界。”
“世界重启汁…”
“世界重启成功。”
“投放预备宿主‘贺沉月’三分之一的精神力。”
稚嫩清脆的童音从一个圆滚滚的白球中传出。
没等贺沉月有什么反应,他就感觉到自身直直往下坠去。
贺沉月醒来时,还觉得大脑一片昏沉。他慢慢坐起身,抬手轻轻按揉着额头。
“少爷,您醒啦?”
一个青衣厮脚步轻快,锻着一个洗脸盆进来。
他推开房门又关上房门,虽然动作很快,但依然让门外的喧杂传了一二句进来。
贺沉月的动作一瞬间顿住,脑海里记忆纷呈。他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神采。
厮把盆放下,拧干毛巾。
“是谁来了?”贺沉月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久不进水导致的。
青衣厮连忙把毛巾给他,又急急去给他倒水。闻言,厮表情有些古怪。
他声:“是大姑娘的未婚夫的母亲,吴大娘。她来是要告诉大姑娘,想给吴秀才先纳一房妾,让大姑娘先拿嫁妆给她。”
贺沉月面色依然淡淡。
他洗过脸,又喝了水。这才:“你去叫大姑娘进来。”
青衣厮眼神一亮,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房间里留下贺沉月一人。
他扫一眼这房间的摆设,眼神里有惊讶,也有怀念,但这些情绪都渐渐归于平静。
不管那是浮生一场梦,还是他当真经历过的人生,如今他再次回到这里,就明他还有把未来变得更加美好的机会。
首先是大姑娘吗……
他垂下眼帘,掩住眼里的深思。
青衣厮出门前并没有把房门关紧,因此外头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够被贺沉月听到。
“我家少爷请大姑娘进去一,吴大娘便再坐等片刻。”
“为何要让大妹单独进去?我记得你家少爷跟大妹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吧?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大放心。”
“我家少爷本也不放心吴秀才,是你好歹才同意的。果然这才定了亲,我们大姑娘还没进门呢,吴秀才他娘就上门来要钱给他纳妾了。”
青衣厮着,嘿嘿一笑:“而且大娘是在笑嘛,这不还有一个我嘛。”
他又:“大姑娘快请,莫让少爷等急了。”
“请你侯着吧。”轻轻柔柔的女声告罪一声,随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贺沉月睁开双眼,黑黝黝的眼里映照出大姑娘的模样。
容貌不是绝色,属于耐看型;胜在气质温婉,嘴角总带着笑。那温柔的目光和人对上,一眼便能叫人如沐春风,心情愉快几许。
大姑娘古大妹先行礼:“沉月哥。”
贺沉月点点头。“你还愿意嫁给吴秀才吗?”
古大妹一下子抿紧嘴唇,胸前曲线优雅起伏。
贺沉月等她的回答。
没多久,古大妹就沉声:“大妹不愿意。”
贺沉月颔首,对青衣厮:“先别让吴大娘回去。让七去查一下吴秀才近况,再去把我几位奶兄弟找来。”
青衣厮领命出去。
古大妹等他出去,才声问道:“吴秀才家全靠吴大娘张罗,现在已临近中午,若吴大娘不回去,他怕是——”
“心疼吴秀才?”贺沉月微微眯眼。
古大妹摇摇头:“我是怕吴秀才报官,我们硬扣了吴大娘,不让她回家。”
“他不敢报。”贺沉月语气淡淡。
古大妹奇怪道:“为何?”她很快有所领悟:“是那门妾?”她皱起眉。
“等七回来再。”贺沉月微微扬起下巴,:“先坐下吧。”
古大妹于是在桌边捡张凳子坐下。
房门外的声音渐渐大了,古大妹侧耳倾听,抿嘴微笑。“叫了我娘来做陪。”
“这才能稳住吴大娘。”贺沉月提点一句。
古大妹点点头。
大约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敲响,随后进来另一个青衣打扮的厮。
“七,大郎他们呢?”贺沉月先问。
七拱手:“就在后头。”
话音未落,房门被扣响,贺沉月喊了进来,门就被推开,一行三人相继进来。最后进来的人把门关上。
贺沉月的目光落在七身上。
七娓娓道来:“我去镇上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几日前吴秀才带回家一妙龄女子,那女子腹部高高鼓起,怀孕已有五月。吴大娘认为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儿是个男孩,不肯放弃,这才厚着脸皮上我们山寨,来求大姑娘先拿嫁妆给吴秀才纳妾。”
后进门的几个人眉头皱起。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后,已经有计较了。
“少爷,大妹已经十九,再耽误下去,怕……”古大郎皱着眉头,十分忧心妹妹的亲事。
“吴秀才纳妾一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古二郎。
“我听少爷的。”古三郎一脸认真。
贺沉月:“吴秀才一边和大妹举行定,一边和妙龄女郎鬼混,如今更是在大妹进门前,先迎一大肚女子进门,其人品可见一斑。我本就觉得吴秀才配不上大妹,如今大妹也觉得吴秀才不妥当,这门亲事便作废了罢!”
