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大家一句:千万别留长发!

作者: 夜惊梦

  你相信一缕头发能值一百万吗?
  肯定不信,对吧?
  我也不信,可我弟弟和爸妈全都信了,还联合起来逼我剪头发。
  这事得从头说起:
  我弟弟在学校里交了个女朋友,在一起没多久那女孩说自己怀孕了,想领证结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又要求我弟弟给她买车,说是得让她爸妈看到诚意。
  紧接着有人加我弟微信,问他需不需要贷款,零抵押零利息的。我弟傻了吧唧地借了一百万。
  买完车他才把这些事告诉家里,又巧舌如簧地说服爸妈跟他一起去见女方家长。见面之后具体怎么聊的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两家人都同意婚事了。我爸妈还说那女孩家里特有钱,我弟能娶到她那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觉得这是个骗局,但他们都不信,劝多了他们还反过来怪我,我也懒得多管了。
  但在刚才,弟弟慌慌张张地跑来求我,说借钱给他的那个人逼他马还钱,或者拿我的头发抵债也行。
  剪一缕头发能抵掉一百万的债,这未免太荒唐。可爸妈都帮着弟弟说话,我没办法只能剪了头发。反正算是被耍了,损失的也不过是一缕头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错了。
  那天夜里,我被刺骨的凉意惊醒,发现身缠满了头发,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有种被蛇缠住的错觉。

  天花板慢慢浮现出一道鬼影,潮湿的红裙在我眼前飘来荡去。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惊恐地意识到这裙子染满鲜血。
  女鬼凌空而立,红裙飘舞墨发飞扬。半面绝色朱颜,半面白骨森森!
  “听好了,我的小奴隶……我需要魂魄,修士厉鬼妖魔邪神的都行,但必须得是最凶悍的,别妄想用阿猫阿狗的糊弄我!”她冷冷地命令着。
  我有点发懵,这、这一定是噩梦吧?快点醒过来,醒过来……
  “听懂了吗!”半面女鬼厉声喝问。
  快醒快醒快醒……我哆哆嗦嗦地念叨。
  女鬼怒了,将一颗珠子按到我的眉心,厉声道:“不听话,死!”
  无法形容的剧痛传来,我感到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正被硬生生地往外扯,我颤栗着,清晰地意识到死亡正在逼近!
  “不要……我愿意服从!愿意做你的奴隶!”我崩溃地大叫。
  “这对了嘛。”女鬼满意地勾起半边红唇,把珠子拿开塞进我手里,说:“榕山殡仪馆里藏着个厉害的家伙,去把他的魂魄收了。”

  我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怎、怎么收?”
  “像我刚才那样。”女鬼半张脸在笑,语气却透着满满的威胁,“摄魂珠都给你了,可别让我失望。”
  想起方才的剧痛,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我一定尽力!”
  “只许成功。”女鬼伸出指骨一下一下点着我的眉心。
  我战战兢兢地点头,保证会拼命完成任务,她才化作烟雾消失了。我躺在床缓了一会儿,觉得不能永远受摆布,得问问弟弟他把我的头发拿到哪去了。
  如果把头发取回来,说不定能摆脱控制。
  心念一动,我感觉脖子被勒住了!

  是我自己的头发!
  我拼命拉扯,头发却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似的越缠越紧,直到我在心里大声认错它才恢复正常。我还有点不死心,想剪掉头发试试,结果刚拿起剪子被发梢刺伤了手腕。
  这回我是彻底不敢再动什么念头了,只能乖乖去写简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打印好的简历赶到榕山殡仪馆,跟看门的老大爷打听人力部门的办公室怎么走。

