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侦破的奇案都是从一具尸体开始……

作者: 七昼

  每当路过街头,看到橱窗里陈列的假人模特,我总会想起自己从警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那一年我25岁,在明州警局刚过了实习期。这天一大早,师傅秦东就给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尽快赶到城隍庙步行街,说是那里出了命案。
  我听完,便火速赶了过去。命案发生在一家精品女装店内,到了现场,同事勇哥将案情大致跟我描述了一下:
  报案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她因为要处理一个急件,所以今天提早一个小时到了店里。可没想到的是,橱窗的玻璃竟被人砸破了,三个假人模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起初,她以为是店里遭贼了。但当她去扶假人模特的时候,却发现其中竟然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吓得她赶紧报了警。
  勇哥说完,带着我去看了那具死尸。法医部门的周胖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鉴定,死者为男性,年纪在四十上下,身上裹着一件时下流行的红色女式风衣,全身上下有多处针线缝合的痕迹,这些痕迹都呈规整的几何图形。
  四肢已有大面积溃烂,但周胖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所以尸体为什么会溃烂得那么迅速,具体死因是什么,还得拉回局里做进一步的鉴定。
  师傅一手点着烟,一手握着鼠标,双眼死死得盯着电脑屏幕。店主告诉我们,她这家店有监控。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监控录了下来。

  “东爷,有什么发现吗?”勇哥上前问了一句。
  师傅回神抽了口烟,然后让我们俩也看了一遍监控。从画面上看,那死者是在12点半左右的时候,靠近这家女装店的。当时,他走路已经一瘸一拐了。死者停下来盯着橱窗看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随后整个人开始颤抖。片刻后,他突然转身,双手变成了爪子朝着前方乱抓,像是在驱赶着什么。但仅仅过了十几秒后,他陡然间又跪在了地上。接着,便开始疯狂的磕头。
  他一口气磕了十几个头,然后又抬头仰视着前方,似乎是在听某人讲话。期间,他还不时地点头配合。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分钟,死者开始起身,然后转身走到橱窗前,用拳头打碎了大半块玻璃。接着,他走进了橱窗,摆起了模特的造型,大概是在取悦对方。整个过程维持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倒在了地上。

  “死者死前似乎见了什么人,从他一系列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受到了那人的威胁。”我看完后,对师傅说道:“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那人?”
  勇哥听完,立刻告诉我说,他已经检查过这家店的监控,是全景摄像,不可能拍不到那人。除非,那人是肉眼根本看不到的。
  他最后一句话听着怪吓人的,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角度问题。这里是步行街,两旁都有店铺,那人或许躲在对面的某个角落,避开了女装店里的监控。
  “阿勇,不要急着下结论。等县令回来再说。”师傅呵呵笑了笑,然后又盯着监控画面看了起来。
  县令名叫杨露,是我的师姐,也是我们组里唯一的女性。据说,她老爹是当村支书的,还养了几十头猪。于是,大家就拿县令老爷调侃她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县令跑了进来。她一进门,就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们几个听了,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你确定吗?
  县令使劲点了点头,她说自己把这条街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看过了。昨晚过了12点后,这里确实只有死者一人进来。
  这就奇怪了,从死者死前的举止行为来看,分明是在跟某人交际。难道真的像勇哥说的那样,那人是肉眼看不到的?
  女店主听了,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她愣了一会,又说可能是撞上那东西了。她得赶紧请人来看看。
  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了。正要去吃点东西,周胖来了电话,说是尸检报告出来了。师傅是个工作狂,挂了电话就往周胖的办公室跑去。没有办法,我们几个也只好跟去。
  走进周胖的办公室,扑鼻而来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周胖见了县令,第一时间给她送去了一包巧克力饼干。然后,才把尸检报告给师傅。
  周胖对县令有好感,我们都是知道的。当有同事问他,是看上了县令家那几十头猪呢还是县令本人的时候。他总会笑嘻嘻的说,胖爷我都看上了,猪和县令我都要。好在,县令开得起玩笑。
  尸检报告上说,死者死于器官组织坏死。经解剖后,周胖发现死者的内脏都是从多个人身上移植过来的。心脏的主人大概在六七十上下,肾脏的主人还年轻估计不超过十岁,肺部被割得只剩下一半。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些器官的血型与死者本人压根不匹配。换句话说,都是被人强行移植上去。
  还有死者的四肢同样也是从不同的人体移植而来,分别来自两位不同的女性。由于血型不匹,器官移植在他身上后产生了剧烈的排异反应。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6小时,尸体却已经大面积溃烂了。
  “死者生前被人做成了大拼盘,各种杂烩都有了。”周胖呵呵一笑,对我们说。
  我听了这话不免感到恶心,这凶手也太变态了吧,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啊!
  “器官移植手术可不简单,看来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位具有较高水准的外科医生。”勇哥根据尸检报告推测道。
  “不错!”周胖点了点头,随即将一包兰花豆扔给了勇哥。接着,他又拿出了一样证物。这东西是从病人胃里取出来的,虽然被胃酸腐蚀了大半,但还是能够用技术还原。
  还原之后他发现竟然是医用的腕带,这种腕带是病人住院时需要佩戴的。上面会简单的记录病人的个人信息,以及医院的名称。
  “东爷,腕带上只能提取天胜两个字了。我已经尽力了。”周胖将证物递给了师傅。

