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启程,启程出发的启程,名字是一位医生起的,他说那年妈妈生我的时候正巧是在赶往江苏的火车上,得幸火车上有位妇产医生妈妈才顺利产下我。我爸爸很是感激,便请求医生给我起个名字。因为我是在路上出生的,于是便赐名启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我的家乡是江苏徐州的一个叫泗洪湾的小村庄,但听我爷爷说我们祖辈是住在沈阳市,那个时候还不叫沈阳,叫做奉城,当时的年代战争不断,我们张家人为了躲避战乱搬到了江苏,后来张学良改奉城为沈阳,偶尔会再去趟东北祭祀一下祖先。
我是在江苏长大的,但对当年东北祖辈的事也充满了好奇,经常会缠着爷爷给我讲关于他年轻时候在沈阳的事情,爷爷总是抽着烟袋对我挥挥手说,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事。我哪能就此罢休,实在没办法爷爷就随便说两个故事糊弄糊弄我,但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关于爷爷的事情我爸爸知道的也不多,这更加加深了我的兴趣。平日里爷爷不太爱讲当年自己的事,但有一天,爷爷把大家叫到身边,讲起了一个他一生难忘的事。这是他亲身经历的,也是我要给大家讲的故事的由来。
建国前的东北很乱,很多土匪,东北人又管叫响马,因为靠在马背上打家劫舍。官兵本身就南征北斗,即使剿匪也剿不了多少,强龙不压地头蛇,官匪本一家。所以百姓的生活也总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越是战乱的年代,越是容易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都说家和万事兴,国乱自然万事也不太安稳。
有一户郑姓的人家,在奉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一般像这种有钱人为儿女办婚礼都是较早的,女子十七八岁就要嫁人。婚礼是当地一等一的大事,所以里面也有非常多的讲究。先跟大家普及一下,结婚讲究“三茶六礼”,三茶包含下茶、定茶、合茶,下茶定婚时男方以“百果”相送意味百年好合,定茶乃结婚时男子以枣莲籽,意味早生贵子,洞房后两人以一杯共饮,合茶也是寓意同甘(干)共苦。六礼可不是说六种礼物,它包括了婚礼各种阶段的总称,概括起来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徽、请期、迎亲六个过程,但前四个一般都是男方的任务。
男房看中了哪家姑娘,会叫媒人前去女方家说亲,行话叫纳采,女方若是答应,男方便会再请媒人前去取女方家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是作为男女是否能在一起的重要门槛,因为当时的传统男女授受不亲,哪像现在让你们自由恋爱,合与不合全凭一纸八字书。也就是天干地支记载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也会看生肖是否相克,谓之“问名”。男方取得生辰八字后会放在枕下三日,这三日中家里如果出现不祥之事极为不合,小到破了一只碗也是不行的。待一切顺利后,双方便会定好时辰,男方会根据女方要求送往聘礼,此为纳吉、纳徽。女方家答应后一般如果较为顺利的话,也会在这个时候会决定婚期,请期俗称“提日子”。
这天老郑家也收到了男方送来的聘礼,两家人欢欢喜喜,也定好了日子,等待随后几天正式嫁闺女。那时我爷爷的父亲在郑家做佣人,一般的大户人家里下人也会有编号和工名的,管他叫喜顺。迎亲前一天郑老爷吩咐下人组织去买一些结婚要用的一些列衣服,以及各种布置要用到的材料。整个家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喜顺的任务是跟着郑家三姨太去给新娘子挑些嫁衣。小伙子哪懂这个,所以喜顺顶多也就是帮着抬回来,做个体力活。
三姨太的眼光确实不错,她挑的嫁衣很是美观,让这些小伙子光看着嫁衣就已经瞎想翩翩,当把这些衣服收拾完毕后走到半路,三姨太一拍脑袋:“哎,我怎么把红盖头给忘记拿了,你们也不知道提醒我,平日里只知道吃喝一到正经事个个脑袋都不行!”三姨太很凶,下人们不敢吱声,让两个丫鬟又赶到店家去取。取回了红盖头天色也不早了,三姨太看了一眼没问题便叫喜顺装起来,喜顺接过放在袋子里,正准备抬起,忽地感觉袋子一重,就感觉袋子里像是突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一样,一下子愣是没有拎起来,不用说又被三姨太一阵骂,但随后一提,又轻轻松松,恢复了正常。奇了怪了,可能是自己太劳累了吧,喜顺心里暗想。
到了家大家也都忙了一天,热闹的气氛也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吃过晚饭后三姨太来取嫁衣让小姐试试。小姐穿戴完毕大小正合身,看起来更加迷人。一家子围在新娘子旁道三道四,毕竟也是姑娘家在的最后晚了,明天过了门就是别人家的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闺女嫁人之日哪家父母不是又喜又悲。
