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域幽魂

作者: 初启

  炎热的夏日,本就让人烦躁不安,知了站在树梢不停鸣叫。在一所城边的幼儿园里,五十多岁的郝园长躲在窗帘后笑眯眯的看着外面操场上发生的一幕,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郝园长的一只眼睛很特别,在黑暗中隐隐发出一丝红光,那是一双不属于常人的阴阳眼,而他的一只手上端着一个巴掌大的龟甲,上面用古纂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写道:“天地阳魂不入六道轮回,寻得转世阳魂,可破北斗乾坤八卦阵,入昆仑,开生死门,得长生不老。”

  郝园长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笑着呢喃道:“果然妙,千年难遇,秦始皇都没找到的长生不老的秘密,竟然秘密藏在五斗米教中,真是天助我也。”
  说完郝园长眉头紧皱起来:“只是这五斗米教的北斗乾坤八卦阵在什么地方?看来只能派人去五斗米教的发源地巴郡和汉中找一找了,不管了,先弄到天地阳魂这把钥匙,有了钥匙还怕找不到北斗乾坤八卦阵,解不开昆仑生死门,只要弄到长生不老药就行了,哈哈……。”
  于是郝园长利用新来的小实习生弄出一场意外,让原本躲在医院里寻找肉身的天地阳魂转生到一个六岁小男孩的身上……。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不能去地府投胎,难道天地间只有我一个阳魂吗?可为什么阳魂不能投胎,六道轮回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忘掉一切,也许是一种幸福,你们知道吗?我也许是一个被诅咒的灵魂……。”
  这个游魂就是我,我已经在这所医院里徘徊很久了,因为我即不能去地府投胎,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转世,白天只能在这里等待重生的机会。
  忽然我感觉到一丝黑白无常的气息,抬头望向了棚顶,此刻棚顶正是医院部的急救室,透过天花板,我看到一个老男人抱着一个刚刚断气的孩子急冲冲的跑进来,而躲在角落里的黑无常锁链一抛,那孩子的魂魄立刻被勾了走,接着黑无常一转身,就带着那孩子的魂魄消失在黑暗中,见此情景,我心中大喜,老子的转生机会来了。
  就在医生准备检查这孩子的情况时,我已经顺利地溜进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体里。

  只听医生说道:“没事,虚惊一场大概是昏厥了,醒了就没事了。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幼儿园的郝园长。”
  医生按照惯例赞赏了几句。可我却没心情听他们寒暄,此刻我脑袋里闯入的一份不属于我的记忆,是小男孩临死前的记忆,这个男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夏斌,还有一个小名叫闹闹。
  如果你想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如何解答这个问题,几百年里我有太多名字,而这些记忆混杂在一起,连我自己都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为何会不入轮回。最关键的是黑白无常的生死录根本不显示我的名字,而生死录上没有名字的鬼,永远无法进入地府,更不能转世投胎。
  岁月留给我的只有是孤独、无助、迷茫。我害怕孤独,渴望像平常人一样过着普通而又快乐的日子,体验人生的七情六欲,不想做个游魂四处飘荡。所以我只能选择附身,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小孩?因为我只能附身在没有太多记忆的身体里;
  当然魂魄不全的二傻也可以,不过那会很麻烦,一个疯颠颠的二傻,忽然变成正常人,量谁都觉得奇怪,一定会请道士摆阵驱邪,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我只能选择刚死的小孩,而且还要是男孩,因为男孩身体里阳气未散,刚好与我的纯阳之魂魄融为一体。
  可我运气一直不太好,自从上次死后,二百多年里,我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同时也只能怪现代的科技太发达,如果这是古代,我也许早在乱葬纲里找到了替身。
  虽然我有了身体,可这个小男孩是被活活摔死的,头部受了重创,五脏六腑也受了一些轻伤。另我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庸医居然都没给做任何检查就让我出院了,可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不是纯阳魂魄,此刻他们只能通知家里收尸。

