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情歌:藏区黄金梦,淘金沙的故事

作者: 仁者山168

  开端
  古人言:黄金有价玉无价。而这黄金的价值,不同朝代、不同时期是大不相同的。大多数人都梦想拥有很多黄金,却不一定知道,黄灿灿的金子是怎么从山上或者水中淘出来的。这里,就给大家说一个淘金的故事。
  2014年秋,成都,热闹繁华的宽窄巷子附近。
  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服装小店,店主张建华坐在电脑前,正在网络上下棋。门前人来人往,并没有人进来买东西,最多是扭头朝里面看一眼,然后匆匆飘过。
  已经快中午了,还没有卖出去一件衣服,不下棋消遣一下,怎么打发时间呢?
  网上又激战一局,刚想喝口水休息一下,这才发现电脑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来客人了?张建华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站起来,高兴的伸手抓住来人胳膊,有点激动地说:“王总,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吃饭没有?”
  正笑眯眯看着张建华下棋的这位王总,是他十几年前就已经认识的老朋友了,叫王柏涛,在西安做房地产开发,旗下有几个不大不小的公司,还持有市区、市郊几处地产投资项目。
  “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成都了?”张建华拉开一把折叠椅让客人坐下来,又找了一个纸杯接了热水放在桌上。

  “好,不忙活了,你也坐吧。最近生意怎么样?”王柏涛把纸杯挪到一边,认真地问。
  “一般般,凑合吧。”提起生意,张建华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看看电脑,抬手几下关了机。
  “一个月能赚多少?这个店。”这个王柏涛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又追问起来。
  “好点的话一万左右,差的话五、六千吧。”张建华说的有气无力,好像心里没一点底。
  “那你别干这个了,走,跟我淘金去,收入比你开店强十倍、二十倍都不止。”王柏涛一扬手,比划了一大圈,往下一收,一副很豪迈的派头。
  想想这个店最近的情况,张建华一咬牙,点点头:“好,那就跟你去淘金!”
  日期:2016-06-01 14:05:00
  “不容易啊,你让我跑了五趟成都才同意一起合作,诸葛亮也不过三次就出山了。”王柏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咱们先去吃饭,喝杯出征酒!”王柏涛提到的五趟成都之行,是以前有几次生意机会,王柏涛想拉张建华一起干,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谈成。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服装店的生意越来越淡,网购抢走了大半的顾客,张建华的三个店已经关掉了两个,剩下的这个每个月也没有多少盈利,有时候甚至要亏损。所以,他今天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应承下来。他也实在不想做这个生意了,就像鸡肋,嚼起来没味,一下子扔了又觉得可惜。这次,王柏涛的五顾茅庐邀约,算是帮他下了一个决心:弃暗投明!

  他投的是光明么?现在这样说,也许为时尚早吧。张建华心里也没底。
  这次王柏涛是有备而来的,就像西天取经的唐僧一样,他组建了一个淘金团队:从云南一个国营金矿挖来了一个老矿长,姓谢,都叫他谢工,月工资两万,在国内外很多金矿都工作过;湖南邵阳请来了一个胡姓技术专家,据说干这行二十多年了;还有一个老刘,是老胡的朋友,在阿坝州那边矿产部门工作了十多年,有一定关系,信息就是他提供的。老刘告诉大家,在四川阿坝的丹巴县,有一个现成的砂石场,就在大渡河上游的一条小河边,当地人叫它流沙河。而这流沙河,上游经过了几个国营的金矿区,河里沙金不少,目前刚好打算转让,一年交六十万承包费给当地相关部门就可以了,先去考察一下,合适就拿下来。

  于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开始了。
  日期:2016-06-01 20:31:00
  老刘联系了一辆朋友的七座越野车,他们一行五个人,加上司机带的一个藏族女友,座位刚刚合适。双方说好单程到丹巴收费一千元,包括油费在内。

  越野车出了成都,上成灌高速直奔西北方向。
  下高速公路的时候,老刘说:“这里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时的震中映秀镇”。
  老刘随口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默默地看着外面,不再有人说话了。
  “老刘,成都离丹巴大概多远”?王柏涛为了打破这难耐的气氛,有意问了一句。
  “三百多公里吧,差不多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前面在修路,不是太好走”。老刘多年往返这条线,对路况非常清楚。
  车里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窗外的风景也越来越漂亮。金秋十月,正是红叶最美时。漫山的林木如同一张挂毯,五光十色、七彩斑斓。又像一个巨大的天然调色板,可那丰富的色彩,是再高明的画家也调不出来的!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起伏,大家就像坐在一艘小船上面,行进在一个巨大的画廊中。走到卧龙自然保护区的时候,车子重新开在柏油路上了,速度一下子快起来。车子陆续经过巴朗山、四姑娘山、夹金山,穿小金县城而过,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丹巴。

