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亡魂

作者: 军长

  繁华的都市让人一眼就看到了无比璀璨的灯光,以及夜晚下灯红酒绿的暧昧气氛。只是,那些沉淀在黑色阴影下的世界,却从未有人去认真地仔细地看过。
  秋天,微冷的风吹在无人的街道,顺着幽暗而弯曲的小巷钻入了一个看起来极为陈旧的居民区,锈迹斑斑的铁闸栏,满是污垢的地面,让这凉风一扫更是显得无比的萧瑟。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涛儿?”
  一个慈祥老者的声音从院子的某个角落传了出来,一个佝偻着背身穿一套藏青色衣服的老人轻扣着一扇门。
  “没事,我现在就休息了,易伯伯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种明显的陌生,那道原本昏暗的灯光瞬间灭了下去,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了另一间屋子,当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老者的头突然朝着东南方向撇了一眼,慈祥的眉目中射出了一道精光。
  吱呀一声,门快速地被老者合上,惨白的月色自顾自地笼罩在了这昏暗、渺小的楼院中。
  几道风呼啸着蔓延过每一道红色的门窗,很快,随着鼓鼓风声而来的还有几个细细碎碎地脚步声,几个黑影正从上空飞快地掠过,他们踩着上方的屋檐却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夜色昏沉,而那细细碎碎的声响则极其的轻微,常人根本无法听到,就算听到那极其细微的声响,大多数也会认为是夜间觅食的夜猫子而已。只是,那原本昏暗下去那个房间的窗户之上居然露出了一个人影,他的耳朵紧紧贴在玻璃上,似乎正在仔细地听着什么。

  那群黑色人影掠过了那扇破旧的楼院,这一刻,贴在玻璃上的耳朵松了下来,一双细瘦的小手飞快地打开了窗户,一个约莫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也是一身的黑色,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忧伤。
  轻轻地掩上了掉着红漆的窗户后,少年并没有走右侧最近的楼道,而是匍匐着身子朝着他左侧较远的楼道而去,似乎是怕被人给发现。
  很快,他就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楼道口,压低着脚步朝着楼上而去。
  这层破旧的大楼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荒废多时的老旧的学校,原本应该是操场的院子挂满了尼龙绳,无数的破旧衣服随着风摇摆。而大楼内也被改成了无数拥挤的房间,破败的情景与本应该沉静在纸醉金迷下的都市风格相差甚远。
  几个简单铁质围栏在这层大楼的顶端,一个瘦弱的手正拂在泛着铁锈的栏杆上缓缓向前走到了大楼后方边缘的一侧。
  顶楼的风显得更加的肆意,一种莫名地阴冷混杂在了其中,渗透进了少年的体中,让他身子微微地打起了颤,但是他仍旧继续向前,一直匍匐到了大楼最前端那侧的边缘,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趴成了一条直线,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
  那大楼背后是半个残缺的山脉,无数的坟头零零散散地矗立在那里,鬼火零星燃起,诡异的让人骇然,而原本应该黑暗的前方,此刻闪烁着突兀地蓝与白,不时的还会有红色的星火出现。
  七个陌生的黑衣人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站立的脚下都矗立了一道蓝色的闪烁着符文的剑,而七道剑则连在了一起,外围的蓝色如同一个波澜的海平面一般的蔚蓝,而围成的圈内则是一层白色的光芒,里面透露出一种灼热的气息。
  白光一闪,紧接着就是里面一道道红光溅射,少年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没有一丝声响但看起来却充满着肃杀的奇异阵法,一阵阵地火光激烈地闪烁着,就如同干柴烈火在一瞬间涌了起来一般大火突然席卷了整个圈子。

