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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妖冶,瑰丽梦幻——说情道爱的鬼怪故事
作者:
久啾啾
山精树魅,狐妖蛇怪,万物皆有灵。
阴差阳错,痴痴嗔嗔,命中皆注定。
……………………………
闲来无事,码了一些文字,在舞文开了一贴。听说鬼话这边有很多资深的鬼话牛人,所以再此新开一贴。
希望得到诸位的支持和指点。同时感谢舞文那边一直支持的朋友,假如不违规,我两边会同步更。
……………………………
1、青城花事之花木有灵
青城花多,尤其开春之后。
此地临江,自古文章锦绣,文人墨客汇聚。
青城百姓爱附风雅,不论街巷村舍,总挖穿心思,引溪流种修竹,渠塘环绕锦鲤游曳。
尤其到了暮春,篱笆内,葱葱郁郁,万绿丛中点缀的花儿分外妖娆。
眼见着梅雨即来。
这几日,青城卖花的花郎里多了个怪人。青城的花郎多是样貌俊俏,嘴巴甜蜜,挑着花箱走街串巷,高声叫卖,好吸引那些个深闺佳丽美妇。
而这怪人普通面相,衣着朴素,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青丝光泽长垂,不束不髻。他的花箱里品种单一,是常见的栀子花。
说这人怪,便是他卖花,一不叫卖,二不走动,连续两三日,从早到晚立在东街的桥上,似在卖花,又似在等人。
有人疑惑,想着这男子,看似寒酸,而眉宇间有些气度,恐是家里因故遭难而窘迫,一时找不到好的谋生才不得赶着时令赚点花钱。又怕是一时放不下架子,不懂买卖,只好傻乎乎的站在这桥上,等愿者上钩。
桥头豆腐铺的张寡妇,本是多情之人,见着这男子几日来赚不到一丝钱,不免心有戚戚。这日,揣着几个铜子儿,走向前询问。
刚走进男子,便闻到一股子沁人的花香,不似一般栀子花的浓烈,有些清幽淡然,又有些抓人肺腑。
“小哥,你这花儿香得紧,多少钱一卖?”
男子抬起眉头,触及眼眸,张寡妇不禁心头一跳,她阅人无数,倒从没见过如此琉璃璀璨的眼睛。
许久,男子蹙眉,沉沉道一句:“于你,不卖。”
随即面色冷淡,连眼儿都懒得再看张寡妇。
张寡妇有些恼怒,“好你个卖花郎,我瞧你可怜,这些个天卖不出花,才想着给你解解难。想不到如此不识好歹。”
男子岿然不动,神情依旧淡淡。
张寡妇好面子,心中虽是有气,但怕嚷开了,丢了自己豆腐西施的称号。嘟嘟囔囔咒骂了几句,便走开了。
待到张寡妇走远,男子垂首,看着花儿,面色哀然,好似惋惜。
“寡妇欲念重,卖不得,卖不得……”
天色渐暗,男子的花依然未卖出。
恰巧,一顶软轿自桥上过,走过男子面前时,里面传来一声“停轿。”
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撩起轿帘,现出一张美艳却略微疲倦的脸庞,女子揉揉头角,懒洋洋道:“花儿如何卖?”
