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我们也会住在一起

作者: 丁华

  钢铁厂是沥水镇人的骄傲,而蒋静溪则是我的骄傲。。..
  年少的时候,我总是难以理解那些中学生为什么总会早早的等候在钢铁厂门口,像迎候领导检查一般,静候着蒋静溪的出现。他们都站直了身体,像一片茂密而挺直的竹竿。等蒋静溪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后,他们立马蜂拥似得朝学校跑去。
  蒋静溪高傲圣洁的就像一朵白莲花,她总是匆匆而过,从不斜视。就如同自己是一朵飘在天上的白云一般。别人只有仰望她的份,而她从不会给予凡人们垂青的一瞥。
  可就是这样的一朵白莲花,在私下总是会被人肆意的非议和意Y`in 。在学校里的时候,时不时总能听见几个男人凑在一块,把蒋静溪从头议论到脚。诸如她的皮肤是不是像绸缎一样光滑,她呈现S型的腰肢和臀部,把她抱在身上时,是不是就可以用一只手搂抱住,不论颠簸多久臀部都能承受得住。更有甚者放言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亲吻到她的脚趾。
  他们说的这些我也都幻想过,但从不去参与讨论,因为我觉得那无异于是对她的亵渎。
  但在我念高二那年,一切都变了。蒋静溪家走到了穷途末路。

  因为镇上的人多半都是钢铁厂的工人,都统一住在工厂盖的四面小院里。小院朝街的一面有个大铁门,进去就是院子了,每栋楼是三层,住着十来户人间。
  那天我们走回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有人在进进出出的搬运东西。让我们都没办法进去。我和住一个院子的同班同学,徐晓丽和丁华只能蹲守在门口,等着他们完事。一辆大客车上堆满了各式豪华的家Ju。
  “谁家发财了?买这么多家Ju?”丁华挠着头。
  “该不会是你们家吧?”徐晓丽扭头看着我:“听说你爸要当供应科科长了。我爸说供应科可以弄很多钱的。”
  “你少胡说。”我厉色喝止:“我都还不知道我爸要当供应科科长了呢。你爸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你们看,那些家Ju也不像全新的啊。不过我们家旁边还空着一套大房子,你们说会不会是从外面来的领导,要住进我们院子?”
  两个人摆出了疑惑不已的样子。
  “诶,你们快看,那是谁来了。”丁华指着马路惊呼的喊道。
  我扭头看过去,眼睛一下就直了,竟然是蒋静溪。她骑着单车迅速的朝我们这边靠了过来,白色的长裙在马路上像是开放了一路洁白的昙花。
  “她怎么从我们家门口的大马路上路过了?这可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啊?”丁华目不转睛的盯着,说话都放慢了语速。