  大概是看我转醒,郝园长竟然送我回了幼儿园,还千叮万嘱不要众人说出此事。我实在搞不懂,那位郝园长为何要这样做?
  晚上等闹闹的母亲看到我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没在意,还以为我困了,抱着虚弱的我就回了家。但这副身体却在悄然发生变化。灵魂和身体契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过去老人有个说法,一岁的孩子出门都要蒙着头,怕吓掉了魂,就是这个道理,在加上这个倒霉孩子身体本身就有伤,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就更低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午夜的阴气也会侵蚀进这副受伤的身体。而这股阴气正好和我的阳魂相排斥,形成了一股内外夹攻之势,让原本身体里就不稳定的阳气经常被逼的四处乱窜。感觉身体就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难受,搞得我的新身体忽冷忽热,疼的我浑身直冒虚汗,最后惊醒了闹闹的母亲童美丽。
  童美丽翻身一摸我滚烫的额头,吓得当时便慌了神,一脚把闹闹的老爸夏阳光一脚给踹醒,就把我送进了医院。
  就这样一天之内我进了两次医院,一进医院就被急救室的值班大夫认了出来,看着我诧异的问道:“这孩子怎么又来了?”
  闹闹的爸爸一听顿时急了,上前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追问道:“你见过我家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于是医生便把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还说我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可那毕竟是闹闹的爹,不是幼儿园的园长,哪里有那么好糊弄,立刻要求做各种检查。

  就在这样我被二人抱着折腾了一宿,当清晨检查报告出来时,那个倒霉医生拿着一堆报告纠结地走进病房。
  闹闹爹夏阳光立刻迫不及待的接过报告,在看了两眼后,立刻质问道:“什么!脑部有轻微震荡,还有淤血现象,你们是怎么当医生的,不是说我家闹闹没事吗?这怎么回事?”
  医生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从孩子进院的表现看,确实如此,作为院方我们也很意外,谁能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会摔成这样,不如你问问幼儿园吧,毕竟这些都是内伤,昨天幼儿园方面也没要求我们做具体检查,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这句话很微妙,就此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暴跳如雷的夏阳光转身拿着检查报告要去找幼儿园郝园长。

  闹闹的母亲童美丽连忙拦住说道:“阳光等等,我们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这明摆着的事。”
  “要不,这事就算了。”
  “什么?童美丽,你疯了吗?”夏阳光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妻子。显然不理解自己妻子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连我都想不明白这位母亲为什么不去找园长质问。
  只见童美丽叹了口气问大夫:“脑震荡和脑出血严重吗?需要怎么治疗。”
  大夫看了我一眼说道:“想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没大事,回家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童美丽这才对夏阳光说道:“阳光,还是算了吧,现在即便找,恐怕对方也不会承认,否则昨天接孩子的时候人家就告诉咱们了。”
  夏阳光激动的晃着手里的检查单子喊道:“童美丽,这些证据还不够吗?难道你忍心看咱们孩子受虐待还默不吭声吗?”
  童美丽很纠结,回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
  我而只能装傻,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望着他们。
  童美丽拉着夏阳光小声说道:“我心里也不好受,可那家幼儿园的园长是我领导的老丈人,你这样去,我工作和前途怎么办,我好不容易考上一个公务员,难道辞职在家带孩子,再说对方权大势大,人家要是咬死不承认,我们去也是白去?要是得罪了这些人,你的工作恐怕也要丢。”
  此时一直愤愤不平的夏阳光也变得踌躇起来。
  就连一旁的我都听明白了,这个社会始终是这样,几千年来一直如此,似乎只有权贵才是王道,看来此事只能就此尘埃落地了。

