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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通神秘石碑
作者:
竹大师
日期:2016-01-02 17:10
我觉得我生病了。
而且是一种无法诊治的怪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重复做一样的梦。梦中的我如同被巨蛙吞噬一般,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夕阳温柔的余辉在视线的尽头慢慢暗淡,金色光芒在黑暗中挣扎着若隐若现,像是垂死的战士用衣角擦拭手中的刀刃,反射金光。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一个奇怪的石碑静默地立在那里兀自龙钟。我看不清石碑上到底镌刻了什么,却是被它沧桑破败的气息所吸引,我每次都会不自主地抬起脚步,即使双腿像被黑色沥青粘黏般沉重不堪。可是,每当我这般尝试走近石碑去触碰它的时候,我都会突然惊醒,浑身冷汗,心跳加速,甚至喘不上气来。
严重的话,我还需要吃几粒速效救心丸。
去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医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递给了我一份健康达标的体检报告,并建议我到医院六层的精神科去坐一坐。
我涨红脸低下头,习惯性扶了扶大黑框眼镜,仓皇而逃。
外面阳光正好。我手搭凉棚,用厚厚的玻璃眼镜片去反射阳光,结果眼睛被刺得酸痛,一阵头晕眼花后被扑面而来的凉风呛得泪流不止。北京的春天,真是不友好。我皱着眉头钻进了地铁站。
“列车运行前方是金台夕照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挤了几站地铁,我便到了报社。让我感到开心的是,我们报社正好在地铁站的出口,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方便。一出地铁口,眼前就是我们的报社大楼。我停下脚步,在肩头的大容量斜挎包里刨着,试图找出门禁卡。我一手刚刚摸到门禁卡上挂着的公仔,肩膀上的包就因受力不平衡而歪斜,包里的物什呼呼啦啦地被挎包吐在了地上。
我感到脸颊急速充血,急忙蹲下抢救。
钱包,眼镜盒,眼药水,药盒,笔袋,文件夹,笔记本,小镜子,还有早上买的本来想体检抽完血吃的半个鸡蛋灌饼。
我把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回包里。突然,不知又从哪里刮来一阵妖风,把我包里的新闻稿子给吹散,白色的A4纸扑棱着翅膀,像一只只翻飞的白鸽,被摔得到处都是。
日期:2016-01-02 17:21
“啊!”我轻呼,然后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蛋灌饼便急忙去追赶稿子了。在外人看来,现在嚼着鸡蛋饼疯狂追赶稿子的我,才真是个十足的神经病吧。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去医院六层的精神科看一看。
正在我被稿子折磨得要抓狂的时候,一张被风带起的稿子啪地一下贴在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的脸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上前道歉。
“你为什么永远都不知道把包的拉链拉上?”面前的人缓缓将贴面的稿子摘下来递给我,露出了一张温柔好看的脸,我才发现,这人正是我们报社的记者程祥。
“我,我这次不是因为没拉拉链……”我尴尬地接过稿子,然后继续弯下腰把凌乱的现场清理干净。这么想来,好像上次我的稿子在楼下被吹飞,也是他帮我捡的。
“你这样粗心可不好哦,小公主。”他弯下腰凑近我,脸上挂着笑,语气暧昧又诡异。
我一个激灵,连连退后三步,然后转身向报社跑了。
他是个神经病。
我一直这样以为。程祥拥有韩剧里女生热衷的高个长腿,和看上去像竹竿的身材。不同样式的帽子和双肩包是他每天的标准配置,我猜他一定是有一个巨大的神秘房间,里面塞满了不同的帽子和双肩包。让我感到羡慕的,是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简直和彩妆店里卖的假睫毛有一拼。他是我们报社的记者,不知道为什么很有女人缘,也很讨女领导的喜欢,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央空调式暖男。但是,我作为他的搭档,我深知他骨子里的逗比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我其实和他并不熟,有的只是工作上的一些接触,但是我受不了他对我的肉麻举动,就比如刚才那个让人作呕的称呼。