  “有什么好看的,我再长大一点比她穿的还要好看,也让我爸给我买一辆自行车,每天就骑着去厂里上班。”徐晓丽的语气里满是嫉妒。微微隆起的胸前都开始跟着变得急促的呼吸有了起伏。自从进入青春期后,我对女人的身体就开始有了强烈的渴望,总会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挪移到她们身体的重要部位。任何的微微变动,都会让我的心海里泛起巨浪。
  “沈闽越,你不怕把眼睛看瞎了啊。”徐晓丽猛的推了我一把,胸前起伏的更加厉害了。
  我往前蹿了几步,站稳以后,瞪了她一眼,继续把视线放在了愈发靠近我们的蒋静溪身上。
  她最终停在了进我们大院的门口。她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时候,扭头朝我们看了眼,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一张雪白的鹅蛋脸,细眉明眸,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唇,长发犹如黑色的瀑布。高挑纤瘦的身材,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婀娜起伏。
  虽然镇上胸大或者屁股大的女人不少,但像她长得如此标致,恰到好处的还真没见到过第二个。
  “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丁华惊骇的张大了嘴巴。
  我的视线不断的在她的脑袋和脚之间来回的巡逻。彻底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让每一个男人都对她行注目礼。
  她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大卡车的旁边,那几个搬运家Ju的师傅立马停了下来,清理出了空隙,让她通过。
  我赶紧招呼着他们两个跟了上去。
  我走在前面,紧跟着蒋静溪后面,清楚的看到了她踩在脚上的白色高跟鞋,还有那跟随着步伐一扭一扭的臀部。我手心都冒出了细汗,一种强烈的渴望在喉咙处窜动着。
  进入院子后,她忽然回过头来。看见我距离她只有咫尺之距,吓的花容失色。我赶紧后退了两步。跟在我身后的徐晓丽和丁华都差点被撞倒了。
  她忽而露出了微笑:“你们也是住在这院子里的吗?”
  “嗯。”我像木偶那样似得点了点头。
  她又说:“以后我也住在这里。你能告诉我,你们都是把自行车放在哪儿的吗?”
  “我带你去。”我赶紧跑上了前。
  指引着她往停自行车的地方去。丁华却被徐晓丽给拉住了。徐晓丽还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盯着蒋静溪。
  我一边侧着身往停自行车的地方去,一边问道:“你以后也住在这里吗?大卡车上的东西都是你们家的?”
  “对呀。”蒋静溪微微的点头,声音如同风中的银铃。
  我心里涌上来了巨大的欢喜,没想到我们会有住在一起的这一天。
  小院靠近院子的西边有一间敞开式的大房子,里面密集的堆放着自行车和摩托车。走到门口后,我伸出手说:“把你的自行车给我吧,我帮你停好了,你要是占用了别人的位置,会挨骂的。”

  她楞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伸手去接她自行车的时候,刻意跟她保持了距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要是碰到了她的话,那就是亵渎吧?
  我把她的自行车停好以后,她掏出钥匙,蹲下去给自行车上锁。我低头看着她的脸,却在她抬头动自行车轮胎的时候,很不巧的看见了她衣领里边,细细的肩带紧贴在深陷的锁骨边缘。一些黑色还带着花边的内衣映入了我的视线,里面包裹着一片饱满的雪白,一条细密的深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了。”她拍着手站起了手。
  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感觉自己脸上都发烫了。
  她起身后,看着我感到奇怪的问:“你怎么脸红了?”
  “热。”我局促的回答道。

  她举起手跟我比较了一下身高,笑道:“比我还要高一点点,你多大了,还在上学?”
  我点点头:“高二了,考不上大学的话,明下半年就该去工厂上班了。”
  “哦。”她点了下头,冲我挥挥小手:“谢谢你哦,我得上去了。”
  我赶紧追上去:“我跟你一块,我住在你们家隔壁。”

  “哦,是吗?”她笑道。开始跟我并排而行。
  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也算是真正的认识了。但此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竟然是这么的平易近人。而不像以往看到的那样冷若冰霜,高不可攀。
  她亲和的态度,也让我的紧张放松了一些,开始跟她打听她们怎么会帮到我们院子里来住。毕竟我们院子太普通了,除了一个小组长外,都是普通工人。
  她没能给我想要的回答,只是说以后我就知道了。我又追问她多大了。她这才跟我说,她二十四岁了,从十八岁开始就在工厂里上班,已经六年了。我估算了一下,她上班那年我刚好上中学,但其中半学期是小学六年级。我察觉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错漏。我记得中学生门守在钢铁厂东大门看她的时候,我应该更小一些。但在这事上她是没有必要欺骗我的。
  “你多大了?”她反问道。
  “十六,快十七了。”

