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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通灵先生的那几年
作者:
耿昱
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跟绘画有关联,爷爷是专门给寺庙画彩梁的,爸爸以西方油画擅长。从小在颜料堆里长大的我,加上DNA的排列正常,对色彩也有着更深的感知。
爷爷在房梁上找到了自己的色彩天地,爸爸在画布上寻到了自己精神的寄托。而我,而是在人脸上尽情的勾勒着。把原本不圆满的脸变得圆满,把需要再次加工的细节局部做到极致!
没错,我就是化妆师,一名从来不被客户放在眼里的化妆师,也听不到任何客户的赞许,因为他(她)们,都是死人......
日期:2015-09-02 08:55:00
周五了,天阴沉沉的,雨就一直没有停过,中速,不急不缓的下着。我的工作地在这样的天气下,更显得让人沉闷。窗外松树被雨拍打着。
不知道是这栋楼太老了,还是地基太过潮湿,只要是这样的天气,我们的楼里地板上就会渗出一层细细的水。湿湿粘粘的让人难受。
今天还好,五位“客人”,我跟小胡一直不停的忙着,还好,我们只是化妆师,并不负责清洗。我个人觉得,在殡仪馆工作负责清洗尸体的工作人员都是最最经得起打击与考验的!敬佩!
“方成,过来一下,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小胡拿着画笔在另一具尸体前叫我。
“来了来了”我答应着,踩着粘粘湿湿的水气来到他工作台边。
“我刚才上好蜡,发现这人的右耳洞里有东西。”小胡小声的说,然后用镊子挑起右边的头发让我看耳朵。
她的耳朵瘦瘦干黄,没有一丝血色,但明显右耳朵的轮廓要比左边略大一些。从器质形态上来看,应该是发炎后的形态。小胡从右耳的侧面往里看,惊叫一声!
“哎呀妈呀!方诚你来看看这是啥?”
我连忙蹲下来,双后扒在操作台上,眼睛盯着她红肿的耳洞。小胡轻轻的用镊子往里探索着,慢慢的抽出来一个类似纸卷儿的物体.......
约有两公分长,细细的一卷儿。应该是被蜡泡过的纸。
我们四目相对,无言。
这是什么…………。
日期:2015-09-02 09:52:00
我上班这么久第一次的怪事,尸体的耳洞里藏着一个蜡纸卷儿!跟小胡研究了一下。决定把这小纸卷儿打开看看。能硬生生把这东西塞进耳朵,2公分的长度,几乎横穿整个耳道!
小胡把福尔马林倒在反应皿里,将这个小纸卷儿放在其中。
“方诚,我把纸卷儿放好了,一会儿清洗一下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小胡甩着镊子上的药水说道。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理突然有了一此不安,看着操作台上的那张脸,60多岁,女性,头发还很黑密,眉宇间有一些怨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现在看她上过蜡的肤色还有一些红润。这种红润好像是酒后的那种绯红,这不应该是死人应该有的颜色。我看了一看个体资料:孔翠兰 正常死亡。
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孔翠兰的家属要求把头发染黑,全肤净白,彩妆,修指甲。OK。全都照做,逝者为大,当时我们学这个专业的时候,老师要求我们把逝者一定要当成鲜活的生命,不可以有半点马虎,也不可以有半点糊弄。
因为,这个世间,你我都来过,最后的一程不给别人制造麻烦和障碍,不让逝者不舒心。
不得不诚认,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每个人都心存敬畏!要比同样社会的别的行业的人更懂得生命的意义!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员工的休息区在另一栋楼。连同食堂一起的一个平层。所以我们在微微小睡的时候都会闻到饭菜的香味,这也许是提醒我们,还活着,还能吃饭!
闭着眼睛,湿冷的空气,我搭着一个小毯子半依在床上。想着今天所看到的那个纸卷儿。
慢慢的我睡着了...