  老大爷打量了半天,见我手拿着简历,问:“你想来这班?”
  “嗯。”
  “这是事业单位,得先考才能来。”老大爷估计不是头一回见着像我这样直接门求职的了,语气很是不耐烦。
  “我知道,我只是想来实习一下。”
  “实习?”
  “嗯,我学的是防腐整容专业,来这儿实习较对口。”我努力挤出笑容,指了指简历的信息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老大爷小声嘟囔:“挺好看一小姑娘,咋爱学这个……”
  我尴尬地继续笑着,假装没听见。这个专业是我妈选的,我当初也抗争过,但失败了。
  这时候正好有辆车从我背后开过去,门卫大爷满脸堆笑地问了声好,然后小声对我说:“小姑娘你运气不错,我们这大部分业务都黄总他承包了,他难得来一回,你赶紧去吧。”
  我小跑着追去,黄总降下车窗狐疑地打量着我。他长着一双三角眼,眼白还特别多,被他这么盯着我有种特别难受的感觉。
  但我还是努力保持微笑,自我介绍道:“黄总您好,我是广泽技术学院的学生,防腐整容专业,现在大二,想趁着暑假来您这儿实习。这是我的简历,您看看。”
  说着我把简历递了过去,黄总却没接,非常冷淡地说了句:“报生日。”
  我愣了一下,赶紧报出日期。
  他又问:“具体时辰呢?”
  我更加纳闷,这是要算我的生辰八字么?但我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应该是后半夜一点多。”

  黄总低头默算了片刻,忽然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两眼放光地冲着我说:“你被录用了!今天开始班吧!来来来,车车,我带你去见咱们这最好的化妆师!”
  我愣住,明明刚才还爱答不理的,为什么算了八字之后变得这么急切,生怕我跑了似的?难道我的生辰八字很特殊么?
  但不管怎么说,能被录用是个很好的开始,我信心满满地随着黄总去了化妆室。
  黄总所说的那个最好的化妆师姓李,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特别胖,肚子大得有点夸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我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冷……
  像昨晚面对半面女鬼的时候那样。

  “老李,这个新来的小丫头交给你了,好好带,争取让她给你接班。”黄总冲着胖老头说。
  老李专心致志地给尸体妆,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黄总尴尬地笑了两声,跟我说:“老李脾气有点怪,不爱搭理人,但技术绝对过硬,你好好跟着他学。”
  我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努力,又主动跟老李做了一番做我介绍,但他并没有理我。
  黄总走后,化妆室里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我几次想要逃走,但想到半面女鬼的恐怖手段之后,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
  整个午老李都没有说过话,非常机械地处理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好像对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但他但给我的恐惧感真实而强烈,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午休的时候我跟同事们闲聊,才知道老李以前并不是这样,他曾经爱唠叨又热心肠,人缘特别好。但自从三年前黄总承包了这里的业务以后,他变了。
  另外两个化妆师也都跟他一样,在黄总接手之后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没人知道为什么。
  我本来以为老李是半面女鬼口那个“厉害的家伙”,但现在看来,黄总的嫌疑更大。
  还有一件跟黄总有关的怪事,他曾经带回来一具来历不明的女孩尸体,还亲自送到冷冻柜里冻起来,了锁,不许任何人碰。到现在都有一年多了,他也没说怎么处理,那么冻着。
  前段时间有人偷偷去撬过锁,回来跟大家说那个小女孩模样特别可爱,穿着一身藕荷色汉服,梳着包子头,小脸蛋还红扑扑的,看着像睡着了似的,完全没法相信她已经被冷冻一年多了。
  这事怪则怪矣,但我觉得跟半面女鬼的任务没什么关系,也没往心里去。
  午休结束我赶回化妆室,还没进门闻到一股特别浓烈的腐臭味,被熏得差点把午饭吐出来,扶着墙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却还是没勇气进去。
  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地催我快跑,快跑。
  可是在我动摇的那一刻,头发自动缠了脖子,吓得我赶紧伸手推门。
  但下一秒我彻底僵住。
  屋里地面铺满了腐肉和内脏,还有数不清的鬼婴!
  那些鬼婴基本只有拳头大小,像是刚成型被打掉的胎儿。但诡异的是它们都有着满嘴锋利的獠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啃食内脏!
  老李站在屋子间,一手撩起衣服,另一只手机械地从肚子里往外掏鬼婴。我这才知道他的肚子为何那么大,因为里面装满了鬼婴!
  黄总幽灵似的出现在我背后,用力把我推进屋里,反手将门锁死,阴笑着说:“你好像对我很好……那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是我的秘密!”
  我急忙去拿摄魂珠,黄总一声令下,无数鬼婴向我扑来,我拼命躲闪还是被咬到了几口,顿时觉得阴气侵体,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

