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器

作者: 水哥

  八月的潘州,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似乎要把坚硬的沥青路面烤软,空气弥漫烧灼的气息。
  老(lao)城区的街道旁,每隔一段距离,都栽种着高大的乔木。街巷一角,还算繁茂的树木叶子在骄阳的炙烤下,纹丝不动。一撇树荫偏斜,恰好挡在一家小铺的门口位置。
  小铺的位置不错,门口并没有给树干挡住,甚至连叶子,都只是长到小铺方,成了一把天然的遮阳伞。可小铺的招牌,还是禁不住日晒雨淋,那“三合居”的字样,已经脱色了。
  小铺不大,大约是二十来平方的模样,两边墙壁各摆了一个大架子,一格格架,则是井然有序的各样铜制品,晒干的葫芦,甚至还有不知朝代的铜钱,串在一起……。东西不算多,品相也不怎么样,很廉价的样子。
  在小铺的天花板,有几盏吊灯,在吊灯下面,则拉了一条铁线,面安装了一个小吊扇。
  吊扇开着,好像有些电力不足,正在慢悠悠的旋转。

  在小铺柜台对面,有一个年代久远的摆钟,“嘀嗒嘀嗒”的声音,还算清脆。
  唐晨抬头,望着对面的摆钟,似乎在发呆一样。
  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在旁边喋喋不休:“老板,你看清楚一些,这东西可不普通啊,指不定是唐朝时期的宝贝。”
  唐晨嘴角一扯,视线一瞥,透出几分不屑之色。然后继续抬头,专注的观察屋内的摆设,心里在琢磨着,是不是该打扫一番了?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灰尘,算了吧!
  “砰!”
  那人怒了,拍着桌子,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
  唐晨不为所动,目光垂了下来,好整以暇,慢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是宝贝,那么带回去好好藏着,别卖了。”
  “咳!”
  那人顿时换了张脸孔,讪然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最近手头紧嘛。老板,不,哥,大哥,大佬……”
  “江湖求急啊……”那人低声下气道:“其实东西也挺好的,我可以保证,绝对是古董,好歹也值几个钱吧。”
  唐晨微微一笑,但语气里的不屑是谁都听得出的:“你看仔细了没,我这是法器店,不是古董店,是不是古董,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法器?法器……对了,我还有个罗盘,您再看一眼……”
  那人赶紧将身后背包拿下,一阵窸窸窣窣地翻找,总算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双手抓起来,捧到唐晨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各种哀求。
  唐晨呼出了一口粗气,顺手把东西拿起来,漫不经心的打量。
  东西是罗盘,而且是铜质的罗盘,面还生满了锈迹。罗盘一看,知道是宋代以后的东西了,因为有三个盘:天盘、地盘、人盘。传说,人盘是南宋大风水师赖布衣所创。但传说毕竟是传说,谁做的准?说不定只是托了赖布衣的名字而已,这种事情在国历史不知道有多少。创新的人没名气,又不愿东西此埋没,只能托一个名人的名字,让东西流传下来,而他本人,却消失在历史长河之。

