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一些偏远地区的农村,仍流传着不少旧社会积习,比如有些穷人家因为担心儿子将来打光棍,就在儿子很小的时候,从外面抱养个女孩,有备无患,万一儿子娶不上媳妇,也不至于断香火,如果娶上了,还可以把这个女孩嫁出去,换嫁妆。
我们村就有这个风俗,当然,现在已经很少了,不过我家例外,四代单传,对香火延续问题格外重视,在我9岁那年冬天,爸爸便从一个“亲戚”那里带回个女娃。
她叫宋佳,时年14岁,她刚来我家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经妈妈一打扮,她变得可漂亮了,大大的眼睛,匀称的身材,一对儿羊角辫,走起路来扑棱扑棱,看得我两眼发直,心突突直跳。
家里就三间土坯房,爸妈住东屋,中间是厨房,我睡西屋,宋佳来后,妈妈让她跟我睡西屋,一开始她很害羞,晚上不肯脱衣服,还用棉被把自己裹得很紧,远远地睡在炕梢。
等我们“姐弟”渐渐熟悉起来,宋佳看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的意思,便跟我睡的越来越近,到后半夜,炕梢余温散尽,她觉得冷,就往炕头这边挤,有时索性钻进我的被窝里,俩人盖双层棉被,但她不许我碰她的身体,说得等我长大了才能碰。
宋佳那时虽然只有14,身高却已经和妈妈差不多,家务、田间地头的活计她都能做,村里人说老张家这媳妇娶得可真值,长得俊、能干活、腚还大,以后肯定能给狗剩(我小名)生个大胖儿子,还有几个比我大些的孩子总问我:跟你媳妇办事了没?
我回家问宋佳啥叫办事,宋佳显得很生气,脸红扑扑的,让我以后不许再问。
来年开春的一天,爸爸从县里打工回来,给我妈带了两包咖啡,说城里人都流行喝这个,我妈以为是啥好玩意,自己没舍得喝,给我和宋佳喝了,喝完这给我俩兴奋的,上炕后闹到晚上十一点多,我爸虎着脸过来,让我们麻溜睡觉,我跟宋佳都挺怕他,赶紧钻被窝里躺下,可还是睡不着,就小声聊天。
聊着聊着,我听见东屋传来奇怪的声音,以为是妈妈生病了,想爬出被窝过去看看,宋佳却不让我去,说爸妈正忙着呢,我问忙啥,宋佳就跟我说了,那时候觉得宋佳好厉害,啥都懂。
我也想试试,可宋佳说你现在还太小,不行,我偏不信,非要跟她试,宋佳不答应,在我软磨硬泡下,她只允许我摸她的脚背,而且特别喜欢让我摸,我估计跟挠痒痒的感觉差不多,但宋佳警告我,不许把这事儿告诉爸妈,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游戏。
我蛮喜欢跟她玩的,可惜好景不长,还没到夏天,家里来了几个自称县公安局的人,带走了宋佳,还罚了我爸1000块钱。
我哭了好几天,让爸爸把宋佳给找回来,他也不甘心这么好的小闺女就这么没了,真的去县城打听。两天后,爸爸鼻青脸肿地回家,说宋佳是外省的,呆过很多地方,生父母早已联系不上,县民政局把她给了一对没小孩的夫妻做养女,那家人挺有钱,宋佳不愿意回来,我爸去他们家里面闹,还被宋佳的新爸爸找人打了一顿。
从此,我就跟宋佳失去了联系。
爸爸没念过啥书,传统思想根深蒂固,觉得如果不给我找个未来媳妇的话,对不起老张家的列祖列宗,于是,宋佳事件风波平息后,他又从隔壁村带回家一个新的女孩,这回他有经验了,去镇上托人办了领养手续,不用担心再被罚钱。
她叫孙小花,家里比我家还穷,小花娘早就死了,小花爹又是个赌棍,乐不得把这个累赘送人。
小花比我小两个月,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干巴瘦不说,脸上还有一块桃花形状的胎记,面积不小,几乎覆盖四分之一的脸,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所以打她来我家第一天起,我就没拿正眼瞅过她,并跟她说好,晚上睡觉的时候离我远远的,平时也不怎么跟她说话,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小花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而且笨手笨脚,啥活都干不好,我爸妈也不待见她,对她又打又骂,还老当着小花的面,说以前那个宋佳多好多好,故意气她。
有一回,小花把我最喜欢的白衬衫跟她的红裤子一起洗,裤子掉色,搞得我的衬衫再也不能穿,妈妈知道后,一巴掌把小花扇倒在地上,骂了她一顿,那可是我爸花30块钱从县城给我买回来的!