  师傅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思考天胜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勇哥见状把兰花豆抛给了我,紧跟着拿出手机来检索。仅过了几秒,他便有了答案:是天胜专科医院,就在本市。哟!都有八年了哈。看来广告打得不错嘛!
  师傅听了,果断领着我们奔向了这家医院。
  我们找到了院长,据他介绍这家医院是由本地的一位房产商投资建造的。医院的专项就是做器官移植手术,经过八年的打造,已经能叫得上名号了。
  师傅给了院长死者的照片,并问他本院有没有这个病人。院长叫人清查了医院所有的病号,发现并没这人。不过,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宝贵的线索。
  死者身上的缝痕,令他很熟悉,像极了王宏医生的手法。为此,院长还拿出了王宏以前做过的案例来给我们对比。
  的确,这个王宏会把病人的伤口缝合成各种规整的几何图形。
  “王宏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医师,他的水准是最高的,在他手上移植成功的器官不下百例。”院长说起王宏的时候,还是很得意的。
  在他口中王宏不但技术高,而且为人也负责。替病人做完手术后,一定要亲手缝针。但是,他缝针的手法一直不被人所理解。以前,也有护士问过他,为什么要把伤口缝合成这个模样。谁知道这王宏听完就来气,双眼瞪着连红血丝都出来了,够吓人的。
  “他是两年前离的职,我就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私人医院是留不住他这种人才的。”院长提及王宏离职的事情,不免有些可惜。
  “有王宏家的地址吗?”县令追着问了一句。
  院长点点头,随后给了我们王宏的住址。不过,他也不保证,毕竟那是几年前的信息。谁都不知道王宏离开医院后,会不会搬家。

  “去看看吧!”师傅点了根烟,说道。
  王宏家住在江北,江北是本市较落后的区域,所处地方多为城乡结合部。
  县令开着车一路疾驰,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我们到了王宏所住的小区。这小区有些破落,我估计也到了拆迁的年龄了。
  小区共有三幢楼房,每幢高六层。王宏就住在最角落的那幢,我们一口气爬到了六楼冰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佝偻着背,身子骨很瘦,乍得一看像个得了大病的人。简单的问了几句后,我们搞清楚了她的身份。她叫周蕾,是王宏的妻子。
  周蕾请我们进了屋,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给人的感觉是这里的主人从来不开窗。