  好在黄总没动杀心,否则我可能得被直接撕碎。
  “你最好别乱动,孩子们没吃饱的时候较暴躁。”黄总笑呵呵地警告。
  我咽了咽,尝试着跟他商量:“能、能不能先把它们弄开……我保证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黄总发出一声古怪的啸叫,鬼婴们全都从我身跳了下去,但依然围着我,贪婪地呲着獠牙,仿佛在看一顿丰盛的大餐。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半面女鬼的存在,看到一把造型古朴的短刀出现在眼前。
  “用你的血涂满它!”黄总命令道。
  我别无选择,只能将伤口流出的血涂去,连刀柄的花纹缝隙都没敢遗漏。

  但愿黄总能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饶我一命。
  黄总把刀拿走,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如痴如醉地感叹:“啊……天乙贵人的血……真想不到,我竟能有机缘见到天乙贵人!”
  我顿时一阵恶寒,但只能咬牙忍住,不敢轻举妄动。
  短暂的陶醉过后,黄总转身走向操作台,对着状若沉睡的小女孩冷笑道:“用天乙贵人的血,不信还破不开你的护体之炁!”
  说着,狠狠刺向女孩的心脏。
  我闭眼不忍心看,结果听到的却不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反而是金铁碰撞之声。我诧异地睁眼望去,发现刀尖抵在女孩胸口处,似乎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挡住,任凭黄总如何用力,刀尖是分毫不动。
  “过来帮忙!”他冲着我大吼。
  我站着没动,双眼死死盯着他身后。那里的空气正在飞速扭曲,眨眼间有一个长发长袍的男鬼凭空出现。
  强烈的威压让我胆寒,黄总也终于意识到了危机,反手把古刀刺向背后却突然像被点穴了似的僵在原地不动,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被两根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拈住。

  那手的主人也不知是鬼还是神,竟然凌空而立,墨色长袍无风自舞,飘逸邪魅,却也煞气凛凛。
  宛如天降魔神,霸气无双。
  他随手丢开人皮,飘身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一双凤眸璀璨迷离,仿佛将漫天星光都藏于眼底。
  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凛凛杀意,他单手扼住我的咽喉,却在指尖收紧的刹那,眼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
  他困惑地松开手,用清冷低沉如千年寒潭般的嗓音问道:“本王可曾见过你?”
  我仰望着他妖异冷漠的面容,脑一片空白,只看到如血薄唇微微开合,却什么都听不见。
  莫名的,好想拥抱他。

  好想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我这是怎么了?
  泪,一点一点漫眼眶,脑海似乎有一连串模糊的画面闪过,但快得让我无法捕捉。
  他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让我恍惚。
  “你……究竟是谁?”他茫然发问,声音低沉得如同幽冥地底千百年的叹息。

  “我是孟隐。”
  “孟隐……”他喃喃重复,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我也很想问他叫什么,是否与我前生有过纠葛——我以前从不相信轮回,但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真心希望这世有轮回存在。
  那样,我或许能有勇气战胜心里的恐惧,以及这世的种种禁忌……
  承认自己对他一见钟情。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听见一旁有小孩子轻声偷笑。我循声望去,顿时吓了一跳——

  那个汉服小女孩居然醒了,正趴在操作台朝这边偷看呢!
  见我目光扫过去,她还鸵鸟似的低头趴好,假装自己一直昏迷着从未醒来过。
  这番蠢萌举动,看得我差点笑出来,原本充斥心间的莫名悲怆也全都烟消云散。
  黑袍男鬼也从先前微妙的情绪状态清醒过来,丢下我径直飘向操作台,单手提起装昏迷的小女孩,佯怒道:“跑出来这么久,玩够了没有?!”
  “没有。”
  “……”
  男鬼脸色一沉,抬手吓唬她,小女孩立刻冲着我喊:“娘亲快来救我呀!”
  我:“……”