晚上,小花给我洗脚的时候,我又想起这事儿,气不打一处来,就把一盆洗脚水都浇在了她的脑袋上,小花委屈地哭了一宿,第二天离家出走,三天后才因为饿跑回家,又被我爸一顿毒打,从此逆来顺受,再也不敢跑了。
说来奇怪,越是看着小花这个丑八怪,我就越想宋佳,我偷偷问过妈妈,怎么才能再见着宋佳姐,妈妈说,你得好好学习,等考上县城的高中,兴许就能见着宋佳了,因为她养父母家就在县城。
后来,我上了镇里的初中,离家太远,吃住都在学校,一个月才放次大假,爸妈怕我来回跑耽误学习,每个月都去镇上看我,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我才能回家看见小花。
每次见她,都感觉小花身体的变化很明显,越来越像女人了,但我还是不喜欢她,连吃饭都不愿意跟她同桌,小花倒是很有眼力见儿,等我和爸妈吃完,她才会把剩饭剩菜端回厨房,趁着洗碗的时候偷偷吃两口。
初三那年,全县大旱,家里种的苞谷基本绝收,冬天快到的时候,爸妈为了生计,决定跟同村人去南方打工,那时候,小花已经长成了黄花大闺女,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放心,爸妈就把她也带着。
大概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正上数学课,村长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把我叫出来,面无表情地说:狗剩,你爹妈在工地出意外,都死球了。
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村长接下来说了啥,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跟学校请假,和村长他们去南方料理后事,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爹妈住的工棚在山脚下,半夜下大雨,山体发生泥石流,活埋了好几十人。小花因为起夜,去工棚外面小便,眼见着泥石流从山上下来,她撒腿就跑,这才逃过一劫。
我质问小花,为啥只顾着自己跑,不回去叫醒爸妈?小花抿着嘴,就知道蹲那儿呜呜地哭,幸存下来的其他工友说,当时要不是小花喊了几嗓子,可能埋在里面的人更多,但我还是觉得,小花跟爸妈的死脱不开关系,从那以后,我更憎恨她了。
“公婆”都没了,村里一开始的想法是把小花送回她爹那边去,可找了她爹孙大炮好久都没找到,有传闻说,孙大炮因为借了县城黑社会的高利贷还不上,被人家给弄死了。
村长问小花想咋弄,是投奔远房亲戚,还是帮忙介绍去城里打工,她的名字在我家户口本上(养女的名义),又在我家干活好几年,于情于理,小花都有资格分一份抚恤金,我虽然还是讨厌她,但因为接受过教育,不跟爹妈一样愚昧,我明白,小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没想到,小花却选择留下,我问她为啥,她说:俺是你的,还得给你生娃呢!
小花跟我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柔情似水,不过我看着她脸上的那块暗红色胎记,却只有恶心的感觉,老子才不要这么丑的媳妇呢!