日期:2015-09-02 10:43:00
我急急忙忙的走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四周都是黑乎乎的雾,还有一些闪着莹绿色的网,时隐时现。
走呀走呀,我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走。看到的人都是很有规矩的排着队走路,也不抬头,所有人都跟我走的方向相反。
我穿梭在人群中,他们也不理我,我也分不清他们是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是低着头。发出“嗯......嗯.....”的低沉的鼻音。
这是哪里啊?我紧紧攥着手里的书,想看看是什么书。但手不受我的支配。无法打开,只是攥着。
我试着喊!
啊
无音?
我不能发声。
跑!
我选择了跑!向着跟我相对的人群。我拼命的跑过去!想挣脱开这一切!
莹绿色的网!在我眼前一闪!我看到网里有一个人,孔翠兰!
我一惊把眼睛睁开,酸酸胀胀的眼睛,头轰轰的疼。身上搭的小毯子也掉在地上,我的手攥的紧紧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做这样的一个梦?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
地面上还是粘粘湿湿的。
胃里有点搅着难受,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是不是做完噩梦之后,情绪都非常低。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提起兴趣,尽量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别去想,就越是想的厉害。仿佛身体里有一个另一个自己,在帮着分析,盘算.....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今天做了五位个体,真是累死人。我们的工作不可以坐着,全程弯腰半鞠躬似的完成,逝者为大。
小天儿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晚餐,可是我什么也吃不下。把自己藏在沙发里,抱着靠垫。就像是一条被人遗弃的狗。
小天儿关切的寻问我怎么了,情绪很不对。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有点累....
我想给小天一个礼貌的微笑。慢慢的撩起她的长发。当我的目光落在小天的耳朵上的时候!
天啊!小天的右耳为什么也有些红肿......跟今天的那位出奇的相似!!
“小天儿!你的耳朵怎么发炎了?”我急切的问。
“哎呀,别提了,自从上次身体不舒服,就一直这样,陆陆续续的有三周了吧。我感觉好像是中耳炎。”小天儿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小天,上次你说做了一个梦,然后惊醒的,能不能想起来做的是什么梦?”我攥着小天的手,把她尽量的拉的离自己近一些。
“呃......”小天有所思索。
“我在山上走,好像是跑吧,很黑,我一直跑!山顶上好像有光,应该是路灯一样的光?不是不是,应该是闪动的火光,我就向着光跑。周围都是黑黑的树,好高啊。看不到树冠,树与树之间都拉着绿色的网,就像是山里捕鸟用的那种网,你知道吧?
半路上,有一个人。应该是一个老太太,拿着一本书要给我。一直要塞给我。我记得好像有名字,叫.....”小天儿回忆的说。
铃铃铃!!!!
家里的电话响,把我们吓了一跳。
电话是小胡打来的,他告诉我,试验反应皿里有变化了。
日期:2015-09-02 11:12:00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单位,小胡就拿着反应皿给我看,福尔马林水已经变成红褐色,那卷被蜡泡过的纸卷也变变的舒展开。小胡用镊子将它夹出。放在盘子上,慢慢的展开。纸券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
阳明之精,神极其灵,收摄阴魅,遁隐原形,灵符一道,诸患弥平
,敢有违逆,天兵上行。
纸卷中间还有个类似符咒一样的图案。图案的正中有“耳听”两个字。
清清楚楚的字迹和图案,应该是写的时间不久。我跟小胡顿感不安。这里面所写的阴魅、神灵。到底是什么?还是这位阿姨家用来祭祀的手段,不得而知。
我做的梦;
小天做的梦;
梦里的场景;
梦里的女人;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日期:2015-09-02 11:20:00
一张古怪的蜡纸条,在一个死者的耳洞里出现,纸条上写着现代人根本不能理解的符咒。这是什么?死者的耳洞里为什么会这件东西?这东西是死者生前放进去的?还是死者逝后放进去的?用来干什么......难道?这个叫孔翠兰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来历?