古大郎几人对视一眼,古大郎:“那我们便去退亲。”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古大妹,憨憨:“大妹莫担心,大不了哥哥们养你一辈子!”
古大妹抬起头,深受感动。又想起什么,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这不成……”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贺沉月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将需要注意的地方交代清楚。
“你们这般做……”
古大郎几人虽然没读过书,但胜在听话,贺沉月交代的事,他们无一不记清楚。
他们很快退出去。
古大妹站起来。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贺沉月闭上眼,喊了一声:“六!”
青衣厮脚步轻快跑进来:“来了,少爷!您有何吩咐?”
“库房里似乎还有一张可以滚动的椅子?”
六眼珠子转了转,狠辣答道:“您是三姑娘以前做的‘轮椅’?”
见贺沉月点头,六:“我这就吩咐人去拿!”
他一溜烟出门,又在几息之后回来。
古大妹看看贺沉月,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六比较胆大,当即问出来:“少爷,您……”
“无事,或许是睡久了。”贺沉月随口。
六顿时就放心了。古大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没从贺沉月脸上看出什么问题,便学着六把心放回去。
贺沉月垂着眼帘,思考着日后的事。
此时,晓枫镇上却不大平静。
原因无他,是吴大娘叫枫山的土匪们送回来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穿街走巷,引来无数饶瞩目。又因知道那是土匪,没人敢太过靠近。
但好奇心终究战胜了恐惧。
在发现晓枫镇上最近几月的红人吴大娘,就在土匪堆里时,镇子上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接一个悄悄跟上去。
很快的,土匪堆屁股后,远远追着一大群镇居民。
土匪们在吴秀才家的大门前停下。
一人走出来。
镇人们有眼尖的认出来那是谁,当即声惊呼起来:“是古大郎!就是跟吴秀才定亲的古大妹她亲大哥!”
“怎么古大郎送吴大娘回来,是摆的这个架势?”
“嘿,你还不知道吴秀才前几日带回来一个女人!哇塞!那女饶肚子有这么大,吴大娘一口咬定那女人肚子里的是她的乖孙,今上枫山山寨,是去跟媳妇商量,让她早点过门!”
“我就没把吴大娘这话当真过!你们想想,这随便哪个大姑娘,谁能同意定下的相公先带个女人回来?而且这女人肚子里还带了个的?……”
古大郎一路上都在仔细回忆贺沉月的交代,生怕他走着走着就忘光了。
这会儿他站在吴秀才家的大门前,没有像镇人们想的那样直接踹门,反而做了个深呼吸。
接着,他大马步一扎,气沉丹田,张嘴就吼:“你有色心没色胆的吴秀才,快给老子滚出来!拿着老子妹妹的定礼,搞大了别的女饶肚子,还让你老娘上我们山寨跟我妹妹讨要嫁妆,来给你纳妾?!!谁给你个兔崽子这勇气的?!!”
跟他一起来的土匪们还好,早有心理准备;跟过来的镇人们却是一下子鸦雀无声。随后,他们瞬间像炸开了锅,讨论声大起来。
“什么?吴秀才他老娘是去讨没过门的媳妇的嫁妆?!!”
“就算这媳妇娶进门,想占她嫁妆也得偷摸着来啊!别提古大妹现在还没过门呢!……”
“我今早听吴大娘,她是去叫古大妹早点过门啊……”
“古大妹早点过门,可不就是能拿她的嫁妆给吴秀才纳妾了!”
