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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的灵魂
作者:
雪水
林思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鸢尾花。
一大片一大片的,铺满了整条小溪,就算是潺潺的水流也不能一瞬间将它们冲散,花的颜色是蓝色的,非常的蓝,蓝的有些假,像是荧光灯,连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
那一大片蓝色的鸢尾花里,藏着什么呢?
哦!是一个女孩子,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穿着薄如蝉翼的七彩纱裙,脖子上系着漂亮的蓝色丝带,脸上也化着少女专属的恬静妆容,她微笑着,静静的,躺在小溪里。
她躺在小溪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林思想要碰碰她的脸,那看起来像成熟的果子一样诱人的脸,她实在是太漂亮了,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像中国神话里的仙女,不……这些都不足以说出她的美丽,她像一副壁画,精美绝伦,可是,又那么的不真实。
林思终于碰到了她的脸颊,冰冷的,比小溪中的水还要冰冷的温度。
哎呀!她的头掉了,咕噜噜,咕噜噜,和鸢尾花一起,滚到了小溪更深的地方。七彩纱裙也飘走了,少女没有了头,赤裸着的胴体,像是一尊沉淀在清澈小溪中的雕像。
白皙,美丽、玲珑剔透,甚至因为没有了头颅,更多了一分残缺的美感。
林思惊异的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半跪在小溪的另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拂着小溪中的水,搅动着那一大片的鸢尾花。
他在笑,对着那具没有了头颅、赤裸着的身体笑,笑的很温柔,甚至拈起一朵美丽的鸢尾花,放在了那具身体上面。
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林思……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瘆人的寂静。
林思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用手抓了一下头发,打开了床头的灯。
男人的笑脸还依稀停留在脑海里,那是一张并不吓人,甚至很帅气的脸,他的笑,也很温柔,就像对待最亲爱的情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
可是在那样的场景下,这笑容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对着一具没有了头颅赤裸着的身体在笑,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是尸体。
林思闭了一下双眼,梦中的一幕幕又格外清晰的在脑海里放映,蓝色的、一大片的鸢尾花,美丽的少女,掉落的头颅……
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八年。
对她而言,这已经不再是一个梦,而是,梦魇。
是的,逃不开的,日复一日的梦魇。
一具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一个笑的诡异的男人,还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facialmakeup酒吧!
酒吧内的灯光昏沉而幽暗,带着一丝诡异、神秘的气氛,古铜色的墙壁上挂着色彩斑斓的脸谱,整整一墙,狰狞的在昏暗之中呲牙咧嘴。还有那个摆钟,敲响着午夜的钟声,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
吧台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还算清晰的吧台上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晃着一杯红色的酒,如同鲜血一般红色,妖艳而血腥。灯光投射出他的半边侧脸,线条分明而立体,近似于惨淡的苍白,带着一种冷冰冰的禁欲的美。
酒吧特制的木门响了起来,“吱嘎”一声,就像荒废已久的古老宅院的木门声一样,并不刺耳,却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一个男人跑了进来,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淡蓝的衬衫,外套搭在臂弯里,一只手叉着腰,微微喘着粗气,显然,他是跑来的。
程箫并不是很喜欢来酒吧,尤其不喜欢来这种带着诡异气氛的酒吧,他是个丨警丨察,却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他今天收到一个纸条,一个别有用心的纸条,准确的说,那还是一个很豪华的纸条。
它用一个信封装着,信封也是特制的,上面有一个手绘的图案,玛利亚·斯图亚特,高傲而悲惨的断头女王,那是一副血腥而又很美的图案。这还没完,信封的开口处别着一朵鸢尾花,很新鲜的鸢尾花。
信封里却只有一张窄小的卡片,寥寥无几的几个字。
午夜,facialmakeup。
facialmakeup是一家酒吧,一家只在夜晚开张的酒吧。
程箫并不愿意去这样的地方,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睡一个午觉,哪怕是在警局。
但他不能不去。因为断头女王的图画、鲜艳的鸢尾花,还有熟悉的字迹,都与一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一个久违的人。
穆文笛。
他果然没有猜错,即便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他也可以立即确定,那就是穆文笛。
“程箫,好久不见!”吧台旁的男人转过了身,相比程箫,他穿的正式的多,西装革履。
程箫虽然已经猜到了,在看到他的时候,仍然脑袋嗡的一声。他褐色的双眸如一汪深潭,像是要将他吸进去。
“好久不见。”他伸出手去与他相握,非常僵硬的笑了一下。
“不用这么紧张吧?”穆文笛耸了耸肩,顺便要了一杯酒递给他,同样血红的酒。相比程箫,他的确轻松的多。
“文笛,你知道,我有些怕你……”程箫没有一丝的隐瞒,他是有些怕穆文笛的,穆文笛杀过人,而且是在读书的时候。
程箫还是接过了那杯酒,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应该被提起,喝了一口酒:“你怎么回来了?”