  当她给我倒茶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楚,原来这女人的手指很古怪。她右手的五根手指看起来像是五根脚趾头,关节很短且肥大。
  “这位丨警丨察同志,你是被吓到了吧?”周蕾见我神色有些慌张,便冲我笑了笑说道。
  “没……没有……”为了掩饰此刻的尴尬,我赶紧喝了一口水。
  “这都是我们家老王的杰作!”她说着,把右脚从拖鞋离伸了出来。这时,我们看到她右脚的五根脚趾竟然换成了五根手指,看起来就像是个怪物。
  我简直不忍直视,赶忙又喝了几口茶水。县令接着问她,王宏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想到,这女人听了竟然格格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渗人,就像是母鸡被人抹脖子时所发出来的声音。
  “因为这道疤!”这女人说着,撩起了左手的袖子。这时,我们又看到她左手小臂上有一个几何图形的疤痕。我们看着眼熟,又是王宏的手笔。
  周蕾说几年前自己的手臂不小心被刀子划破了,是丈夫王宏给缝的针。当时,她只是嘲笑了一句,这个缝痕太丑了。可谁知道换来的却是王宏丧心病狂的报复。
  王宏切下了她右手的手指以及右脚的脚趾,然后将两者进行了对换。于是,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模样。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报警?”勇哥听了很激动,他说:“像他这样的疯子早就该抓起来了。”
  “报警?呵呵……”周蕾无奈的一笑,她说她不能报警,王宏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如果,他出事情了。那么,重病压身的老父亲就没法活了。
  “他人现在在哪里?我们想找他谈谈?”师傅接着问道。
  周蕾听了,摇了摇头,回答说她也不知道。两年前,他从医院离了职,然后就去了外地。至今都没回来过,只是每个月末都会寄一笔钱过来。
  “我能收到钱,至少证明这畜牲还活着。”她恨恨的说道。钱是她离不开王宏的唯一原因。
  或许知道我们是丨警丨察,周蕾显得很配合。甚至把一些隐私都说了出来,譬如王宏在男女方面有着缺陷,但他很在意妻子的月事。每当那几天,王宏就会收集妻子月事期间所用下的东西,并且连人一起藏进家里的大衣柜内。
  “这人不会是变态吧?”我听完,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他躲进衣柜里到底做了什么?”师傅瞪了我一眼,接着看着王宏妻子问道。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他躲在里面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会害怕,会哭泣。有时候,还会喊妈妈。”周蕾说到这件事情上,自己也笑了。
  王宏古怪的举止,让我们充满了疑惑。师傅说要去那个衣柜看看,周蕾便领着我们前去。
  那个大衣柜就摆放在他们的卧室,足足占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一。衣柜有些陈旧,打开后霉味冲天。好在没有王宏收集的那些东西,要不然我一定会吐出来。
  我们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只发现了两行小字,字迹很浅显,而且细细长长,应该是王宏用自己的指甲刻上去的。
  “只要事情做好了,妈妈就能解脱了。”县令反复念叨那两行文字。

  我听完,回头问了周蕾一声,王宏的妈妈怎么了?周蕾回答说,她进门前,婆婆就已经过世了。
  “王宏该不会有恋母情结吧?”勇哥推测了一句。
  “很有可能。”师傅点了点头,他说虽然目前我们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但这起凶杀案肯定和王宏有关。所以,寻找王宏的下落成了关键。
  回到局里,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继续加班加点。师傅总结了一下现有的线索,他说目前我们遇到两个难题,一个是王宏的下落不明,另一个是死者的身份不明。但只要能掌握其中一个,就能当作是本案的突破口。
  而勇哥却一直纠结着王宏的恋母情结,他建议说既然我们两头都没有线索,不如去王宏的老家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师傅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说让我跟着县令去。县令比我早三年进的警局,期间帮着师傅办了不少案子。她可是出了名的能打,据说去年还KO了全国的散打冠军。所以,跟着这位师姐一起出去,我心里是稳稳当当的。
  我们查了档案,发现王宏是本市越县人。开车大概只要一个半小时,我们到那里已经是晚上10点的样子。由于提前联系了当地派出所,他们专门派了一位民警给我们带路。
  我们三人又开了两个小时的盘山公路,终于到了瓦村。该村大概有150户人家,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我们首先来到了老村长的家里,老村长很客气拿出一盘猪头肉来给我们当夜宵。
  我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正好饱餐一顿,可是哪里知道这肉并不新鲜。随行的民警同志见我皱着眉头,便笑着说村里进出不方便,老村长买点猪肉不容易。他舍不得吃,就用盐腌了起来。
  我听了顿时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这时,还多亏了县令。她夹起一块肉就往自己嘴里塞,大口嚼着说好吃。

