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最后时光

作者: 米粟

  A市国际金融中心顶层的会议室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辩论,为首的一个男子则慵懒的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优雅,目光有些冷峻,又看似漫不经心。
  但是谁也无法忽视他强大的存在,这是一头蛰伏的狮子,随时都会起来吓人。
  放在他右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这人生鼎沸的会议室里并不显眼,男子看都不看来电显示,直接不耐烦的摁死。
  手机并不死心,三秒钟后再次响起,男子这才拿起来接起,并不等那边说话,狠厉的道了一句:“路鸣,你最好给我有重要的事。”
  独属于男人的霸气,在激烈的场中掷地有声,棱角分明,全场顿时静寂下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的领导人,他的五官太过精致,太过惊艳,以至于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自己长得愧对大家。
  他的眼睛很大,眼线狭长,脸部一个动作,就能让眼角染满风情,这种魅惑太美,似乎带着一种天然的磁场,所以很少有人敢注视他的眼睛超过三秒钟。
  他的脾气太容易暴躁,火焰一下子就能被点燃,睡狮发怒可不是好现象。
  手机对面的主人并不被他威胁的口气吓到,慢悠悠的道:“林木回来了。”
  于是众人便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正酝酿着风暴的男人顿了一下,规规矩矩的坐好,戾气一下子消失不见,然后醒悟过来,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来,把碍事的椅子一下子踹到在地,顾不得拿助理递过来的外套,匆匆交代了一句:“讨论完了,把结果报给我。”
  “权总……”回答他们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来到地下一层,他的手指一动,一辆迈巴赫响了起来,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无奈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插上耳机:“她现在在哪里?”

  “咳咳,当然是国际机场,这个点,应该快下飞机了吧,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赶上接机。”
  “你很烦那。”权倾伸手要挂电话。
  “哎哎,你真的不听接下来的讯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权倾要摘下耳机的动作停下来,暴躁的冲着里面喊了一句:“说。”
  “小林木这次回来是参加儿童疾病研讨会的,再加上做一例手术,会在A市停留一周。”

  “给我也弄一张研讨会的入场券。”
  路鸣失笑:“你一个奸商,去医学研讨会?我办不了如此无耻的事……”
  “少废话,权氏是赞助商,我给他们出钱,他们敢不让老子进去。”
  “呃……好吧,我明白了。”

  国际机场,一个带着白色礼帽,身穿淡蓝色裙装的女孩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柔顺的黑发妥帖的披在肩上,黑色的墨镜把小巧的脸蛋遮了半个,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亮晶晶的嘴唇。
  若颜刚给她打了电话,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一定是去约会了,幸好她有她家的钥匙。
  她走到大路边上,准备拦下一辆车,就有一辆出租停在了她的旁边,真是太好了,很久没回A市了,想不到交通这么体贴了。
  她把行李箱放在后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兴许是驾驶座上的男人气场太强,兴许是他身高腿长坐在里面,太过拥挤,兴许是他高贵优雅的身姿与这辆出租车的气场太违和,总之她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这个人的存在。

  她抬头望天,没有听新闻报道权氏企业倒闭的消息啊,权氏总裁为何沦落到了开出租这种悲惨的境地?
  “进来。”他敲了敲方向盘。
  林木当做没听见,看了看四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大路的中央,车流绕过它跑向远方,不用说定是眼前这个男人扔下的,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真是任性,丨警丨察怎么不给他拖走呢。
  她思索之下,已然坐了上去,漠然的看着前方:“师傅,去华海路。”
  权倾被她这一句师傅差点没憋死,这个女人去了国外三年,胆子变大了,不但装作不认识他,还真把他当做了开出租的师傅?
  要是面对的是别人,他早就一脚把对方踹飞了,可是眼前这个人是谁呀,是他盼了三年多才回来的人,他只能忍!
  吞下一股气,定了定神,刚想要和她好好说说话。
  林木已经左右耳朵插上了耳机,听起了歌曲,并且把帽子往下一拉,盖住了脸,闭目养神。
  权倾又差点背过气去。
  车子稳健的停在一栋公寓旁边,他扭转头看了看她,林木似有感觉似得,把帽子一掀,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权倾比她动作还要敏捷,已经绕过了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拿了下来,往公寓里走去。

