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守墓人”的传说

作者: 一巴掌

  凌晨四点起夜时,我刷朋友圈看见张老二发布的古董花瓶,一瞬间,醒神。
  屏幕上的花瓶,像李家清墓陪品!翻了翻,见评论下头,几个师兄弟圈我,清一色的评论:恭喜周小妹,这个花瓶你不是找了很久吗?
  找他大爷的很久!
  这就是我的东西。
  李家墓,是我祖祖祖祖父用尽心机,算尽风水做的风水宝地墓。

  我叫周易,家中是世代守墓师,天下风水八卦中,无不说“墓为财库”,墓的好坏和风水对后代有八成影响,墓选得好,子孙亦福泽无边,我的工作便是守墓以及墓的日常维护。
  有人叫这行守墓人,也有人称呼是财神门。而今的事儿,说白了就是李家之所以祖祖辈辈混的风生水起,跟我们守墓人脱不了关系,而他们好我们也能跟着吃香喝辣,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墓要是到我手里坏了风水,可就惨了。
  找出墓册,经过仔细对比后,我确定这是我守的李家墓中陪葬品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起床。
  我必须得在七日内追回所有陪葬品,再把墓穴封好,否则,在我身上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追陪葬品前必上香。
  我家祠堂共有一百零七个“周易”牌位,我们祖宗不知道为什么,世世代代都叫周易,我编号108,而我几个师兄弟也都是叫本家的名字,比如宋代墓就叫宋词,元代的元曲等。
  给一百零七位周易祖宗烧一遍香后,时间已过一小时,外头太阳刚好出来,我贴上假胡子后直接去张老二店铺,出门在外行走,还是女扮男装的方便。
  张老二,古玩界一等一的老人儿,听闻年轻时是盗墓头。
  盗墓这行,听上去惊险刺激,不少人因此发财,但我十分厌恶。其一,因为我是守墓人,做的是反盗墓行当;其二,在盗墓行业中,一直有个关于“守墓人”的传说——

  “东风吹战鼓擂,找到守墓人还怕谁?”
  守墓人熟识各类机关,要是被盗墓贼逮着就是一活地图,盗墓贼会千般万般的折磨你,让你把机关图说出来。
  “哟,这不是小易姐……呸,小易哥么。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我到的时候,张老二直接迎出来。

  我顶讨厌那句姐啊妹的,出门在外,因为本身就是女人,相貌女气,哪怕贴了假胡子,师兄弟们还是总戏称我是妹子,闹得我威风都没了。
  “别客套了,我要你今早发的那小花瓶。”
  我冷冰冰说着直朝内堂走,懂行的都明白,外堂货色皆是糊弄门外汉,内堂才是一顶一的好货、正货,不过现在流行网络营销,张老二也跟着赶时髦,要不然的话,我也不能那么快知道墓被盗……
  说起高科技,我想到我那墓。

  正常情况,墓是一周维护一次,一月检查一次内部结构,也许,我该想办法给墓里装个监控,想时,走到一半,竟被拦住。
  张老二平日里巴不得我进去看,今天竟拦着我说,“易哥,您不能进去。”
  我看着张老二,一挑眉:“怎么?”
  他露出豁牙儿冲我笑,“里头那位爷已经定下那花瓶了。”

  说话间,他已撩起内堂帘子,“喏,您瞧,就那位爷……”
  我起初拧眉不悦,看过去后竟微微震惊,因为那里头拿着青花瓷瓶的男人,真他妈帅气。
  不,是漂亮更贴切!里头男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那若雕刻出的挺鼻薄唇和一双修长的桃花眼形成奇美角度,此刻削薄的唇微抿着,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托着瓷瓶,正一丝不苟盯着手中瓶子,那严肃模样好比一副顶好的油画,尤其老二店铺装修是洁白,白中只他一身黑,越显得轮廓分明,出类拔萃。
  灯和屏都在他侧,光和影都在他身上,使得他笼着一层薄薄暖光,又罩着一半阴影,真贼他妈好看。
  张老二又喊我:“易哥。”
  我回神“嗯”一声后,听张老二又道:“易哥,里头这位林爷招惹不起,所以,这花瓶就算了,以后有好的货,小老儿再给您物色着。”
  老二的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直接撩起帘子道:“别说了,这事你不用出面,我和他谈。”
  我开口说话故意提高些音量,脚步声亦是,我想引起那边儿男人的注意,可他纹丝未动,而这厢儿后头,张老二在帘子后没跟来,我走下楼梯转个弯后,男人便背对我。
  男人黑风衣领子立起来,挡住脖子,分明是一丝肌肤都没露给我,却平生透出几分禁欲性感。