  孩子,你这么随便认娘,你亲妈知道不?
  见我愣着不动,小女孩开始装哭:“娘亲,你快拦着爹爹呀,爹爹好凶……呜呜呜,念念好害怕!”
  男鬼皱眉:“你叫她什么?”
  “娘亲呀。爹爹你不认识娘亲了吗?”小女孩眨巴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反问,全然忘记了装哭那码事儿。
  男鬼看看她又看看我,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拼命地回忆。但是从他的表情知道,肯定什么都没想起来。
  “先回去。”

  “不,我要跟娘亲在一起!”小女孩赌气地说:“爹爹凶我,爹爹是坏爹爹!我不要跟你回去!”
  男鬼沉下脸,还没等开口训斥,小女孩哭着向我求救:“娘亲救我!”
  这回,她连泪珠都挤出来了。
  男鬼一见她的眼泪,立刻心软了。毕竟是亲闺女,舍不得真的打她训她。
  父女俩僵了片刻,最终结果是男鬼完败,非常无奈地把小女孩塞进我怀里,说:“好好照顾她,本王过几天再来找你。”
  我顿时凌乱了,一百万个拒绝的理由在脑海里奔腾而过。
  小女孩冲着我甜甜一笑,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娘亲,念念好想你。”
  拒绝的话这么在嘴边变成了一个“好”字。
  等我回过神再想拒绝的时候,孩子她爹已经如烟雾般消散。我望着他站过的地方愣神,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突然缺了一块最重要的地方。
  好难过,好想再见他一面。
  回家路我跟汉服小女孩聊了聊,才知道她叫凌念,她爹叫凌邪,他们都是古代人,但具体朝代念念说不清楚,只知道她跟爹爹已经在墓室里沉睡很久很久了。
  从念念口我才知道,自己刚才见到的其实并不是她爹的本体,只是一缕神念而已。她爹的躯体和主魂一直沉睡着,从念念有记忆开始始终是这样,从未醒过。
  “我是因为爹爹一直沉睡,没人陪我玩儿,我觉得无聊才会跑出来的……”念念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似乎勾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她瘪着小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两眼放光地冲着我说:“娘亲娘亲,你去叫醒爹爹吧!你去的话,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敷衍了一句,开始转移话题叮嘱她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娘亲,要叫姐姐。
  不管我N辈子以前到底是不是她娘,但这辈子我才十九,只她大十四岁而已,让她叫姐姐也没什么不对。但念念明显不太高兴,很抗拒这么叫我。
  到家以后,我骗家人说念念是我同学的妹妹,因为一些临时的事需要在我家暂时借住几天。我爸妈虽然不太喜欢跟人来往,平时连亲戚都不走动,但是看在念念长得萌的份,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还说多住几天也没关系,不用急着回去。
  果然只要脸长得好,到哪儿都是绿灯。
  睡到半夜,突然有人来敲我家大门,声音又大又急,说是砸也不为过。而且从声音判断,外面应该不止一个人,应该是一群。
  我弟弟以为是债主雇人来闹事,吓得都快哭了,隔着门一通求饶,结果外面的人说他们是丨警丨察。我弟又以为丨警丨察们是来抓他的,开门以后痛哭流涕地保证一定马还钱,把丨警丨察都给哭愣了。
  “咳,经济纠纷我们不管,我们是来找孟隐的,她在家吗?”带队的丨警丨察如此说。
  “在在在……姐!丨警丨察找你!”我弟扯着嗓子冲我屋里喊。
  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披外套走到堂屋里,说:“我是孟隐,你们有什么事?”

