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异师

作者: 黑木铃

  我的职业,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渡异师。
  顾名思义,渡异师的职责范围,是超度异者。
  所谓异者,神,仙,魔,妖,精,怪,鬼者也。
  神有界,仙有境,魔有域,妖,精,怪有所,鬼有轮回之途,与人并生天地之间。
  天地有序,万物有法,周天万物共尊天道而各守其生存空间,此秩也。

  然而,有神思凡者,有仙恋世者,有魔蛊世者,妖,精,怪迷世着,有鬼乱世者,此皆为天道不容,人世所惧者。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有四大,人居其一,此造化眷顾也。
  缘何人同为万物之一,受此殊荣?皆因人可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也。
  所谓自然,井然有序也。
  草木不可生于岩石之,人不可居于水火之间,周天万物,各有其所,不可擅自离开本命之所,此为天条,违者,死!
  然万物有灵者,或因慕异类生存之好,或因无意间的恩怨纠葛,或因冥冥不可思议的交结,常有擅闯异类居所事件,为世间诸乱源之一也。

  人类是所有生灵最为特殊的一个群体,无强健之躯,无爪牙之力,无变化之能,却以其智,不断开拓进取,大有驾驭周天之势,为各类灵怪所忌,所嫉。因而,人类生存之所,常遭各种异者入侵。
  这种情况,当然需要解决。从人类诞生之日起,祭祀,驱鬼师,神汉,巫婆等各种跟异类打交道的职业应运而生。
  后来,道佛两大宗门横空出世,这两个宗门的历代弟子,在研究本门法之精华之余,通过长期的实践,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针对异者的办法。
  通常来说,对于入侵异者,人类的做法是较野蛮的,先是道貌岸然跟入侵异者讲道理,听我良言相劝还则罢了,不听我的话,直接灭了你,而且是代表天道!
  其实,绝大多数的异者,人类更畏惧天道,很多的异者影响人类的事件,都是有因果在其,除了少数的主动入侵以外,大多数还是人类招惹惹来的。
  人类固有贪无止境的劣根,也有悲天悯世的大情怀。

  渡异师,是有着这种大情怀的极其特殊,又极其罕有的跟异类打交道的人。
  述的一切,都是我从一本书得知的。
  成为一名几千年来有人类记载的,数量少得可怜的渡异师,并不是我的初衷。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或者是从军。
  身边的人从不认为我的理想是虚无缥缈的,大家都认为,凭我的口才,学识,干外交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从军,那更不在话下,体魄强健,会几手三家猫的功夫,不当兵都可惜了。
  然而,我的人生轨迹,因为一本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传故事,也从这本书开始。
  一九九一年,我高考失利,因为是城镇户口的原因,没有继续复读,而是加入到了最后一届的国家包分配的求职大军。
  通过考核和双向选择,我被当时的国土资源管理局下属的管理所选,成为其的一员。
  这个在当今时代看来肥的流油的单位,在彼时,却是一个很清苦的衙门。
  忘了介绍,我的家乡是胶东省滨海市登县,别管这地方在历史怎样赫赫有名,但在我的眼里,跟穷乡僻壤没什么区别。
  九十年代初期,登县县区内,只有县政府门前一条柏油马路,知名的高层建筑,也只有登酒楼一个。
  我的单位,国土资源管理所,听去高大,但我这个新来的,在管理所内连自己所属的科室都没有。我被象征性培训了几天,跟一个叫做孙军的临时工,经常跑外做指导性工作。
  孙军跟我岁数仿佛,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但他并不是像他长得那样憨厚淳朴,而是特别精明的那种。
  不管做什么,孙军总是能够找到捞点外快的路子,是属于那种使着十分趁手的临时工。他是我工作的师傅,他的理想是通过工作攒够钱,早点娶个媳妇。那个时候,种地只是吃不发愁,靠卖粮食赚钱,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吧。
  所谓的指导,其实是出外勤。有个人或者是单位需要审批用地,我和孙军当然不让外出实地考察。
  别看登县土得掉渣,可它是自秦始皇东巡建立起来的县,在我眼里都不一般家庭住房的土建筑,没准是需要保护的物遗址。
  我和孙军的职责,是核实审批申请的用地是否属于物单位标注的不可触碰的建筑,画出图纸供管理所参考,审核通过后,告诉需要用地人或者是用地单位,该注意什么,还要实地监督。
  外勤的日子很苦,但也有不少油水。要是都像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那么惬意,我估计我这辈子也乐得在管理所混了。
  我跟孙军不一样,我有城镇户口,混个两三年,等办公室有退休的,再来个跟我差不多的新来的,扔到外勤,能够进入到管理所的办公室,摇身一变,成为正式的吃皇粮的在编人员。
  然而,时代的潮流,将我这个并不算大的梦想碾得粉碎。
  大概是从九五年开始,改革开放的潮流在滨海进入到了飞速发展期,登县不滨海市区,但也是大兴土木。