下人们由于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都早早睡了,而喜顺却迟迟没有睡,心里一直在嘀咕白天拿红盖头的事情。说到红盖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其实就是盖住新娘子面容的一块红布,新娘子被新郎掀开,在那之前是对方都不清楚对方长相的,因此很多长得难看的有钱人家会有找替身代婚的,晚上自己在掀开,女子坐在洞房内痴想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描述的时候有多么英俊,被掀开的那一刻看到丑陋的又有多少连死的心都有,但婚姻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红盖头也成了很多新娘子心中一个可怕的东西。担心自己被掀开看到的是不愿意看到的。喜顺心中也知道这个,但也只能祈求自己家小姐可别碰上这种倒霉事。
已经到了丑时,喜顺晚上喝多了酒水,起床去方便。回来的时候路过小姐的房间看到屋内灯还亮着,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花轿,但又不好前去打扰,看了两眼就准备回去睡了。刚想转身,突然听见小姐屋内有喃喃细语生,透过窗一个新娘子的身影坐在小姐屋内,并且头顶上还顶着一个红盖头。喜顺很是纳闷,大晚上的小姐还穿着嫁衣,这又不是洞房顶着红盖头做什么?喜顺怕小姐有什么意外。便轻轻趴到小姐窗前,看到小姐的身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一直念叨着:“红盖头,红盖头,掀开我的红盖头,从此与君长相守……”由于声音比较小,喜顺也只是听得比较模糊,看到小姐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小害怕,用颤颤的声音说:“小姐?小姐,早点休息吧。”小姐这时也不念叨了但是也没有回应其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平日里喜顺还是经常看到小姐的,小姐活泼可爱,长得也漂亮,爱说爱笑的,怎么今晚怎么那么奇怪?喜顺作为一个下人也不好久站在小姐屋前,大半夜的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好,心想肯定小姐也知道明天要嫁人和平日里有些反常也能理解,还是回去睡我的觉,明天又要忙的。
“喜顺,你在我房间外面干嘛?”喜顺一回头,只见小姐穿着平常的衣服正迎面向自己走来。喜顺赶紧回头往屋内一瞧,屋里暗暗的丝毫没有一点有人的迹象。这时,小姐已经走到了喜顺面前,掐着腰问喜顺。
“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半夜不睡觉跑我这边做什么,不说清楚,小心我告诉爹爹。”
“小姐…刚才…刚才我看到你…”
“你看到什么啦?别支支吾吾的。”
“哎,说了可能你也不信,连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我刚看到你在屋内穿着嫁衣,还顶着红盖头,我好奇…”
“胡说!我刚从我二妈妈那里回来,你一定在骗我,我要告诉爹爹。”说完就要转身。
喜顺看到小姐发脾气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啊,我真没有撒谎,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吧,您千万不要告诉老爷,不然我饭碗难保啊。”说完,又赶紧扣了两下头。
小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把你吓的,我才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呢,快起来吧。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才不想惹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喜顺看到小姐没有怪罪自己也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行了,你回去吧,好困的,本小姐要睡觉了。”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进了屋。
喜顺应了一声,便赶紧回去了。幸好小姐人不错,要是遇到个像三姨太那样的主,喜顺这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回到房内,几个住一起的下人都睡的死死的,那打鼾的声音是一个比一个响。喜顺爬到自己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就已经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刚刚又发生这么一幕,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到了第二天,喜顺早早的就被叫醒干活,加上昨晚的失眠几乎只睡了两个小时。虽然拖着疲倦的身子,但是也不敢怠慢。
此时的郑府好不热闹,一方面郑家老爷忙着照应前来道贺的客人,下人们各种忙着自己的事情。新娘子和几个姨太以及丫鬟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一切准备就绪,等着新郎官前来迎亲。
八九点钟,外面一阵敲锣打鼓声,新郎官要来了。喜顺跟着看热闹,不愧是大户人家娶妻,新郎很有派头,旗、锣、伞、扇一应俱全。队列整序,新郎下马,轿子也放在门前。小孩子们拦住轿子不让进,新娘也按照惯例拖延上轿时间,俗称“捱上轿”。在迎亲者们“三请”“四清”后,小姐才身穿红嫁衣,头戴凤冠,盖着红盖头走出闺房。临上轿的时候二姨太喂了一口饭给小姐,意味不忘养育之恩。母女俩纵声大哭,俗话说:“娘家哭得震天响,婆家家当嗒嗒涨。”别说娘家人不舍,就是喜顺这样的下人看到自家小姐马上要离开郑府了,心中难免也是有点触动。总之还是大喜之日,还是以高兴为主。