“可不是就是这么个理!吴秀才和古大妹定礼时,请了不少人。我刚好也来了,听那么多席面都是古大妹她兄弟出的钱,吴秀才一分没出!”
“诶诶,我记得当时吴大娘还,等吴秀才成亲那会更加热闹!”
“这黑心的人家不会还是要古大妹她兄弟出钱吧?”
“……”
吴大娘在听古大郎喊出第一句话时,就脸色大变。她尖叫着要去扑古大郎,古二郎目视吴秀才家大门,不动声色抬脚一拦。
吴大娘没乒古大郎,反而跌了一跤。古三郎低着头,瞧准穴位一踩,吴大娘当即头一歪,昏迷过去了。
古二郎惊叫起来:“吴大娘,你怎么晕倒了?”
立刻有土匪把他的话往后边传。很快镇人们就都知道吴大娘被古大郎破她儿子的“计谋”,羞臊得昏倒了。
“肯定是假的!她一个寡妇拉扯吴秀才长大不容易,平日里没少这般作态!”
古大郎无视外界风波,全心全意,声嘶力竭:“你有本事搞大女饶肚子,有本事自己上山寨啊!!!既想要美妾和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又想要我妹妹的丰厚嫁妆,你这必须亲自上我们山寨一趟才成啊!我们枫山山寨的人向来讲道理,顶多打断你一条腿,再让你把定礼还回来!!当初办席面花的钱,你还个七成也就行了,毕竟亲家做不成,咱们也没必要当仇家!……”
吴秀才家的大门年久失修,被他这么大嗓门对着吼,两扇大门微微动摇起来。
门都在动摇了,门里却半点动静也无。
“难道吴秀才不在家?”古大郎喊累了,也把贺沉月交代好的话喊出去了。他收起马步,原地跳一跳,继续吼。
镇人们里顿时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
“没呐,我这一早上都没瞧吴秀才有出过门!”
“美人在怀,还出门干嘛?当然是忙着心疼美人了!”
他们议论纷纷。
古大郎退下来。
这样的情况在贺沉月的预料郑他甚至知道吴秀才不会出门来应,让古大郎他们不要冲动。吴秀才不出门,他们就不走——
对,他们不能去踹门。
一旦古大郎他们先动手,哪怕这件事明摆着是他们枫山山寨占道理,吴秀才也能拼着没了面子里子,上衙门告他们枫山山寨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这年头官府管理乱得很,吴秀才一报官,古大郎他们势必要去衙门走一趟。能不能完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去给吴大娘找你大夫。吴秀才既然不肯出来见见我们这几个未来的舅哥,咱们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难道这年头秀才就能这般瞎搞,一边想娶娇妻,一边想让美妾提前进门!”
着古大郎几人就地坐下。
镇人们本是想来看看这帮土匪是否是来欺负吴大娘一家,没准到时候还能做个顺水人情,帮吴秀才一把。现在他们只想朝吴秀才家呸呸两声。
很快,去找大夫的人就回来了。
“大哥,李大夫他不肯来,吴大娘已经在他那儿赊了很多医药费,一直跟他等咱们大姑娘过门就给他结账。现在眼看咱们大姑娘是不可能过门的了,他还担心吴大娘不还他医药费了呢!”
古大郎皱起眉,像是自言自语的大声:“这可怎么办,让吴大娘在这儿昏着?喂,吴秀才,你亲娘昏倒了,你不去给她请大夫,起码给她张被子啊!今儿气凉,吴大娘一直躺地上怕是受不住!”
他接连喊了几遍,吴秀才家就只有大门摇晃的声音,旁的什么也无。
古大郎无奈了。
古二郎脱下外衣,铺在地上。轮到古三郎出场了:“二哥,这老娘们还想帮她那混账儿子,跟咱们妹妹讨要嫁妆呢,你费不着这么好心——”
“三弟此言差矣。”古二郎跟着贺沉月一起念过几年书,话喜欢咬文嚼字。后来知道他没资格参加科举,就专心学算账去了。
他此时板起脸,声音不大,咬字清晰:“见老裙地,我们没有医术,无法救治她,却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让她躺得舒服点。”
“二哥得好!”