  果然如我预料的那般,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虽然闹闹的母亲童美丽去打听过,可幼儿园根本不承认,就像童美丽预料的一样,就算打官司也无济于事,毕竟对方有权有势,而且童美丽不得不顾虑背后的那一层关系,关键是这个社会想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太不容易。
  说来也怪,自从那次我受伤请假几天后,幼儿园的郝院长经常来我们家,虽然闭口不提我受伤的事,但却表现的极其关心。甚至还破例帮童美丽升职到财务科做了科长,夏阳光因此怀疑这老头的用心,是不是看上自己媳妇了,可童美丽觉得郝院长是因为我的事才会如此用心。
  当然我也看出了这老头不一般,因为每次来他都特别关心我,似乎有意要讨好我一般。我想他大概是出于愧疚感,才会如此关心我吧。
  可夏阳光却因为郁郁寡欢,甚至开始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两口子为此也争吵了很久。
  虽然此事就这样了结,可却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经过这件事后我性格上的180度转变,也变得顺理成章,反而帮我顺利的瞒过这对夫妻。
  可惜命运永远不掌握在凡人的手里。童美丽和夏阳光最终也成为命运的玩物,命运并没用让这段婚姻走到尽头,夏阳光不到四年就死于肺癌,还花光了全家的积蓄。
  而童美丽也没像她的名字一样过上美丽的生活,在丈夫过世一年后,便得了病倒了,最后不得常年请假在家休养,就这样年满10岁的我成了这个家的支柱,不得不一边上学一边负担起家里的家务。除了那位郝园长来过几次,说想要收我为义子,就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有时候我怀疑他为什么如此关心我。直到他拉着我,偷偷的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是我安排,你不会这么快转世为人,我知道你已经在这儿世界最少游荡两千年多年了,五斗米教也一直在寻找你,我可以帮你瞒过那些人,打开北斗乾坤八卦阵,只要你跟我合作,我甚至可以带你去寻找昆仑门,找到长生不老药,这样你也不用在世间继续寻找肉身转生。”
  当他说完这些话后我才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可我不敢承认,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昆仑门,八卦阵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他说的长生不老药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故作傻傻的摇头说道“郝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郝园长见状微微笑道:“哦,是吗,夏斌,我知道你不入六道轮回,是天地间唯一的阳魂,而且我也观察你很久了,你似乎没有任何法力,所以你劝你最好和我合作。”
  他说完这句话,就连我都不自觉的楞了一下。
  也许是这一丝惊讶,郝园长得意了笑了笑说道:“哦,我忘记告诉你了,童美丽的八字我算过,她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命,我知道你很关心她,如果想救她,最好是趁早,否则一年后你想救她都没机会了。到时我一样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将你弄到我身边,如今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了,我劝你最好答应下来,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只想找到长生不老药,难道你不想摆脱命运的束缚吗?”

  面对郝园长一再的逼问,我开始犹豫,显然我装傻是瞒不住了,于是我也不在装傻,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童美丽只有一年的寿命?”
  “这个简单,只要拿到她的八字,用生克之化的原理进行一番推演,就可以推算出这个人死的时辰。”
  “哦,是吗?那你就确定这个方法一定准?”
  郝园长自信的笑了笑道:“不要以为这副身体的死是一个意外,那次也是我利用生克之化的原理算出了这孩子的死期,然后在找了一个与他八字相冲的人,提前处成他的死因,否则凭什么黑无常会来锁魂,我知道,如果没有黑白无常的气息,你是不肯出来转生的?”

  听完我微微一笑,看来这个人不一般,竟然连黑白无常都能看到,可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于是问道:“那你是怎么就知道我是天地阳魂的?”
  郝园长微微一笑,只见他的一只眼睛瞬间变红,并闪过了一丝红光。
  我看完微微一愣,阴阳眼?这家伙怎么会有阴阳眼的,这是一张很厉害的法术,只有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有。
  当然还有一种人也会有,那就是出生前曾在母亲腹中离魂过的一次的魂魄,当他第二次进入胎体的时候,会带入一丝阴气,就会形成传说中的阴阳眼,但一般离魂后的魂魄是很难再次进入胎体的,会产生排斥现象,所以天生的阴阳眼就极少了。
  难怪他能看到黑白无常,发现我是阳魂,显然这些年他在这双眼睛上没少下功夫,就连黑白无常都看不出我是阳魂,可见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
  如果我要跟他硬拼,肯定没有胜算,这四年我基本上在他眼皮底下过日子,根本没有修炼的机会,既然他此刻亮出阴阳眼,无疑是在威胁我和他合作,而且我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必定我的转生都是他安排好,而且我确实很担心童美丽,短短四年,我对这个家产生了很强的依恋,尤其是童美丽,我怎么能忍心让她死呢?当然我也有不得不相信郝园长的理由,如果这个孩子死期不到,黑白无常是不会出现的。