  我朝他身边儿走,边走边继续说:“林先生,你好,不知可否——”
  我记得刚才张老二喊他“林爷”,可林先生背对我,没回头,声音却冷傲透着冰寒道,“不让。”
  显然他都听到了。
  我也不含糊的拿出杀手锏:“林先生,是这样的,我其实是……”
  他不等我说完,又打断,“不听,也不卖。”
  颀长背影透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寒意,声音也是清冷又傲慢。
  我不管他打断不打断,直接说完:“行内有规矩,哪家祖上遗失宝贝,有权追回且价格公道,此花瓶是我祖上所有,按规矩,林先生还请抬爱。”我边走边说,到他身后半米停住。他终于回头,侧脸被灯光笼罩,恍如白玉,唯有一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美眸,微微眯着,竟杀气四溢:“你祖上的?”
  怀疑低沉的口气,危险的眼睛让我心虚。
  “当,当然。”

  当然不是我祖上!
  墓,乃李家先祖之墓,可我是守墓人,吃了李家多少饭菜,算是他家人。
  且我也有化名的,赶紧补上——
  “若林先生不信,可以查一查。我叫李默。”
  李家守墓人,捏造一个李家身份轻而易举。

  男人笑了,这笑的妖孽,那嘴角微勾,远山眉下,长睫与眼角皆微弯,漆黑的眼瞳妖冶又迷离,看的我心脏剧烈一收,却下一瞬,他笑容尽收,眸中尽是阴狠之色,盯着我,恶狠狠又冷冰冰道:“我对你的李家身份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祖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遇到姓林的要躲着走?”
  他放下手,眼神一瞬如刀,好似将我生生劈成了好几截!
  我怔住,不明白什么遇见姓林的躲着走,却还没开口,眼前忽然一股狂风袭来。
  我被风吹的下意识的闭眼再睁开,愣住——

  人呢?
  林爷……不见了?
  不知多少秒,我确定我没眨眼,但面前千真万确的没人。
  环顾四周,只剩桌上的花瓶被灯光照的柔和,静静绽放着温润光泽……
  警惕环顾左右半天。
  屋,还是方才的屋,屏风,暖灯,古董,桌子,还有——
  花瓶。
  可怎么会?
  他刚才明明就在我面前!
  我低头,发现地上也没有脚印。

  有冷汗沿着我的额头和脊背流下来,难道这林先生,是鬼?
  不不不,我守墓多年,还从没遇见过。
  这里肯定是有故弄玄虚的东西!
  而就在我吓出一背的冷汗时候,外头又传来张老二的声音:“小易哥!您看好了吗?微信上有个黄先生约了我的花瓶,想跟您一起看……”
  张老二说话间我猛然一个哆嗦回过神,脚步声里回头,看他已经走进来,手里头提着茶壶,拿着茶杯递给我,“给,易哥最爱的龙井。”
  我看着张老二,他的瞳孔中只有我,并且,从进门到现在他也只看着我一个人,仿佛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怎么不问林爷去哪了?
  我压下心里慌乱,边喝茶边淡淡道,“刚才,一起与我看花瓶的林先生是哪里人?”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随意询问,张老二却笑露出豁牙儿:“小易哥啊,这大白天的,您就别吓唬老二了,从方才到现在,就您一个人进来,还是您吩咐不要让人打扰。”
  张老二说的时候,我握着茶杯的手有些抖,再看那花瓶,觉得有阴气环绕,虽然,我还是不信有鬼!
  对,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故弄玄虚的事儿,肯定有!
  张老二又问我,“小易哥,你怎么了?手抖得这么厉害。”
  我放下茶杯,把手插在裤兜里,“可能……可能最近打游戏打多了。你刚说什么?谁要花瓶?黄先生……是那个黄大仙?”
  说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耳边又响起刚才那位林爷阴狠带着恨意的声音——