我打心眼里想赶她走,可是村长说了,小花离开的话,至少要把5万抚恤金分给她2万,我心疼爸妈用命换来的钱,还是忍了,就当养个免费佣人好了。
父母双亡,但生活还得继续,村长怕我俩乱花钱,把抚恤金扣下了,每个月固定给我们300块钱生活费,如果遇到大的开支,得单独找村长要。
小花已经变成了16岁的姑娘,一个月、一个月地扔家里,我怕她被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小青年欺负,便不再住校,开始骑自行车走读,并非是我对小花的态度有所改观,只是担心有人给我戴绿帽子。
有天晚上,等我在炕上写完作业,已经快十一点了,小花捏着衣角凑过来,说想跟我说点事儿,我做题做的脑袋疼,不耐烦地说有事儿明早再说,小花没走,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这几天白天,村长老上咱家来,一坐就是半天。
我说,那是他关心咱们,村长人挺好的。
小花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转身给我打洗脚水去了。
又过了几天,我放学回来,正好看见村长背着手从我家大门出来,嘴里叼着个牙签,表情美滋滋的,我赶紧跟他鞠躬问好,村长瞥了我一眼,打个哈哈就走了。
回到家进屋,我看见炕上散铺着被褥,小花正收拾饭桌,满屋子酒气,我问:村长让你请她喝酒了啊?小花转身过来,满脸泪痕,我问她咋了,小花说没事,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收拾。
我有点不高兴,数落了小花一顿,她平时就抠,自己一件衣服都不舍得买,肯定是心疼这顿酒钱,但村长是俺们恩人,要不是他帮着跟包工头谈判,能得5万抚恤金么,请人家喝顿酒咋了?
我批评她的时候,小花一直没吭声。
那天晚上,小花呜呜地哭了一宿,我骂了她两句,让她上西屋自己哭去,免得影响我睡觉,老子第二天还得上学呢!
从那天开始,小花可能知道我烦她,没事儿很少在我眼前晃悠,只是默默地做事,晚上睡觉也离我很远,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小花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再那么笨手笨脚,把家里的一切都搞得井井有条,饭菜也不像以前那样难吃,原本冰冷的家里,因为她的操持,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暖意。
有好几次,我看着小花忙碌着的瘦弱身影,都想跟她说声谢谢,但我脸皮薄,始终没能说出口。
快中考之前的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同桌刘健往我书包里塞了张VCD碟片,让我回家看,还说是特别好看的电影,叫我最好跟小花一起看。
刘健跟我同桌三年,去过我家,认识小花,也知道她跟我的关系。
我没当回事,等回家写完作业,洗脚上炕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想起这张碟来,我寻思这半年小花一直操持家务,挺辛苦的,让她一起看就当奖励她好了。
把碟片插入尘封许久的DVD机里,连上电视机,画面刚一出现,小花就捂住了眼睛,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了能有两分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赶紧关掉。
小花把自己蒙进被窝里,只露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在外面,因为宋佳的缘故,我对女生的脚有格外的好感,小花虽然长得丑,但脚丫特别好看,我盯着她的脚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尽是刚才电视里的画面。
初一那年我就“来事”了,也大概知道些男女之事,但我一直觉得只有坏学生才会去关注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可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何况,小花又长得那么丑,我只当她是妹妹,对她绝对没有过那种想法。
可那天看过碟片后,我第一次对小花有了异样的冲动,挣扎了足有一个小时,我到底还是没忍住,慢慢爬过去,掀开小花的被子,欲念战胜理智,我甚至觉得她脸上的那块暗红色的胎记,都变得没那么难看了。
小花也没睡着,瑟缩在被窝里,惊恐地看着我,好像知道我想干啥,可就在我靠近她身体的时候,小花突然抓住我的手,咬着嘴唇说:狗剩哥,俺脏!
我说没事,俺也没洗澡。小花突然扑进我怀里,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山崩地裂,村里大半的狗都被她吵醒,嗷嗷直叫唤。
不多时,隔壁的王铁柱翻墙头过来,敲我家窗户骂道:大半夜的嚎啥,你爹诈尸了啊!
我挺害怕王铁柱的,就没敢吱声,默默爬到炕头熄灯,心中的欲念,也被窗外那声吼吓得彻底熄灭,王铁柱又骂了几句才走,我躺在炕上仔细想想,可能作为小女生,小花对这种事天生比较抵触吧。
自责了半宿,我昏昏睡去,次日早上起来,小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照例做好早饭,把我要穿的衣服整齐地放在炕边,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没跟她道歉,只是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今天做的挺好吃,小花开心得差点蹦起来,把菜里的鸡蛋都夹到我碗里,让我多吃点。
临上学的时候,小花追到大门口,扶着门框,半低着头,略带娇羞地说:狗剩哥,俺早晚是你的人,你别着急好吗?
