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龙的故事

作者: 田七茄子煲

  日期:2018-11-03 10:24:11
  中国古代民间神话传说中可见于中国经典中的生物,
  在现实中无法找到实体,但是真的只是存在于神话传说吗?
  日期:2018-11-03 10:25:15
  明嘉靖四十二年春,时任刑部尚书的何鳌突然从北京回到绍兴,但他并未直接回家,转而来到了离开峡山三十里之外的兰亭。他马不停蹄,连夜唤来当地保甲,命令他立刻召集五十名精壮村民,上山砍竹子做竹排。
  这事本来不难,但何鳌的要求十分特别,一定要三年生以上的老竹,每根竹子要去枝落叶,共得二丈八尺六寸,其中一头削尖,尖头长度为五尺四寸。每十根竹子编成一副竹排,一共三十六副。
  何鳌还特地交代,竹子上千万不能沾染人血,否则让村民们人头落地。
  日期:2018-11-03 10:25:55
  保甲心头顿时一凉,砍三年生老竹的难度可比砍大松树难多了,力量小的人一刀劈下去,老竹子反弹回来,能把人的虎口震裂。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闻所未闻的要求,尚书大人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呢?保甲想问个明白,但见何鳌一双眼睛凶光四射,官威逼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得,还是少说话为妙,老老实实照着办得了。

  日期:2018-11-03 10:26:11
  那晚夜色也怪,天上星辰细微,月光惨白,令人浑身发毛。好在人多力量大,几个时辰之后,总算砍下来几百根老黑竹,堆得山谷里到处都是。接着大伙又叮叮当当地按照大人的吩咐去枝削竹,每十根毛竹用麻绳捆绑,扎成三十六副竹排。
  日期:2018-11-03 10:26:34
  最后保甲向何鳌鞠躬道:“大人,一切都弄好了。”

  何鳌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挥挥马鞭,让身后一个道士走上前来。
  那道士身披一身破旧蓝灰道袍,体形瘦小,弱不禁风。只见他手提一面铜质八卦阴阳镜,过去用脚踢了几下村民们搭建好的竹排,试试牢固程度,然后向何鳌点头示意。
  日期:2018-11-03 10:26:55
  何鳌此时才翻下马来,说道:“将毛竹排抬到对面牛头山上去。”
  在保甲的带领下,村民们每十人一组,抬一副竹排向着牛头山而去。五十个汉子一趟只能抬五副,三十六副竹排,那得抬到什么时候啊?保甲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跪下来磕头道:“尚书大人,他们已经累了一宿,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啊。”
  日期:2018-11-03 10:27:15
  何鳌心中也明白,自己坐在马背上尚且屁股发麻,头晕眼花,更不用说这些干了整整一宿的村民了。他眉头紧皱,抬眼看看天色,稍微思索片刻,便厉声喝道:“今日之事十万火急,容不得半分迟疑,你们抓紧点干,等事情办完了,本大人重重有赏!”
  日期:2018-11-03 10:27:31
  一听有赏,村民们果然干劲十足,大家一起吆喝着号子,把整整三十六副竹排子全都搬到了牛头山山顶。
  此时天色又变暗了几分,出现了丁点星光。瘦道士走上前来,用罗盘对了一下天空,然后指着牛头山上一个地方说:“把第一副竹排插在这里。”
  日期:2018-11-03 10:27:45
  众人吆喝着把高高的竹排竖立起来,两边都系上绳子,然后一起用力,把竹排猛然向地上一拉,然后再竖立起梯子,用特大号的榔头一锤一锤敲进泥土深处。等第一副竹排钉下去之后,道士又在不远处点了一下,众人如法炮制,把第二副竹排再次插了下去。
  日期:2018-11-03 10:28:06
  如此这般,一共在这牛头山上打下去了三十一副竹排,看起来就像一堵堵用竹编制的墙壁,壮观说不上,倒有几分诡异邪乎。

  道士又用罗盘对了一下天空,然后对着一个地方指了一下,众人又要钉竹排,何鳌开口道:“乃无动静,是无异乎?”
  道士道:“蜿蜒龙蛇,顺乎地气,地气四时之动,异也。”
  日期:2018-11-03 10:28:21
  何鳌这才点头示意道士继续。