  “那你祖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遇到姓林的,躲着走?”
  话不像假,但我祖上还真没有人说过这句话,不过,我周围好像没有姓林的!也奇怪了,竟然……一个都没有。
  这边儿张老二掏出手机不知道看什么,长长嗯了一声,“得!黄大仙不要了,小易哥,那给您包着?”
  我点头,“包。”
  他给我包花瓶去了,我看他戴上一次性白手套拿起花瓶,啧啧感慨,脑袋里依旧是方才所见。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明明那么清晰,那男人的黑色皮手套,侧脸都还在脑海里。

  余光微转,我看到监控时,忽然想起来,有个方法可以知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我直接道:“老二,带我看监控。”
  张老二抱着花瓶抬头,似乎微微一怔的,张大嘴:“啊?”
  我直接往外走着,撩起帘子:“刚才在你这里看见个美女,我想再看下。”

  后头张老二嘚嘚的脚步声快步跟着,惶恐睁大眼的在我旁边道,“不是吧,小易哥你别吓我……”
  我没搭理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他这里监控在哪,但走着走着,面前突然黑了下来!
  “哎哟,跳电了!”外头,有个尖细的嗓音,那是张老二的门童虎子,那声落间,我听到咔嚓的一声打火机响。
  黑暗中,是张老二按着打火机。

  触目下,火机火苗攒动,他的面容看上去也有些扭曲,神色看起来有些诡谲和讽刺,依旧笑说:“哎哟,小易哥,停电啦,监控可能看不着了哦……”
  说实话,那瞬间我不知为什么,竟一点也不觉意外,并且觉得这样才合乎情理。
  今天这花瓶肯定大有问题。
  但无论什么问题,我都在黑暗中拿过花瓶!
  且不管他什么鬼主意,花瓶到手就好。
  至于刚才是人是鬼是妖魔,若为我而来,该来的肯定还得来,到时候再好好折腾!
  走人上车,我直接去城外,打算先把墓搞定。
  车在墓三里外停下,停以后,我先拿着望远镜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家墓穴位。
  穴位端正如旧无破,依旧是我爷爷的爷爷设下的吉中带贵,蜻蜓点水穴。
  那穴象玄武垂头,朱雀翔舞,侧有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加上穴眼龙头一处,聚气藏风,又是蜻蜓点水穴中的极品,都说富不过三代,可李家凭着这口好穴,从清代开始,兴旺至今,已经足足五代,当然,我们家也得以风光五代。
  端着望远镜左右端详半天,我把目光锁定在墓五米外的盗洞。

  洞口不大,应是三梅小桩,看来是群高等盗墓贼,这种盗洞得缩骨功练得登峰造极才行,而从墓洞外观看,盗墓贼应当是走了。
  放下望远镜,我再确定了方圆三里无人后,开始脱衣,换特制鼠皮衣。
  守墓人进墓和盗墓贼不同,盗墓贼需从外头,层层叠叠,攻破机关而深入,而守墓人从密道就好。密道是守墓人、建墓人间公开的秘密,天下间所有墓,都有密道,但密道究竟所在何处,除守墓人,无人知晓,建墓的都会被秘密处死,也因此才有那句东风吹战鼓擂,找到守墓人的话传出来……
  一般而言,密道都设在墓穴很遥远的地方,但它绕了一圈儿后,直通墓穴的机关中心点,它在墓穴的总机关中心处,可以控制全墓的机关开合,等关闭机关后,守墓人就可以在墓中行走自如,如履平地。