  灼热的白光转瞬即逝,一个红色的诡异生物吐着猩红的舌头从火焰中钻了出来。那是一个如同蜥蜴一般的东西,只是一道道红色的鳞片锐利如刀,一双红色的骨翅显得极为狰狞,而那对猩红的眼睛与流着黑色液体的巨口让少年整个人吓的头一缩埋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次他们狩猎的怪物怎么这么可怕啊,这群人到底是干嘛的?难道真的有所谓的神恩者?”少年喃喃自语着,强忍着恐惧再次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
  而就在少年抬头的一瞬间,那圈内猩红地魔眼居然朝着他直视了过来,少年感觉整个人都被火焰吞噬了一般,被烧焦成了一个黑色的木块僵硬地无法动弹。
  黑夜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显得越来越冷,少年此刻的目光已经如同一个呆滞的石像一般被诅咒在了这诡异的鬼眼之中。
  怪物对面的一个人黑衣人注意到了那猩红的眼睛,一道粉色的烟雾从那人背后冉冉而起,粉色的雾中露出了一双长睫毛的眼睛,眼神温柔亲切,当那双眼睛看向少年的时候,少年瞬间恢复了自由,他粗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离奇的一切。
  即使这么多天以来,他已经多次偷偷出来跟踪过这群人,看着这群人一次次地布阵抓捕一些神秘的生物,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施展类似魔法一样的能力。
  少年看呆了,那双眼睛也默默地收了回去,眼睛的主人却在这一刻转过身,同样美丽的水汪汪地大眼睛与少年交汇在了一起。

  “诗!注意力集中点!这次可是羽魂级别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喝了一声,威严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但是声音的主人却明显是个女人。
  “区区一个羽魂级别而已,惊讶什么啊,大姐头。”
  左侧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带着不耐烦,随着他不屑的语气那侧的剑的蓝光顿时还减弱了几分。那个被称为羽魂级别的鬼物仿佛感受到了那一端的薄弱,尖锐地利牙张开就朝着那一侧扑了过去。
  “你!!”女人怒声斥责。
  “放心,就由我来消灭他!”
  男人的声音倒是显得极其的镇定,看着扑了过来的魔物,他的身上突然缠绕起了一道红色的火焰,一个火红的狼头从他的后背处漂浮了出来,猛地窜了出去一口朝着对面的魔物咬了过去。
  “嗷~”的一声。
  火色的狼头一下冲着那魔物的脖子咬了过去,呼啸之间速度极快,那个魔物还在直线距离之上,根本来不及躲避。
  不,或许是它根本没有想躲避的意思。
  火狼的狼牙一下朝着脖颈的要害咬了下去,然而魔物的脖子居然在这一刻猛地收缩下陷,身上的红色骨刺光芒一闪如同一柄利斧一般切割过了狼头,同时它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飞速朝着那侧黑色身影而去。
  瞬息之间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火狼被切割成了二半,化为一团褐红色的火焰燃烧然后重新汇聚身影,只是根本来不及援救自己的主人了。
  而那个原本满是不屑的男人此刻一脸的严肃,双手飞快地结印开始了防御模式,然而身躯的那柄泛着蓝光的剑没有了男人的加持,此刻蓝光暗淡正是最薄弱的时刻。