  日期:2016-06-01 20:52:00
  大家都知道丹巴有个美人谷,据说那里的姑娘长得非常漂亮,没来过的几个人都不停地向老刘打听情况,兴趣越来越浓。
  “美人谷离县城不远,忙完了正事一起去看看。”王柏涛很清楚他的目的,他可不是来看美女的。
  王柏涛心里正想着路上老胡和谢工讲的一些和淘金有关的事情。
  他们的午饭是在卧龙附近吃的。饭后,在车上,老胡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前些年,我和一帮邵阳老乡在西藏阿里淘金,我们那个老板选了一个好矿点,一天出一百多斤金子,值一千多万呢!可惜他没有那个命消受,时间不长就犯心脏病死在那里了。海拔四千多米,一般人都受不了的。”老胡的湖南话掺进去了一些其他口音,感觉怪怪的,但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淘金是很赚钱的事。
  谢工也接着老胡的话题说:“前年在缅甸,我当矿长的那个矿开采一年以后,矿脉快枯竭了,就做了个局,把一批高品位矿砂回填进去,再请一个买主过来考察。他们把金砂重新采出来提炼,几天就出了几十斤黄金,买主当场就拍板了,五千万接手了这个矿,随后投进去几百万继续向深处挖,谁知竟然发现了新矿脉,结果赚了几个亿。”
  “黄金是找有缘人的,你有财运才会让你得到。你们说的是大资本、大投入的岩金矿,我们要去的地方全是沙金。这个砂石场主要是给周围在建的水电站和公路供应沙石料,淘金是顺便的事情,搂草打兔子而已。”老刘看了一眼王柏涛,不紧不慢地说。“另外,王总,要不要预定一下住的宾馆,我认识几个宾馆老板,可以优惠些。”
  “那你联系一下,要条件好点的。我们五个人,订两个标间、一个套间吧,先住下来再说。”王柏涛拍拍老刘肩膀,表示同意。
  日期:2016-06-01 21:20:00
  车到丹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大家安顿下来,住进老刘联系好的一家比较高档的宾馆。据说这个宾馆是当地首富开的,而且老板还是丹巴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建华,你到我房间来。”王柏涛招招手,和张建华进了给他选的高级套间。老刘和老胡是一间,谢工和张建华住了一间。
  “建华,你看,下面怎么安排?”王柏涛等张建华在沙发上坐好,才轻声问道,自己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今天肯定来不及了,明天一大早就去沙场看看情况吧。听谢工说需要一个挖掘机,咱们随机选个地方向下面挖深一些,看河床有多厚,再试淘一下挖起来的样品,预测一下整个区域的含金量。今天要请老刘联系好一个挖机,明天一早直接到现场。”张建华按自己的思路说了一下。
  “好,就这么办!我现在想洗个澡,你也先休息一下,一会再聊。”王柏涛也是这样想的,觉得应该没有其它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一行五人吃了早餐走出宾馆,昨天晚上一块吃饭时见到过的砂场老板小弟迎上来,指着路边的一辆拖板小货车,示意大家上去。张建华看了一眼王柏涛,发现王柏涛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没有说什么。王柏涛拉着谢工,硬让他坐前排副驾驶位置,然后和其他人上了车厢,大家一边两个人坐在了车厢棱子上。
  车出了丹巴城区,沿着一条小河边的公路逆流而上。前一天晚上,张建华仔细查看过当地地图,这河叫牦牛河,出丹巴城郊就汇入大渡河了。河水清澈透亮,似乎可以直接喝,但流速很急。一个多小时后,车拐进牦牛河的一条支流,也就是当地人称的流沙河。车随着流沙河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停了,大家下车一看,这是一个河道拐弯形成的开阔谷地,规模不大的砂石场紧靠着一侧山崖铺开,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米,边上的一堆机器都没有开工,一个工人走出工棚看了一眼,又扭头进去了。