  至于天盘和地盘,相传则是唐末风水大师杨筠松所创,是不是已经无从考证了。但从此之后,只要是罗盘,一定会有天、地、人三盘。
  一般来说,常见的罗盘分三类,一是三合盘,二是三元盘,三是综合盘。
  三合盘也叫杨公盘,据说是唐代风水大宗师杨筠松发明的,而三元盘则是明代风水大师蒋大鸿创造,所以也称为蒋盘。至于综合盘,则是三元三合综合在一起的结果。
  在正常情况下,只要看风水师使用什么罗盘,一般可以推测他的传承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也有较特殊的情况。
  要知道在唐代以前,古人勘察风水,可没有什么罗盘,而是通过观察天星日影分辨方位,只不过在唐代以后,才有人发明了罗盘这种辅助工具。有了罗盘这样的利器,风水师一下子减轻了许多负担,肯定自发自主的推广普及开来。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门派,在传承的过程之不屑于使用罗盘,他们觉得使用罗盘那是对自己实力的不信任,所以十分抵制这样的东西。
  这些特殊的门派,其最为著名的是金锁玉关派。金锁玉关四字相当神秘,顾名思义是用金的锁玉的匣收起来的意思,表示此书定贵不可多得。
  传说金锁玉关是宫廷秘传,只不过在清末王朝更迭之际,这门学问才流传到民间。但是由于金锁玉关的门规严格,外人根本不知道其的核心机密传承,所以也给这个本身有些神秘的门派增添了一具面纱。
  大家只是知道,金锁玉关以简单实用著称于世,它断事的准确度要超过任何风水门派。金锁玉关又称过路阴阳,只要掌握了这种方法,在为人断阴阳宅时,不用罗盘,只需在阴阳宅四周转一圈可断出该阴阳宅的吉凶祸福,一目了然。
  精妙的罗盘,一般都是师门传承下来的,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卖。像这个罗盘,方方正正的外形,还铜锈斑斑,里面的盘面居然连磁针都没有,靠着罗盘四个角连接红绳来断定方位,甚至连面的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八星宿和五行都看不清了,卖相可以说一点都没。
  拿着东西,唐晨沉吟了片刻,轻轻一摇头,随即拉开抽屉,在里头摸出一张钞票,以打发叫花子的态度挥手道:“拿好钱,赶紧走!”

  “啊?”那人先一喜,然后大失所望:“怎么才五十?”
  “嫌少?”唐晨立即变脸道:“东西拿走,把钱留下!”
  “老板,好商量,好商量……”那人赶紧把钱攥紧,腆着脸笑道:“不过这钱,真的太少了。您再多给一点吧,回头要是再有类似的东西,我肯定第一时间送门来……”
  唐晨把这罗盘抛了抛,冷笑道:“你自个说说,这个东西值不值五十块?”
  那人也知道理亏,不敢再辩了,只好讪讪地走出了小铺。
  唐晨目送那人离开后,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开铺两个多月了,一单生意都没做成,反倒是亏了不少。今天又收了个没用的货,难道真的要改行做古董不成?
  ”
  唐晨把这个锈迹斑斑的罗盘丢到货架,返回座位,继续百无聊赖地在吊扇下面吹着风。 !
  大半天过去了,门外还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从早到下午,除了那个獐头鼠目的人来过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门了。
  这种情况,唐晨习惯了,不焦不躁,云淡风轻。这个行当是这样了,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没生意的。但是运气来了,做成一笔生意,足够一年的开支。
  想他初入行的时候,不懂这个门道,还想发传单,站在门口吆喝,差点闹了笑话。现如今,也算是老油条,滑不溜丢。
  被岁月磨去了棱角,这叫圆滑,也是成熟的表现。
  又过去大半个小时,唐晨确定今天是没生意了,直接起身关了店门。
  他的家,住在小铺里,外面是铺子,里面则是一间小小的卧室,刚刚好摆得下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书桌而已。在卧室后面,又开个一个小走廊,直走两三米是洗手间了。
  八月的夜晚,总是姗姗来迟。
  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的唐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为何不用吹风机?其实因为一个字——穷。
  反正是五行缺钱,唐晨出身自普通工薪家庭,刚刚大学毕业,没车没房没票子,更别说女朋友。
  其实唐晨人长得还算可以,一米七五的身高,白白净净的,说不帅,但五官端正,让人看了很舒服,有一种亲切感。奈何兜里没钱,对任何雌性生物,都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在这时,他那用了三年的魅族手机突然响了。
  定睛一看,面的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唐晨连充电线都不敢拔下,因为手机电池已经不行了,不到十分钟,肯定自动关机。毕竟用了三年,又没钱换,只能当“坐机”使用了。出门还得带一个厚重的充电宝,这日子过得苦啊!
  “喂,小林子,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唐晨口的小林子,名字叫林超,是唐晨自小认识的死党。小时候和林超没少祸害人家番薯地,果园。潘州是岭南第一大水果生产基地,农作物生产也多,再加外公家是在一条小村子里,山下农田,山果林,正是他们“作案”的好地方。
  偷来的番薯,年幼的唐晨和林超便用泥块在田边砌起了小窑,捡一些干柴草放进窑里生起火来。等到泥块烧得通红后,把几条番薯扔进窑里,并把窑弄塌下去。过一会儿把泥块翻开,取出煨熟了的番薯来吃。那种番薯的清香,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想念。