午饭后,我真不敢再躺下睡着。怕那天的怪梦再次进入我的梦境。小胡在边上呼声已经响起,我用手机寻找着相应的线索。
符咒;
耳听;
镇鬼;
道家;
我的工作间有很多塑封用的薄膜,是平时用来给死者填平身上的孔洞的。在这里就不多多讲述了,我把这个小纸条装在薄膜里,用塑封机封到里面,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准备找高人给看看这是什么。
当然,孔翠兰的尸体也正常的火化了,家属来收敛下葬。一切也正常如故。
"方成,听说西山抬云观有一个道家师傅法力高强!会轻功,会剑术!还会喂鸡,种菜!"小胡一边整理着工具,一边说。
“呃,知道了。你想跟我去吗?”我笑着跟小胡说。
“可以啊!你是不是有点看低咱们的职业了,干咱们这一行的,半夜不怕走夜路,上坟不怕遇祖先!”小胡的声音有点炫耀的味道。
“哈哈。你就瞎扯吧!好,周末咱们去西山”我说道。
日期:2015-09-02 11:35:00
西山抬云观,始建于民国十年,据山门前的石碑内容描述,当时西山内进驻一支武装力量,长达三年之久,给予当地百姓生活及交通方面的支持。又建学堂两所,医馆一所。武装首领为孙姓,翌日,孙某率领部下至山顶建瞭望塔,见天空祥云缭绕,紫气东升,又见一祥云化做麒麟模样慢慢上升。托举落日。孙某便差人在山顶建此道观,名“抬云观”。观中接单游走道人及四方道众。
山路蜿蜒着直通山顶。树木林立,多松柏乔木,也许是抬云观香火还算旺盛,小路两侧凡是碗口粗的树木,都被系着红色的布条,有的退色,有的鲜红,这是对神灵的敬畏?还是给路上的指引?不得而知。
通往山顶的石头台阶历经百年风雨,被磨的发亮。石头的棱角也被踩的光滑平整。第一次去庙宇的人,多半内心是迷茫的,也是挣扎的。不知里面的神仙会不会给自己解开心结,给予些许眷顾。也不知住在里面的凡人会不会欺诈我们身上的钱财。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包。
不管这么多了,索性就当成是周末郊游吧。就这样,跟小胡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了山顶。
台阶走尽,已见山门。
这抬云观是民国孙某修建,庙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藏在深山中的碉堡。四周石墙,青灰旧瓦。中间大殿正中所悬匾额“三清殿”。院内左侧古柏树下,有一只铜塑的麒麟,麒麟昂首对着大殿的方向。年深日久,麒麟的身上已被摸的发亮。有一种含蓄的金光。大殿门前的香炉里,东、南、西、北、中、各有一支大香。香气缭绕,有几分禅境。
我四周看了一下,回头跟小胡说:“小胡,这道观真是清静,我们也上柱香吧,四周也拜一拜”,小胡点头称是。
香供已毕,我和小胡来到厢房的待客房间,里面有一位小道士模样的人在扫地。小胡一见是小道士,心理感到有几分可爱和好奇,便偷偷在小道士身后学起他扫地的样子。
小道士一面心有所想的扫地,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但是一个字也听不清,应该是在背诵一些经文吧。我心理着急,便走到了小道士的正面。合掌说:“小师傅,请问道观的大师傅在吗?”
“施主你好,老师傅在后殿打坐,下午给人做超度法事。施主你们有什么事吗?”小道士说。
“我们是从市里来的,想找老师傅给看点事儿”我诚恳的说。说着,我想把包包里的那个蜡纸卷拿出来给小道士看。
“对对。我们来找老师傅看看事儿,我这位朋友最近财运一点也不好,总是破财”!小胡一边往我前面挡着,一面对着小道士说。
“那二位跟我一起去后殿吧”小道士合掌。
我们跟在小道士的后面,看他的背影,长长的袖子,宽大的道袍,怎么看都不是这个小道士的衣服,显得特别不合身,小道士太瘦了。
“你真是急猴子,这东西除了大师傅谁也不能给看!有些事,看不到,摸不着你不知道有多厉害”!小胡紧张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
是啊,我参加这份工作之前,确实听说过很多关于殡仪馆的异事,半夜水龙头自己打开啊、走廊的灯会自己闪烁啊、死尸突然坐起来啊、等等。太多了!不过一件我也没赶上过,索性也就全当是大家在互相闲聊的话题。
但心理还是要十分敬畏!
阿弥陀佛......