我点了点头,片腿上车,一溜烟骑出家门,脸红的要死。
半个月后,我考上了县里育才高中的公费生,县城离家将近百里路,不能继续走读了,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我正愁该怎么办,小花过来跟我说:“狗剩哥,要不俺跟你上城吧,在学校外面租个便宜点的房子,俺还能继续照顾你……”
“谁用你照顾!”我习惯性地白了她一眼。
“噢……俺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小花眼里噙着泪,委屈地转身走开。
“动不动就哭鼻子,还能有点出息不?”我又骂了她一句,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去念高中。
当然,自己的面子不能丢,所以8月底我才告诉小花,说是村长非要让我带她一起进城,小花表情很疑惑,但马上高兴起来,可能因为她从小到大,只有那次跟爸妈去南方打工,才离开过农村一次,对城里的生活很是向往。
俩人扛着行李,提前一天去学校,在附近租了间平房,房东是个老奶奶,姓王,儿女都在外地,自己住三间房。
我跟王奶奶说我和小花是兄妹,父母双亡,我来县里上学,把妹妹一个人扔家里不放心,就带来了,王奶奶人很好,只收我们五十块的月租,将西屋租给了我们,中间的厨房共同使用,可是西屋没炕,只有张一米五宽的小床,幸亏我跟小花都比较瘦弱,挤挤也能睡。
次日开学,按照新生指南流程,我跟四十多个不认识的新同学,坐在高一.十班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等着班主任来给我们开见面会。
铃声响过不久,门被推开,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走进一位穿着黑丝长袜、高跟鞋的美女老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栗色的大波浪发型,长得贼漂亮,身材贼火辣,而且,看上去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咦,咋感觉她有点面熟呢?
美女老师站在讲台后面,扶了扶眼镜框,莞尔一笑:“大家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叫宋佳,请多多指教!”
“姐?”我失声叫道。
因为我坐在教室靠窗第二排,离讲台只有两米远,声音虽不大,可还是引起了宋佳的注意,不过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转头过来,冲我轻笑:“呵呵,张东辰,你都长这么高了啊?”
一瞬间,我感觉全班同学都看向这边,开始窃窃私语,肯定是诧异我和宋佳认识。
我脸上火辣辣的,尴尬的应了一声,心突突直跳。
“好了,我按学号点一下名,请被叫到的同学向大家做自我介绍吧,1号,赵倩。”宋佳把同学们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前排一个女生起身,背着手,大大方方地说:“大家好,我叫赵倩,来自东梁镇,爱好是唱歌!”
后面的同学,也都按这个模板来介绍,我没听太仔细,因为满脑子都是关于宋佳的点滴回忆。
记得宋佳刚离开那会儿,我问妈妈怎么才能再见着她,妈妈说只要我好好学习,考上县城的高中,兴许就能见着宋佳,我便以此为动力,下决心要考进县城,不过后来渐渐就忘了,没想到今天梦想成真,不仅见到宋佳,她还成了我的班主任!
“12号,张东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宋佳笑吟吟地看着我,“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暗暗呼了口气,抑制自己的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来:“大家好,俺……我叫张东辰,来自卧凤沟乡,爱好是……下棋。”
“却是个臭棋篓子,哈哈!”宋佳掩嘴偷笑,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好了,请坐吧,张东辰同学。”
我赶紧坐下,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她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我之所以喜欢下棋,就是宋佳教的,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每次输了,她都会罚我摸她的脚背,思绪又止不住地乱飞,等最后一名同学介绍完,刚好下课铃响。
“张东辰,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宋佳合上名册,抱在胸口,冲我笑道。
后面有几个男生起哄,我红着脸跟在宋佳身后出教室,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口,门牌上写着“英语组”。
宋佳的位置靠窗,办公室里大概还有七、八位老师,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看名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重名呢,又是卧凤沟乡的,”宋佳坐在她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斜身对着我,“没想到你中考考这么好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宋佳的小腿上,一层薄薄的丝袜包裹着玉腿,鱼嘴高跟鞋的前端,两只脚趾若隐若现。
“爸妈身体咋样了?”宋佳又问。
我不觉鼻子一酸,已经好久没有人跟我说这两个字了,她居然还管他们叫爸妈。
“已经……去世了。”我低声说。
“啊?”宋佳张开淡红嘴唇,吃惊地问,“怎么回事?”
