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的明天

作者: 戳爷

  俗话说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杭一带的山美水美人更美,小姑娘说话姣姣滴滴的,甚至会让老少爷么们都会产生各种美好的联想,以至于心情舒畅,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嘻皮笑脸,就连那大男人们也或许的带上那么三分的女儿腔或女儿相,文质彬彬的似乎过了头。
  暂且不去讨论苏杭到底如何好法,先去看看这句话的新说法,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除了香港,就数凤阳。
  香港也就罢了,九七回归,失散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以亚洲四小龙之一的身份出现,代表着一个新时代,一种新气象,与苏杭相比,似乎是各有千秋,还不会有啥说长道短的,除了香港,就数凤阳,不知这凤阳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棵葱?
  唉,你还真别小看了这棵葱。说凤阳你也许真不闻其名,不过,要说到那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你还是不闻其名的话,那你真就有点孤陋寡闻了。

  一个农民出身的放牛娃,讨过饭,还出家做过和尚,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居然一举推翻了元朝的残暴统治,从而建立了一个在中国历史上统治达几百年之久的大明朝,这样的奇人奇才你又见过或者说你又听说过几个,而这个人往往又是与凤阳并肩齐行的。
  “请问来者何人?”
  “俺乃凤阳朱重八。”
  正是凤阳朱重八这面旗帜,汇聚了天下众多英豪,也代表了广大无数的受苦受难的农民利益,也才有那么大的气势和力量,吓的乎格尔氏屁滚尿流地逃离了中原大地。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元璋,十年倒有九年荒。

  也许正是按迷信的说法,一个地方出个人物是要损耗一个地方的地气的。
  朱元璋的成功并没有给凤阳人带来啥个好的福气,相反的倒使凤阳十年倒有九年荒,凤阳人只好背着自制的花鼓,走街窜巷,四处流浪乞讨,那种心中的哀怨和无奈,也随着花鼓的叮咯隆咚呛声飘荡在整个中华大地上,而凤阳又以凤阳花鼓的招牌出现在全国各地,不过这时的凤阳以及凤阳的花鼓,不仅象征着贫穷与落后,似乎也代表着愚昧和无知。
  俗话说的好,人有三十年河东,也有三十年河西,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凤阳人也象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具备了中华民族所具有的一切优良品德,除了能忍辱负重,更敢于自主创新,自立自强。正在全国人民还沉浸在打倒“******”的无比喜悦中时,凤阳人已悄悄搞起了“私人承包大包干”,率先举起了农业改革的伟大旗帜,并在七八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得到了国家有关领导人的高度重视和充分肯定。

  “凤阳人岗岗地,应该作为榜样,在全国大力推广。”