  吃了夜宵后。我们跟老村长问起了王宏家里的情况。老村长说,王宏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不容易,打小就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他父亲早年跟着外人一起做生意,后来被那人骗了钱。回来后就变了样,三天两头朝老婆孩子出气。
  “那可叫一个惨啊!”老村长回忆起往事,不由得点上了烟,“他打起来没分寸,我们是拦也拦不住啊!”
  大概在王宏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就意外过世了。当时被村民发现躺在山沟里,八成是喝醉了酒,从山腰上失足掉了下来。
  后来,王宏就跟着母亲生活了几年。等他考上大学的那年,她母亲也过世了。
  “我看这孩子可怜,便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老村长接着说:“就是村头老周家的闺女,这女娃子虽然长得差了点但人实在。我相信她能跟宏儿过日子。”
  当我们提出要去王宏家里看看的时候,老村长却说他的家已经被烧了。大概就在两年前王宏回来过一次,大半夜房子还走了火。虽然被乡亲们合力扑灭了,但也没剩下什么了。
  “这么说他回来过?”我看着县令说道。
  王宏回来的时间很巧合,两年前不就是他从医院离职的时候吗?
  “那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县令又问老村长道。

  老村长皱了皱眉说,他还能去哪里,不应该回市里的医院上班吗?
  显然,老村长是不知道王宏的去向的。另外,从老村长口中我们还得知在村子里,王宏唯一的亲人就剩下他的老丈人周阿桂。周阿桂有胃癌,整个胃都被切除了,这些年全靠营养液活着。
  当晚,我们就在老村长家里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去到了周阿桂家里。周阿桂一听我们是丨警丨察,顿时慌了神,着急问是不是王宏出事了。县令告诉他,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老村长也帮着说话,这才使周阿桂平静下来。
  周阿桂说王宏这孩子很孝顺的,每个月都会寄救命的药水过来。不然,他这把老骨头早就没命了。
  周阿桂一直当着我们的面夸王宏,其他的也就没说什么了。
  离开周阿桂的家,我感到很沮丧,因为我们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县令见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梅,别气馁。我们总会找到线索的。”
  县令说不上是个美女,但身材高挑,笑起来很甜。我看着她,心跳竟然莫名的加速了。
  我们回到老村长家,发现他家里多了一个老汉。这老汉叫胡三,是村里有名的光棍。老村长说,他们这个村里有两个光棍。一个是胡三,另一个叫丁皮。丁皮的年纪比胡三小个十来岁,所以大家又叫他小光棍。
  胡三听说有丨警丨察同志在这,就来反应些情况。但这老汉很油滑,他事先还问我们有没有奖励。原来是冲着钱来的。

  县令告诉他,如果线索有用,她会向上级申请的。
  胡三听了觉得有谱,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我们。他说王宏的父亲并不是失足摔死的,而是被丁皮推下去的。
  老村长听了,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手指着胡三说,大光棍你说话要负责任,丨警丨察面前不能说谎的。
  胡三很肯定,他是听丁皮亲口说的。那天,两光棍聚在一起喝酒。喝高了就想着那方面的事情,丁皮拍着胸脯说他尝过。可胡三不信,丁皮就指名道姓的告诉他,那女人是王宏的母亲。当年,这女人上门求他办件事情。他最后答应了,但报酬是要跟她做一夜的夫妻。
  胡三怕给我们的线索不够,接着又拿出了一本被烧得只剩下一小半的笔记本。他说两年前王宏家失火了,事后他进去溜达过,在一个破木箱内发现了这本东西。他不认识字,只知道藏在箱子里的东西一定是贵重的。原本是想找王宏换点什么的,可这小子后来就再也没来过村子里了。