  李家清墓密道在半里外的河流甲板下,我在水里游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潜入河流甲板之下,摸索到泥泞下的门,拉开便钻进密道,密道悠长,冰冷,我头顶着探照灯,在漆黑中又想起白日见得那漆黑男人,无端打了个寒颤,走得更快了些……
  密道到密室大约十几分钟,十几分钟后,当我湿漉漉的站在总机关室,看着面前的金属机械盘时,松了一口气。
  它们偏离我上次离开前的位置不多,这代表机关动过,墓室有人来过,但并不是很多人……否则机关会动的更剧烈。
  把边儿上的一处长铜杆子插在中心旋转处,再把所有齿轮卡上,我戴上氧气罐,手拿枪,走去墓室里——
  放花瓶、收尸,顺带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贼,抓贼!
  多少次,我们守墓人都是死在检查时候。在机关关闭后,不少故意等待的盗墓贼会从墓洞里跑出来,将守墓人生擒,再将其活活折磨致死,但从古至今,从没有任何守墓人说出过行业秘密。
  毕竟,每一个守墓人都是遭受各种折磨,最终在死人堆里活下来,包括我这个不带把儿的娘们,老爹兄弟们都佩服。
  一路走着观察着,看起来,墓道里就我一人。
  再一个个墓室过去,路上并没有看见短箭,证明还没人走过这里,
  因为墓各处都有沾满剧毒的弓弩,一触即发,绝无虚位,除非飞檐走壁,可墓壁两端的光滑除了我们周家人的特制武器外,凡人必死无疑,加上李家墓所用的反盗墓术是剧毒和弓弩,那毒是祖上所传,除我世上没人解得了,基本上进来就是死。
  终于,我到了花瓶放置的那间屋子,隔得老远,就见墓室门口的尸虫成堆。
  密密麻麻的尸虫让我知道里头得不少贼尸,得亏带着氧气罐,不然我肯定会闻到一股腐臭尸体味,而我身上有从小生下来就浸泡的特殊药香,到墓室门口时,尸虫主动散去。
  握紧枪,走进去瞬间,我先举起枪指向盗洞,先开三枪,等砰砰砰的三声完毕,我才用探照灯照耀,确定盗洞内并无人藏着,才松口气,把枪收起来,走进去开始拾掇——

  第一步,先搞定室内地上躺着的“刺猬”尸体们。
  这个简单,化尸水就行。
  这些个可怜又可恨的盗墓贼因为剧毒的缘故,身体已经黑透、烂掉爬满了虫子,还是蜷缩着姿势,大概是缩骨功下来就出事了。
  不远处还有一个身上已经长出来白花花又泛着绿油油的蛆虫,应该比眼前这些来的更早两天,是探路来的。

  大波密集的尸虫在离我稍远的尸体周围发出“唦唦”的食肉声,不过等我走近后,尸虫又溜了。
  尸体完全雾化以后,我才审视着墓室里的东西。
  除去古董瓷器,所有地方都插满了短箭,但幸运的是,除了我手里的花瓶,这里一样东西都没被拿走。
  至于花瓶为什么被带走,因为它的位置正好在盗洞口下头,估计花瓶是被用钩子勾出来,那么,我就可以确定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没下来,他带着花瓶出去了……我得找到这个人,除掉,不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下次带来更多的人怎么办?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短箭一个个捡起来,然后放好花瓶,最后想想该用什么补上这盗洞。
  却就在这时,我发现墙角竟有脚印!
  那里怎么会有脚印?落下就该被短箭打死才对。
  心跳一顿,我快步过去。下意识的俯身趴下来看脚印,但下一秒余光一瞥,抖个激灵。
  该死的,这八仙桌子下还有一个死尸。
  尸体一双大眼睛里塞着两只尸虫,绿油油的冒着光看我这边儿,吓我一跳,随即那些虫子再作鸟兽散,而我则松口气,寻思刚才雾化的尸体位置,琢磨着,应该是那边儿的墓贼跳下来触动机关时,顺便充当人肉筛子,然后这边儿进来的这位,有机可乘的蹲在八仙桌下头,可惜,八仙桌下头也有机关。
  再度处理桌子下的烂尸以后,我也想好了用土混合周家毒液,再丢个机关,来填补盗洞,却就在走去机关室的路上,耳边突然传来机关轻微的旋转声!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从口袋里摸出来龙爪索,下一秒纵身一跃,找到处死角,直接攀附住墓道!就在爪子抓住的瞬间,周围的石壁上,弓弩飞快的射出粹着毒液的短箭不过转眼,地上又多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短箭!
  我还是第一次非实验的用勾索。这索是玄铁制的不算新鲜,厉害的是它是前端特制勾爪形,犹如最细的牛毛,也只有如此,它才能攀附住滑腻的墓道,是早就失传的手艺,代代守墓人亲手传送,父亲的话,就是传国玉玺。
  好半天。挂在那死角,我一身的汗,一动不敢动,因为我了解我自己的墓,我知道机关启动需要三秒时间周转,刚才那黄金三秒要是反应不对,可就糟了。
  只是机关我已经关闭,我也确定那玩意不可能自己掉落,那么是谁进了密室?
  其实到底是谁在密室无关紧要,要命的是,我望着不远处的机关室,如果说,机关室被发现的话,这个墓就算是完蛋,甚至……整个守墓行业都要完蛋。
  地上还在不断吐出短箭,我在半空中旋着索,小心攀附躲开短箭继续前行。