  两人对话讲的什么,恐怕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够听懂。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正当第三十二副竹排被插入山顶时,突然大地一阵摇晃,何鳌一下子就被晃到了地上。旁边有士兵挣扎着要过来扶起他,却听他大喊一声:“不要管我,继续打桩!”
  日期:2018-11-03 21:20:14
  道士也在一旁大叫:“赶快把竹排打下去,死命打!”
  每一记锤子下去,震动就加强一分,一共捶了约莫百下,竹排终于下去了半米左右。

  此时,震动突然停止,正当人们长吁一口气,以为万事皆休时,大地又猛烈地一记反弹,把人、竹排、马儿全部抛到离地约五米左右的高空再重重摔下,山上一片人畜哀鸣之声。
  日期:2018-11-03 21:20:41
  何鳌在众士兵的扶持之下,才勉强爬了起来,威严的朝服也乱成一团。他根本无暇整理,慌忙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牛头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大的豁缝,足有一丈来宽,十来丈之长,仿佛有什么天神用巨斧把牛头山生生劈成了两半,而在那道黑乎乎的豁缝中间还往外冒着一股白气,又急又快,仿佛牛头在喷血一般。
  这个奇景一直延续了约莫半个时辰,中间大小震动不可计数,直到月上中天,一切才归于平静。
  何鳌正要休息,突见半空中飞出一物,腾空而起,蜿蜒前行。估摸那黑物大小,足有二十来丈,瞬间不见踪影。何鳌大急,连问道士:“水虫何往?”
  日期:2018-11-03 21:21:24
  道士应道:“《应龙篇》有云,应龙未起时,乃在渊底藏,非云足不蹈,举则冲天翔。”
  何鳌到底聪明,略一琢磨,就唤过保甲:“这地方哪里有水?”
  保甲道:“离牛头山十二里处有一大河,人称兰溪。”
  何鳌未等他说完,翻身上马,叱一声“驾”,那马儿已飞出百米。道士、士兵、保甲、村人在后紧紧跟随。

  一行人扬沙起尘,急急奔走,来到一条大河边。只见浪花滚滚,水流湍急,竟有万马奔腾之势。何鳌下马观察良久,脸上焦虑万分,问道士:“如此大水,不知水虫躲藏于何处?”
  日期:2018-11-03 21:22:21
  道士正欲回答,忽然又觉天地一震,整个人都被弹到了空中摔落下来,顿时摔得头破血流。道士一把擦干嘴角鲜血,哈哈大笑:“并未逃去,大人,赶快断流。”
  何鳌将马鞭一挥,指着溪水上下两处,命令保甲道:“在此两处各建一桥①,一为石造,一为木制,务必在明日日落之前完工。”
  日期:2018-11-04 16:11:11
  保甲此时也不再计较,经历刚才一劫,心知有异,连忙组织人员搬来大石,伐来巨木,在两边同时建起桥来。忙到第二天日落之时,两座桥就差中间一个口子没有完工,俱等尚书大人最后命令。

  何鳌一声令下:“合桥。”两边工匠小心翼翼地分别把最后一块石头、最后一段木料塞到两桥的空隙之处。
  顿时整条兰溪一阵翻滚,无数气泡从溪底冒了上来,就像有个巨大的炉子放在溪水下边,用力煮开了一般。
  借着残阳最后一丝亮光,不知什么人大喊一声:“快看,河里有什么东西?”
  日期:2018-11-04 16:11:34

  原本清澈的河水之中浮现出一个黑影,宛如巨蛇,急速游行。但是不知为何,那巨蛇只是在两桥之间穿梭,并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片刻,巨蛇开始焦躁起来,竟将尾巴一打,破出水面。
  何鳌定睛一看,虽然看不清全貌,但见尾巴处鳞甲森然,灿灿金光。不由得大呼一声,哈哈大笑:“世间果真有此神物!古人不欺我也!哈哈……”
  日期:2018-11-04 16:12:02
  道士陪在他身旁,说道:“幸得大人明鉴,高瞻远瞩,否则水虫逃脱,实乃有负圣恩。”
  何鳌得意非凡,抱拳一举:“此次成功捕获这鳞虫之长,都是仰仗圣上洪福啊,我有何功劳?苍天在上,保佑我天子万寿无疆,大明江山万世永存。”
  日期:2018-11-04 16:12:27

  正当两人忘乎所以的时候,那黑影竟然往下一沉,瞬间便没了踪影。接着,河水中竟涌上来无数血柱,阵列在两桥之间的溪水中,腥臭无比。一会儿工夫,整条溪水就变成了一条血河,腥臭黏稠的血浆翻涌,不停冒泡,这种场景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永生难忘。说来也怪,那血水只在两桥之间出现,愣是没有散到外面去一丁点。
  何鳌滚落下马,吓得面无血色,连连说道:“水虫跑哪里去了?”
  日期:2018-11-04 16:13:01
  道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大人啊,恐怕此虫已经自尽而亡啦!”