  “喂,师傅,你的工作不包括这个吧。”林木木顿住脚,在他身后喊道。
  权倾转头,深深的眼眸锁住她,薄唇轻启:“木头。”
  林木木戏谑的笑顿在嘴边,已经很久没有人喊她木头了,他那无比认真的表情晃了她的眼。
  “你想通了没有?你说让我给你时间,可是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不给我一句承诺,我心里不踏实,我跟你解释很多遍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骗你……”
  林木风轻云淡的打断他的话:“我想好了。”

  权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如夜明珠一般璀璨,下了两级台阶,走到她面前,激动的抓住她的手:“你终于想通了?”
  “嗯,想通了,所以我结婚了。”林木平静的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咚”行李箱一下子掉在地上,权倾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林木猛地移开目光,低着头拎起行李箱匆忙往楼上走去,权倾没有看到,她的背影带有一丝仓惶而逃的意味……

  等到权倾想着追上去问个明白的时候,林木已经打开了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差点把他高挺的鼻子给碰歪。
  权倾狠狠地踢了一下门:“林木,你给我开门,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你给我开门。”
  他的力气很大,幸亏是实木重门,不然要被他踢出窟窿来了。
  领居们纷纷出来嚷嚷:“谁啊,知不知道这是扰民?”
  权倾哪里是顾别人感受的人?他不闻不问的,依旧执着的踢着自己的门。
  领居们开始打报警电话。
  林木咬着牙,这么多年,还是那个臭脾气。
  她在门里边敲了两下:“权倾我警告你,我数到三给我离开,不然我现在就离开A市,一辈子都不回来,你信不信?”
  “那你给我开门,你盼了老子死刑,好歹也给老子一个理由,老子可是为你守身如玉了三年,苦苦等待了三年,都成了望夫石了,现在你突然回来告诉老子你结婚了,你让老子情何以堪啊?老子做错什么了?林木你个蠢女人,怎么还揪住过往不放,你有完没完?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啊啊,你告诉我他是谁,老子要杀了他……”
  林木脑仁疼:“我回头会给你解释的,现在我想休息,我头疼。”
  “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我不是告诉你答案了,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
  “你必须把结果给我推翻,给他离婚,和我结婚。”
  林木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人不但霸道暴躁,还很狂妄无赖。
  她忍无可忍的大叫一声:“我现在不想听见你的声音,限你三秒钟滚出小区。”
  权倾了解她,知道这是她真要发脾气了,气势弱了很多,声音也软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解释?不,和我结婚?”
  林木忍下要爆粗口的话:“明天吧,我会去权家一趟。”
  权倾这才偃旗息鼓了,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理解为:“明天哈,明天你和我结婚。”
  然后喜滋滋的拿出手机打电话去了:“擎女士,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擎书在一家私人会所做美容,听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从床上起来,朝美容师挥了挥手,儿子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难不成是木木回来了?”她调侃一句。
  “擎女士,你真是能掐会算啊。”
  擎书一噎,她不过随意一猜,除了林木的消息能让他高兴一下,挣了一个亿他都未必掀一下嘴角。
  “木木真的回来了?”
  “嗯,她明天会去权家,你务必把她给留下来,让她跟我结婚,知道吗?”
  “……儿子这不是要靠你的本事吗?”擎书也是无语了,她这儿子样样在行,就是追不上女人,不,是追不上林木,其他女人都是追着他跑的。
  “你也要好好表现。”