日期:2015-09-02 15:06:00
穿过放生池,便来到后殿,供俸的是慈航道人。高高的神像,下面跪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银白色的头发整齐的盘头顶,白色尺许长的胡须飘在胸前,干净整齐的灰蓝色布袍,脚上穿着厚底的鞋子。
我跟小胡急忙跪在道爷身后,双后合十,闭目低诵“阿弥陀佛”....小胡说,错了!道家应该念“无量天尊”!
我急忙又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不懂得宗教的礼节真是很尴尬,真是十分的惭愧。道教是自己的国教,年青人竞知之甚少。
现在的宗教给人的感觉,不是商业化,就是迷信。这也是国人信仰崩塌的悲哀。
约十五分钟左右,引罄声停止,唱诵完毕,众道士齐声“......玉皇大天尊....”便纷纷合掌退下。我跟小胡还虔诚的跪在原地,不想起来。因为已经起不来了,腿麻了。
银须道爷转身朝向我们,说“年青人,你们有事儿啊?”声音低沉,中气十足。
我抬起头:“师傅,有急事相求呀!!”
小胡说:“师傅,你能拽我们一把吗?”
道爷笑笑,一手拉一个,把我们拉起来,让到边上的太师椅上,跟我们说:“香主,没见过你们来过,这应该是第一次上山门吧?功德无量啊!”
我说:“师傅,我们不懂咱们观里的规矩,请师傅多多原谅。这次来,想让师傅给看一样东西。”说着,我打开包,把那个用塑封膜包好的蜡纸卷递给了师傅。
老道士接过来,拿的得眼睛很近,看着看着......
“呀!”道爷低声惊到,双眉紧锁。
“这纸卷从哪儿来的?”道爷问。
“一名死者的耳朵里。”
“这是《禳命宫破败符》,多数是家里闹鬼魅、邪祟才用的。这是我们道门的符咒,不过怎么可能在死人的耳朵里?”道爷深感不解。
中午,我们在道观吃了午斋。清清淡淡道也不错!也许是走山路运动量大的关系,我跟小胡每人吃了两个馒头一大碗菜。后来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寺院或是道观就特别能吃饭,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众生也在一起受用。
在道爷的房间,我们一起围坐在茶几旁,道爷把小纸条放在茶几上,跟我们讲道。
“世界有不同的空间,不同的空间都有着不同的众生,天、地、人、神、鬼、畜、平常人能看到的只有周围的人和事物,有天眼的人看到的就是另一种景象。有慧眼、佛眼的人看到又是另一种景象。而我们只是肉眼”道爷慢慢的说。
“在神、人、鬼交界的空间,有一些道行的人是可以自由来往的。鬼界也就是地狱阎罗王界恶鬼,神界就是上三界,大须弥山顶三十三层天上。我们人在中间。”道爷的语调平稳,声音低沉,双眼有神仿佛种种景象都见过一样自信。
“神界、人界、鬼界、都有好的,有坏的,有遵守纪律的,有为非作歹的。什么样的都有。跟人间并无差别。只要入了鬼界的众生,那就是几百年求出无期,根本无法再投生人身或是畜生,要年复一年的受着各种刑法,这样会让鬼界众生对前世的人有更深的怨恨,报复,一年、十年、百年、一世、几世、就是这样循环度过。怨恨,嗔恨,报复!就是这样。”道爷把手放在袍袖里,微微闭目的讲着。
“你们可知那女人的生辰?告诉我,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道爷双眼盯着我,如电的目光直刺心底。
“这个我们没记下来,不过可以查到。”小胡说。
“这样吧,你们回去之后,把生辰告诉我,我察看一下然后告诉你们。”道爷说。
“一定要记得,回去马上就告诉我,我担心这女人不简单。”道爷又说。
“师傅,那女人都已经火化了。不简单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担心的就是这样,要是被鬼魅所迷致死,那死后必成怨鬼啊!不入轮回,直接就走恶鬼道的!要是正常死亡,死后被家人塞这个东西进耳朵。死者也不能安祥入葬,自己的魂魄反而被这符咒镇住!死者在另一个世界会记恨家里给她塞符咒的人,所以一定会报复!也就一样会成为恶鬼”道爷说。
“那我们马上回去就办!”我跟小胡吓的已经有点要哭了。
下山的路,我跟小胡总是能听到好像有人在我们身边窃窃私语着。
我全身各种的不自在。
脸色惨白,手脚冷凉。
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日期:2015-09-02 18:31:00
说真心话,在殡仪馆工作时间不短了,天天与死人打交道,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但听了老道长说的那些话,越发的相信这世间有另一种或是多种的空间。结合着听到的那些传闻,就越觉得鬼神真实存在!