  人最怕的是回忆,因为回忆里的东西,大多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变味了。算现在再去买番薯回来煨,也没有往日的乐趣……
  电话那头,林超用兴奋的声音说道:“唐晨,我跟你说,我爸同意我去潘州了!”
  唐晨一愣,脱口而出道:“你爸不要你伺候那些荔枝龙眼了?”
  “唉,别提了,近几年荔枝龙眼不景气,荔枝收购价才一块钱一斤,龙眼好一点,今年减产得厉害,收购价在四五块钱。可你也知道,我家果林荔枝多,龙眼少,赚了还不够倒贴……”
  听着林超诉苦,唐晨也默然。林超从小不爱学习,读了高之后没有再读了,帮家里伺候果园。前几年荔枝龙眼走俏,还能赚不少。可最近两年,荔枝龙眼价格暴跌,他家的果林又大,足足有三个山头,亏了不少。前些年赚的,还不够倒贴进去了。

  “……我爸说,在村里没出息的,要我出来潘州,看能不能赚点钱。要是不行的话,去省城花都、深市打工了。”
  唐晨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用期员工,根本帮不了林超什么,只能安慰他说道:“不怕的,只要能吃苦,肯定能赚到钱的!”
  “唐晨,其实我很后悔啊,要是当初和你一样用心学习,考个大学的话,或许不用为工作发愁了。不瞒你说,我在高(gao)州城谈了个女朋友,都准备结婚了,她父母嫌弃我是个农民,要五万块钱彩礼不说,还要在高(gao)州城买一套房。唐晨你也知道这些做房地产的有多黑,近两年高(gao)州城的房价已经去到了五六千一平方,我哪有钱买得起啊!”林超开始大吐苦水,让唐晨也是心生感慨。

  最近一些小年轻说不要房子,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丈母娘。
  为了舒缓林超的情绪,唐晨开始插科打诨道:“恭喜你啊小林子,总算脱离单身狗行列了。”

  电话那头,林超傻笑了起来:“唐晨,你呢?”
  唐晨心头一颤,脑海飘过一个倩影,一瞬间出了神,沉默了几秒钟后,强颜欢笑道:“我不那样么,还能怎样?对了,你什么时候到潘州?”
  “估计明天早吧?”
  “几点钟啊,要不要去接你?”
  “应该是八点钟到!”
  “好,我去接你吧,是在客运站吗?”
  “对!”
  “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之后,唐晨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呆坐了一会,唐晨想去打开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小铺的窗户,设置在货架旁,恰好挡住了半边。
  唐晨侧着身子去开窗户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不知为何掉了下来,恰好砸了唐晨的脑袋。猝不及防的唐晨,被这硬物砸了头顶,竟然晕了过去……
  昏迷的唐晨不知,他的头顶已经渗出了鲜血。头顶的伤口,在昏暗的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忽然缩放出一丝丝诡异的光华。这一缕光华,带着几分金黄的色泽,仿佛充满了灵性,在蜿蜒流动之慢慢地消隐在伤口之。唐晨胸口处的玉佩,也开始泛着异的白光……
  片刻之后,金色的光华彻底消失,唐晨头顶的伤口也微微结了一道血痂。
  只可惜唐晨昏了过去,没有看到这神的一幕。
  “堪舆,天地总名也。堪,天道也;舆,地道也……”
  “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藏风次之……”