  “好!。”
  “我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电话。”
  擎书:“……”这是要下大工夫啊,把能当说客的人都给请来了,这次林木只有被围攻的份了,恐怕再无逃路。
  此时林木瘫倒在沙发上,她既然回来,肯定是要回权家一趟的,这是她欠他们的,永远也还不清的一份恩情,只是明天恐怕是趟硬仗,她要做好准备,好好应对他们的亲情攻势,只是不知道最后的她能不能做到心硬如铁?毫不留恋的狠心离去。
  她不是想不通三年前的事,也不是纠结在过往,她是有苦衷的,苦到无法言说,苦到不能回来,与他结婚。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在异国他乡瓢泼,怎么可能不想回到这片她熟悉的家乡?
  她是怕陷在亲情和爱情的温柔乡里无可自拔啊,就再也没有了离去的勇气啊!
  四年前,盛世庄园。

  林木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经过化妆师的手之后,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似乎在应证流传的那句话,新娘永远是最美丽的,尤其是那一双黑亮黑亮如葡萄一样的眼睛。
  没错,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按理说这样大喜的日子,新郎是自己曾经喜欢的竹马,她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场交易,甚至还在昨天,她把她还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可是他对她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非要举行婚礼呢?毕竟婚礼是那么的神圣,他就不怕给他的人生抹上污点吗?
  想到这个,林木的心里又像被刀凌迟了一遍,已经鲜血淋漓的身体也不在乎在多上几刀了。
  尽管心里激愤难平,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配合着喜娘给她整理婚纱和头饰。
  门突然被推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喜娘吓了一跳,给她固定头纱的卡子一下子戳进了她的头皮,林木硬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身体依然挺得笔直。
  喜娘连连给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声线平静无波。
  看着那个女人盛气凌人的走过来,一直出现在她面前的镜子里。
  她穿了一件吊带的白色短裙,不错,是个妖娆标志的女人!

  她张开烈焰红唇笑的美艳:“林木,不要告诉我,你看不懂我身上这些吻痕?我告诉你,昨天就是在这里,安臣非要要我,七次呢,可把老娘折腾坏了。”
  林木语气平静:“折腾坏了,你应该去妇产科做修复。”
  这说话真他妈的毒舌,女人的脸上起了一道裂痕,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们滚床单的时候,都在什么地方吗?就在你坐的这张凳子上,我们看着镜子,跟你现在的坐姿一样…啧啧好疯狂…”
  林木黑亮的瞳仁终于收缩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也握紧。
  女人一直在紧紧的盯着她,看到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咯咯大笑。

  “林木,我还以为你真的无动于衷呢,我就是不明白,安臣该有多恨你,才这样对你,可是他为什么又非要和你举行婚礼。”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他,我也想知道答案。”林木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不爱她,甚至恨死了她,为什么还要娶她,不怕侮辱了他吗?
  包里的手机叮叮的响起来,林木拿过来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连忙接听,母亲在里边大哭:“林木,你弟弟的手术取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慌忙抓起铺在地上的白婚纱,飞快的朝外面跑去。
  外面已经来了不少宾客,看到新娘慌张的跑出来,抓住一个人就问:“安臣呢?他在那里?”
  她的脸上有着慌乱,眼底蓄满泪水,但是又倔强的不肯流出来,她问了很多人,才确定新郎的方位,她朝那边跑去,裙摆绊倒了她,她挣扎着起来,新郎在同刚才的女人调情。
  她跑过去,揪住安臣的领结,脸上有这慌乱和愤恨,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不是说好了,我们今天结婚,你就给林森安排肾脏移植手术?”
  安臣笑,他终于再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变化,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以前她的脸上总是浮现着笑容,那么刺眼,那阳光般的笑容被他亲手摧毁之后,她就成了一副死鱼样,如今就算是恐慌,他也觉得比那死鱼的样子强。
  “这件事难道不是我问你吗?昨天我让你上的是黄总的床,你去哪里了?”
  林木一愣:“我昨天完全是按照你的说法做的,安臣你想赖账吗?还是你手里根本没有肾,源,只不过在耍我?”