男子眉角微蹙,压抑住到了嘴角的“不卖”,转而答道:“一两一束,一束三只”。
话毕,淡淡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轿中的女子惊了一惊,为这价钱高的咋舌,想这人是求财求疯了罢。女子轻笑,也不想多费口舌,放下帘子,准备离去。
可转念,就是这男子的落寞神情和那股说不出的凄然,想着当年自己的落难凄苦,倒有些心软。随,又撩起帘子,递上一两银子,道:“买一束。”
“现在只要半两了。”男子蓦然开口。
女子抿唇浅笑,为这男子的善变而笑。“这价钱倒也跌得快,既然如此,那便两束吧,省得再找零碎。”
男子捧着两束栀子花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极为呵护。
“想不到小哥面色清冷,对这花倒是疼爱的很。”女子接过花儿,细细闻嗅,临走时,戏谑的说了这么一句。
望着远去的轿子,男子摇摇头,梦呓般道:“善念一开,价钱跌半。风尘女子亦属不易,奈何,只怕还是委屈了这花儿。”
那厢,买花的女子捧着花儿,闻着香,打了个盹。回到凤香阁,醒来一看,手上的花,已然衰败凋落。
女子扔下残花,有些惋惜:“花儿是香,奈何易败,难怪卖不出去,还卖这般的贵。”
次日,细雨朦朦。
桥上卖花的男子似乎有点病怏怏的,撑着一把油纸伞,面色苍白。
望着行走匆匆的人们,男子面上带了鲜有的急躁,忍不住的叫卖:“花嘞,花嘞……”
气息悠长而绵远,随着雨雾传出很远……
这时,桥下,一艘画舫划过,舫里丝竹热闹,嬉笑妍妍。有清越歌声穿雨而来。
“春光渐逝,人生苦短,莫要辜负了梅子酒和这满城的花香哎。待到雨过,又是满地残红。……”闻声,桥上卖花的男子,面色更是白了几分。
“喂,小兄弟,可是卖花?”浑厚的嗓门响起。
卖花男子怔了怔,看着出现在眼前,一身白孝的大汉,有点晃神。
“这些栀子花全部卖于我吧!”大汉拿出一颗银元,似乎很急。
听此话,卖花的男子不禁露出喜色,只是瞬间,又面色死灰般的摇了摇头。
“啊呀,小兄弟,你摇头是嫌钱少,那我……我再加一锭银元。”大汉急得跺脚,边掏钱边絮絮叨叨起来“我这老娘弥留之际,说桥头有卖栀子花的,非得让我来买。”
卖花男子不动,垂首似乎再沉思,又似乎在纠结。
“小兄弟,这里两个银元,你就把花快快给我吧,我那老娘,气都断了,眼还没闭,怕就是在等你这花呢呀!”大汉急躁的拉起卖花男子的手,就往里塞银元。
“不行……不能卖”卖花男子失魂落魄的嗫嚅,似乎得了癔症般,“不行……要卖,卖,卖……”
大汉听得一个卖字,钱一塞,自个伸手包起花儿就跑。“我的老娘哎,你太神了……儿这就送花给你。”
桥上,雨声渐大。
卖花男子看着手上的银元,凄然一笑,两行清泪顺颊而下,“花奴,得救也。”
某大宅,白幡飞舞,哭声滔天,跌撞而回的大汉,将栀子花放在装殓入棺的母亲胸前,只是一瞬,老人合眼长眠。正逢家人大气长舒之时,眼看着那些纯白的栀子花变黄变枯变黑,萎顿下去。大汉抹泪,心中愤懑至极。
夏至到了。天气放晴,温度渐热。
乡野村郭,俱是生机一片,而花府别院里上百年的栀子树却不知为何,渐渐凋零枯萎。
花府老爷本就是个俗人,看着这树生机渐无,不免开心:“当年,我爹说,这树难得,长了上百年,还请了道士算出这树上住着仙家。我呢,本身就不喜欢这树,每年春天一树的白,晦气死了。这下好,它自己枯死了,也免得我伤神了。”
翌日,便怕了三两长工,准备刀斧砍树,劈柴。
砍树当日,本是阳光灿烂,却不知为何过了晌午,砍树时,却是天地晦暗。看热闹的下人们,低声窃语,说是树也是有寿的。唯有大病初愈的小婢花奴,挂着泪痕,苍白着脸,说是因为树上的那位仙家走了。
大家笑她,说病好了,人傻了。
因为她说,是这树上的仙人,给她钱财,让她瞧好了病。
不论真假,就算真有仙人,她花奴区区一个小婢,值得仙人这么费心吗?凭什么?莫不是就凭她每年给这树偷偷施点花肥么?
大家笑得更欢,羞恼的花奴大哭了一场。
许久许久……
在花奴成为了花府少奶奶的那日,酒宴上有一高僧,看着她发髻上的木簪,啧啧称叹。道是,花木成魅,甚是难得。而聚一枯木,更是难得。
那能守住这枯木魅精,且不为所伤者,岂不更更更是难得。
夜半,僧人留宿花府,有人深夜来访。
白衣翩翩,长发不束,双眸琉璃。只道一声:“唐突”
僧人回道:“人说花木无情,阁下倒是让老僧开了眼界。自毁寿根不谈,还能长守不去,已是用情至深矣。只是,你也是够傻,明明知道,花身爱洁,本挨不得人世污浊,你竟然还触及死物。你自己不注意,也就别怪那临死老妪贪恋你灵气,最后毁及你寿根。可惜,可惜呀!”