  真是伟大而英明的举措,正是有了国家相关领导人作靠山,凤阳人胆子更大了,改革的步伐迈的更阔了,华夏第一村“小岗村”就这样非快地矗立在凤阳大地上,也带动了整个凤阳乃至全国都快速地发展起来,因此说,除了香港,就数凤阳,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其实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凤阳人是如何发展成全国乃至世界都闻名的农业大县的故事,而是因为本故事的主人公也是来自凤阳的一个小农民,关与凤阳就多啰嗦了两句。
  由凤阳县长途汽车站一直往东走,大概只要七八公里的路程,就来到了凤阳县火车站,过去叫临淮关,再过去也叫濠梁,正是朱元璋刚刚加入刘福通红巾军的地方。
  过了临淮关就到了被称作华夏第一村的现在全国闻名的农业改革示范基地小岗村,村里除了农业改革的样板设施以外,还建造了一所全国一流的特殊时期历史博物馆。
  再往前走就是水平村,这里有一条通向全国各地的高速公路,在这条大公路的下面有一个大的遂道,连着这个遂道的是一条弯延曲折的乡村小公路。
  这条公路十几年前就存在了,不过那时还不是如今宽敞明亮的水泥马路,而是一条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石子路,甚至再以前还是一条黄泥路,但正是这条小路,弯弯曲曲的把居住在这淮河岸边的一村一庄的都窜连了起来。
  在没实行土地承包之前,这里的人们都还住着土草房,每个村子也都很大,黑压压的,再加上草木的郁郁葱葱,或者每到夜晚还不时的传来一些鸡鸣犬吠之声,更显的安静与祥和。
  延着这条公路一直的走到头,就到了凤阳县的边界镇,枣巷乡乡镇府。
  而在到达枣巷乡乡镇府之前必须要经过一个很大的村落,叫观音堂村。
  不言而誉,之所以叫这个村名,是因为这里以前有一座很大的寺庙,就叫观音堂,主要供俸的就是观世音菩萨神像。也不知是啥原因,人聚积的多了,庙就拆了,慢慢的就发展成了这样一个庞大的村落,起名就叫观音堂村。
  观音堂人大部分都姓李,当然也有几户人家姓赵的,姓杨的和姓黄的,后来又有了姓巨的以及姓种的,但按这里的话说,那都是旁门佐姓,成不了多大气候。
  再后来,姓李的与其他姓氏大都结了姻亲,自然的表叔二大爷的就更亲热了起来,再加上乡下人本就憨厚朴实,所以这里一年到头都充溢着一种甜蜜祥和的温柔气象。
  光阴任然,岁月如梭,转眼到了一九九零年的秋分时节,几场特大的暴雨加上十几场不特大的暴雨段段续续下了一个多月,一下子打破了观音堂持续了几十年来的一切平静。
  就象当年抵抗小日本侵略一样,除了妇孺老幼,几乎是还稍微能帮的上忙的男劳力全力以赴的都奔上抗洪抢险的第一线。雨水虽然多,它之不过淹没了庄稼,再大点只不过来到了家里。
  观音堂很多人这几年早奔上了小康,住上了一到两层的洋楼房,下面淹了可以住到上面,再者说观音堂的先辈们,早已为后辈们准备了很高的土台,一般性的没潮是不会高过这个土台的。

  所以很多人家都在土台上搭起了简易房,关键是只要保住河堤不要决口。如果河堤决口了,那滚滚的淮河洪水冲了过来,那对观音堂人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了。
  “俊国哥,我来看看能不能让二帮也到河堤上去,现在人手太紧张了。”
  说话的是李俊昌,现在担任观音堂村的村长,四十多岁,不论从长相还是穿戴上来看,都显得仪表堂堂。
  被称作俊国哥的,有五十多岁,正坐在一张小四方桌前,吃着大饼喝着稀饭,对于一个村长的到来似乎也不是十分的客气,倒显得很随便。
  也难怪,这个李俊昌,不但是自己的本家兄弟,还是自己的亲妻表弟,又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村干不,并且和自己一起共事了好多年,自己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不当支书了,但那份交情友情亲情似乎都还在,自己依依老卖卖老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让二帮上堤也行,不过你也知道,二帮从小到大都是手不提四两的,如今这刚下学,没有一个适应锻炼煅炼的过程,恐怕不行。”
  “那是,那是,我打算让他参加护堤寻逻队,包吃包住,工钱还最高,并且让二帮只负责买菜烧饭,粗活脏活累活险活都不让他参与,你看怎么样?“
  李俊昌似乎是有备而来,不过如此的安排可能也让俊国哥感到十分的满意,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
  “如此安排甚好,二帮别的不行,那要说烧饭做菜可能是一把好手。”
  然后侧过头,对已吃好早饭的二帮说道:“今年年程不好,三帮四帮比你小,都去护堤了,就跟你俊昌叔去吧,自己要注意安全,等洪水退了,我们再做另外的打算。”
  “奥。”
  答应的似乎很免强,但必竟对于父亲的安排似乎也不敢违抗,还好,包吃包住的,几乎不用带任何的行李,二帮就跟着俊昌叔走了。
  二帮者,不用说是在家排行老二,老大叫帮助,据说是自己的父母,年青时在外乡逃荒要饭,得到了好多好心人的帮助,为了表示感激,当然也是做个纪念,故起此名,以后再有了孩子就依次类推了,二帮三帮四帮就是这么来的。
  逃荒回来后,自己的父亲就被任命为一个小队长,由于工作成绩特别突出,不久就上升到了村里,治保主任,副村长,副村支书,这一口气干了二十多年的副职干部。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职,干了一年都不到,这上面下了个文件,说干部任命也要实行改革,第一个条件就是对文化程度的要求,必须要初中以上,可惜自己的父亲虽然报纸读的唰唰的,作起报告来几乎可以用不着打草稿,人送外号“铁嘴书记”,可是连个小学的文凭都没有,又是个实心眼,乡领导让他再干个两年,他自己愣说自己不够格,主动退了下来,乡领导不知是感到过意不去,还是觉的自己的父亲还有点利用价值,把他安排到乡办轮窑厂去主管生产。