  魔物的身影一闪,二个骨刺相互拍打之际,身子如同游荡在池水中的鲤鱼一般,一个翻滚,在一个大幅度弯曲的线条中避开了男人的防御转而猛烈地撞击在了那薄薄的蓝色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
  如同碎裂地玻璃一般,那缠绕着蓝色的阵法突然消失,魔物在黑暗中逐渐地模糊起来,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上方的少年。
  “不要…”
  少年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他看着魔物渐渐地失去原本的红色,那隐匿在黑夜中的诡异身影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刹那之间,无声无息中消失不见,少年只感觉自己的心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他的脑袋。
  少年下意识地双手抱头,但是伸出来的手却是这般的软弱无力,转眼之间,少年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昏沉沉地,他耷拉着双眼看着已经无法看清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转换为了刺耳的嘈杂声,如同蜜蜂地嗡嗡声一般震荡在耳边,难受却挥之不去。
  他最后努力地想要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双眼就沉沉地合上,少年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个触动,身子被弹飞了起来,滚出了右侧的围栏,朝着冰冷地地面坠去。
  再然后,意识就消失,一切都沉寂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少年仿佛置身于了梦里,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脸,虽然看不清但是却是那样的温柔,但是在温柔女人的身旁还有一张和蔼男人的脸正冲着自己微笑,那脸庞清晰而俊朗,但是自己却莫名地害怕起来。
  知道是梦,知道那是一张英俊而亲近的脸庞,但是少年却止不住地想要朝着后方退缩,而退到冰冷的墙角后少年已经无路可退,他抬头看到了被烧焦的墙壁上的铁窗,再回头时模糊的女人已经消失,寒意瞬间从四周涌了过来。
  那原本英俊和蔼的男人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脸上的潮红如同一个醉汉一般,他那眼神带着血腥与怒火,他正仇视着朝着少年一步步走来……
  恐惧与悲鸣从梦中的少年口中一次次地回旋着,只是整个世界回答少年的只有冷漠的风声与继续痛苦的梦境。
  粗重的喘息声从一张低矮破旧的单人床上散发出来,那种白色的一圈,红色的中间纹着龙与凤的老旧样式被单之中少年正在拼命摇晃着脑袋。
  “这是邪物入侵,入魂的表现啊。”一个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对着默默站立在原地的老人说着,看着老人不说话,他轻轻摇了摇老人的胳膊:“易叔,我们夫妻刚巧搬了过来也是缘分,对于这种入魂的事情,我们祖辈也有过一些记载,如果您老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试下吧。”
  老人听到这似乎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移过木纳而苍老的头看向了说话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昨天下午才搬过来的,一对看起来极为淳朴和善的夫妻再加上一个牙牙学语中的粉嘟嘟地小丫头,老人的神色中不由地堆起了一丝迷惘与疑惑。
  要知道在这个被都市繁华遗落的角落,居住的全都是最底层的人,每个人都有说不穿的辛酸与读不透的故事,人们日夜繁忙只为在温饱的边缘之上获得生机。在这个都市角落频频发生的入魂诡异事件中,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被邪物沾染,避而远之,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死亡后陷入无尽黑暗的家人。

  男人看到老者眼神中的不解,男人思索着应该如何去解释,而在他们相视的不经意之间,一旁一直满是好奇眼神的小丫头居然光着脚丫撅着小屁股屁颠颠地爬上了床。
  粉色的小舌尖调皮地吐着,灵动的双眼眨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的将小脑袋埋了下去,一股温软的芬芳带着那种稚嫩的湿热的呼吸匍匐在了少年的脸颊之上,原本摇晃的脑袋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啊……!”少年一声惊呼,仿若从噩梦中醒来一般,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涛儿,你醒了?”老人循声而去,满是皱纹的脸上颤抖了起来。
  “易伯…我…我…头好痛…”杨涛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右手想要抚摸自己的额头,只是右手一不小心推到了床头上的小丫头,小丫头身形一个不稳踉跄倒地,翻滚着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委屈的神情。
  她与杨涛视线交织在了一起,原本苦闷地酝酿着哭疼的情绪突然停止,看着满头大汗脸上露着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时,她居然突然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或许,杨涛此刻的这张脸看起来确实让人感到好笑,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渐渐地贴了过去,杨涛的整个脸一热,疼痛感反而淡了一些。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朴素地少丨妇丨捧着脸盆和毛巾走了进来,她放下脸盆忙一把将调皮的笑着地小丫头抱了下来,然后将湿润好的毛巾帮杨涛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孩子,受苦了,不过醒来就好。”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微笑着看着那个中年汉子,只是那汉子眼神中却传来让她读不懂的疑惑。
  男人皱了皱眉头,最后走到了老人的身边说道:“易叔,现在孩子已经醒了,您老先安心,让我们夫妻再来观查一下,毕竟这种入魂的事情都显得有些诡异蹊跷,不小心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人沉思良久点了点苍老的头,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杨涛后不舍地朝着门外走去,破旧地木门又一声吱呀中被打开,风一吹,那一卷白色的发丝穿过了门隙,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孩子他爹,这是怎么回事?”妇人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胖乎乎地小丫头,一边焦急地问着。
  看着床上又陷入疼痛与昏迷中的杨涛,那汉子一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壮硕的肌肤白嫩,与那脸上黑色的肌肤相差甚远,类似古文一般地符咒纹身从二侧的臂膀一直蔓延到手腕的弯曲之处,这汉子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显得凌然了起来。
  “先前他自己居然突然醒过来了,被地级以上的葬魂给入侵,常人根本不会清醒过来,就算能够行动,整个人也是魔物的躯壳了。这次附身的葬魂,威压感明显不弱,但是感受状态却极其虚弱,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男人的话一出,妇人的脸上也显露出了凝重,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桃木的梳子,梳子一露出在阳光下,就散发出一道道琉璃的蓝光。