白衣抱拳长拜,“他日救人心急,也没想的太多。只为赚的一些钱财,好给花奴求药。今日来访,只求高僧带我而回。花奴嫁得如意郎君,应当此生无忧,我也放心而去了。”
高僧含笑不言,只是长袖一甩,便将白衣敛入袖中。
次日,花奴起床,只见木簪已是断成两截,不免又是痛哭一场。
当年砍树时,捡了栀树一枝,本就是为了个思念。
……………………………
这个故事可能有人看得云山雾罩,希望您继续,看下一个故事。
日期:2015-07-10 22:14:00
2、青城花事之花中小魄
注:清朝袁枚的《子不语》中有《花魄》一篇,寥寥数字,不足以“解渴”,遂以此为引,妄写一篇。
……………………………
青城有山,山有小庙,名曰“回头”。
庙中香火一般,常住师徒二人,师法号智觉,徒唤了悟。
庙后一片榕树林,古木环绕,密密匝匝。五月,花开无数,香气扑鼻,丝丝甜甜。
了悟每日天朦朦亮,便要挑桶下山打水,顺便向乡野村民买些蔬果,亦或化些斋饭。
这日清晨,了悟披着一身露水,从山下回庙。走过榕树林时,闻树林鸟声啁啾,大为吵闹。
林中鸟多,本也不是稀奇之事,可怪就怪在鸟声之中,似有独特。从小住在山上,了悟在百无聊赖,听经无趣时,就会躲在庙檐下听百鸟奏乐,由此练就了极好的听力。
今日细细辨别,发现鸟声当中,有一声音,细微脆耳,如鹦哥。本着好奇,了悟寻声找去,只见一簇榕花中,立着个小美人,长五寸,通体洁白似玉。花簇旁边的树枝上盘中细长的小花蛇,正对着小人吐着红红的信子。小人眉目俱全,神情恐惧,发出鸟般细鸣。
了悟乍一看,惊得跳脚,咋咋呼呼的寻路而逃。可转念,想起师父常说的众生平等,万物有灵。因果循环,救人一命生造七级佛屠。
于是,压住心神,了悟捡起一段枯树枝,将那小花蛇赶入树下。
小人见是没了威胁,眉色飞扬,又是一阵欢快的鸣叫。鬼使神差,了悟魔怔入心,捏着小人藏入胸襟处,带回了庙中。
午饭时间,了悟心事重重,智觉问:“何事扰你心境,竟把饭都烧糊了。”
看着师父一双澄澈高远的眼眸,了悟嗫嚅,不知该不该把小人的事情说与师父听。但又怕师父把小人当作妖孽,杀之而后快;或者师父一见喜之,横刀夺了去……
了悟一番天人之战,决定还是瞒着师父较好,所以抓抓头,撒了个慌:“烧饭时打了个盹,就把饭烧糊了。”
智觉静静看他两眼,只是叹了口气,也无多语。
过了饭,了悟见师父打坐入定,自己如坐针毡,怎么也是定不下心来。老想着藏在厨房空瓮里的小人,是饿了,渴了,还是……跑了。于是,瞅着空隙,偷偷从禅房跑了开来。
果不然,刚进厨房,就听到瓮里的小人,啁啾啁啾的鸣叫。不知为何,把了悟心疼的不行。
今天他破了一戒,妄语戒,刚才在师父面前撒了谎,他烧饭时根本没打盹,而是捧着小人好一番捉摸,越看越喜。那小人也会卖乖,在他手掌里翻腾来,翻腾去,把他那沉静的心湖硬生生搅出一番柔情来。
这下,刚把小人从瓮里拿出来,就看到小人灰头土脸,怕是这装米的瓮许久不用,积了些灰。了悟在青花碗里装点温水,准备给小人沐浴一番。哪晓得,小人一见水,直扑腾着手脚,叫的尖锐,眉眼里全是愁苦之状。
了悟激灵,知这小人怕水,只好把自己的袖口打湿,给她擦擦。
一时间,小人容颜焕发,许是通了点人情,站在了悟的手上,龇牙咧嘴,甚是可爱。
就这么看着,玩着,日头就下了山。了悟从没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又如此的令人身心愉悦。师父常说红尘悲苦,唯有寻求西方极乐,才能解除一切。今日,他似乎开始质疑师父了。
天已擦黑,知道智觉站在堂中敲木鱼时,了悟才恍然发现自己还没做饭,免不得又受了师父几声告诫。
晚上,智觉一般是不入厢房休憩的,他永远的是禅房打坐。以前,了悟还小时,总是心里埋怨师父不陪他,害的他对任何风吹草动总是很恐慌。生怕各种生禽猛兽,妖孽鬼魅半夜把他掳了去。
当下,他却很是庆幸,于是,掌着灯,用破僧袍给小人做了件衣裳,并给她做了个暖暖的小窝。
小人似乎有些累,软绵绵的有些提不上劲,鸣叫声也孱弱了许多。
了悟以为小人困了,忙把她放进小窝。奈何,这小人刚一落窝,就手舞足蹈的鸣叫哭泣。了悟没办法,只好捧在手心,左右的轻晃。这小人也乖巧下来,昏然睡去。
半夜,了悟不经意的做了一回春/梦。