  何鳌抓住道士衣领,将其提了起来,问道:“少废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道士摇头扼腕痛惜:“大人,古书记载,水虫生性逍遥,不堪忍受牢笼之灾。宁可自尽,也不吃嗟来之食,不愿被人豢养。”
  日期:2018-11-04 16:13:27
  何鳌很是惊讶:“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东西宁可自杀,也不愿被天子所养?人间多少饱学之士挤破脑袋都想进宫,这区区水虫倒不识抬举?”何鳌越说越气,末了大骂一声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蠢货!”
  道士说:“帝舜时期,尚有豢龙氏和御龙氏两家,为帝养龙。夏朝刘累以后,天下更无一人能豢龙养龙,并非人不知其所好,而是知其所恶。以世人之观念,水虫当真是大下第一蠢货。”
  日期:2018-11-04 16:14:01
  何鳌突觉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大叫着昏厥过去,若不是道士懂得妙手之术,恐怕已驾鹤西天。何鳌慢悠悠醒转过来,满脸泪痕,口中直道:“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上天果然不再保佑大明江山了吗?”
  据说,血河奇景一共持续了三天,溪水中的鲜血才慢慢被山水冲散。何鳌也算忠于职守,直到溪水再次澄澈,又回到兰溪旁边,准备看上最后一眼,再打道回府。
  日期:2018-11-04 16:14:50
  此时怪事又生,稍稍宁静的兰溪水突然洪波涌起,中间出现了老大一个漩涡,周围的水仿佛都被吸引住了一般,朝着漩涡中心奔去,很快整条兰溪便底朝天了,无数小鱼小虾在翻跃跳动,拼命挣扎。
  何鳌于是命人下去看个究竟,瞧瞧是不是哪里有条大的暗河,导致这些溪水突然消失。但是河床平坦严实,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缝隙,更别说有什么暗河了。

  日期:2018-11-04 16:15:08
  何鳌摇摇头正要离开,忽有一士兵喊道:“大人,发现一个东西。”
  原来有人在河底找到了一个小珠子,如拇指大小,全身青灰色,暗淡无光。何鳌心生疑惑,道:“难不成这兰溪的水都被这珠子给吸光了?”
  日期:2018-11-04 16:15:31
  道士琢磨半天,也不知此为何物,建议何鳌将此珠收下,将来或许会有分晓。
  于是何鳌就将这颗不知名的青色小珠收下,回到了峡山府中,直到老死。而这颗无名的珠子,也从此被何家当做传家宝,一直流传了下来。
  日期:2018-11-04 16:16:31
  第一章 世传龙珠是真的(1)

  只见祖父扬起手,竟然一口把青色小珠子吞入了肚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双眼睛往外翻着,眼珠上的血丝暴涨,看样子极其痛苦。他的双手掐住脖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如果不是祖父突然去世,我想,先祖寻龙的故事在我这里也许只会是个传说。
  日期:2018-11-04 16:16:57
  我祖籍绍兴,是越城偏门外峡山村何氏之后。据祖父说,何家有一位阔祖宗,姓何名鳌,官封刑部尚书。《明史》中对何鳌也有记载,不是说他怎么贪赃枉法,欺男霸女,就是说他拜严嵩为父,杀害朝中名臣,反正没一件好事。
  日期:2018-11-04 16:17:29
  后来严嵩为谋反,邀上百个心腹之人,结党营私,在家乡“万花楼”暗自结盟,凡参加者均在盟纸上签名。但何鳌暗以龟尿磨墨签名,严嵩谋反事败露之后,朝廷对在“万花楼”签名之人一律处斩,因何鳌当初略施小计,此时字迹已消失殆尽,故免遭了杀身之祸。
  日期:2018-11-04 16:17:56
  从明朝开始到解放前,何家一直堪称殷富。太祖父还曾考上了前清的举人,做了当地的县太爷,家里曾挂有一席朝服和一副红珊瑚朝珠。