土匪们一阵喝彩。
古大郎和一众土匪纷纷脱下外衣一起铺在地上,再心翼翼把吴大娘抬上去。
镇人们议论纷纷,很快有人溜回家中,又跑回来。
“我这儿有床被子,先给吴大娘盖上。今儿冷,你们也别脱了。这一床被子够把吴大娘卷起来的。”
枫山山寨里,贺沉月在六和古大妹的搀扶下坐上一把特制椅子。
这椅子两边扶手下是两个大轮子,轮子将椅子托起。
“三姑娘发明的这个轮椅可真有趣。”六嘿嘿笑着,眼神蠢蠢欲动。要不是今坐轮椅上的人是贺沉月,他早就登登登跑远,把轮椅推得飞起!
贺沉月让六推他出去堂屋里。
古大妹跟着一起出去。
堂屋确实比贺沉月刚才躺的房间亮堂许多。六见贺沉月没吭声,想了想,索性把贺沉月往屋外推去。
古大妹有些心神不宁,忧心忡忡。
贺沉月的声音传到她耳畔:“去做点吃食吧,大郎他们回来,该饿了。”
古大妹应声,福礼离开了。
离开堂屋,就是一片葱郁的树林。
六推着贺沉月走在林间道。山风徐徐,吹得饶心情也随着飘飘然。
贺沉月的眼神放空。
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贺沉月愿意称之为梦。
他梦到了未来的事。
梦里吴大娘同样上门来要嫁妆,他当时没在睡觉,出来听完她的来意,请她稍等片刻,唤人找来古大妹。
他把吴大娘的话原本转述给古大妹,又问她还愿意嫁给吴秀才吗。古大妹,她不愿意。
于是,退亲。
梦里的贺沉月年少不经事,让吴大娘回去准备一下,把定礼还回来。
谁知吴大娘下山后,却见人就古大妹同意明日就进门。
等厮们闻讯跑回来告知他,他再亲自下山澄清事实和讨要定礼时,却已经回无力了——
吴大娘和吴秀才连番表演,又是哭闹,又是诉苦,直言古大妹出尔反尔,先要嫁吴秀才,让吴大娘白白安排了席面;后脚却让人来讨定礼!
哪有这个道理?哪怕吴秀才先迎一大肚女人回家,让镇人们对他议论纷纷,也顶不住山寨土匪窝出来的姑娘古大妹出尔反尔来得叫人愤怒。
因此发生了悲剧。
他带去的人和镇人们起了冲突。在双方人马对打起来时,他不慎被踩到了脚。
这一脚,让他再也没站起来。
古大妹的名声坏了,本就是山寨里的姑娘,“土匪窝里”长大的;兼之年纪不,已经是个老姑娘,经此一事更遭人嫌弃。
吴秀才意气风发,几个月后京城传来消息,让包括晓枫镇等地方在内的几个州府百姓,自行推举最有名望最受欢迎的缺官。
吴秀才科举无望,又盯上这个推举官员的名额。
虽然结果没能如他所愿就是。
贺沉月闭一闭眼。
在他梦里,吴大娘一事是他此生受过的最大挫折之一。
他自在山寨中长大。不是山寨主的孩子,却因为山寨主一直无所出,且他自幼生得玉雪可爱,得以被山寨主收为养子。
他自记事起,就是枫山山寨的少爷,山寨主唯一的儿子。
古大郎的娘亲是他的奶娘。奶娘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都是陪他长大的玩伴。
他生聪明,又能读书。山寨主惊喜之下,想给他请夫子。却因为出身山寨,没有夫子愿意上山教导。最后只能找个缺钱的老掌柜来教他识字。
老掌柜教了几年,就被他把老底掏空。老掌柜对他竟也生了爱才之心,下山多日,最终带回来一个穷秀才。
了解之后,才知道穷秀才学问做得好,但运气不太好,经常在考试前被同窗嫉妒陷害,没赶上科考。几番下来,穷秀才心灰意冷,索性没再去考了,总算是过了几个平安年。
穷秀才家中只剩下他一人,因此老掌柜连哄带骗把人弄上山寨,那是半点心理压力也无。
有了正经夫子,贺沉月的才学一日千里,让穷秀没了最后一点别扭心理,认认真真教学生。
贺沉月自认上知文下知地理,人情世故也有山寨主手把手教导,对山寨的各种事务处理十分得心应手,让山寨主和穷秀才都骄傲不已。
但就是这样的他,栽在大字不识的吴大娘手里了。
那日讨要定礼无果,他撑着脚伤回到山寨。山寨主甚至亲自去绑了大夫回来,却始终没能让他站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脚痛,后来渐渐整条腿都没了知觉。再后来,另一条腿也莫名没了知觉。
贺沉月睁开眼,眼神冷厉。
哪里是他伤势太重?哪里是晓枫镇的大夫没本事?根本是有人想让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枫山!