梦境绮丽,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害怕,但又贪享其中的酣畅与极乐,久久不愿醒来。
直到被手腕处的刺痛惊醒,掌灯一看,只见手腕处有两个极其细小的伤口,正殷殷渗血。了悟以为是蚊虫,随手擦了些膏药便罢了。
日期:2015-07-10 22:15:00
次日及至好几日,师父终是没发现异常。了悟不禁为自己和小人感到庆幸,话说过来,可能是养得时间长了,小人虽不通人理,倒和了悟熟识起来。
这日庙里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的褶子层层叠叠。智觉似乎早已预料,早早的就派了悟备了一壶好茶,坐等客来。
老者推门而入,也没什客套,盘腿席地坐在智觉对面的蒲团上,神情间倒似乎有些不开心。立在一旁的了悟,挑眼偷瞄,只见老者双眼熠熠,眸子里夹着洞穿世事的锐利。
“容兄,许久不见。”智觉说。
“三十年前不才见过吗?尘世浑浊,我还是少来为妙。”老者兴致缺缺的答,似乎很不通人情。
智觉倒也不往心上去,直奔要点,“那不知容兄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话刚出口,就见老者豁得敲桌,骂骂咧咧“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竟然把老夫精心培育的花魄给偷去了。我到你这里就是查查线索,可不能被烧香的凡夫俗子掳了去,不然要去事情的。”
“何为花魄?又如何遗失?”智觉问。
老者喝口茶水,滔滔讲开。
花魄者乃“凡树经三次人缢死者,其冤苦之气结成之物”。老者这花魄生于榕花养于榕花,为了减少些死气,老者可谓花足了心思,每日收集露水盥洗,并以花蜜喂养,直把这花魄养得通体玉透。
某日,老者一不小心,让这花魄被烈阳所照,竟成枯腊,险些死去。老者用水沃了几日,才将她弄活。只不过,这水沃法对一个受灼烧之伤的小魄而言,其中带来的痛楚可想而知。所以当老者再以露水盥洗之时,这小魄恐慌,偷偷逃了。
老者不知,总以为是被偷了去,这几日已疯找了多处,终是不见踪影。迫于无奈,这才从树冠上下来,入庙寻找。
听到这,智觉蹙眉沉吟,了悟冷汗涔涔。
“老和尚,还有你这小和尚,可有见到我的宝贝?”老者吹胡子瞪眼,好不友善,直把了悟吓得心肝直颤。
“老僧不曾见过。”智觉直接了当的答。
了悟心有震惊,然思绪一转,也冒着胆道:“小僧……也不曾见过”。
老者胡子一翘,乌拉哇啦的又是一串痛骂,而后跺脚而去。
智觉无奈,轻叹一句“这老树精就是脾气大。”
了悟心思繁复,哪里管的这些,找了个理由,悄悄遁了。
话说回来,这老者的拜访,一方面让了悟疑神疑鬼了好些天,生怕这老头再从哪里冒出来。另一方面,也让他对小人的照料更为精心。
又喂养了些时日,这小人不知为何,通体突然变粉,又过几日,由粉转红,再过几日,由红转褐。
一日下午小憩时,了悟只觉噩梦缠身,浑身冰凉。自从养了小人之后,他的梦就多了,但从没有如这次般恐怖阴森。时常,他会抄经念诵,特意也让小人儿在一边听着,想以佛音驯养之,去去老者所说的死气。
梦境醒来,心中陡转,了悟感觉冥冥中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一日深夜,禅房里一声暴喝,惊得熟睡中的了悟魂飞魄散。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行凶。”
了悟撞门而进时,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
智觉脖颈右侧血肉模糊,而佛像前的条案上,他……他的小人,比之以前足足大了许多倍,且通体发黑,龇牙咧嘴做攻击状。
“师父……”
“别过来,这东西咬人。”智觉抽起佛尘便要横扫过去。
了悟看着心急,连忙拽住智觉的手臂,“师父,不可伤她。她就是那老头所说的花魄。”
“什么?”智觉反拽其手,袍袖滑落,了悟那白皙的手臂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创口。
“你这手臂……”智觉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徒儿,“你快说些,怎么回事?”