穆文笛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老摆钟:“你想问的问题可不止一个,不过程箫,我今天没有时间跟你说了。”
“嗯?”程箫愣了一下,是穆文笛约他来的,他才刚来,穆文笛却说没有时间了。
穆文笛已经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西服,扣上扣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贯的从容优雅:“程箫,我不是约你来喝酒的,而是约你来看一场戏剧的。”
“戏剧?”程箫的脑海里立刻显现出那断头女王的图像,他没有起身,似乎并不愿意去。
“京剧更准确一些,”穆文笛说着就把他拉了起来,“放松点,程箫,我不是来杀人的。”
听见这个词,程箫又震了一下,手中的酒不得不放了下来,他知道不能不去看这场戏剧,因为约他的人是穆文笛。
他怕穆文笛,甚至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服从。
那家剧院并不远,离facialmakeup很近,程箫不常去这些地方,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个剧院。
“京剧剧院?”程箫有点头疼:“文笛,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怎么还对京剧感兴趣了?”
“我感兴趣的东西一直都很多,东方的鬼神、西方的上帝,诸子百家、苏格拉底,还有……”他向程箫靠近了一些,“弗洛伊德、拉康……”
“stop!”程箫出口打断了他,伸手把他推远了一些,“文笛,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穆文笛曾经用杀过人,用很奇妙的手法,跟他研究的心理学有关系。
穆文笛不经意的笑了笑,他褐色的双眼有些发亮,炯炯有神。程箫却很不喜欢他这样,他杀过人,而且每次谈论到这件事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兴高采烈。就像是,被禁锢了许久的野狮突然回到草原一般,原始而疯狂的兴奋。
“好了,”正在程箫沉默不言的时候,穆文笛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的只是约你出来看京剧,你就不能对我放下戒备吗?说到底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说真的,我还挺想你的。”
程箫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他们已经到了剧院的门口,穆文笛自己不谈这件事了,那他当然乐得如此。
“mask?”程箫看着门上的大字,“我觉得,facialmakeup更适合这家剧院。”
“也许老板就是特意为之的,”穆文笛笑了笑,拉着他走了进去,“mask和facialmakeup的老板是一个人。”
程箫本来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停了下来,有些戒备的看着他:“是你认识的人?”