至于我,金子息,报社女编辑,也是报社的边缘人物,经常独来独往,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交流,所以才会被当做神经病吧。另外,我其实不近视,只不过是眼睛比较敏感容易流泪,所以才戴了厚厚的黑框眼镜,企图用它来阻隔北京放肆的紫外线。
我捧着背包飞奔进即将关上门的电梯,厚着脸皮低下头挤了进去。一电梯的人,都是报社的熟脸,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因为从我刚来的时候,我就没和他们说过话,所以此时也只能低着头佯装玩手机了。至于这么一个不合群的我是如何在人际关系复杂的报社里安身立命的,那完全仰仗的是我过目不忘的看家本领。从小时候记事起,我就拥有这个特殊技能,特别是对文字的敏感和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以至于我能顺利考上一流的大学,考进这家一流的报社。
日期:2016-01-02 18:13
电梯到了,我拐进走廊向办公室走去。刚刚坐下,坐在我对面的女编辑就冲我招手。
“子息,你黑眼圈很重哦。”她每天都坚持和我说话,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像是每天都要完成的作业。我面部肌肉不协调地笑了笑就坐下了,然后开始埋头整理刚刚被打乱的稿子。
我已经被那个奇怪的梦折磨两个星期了,再这样下去,黑眼圈就要掉到下巴上了。
我愣了一会儿神,就打开电脑浏览器,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石碑”两个字,然后回车搜索。电脑屏幕折射在我眼镜上的光影,像一出怪诞的皮影戏。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梦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可以摆脱的方法,这样我才能继续回归到平淡如白水的生活中去,按部就班地过完我这一眼望到底的无聊人生。
哪怕被所有人当成神经病也没关系。
经过半个上午的搜索,我把北京周边所有类似梦中的石碑都给列举了出来,并且记录了地址,准备利用每天的下班时间去看看,寻找一下究竟是哪一块儿成为了我的梦魇。
接触不良的打印机在我的捶打下缓缓地吐出我刚刚搜集的石碑信息,我取出来一边浏览,一边喝着刚刚冲泡好的咖啡。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不说一天跑一个地方,就算是一天不上班,连着跑五个地方,也够我跑它一个月的。
“小公主,这是下周的稿子。”程祥突然出现在我的桌子旁边,把几页纸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石碑的资料,腾出手来接他递过来的稿子。其实,我是比较偏爱编程祥的稿子的,因为他的文笔很符合我的胃口,错别字什么的也几乎没有,而且从来不拖稿,不会给我添一点儿麻烦。
“嗯?这是啥?”程祥歪过脑袋,向桌上的石碑资料望去。
“没,没什么。”我把手中一直端着的咖啡杯压在资料上。
日期:2016-01-02 18:14
“你们要出石碑研究专栏吗?”程祥还是看到了,笑着问我。我没说话,用手扶了扶眼镜框。
“来吧来吧,让我先借鉴一下。”程祥说着就伸出手去拿,我急忙一拦,却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被子里浓郁醇香的深褐色液体一瞬间吞噬了白纸上的字迹。我轻声惊呼,然后急忙去找抹布。当我处理完咖啡,罪魁祸首的程祥却早就不见了踪影。我懊恼地看着字迹模糊的资料,然后试图让已经几近罢工的打印机再重新启动,却再也没法印出一份来。
五六张纸,只有最下面的那张还算可观,可就算是这样,现在也就只能看得清一两个石碑的地址了。没办法,今天就先从这个开始吧。刚好,这块石碑与我离得也非常近,就在单位附近。
因为我们报社的编辑和记者不需要像行政岗位一样按时按点的坐班,所以我下午三点多就背起包离开了单位。单位楼下的地铁口,“金台夕照站”五个字今天格外醒目。我看了看地铁口永远拥挤的人群,摇摇头,然后沿着人行道,哼着一首上个世纪的老歌,踏上了寻找梦中石碑之旅。这么一想,还是蛮刺激有趣的。
我的目的地是财富中心广场,其实就在我们报社的马路对面,是金台夕照站的另一个地铁出口。不过,这里都是一些高级写字楼和综合性商场,出入着一些满口外文的白领,对于不爱逛街的我而言,自然是不会注意到这里。再加上我家的方向和这里正好相反,所以即使我在这附近工作了近一年也都没有来过这里。我到的时候还不是下班的时候,所以人并不多,空旷的广场可以一眼望到底。本来还在发愁怎么去找这个石碑,可谁知道,我一走进广场,便一眼看到了那座资料上显示的石碑。
金台夕照碑。
石碑的边沿已经磨损的丝毫没有棱角可言,上面的碑文也模糊不清。底座周围已被文物部门用玻璃制做了隔档,在一池清水中孤零零地伫立着。那种看得非常真切的清晰感直抵我的眼角。
是它吗?真的就是它吗?