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们员工是不走殡仪馆的正门的。都是走侧面的小门,里面的办公楼整体布局从外表看来,跟一般的企事业单位楼差不多。这样才不会给员工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一进侧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小胡更是有些逗B,双手一直合十,不停的转圈四面礼拜。
殡仪馆的档案部很简单,没有太多的纸质资料,只有两台电脑,和两个档案柜子。一个档案柜是提供特殊个体的资料,比如某某高层领导和某某领导的家属,一个柜子就是给无名无姓的死人准备的。而其它大众群体的资料都在电脑里存放着,小胡顺利的跟档案部的同事打好招呼。
孔翠兰:1950年7月23日生人,山东临沂,联系人:孔滨。
小胡用手机把屏幕拍下来,连忙感谢档案部的同事,我们便退身而去。
“方成,你说我现在怎么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呢。头还一阵一阵的疼,胃也不舒服,都不太敢干“活儿了”。”小胡所说的活儿就是我们每天要面对画妆的死者。
“兄弟,先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至少到现在咱们还没看到或是听到对咱们不好的事儿,对吧?所以别吓唬自己。”我拍着小胡的肩膀,安慰着他。其实我的心理又何尝不怕呢。
这种恐惧是从内心深处来的,就像是已经在心理扎根很久很久的一种隐忧。
半夜
我莫名的发起了高烧,小天儿在我身边不停的忙活着。用白酒给我搓手心、脚心、换冰毛巾做一些物理降温方法。幸好小天儿是中医,可以在家里作一些简单的处置。
当然,这些都是我退烧以后小天儿跟我讲的,当时发着高烧,脑子里轰轰的像浆糊一样混沌。只是在半梦间看到了抬云观的那只铜麒麟,很威猛的在半天空踏着云,时而俯首下望,时而昂首观日。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只铜麒麟,小胡还在麒麟的身边拜呀拜的,又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头痛欲裂。整个口腔像生吃了黄连一样的苦。
小天儿走过来坐在床边,摸着我的头,柔声说:“昨晚你高烧39度半,吓死我了。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也不见你发烧,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应该不是着凉了,应该是吓到了。还很像是小儿惊风的症状!”小天还甜美的给了我一个孩子般的笑,笑的还特别调皮!
我拿着水杯,喝了一大口,眼睛看东西都有点发飘了,就像是酒后一样。
“昨天我跟小胡去西山的道观了,可能是受山风着凉了。”拉着小天的手,不想让她担心。
“道观?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麒麟?昨晚你时有时无的叫什么麒麟。”小天儿说。
噢,对,我的梦里一直是它在天上地下的飞来飞去。
就这样,在家里又躺了一天,才有力气准备上班。
晕头涨脑的来到单位,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小胡死了!
日期:2015-09-02 21:40:00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三天前我跟小胡还一起去了西山,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小胡也没有什么病啊!我急忙找了领导请假,坐车直奔小胡的家里,不管怎么样,也要看小胡一眼。
小胡家里,爸妈已经从老家赶来。老两口坐在沙发上,小胡妈妈已经哭的几乎晕厥。小胡爸爸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小胡的尸体已经被白色的布单遮盖着,笔直的躺在床上。我轻轻的揭开布单,小胡的脸好黄。蜡黄色的脸,下嘴唇往上收着,好像是要哭没哭出来的表情。下眼睑青黑色,看到这样的一张脸,我着实是吓了一跳,小胡怎么是这样的表情?
“大哥,小胡啥时候没的”?我把小胡的表哥拉到小屋问到。
“昨天晚上,他自己给他爸妈打电话让二老过来的,好像提前知道自己要走一样。”大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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