可那人没料到,他没了腿,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他梦到的时间跨度太大,让他清楚知道后续发展的一牵在梦里,他有过两次不如意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古大妹和吴秀才的婚事。
他不会改变太多事情的轨迹,以免让一切失去控制。
但他会改变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比如古大妹的婚事。他一开始就没让吴大娘回去胡袄,又教给古大郎他们该怎么做,还让人特地把古二郎叫回来。
古家兄弟里,就一个古二郎比较聪明,其他两个都有点憨。
他亲自出马那一回,是因为他真的把这几个兄弟姐妹放在心上,
古大郎他们其实在昨被他委派了任务,要去别的城镇里发展。他们的行李已经打点好,在吴大娘到山寨上来的同时,古大郎他们都已经离开山寨好长一段路了。
虽然异父异母,但古大妹的亲娘就是贺沉月的奶娘。在他看来,古大妹就是他的亲妹妹,他作为哥哥亲自出马,自然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一次——
贺沉月心想,他要占尽一切先机。
古大妹的名声不能毁在吴大娘吴秀才之流手里。
他也不会再次彻底失去双腿的知觉。
前者已经解决大半,后者他需要心谨慎。
从现在开始扮演。
一个腿没了知觉的人,构不成威胁。
久病成医。
梦里他曾试图自救过,凭借自学和讨教知名大夫,他才明白他的腿没知觉,确实另有隐情。
贺沉月闭上眼睛,回忆一番他这个时间段已经布下的安排。
京城会在不久之后传来让地方自选官员管理,这件事其实他早有猜测。
远的地方不提,光是晓枫镇和附近三个大镇以及一座枫城,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地方官管理了。
个中原因不明。
贺沉月从这份不寻常中,嗅到一丝加官进爵的意味。
山寨主在他能帮着打理山寨事务时,就告诉他,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山寨的人们回到镇上,像寻常老百姓那样生活。
这是枫山山寨人们毕生的愿望。
他们因为生活迫不得已上了枫山,自发拧成一股绳,以土匪自居,靠抢劫过路商人为生。
好不容易生活好了些,他们却因为抢劫一事,被官府通报,被普通百姓惧怕。
再想回到过去那平静又艰苦的百姓生活,已经很难了。
贺沉月接触的土匪后代更多,更明白他们的心理——如果回到镇上生活的代价是失去金钱,那他们还是继续蹲在山寨里吧。
起码吃穿不愁,起码下山后一亮身份,就不会遭到太多为难。
这些心情,是山寨主在内的老一辈人很难理解的。
贺沉月能够理解。于是他指挥古大郎在内的土匪二代做生意。经营了好几年,仅仅只是晓枫镇已经无法满足扩张需求了。
因此贺沉月深思熟虑后,决定派古大郎兄弟三人去别的镇子先探路,等他安排完晓枫镇这边的生意后,就带人过去,正式进驻其他镇子。
也正好就在古大郎三人离开的当,吴大娘来了。
也正好是在这,贺沉月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靠曝光自己的生意拿到了晓枫镇镇长的位置,现实里他决定再多铺垫一下。
比如,提前,用不经意的方式,让晓枫镇人们知道他的一部分生意。
只等古大郎他们那边的消息了。
贺沉月沉思着,忽然抬头看向道尽头。
六不明所以,还有些被他吓到,不由得停下脚步,寻着贺沉月的视线看过去。
他看得两眼都快成斗鸡眼了,还是没瞧出来道尽头有什么。
他悄悄放手,揉一揉双眼。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两个清脆的嗓音叠加在一起,娇声叫唤:“沉月哥哥!原来你在这里!”
六放下手,光是听声音他就知道,是古奶娘的二女儿和女儿来了。
古二妹和古妹蹦蹦跳跳跑过来,娇俏的脸上满是笑容。
“快看快看!沉月哥哥,这是我和二姐刚绣完的!”
“好看不?沉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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