  杨涛朦胧地视线中,看着那个男人也同样掏出了什么东西,蓝光交织在了一起,如同昨夜他见过的那个阵法,紧接着他的脑袋就是剧烈般地疼痛,如同要将自己灵魂掏出的剧痛。
  杨涛的脑袋不断地膨胀,如同一个烈日下暴晒的气球随时可能炸裂。
  很快,就听见‘哗’地一声。
  随后而来的就是低吼与嘶鸣的野兽声,昨夜那个火红色的如同蜥蜴一般地诡异怪物突然出现,只是身子明显比昨天小了一圈,眼神也显得虚弱了太几分。

  “不好!居然是羽级的葬魂!”妇人一声惊呼。
  “稳住,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虚弱的很,不要惊慌,千万不要惊慌,按部就班来。”男人的声音明显镇定很多,只是鼻息之间的气息也是凝重了几分。
  鬼物虽然虚弱,但是双眼之中依旧流露着凶光,被这种阵法强制拉扯出来的它张开了狰狞地骨刺,凶牙利齿一瞬间张开到了极致,冲着蓝色的边缘就咬了过去。
  一瞬间火光溅射了起来,而杨涛此刻脑袋一耷拉,整个人昏厥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周围似乎忽冷忽热,一种仿佛另一个黑暗世界的死神之手在依附在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让人胆怯的气氛渐渐地消散,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几乎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大汗淋漓地醒来了。
  “涛儿,没事了。”易伯看到杨涛整个人醒来后脸色出现了片许的红润,“一定要谢谢二位神恩者啊,是他们救了你,换做其他人,谁敢接近入邪的人啊。”
  老人的话,带着伤感与激动,身旁那对夫妻正在安慰着,一开始还活蹦乱跳的小胖丫头此刻正抱在那汉子身上熟睡了起来。
  杨涛清醒后,眼神不由地直勾勾地望向妇人垂下的右手,还有那汉子脸上明显的结了痂的血痕,他立刻明白自己昏迷后,这里势必发生了一场鲜为人知的战争。
  “谢谢…你们了…”杨涛的嘴里努力挤出了这句话。
  “没事。”男人的脸上爽朗的一笑,伤疤在这一刻因为扭曲而渗透了一丝血珠,他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倒是你们一老一少二个,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哎…”

  男人的话音中带着满满地遗憾,杨涛忽然想起了易伯伯提起这二个人是神恩者,不由地一愣,疑惑地问道:“你们二个就是神恩者嘛?”
  二人的脸色一变,神恩者,是继这个世界发展后遗留下来的信仰,人类曾在一段陷入了黑暗的迷惘,各种负面的梦魇侵蚀了人间,而那看不清的黑暗被一群充满信念与伟岸的人们组建了名为“Master工会”的组织,他们被外人称为神恩者。
  只是这算是一个传说吧,到了现在这个年头,神恩者看起来更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打扮的体面满是正能量,但是早已淹没在了红尘与金钱之中,所以,他们对于寻常人而言,乃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对象。
  男人怀里的小胖丫头突然打了个呵欠,可能是听到了大人们在讨论‘神恩者’,她抬起了粉嫩地小脑袋,用眯缝地双眼环视了一圈后再次趴到了那结实的胸膛里,埋头酣睡了起来。
  女人的眼神也从孩子的身上转移向了男人,看着自己妻子那种犹豫的眼神,男人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没事的。”
  然后男人转过脸看向了杨涛与老者,杨涛从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毅然与不甘混杂的心情。
  “其实,神恩者的大联盟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夫妻就是其中之一。”看着对面一老一少惊愕的眼神,男人一笑而过,“都市的黑暗夜幕下,有一个通往魂世界的微妙平衡,而人类的欲望、贪婪不甘都可能让这个微妙的平衡产生晃动,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晃动,那么那些魂魄就会钻入我们的世界,无形之中依附在它们的目标身上。”
  “就是…那个…红色的蜥蜴怪物嘛?”杨涛的眼神中还带着惊恐。
  “每个魂的属性与形态都不一样的。神恩者一直以来都是默默地隐藏在后方为人们服务,只是时代不停地改变,很多神恩者也落入了世俗之中无可自拔,上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另一股势力的威胁上,整个神恩者已经不复从前。”
  男人的话中大有一种怒其不争之意,他眼神中闪动的那种光芒与那些白日被人敬仰,夜晚留恋在纸醉金迷中的神恩者大不一样,那群被人们尊敬的家伙们,早已被世俗给同化。
  “哎,是啊,我们年轻的那会,神恩者的位置可没有摆的这么高,世道在变…人心也会变啊。”老人叹息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了床边,用亲切地眼神关注着杨涛。