  老板的弟弟给每个人递烟,王柏涛和张建华不抽烟谢绝了,其他三个都点上火抽起来。
  “老刘,挖掘机什么时候到?”王柏涛走到老刘身边,低声问。
  “已经在路上了,那个东西速度慢,要等一下了。”老板的弟弟马上转过来答话。

  “咱们先看看河道吧。”谢工边说边带头走向河道。大家都跟在后面,越过公路来到沙滩上。
  谢工弯腰抓起一把沙子,对着光线看了又看,扔了以后又从水里捞了一些上来,端详了一会,攥着走到王柏涛跟前,点点头:“王总,这里有金砂,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下面的河床有多深。”
  “是吗?”王柏涛高兴起来,也抓了一把仔细看,其他人也都学着谢工看沙子。张建华在他抓的沙子里真的看到了一颗小小的金粒,针尖般大,形状很不规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感觉漂亮极了。这就是黄金啊,他心里有些兴奋。
  日期:2016-06-02 23:03:00
  老刘打开手里的编织袋,抽出来一个三角形的木槽子走到水边,装了半槽沙子,在水里摇起来,一抖一抖把沙子淘洗着。昨天大家就看见他一直拿着那个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好问,原来是淘金用的洗金斗啊。

  “金子不错!”老刘直起腰,举着木斗面向大家。几个人都围过去探头看,果然,木斗角落里亮晶晶的有小小的十几粒黄色的东西,其中有一片薄薄的圆形金片,辣椒籽大小,颜色稍微有点暗淡,可是它显得非常突出,鹤立鸡群一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挖机来了!”张建华最先听到公路上有沉重的马达声传来,寻声看去,一个小型的挖掘机被装在拖车上,慢慢开了过来。
  “谢工,你来选地方,让挖机向下挖两米取一立方沙子,再挖四米深取一方。”老胡似乎很熟悉探矿,他开口给谢工建议,又回头看看王柏涛,王柏涛忙点点头表示同意。
  谢工选了两个位置,挖机忙碌起来,老刘和老胡更忙,他们轮换着把挖出来的沙子一点点淘洗着,累的满头是汗。最后,两个人的上衣全湿透了。

  四立方米的沙子终于淘完了,木斗里留下了薄薄一层闪闪发光的东西。
  “你们感觉如何?”王柏涛巡视了一下大家,眼光落在谢工身上。谢工迟疑了一下说:“回去再商量吧。”
  晚饭后,在王柏涛的房间里,五个人都谈了自己的想法,基本都认为可以做。最后,王柏涛一拍手:“那就定了,干!”
  流沙河淘金大幕,算是正式拉开了。
  日期:2016-06-02 23:08:00
  万事开头难。
  决定下来在这里干以后,和沙石场老板扎西具体谈了转让协议,相当于从扎西手里转包这个地方,一年向发包方交付五十万转让费,取得整个沙场的经营权,原本说的六十万扎西也爽快地同意减少了十万。其他所有对外事务由扎西和老刘一起协调解决,双方签订了书面合同。
  王柏涛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要管,在这不能久留,淘金工地这边他做了细致安排:张建华负责财务和后勤供应,包括团队管理;谢工要去非洲的矿区负责那边的技术管理,也不能留在丹巴,由老胡联系了一个湖南老乡过来做矿长,那个人手下有一批熟手可以带过来,来了就能开战。老胡负责技术指导,持干股,享有收益百分之十的红利。机器设备是现成的,保养一下就能用。另外需要四台运输砂石的自卸车及两辆挖掘机、两辆铲车,也由老胡联系可靠的人带车过来。老刘不参与具体事务,拿了一万元信息费,这边如果有事的话再过来一下,帮助协调上下各方关系。

  几天以后,二十多人从湖南邵阳赶来了。邵阳人淘金技术是全国出名的,东北、西北、西南甚至非洲、南美都有他们的影子。需要的车辆也从几个地方陆续到达了。淘金工地基本都是住帐篷的,可是经过老刘多方奔走,居然租到一户当地藏族人的院子,楼上楼下七间空房,厨房也有,就在沙场旁边,只有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住,他们的儿子在外地生活。这样,一下把所有人都安排进去了(当然只能大通铺)。每月租金两千元,王柏涛和张建华感到很满意,真是太好了。