  日期:2018-11-04 16:18:08
  祖父也是当地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但是祖父年轻时正处于时代巨变,接受了一些新思维之后决定弃政从商,离开老家到江苏常州办起了印染,等到我父亲出生之时,已经拥有了两家染坊、一家绸厂外加一座银楼。
  日期:2018-11-04 16:18:35
  祖父共生有四子,我父亲是老三。听父亲讲,当他还小的时候,人家小孩还都穿着草鞋,他和几个哥哥弟弟就已经穿上皮鞋了,走在路上“咯噔咯噔”直响,别提有多威风了,唬得其他人老远就要喊他们何家少爷。
  这个称呼着实让我神往不已,因为等我懂事时,那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日期:2018-11-04 16:18:50
  经过多年浩劫,田产房产丧失殆尽,三反五反时,祖父在江苏常州的几家作坊又被人民政府没收。断了这唯一的财源之后,家道开始下落,四个何家少爷有两个为了生计跑到外省闯荡,大伯留在小学校里教书,我父亲则换上了草鞋上山打柴,下田种地,由一个少爷转变成地地道道的农民。
  日期:2018-11-04 16:19:18
  因而从我出生开始,便不知道少爷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只知道父亲对我的教育很严厉,整天逼着我跟大伯啃那些厚得跟砖头一般的书本。不过虽然日子清贫,还算平静安宁。
  日期:2018-11-04 16:19:33
  这一切,直到红色风暴刮起来为止。
  这天,家里突然闯进一群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带头的张小将,是隔壁张家大伯的侄子张根水,这小子平时嬉皮笑脸,跟我还能玩到一块儿去,现在却一脸门神样儿,像是我欠了他几角钱似的。
  日期:2018-11-04 16:19:50
  老祖母一看是张根水,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张阿侄,很久没来我家坐坐了,侬这次来做啥西(绍兴话:做什么)?还不赶快来吃杯茶!”
  日期:2018-11-04 16:20:08
  张小将看到老祖母,门神样儿收敛了不少,表情也有些犹豫。身后的其他人却不认账,挥舞着拳头喊道:“少来这一套虚情假意,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经得起敌人糖衣炮弹的攻击。这种地主婆最是狡猾,同志们一定要擦亮眼睛,防止上当受骗啊!”
  日期:2018-11-04 16:20:22

  张小将扭过头去不看我祖母,喊道:“我们是毛主席的忠诚卫士,是文化***的中坚力量。打倒资本家,打倒大地主何怀德,消灭牛鬼蛇神,消灭地富反坏右,解放全人类!”
  日期:2018-11-04 16:20:46
  口号一出,谁与争锋?红小将们顿时蜂拥而入,就像饿了三年的老鼠,一进大门就开始翻箱倒柜。红卫兵最爱干的事儿便是破“四旧”,只要看见任何旧的字画、古董、书籍,都要加以彻底消灭。除了两尊三尺多高的白银蜡烛台、一台德国产的老式留声机,我曾祖父的朝服也惨遭劫难。
  日期:2018-11-04 16:21:00
  素金顶绣鸂鶒(七品县官刺绣)的胸花早被撕烂,108颗朝珠没命似的满地打滚。小将们笑嘻嘻地去追逐那些红珊瑚珠,对着阳光左看右看,放进了自己兜里。
  日期:2018-11-04 16:22:29
  抄家行动持续了半天,家里是一片狼藉,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红小将们也似乎有些累了,便停住了手头的动作,一个劲儿盯着我们看。带头的张小将走到我祖父面前,说道:“何怀德,你曾经是本地最大的地主,照理来说这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阶级兄弟的残忍。不过今天你们全家都表现很好,说明你们经过了教育学习之后,还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觉悟。”

  日期:2018-11-04 16:23:11
  张小将振臂一呼:“我们走!”正准备出门,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声:“我听人讲,这何家有一颗祖传的青色小珠子,据说是龙珠,这次没见着哇!”