穆文笛显得有些无奈,伸开双手耸了耸肩:“程箫,就算我这几年在国外,我就不能认识国内的朋友了吗?我来这里看戏剧,还能打折,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程箫仍然戒备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他对穆文笛,实在有一种天生的提防。
“对不起,文笛,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解释,却似乎无从下口,穆文笛又伸手拉了他一把:“走吧,京剧马上就开始了,就算打折,我也是花了钱的。”
程箫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穆文笛绝不会在乎一张打折的门票。
mask的布置和facialmakeup有异曲同工之处,这里到处都挂着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色彩斑斓、呲牙咧嘴,从门口走到最里面,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面具,程箫发现,这里的面具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这个位置怎么样?”穆文笛将他拉在第三排坐下了,似乎是不错的位置,而实际上整个剧院也没有太多的人,至少位置是足够的。
“霸王别姬?”程箫才注意到两边LED上的报幕,他没想到穆文笛一回来,就拉他来看了一场悲情的京剧。
穆文笛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程箫看了看他,也转过了头去,戏剧已经开始了。
中国的戏剧早就没落了很久,这样的经典,也都成了人们偶尔的笑谈。
霸王别姬的精华就是虞姬赴死,程箫并没有看进去多少,穆文笛却看的非常认真,出于礼貌,程箫也没有打断他,直到演到了虞姬之死,他不经意的转头,发现穆文笛竟然哭了。
程箫惊愕的看着他,他从没看过穆文笛哭,哪怕在他杀了人之后,他都是笑着的,虞姬已经拔出了霸王的宝剑,穆文笛猛然坐直了身体,程箫吓了一跳,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文笛,你没事吧?”
“虞姬死了。”他轻轻的说了四个字,程箫转过头,虞姬果然已经自刎倒地,他又看了看穆文笛,刚才还在落泪的穆文笛这时又一脸的平静,他重复了一句“虞姬死了。”
“什么?”程箫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问清楚,就听见台上传来一声惨叫,那霸王跪倒在台上,抱着虞姬大叫:“出人命了!”
程箫心里一惊,立刻起身跑了上去,虞姬躺在霸王的臂弯里,头向后仰着,脖子上一道很深很整齐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她瞪大了双眼,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那宝剑。
“我是丨警丨察,谁也别动现场!”程箫拿出了证件,让霸王站到了一边去,现场的观众一团乱的向外冲,程箫也来不及拦住他们了。
人群散去之后,只有穆文笛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他现在没有哭,也没有笑,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程箫才想到,他刚才说了两句“虞姬死了。”
虞姬真的死了。
程箫突然一阵心惊,一个最不愿意相信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他盯着穆文笛看,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穆文笛坐了一会,发现了程箫正在盯着他,站起来看向了他的眼睛:“程箫,你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他吧?”
程箫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午夜,mask,facialmakeup,京剧,还是穆文笛认识的人,就算不是他杀的,程箫也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穆文笛竟然笑了起来:“你真认为是我杀的?”他伸了伸双臂,“拜托程箫,你是丨警丨察,不是小孩子,我刚才跟你坐在一起,我没有机会杀她,而且,我也没有杀她的动机。”
程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一直在盯着穆文笛,也一直在想,他的动机,他又是怎么杀人的?可是想了半天,他发现穆文笛说的没错,他完全没有机会。
“我没有证据说人是你杀的,”程箫撇了他一眼,“但是是你约我来这个地方的,我也以为这会是一次愉快的相聚,可是文笛,你也看见了,这场相聚已经变成了一场谋杀。”
“你不得不怀疑我。”穆文笛点了点头,“没错。”他听到了外面的警笛声,“你的同事来了?程箫,你如果认为我是嫌疑人,随时都可以提审我,我一定会配合你的,只是你最好不要用警官的身份……”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箫的同事就跑了进来,穆文笛立刻不说了,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程箫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再问了。
“程箫,怎么回事儿?”他的同事陈杞带着一组的人跑了进来,陈杞一眼就看到了台子上死去的虞姬,他惊呼一声摇了摇头,“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死了?”
程箫苦笑了一声:“还是在我这个丨警丨察的眼皮子底下。”
“程哥,这位是……”另一个同事秦雨看到了穆文笛,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观众,她当然也不会认为这是个跟程箫没有任何关系的观众。
秦雨是一个女孩子,比其他人都细心一些。
“我朋友。”程箫简单的说了一句,“林若,你先去看看尸体吧。”
林若是法医,也是一个女孩子,和秦雨不一样,秦雨活泼可爱,林若却总是冷冰冰的。她嗯了一声,就上台子上去了。
秦雨又问了一声:“程哥,你朋友不先离开吗?”