  “气者,人之根本;宅者,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顺之则亨,逆之则否……”
  “星宿带动天气,山川带动地气,天气为阳,地气为阴,阴阳交泰,天地氤氲,万物滋生……”
  “无水则风到而气散,有水则气止而风无,故风水二字为地学之最。而其以得水之地为等,以藏风之地为次等……”
  “水飞走则生气散,水融注则内气聚。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
  唐晨做了一个梦,梦似乎再次见到了他的外公,在拿着像古籍一般的书,手把手教着他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
  回忆像电影一样回放着,伴随着外公那若隐若现的抑扬顿挫的读书音,唐晨在似醒非醒之,好似已经全都将所学理解通透了。而且在冥冥之,看到了在漆黑一团的时空之,忽然有一点强烈的紫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随后蓦地金光照耀,让人的眼睛刺痛,不争气地闭了眼……
  然则物极必反,阳极而转阴,阴极必转阳。紫金色的光像爆炸一样炸开来后,慢慢地开始缩小了。然后飞速地转动开来,渐渐地缓慢了下来。唐晨瞧得仔细,这图案一分为二,化成了黑白两种色泽,好像是太极阴阳鱼一样。在慢慢地旋转之,不断地开始衍化,本来这太极鱼有整间房子那么大,后面却慢慢地缩小到只剩下一个盘子大小。
  外形的变化已经神,更神的是黑白两色开始互相转换开来。颇有“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然后这八卦“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化成天干地支,化作了天地万物……
  等等,这不是外公经常为村里人看风水时用的罗盘吗?
  外公曾经跟他说过,这是杨公盘,又叫三合盘,相传是风水祖师杨筠松所创。外公跟他说过,罗盘是风水师的工具,是风水师的饭碗。每个师父都会在临终前才会把最重要的衣钵,传于生前最为喜爱的得力弟子。罗盘和秘法,是师父传承法物的主要部分。师父传法与弟子衣钵,证明把毕生的心血及期望与满盘托负交给了弟子,通常在江湖业界称为将饭碗交给了弟子,希望能继续遗志及发扬光大。

  所以不管是名师也好,亦或是新入道风水学徒,如果没有师之衣钵,不具备师承秘术,也不是嫡传。用俗话说是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学书屋先生。这种没有经过师承的先生,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但是在做风水力不从心了,因为断风水与做风水是完全不同的事。断风水的法门可以有多种多样,很多人通过自学都能学会。
  而做风水必须具备过硬完备风水知识秘法,只有掌握了师门嫡传的传人,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秘术。特别是在阴阳造葬风水尤其要小心为是,没有过硬的阴阳风水技能万不可随意替人造葬,以免损已福损他人。阴宅风水杀人损人其祸惨烈,大至灭族,小至伤亡,不出百日即可现。风水传承,最忌讳将秘法传与心术不正的弟子,风水杀人,为祸之烈,远甚刀枪。
  唐晨正感到疑惑的时候,那罗盘蓦地撞入他的脑,吓得他“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来。
  “咦,我怎么睡在地?”
  唐晨还是觉得头顶有些疼,用手摸了摸,却没有摸到有疙瘩或者伤痕。
  “了怪了,我记得被一个东西砸晕了,嗯?是罗盘?”
  唐晨发现他昨天收来的那个铜质罗盘,沉甸甸的,怪不得从货架摔下来,也能砸晕人。
  “原来是这东西砸晕的我啊?”
  唐晨恍然大悟,这个罗盘足足有一斤多重,又是铜制成的,砸在头顶“百会穴”,把人砸晕也是正常。要知道,这个罗盘还是唐晨自己放到货架面的,没想到这一放,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现代典型,唐晨郁闷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真特么倒霉!”

  唐晨一边摸着脑袋,把罗盘拾了起来,又放回了货架,这一次唐晨学乖了,把它放得很进去。
  “这一下,你不会再掉下来了吧?对了,几点钟了?”
  唐晨掏出自己的手机,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什么,都八点四十五分了?”
  再仔细看了看日期,确实已经过了一天。

  “我居然昏了一个晚?!还有十五个未接来电,是小林子打来的,糟了,他不会是到了吧?”
  唐晨来不及多想,连忙洗漱完毕,甚至连衣服都没换,拿起背包,开动一台小电驴往客运站“狂奔”而去……
  老(lao)城区到客运站,有着二十分钟的路程。要是一路再有几个红灯要等的话,恐怕耗时更久。潘州城区看似不大,但驱车两个小时,在下班高峰期都未必能在最西端去到城东尽头。无他,私家车太多了。
  停在红绿灯前的唐晨,一脸艳羡地看着路的奥迪、奔驰和宝马,心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属于自己的私家车啊?”
  当唐晨赶到客运站的时候,林超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在一脸茫然地等着他了。