我便把去年爸妈去南方打工遇难的事情,简单跟宋佳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这大半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宋佳皱眉,柔声问。
“我还有个……”我想说是小花在照顾我,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有个什么?”宋佳追问。
“没、没什么,我挺好的。”我搪塞了过去。
这时,进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男老师,对宋佳说:“宋老师,郭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噢,好,”宋佳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你先回去吧,有啥事找我。”
“找你干嘛?”我脑抽地问了一句。
宋佳皱眉,戳了下我脑门,低声嗔道:“我不是你……你那啥嘛,不找我找谁,你傻不傻!”
说完,宋佳起身,将短裙裙摆往下拉了拉,绕过我,哒哒哒走向办公室门口。
我被宋佳刚才的小暧昧激的大脑一片空白,傻子似得站在原地,过了五秒钟才缓过神来,赶紧离开教室,等我出来,宋佳的身影正要消失在楼道拐角。
“姐!”我忍不住叫住了她。
“嗯?”宋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我,“还有事吗?”
我摇头:“没、没有。”
宋佳又走回来,几乎把脸贴在我脸上,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扑鼻而入,熏得我差点窒息。
“你要是不好意思来办公室找我的话,可以去我宿舍,教职工宿舍,304房间。”宋佳耳语完毕,冲我挤了下眼睛,转身上楼。
没想到宋佳在学校里还有宿舍,她家不就在县城里么?
关键是,宋佳居然让我去宿舍找她,还留给我一个媚眼,这是几个意思?
见我长大了,要跟我“破镜重圆”吗?我正畅想跟宋佳在她宿舍里的美好画面,突然,有条胳膊从后面伸过来,用力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勾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煞笔,你叫啥名来着?张辰东是吗?”一张丑脸出现在我的侧面,看着眼熟,好像是我班的同学。
“放手!”我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力气很大,我没挣脱开。
“是不是,昂?”丑脸狞笑,又问了一遍。
“张东辰,不是辰东!”我无奈道,这家伙足有一米八多,膀大腰圆,勒我就跟勒条狗似得!
“你跟宋老师认识啊?”丑脸又把胳膊绞紧了些,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你先放手,行吗?”我挣扎道。
“呵呵,你把宋老师的QQ号给我,我就放手!”丑脸笑道。
“啥?”我疑惑地问。
“QQ号!”
“啥叫QQ号?”我真不懂,因为那时候QQ才刚时兴,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
“噢对,你个农村土鳖……摸过电脑没?”丑脸不屑地冷笑,终于放手,把我推到墙边。
我虽不知道QQ号,却知道土鳖是骂人话,但这个丑脸长得实在太壮,面相比隔壁王铁柱还凶,我是真不敢跟他玩硬的,他又用胳膊撑住墙,不让我过去,所以我只好摇头,承认自己是土鳖。
“今晚放学之前,不把宋老师QQ号弄来,我以后天天打你!”丑脸挥了挥沙包大的拳头,低声威胁我。
“宋老师没有QQ号!”我灵机一动说。
“啪!”丑脸一个大嘴巴扇过来,“煞笔,想忽悠我啊!”
他不仅让我第一次知道QQ,还让我知道,眼冒金星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眼前发黑不说,天旋地转,耳朵还嗡嗡响!
“你俩干啥呢!”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才叫宋佳去校长室那个男老师出来,背着手厉声道,“李金玉,怎么又是你!才跟保安打完架,这会儿又欺负新同学啊?”
“不是,周老师,我俩是好哥们,正玩呢!”丑脸搂住我的脖子晃了晃,“是不是啊,张辰东?”
“张东辰!”我揉了揉火辣的脸颊,低声道。
“那边玩去,别影响老师们办公!”男老师皱眉说。
“这就走,这就走,周老师再见!”丑脸嬉笑着,搂着我转身走向班级方向。
原来丑脸叫李金玉,行,我记住你了!
一直走到班级门口,李金玉才放开我脖子,低声道:“别给老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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