  别说是我和孙军了,是所长,都忙得屁股不沾椅子。
  登县区有个学馆,是历史赫赫有名的登学见证,学馆要被开发成重点物旅游景点。我和孙军,要协同物单位,做好配套建设的设计协调工作。
  我和孙军,谁也没想到这个工作会这么繁琐。登学馆和登县老衙门建筑是正南正北排列建筑的,从前,这里是登县的圣地,周围没有任何的建筑。
  可世纪五十年代后,为了缓解登县的住房紧张情况,在登学馆和登县老衙门周边盖了不少的居住房。
  要开发登学馆,不可避免要动这些住房。而要动这些住房,要面对绝不是善男信女的住户。
  那个时候,还没有拆迁办这个神的单位,各职能部门的职责分工还很模糊,一般来说,碰到问题,是扯皮,谁都不管。
  可登学馆的开发,是县里领导下决心要干好的。
  一级一级压下来,我和孙军,成了冲锋陷阵的炮灰人物。
  必须要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否则,是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去死!必须要有礼有节跟住户达成协议,出了问题,造成了人民群众的不满意,同样去死!
  我的外交家的梦想,在那个时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体现。我负责游说,孙军负责跑腿,本来这货是我师傅,但在残酷的现实,我成了他的老大。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寻思着能轻松一下,谁知道,我好几年没见过几面的神秘的科长出现了,对我和孙军的工作,大肆表扬了一番之后,又传达了级对我们殷切的希望。
  鉴于我和孙军在工作的优异表现,以后,登学馆的配套设施建设,由我俩一跟到底了。

  这摆明了是抓着好劳力往死里用,好吃不撂筷子了。
  领导是领导,看我的脸色不好,马抛出了某某要退休,鉴于我的表现十分优异,所里领导已经考虑,让我填补那个位置。
  斟酌半天,我还是接受了继续跟下去的安排。毕竟,有熬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点不跟住户谈判悠闲,九五年左右的时候,各职能部门的权力交叉情况很严重。物部门管他们那摊子事,建设部门管开工干活,需要协调各部门审批的重任,踢来踢去,又落到我和孙军的身。

  好吧,眼见灵山在前,真经差一哆嗦了,凑够八十一难,咱也能成佛,咬牙干吧。
  这样,九六年六月旬的时候,我眼见修成正果了,可我不知道哪根筋不舒服,要最后看看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所有的手续都已经齐备了,登学馆马要封闭开工建设了。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进入到了那里。
  学馆里一片狼藉,因为要在这里重新走水电和装修,所以里面重要的东西,如古时候留下的书桌,献,统统要搬走。
  原来管理部门留下的过期的档案资料,像垃圾一样被扔得到处都是。