  “我二十四,那我应该比你大七岁多是吧?不到八岁?”她不太确定的问。
  我点点头,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脸上。她的一颦一笑,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令人入迷。
  我们走上楼梯后,她每走一步,阶梯就会响起一声清脆的“噔”,就如同风铃被迅疾的风猛的撞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一起一落,骨肉均匀的细长小腿时隐时现。
  到了三楼后,她冲我摆摆手,拿着钥匙朝我们家隔壁的房子走去了。我目送她进屋以后,才转身去打开自己家的房门。
  为了能继续看到她,我就从家里搬了凳子到阳台上,趴在阳台的护栏平台上做作业。但是一点都专心不起来。时不时的总要往隔壁的房门口看一眼,可惜她一直没有出现。
  那些搬家人的抬着家Ju开始在楼梯里上上下下时,她总算露了面,但是转眼即逝,害的我愈发没有心思做作业了。索性就枯燥的趴在护栏上盯着他们家的房门口。
  东西全部搬进他们家里后,喧嚣的楼道里才安静了下来。而她彻底没有再出来了。我收拾了作业,放回屋里后,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过去帮忙做些事情。一方面觉得新邻居搬进来,我过去帮忙是应该的,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我处处刻意的接近她,会不会让她觉得我是揣着坏心思,从而不愿意搭理我。
  焦虑的纠结一直持续到了我爸妈一起下班回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这似乎预示着他们已经吵过一次架了。我也不敢过问,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我的房间在后面,趴在窗台上的时候,我看见隔壁的窗户口,摆上了两盆花,一白一红,开的正艳丽。
  我心里不禁嘀咕着难道蒋静怡的房间和我的只有咫尺之距。那两米的距离,似乎垂手可以碰触。
  片刻后,客厅里就传来了父母的争吵声,我赶紧起身跑过去贴着房门听。从她们的争吵中,我知晓了蒋静怡家的变故。原来蒋静怡的爸爸因为贪污,被双规了。他们被迫从干部院搬移到了我们院子。而我父母的争吵在于,蒋静溪的父亲蒋厂长曾许诺提拔我爸当供应科的科长。但是现在蒋家倒台了,我爸的科长也就打了水漂。我爸认为他们新搬过来,应该请他们到家里吃一顿饭。而我妈认为以前没少给蒋厂长送东西,现在他倒台了,我爸的科长也没希望了,不怪他们家就算了,怎么还能请他们吃饭呢。

  我越听越火,直接掀开门,走到客厅中央冲我爸妈吼道:“做人不能这么落井下石的,不能人家好的时候,我们就去巴结,人家落难了,我们就上去踩一脚。”
  在我爸的赞许里,我妈却抄起了鸡毛掸子要揍我。我赶紧溜回了自己屋里,锁上了房门。我妈在外面骂了几句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我继续爬到窗台往旁边望过去,看见隔壁阳台上晾晒出来了几件女人的衣物,风轻轻的吹拂着,那些衣物也轻轻的摇摆。就像是在叹息他们蒋家的没落。
  衣服有几条裙子,还有两套内衣。堆在一块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我曾从高年级同学那里得到了一条分辨女人品性的经验。他们说看女人风不风sao,就要看她穿的衣服,外面衣服性感暴露的女人,风|骚是一眼可以瞧见的。而内衣性感好看的,风*是藏在骨子里的,一般难以被人看穿。但是那种女人只要你走进了她的感情生活,你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快乐。
  我凭借着从这条经验,仔细的观察着蒋静溪的衣物。裙子都很漂亮,但是每到夏天,镇上的年轻女孩们都会穿上漂亮的裙子,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真正的问题在于蒋静溪的内衣的确都很好看,而且硕大的都能装下一个香瓜了。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来一个究竟。就算她的内衣十分的性感好看,我也不会相信蒋静溪会是一个风*的女人。