  林超虽不是第一次来到潘州,也不是没见过大城市,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总是会有些怯生的感觉。身旁的摩的(用摩托车拉客的,在三四线城市很常见),一个劲地在揽客:“后生仔,你去哪啊?坐我的车,保证便宜又快!”
  林超左顾右盼,是不搭腔。这种摩的,一旦你搭腔了,他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你都能开始怀疑人生。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他,让他知难而退是了。
  都是混口饭吃,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姗姗来迟”的唐晨,他才手提肩扛,一路小跑到唐晨面前,欣喜地说道:“唐晨,为啥打你的电话都不接啊?”
  唐晨把车停下来,没想着接这句话,难道要他说实话,给一个铜罗盘给砸晕了,根本没听到手机响?
  当他瞥见到林超肩挑手提的“装备”时,当即傻了眼:“小林子,我不是让你别提这么多东西来的吗?我那什么没有啊!”这可是实话,小铺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唐晨一般都是在外面吃快餐,可小铺里面一样有锅碗瓢盆。闲暇的时候,唐晨也会到市场里面买些菜,自己做饭来吃。要是每天都在外面吃快餐,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地沟油进去。
  林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唐晨,这是我爸一定要我带来的,说麻烦人家总是不好的。这里是三十斤龙眼干,还有二十斤荔枝蜜……”

  听着林超如数家珍的势头,唐晨连忙止住他的话头:“行了行了行了,别说了,小林子你告诉我,我这台车怎么装吧?”
  唐晨叹了口气,地看向了自己的小电驴,再看了看林超那自己还高,还壮的块头,以及那超过五十公斤的“土特产”,心下很是无奈。
  “这样吧,这里是一百块钱,你拿着去找一辆出租车,地址是老(lao)城区高山路xxx号商铺,记住了吗?我先走了,回去开着门等你!”
  林超点了点头,说道:“哦,记住了!”
  唐晨知道林超来过潘州,也有点熟悉老(lao)城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一百五十斤的汉子,总不会把自己弄丢了吧?要知道,林超的个头唐晨还高,足足有一米八几,三五大粗,膀大腰圆的,算是一脸憨相,也不见得有人敢欺负他吧?
  骑着小电驴,唐晨很快回到了小铺。
  看着小铺那个已经年久死去了光彩的招牌,唐晨心道:“要是有钱,得先把铺面重新装修一下才行……”
  刚刚打开铺门,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铺门前,林超招呼唐晨出来,一起把那五十多公斤的“土特产”扛进小铺后,才结清了车费。
  “唐晨,这铺子不错啊!”

  林超把行礼放下后,连忙掏出一个大树菠萝,说道:“唐晨,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大树菠萝,看,我够意思吧?”
  在外地了几年大学,一年才回两次家,都与大树菠萝无缘,唐晨惊喜地说道:“怪不得这么重,原来你丫的还带了这东西!”
  林超“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其实这也是你爸你妈的意思,他们说你以后都难得回一趟高(gao)州了,让我带来给你。赶紧开了尝尝……”
  唐晨见猎心喜,连忙了卧室里的走廊,那里相当于一个小厨房,拿了把菜刀,抹了油出来。
  林超已经把一张报纸摊开在地,把大树菠萝放在面。
  “唐晨,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
  唐晨的刀工不错,用斩排骨的手法,利用腕力一剁,登时把一个十几斤的大树菠萝切开了。再剁了几刀,把大树菠萝一分为二。

  大树菠萝很多人都喜欢,但是对于其坚硬的外核和粘乎乎的液体,却让喜欢它的人望而却步。但潘州人有个土办法,是把花生油抹在刀,再把两只手都抹,能避免沾那粘乎乎的液体了。
  大树菠萝有一种异的芬香,爽脆可口,多吃不腻,甚至连核都可以剥出来,放点水煮来吃,栗子的味道都不差。
  两个大男人,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十几斤的大树菠萝消灭完了,只剩下一地狼藉和一堆菠萝核。林超摸了摸肚皮,苦笑道:“今晚得去喝凉茶了,吃了这么多,肯定会火的……”
  唐晨点了点头,趁着手脏,赶紧把菠萝皮都清理掉了,只留下菠萝核,准备晚煮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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