  安臣的脸阴暗不明:“今天黄总给我打电话,说进去的是白家小姐,还打了他一巴掌,我今天去盛世酒店调录像了,根本就没有,说被人拿走了,林木这件事你要跟我如何解释?难不成你昨天和谁上的床都没有看清楚?”
  林木瑟瑟发抖,脸色比婚纱还要白,她昨天被安臣灌了一杯酒,那酒里面有药,可能怕她中途逃脱吧,她在连路都走不稳的情况下,怎么还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她失去了贞洁是真,这点她还是弄得清楚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布满了紫痕,摸了药膏,都还没有消……现在仔细想想,朦胧中那个男人似乎还真的不是黄总,黄总那个肚子那么大,长得那么胖,记忆中那个男人该是很年轻,身上似乎有种很清冽的男人味道,身体很强壮……
  “权总,九点有个高层会议,十点黄总约了打球,十一点市长要见您,十二点白小姐……”高耸入云的大楼顶层,从电梯里出来两个人,前面的男子一身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没有扣扣子,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看起来简单婉约,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的风姿卓越。

  助理跟在他的后面,边走边汇报着上午的行程。
  走廊里的员工们纷纷驻足,立在两旁,恭敬的喊:“权总好,权总好。”
  他并不答话,就连眼睛也没有斜一些,凌厉的眼锋目视着前方。
  听到白小姐三个字,眉宇狠狠的蹙了蹙,带着风情的狭长眸子如一片锋利的刀,使他俊美的五官更加的立体,如雕刻般线条流畅完美。
  但是助理却看出来了,总裁今天的心情不好很不好,汇报行程的时候更加的小心了。
  周围的女员工却都觉得眼前一晃,不敢看又忍不住看的,她们的总裁拧起眉毛来,都能牵动她们砰砰跳的心。
  怪不得A市所有的女人都想挤进权氏,一般的原因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总裁吧。

  只可惜她们的总裁是个暴君,动不动就发火,从来没有见过美男子一笑,即使这样她们也甘之如饴。
  权倾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毫无意外的看见他的位置上很大牌的坐着一个人,他的脚步只是略顿了顿,身姿就放松下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慵懒的靠在了上面,把双腿交叠放在了办公桌上。
  吩咐:“先出去。”
  助理了然,关上门就出去了。

  对面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黑发高高挽起,一身红色的套装裙,精致的妆容,大气又干练,对他这样不礼貌的动作视而不见,尽管这动作在他做出来只会显得霸气,他有这样不可一世的资本,当然她就算指出来,他也不会听取她的意见,只会当她在乱弹琴,
  对他一副了然的神色撇了撇嘴,从lv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影碟扔在桌子上:“你不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权倾瞥了一眼影碟上面刻着的“盛世”两个字,瞬间了然,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捏在指尖把玩:“擎女士,该解释的不是你吗?你就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把碟子都刻出来了。”
  擎书瘟怒:“你说你怎么跑到1234房间去了?我明明给你定的1314房间。”

  “哟,承认是你做的了?我说擎女士有你这样的吗?给自己的儿子下药。”男子嘴角扯出一个讥笑的弧度。
  擎书火大,对他的态度简直恨铁不成钢:“这还不是怪你自己?马上就三十了,不找女人,不去相亲,也不结婚的?当妈的我什么能退休抱孙子啊?”
  “那你也不能让我去和白婉婷那个白痴女人在一起啊?”
  擎书白了他一眼,人家哪里白痴了?长相好,家世好,还对他死心塌地,不过吗……
  “你到是给妈找个不白痴的呀?”她身体前倾,用手指狠狠的敲了敲桌子,贼贼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我儿子不是不举,我也就放心了。”
  权倾顿时脸黑了,有哪个母亲这样说道自己儿子的。
  擎书看自己成功把他惹火了,心情很好,很满意,站起来,三寸的小高跟敲在地面上蹬蹬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道了句:“儿子,功夫不错。”