  最后我只能对郝园长说道“不如这样,给我几天的考虑时间。”
  “哦!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尽快给我答复,因为你拖的时间越久,童美丽的时间就越少。”
  说完他站起身得意的看着我。
  面对忽然揭去面具的郝园长,我点了点头,就送他出了屋。
  郝园长走了,可我的心却不安起来,尤其是想到童美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我越发的担心,可我实在不知道郝园长会利用我干嘛?因为失去记忆,反而让我感到越发的不安与害怕,最后我拿起了角落里的菜筐,决定出去溜达一圈,顺便去市场买菜,。
  走在川流不息的街头,我的心情始终感到很沉重,就连步伐也变得沉重了许多,显得极不协调,却又是无可奈何。走着走着,忽然一个黑衣男子拦住我的去路问道:“小家伙,你要干嘛去?”
  我微微一愣,立刻提高了警惕,谁知对方居然扎了我一下,我这才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针头,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难道我遇到电视里经常说的人贩子了?靠不会这么点背吧!还不等我呼喊,就被黑衣人捂住了嘴,一股怪异的味道立刻熏的我昏昏欲睡,只感觉头很晕,而后失去知觉。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破旧的老房中,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样家具,水泥的地面上落满了尘土,墙皮也随着岁月的侵蚀露出了里面的红砖,破败的砖瓦因为树根的侵袭而大片脱落,头顶露出一片蔚蓝的天空。
  想必这是一间荒废了许久的民宅,我努力挣扎坐起,发现手腕和脚都被粗尼龙绳结结实实捆住,末了还打了一个船员结。看到船员结我忍不住想笑。要是普通孩子被捆成这样肯定就认命了,我是谁?一个带着记忆的灵魂。普通人肯定是解不开这种绳子,可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而且这种结有个最大毛病,就是只要你打开一点,就能轻松解开套子,同时也证明这个人贩子可能在海边干过几年。我立刻弯腰用嘴咬住绳头微微用力,立刻别扭的船员结就像任性的孩子一般扭捏的散开了。

  起身后我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手脚此刻因为长时间的被捆有些发僵,如果不是这身体太小,也许我还能从破败的房顶上爬出去,可惜这几年什么外家功夫也没练,只是打开了身体里的奇经八脉,修炼了一些天地间的真元之气,好让灵魂与身体更加的契合,本来以为这样可以麻痹我周围的人,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意外,真是后悔当初呀,可此刻后悔也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法逃出去。

  在看看周围的环境,内功显然没什么用处,想要像小说那样一举飞上棚顶是不太现实。于是我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分出次的小平房,根据屋内的环境,想从这里爬出去是不可能了,就像你找块垫脚的石头找不到,窗户也被砖头堵死。唯一供人出人的就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于是我快步我走到门前,推了推,没推开,听声音估计被一把铁将军从外面牢牢地锁住,而且这门似乎很结实,估计除了防盗,还防捡破烂的。当然那些捡破烂地就像搬家公司,什么都扫荡,临走时连门也给你拆下来,不知道的以为遇到了拆迁公司。所以门的质量往往比房子结实几倍,就算房倒屋塌,门依然风雨如故,防盗功能不可小瞧。

  见状我顺着门缝看了看屋外的情形,本来以为周围会有人烟,可除了绿油油的青草和大树什么也看不到,听声音也肯定不是城里,周围静的出奇,甚至听到火车和汽车的轰鸣声,除了风声和鸟声虫鸣声,再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显然这是一处远离人烟的荒芜之地,见状叹了口气,看来喊人求助的不太可能了,此刻我只能另别想办法。
  我走到窗户前,说是窗户,其实已经被砖头堵死,仔细看是不太可能有什么希望的。与是我百无聊赖试着抠了抠砖头之间的泥土,只见手指撵进入竟然轻松的撵碎了里面的泥土。
  见状我大喜,看来这房主还想回来,故而在砖缝内添堵的并非水泥,而是普通的黄土,如此一弄,我便有了生路,立刻双手运上内力,开始用力推,果然随着内力的增强,面前的土墙开始松动,不时有泥土从里面滚落。