  孙军这小子充分发挥了能换钱者皆不放过的原则,叫来一个收破烂的,指挥收破烂的干活,把所有纸张收集起来卖钱。
  我已经习惯了孙军的做派,由着他折腾,在我溜达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收破烂的问了一句:“领导,这东西也卖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我看到了收破烂的手里,拿着一本书。
  “述异志?”面的繁体字我是认识的,而且这本书是线装的,看书的古旧样子,不像是仿的。我几步过去,从收破烂的手里拿过了这本书。
  “于蒙,别耽误时间了,早点把东西卖了,你在这儿看几眼了却了心愿,咱出去找个地方喝点,庆祝咱们脱离苦海好不好?这破玩意,刚才我都看了,一个字没有,肯定不是啥好东西,要不然,人家物单位还不得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孙军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如果不是看在能卖破烂赚几个钱的份,估计早催我走了。
  其实我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也是准备看几眼走的。
  但是,孙军的话让我如坠雾里。
  “怎么回事?你说这本书一个字没有?你眼瞎啊?这么大的字,可别戳瞎你眼珠子。”我点指着述异志这三个子,差点把唾沫星子喷到孙军的脸。
  “谁瞎,谁瞎啊?于蒙,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来,收破烂的,你过来跟他说说,这面有没有字?”
  收破烂的明显有些忌惮我,但又不敢得罪孙军,他揉揉眼睛,仔细看看,然后懦懦说道:“领导,这面真的没字啊。”
  什么?没字?

  这回轮到我使劲揉揉眼睛,然后再看书面,没错啊,是述异志三个字啊。
  “蒙子,我看你是有点魔障了,明明啥都没有你却能看出有字。难道这是无字天书,你这么个万年不遇的葩能看出字来?拿来,麻溜点卖钱,完了咱们把门一锁,咱们的工作算是功德圆满。你,等着坐办公室,哥我的下半辈子,可指着你罩着了。”
  我摇摇头,不想跟孙军争辩,把书收紧了,也不跟孙军废话,让收破烂的赶紧收拾剩余的纸张。
  卖完废纸,我和孙军退出学馆大院,了锁,没有理会孙军去搓一顿的愿望,直接转弯到了物局。
  因为工作合作的原因,我对物局的内部科室了解,跟我自己的单位差不多。
  我直接到了鉴定科找到了牛妍研究员,这位大姐人如其姓,整个的身体是横着长的,如果不是坐在鉴定科的办公室里,任谁看了,绝对认为她是杀猪的出身。
  “牛姐,这本书是我在学馆的垃圾堆里发现的,您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工作人员疏忽遗漏下的。”
  “哦?有这事?”牛妍有点疑惑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书。
  仅仅看了一眼,牛妍的脸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大脸蛋子浮了两片红霞。她再微微一翻书,馕一样的脸几欲滴血。

  “你想要干什么?耍流氓么?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啪,我被飞来的书本直接砸懵了,书本从我脑袋掉落的时候,我鬼使神差一般双手接住了。
  这是咋的了?我根本想不通,牛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眼看怀孕母牛一般的牛妍,滚动着向我冲来,我知道,不跑要出大事。
  好男不跟女斗,我转身夺门而出,跑出去好远,还能听见明单位的大姐,是怎样花样骂街的。
  彪悍的年妇女,我倒是见过不少,但直接碰发飙的,还是第一次。

  尽管已经逃到了安全的地界,我依然速度不减,直接跑回了宿舍,把门从里面插,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把自己扔了床,才发现,那本倒霉的书尽然还被我死死攥着。
  述异志,我看着这书名,纳闷这三字怎么会让牛妍出现那样的情绪波动。翻翻看看,里面全是字啊,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懂,但也跟牛妍说的耍流氓沾不边吧?
  这书根本没法看,初高的时候倒是有些古底子,但看着繁体字的古,还没有句读,对我来说只折磨。
  我气哼哼把书扔到了枕头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渐渐的,我的下眼皮开始往一起合拢了,不大的工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样,迅速浮。
  周围的景致大变,我仿佛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存在的黑暗空间,这个黑暗空间,如同漩涡一样,让我的身体急速旋转。