  不论大官小官,做官者大概都是一样,在外面的名声好,在家里就未必。
  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人家都觉的他是个老好人,为人热情厚道,工作积极认真。可是回到家母亲对他就是怨声载道,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家事自然就无暇问津,自己的大哥也觉的他太死心眼,别人作干部只要个三年两年,都是小鸟枪换炮,不要说楼房,最起码青砖碧瓦的大瓦房要磊它几间吧,可是自己的父亲作官作了大半辈子,也起了几间大瓦房,可是砖墙只起了三分之一高,上面的三分之二都是用烂泥巴筑的,瓦也有,来了个瓦走檐,前后各走了三排,以致自己的大哥大嫂在分家时主动提出不要大房子,只求自己的父亲能从轮窑厂里能多送他几千块砖头,让他能把自己的小房子稍微加大一点,但是自己的父亲最终也没肯,只给了两万块砖,算免免强强有了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大哥的一关总算过了,但二帮知道大哥大嫂对自己的父亲很有怨气,甚至自己也为大哥大嫂感到不平。

  虽然是亲上家亲,但也要有个差不多呀。
  自己的大嫂其实是自己舅公公的孙女,也就是说自己的奶奶正是大嫂子的姑奶奶,由于自己的公公奶奶去世的早,自己的姨奶奶保的媒,也算是亲情不断了。
  可是自己的大嫂就算是受了委屈了,必竟自己家的条件太差,甚至还不如一般性的家庭条件好,所以在自己上学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哥只给个十块八块的,自己虽然感觉给的太少,但也不介意,必竟大哥大嫂也太不容易了,就是包括自己对父亲也是有怨言的。
  当然不是大哥对父亲的那种,而是父亲对自己管的太宽,为人处世,你有你的原责,我有我的看法,我也二十多岁了,又是个高中毕业,应该可以自立自强了,既然你没本事为我造楼房,我就自己来,自己用自己在轮窑厂做的工钱开了砖票,再加上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挪用来的公款,又跑到姑姑家借了几千块钱,盖了三间楼房,房子盖好了,亲事定好了,当然亲事也是自己在外面活动,让自己的堂姐做的介绍人,几乎也没让你作父亲的操一分心。

  按道理来说,有这么能干的儿子,作父亲的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可以放手让我一博了。
  可是基本上每件事都是持反对意见,办养猪场,本钱不要你掏一分,自己的一个同学裴家哲在信用社上班,已经答应起动资金可以全部贷款,所需木材可以到自己的同学王静那里随意拉取,并且许诺,啥时有钱啥时给,绝不催要,关于养猪的饲料,自己的堂叔也答应保证充足供应,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要父亲一点头,自己马上就可雷历风行大张旗鼓的欢呼雀跃起来。
  “不行。”
  当自己口若悬河涛涛不绝唾沫星子飞了几罗框的时候,父亲只冷若冰霜的两个字不行,就象是汽车轮子忽然被拔掉了气门芯,刺拉一下,全瘪了。
  “为什么?”
  “很简单,养殖的东西都容易得病,大批量的更容易得群病,而且传染的很快,根本来不急控制治疗,就全死光,钱你能借的到,就怕你到时候还不起。”
  生姜还是老的辣,一语似乎就说中了要害,不能说父亲说的没有道理,其实这也正是二帮所担心的。
  “那么不养猪,我开个预制厂怎么样?“。
  关于养猪,父亲的态度似乎早在二帮的预料之中,因为凭自己对父亲的了解,说他谨小慎微也行,但说他胆小怕事似乎也不过分,因此自己还准备了一个备案。
  二帮认为一个人干什么并不重要,关键的是要找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去干,然后再去把他做大做强,这就叫事业。
  根据农村的现状和条件,开展养殖业,二帮认为在目前是最为可行的。