  见状我大喜,将体内所有真气集中在右掌内,狠狠的拍了一掌,只见两三块砖头扑的一下飞了出去,接着听到外面有人哎呦一声,也不知道那个倒霉催的被砖头砸到了。
  我还来不及从空隙往外看,就见面前的砖头堪塌下来,顿时尘土飞扬。
  见状我连忙跳到两米开外的地方躲避,仅仅几秒,窗户破开了一个大洞,几缕阳光透过尘埃照了进来,就像给心灵打开了一扇窗,让我激动不已,而窗下堆满了堪塌下来的破砖头,那一刻我来不及多想,抬脚就往窗外爬。
  刚爬上去,就见一个黑影笼罩过来,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上挂满了鲜血,正怒目而视地瞪着我。
  怒目而视的不是别人,正是拐我的人贩子。他一手狼狈地捂着满脸是血的头,一惊愕的看着我,那表情就像见到了怪物,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狐疑地看了看我身后惊讶的说道:“咦,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小家伙?”
  见状我故作单纯的一笑道:“不是我。”
  显然这家伙没想这一切是我做的,见他愣神,我准备一个猫腰从他身下的窗户窜出去,却忘记了,这个身体太小,步子还没迈开,就被一块砖头绊倒趴在破败的窗户上。
  那人贩子随即反应过来,见屋里没人,一把抓住了我脖领,顺势将我从拎起,抬手就给我了两个大耳光,顿时打的我脑袋嗡嗡作响。
  这两个耳刮子打的差点没晕过去,许多年没挨过打我顿时也怒了,面对这种没人性的家伙,我也没客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猴子攀大树一般,顺势灵巧地跃出窗户,然后猛地冲那人贩子下半身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已,正中那家伙下面的命根。
  人贩子哪里受得了如此重创,立刻痛的嗷嗷大叫起来,丢下我就痛苦的跪在了地上,见状我撒腿就跑,此刻若错失逃跑的机会,以后不是被打个半死,就是被卖到偏远山区,却不想刚避开那人贩子就被一个老头拦住了去路。
  老头嘿嘿坏笑,精瘦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皱纹,可我知道眼前的家伙绝非普通人,就从那双慧聚如鹰一般的眼神中能看出此人应该是个练家伙,而且还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主,若要论身手,我这小个根本不是对手,在看那双露在袖子外的粗糙大手,骨节突出,尤其是前指节尤为突出,肯定练过不少手上功夫,若是被他拿住,定难逃脱,故而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我小心的观望眼前的老头。
  老头见我这样看他,不但没紧张,反而玩味的看着我,眯眼一笑问道:“小家伙,你想往哪里跑呀?这茫茫大山,你能跑得了吗?”
  老头说完我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沟里,看着周围茫茫大山,我顿时蒙了,我记得我住的地方周围方圆几百里没有山呀!怎么一觉醒来到了山里?这家伙是怎么把我弄到这地方的?
  老头见我蒙了,笑着慢慢走上前,抬手摸了摸的头说道:“嗯,能把砖头打飞,看来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不要跟着我。”
  他这话刚刚说完,那嗷嗷乱叫的汉子喊道:“老张头……,这孩子……已经卖给了……西村的瘸子,你想干嘛?”
  老张头看了看还捂着裆的人贩子,嘿嘿笑道:“想收个徒弟。”
  那汉子一愣,纠结地问道:“什么?徒弟?你不是有儿子吗?”
  老头摇了摇头,仰天一叹:“我那个不成材的儿子,我哪里还指望得上他,要等他学会我这手艺,我早就饿死了。”
  此话一出,我心里有了底,看来此人不是人贩子,是一个手艺人,只是不知道这是一门什么手艺?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立刻回家,城里总比周围茫茫大山要好上几分?不过看他那意思,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要么跟着他当个学徒,要么就卖到瘸子家。
  老头似乎看出了我心思,笑道:“小家伙,你走不出去,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还是乖乖跟老汉我学手艺吧,我保证不打你不骂你,给你吃饱穿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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