小姐坐上花轿后不能移动,座下放只铜火熜,内燃炭火迎亲及绒香,随轿需有两男青年缓缓前行,称压轿。轿子到了男方家的时候,新郎家那边会安排人前去接待。这时压轿者从火熜内点一袋烟,一袋袋地吸着回去,称“接香火“。
待一切规矩布置完毕后,大队伍也就浩浩荡荡的往男方家去了。
喜顺也按照当地的规矩进入迎亲的队伍之一,护送着嫁妆跟随队伍其后。迎亲队接新娘时的路线也是非常讲究的,首先不能走回头路,及来的迎娶的路和回去时候的路不能重复。另外要选择一条远路,不能走新娘家与新郎家较近的一条路。
新郎家早有所准备,按照计划的路线返回,但是两家毕竟离得有点远所以要走到中午才能到,不能误了拜堂的时辰,尽管劳累也不敢歇息。
到了一处山坡前,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砰!砰!砰!突然山上传来一阵枪声,一年长者大呼,大事不好可能遇到响马了,果不其然,四周马蹄声,枪声,瞬间淹没了迎亲的礼乐声,一大群土匪分分钟把整个队伍围得水泄不通。
即使是这样的大户人家碰到了土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家被枪指着只能蹲在一处。都安静下来后,一个秃头的土匪头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大爷我今天很是走运啊,碰上了这么支喜庆的货,小的们把后面马车上装的能拿走的统统带走。说罢,几个土匪把整个迎亲队伍带着的各种礼品嫁妆连扯带拽的拉了出去。这时男方家一个年长者走到秃头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位爷,今天您来此处发财,我们肯定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既然带着的货物都被您带走了就放我们而去吧,今天也是我们家公子和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您就行行好改日再有重谢。
土匪头子用枪晃了晃,“原来是郑家小姐啊,我可听说郑家小姐长的可是水灵啊,正巧我也缺个压寨夫人,小的们你们看如何?啊哈哈哈…”一群小土匪连声叫好,一直起哄。此时喜顺看向小姐坐着的轿子知道小姐现在也是害怕的大气不敢出,但没有办法,喜顺也只能在土匪面前蹲着。这时新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大胆土匪,你可知道我是谁家公子?怎可由你…”砰!话音未落,一颗子弹不偏不歪的打穿新郎的额头,便倒地身亡,吓的丫鬟们尖叫连连。
土匪头子用枪在自己的秃脑袋上擦了擦,他娘的,老子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一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喝令本大爷。大家更是吓破了胆,刚才说话的年长者也不敢再说什么。土匪头子走到小姐的轿子前,用枪撩开轿帘,伸头往里一看,哟,这红衣裳红盖头穿戴的真他娘的漂亮!小美人还盖着干嘛,你的如意郎君可没这福气娶你喽。说着,一把把小姐的红盖头撤了下来。此时的小姐早已眼睛红润,泪水哭花了妆容。让人看着好不怜惜。
土匪哪有什么同情心,你越是显得可怜他越是开心。秃头刚想把小姐拽出来,还没伸手小姐就昏了过去,秃头叫两个人把小姐扛到了马背上。在猖狂的土匪也不想招惹太大的麻烦,毕竟是大中午的,财色双收,便骑着马扬长而去。只留下惨乱不整的迎亲队伍,以及新郎官的尸体。
剩下的人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新郎死了,新娘也被土匪抢跑了,两家都没法交代。这时还是长者先说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家人我们都难以交代,但是也不能就此逃走,我们会先回去把事情告诉老爷,你们也赶往郑家告诉郑老爷看合两家之力能否把郑小姐救出来,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说完就叫两个胆大的抬起新郎的尸体继续往前走,喜顺他们也连忙跌跌撞撞的往回赶。
“老爷,老爷,不好啦!”郑老爷看到喜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因为客人们还在吃饭,郑老爷把喜顺赶紧接到后院忙问“喜顺,你怎么跑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
“小姐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小姐被土匪抢走了…新郎也被打死了…“
说完喜顺扑通跪在了地上直哭。老爷也直接坐在了地上,二姨太当场昏了过去。天哪,这种事怎么发生在我郑家身上,郑老爷悲愤万分,但是外面还是这么多客人,碍于情面,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不光是小姐名誉也关乎整个郑家的名誉。郑老爷叮嘱喜顺暂时不要把事情说出去,等到大伙散去在想办法。喜顺刚要离去,突然被郑老爷叫住,“喜顺,你裤脚里面怎么有个红色的布啊?”喜顺低头一看也不禁纳闷,果然有一小块红布露了出来,喜顺用手一扯,天哪,这不是小姐的红头盖吗!怎么跑到喜顺的裤脚里面去了!