  正当我准备从窗台离开的时候,蒋静溪忽然出现在了她的后窗上,她已经换上了一条红色的裙子。她转过视线的时候,我赶紧把脑袋缩回了屋里。
  “那个……沈……你叫沈什么,你出来。”蒋静溪柔和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怯怯的探出脑门,看见她正在冲我微笑。
  “沈闽越。”我回答道。
  她点了下头,指着我的窗台问:“你住在这间屋吗?”
  我点点头。
  她指了下自己的窗台:“我住在这里,以后我们俩就是邻居了。”
  我又点点头。听见我爸妈还在外面争吵,脑子里忽然来了点小聪明。对她喊道:“姐姐,我爸妈说让你和你爸晚上来我们家吃饭。你爸回来了吗?”
  蒋静溪摇摇头:“还没有,他得晚一点。”
  “那记得跟他说,晚上来我们家吃饭。”我再次强调道。
  蒋静溪道了声谢,答应了下来。随即朝我摆摆手,把身影从窗户口收了回去。
  我高兴的在房间里蹦跳了几下,然后打开门告诉父母我已经通知蒋静溪晚上来我们家吃饭了。
  “你就知道跟着你爸瞎捣乱。”我妈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转身就进了屋。
  我小声的问我爸:“能行吗?”
  我爸爸点点头,笑开了。
  我妈很快就走了出来,去厨房里拿了菜篮以后离开了家。我爸赶紧跟了上去。
  我感觉这下有借口去蒋静溪家了。关上房门后,我缓慢的朝她们家走去,每走一步心跳都会加快,感觉自己像是去朝圣一般。
  走到她家房门口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做卫生,我就赶紧说:“姐姐,我爸让我过来给你帮点忙。”
  她停了下来,在屋里望了一圈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有些事我一个人做不了呢。”
  我赶紧走到她面前,直接把扫帚从她手里抢了过来,过程中我碰到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她的手指甲上还涂抹着粉红色的指甲油,手指细腻而带着微微的冰凉。我感觉浑身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
  “那谢谢你了。”她道谢后,转身进了屋。
  我赶紧扫起了地,想多帮她做点事,让她能对我有点好感。我把灰尘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暗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直起身来,看见了一个比我还要高一个头的年轻男人。他穿着衬衣,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也透露着一股纨绔。
  他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这是蒋静溪他们的新家吗?”
  我点点头:“你找她?”
  他没搭理我,直接冲屋里边喊了蒋静溪的名字,蒋静溪出来后,显得十分热情。我只好让开道允许他进了屋。
  “那个……你先回去吧,我们有点事。”蒋静溪朝我摆手。

  我心里像是吃了苍蝇般的难受,原来她是有男朋友的。在自尊心的操控下我直接丢掉扫帚,朝自己家走去。我清楚的听到了她们家里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我往家走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小轿车,有两个人靠在车上抽烟,一个穿着短裙,搭配黑色网袜长筒靴子的年轻女人坐在车头上盯着蒋静溪家的房门口。
  这让我立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才进屋的那个人,很可能并非蒋静溪的男朋友,而是来找她麻烦的。想到这里,我赶紧往她家跑去。我冲到她房门口,举起手正要敲门之际,房门打开了,那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见我举着手掌,用一种轻蔑的神情盯着我,一股子从冰缝里冒出来的声音:“你想打我?”
  我把手掌捏成拳头,慢慢放了下来:“你是来找姐姐麻烦的吗?”

  他冷笑,直接把我拨开,潇洒的走了出去。因为在学校里还比较吃得开,我很久都没有碰见在我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了。气的我直接冲上去跳起来朝他后脑勺砸了一拳头。
  他捂住脑袋,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蒋静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哭腔。
  我和他一起回过了头,看见蒋静溪脸上有泪痕。
  “你这个邻居家的弟弟还挺有胆量啊,连我都敢打。”他轻蔑的笑着,揉了揉后脑勺把手放了下去。
  蒋静溪快步走到我旁边,生气的质问道:“你干什么要打他。”
  我理直气壮地说:“他欺负你,我肯定要打他的。姐,你别怕。他虽然带了两个人来,但我们这楼里有十来个像我这么大男孩呢,只要我一声吆喝,就能把他们三个给打的满地找牙。”
  “你胡说什么,他没有欺负我。”蒋静溪一说完,两行眼泪就滑落了出来。她利落的抹掉眼泪后,对那男人说:“他还小,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走吧。”
  他点了下头,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我追了出去,一直盯着他下了楼梯。再回头就看见蒋静溪已经趴在护栏边抹眼泪了。

  我扑到她旁边,看见下面那几个人还是原样的呆在车旁边。我扭头朝她问道:“姐,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蒋静溪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泪花。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随即转身进了屋。我紧跟着追了进去。但她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此时比起对蒋静溪的关心,我更担心那家伙下去后,会不会叫上他的两个兄弟回来把我打一顿。我就只好跑回到了走廊上盯着下面的情况,只要他们三个一上来,我也好及时召唤楼里的人来支援我。
  那个男人走到院子里后,坐在车头上的女人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两个拥抱在一起,还亲了一个嘴。