  而养猪又是最实惠和最便利和最安全的,只要不怕脏不怕累肯去吃苦,再加上自己有文化,稍微一钻研,是不会出多大的问题的。
  但是父亲说不行,那就是不行,总不能为了自己干点事情就去顶撞自己的父亲吧。
  在农村顶撞父亲那就叫不孝,是要被别人说三道四论长论短的。
  也就是说是对自己名声会带来不好影响的,甚至成家多少年的,只要对老人照顾的不好,吃穿不够调韵,住宿不在上位,都属于对老不尊,是不孝的行为。在人品上是要被人们鄙视小瞧的,但不管你多穷,多么傻了吧唧,甚至是二也好横也好冲也好,但只要孝顺父母,敬重老人,就会得到大家的夸讲和敬重。

  再者说自己还没结婚,在农村你再有本事,不管你年龄有多大,只要是没成家的,都永远算小孩子,是不会得别人的多大认可的。
  虽然自己也象大哥一样,在心里也看不起父亲,干了二十多年的村干部,还不能象大多数平常的村民一样去盖楼房,甚至连间象模象样的瓦房都盖不起来,还去搞什么砖走底瓦走檐。
  再看看自己,毕业才一年多,就雷厉风行的盖起了三间楼房,虽然也有父亲的部分支持,可那是少数,大不分是靠自己的工钱,在加上自己的聪明,弄虚做假玩假账,贪污受贿捞外块,还有就是自己亲自跑去,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姑姑,借了三千多块钱,要不是自己的才华被自己的堂姐芋芳看重,也不会那么热心的介绍对象,定下亲事。
  虽然女方说是没有文化,但自己并不介意,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知从几时起,自己在心里就非常赞同这个观点。
  俗话说的好,有一得就有一失,女孩子读书读的都娇娇滴滴的,哪里还有本事去烧刷捧拿,洗衣做饭,就象自己的大嫂,虽然不识字,但家务做的多好,乡邻乡亲的谁不夸,家里不但干净而且整洁,丈夫小孩自己,哪一个不被收拾的清清爽爽体体面面的。
  每当有人在父母面前夸赞自己的大嫂的时候,父母都是笑的合不拢嘴,连一惯说话谦虚的父亲都会自豪的说:“我们家绪梅真是好的没话说。”
  一个儿媳妇能好到这分上,你说还要文化干什么,所以当芋芳姐说,女方不识字但做家务是一把好手时,二帮毫不犹豫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甚至当芋芳姐说那个女孩子还比自己大一岁时,二帮也没有犹豫,到底算是个有文化人,什么都看的开。
  在农村女方的岁数比男方大,男方是算失面子的,但二帮认为既然男方可以比女方大,为什么女方的年纪就不可以比男的大呢?

  不是有本有关婚姻家庭的杂志上说,在婚姻中女性的年纪大还有很多好处吗,还有人们不是常说,真正的爱情是没有什么国界年邻界化分的吗。
  再者说了,自己向往的是去干一番世业,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男子汗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为者是事业,其他的都不重要。
  结婚生子造房子,这是人生的一种必然的经历,二帮不想在这方面耗费过多的精力,因此当二帮见到那个女孩子,发现她的长相也不敢恭维时,自己还是热情似火。
  丑妻近地家中宝,丑老婆好,最起码自己将来不会被带绿帽子,再者说男主外女主内,自己需要的女人只要人品好就行,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自己现在想做的就是不管是任何的一件事情,只要轰轰烈烈的干起来就行。
  不管是养猪还是去建预制厂,如果说养猪是有点风险,搞预制厂简直可以说是零风险,只要弄块场地,搞点模子,在拉点水泥石子河沙马上就可开工,这下父亲应该无话可说能够同意了吧。
  可是当自己把前后因果有条不稳的都摆出来的时候,父亲似乎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又一口否决了,当二帮垂头丧气的寻问原因时,父亲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你目前重要的任务是先结婚,成家以后,随便你想做什么,我不在干预.“
  “结婚谈何容易,我起房子还欠了我老姑家几千块钱,这次定婚用的钱也是向面粉厂我老爷借的,就是人家女方同意,我家现在好象也拿不出彩礼钱。”二帮辩解道。