会不会有点太巧了。我站住脚步不敢再上前。它的形状大小和我梦中的石碑的确非常相似,破败的岁月痕迹也一模一样。只是……我绕到石碑前方,看到了上面刻着的四个大字:“金台夕照”。
出于职业习惯,我对字体特别敏感,于是一下子认出了这四个字的字体。不是别的,正是我最近比较喜欢让美编使用的乾隆体。相比大众一些的康熙体,我其实更加偏爱柔美的乾隆体。没有犀利的刀锋,只有妥帖的柔和,俊美异常,结构疏朗,流畅灵活,将这个皇帝温和亲切的特点表达得十分尽致,笔锋中还渗透着他为人处世的中庸之道。
我眯上眼,努力和记忆中梦里的石碑作比较。
日期:2016-01-02 18:26
可是不管我怎么否认,它真的太像了。这一切简直太巧了,要不是程祥的捣乱,我今天一定不会来到这里,不会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个在梦里折磨了我几个星期的石碑。
我走上前,细细观察起来。
除了石碑阳面的四个大字,阴面还刻着一首诗文,但是已经模糊得我无法辨认了。我掏出手机全方位地拍了一些照片,然后围着广场转悠了起来。我发现,在广场四周的座椅中间,都镶嵌着一块透明玻璃,上面刻写了一些文字。我一一将这些玻璃拍照保存,然后开始研究上面的文字。
原来说的是“燕京八景”。我记得我们报社曾经做过一个燕京八景的专栏,明天去报社可以找一找当时详细的资料。清乾隆十六年,清帝弘历御定燕京八景,幸亏我有个好记性,还记得那八个名称,分别是太液秋风、琼岛春阴、蓟门烟树、西山晴雪、玉泉趵突、卢沟晓月、居庸叠翠、金台夕照。据说当时均刻石立碑并有小序、诗文。而这些透明玻璃上写的,就是乾隆皇帝题写的“燕京八景”诗,而玻璃板同时又是地下建筑的采光窗,着实是有趣的设计。
而我梦中的石碑,居然正好是“燕京八景”之一的金台夕照。我在广场的凳子上坐下,凝视着石碑。我怎么也想不到,每天在梦中出现的奇怪石碑,居然就离我上班的地方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或许是哪次我路过这里看到了石碑,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到吧。但是,这么一个石碑出现在梦里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小公主,你又翘班。”一声略带妩媚的招呼打断了我的思考。我一个哆嗦,回头看到了背着迷彩双肩包戴着黑色毛线帽的程祥。
我皱了皱眉:“你不也……一样。”
“给。”程祥将手中端着的两杯雪顶咖啡递给了我一杯,“上午弄洒了你一杯咖啡,现在赔给你。”
我没有接,只是盯着纸杯上印刷的小动物,摇着手说不用。
“哎呦,第二杯半价啦。刚刚买的时候正好从窗户里看到你在这里,就顺手给你带一杯了。拿着嘛。”
我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日期:2016-01-02 19:13
“我家住这附近咯,每天下班都会路过的。就在那,喏,金台路。”说着,他指向一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正好又看到了那块石碑。
程祥见我没反应,就也跟着瞅了一眼石碑:“你好像对那玩意儿很感兴趣哦?”