  她得意的看着儿子的脸又阴沉了几分:“那女孩看起来气质干净清纯,很不错,我看了,人家可是第一次,你娶回家也行。”
  权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不会娶的。”平常他最讨厌女人接近他身边,她们身上的脂粉味让他窒息,不过昨天那个女人身上到是没有这种庸俗的味道,自带了一股清香,逼近鼻端,似乎很诱人。
  他昨天一定是被下了药的缘故,才会觉得那女人可口,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我要去开会了,你请便。”权倾猛的站起身来,他现在想起来,居然也没有觉得厌烦,真是见鬼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
  权倾往外走,就当没听见。
  “她就是当年那个幸运的女孩。”

  权倾往外走的身子立刻顿住,蹙紧了眉头:“是可儿指定的那个,林木?”
  擎书郑重的点点头,很快又换上了轻松的语气:“不过,她现在要和别人结婚了,儿子你难道要看着和自己春风一度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
  权倾不语。
  “听说那个男人娶她是为了报复她,难道你希望……”
  “地址?”他冷冷的问。
  “盛世庄园。”
  权倾赶到盛世的时候,新郎新娘已经站在舞台的中央,新郎俊逸非凡,新娘美丽倾城,只是那一双本该黑亮的眼睛,此刻却如一滩黝黑的死水,平静无波。
  司仪含笑问着新郎:“你愿意娶美丽的新娘,一生一世陪伴她吗?”
  新娘看着这个男人,想起一首诗: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对他曾经的喜欢早就终止了,那么她就没有什么可期盼和害怕的。
  她淡淡的开口:“我愿意。”
  新郎也望向新娘,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底却渐渐的化为淡淡的嘲讽、失望,愤怒,薄唇轻启:“我不愿意。”

  新娘本来惨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白了,她的拳头攥起来,又松开,黝黑的眼睛泛起一股奇异的光,很快归于平静。
  安臣的势力不小,请到的人很多,还有媒体记者,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下面的宾客都指着她窃窃私语,嘲笑她,羞辱她,摄像头的镁光灯对着她啪啪直响,而她一如一颗静静绽放的百合花,悄无声息,无怨无艾。
  似乎那些谩骂声充斥的不是她的耳膜,新郎冷笑的面孔也不是对着她。
  新郎对她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英俊的面孔升起淡淡的恼怒:“林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吗?”
  林木不想知道,因为她知道他即将出口的话会让她处于更加难堪的境地,可是她无能为力,她阻止不了他。
  “因为你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
  宾客席喧哗的声音更大了,甚至有人吹起了流氓口哨。
  “这女人居然是这样的水性杨花,白长了一张清纯的脸。”
  “现在的女人不能只看表象,越是清纯无辜,越是有毒。”
  宾客席的一角,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女人,在这新婚喜宴上,她一身盖住脚底的白衣特别的惹眼,她很瘦,露在外面的皮肤干瘪苍老,望着台上和周围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再配上凶狠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恐怖。

  林木感觉自己的血液上涌,浑身冰冷,对于那样令人摆布的自己,不干净的自己,她也厌恶至极,可是她别无选择,林森还在病床上等她。
  新郎接着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又要娶你吗?因为你说过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所以我给你,林木,你觉得这份礼物够吗?”
  是的,她是这样说过,亏得他还记得,她的原话是:安臣,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和你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机会,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机会,然后又在婚礼上亲手摧毁她,摧毁她的梦想,就像摧毁她一样。
  原来他非要和她举行婚礼,居然是因为这个。这就是他对她最后一步的报复,最残忍的报复。
  而且他把她卖给别的男人,还把,干不净的罪名按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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