  “操,真不害臊。”在1999年的沥水镇,当众亲嘴,还是一件惹人笑话的事情。
  然后他们俩就相互搂着朝小轿车走去,那两个男人下贱的去帮他们打开了车门。然后一车四人,迅速的从小院里消失不见了。
  我倒吸了一口初夏湿润而温暖的空气,知道危险已经随着他们的离开绝尘而去了。当时我的根本想不到,就是那一拳头,在日后竟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我重新回到了蒋静溪的房门后,听见屋里传出来了很大声的哭泣。我轻轻的拍了拍门,劝说道:“姐,你别哭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他真没欺负你吗?”
  “他是你男朋友吗?”
  “还是你爸被抓了,他来通报你的?”

  “你能不能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我在门外怎么劝说和安慰,蒋静溪只是顾着嚎啕大哭,对我不予以丝毫的回应。时间一久,我就不敢敲门了,担心我爸妈回来看见了这一幕,要是他们误以为是我欺负了蒋静溪,我又得结结实实的挨一顿板子。
  我转身往外走,看见倒在门口地上的扫帚后,把它给拿了起来,继续扫地。扫完地后,见爸妈还没回来,我又主动跑进他们家厕所,去拿拖把帮他们家拖地。钢铁厂的效益一直很好,所以每家每户的地板都贴了大瓷砖。
  我拖地的时间里,蒋静溪还没哭个没完没了。伤心的就好像她爸已经被枪毙了一样。
  我拖完了两个房间后,正要拖客厅地板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头发花白的男人和我爸一起出现在了房门口。
  彼此说明了缘由后,我才知道他就是蒋静溪的爸爸,钢铁厂的前厂长。我告诉了他们蒋静溪哭泣的缘由后,被我爸赶回了家。

  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弄得锅碗瓢盆叮当作响。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后趴在了窗台上,听见蒋静溪还在哭泣。这个季节知了刚在树上鸣叫,听得我分外的烦躁。
  没多大一会儿之后,蒋静溪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应该是她爸劝说住了她。
  夜色一点点的降临,远近的灯光在浓密的夜色里像花儿那样零星的开放起来的时候,我爸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出去,看见蒋静溪和她爸出现在了我们家。这让我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
  蒋静溪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言,眼眶红红的,忧郁的神情如同延伸出来的冰块那样迅疾的把我的兴奋给冻结住了。
  在我爸的催促下,我走进厨房帮着我妈把饭菜给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的时候,蒋静溪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往嘴里喂米饭。而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妈几次都暗示的踩我脚。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片刻的时间后,又会把视线放到她的身上,甚至能辨认出来她穿在里面的黑色内衣。她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完美,寻觅不出来一丝的瑕疵。把正处于荷尔蒙飞升年纪的我,完全给迷住了。

  我爸和蒋厂长一直在推杯换盏。我爸一直在劝慰蒋厂长,蒋厂长一直在表示歉意和感叹人情冷暖。从他们的聊天之中我得知了,如果蒋厂长再晚两天下台的话,我爸就是供应科的科长了。而且蒋厂长下台,并非真正的贪污,而是挪用公款做别的事去了,一时还不上厂里的钱,才暴露了的。他似乎即将迎来一场牢狱之灾。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我也就盯着蒋静溪看了两个小时。

  他们父女离开后,母亲去关上了房门,先把我爸数落了一顿,说这时候他应该去巴结新的厂长才对,这时候同情蒋厂长可别把自己给牵连了进去。
  说完了我爸,我妈就把话头转移到了我头上。指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沈西来,你再看看你儿子吧,真跟你一模一样的。就吃饭这点时间,一直在盯着人家姑娘看。就好像人家姑娘将来会给他做媳妇一样。”
  我爸却笑了:“要是静溪能给我们做儿媳妇,那我们家闽越可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我爸的话,让我不禁在心里窃喜。但我妈紧接着就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你还在那儿乐呢,你得好好念书,可不要七想八想的。况且蒋静溪也不是你能想的人,人家家里虽然落难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我们小门小户配得上的。再说了人家比你大多了,你念完书了,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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