  其余人也都静静地看向杨涛,似乎为这个可怜的孩子而感到了一丝的辛酸,沉默在这一刻渐渐占据了这个小屋,但是杨涛却避开了老者亲切的目光。
  很多时候,目光的逃避只是心底的一种‘潜在的意识’,所以杨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抗拒这老者的目光、抗拒着外界的温柔,他如同失去的幼时记忆一般,将自己也迷失在了未知之中。
  “谢谢易伯伯,谢谢二位了,我没事了。”杨涛低头感谢着,此刻他的心事酸酸的,因为他曾经过往的一切记忆都没了,他的内心一片荒凉,他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那遗忘地记忆似乎都是泪水组成的。
  “没事就好,人已经救了,我们就是因为信仰不同才脱离了神恩者,现在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男人说着轻轻低下额头亲吻了一口小丫头,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所以这件事务必保守秘密,送走那些邪物我们夫妻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只是不希望身份泄露出去引起上面的注意。”
  “一定,一定。”老人感激地再次站了起来,却被妇人一把拦住。
  “大家都是邻居,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们先回去安顿下小兰,然后得好好休养下了,这次的邪魂本不是我们夫妻二人能战胜的,看来小涛身上说不定会有神恩者的血脉呢,要不然这邪魂也不至于被消耗的如此虚弱。”
  “啊?”杨涛一惊,一时之间感觉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居然可能拥有那种被人拥戴的神恩者血脉,而忧的是自己整个记忆一片空白,但是却充满黑色。
  看着小家伙吃了一惊的表情,妇人笑了笑:“暂时只是这么推测的,我们夫妻俩可还没这么大的能力来识别。你好好休息,我们也先回去了。”
  说完妇人便抱过了男人手中的小胖丫头,小家伙这个时候睡的正香甜的很,抱起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几丝水珠,小模样看起来倒是极为的惹人喜爱。

  随着他们的离开,整个屋内陷入了让人昏昏欲睡地安静,老者和蔼地目光注视着杨涛,而杨涛却在极力抗拒逃避着那种慈爱的目光。
  “好了,涛儿,你先好好休息吧。”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迈着苍老地脚步缓缓出门。看着门被合上,杨涛的身子一下子蜷缩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承受老人那种和蔼的目光,他默默地思考着,突然感觉鼻息之间一股酸味流淌而过。心中只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好,整个人眼皮一合,安静地昏睡了过去。
  窗子被轻轻地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趴在窗户上气喘吁吁地朝着后方埋怨着:“别催啊好不好,小心一起摔下去。”
  话音之间,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爬进了屋内,中等的个子,脸上还蒙着一个白色微笑的面具,整个人身披一件黑色的风衣,好像正是昨晚那群夜行人之一。
  “快点验血,还呆愣着干嘛。”另一个黑衣人坐在了窗台上,手中燃起了一根烟,白烟袅袅,那人不快不慢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少年和这个地方都有些诡异呢,昨晚他一跌下去立即就出现Master走狗工会的特殊信号。”

  “哼,不就是那二个号称神恩者的家伙么,实力也就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那么怕。”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针筒进行简单消毒,“要不是那个羽魂意外虚弱,就怕那二个人都得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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