程箫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他是应该让穆文笛先走的,可是他怀疑穆文笛,他怕穆文笛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穆文笛自己站了起来:“我当然不走了,说不定这案子,也有我的一份。”
“文笛!”程箫大喊了一声,他实在不明白穆文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而且,程箫虽然怀疑他,但也没想过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被他的同事知道。
“程箫,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这是剧院,”穆文笛皱了皱眉头,“就算戏剧已经结束了,剧院也不应该大呼小叫的。”
他说完了又沉默了一会儿:“程箫,你在facialmakeup的时候,不是问我回来干什么吗?”
程箫还没开口,他就拿出一个证件:“我是你们警厅聘的心理专家,程箫,你说这件案子,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程箫又苦笑了一声:“文笛,你让我不寒而栗。”
程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认识的一个杀人凶手,居然成了他的同事。
穆文笛一直是他的一个恶梦,因为八年前的一件事,准确的说,是一件杀人案,穆文笛十六岁时亲手犯下的杀人案。
玛利亚.斯图亚特和莎乐美形态结合的死亡,断头和溺毙,本来是毫不相干的,穆文笛却让它们结合,奇妙而完美的结合。
他杀了一个女孩子,很可爱、也很漂亮的女孩子,穆文笛是一个很追求美的人,哪怕杀人,他都不愿意去杀一个丑陋的人。
他是在做一件艺术品,那个女孩子盖上了最美的七彩纱裙,沉入了小溪。她的头被割了下来,用一根漂亮的丝带系在脖子上,她安详而美丽,化着精美的妆容,还带着微笑,静静地躺在小溪里,就像睡着了一般。
她美得如同一个细腻的白瓷娃娃,而实际上她也真的是一个白瓷娃娃,轻轻一碰,头颅就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小溪更深处,七彩的纱裙也随着水流飘走,剩下她白皙修长赤裸着的身体。
还有遮挡在纱裙下的一大片鸢尾花,一瞬间,顺着水流飘散。
穆文笛很喜欢鸢尾花,蓝色的、紫色的,蓝色妖姬,代表纯洁却妖艳的形象,清纯的七色纱裙下少女美妙的胴体。
后来,穆文笛就消失了。
穆文笛走了之后的一个星期,程箫在他的书里发现了一个书签,明信片的样式,上面还粘着一朵干了的鸢尾花。明信片上没有内容,只有一个落款,是穆文笛的英文名。
一个粘着鸢尾花的书签,那个女孩儿死的时候沉浸在小溪中的花。程箫只要看到这个书签,就会想到那个死在小溪中的女孩儿,好像被无数的鸢尾花带走了头。
那个书签成了程箫日后的一个恶梦。但这个恶梦随着没了消息的穆文笛,也渐渐淡了下来。程箫并不知道穆文笛去哪儿了,这个人就像真的在他梦里走过一遭,就消失了一样。
程箫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还会跟穆文笛有交集。
他甚至不敢再看《莎乐美》的戏剧,不敢再看与断头女王有关的一切,甚至遇见断头和溺毙有关的案件,他都会想到穆文笛。
然而他还是躲不过,那封别着鸢尾花的信,和mask的杀人案,再一次伴着穆文笛而来,神秘而血腥。
穆文笛仍然在他面前带着淡淡地微笑,褐色的眸子清澈却深不见底。
“程箫,你应该消除对我的偏见,要不你没办法好好查案的。”穆文笛收起了自己的工作证,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我们还要当很久的同事,是不?”
程箫被他拍的一震,非常不自然的笑了笑:“偏见?文笛,虽然你说的不错,但我不认为这是偏见。”
那毕竟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死人,凶手,都是真的。
穆文笛不再与他争辩:“程箫,人总是会变的。”
人一定会变吗?杀了人的人,也会变吗?