  日期:2016-06-02 23:29:00

  淘金,就是把金子从沙子里选出来。说的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传统的方式是在河边用金斗一下一下地洗沙,技术高的一天能淘出来几克就很不错了。最有名的漳腊砂金矿在岷江上游松潘县城之北20公里,岷江西岸支流金河及其与主河交汇的地方,附近的山就叫金山。自1913年发现并断续开采以来,已产金将近30吨,差不多一百万两。它是一种“赤金”,颜色发红,纯度几乎达到百分之百。据说当年民国政府在那里专门修了一个机场,派重兵保护金矿,所产的金器、金条名扬天下,现在的台北故宫里都有很多件。阿坝地区的大金、小金,也是因为盛产黄金而得名。我国的新疆、西藏、黑龙江、山东等地也有很多大金矿,自古就出产黄金。古人创立的五行学说讲的清楚:金: 金旺得火,方成器皿.金能生水,水多金沉; 强金得水,方挫其锋.金能克木,木多金缺; 木弱逢金,必为砍折.金赖土生,土多金埋。火能克金,金多火熄; 金弱遇火,必见销熔。火赖木生,木多火炽; 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土: 土旺得木,方能疏通.土能生金,金多土变; 强土得金,方制其壅.土能克水,水多土流; 水弱逢土,必为淤塞.土赖火生,火多土焦; 火能生土,土多火晦。水: 水旺得土,方成池沼.水能生木,木多水缩; 强水得木,方泄其势.水能克火,火多水干; 火弱遇水,必然熄灭.水赖金生,金多水浊; 金能生水,水多金沉。木能生火,火多木焚; 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能克土,土多木折; 土弱逢木,必为倾陷.木赖水生,水多木漂; 水能生木,木多水缩.火: 火旺得水,方成相济.火能生土,土多火晦; 强火得土,方止其焰。当然,这里说的金,不单单指的黄金,还包括了其它金属矿产了。

  现在,大的金矿资源都由中国黄金公司、武警黄金部队以及国营金矿企业开采运营,私营企业和个体只能打擦边球,借用水泥预制品厂、沙石场等等名义淘些沙金。王柏涛他们在流沙河就是如此,所以特别在合同中注明筛选砂石并且顺带提取其中的少量金属。因为很难办下来正式的淘金手续。甘孜、阿坝的很多河道,多年前就开始出现这样的沙石场了。有些河段,第一家来了挖五米深淘一遍,然后恢复河道和植被走了,又来一家再下挖十米过滤一道。最多的地方居然经受过四次洗礼!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人选到了含金量高的地方发财了,最后满载而归。有些,则天天亏损,入不敷出,大败而回。按谢工的说法:所有的河里、沙子里都有金,只是多少不同。小金县的小金河边,一个淘金老板干了几个月,赚到了几千万,最后把机器设备都埋在河道里不要了。而在他上游和下游的两处淘金队,却都亏损了几百万,真的是欲哭无泪。一般的说法是:金在水中如流水,有德者得之,无德者失之。也许这和各人的财运有关吧。王柏涛他们能不能获得金子的青睐,只有天知道。

  日期:2016-06-03 00:04:00
  准 备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进行周密的前期准备,就像打仗一样,不做物资的积累,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以及战斗动员,是要打败仗的。王柏涛和张建华虽然都是外行,但知道怎么管理这个临时建立的队伍。老胡找的矿长姓杨,淘金的全套流程都清清楚楚。就由他组织人手对现有的设备进行维修、保养,需要增加什么东西马上列清单采购。等等事情,按部就班热热闹闹开展起来了。
  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三十几个人聚到一起来,吃饭问题也要安排好才行。厨师和湖南老乡也一起过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就比较干练的的样子。王柏涛开着刚刚买回来的面包车拉着张建华去大采购,置办好了所有要用的炊具、米粮蔬菜,大队人马到的当天就升火做饭了,解决了大家的肚子问题。
  “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大老远到这里来,不是旅游的,对吧?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我们同舟共济,一起赚钱,一起发财。”清晨九点,所有人员都聚集在沙场的空地上,王柏涛开始了他的战前动员。“现在,我宣布:开工!”
  最先启动的是两辆铲车,它们冲上河滩,把表层的泥土、杂草推到一边,开始清理场地。
  王柏涛和张建华已经听过杨矿长及老胡他们的介绍了,表面三米的沙土含金量很少,必须揭掉这一层,然后再淘下面的沙子。
  以前的做法是用淘金船下到水里,边挖边淘,像一个钢铁甲壳虫,吃进沙料,筛选出里面的黄金,再吐出废沙,一路慢慢往前开,这样做成本很低,但是处理沙石量小,效率比较低。现在他们用的是震动筛选设备,挖掘机把沙石装上卡车运到筛选机旁边倾倒在一个大坑里,由一台挖机再抓起来投放进筛选口,经过震动、水洗,大石头、沙子首先分离了,石头落在旁边由一台装载机运到一边的废料堆去。沙子从筛子眼里漏下去,被水冲刷进一个铁槽,槽子里铺有粘金垫,水冲走沙子,比较重的金沙就留在了垫子上了。这种粘金垫,和一般城市绿化铺的草皮差不多,只不过是塑料做的假草皮。沙子被水冲过粘金垫,比重大的金子就落进空隙里,拦挡在里面出不去了,沙子则会随水而去。每天把留在粘金垫上的东西收集起来进行细致淘洗,就能得到金子了。淘金,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就这么简单。