  墓道里,因冷箭嗖嗖不断刮起冷飕的风,待我到机关室门前时,已是浑身湿透又冰凉,低眸,看到面前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我在上空眉头皱的越发紧,这么躲着自家的短箭,我游刃有余,担心的是我越来越接近密室。
  终于,我到了半掩的门前。
  一路上,我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下更是屏住呼吸的顺着那半掩的门缝,握紧枪往里瞄准,然后目光陡然一怔,因为我竟看到方才消失不见的黑风衣林爷!
  看到他,我意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但什么感觉都仅是脑中一瞬,手上动作却没停,不管是谁,发现了机密就得死!
  “砰!”
  瞬间,我快速按下扳机扣,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畔边响起时,我的眼睛不受控制眨了下。
  就是那一眨眼再睁开的功夫,我发现林先生再次原地消失。
  瞅着他神秘消失的地方,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激动……之前,我跟他在张老二那儿没法切磋,我已经很久没跟人正经搏命打过,眼下我现在可以确定了林先生是冲我来的,他是个硬茬儿,可能刚才路上一直跟我来到这。
  棋逢对手,我技痒的厉害!
  近身搏斗不必用枪,寻思他应当是藏在屋内某处等我落下后给我致命一击,我先做好准备,一手悄然握紧龙索,把全身用力从墓道荡入密室同时,另一只手握紧贴身藏刀——
  落地刀成花!

  说时迟那时快,落地一瞬间,我把手中刀片以最快速度在周身翻转成刀光花影。
  一通斩杀绝技后,手上并没有传来任何物体被割裂的触感,我所有招数都打在了空气里!
  半天,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我仍旧屏住呼吸,警惕又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环顾四周——
  四周。依旧是一片空荡荡……

  其实,之前在老二那儿我想过,林先生是否与张老二合谋在地上或者哪里设下机关,故弄玄虚吓唬我,可是这墓室机关间是没法藏人的!没人比我熟悉这里!所以那家伙,到底去哪了?他不可能除了墓道以外再凭空消失,不会真的是鬼吧?
  陡然间,鸡皮疙瘩就爬满了脊背,但是随即我又握紧了刀。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鬼!
  我就没见,也没听过祖宗们提……不,提过的!我记起来,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说咱们守墓人有一个神秘家族的帮助,所以,鬼绝对是不会找我们……
  “呼……”寻思的时候,我感觉到脖子后有一阵冷风,像有人在吹气!倏地一瞬,我猛然把刀往后划,可回过身,触目下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墓室……从前让我踏实的墓,如今让我焦虑的墓!该死的不安,烦躁的情绪浮上心头,我他妈的完全能感觉到,有一双眼正从四面八方的盯我。
  它不是固定在哪儿,而是在所有地方,让我没有办法锁定目标,反而被盯得身上一寸一寸的鸡皮疙瘩全立起来,又冷又头皮发麻。
  特凉。凉到冷汗涔涔滑落到下巴时,我气恼但又不得不认了怂!
  “够了,这位林先生,游戏到此为止吧。”我咬牙切齿的说道,环顾着四周,“你在哪?有什么目的,不妨明说出来解决!”说到最后的话,几乎是牙齿缝里挤出来,因为我想到这家伙在暗处看我的笑话和怂样。
  长这么大,我从没这样怂过,哪怕父亲给我滚刀子的时候!
  半天,无人应答,但那双眼,我还能感觉到。
  我气恼极了,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记事起,这是我第一次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傻了又大约三分钟后,我在那看不见的目光注视下,磨了磨牙又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在……”
  大约是话说多了,再说的时候忽然萌生出一种他不想杀我的感觉来,然后直接说出来:“我知道了,你不想杀我,对么,那这样,你什么时候想说话再说,我先去填盗洞了。”
  最终,在判断出他不想杀我以后,我要按照我的原计划走。
  至于这个密室暴露的事儿,且容后再说,至少现在他还没暴露出去墓的位置和机关,我还有机会杀他!
  我是不可能让这个墓出问题,它对我有特殊意义。
  却是我准备好东西以后,正打算出门,那位林先生终于开了尊口。
  依旧孤傲,不可一世——
  “林泽渊,记住我的名字。”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