  在飞快旋转的过程,我身体周边,忽然出现了点点亮光。
  我被这些亮光吸引,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些亮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这些亮点,分明是一双双的眼睛啊。
  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在无边的黑暗,竟然看到了眼睛的亮光,这简直是吓死人的节奏啊。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这应该不是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是一种感觉,那种黑夜黑色的乌鸦在飞的那种感觉!
  不错,是感觉!我终于确定了,那点点亮光般的感觉,是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可口食物的那种兴奋,血腥和贪婪的感觉!
  咔,一声震耳发聩的雷声响起,一道如碗口粗一样的闪电,从虚空劈下,直奔我的脑门砸来。
  闪电照亮了黑暗,短短的瞬间,我看到了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猛兽。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认得的虎,豹,狼,跟电视或者是动物园里看到的大不一样,它们一个个身材粗壮挺拔,顾盼间流露出让你骨子里泛寒的那种感觉。
  还有一些,根本不认识,长得怪怪,但眼睛里泛出的那种凶残,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这种恐惧,没有持续一秒钟,因为,那个碗口粗的雷,已经砸了我的脑门。
  整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那种因为痉挛而产生的剧痛,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我感觉稍微好点的时候,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闪电的亮光,让我看清了周围,我呆住了。
  一团团浓重的黑雾,裹着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这些浓雾的身影,仿佛定格一般静谧,但是,我却是从他们身感觉到邪恶,那种仿佛引诱你坠入深渊的邪恶感,死亡更加让人心悸。

  这种感觉,同样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又是一道雷,结结实实砸在了脑门。
  依旧是抽搐,依旧是痉挛,整个身体,各个组织,像是被暴力往一起捏合的那种感觉。
  我是一个传统的国人,内心深处,是极其敬畏天地的。
  但是,天空再次闪现出电芒的时候,我有股想要开骂的冲动。
  然而,眼睛扫到了周围的景致,我感觉我的瞳孔一下子扩大了一倍。
  美女,数不清的美女围在我的身边!

  有的美女,身材火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你直接小腹如火山一般爆发。
  有的美女,尽态极妍,浑身下,无一处让你不想前爱抚。
  有的美女,整个人如流水一般灵动,举手投足,那是让你丢魂失魄啊。
  有的美女,若倚门含羞,淡淡的红腮,加一双眼睛,诠释了什么叫蚀骨**啊。

  眼睛不够用啊,我真的希望,浑身都长满了眼睛才好。
  直到又一道闪电,无情粉碎了我的这个纯洁的美好愿望。
  我有种要被玩死的感觉,我想要逃跑,然而无边的黑暗无情嘲讽了我,我不管怎么跑,周围的黑暗让我像是原地踏步一般。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我的心快要揪得不敢跳动了,我害怕黑暗,但更害怕黑暗浮现出的亮光。
  神仙?
  我目瞪口呆,天空的亮光,仿佛是一个口子,无数的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在我的认知,这些人应该是神仙。
  这些人影,一个个无霸气在半空御空飞行,偶尔向我瞟来一眼,那绝对是俯瞰的眼神,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条虫子。
  咔!一道闪电再次激射而出,半空的神仙一个个如肥皂泡一样幻灭,闪电照亮了整个世界,我在这个光明刺眼的世界,华为乌有!
  “于蒙,于蒙……”伴随着咣咣的砸门声,孙军的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周身酸软,一摸脸,竟然是一脸的汗水。
  “于蒙,于蒙,你可别想不开啊,你算是为了你爹妈,也别寻短见啊。”孙军开始踹门了。

  我气得跳下床,把门打开,吼道:“你嚎什么丧啊?谁要寻短见?你小子胆肥了,敢踹门了啊,踹坏了,你那点工资够赔的吗?”
  孙军像见鬼一样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带着真诚说道:“于蒙,你没事好,没事好啊,别想不开,多大点事啊。”
  我诧异道:“什么?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喂,你刚才说我要寻短见,你吃错药了?为什么咒我?”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怕你想不开,过来想要劝劝你,谁知道你这么能睡。”
  “孙军,好像是这段时间一直是你想不开吧?好像是我一直劝你要向前看吧?你,还要劝我?拉倒吧。再说了,我睡了一小会儿,你小子没病吧?”
  “于蒙,看来你真是脑子有些问题了。昨天下午你闯了祸,听人说你跑回宿舍,我过来叫门,你愣是没开啊。过了一晚,现在已经是午九点了,你还敢说你不能睡?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吧,咱哥俩被充军发配了。”
  我一下子懵了,定定神,仔细确认一番,原来我真的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九点。
  “孙军,咋回事?你说咱们被充军发配了,啥意思?”别的可以暂且放放,但这件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听孙军说完事情的原委,我差点没提着刀去物局。