“她什么都不吃……我……”了悟语竭,急得直跺脚“我……她……”
智觉明了,长叹“你呀,糊涂。竟然用自己的血喂养她。这种东西,凡人本就养不得。”
“师父,那……那怎么办呀!小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悟看着黑化的小人,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二人正不知所措,就听黑夜中一声尖锐的鸟鸣,旋即,一只怪鸟,搅起阵阵大风,直刮得满屋凌乱。
须臾,大鸟衔着小人,腾空而去。
“罢了,罢了,物归原主,让老树精操心去吧”智觉稳住心神,如此念“阿弥陀佛”。
“师父,我的……”了悟呆呆望着窗外,凄然泪下。
“万物自有归属,不可贪念。”智觉抚着了悟的头,“你以己血喂之,已沾染花魄生气。看来,你也不属于回头庙,当年看你有慧根,将你带上了山。可惜,可惜,现今你心下大乱,命理改变,不能再做禅修,明日便下山去吧。”
智觉伏地大哭,次日,便离了山庙,不知所踪。
几年后,有人说,山里的智觉老和尚远游去了。回头庙香火已断,一片废墟。
还有人说,庙里鬼魅重重,有个酒汉,疯疯癫癫,整天神叨叨的唱念。
还有人说,夜色降落时,庙里有孩童欢笑之声。
这一切,又有谁知呢。
天上明月升,自树顶有鸟盘旋而下,鸟背上有五岁女童锦衣彩服,滑下羽翅,趟过漫身的荒草,朝庙廊下的酒汉唤:“和尚哥哥,我来了。”
春天的风,不疾不徐,越过山岭,趟过树梢,吹在庙檐,撞得屋角的铜铃脆生生的响。
廊下的男子,抬眉浅笑,好不温柔。
日期:2015-07-10 22:18:00
3、青城花事之竹叶流萤
本朝有吏部尚书姓吴名聪,为官几十载,落得两袖清风。这年吴尚书身体抱恙,遂写一封奏折,请病辞官回乡。皇帝念着老臣不易,也倒爽快的恩准了。吴尚书带着家眷薄产乘舟还乡,行船数日,刚过江,天便入了暑。
连日颠簸,加之天气闷热难捱,吴尚书旧疾复发,众人也是苦不堪言。于是,决定在青城靠岸,休整一番。吴尚书顺道派人给青城的挚友花员外送去一封信笺,一来可以叙旧,二来希望能借宿于花府别院。毕竟船上女眷娇柔,不宜露宿乡野客栈。
这花员外也是热情好客,连忙带着下人一路赶来,备着软轿凉茶把吴尚书一众请了回去。
花府老宅在青城木香巷,地基小不容扩建,这几代花家生意越做越大,眼见着家族兴旺,于是早在祖上三代便在青城郊外建了座别院。
别院建得雅致,流水假石,木楼水榭,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因着当年求学在青城,吴尚书也是知道花府别院的美名。
吴尚书及家中女眷被安排在了别院的听雨阁,阁里花草茂盛,曲水叮咚,最主要的是屋宇宽敞,四面通风,颇为适意。
吴尚书的小女儿吴意,二八年龄,生的周正端庄,但江南独有的别院之美,让她忍不住的惊叹。尤其是别院东南角的那一树栀子花,虽然过了花期,但树冠之上,仍然纯白一片。虽隔着重重甬道游廊,花墙绿竹,然当风来时,站在阁楼之上依旧能嗅到阵阵清香。
“爹,花家的别院果然名不虚传。”吴意扶着吴尚书,站在窗前望着远景,说。
“那棵栀树据说已有百年之久,前几年,花员外找了位道士,说那树上住着位仙家。你瞅瞅,能不能看到。”吴尚书想到以前的趣闻,不由得想调侃一下。
吴意掩唇轻笑,“我一介凡夫俗子,哪有那好眼力,爹爹取笑人家。”
“哎,世事无绝对,就怕有缘人。”吴尚书慨叹。
这夜,黑云压顶,狂风暴雨。
后半夜时,雨住风停。
熟睡中的吴意,突然被窗外的吵杂之声闹醒。卧床静听,心下觉得不可思议,这鼎沸之声犹在近旁,似乎有几百号人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喧嚣。
再听,几乎能辨别一二,有人在发令,有人在呐喊,还有人在哭嚷……
一下子,吴意以为身在梦中,但轻捏一下自己,清醒无比。
“谁人在窗外”吴意没来由的惊慌大喊,其实她知道,窗外草木繁茂,哪里会容得下如此之多的人。
十有八九,非人事也。遂想暴喝一声,好吓退作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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