  另一个人说:“封建迷信!你怎么能相信?”
  日期:2018-11-04 16:23:29
  之前那人说:“你瞧瞧这何家,其他大地主要么呼天喊地,要么哭爹叫娘,他们呢?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太奇怪了?我看哪,他们故意露出这种软弱面目,目的就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误以为已经砸碎了一切封建毒瘤,实际上则保留下了最大的毒瘤。再说了,就算不是龙珠,也是个值钱的宝贝吧!”
  日期:2018-11-04 16:23:46
  张小将说:“王金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不愧为最忠诚的卫士,最有战斗力,最富洞察力。”
  见到红小将们去而复返,祖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张小将走上前来,说道:“何大地主听好了,我知道你们家有一颗祖上流传下来的珠子,老实交代放在哪里了?”
  日期:2018-11-04 16:24:14

  祖父赔笑道:“这都是外面谣传的,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东西。”
  张小将冷笑一声,转头跟旁边的红卫兵说道:“前段时间从县城里传来消息,有些走资派***把罪证放在隐蔽的地方,比如鸡窝、井边,但是最厉害的你们知道藏在哪里吗?用油纸包了扔进粪缸里。什么牛鬼蛇神,到最后都别想逃过咱们的眼睛!”
  有人会意:“我们这就去寻寻看。”
  日期:2018-11-04 16:24:33
  我狐疑地看着祖父的脸,那饱含皱纹的脸仿佛石雕一般,看不出有什么神情变化。我暗自寻思,这祖传龙珠的事儿,只是听祖父当做故事讲过,祖上何鳌捉龙的经历,我是压根儿都没信,他们要找,就让他们去找呗,也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日期:2018-11-04 16:24:47

  不出半个小时,那些小将们兴冲冲而来。出乎意料的是,为首那个人手里果然捏着一颗珠子,兴奋地直喊:“寻到哉寻到哉,真的寻到哉。”
  日期:2018-11-04 16:25:11
  只见那珠子全身青灰色,暗淡无光,被捏在两只手指之间,只有一颗龙眼大小,初一看过去一点都不起眼,我敢说这个东西掉在地上,还真不会有多少人会去注意它。
  日期:2018-11-04 16:25:42
  但是,听过那个传说的我却突然感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全部如过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播放,那被劈成两半的牛头山、在水中疾驰的巨蛇、煮沸的血溪,还有最后留下的那颗珠子……难道那些事情都是真实的么?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那么神秘的巨兽吗?
  日期:2018-11-04 16:25:59
  这实在太超乎常理,太超乎我的想象了。
  我明显感到,父亲抱住我的一双手臂也在微微发抖。
  张小将把珠子捏到祖父面前晃了一下,非常得意:“差点被你这个老狐狸给骗了。但是我告诉你,永远别小看了我们红小兵的力量,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说你藏在粪缸里,就算是藏在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把它……”
  日期:2018-11-04 16:26:56
  话未说完,一个黑影飞上前去。我从来不敢相信,年迈的祖父会变得那么强悍。他一下子推开拐杖,扑到张小将身上,将珠子抢到了手中,整个人却跌倒在了地上,大吼道:“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何氏后人世世代代都保管着它,谁也不能把它抢走。”
  日期:2018-11-04 16:27:16
  张小将从惊讶中醒来,骂道:“资本家就是资本家,狗也改不了吃屎。这珠子是你们何家的宝贝?在我看来,就是集中了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官僚主义一切罪恶的大毒瘤。”他爬了起来,面对众小将,喊道,“像这样的大毒瘤我们一定要将其消灭,免得它危害社会主义新中国的身体。”
  日期:2018-11-04 16:27:30
  说完,一群小将就冲上前来抢夺珠子。我父亲和大伯哪里还忍得住,也猛扑上来跟他们扭成一块。无奈对方人手实在太多,教书的大伯很快就被制服,双手反剪按倒在地,我父亲则被五六个人死死压住,一张脸还被踩在地上不得动弹。
  日期:2018-11-04 16:28:01
  剩下的几个小将则狞笑着围了上来:“何怀德,你放手还是不放?”
  祖父又气又急,捏着珠子的手剧烈地抖个不停。他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几个年轻人,心一横,牙一咬,竟做出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惊骇不已的举动。那个举动令我终身难忘。
  日期:2018-11-04 16:28:13

  只见他扬起手,竟然一口把青色小珠子吞入了肚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双眼睛往外翻着,眼珠上的血丝暴涨,看样子极其痛苦。他的双手掐住脖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日期:2018-11-04 16:28:38
  红卫兵们一看事情闹大了,毕竟破四旧不是武斗,不能弄出人命来。张小将看看紧闭牙关的祖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老贼就是老贼,刚才的行动充分暴露了资本家大地主要钱不要命的守财奴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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