喜顺吓的脚一哆嗦,赶紧把红盖头甩了出去。三姨太捡起来看了看,没错,是我给小姐买的红盖头,就是小姐的,喜顺这是怎么回事?喜顺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红盖头是土匪头子扯掉的,然后被仍在了地上,走的时候谁也没有在意。难不成红盖头自己长脚钻进了喜顺的裤脚里不成?喜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把当初抬嫁衣,以及半夜看到小姐屋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喜顺肯定是在天方夜谭,哪有这样的事情,我猜小姐的事多半和他有关!”三姨太激动不已,喜顺也满脸委屈,“老爷、夫人,小的句句实话啊。”
老爷知道喜顺的为人,也不像在说谎,此时也稍微镇定了些。小姐既然被土匪抢了,起码还有生存的可能,老秦家(新郎家)估计待会也会带人过来找我商量,客人喜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把他们一一送走后,此事得从长计议,切勿打草惊蛇。客人们还在欢天喜地的,完全不知事情的发生,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郑老爷道贺。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秦家人果然哭哭啼啼的来到了郑家。这件事本来也怪不得两家人,迎亲路本来就是当地人的习惯,再加上秦郑两家都是明事理的大户人家所以也没有争执,两家人开始商量如何为新郎报仇并把新娘接回来。
两家人也是一时拿不定注意,他们再有钱也不过是商人,怎么跟这群恶劣的土匪正面交锋,有人建议报官,有人建议用钱先拿人,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管家急促的声音。
“小姐…小姐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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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闻声前去,果然,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头戴凤冠的年轻貌美女子步履僵硬地走进了大院,正是小姐!
“闺女,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有没有受伤啊?”老爷赶紧迎了上来。小姐表情呆滞,目光无神,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向自己的闺房,大家以为小姐受了惊吓,跟随其后。当小姐走到门前,瞬间瘫倒在地上,几个姨太赶紧把小姐扶进了里屋。老爷又吩咐下人取请大夫。
小姐能回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很多人心中也不免产生一些质疑。先不说小姐一个弱女子怎么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即使是平日里小姐也不曾走过这条迎亲路,更何况一路头戴红盖头,根本就不可能认得回家路,难不成是土匪亲自送回来的?