  日期:2016-06-03 02:02:00
  流沙河的上游,是几座大型的岩金矿。亿万年前的地质运动,会把含金的岩石层抬出地表。这些岩石风化以后,里面的金沙、甚至金块脱离出来,被雨水或冰川带到河里,所以流沙河里就有了沙金了。《西游记》里的流沙河里出来了沙僧,这个河肯定不是唐僧取经路过的那个流沙河,只是同名罢了。

  流沙河的河水不是太大,但是非常清澈。水冰凉凉的,看看上游很远的雪山,马上就能明白,这水应该是融化的雪水。
  “今天能看看淘出来多少金子吗?”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张建华有些着急了,他小声问杨矿长。王柏涛也走到机器下面,关切地看着矿长。
  日期:2016-06-03 02:07:00
  “我们一般是早上取金的。”杨矿长个子不高,平常也不善言谈,属于只埋头干活,不抬头看路的那类人。

  “老杨,今天就特殊一下,破个例吧。”老胡为人很活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今天怎么样?”老刘从一辆小面包车上跳下来,几乎是跑过来的,手里还拎了一个很长的黑布袋子。
  “那好吧。你们心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杨矿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制止了挖机继续投放沙石,等机子里的料全部出来以后,拉下震动机的电闸,轰鸣了一天的工地一下子清净了。
  几个工人和杨矿长一起下到铺有粘金草的铁槽旁边,取下一块块沉甸甸的方形垫子,把上面的沙子抖落到旁边的一个铁箱子里。清理完后,铁箱下面的阀门打开了,水和泥沙冲出来,流过同样铺了粘金草的小铁槽。最后,这些粘金草上面的沙子被装进一个塑料桶,装了大半桶。然后,老胡上手了。他用原来那个三角形槽子的淘金斗装进去半斗沙子,在水里一下一下摇荡起来。斗里的沙子陆续甩出去了,最后,他把几乎空的木斗拿到王柏涛跟前,旁边的人都伸头去看。斗底,只剩下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不多啊。”老刘冒了一句,“全部淘完看看。”他看情况不妙,
  塑料桶里所有的沙子淘完了,淘金斗里留下了一小堆黑色的东西。老胡把斗交给王柏涛:“王总,今天收获不多啊。不过刚开始嘛,上层品位低,下面就好了。”

  日期:2016-06-03 02:53:00
  “好了,上晚班的继续干!”杨矿长挥挥手,带着几个人把粘金草一块一块重新铺回铁槽里。隆隆的机器声重新响起来,淘金流水线又运转开了。
  “杨矿长,你估计这次能出多少?”张建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我感觉在一百克左右!”杨矿长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王柏涛在心里估算了一番:一百克,价值两万左右,每天的成本平均下来差不多四万多,等于说第一天是亏损的。
  这时,老刘走到王柏涛旁边,把一个长条形的黑布袋塞到他手上。“什么东西?”王柏涛掂了一掂,还挺重。
  “枪,猎丨枪丨。”老刘凑到他耳朵旁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只有离的最近的张建华听见了,他不由得一愣。
  王柏涛没有多说话,抓着布袋走向他们的面包车。
  张建华听老刘讲过,猎丨枪丨是淘金人的必须装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前就有人辛辛苦苦几个月淘到了不少金子,却被某天夜里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打劫一空,白白忙了一场。所以,要防患于未然,就像电影《上甘岭》插曲里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有猎丨枪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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