“还……还好。”我开始低头吃咖啡上的香草冰激凌。
“这块石碑啊,是当初财富中心大楼建设施工开挖地基的时候,施工人员在地下两米处挖出的一块巨石。铲去巨石周边的泥土后,他们才发现这原来是一通石碑,施工单位就马上联系了文物部门。专家们刷去碑面的泥土,发现碑上的四个大字‘金台夕照’,经过专家们的抢救,这通御制石碑才又重见天日。”
程祥侃侃而谈。我其实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想知道什么。不过出于对雪顶咖啡的感激,我还是顺水推舟,把话题继续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就住这附近啊,当然比较了解。当时出土是在2002年,我还来看了现场呢。”程祥得意地笑笑。其实我知道,程祥在我们报社被称作“移动百科全书”,不知道是兴趣使然还是工作需求,他的知识面异常广阔,从野外生存技巧到犯罪心理研究,从历史文化名人到天体星宿命理,几乎无所不知。而且他感兴趣的都是一些小众的冷知识,所以经常哄得报社一些单纯的女孩子啧啧称奇。以至于最后,我都认为他博览群书只是单纯为了泡妞。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金台夕照吗?”程祥看我又陷入沉默,追问道。
我摇摇头。
“小公主,想知道的话就先亲我一口吧?”他把脸伸过来。
我吓得一甩手,把大半杯雪顶咖啡淋到了他的裤子上。
“变……变态!程祥你真是个变态!”我红着脸吭吭哧哧地说。
日期:2016-01-02 19:28
他倒是不生气,依然一张笑脸,乐呵呵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熟了,便丢下雪顶咖啡的杯子转身逃开了。
我气鼓鼓地走进地铁站,去了除了报社和家以外,最常去的地方。
攀岩俱乐部。
这是我人生最大的爱好。换上专业的攀岩装备,我攀附着攀岩墙徐徐上升,透过手套的抓力,我膨胀的肌肉带领全身的重量向上,向上。我享受这种孤独的极端运动,在高处,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壁虎,胆小,敏感,躲在高墙上觊觎着路过的猎物,在遇到危险时抛下一切独自逃跑,甚至是自己的尾巴。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壁虎,即使脚踩大地,也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只能靠四肢对墙体的依附,和反重力的力量,才能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大汗淋漓。好累,感觉今晚能倒头就睡。我已经异常顺利地找到了梦中的石碑,今晚,恐怕不会再做那种奇怪的梦了吧。
我下了地铁,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已尽黑,虽是初春,可夜风还是夹杂着些许凉意。我裹紧了卫衣,加快脚步。
一边上楼一边摸索钥匙。我独居在一个低层花园小区里,六楼顶层,没有电梯,声控灯。我一边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一边咳嗽着,防止楼梯间的声控灯熄灭。其实,我每次天黑回家都是非常害怕的。以前,有一个女孩子租了我次卧的房间,但是后来她交了男朋友就搬走了。我后来在网上挂了合租信息,可是一直都没有新的室友来联系我,所以我也就暂时一个人住了。
终于爬到了顶层。我举起钥匙,但好像感觉哪里不对。我停下动作。
门!居然是虚掩的!
我吓了一跳,难道是我今天出门太急忘了锁门吗?看来找一个室友合租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不会丢什么东西吧,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急忙推门进去。
日期:2016-01-02 19:33
就在我的手伸向电灯开关的那一刹那,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把捂住我的嘴,用反着青光的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别动!”