大夫请来后也是半天摸不着头脑,小姐身体很正常,检查不出什么。可能是受了刺激与劳累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吧,送走了大夫,二姨太吩咐几个丫鬟赶紧炖些汤药待小姐醒来好好滋补一下,总之小姐能回来大家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暂时先没有采取对土匪的行动,等小姐醒来问清在做打算。
天色已经转黑,郑老爷留下秦家人吃了饭并安慰,毕竟大喜之日死了一个儿子,摊谁身上都是悲愤不已啊。两家人虽然没有正式拜堂成亲,按理小姐还是郑家的人,但是经历了这事两家还是结成了亲家。当秦家人告别郑老爷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院一声碎响,紧接着一丫鬟跑了出来,不好啦,不好啦,小姐中邪了。大家赶紧前往小姐的住处,只见吓坏了的丫鬟满脸大汗,小姐穿着嫁衣,披头散发,僵硬的站在门口,口中自言自语,如同歌谣,声音根本不是小姐的声音:“谁揭开我的红盖头,谁便是我的夫君,阴阳两界虽不合,我请君来入洞房…“说完又瘫倒在地。这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小姐一定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把小姐关在屋子里好生看管,我有一个故友懂些法术,这就请他来帮小姐驱邪,郑小姐虽然是我未过门的儿媳,但这个忙我必须帮。“秦老爷对大家说完便告辞赶去了。
几个时辰后,秦老爷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回来,对大家介绍说,这位大师是宋代林灵素的传人,道号逸清居士。郑老爷赶紧叫人接待,并带领道士来到了小姐的房门前。道士用刀子划下自己的手指,用血液涂抹于上眼皮,在门上挂了一个铜镜,只身走进小姐屋内,坐在小姐旁边口中念道:众生多结怨,怨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说罢,小姐顿时坐了起来,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子,在新婚之夜夫君横死,我被别人误为克夫之命,将我弃之门外,娘家也远离我。我承受不了打击自杀身亡,心中有太多的怨恨便依附在昔日的红盖头上,并扬言将来谁在掀开红盖头,我就把谁带回阴间,我没有害小姐的意思,如今土匪掀开了我,他也命丧九泉之下,如今我心愿也了,自然会离开小姐回归九泉。
“虽然你有你的苦诉,但你终究在阳间害了人,如果不是土匪结果要死的还不是秦家少爷?我也不想灭了你的元神,你自己离开吧。”
“感谢先生不杀之恩,作为回报,我告诉先生一件事吧,在南郊十公里外的乱坟岗上有一无名碑,那是我肉身的坟墓,我的娘家人也不想我到死没个坟墓,便在乱坟岗随便建了个坟埋了,留下那无名的墓碑,但殊不知我的坟下还有一坟,坟内没有埋人,有一些先前的随葬品,里面有本书,也许对先生有用。最后请求先生可以把我的坟换一下地方,再帮我立个墓名,我叫岳涟漪。”
“你的要求还不少,我对那书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不过我为道还是心存怜悯,我会帮你,你就安然去吧。”
小姐头一低又继续睡了,道士走了出来,大家纷纷围上前询问情况。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帮小姐驱邪,明日小姐便会恢复。道士把整个事情说了出来,但没有把要挪坟的事说出来,最后把红盖头以一把火烧了。郑老爷感激不尽,一直要留道士吃饭,但被道士回绝了,秦老爷也说逸清居士不喜欢热闹,就随他去吧,郑老爷才送道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道士问郑老爷,你们男子当中谁是水相辰时生的?郑老爷说喜顺是。
道士把喜顺叫到跟前,问他你还没有结婚吧,喜顺摇摇头。小伙子你明日早上七点到南郊十公里外的乱坟岗上等我,喜顺平日里胆子小,听说大早上的要去坟地,心中肯定一万个不愿意。道士也看了出来,对郑老爷说,你们郑家想谢我就让喜顺陪我前往,日后还请帮喜顺说个媳妇。
“喜顺,明天准时按照先生说的做,日后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媳妇。“郑老爷严肃的说道。
喜顺心中一想这可是件大好事,瞬间来了干劲,一口答应了道士的要求。
第二日清晨,喜顺早早的起了床,如时到了乱坟岗。说实话,大早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尽,只身一人来到乱坟地,谁不害怕。但一想到未来的媳妇,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地方。喜顺一眼就看到了道士在远处等待自己,便迎面跑了上去。
“先生,我们来这种地方干嘛,不会是挖坟吧?“
“对,就是挖坟!“
喜顺又吓的一哆嗦。所谓,一坟二宅三八字,对为一命二运三风水可见古人对坟墓的敬畏性。这里果然有一块无名墓,道士给喜顺一把铲叫他在一处去挖一座新坟,自己把无名墓挖开。里面确实躺着一个用席子包装的尸体,应该就是昨晚那魂魄的肉身了,挪坟不能让尸体见天,道士以一张白布盖在上面,继续向下面挖去。大约两米的地方,果然碰到了一口棺材。道士把棺材打开里面确实没有尸体,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这时候喜顺新坟也挖的差不多了,早已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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