  昨天下午,物局保卫科科长,带着人亲自到我们单位,说是我调戏他们单位的鉴定科科员牛妍。如果仅仅是言语的出格,倒也罢了,毕竟是关系单位,过去也过去了。
  但情节极为恶劣的是,牛妍哭诉,说我拿一本chun gong tu给她看,分明是想意图不轨。
  物局的相关领导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结果牛妍放出话来,要是单位不管,报警,告我qiang bao未遂。
  于是,这件事情谁也不敢压下来了。
  最后我单位和物局的相关领导,如同小商小贩一样讨价还价,在确定我单位要给我严厉处分的前提下,物局领导表示,可以回去再做一做牛妍的工作,这件事情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物局的人回去了,孙军被单位的领导叫过去核实情况。最后,我的那位大科长宣布了处罚,让我和孙军下乡蹲点。
  “于蒙,你也别觉得冤枉,不信你可以问问相邻宿舍的人,我昨下午砸门可是引来了不少人啊。大家还帮着砸门,结果你不开,我们以为你出去了。你可倒好,把事情躲过去了,我挨了一顿臭骂啊,说什么我你来得早,算是你师傅,这种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呸!”
  看着孙军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理清了几件事情。

  牛妍撒泼肯定是真的,物局领导来找也是真的,单位领导狠批了孙军,然后做决定也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毕竟,在那个时代,登县这个地方,对于男女之间的不正当接触是非常忌讳的。有个专有名词,叫做生活作风问题,指的是这个。
  这问题,谁沾谁死,任你什么职位,什么背景,查证属实是一棍子打死。
  关键是,我太冤了!
  “孙军,这是我给牛妍那傻娘们看的书,我可是出于物保护的目的啊。你说,这是chun gong tu么?”
  孙军看了一眼我给他的《述异志》,推回到我手里,语重心长说道:“兄弟,咱哥俩谁还不知道谁么?这事是面想给咱们派任务,找个借口而已。不是瞧不起你,我让你弄本chun gong tu,你知道哪儿买么?正好你出了岔子,得了,老弟啊,认命吧。”
  “不会是让咱们去晒字镇吧?”
  我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好感觉,真的希望这个预感是错的。
  晒字镇在历史可是赫赫有名,据说秦始皇东巡时候,曾经微服私访,看到路边有人晒树叶。
  秦时没有纸张,官方记载字都得用竹简,民间一般都是用树叶记下字。秦始皇看到的路边人晒树叶,实际面有字,怕树叶发霉而毁掉字迹。
  秦始皇当时感叹,齐地风蔚然,连乡里野人都知道晒字留存璀璨章。
  因而,秦始皇口野人晒字的故事传下来,那个地方,被称为晒字,两千多年没有做改变。
  晒字镇是当时登县一条计划的国道建设穿过的地界,是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征地任务的。

  在晒字镇的大王庄,征地碰到了钉子户。而且,这个钉子户情况十分特殊,特别难缠。
  这个钉子户的户主,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儿子女儿都很争气,各个是一方能人,属于那种官面民面都吃的开的。孙儿一辈,更是了得,有不少是在县里有关部门班,差一点的,在本镇政府部门班,在乡下人眼里,是满门官宦。
  老太太的子孙两辈都很孝顺,都想把死了老伴的老太太接走住自己家。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住在她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的老房子里。
  这回拆迁,在老太太这里卡了壳。她死活不同意拆了老房子,算是她疼爱无的儿孙们一个个来劝她,也是没有半点用。
  老太太放出话来,除非她死,否则别想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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