我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那人粗鲁地把我拖进角落里,然后冲着里屋小声说:“抓紧时间,人回来了。”
入室小偷?还是团伙作案?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不知道是攀岩给我带来的肌肉酸痛,还是心理上的条件反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任凭它们打颤。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被碰掉,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就算是被人用力捂住嘴巴,口腔内的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我闭上眼,害怕自己的鼻涕和眼泪也会不听话地涌出来。
其实,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也就是我现在背上的那个包包。我突然非常紧张,他们要是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刀了结了我?我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背包,试图主动交出我所有的家当。但是我的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对方的误会,那人用力把我往墙上一按,我不受控制一下子撞了上去,脑袋上瞬间鼓起了一个大包,双眼几乎迸出星火。
“哎呦!”我大声叫道,然后坐在了地上。
“臭娘们想要偷偷报警!”那人夺过我的单肩包,翻出我的手机钱包还有笔记本电脑。
我昏头转向,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漆黑的房间里钻进了一丝亮光。虚掩的门不知道被谁给拉开了,走廊里声控灯的光线瞬间充盈了客厅。我逆着光,只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谁!”歹徒警醒地举起刀具,可他进攻架势还没摆好,来人就抬起一脚直击歹徒肩膀,笔直的高抬腿直劈下来,一下子把歹徒击倒在地。来人紧跟进屋,一脚踩在歹徒的手上,在对方吃痛的瞬间,陌生人迅速踢开匕首。屋里的同伙听到动静后急忙出来,和这个看不清脸的陌生人撞了个满怀。不过屋里的歹徒似乎更加灵敏一些,一下子躲开了陌生人的拳头。这个陌生人出拳速度很快,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我吃力地撑着地板,一手捂头,一手捂嘴,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不小心喊出来。
歹徒拼命挥动着匕首,陌生人用幅度很小的动作灵活躲闪开,然后一个转身飞腿便把对方踢到了一旁的穿衣镜上。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掉在我身边,就像突然炸开的流星。我一下子吓得哭出声来。
陌生人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蹲下,躲过了已经爬起来的第一个歹徒的进攻。之后他没有起身,只是向后扫腿将歹徒绊了个趔趄,再站起来抓住歹徒完成了一个流畅的过肩摔。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小偷都躺倒在地,毫无还击之力。陌生人此时才走向我,然后拿起我丢在一边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日期:2016-01-02 19:55
“喂,这里有一起入室抢劫。”
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微微抬头向她看去。“是,已经被制服。地址?稍等。”说着,那人把手机递给我。
我颤巍巍地报上了我家的地址。挂了电话之后,那个女人扶着我站起来,然后进屋找了宽胶带把那两个瘫倒在地的小偷给绑了起来。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娴熟的动作,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这个女人留着希特勒式的短发,耳朵两边的头发剃得非常短,刘海下面的一双眼睛清冷严峻,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鼻梁高耸,五官立体,有点混血的欧式长相。她虽然穿着宽松的黑色短风衣,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瘦削的身体轮廓。但一直吸引着我目光的,其实是她涂了大红色唇膏的嘴巴,微微紧闭上翘,形状特别好看。她一言不发,蹲在那里处置那两个小偷。我一直都没敢开口问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像是美国大片里的黑寡妇,帅到没朋友。她所带给我的安全感和敬畏感,让我不得不像个脑残粉一样去仰视她。
不一会儿,警察就迅速赶到。她从我衣柜里摸索出了一件披肩递给我,然后陪着我一起去警局录口供。结束之后,她很尽责地送我回家。但一路上依然是一言不发。
到家之后,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然后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端着杯子的手感觉一阵发麻,便急忙放下:“这个,水。喝吧……”
她没有接,径直问我:“你在招合租室友对吗?我是来看房子的。”
我点点头。
“哪个房间?”
我急忙指指另一间卧室,然后把房门打开。
“租金怎么交?”
日期:2016-01-02 20:44
“呃,一般,一般的都是押一付三,就是要押一个月的房租,然后,水电是均摊……”
她站起身递给我一个信封,然后就走进那个房间,关上了门。我捏了捏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我天,这钱,交两年都够了。
就这样,在我顺利找到梦中石碑的晚上,迎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这个神秘的女人,功夫了得,随身携带大量现金,不会是逃犯吧?不对,她刚还陪我去警察局来着,怎么会是呢……那么,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忐忑地进入了梦乡。
我以为,今夜我不会再做那种怪梦。
可是,我错了。
我又梦到了那个石碑。但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我这次走近了梦中石碑,并且清晰地看见了上面刻着的乾隆体大字:金台夕照。我和石碑的距离特别近,似乎我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它。远处的夕阳向晚,日光照在我脸上,像被温柔的手掌轻抚。石碑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周围没有现代化高级写字楼,也没有人来人往的马路,只有连绵的土坡和荒凉的树木,诡异清幽的气氛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仿佛这根本不是梦。
“金子息。”
谁?我听到从石碑里传出一声悠远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吓得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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