“程哥,那这尸体……”陈杞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已经采集好了现场的证物,指了指尸体,看着程箫。
“带回警署吧。”程箫知道穆文笛成为他同事已经是一个事实了,只好接受。他知道穆文笛的本事,别说回来当他的同事,就是当他的上司,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秦雨很快就交上来了“虞姬”的验尸档案,“虞姬”本名林琼,是戏剧界内颇有名气的小生,经常演虞姬这类反串的角色,入情之深,广受好评。
验尸档案上显示,林琼是被那把剑一剑封喉死的,没有其它伤口,体内也没有任何致命的毒素。
“他真的是自杀的吗?”陈杞拿着验尸档案摇了摇头,“这个名字真像一个女人,他自己也挺像女人的,在戏剧界这么有名,生活也相当不错,为什么要自杀呢?还是在舞台上?”
程箫拿着一支黑色的笔,用笔头顶住自己的额头:“我可不认为他是自杀的,以这种方式自杀,是想让更多人‘瞻仰’他的遗体?”
“这也说不定。”在一旁坐了很久的穆文笛突然开了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程箫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光,神采奕奕的感觉。
程箫和陈杞都看了过去,有人说话会本能的看过去,而且穆文笛的声音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坚定而温柔。
“他是一个戏剧演员,如你们所说的,他名气还不小,对角色用情很深,所以他一定很爱这个舞台。说不定他遇到了什么事,必须要离开这个舞台?他舍不得,所以用这种方式,死在戏里面,他最拿手的戏,最爱的角色。程箫,你看过一部电影吗?也叫《霸王别姬》,和林琼演的戏是同一个名字。”
程箫还没回答,陈杞就跟着点了点头:“我看过,程蝶衣就是这样自杀的,你的意思是说,林琼和程蝶衣一样?”
穆文笛伸开双手摊了摊:“我只是随便说说。”
程箫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你分析的很好,但是没有证据。”
穆文笛站了起来,从椅背上拿起了外套:“我当然没有证据,证据是留给你们去找的。”他走到陈杞身边,“找到了记得通知我。”
“你要去哪儿?”程箫喊住了他。
“酒吧,你去不?”他刚说完,又添上了一句,“facialmakeup。”
程箫“啊?”了一声,“mask才刚出了命案,你还要去facialmakeup喝酒?文笛,你的心可真大。”
“丨警丨察难道还会避讳这些?”穆文笛笑着说,“我倒觉得你们应该多去凶案相关的地方走走,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还有程箫,我不是去喝酒,我跟你说过,facialmakeup只在夜晚开张。”
程箫冲着他摆了摆手:“那你去做什么?找那个老板?算了,你去吧,我去林琼家里,本来想叫你一起的,既然你要去酒吧,那就算了。”
陈杞笑嘻嘻的凑了上来:“程哥,我跟你一块吧。”
“好啊!”程箫拿了桌上的文件递给他,“林琼的人际关系挺复杂的,我的确需要一个帮手。”
林琼的祖籍在江南,却在西安生活,他的人际关系复杂,家庭却很简单,父母双亡,只剩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妹妹,他在西安工作,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他妹妹。
林琼的妹妹叫林瑶,程箫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琼瑶,陈杞也想到了,指着林瑶的照片啧啧几声:“林瑶长得还真漂亮,跟林琼很像,他父母应该是琼瑶迷吧?”
“他父母应该更想让他们成为琼瑶剧的演员。”程箫向着那照片撇了一眼,的确,和卸妆后的林琼长得非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陈杞盯着那张照片皱起了眉头,“看林琼的档案,他跟他妹妹的关系应该很好,可是林琼的尸体被送回警局都一天一夜了,林瑶一次也没有来过,难道林瑶还不知道这件事?”
程箫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不会,警局全都通知了。听说他妹妹很乖,从来不逃课,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就知道了。”
“再乖亲人去世了也应该来看看吧……”陈杞很惊讶的叫了一声,声音又慢慢低了下去,程箫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瑶还真是个很乖的女孩子。”陈杞的话里带了一丝不满的意味,他坐在s大学的咖啡厅已经半个小时了,这是他做丨警丨察五年来,第一次等一个问话的人等这么久。
“有点耐心,”程箫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
曾经听了十几年的下课铃声,这一次听着却像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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