  县令让我给胡三录个口供,自己则翻阅起了这一小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记载的是王宏的日记,从笔迹来看应该是他小学时候写的。其中多半记录父亲怎么家暴的事情。而最让县令触动的是这么几行字:妈妈出血的几天,爸爸不会打她,这几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我听着这几句话,忽然间想到以后什么。于是,看了看县令。只见,县令也点了点头。她正要说话的时候,勇哥突来打来了电话。他说:县令,王宏的下落有线索了。东爷叫你们赶快回来。
  回到局里,我迫不及待的问师傅,线索是怎么来的?师傅点着烟,笑嘻嘻对我说,全是意外。原来,昨晚隔壁组的老李带人去抓赌了。他们抓到的赌犯中,有一人是老常客叫阿坤,都三进宫了。审问时,阿坤对老李吹嘘说,等他这次出去了,一定成为赌神。
  老李便调侃他,你小子都进来三回了,哪一回不是输个精光。就你那点出息,凭什么成为赌神?
  阿坤听了呵呵一笑,动了动自己右手的大拇指说,就凭这根拇指。你们听说过孩儿巷赌王蒋哥没有,这哥们就凭着这根拇指打遍明州无敌手。
  老李当他是扯皮,便赶紧阻止了:少来这套,人家的手指怎么会在你身上?
  可不想那家伙竟然来真了,他让老李对比他左右手的拇指,是不是长得不一样。老李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他右手的拇指长了好多,并且还有针线缝过的痕迹。更巧合的是,这个痕迹也是个规整的几何图形。
  由于老李跟师傅的关系好,他便第一时间把线索提供了上来。师傅和勇哥连夜审问了阿坤后,终于知道了些情况。
  据阿坤所说,他是在竹村完成的手术。至于是不是叫王宏的医生,那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他事先喝了一碗黑汤,之后就昏睡过去了。而等他醒来,手术已经完成了。
  审问结束后,师傅又给局长打了电话,申请带着阿坤一起出竹村。局长当场就同意了,并要求我们尽快破案。

  竹村位于邻市的偏远山区,我看了一下里程表大概有180多公里。如果不是让阿坤沿途指路,就凭我们几个找起来还真得花费不少时间。
  这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毛竹,故而得名竹村。竹村的人家大概在60户之间,算不上是一个大村落,但是这些人家都是四处分散的。你如果要挨家挨户走过,那非得走遍整座毛竹山。
  其实,这一路上阿坤跟我们说了很多,包括他是怎么想到要换上蒋哥拇指的事情。一切都源于他从坊间听到的一个传闻,据说竹村有座庙,庙里供着一位活神仙叫命老。
  命老有求必应,去过的人都说很灵。当时已经走到绝路的阿坤,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趟竹村。结果,命老真的帮他完成了心愿。
  “就是这里!”阿坤领着我们翻过了几个陡坡,然后指着前面的石屋说道。
  “奇怪了,怎么是一间石屋?”我感到好奇,因为进山后我发现当地人的屋子不用是竹子搭的,就是用木头建的。现在,突然看到一间石屋,我这心里实在有些膈应。

  “活神仙住的地方当然要与众不同了。”勇哥笑了笑,然后望着阿坤问了一句:“对吧?”
  阿坤也跟着笑了笑,接着带我们走进了石屋。屋内的空间不大,光线有些阴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正中央摆放着一尊石像,造型是一身着华服,面目慈祥的老者。阿坤回头对我们说,他就是命老。到了晚上会有一位庙祝来这里侍奉,而你只需要将自己的心愿告诉给她,便可以实现了。
  “那天我许了愿,跟着喝了一碗庙祝递来的黑汤就昏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拥有了蒋哥的拇指。”阿坤说着,朝命老拜了拜。与此同时,他还示意我们几个也跟着拜拜,指不定命老一开心就会指引我们抓到凶手了。
  “你怎么知道这根手指一定是蒋哥的?”我下意识的发现了一个破绽,阿坤是被人麻倒后做的手术,他怎么敢肯定被换上的就是蒋哥的手指呢?难道就不怕人家骗他吗?
  阿坤听完,怔了片刻,接着回答说事后不久他在赌偶遇过蒋哥。蒋哥确实断了一根拇指,当时有很多人问他是怎么断的,他只说是在梦里被一位老神仙砍断的。老神仙告诉他,这根拇指现在要属于新一任的孩儿巷赌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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