  丨警丨察们立刻把我围了起来,那个队长模样的老丨警丨察说:“我们怀疑你跟一桩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谋杀案?你们怀疑我杀人?!”我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着自己,想问他们我到底哪儿长得像杀人犯了,却忽然脑划过一道霹雳,惊声问道:“你们说的是黄总吗?你们怀疑我杀了他?!”
  真要这样可麻烦了,黄有财是凌邪杀的,可那个凌邪只是一缕神念,来无影去无踪的,估计黄有财那层皮连个指纹都找不到。更关键的是,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见过他,当时在案发现场的活人只有我,丨警丨察不怀疑我怀疑谁?
  看样子这罪名洗不脱了啊……我要是说黄有财是被鬼杀的,结果只会被送进精神病院而已,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

  “孟小姐,请你配合一点。”老丨警丨察冷声警告。
  我苦笑着说:“你们搞错了,黄有财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老丨警丨察质问,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洞穿。
  “……不知道。我只看到了尸体,吓坏了,直接跑回家了,没看见凶手是谁。”我只能这样撒谎,但是在经验丰富的老丨警丨察面前,一点欺骗性都没有。
  老丨警丨察明显不信,盯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真相如何我们一定会查出来,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念念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用力推了老丨警丨察一把,气呼呼地说:“不许欺负我娘亲!”
  老丨警丨察见她是个孩子没有防备,结果被推得一屁股坐到地,脸都青了,裤子还结了一层白霜!
  念念的身高才到老丨警丨察的大腿根而已,居然能把老丨警丨察推得坐在地起不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我在内。
  所有人看她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尤其是当丨警丨察们看清她的长相时,更是惊得叫了出来——
  “她……她不是那具丢了的尸体吗?!”
  坏了,殡仪馆那边报案的时候,连念念的资料都给警方看过。谋杀加盗窃尸体罪,我算算自己得判多少年……
  不对,还算什么算呀,光一条谋杀够判死刑了。黄有财死得那么惨,妥妥的“犯罪手法凶残社会影响恶劣”呀,连缓刑都不用想。我欲哭无泪,在心里念叨着凌邪你赶紧出来,别让我替你背黑锅。
  正想着,听见老丨警丨察沉声下令:“两个都带回去,今天的事不许外传!”
  老丨警丨察沉着脸率先走出去。我自觉地拉着念念跟,其余的丨警丨察们迅速组成人墙把所有逃跑路线全部封死,个个神色警惕如临大敌。
  我边走边回头,想看看爸妈和弟弟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惜这一圈人墙密不透风,我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想想也能知道,他们肯定都吓坏了。算我能洗脱杀人的嫌疑,恐怕也很难再进这个家门了。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爸妈和弟弟对我有种莫名的恐惧与排斥,好像我天生跟别人不一样似的。
  这个问题从我懂事起一直困扰着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我也曾经安慰自己,也许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但每次跟他们接触,尤其是跟爸妈接触的时候,我都强烈地感觉到……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怪物。
  到了警局,我被领进一间不大的审讯室里,但是并没有人问我任何问题,情况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审讯室的四个墙角都装着监控器,正对着门的那面墙装着巨大的单面玻璃,我看不到那头的情况,但那边的人却能把我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实在糟糕。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我渐渐焦躁起来。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警方这样晾着我并不是在搞什么心理战,而是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权限范围。案件相关的所有资料已经悄无声息地转给了另外一个机构。
  一个从未在任何公开件提及的机构。

  那是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存在,它神秘到连正式名称都不可以被提及,只能用“隐盾”作为代称。
  隐盾,潜藏在大众视线之外的隐形盾牌,默默维护国家安定,将一切超自然罪案挡在普通民众生活之外的存在。
  应该过了几个小时,或者可能是更久的时间,终于有一对怪的男女走了进来。
  说怪,是因为他们都没穿警服,而且神态举止看起来也不像是丨警丨察。尤其是那个男的,痞里痞气的,活像个高没毕业辍学的社会小青年。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的好多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衣着端庄气质温婉,看着较像幼儿园老师。
  总之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丨警丨察。

  两人也没做自我介绍,落座后直接发问:“黄有财死的时候,在现场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假装回忆了一会,痛苦地摇头:“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打晕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是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小青年没做笔录,把碳素笔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那这小孩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同学的妹妹。”

  “不对。她是个僵尸,是你从榕山殡仪馆里带出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青年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手里的笔转得更快了,下翻飞,叫人眼花缭乱。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在离我远去,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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