  “这个不要你管,我来借,你芋芳姐说了,女方的父母很开明,而且广彩自己也表过态了,并不向我们家要多少彩礼钱,只要有个差不多,场面上应付过去就行了,相反的她家可能还要多陪点嫁妆,你就安心的等到年底,等婚事办了,一切都等到明年再说。”
  二帮还想辩解几句,“借,借,借,办任何事动不动都是靠借,你怎么就不嫌丢人呢,为什么就不愿靠自己的本事去赚呢?”但看了看父亲那张布满了皱纹,而又轮过分明的显得过分苍老的脸,没敢也没忍心再吭一声。
  二帮是能够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的,父亲做事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甚至不敢去冒一点点的风险,他怕自己弄不好会来个亏不抵债,将来不好收拾,可是干大事一点风险都不冒,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
  还好这已经快过中秋节了,离过年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等就等吧,可是这一等就等来了不测风云。
  老天爷好象是专跟二帮过不去似的,天上的雨水好象是老天爷在用面盆往下倒,那快要成熟的半青不黄的稻穗刹那间就象接到了什么紧急命令似的,立即全部匍匐于地,然后又象接到了什么紧急撤退的命令似的,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代替他们的就是那一望无际的闪着磷光的白银世界,还好只下了一天一夜,天空立马放晴起来。
  或者说正在人们感到好奇还在趟着雨水嬉笑打闹时,父亲卷着裤腿,踏着遍地的雨水,急匆匆的从几公里外的轮窑厂赶了回来。
  首先让大儿子业权和儿媳妇绪梅赶快收拾一下,带上小孩到岳父那去住上几天,因为他的岳父住在淮河北边。
  当时业权还有点不高兴,说父亲有点大惊小怪神经兮兮的。
  父亲似乎很有耐心,说这个征兆正是老辈们说的六十年前发洪水的征兆,庄家淹掉,房屋冲掉,并死了好多人。
  业权还有点不相信,父亲终于发了脾气,说让你几口子到丈人家住几天,又不是叫你去死,有啥恋恋不舍的。
  在所有人的映象中,父亲是难得说什么粗话或着什么很话的。
  可见父亲是真发了急,业权几口才勉勉强强跨上了渡河的小船。

  送走了业权几口,父亲似乎还不能安等下来。立即带着二帮四帮把自己家的一些东西往大儿子家搬,并在大儿子家的旁边埋了几棵木桩,搭起了一间简易的住房。
  因为业权是住在老宅子上的,是老辈们磊筑的土台,很高,但离现在二帮起的楼房很远。
  二帮的楼房是起在那四间砖走底瓦走檐平房的前面。
  如今大动干戈的如此动做,早惊动了左邻右社,当大家前来询问原因的时候,父亲还是那番话语,看似不着边际的一番话,人们都似乎是听到了战斗命令一样,家家户户也立即行动了起来,并且是以一种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非常快的传播开来,以致使整个观音堂村甚至观音堂村附近的村民都望风而动起来。
  或者说还在有部分村民犹犹豫豫持观望态度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老天爷似乎是第一次倾倒完毕稍做休整以后,这一次似乎是拼了老命要好好的玩上一把,所以从接下来的一开始中就没准备休战一样,在那些被淹掉的装家只有少部分准备冒出点头的时候,就又一次被摁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接下来就是小的树木,低矮的房屋,最后就剩下观音堂的老台和周边少数几棵大一点的树木,还在风雨飘摇中鞠躬致敬了。
  不服不行,天地间的万物似乎都是这样,光大雷不下雨,天花乱坠说的再好听都没有用。
  你说的再好,不让他们吃到点苦头他们是不相信会有什么天灾人祸的。
  只有让事实摆到了面前,一个个都惊慌失措了。
  他们穿着雨衣站在狂风暴雨之中,聆听他们昔年的老书记关于这已经来临的这场洪涝灾害的情况分析。
  “事前不可胆大,事后不可胆小。”
  “老书记说了,事前不可胆大,事后不能胆小。”

  由于房屋实再太小,里面的人只好把老书记的话原封不动的往外传。
  大家似乎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书记又说了,天无绝人之路,不要过于惊慌,办法总比困难多”
  有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笑,“赶快再帮我们问一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又喊出话来,“老书记说了,大家回去准备,尽可能把老人和孩子往淮北亲戚家送,或者往山上的亲戚家送,送不出去的,也不要担心,马上政府会派人来做安排的,年青力壮的要准备上堤抗洪抢险,只有保住河堤才能保住我们自己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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