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点这几年里在工地上发生的一些事

作者: 奥斯洛夫斯基

  大学毕业后还没来得及思考人生 直接被我爹一脚踹进了工地上
  施工安全帽朝头上一戴 瞬间变成了农民工 当然这个词只是个自嘲 没别的意思 我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还没毕业就全部换给了学校 进了工地全部从零开始
  最初坐在办公室里帮总施工整理资料 那时候我这第一个总施工姓陈 四十出头的年纪 让我帮他整理日常施工进度以及资料室最新更新的工程蓝图资料 电脑上做做表格 工作量并不大 而且沾光坐在总施工的办公室 柜式空调全天开着 很是惬意 但是 陈工的办公桌在我身后 他闲下来时朝那一坐 我总觉得他在盯着我看 当然这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 但是总感觉不自在 一两个月左右吧 受不了
  “总工 我坐不住 给我换个活儿干吧 搭把下手也成”
  “好 测量的正好缺人手 你跟着小彭去测量吧”
  就这样 我去了测量组 陈工嘴里的小彭 也就是我后来的老大 那时候还是个光杆司令 之前测量组的人有的直接不干了 有的抱病回家了 就剩下他自己 对工地稍有点认知的都知道 测量这活最少也得两个人一起忙活 测距或放线 一个看仪器一个拿菱镜跑杆子 仪器的一个激光打过去 打到菱镜上反射回来 这一段的距离就知道了 这是测量工作的一个基本流程

  起初 我就是干扶菱镜跑杆子的活 也是因为这个工作 碰到了一堆的怪事 故事开始
  日期:2015-06-29 15:48:00
  介绍下我这个工地 高架桥的 地处离市区十万八千里的郊区 在临近一个小镇边的工业区边上 高架属于市政工程 当然也不是一个建筑公司就能把整个高架都承包下来 简单讲 高架桥被分成了好几大节子 各个承包建筑公司承包一节 然后修建 我们这个建工承包下了高速大转盘还有南北向闸道 要面积有面积 要长度有长度 总投资6个多亿 当时我老大说有些搞测量的一二十年也碰不到一个这种工程 结果我头一炮就来到这种大工程 算我走运 那会我也是愣头愣脑 老大这么一说我还就真信了 嬉笑开怀跟老太婆捡到了矿泉水瓶似的

  跟着老大搞测量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 毕竟我只负责跑杆子 什么都不用计算什么都不用管 拿着对讲机举这个棱镜杆老大指哪我就去哪 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从项目部门口开始测一路测到了项目部南边的荒地上 那时候属于工程的前期 很多班组都还没有来 工程最开始就是我们测量的先把基础地形以及高架的走向和大体位置给定下来 位置上有障碍就清障碍 有居民就协商搬迁 有山丘后期直接平掉 大致是这样的情况 而我们一路测到荒地中心地带的时候除了几条自然的水沟外都很通畅 就在我感觉这工作很平常也没有什么难处的时候 我和老大遇到了一个障碍 我干这行碰到的第一个路障 不是房子不是山丘 是两座坟

  日期:2015-06-29 16:28:00
  时至盛夏 荒地叫荒地自然荒无人烟 没有人的干扰 野草杂枝之类的绿色植物都疯长 整体高度到我的肚脐那 再加上一些齐人高度的植物 进入了荒地才会感觉到视野并不开阔 我记得那时候老大是五十米定一个点 就是菱镜朝前每五十米停一下 我插个树枝拿个自带的喷漆在周围喷一下做标记 因为草丛碍事我不得不用菱镜杆子探路 把前面碍事的草全部压一下再前进
  下午五点左右 老大对讲机里说再打几个点就撤退回项目部 我也是想着回去 走的有点急 而且越前进越感觉草丛长势变高 连挥杆开路都有些困难 也就是这个时候 一杆子朝前面一挥 “啪”的一声 砸在什么上面了
  我当时也纳闷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有石头?不至于这么高吧 在朝前走两步 拨开草丛
  哎哟我操 不仅不是石头 还是面人工砌起来的墙 一米左右的高度 而且有点年头了严重损坏 墙上面的草直接把墙都盖住了 不从水平面看根本看不出这面墙还存在 顺着墙探过去 发现是一圈围墙 面积不大 四四方方 有一面墙开了个口子 还有一面塌了 我直接从塌掉的那一面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俩坟头并排立在那
  说真的我那时候差点吓尿 从小没见过几次坟头 咋到这里一下就看到俩 没敢细看 掏出对讲机跟老大讲发现一座坟 下一个点八成在这坟上了 老大在远处的一个土坡上 因为仪器只有架在高出 才能看到我菱镜的位置 他听到后让我先别动 收拾了仪器不一会就跑了过来
  看到老大来了我才有点胆气 随着他一起进了围墙里面看这俩坟头的情况 坟头一看就是有年头了 两个残破的墓碑 有一个已经拦腰断掉 上半截在地上摔成好几块而且都长了青黑色的苔 坟头是用砖一圈砌起来 留了顶上的一块没有盖砖 长满了杂草 每个碑前还都放了个碗 也是残破的 不知道啥用途
  老大这时候犯难了 跟我讲这个墓不好弄
  “看样子不像还有人来祭拜 搞不好已经被弃掉了。”
  “那该怎么弄?能变下道绕过去?”

  “不好绕 这里一旦开始施工 绕不绕这里都要挖掉的 先不管这些 你先在这做个点 咱们继续放咱们的点 别的事我汇报下 迁不迁坟让项目经理他们搞。”
  老大让我在这里做个标记 然后收工回去 我那时候也傻逼 那个标记直接做到那块断掉的墓碑上了 也就是说 我拿着喷漆 直接在那半块墓碑上面喷了一个圈
  然而就这一个圈 让我好几晚 夜不能寐
  日期:2015-06-29 17:33:00

  其实我刚把漆喷完就感觉到不妥了 老大也看到了 眉头皱起来
  “我靠 小扬你够屌 把漆喷人家脸上了 你不怕来报复你啊”
  “我靠我靠 失误失误 那该怎么办”我也有点害怕 而且喷漆这玩意擦也擦不掉
  老大看我真的害怕了 也就没吓唬我 安慰了我一下说开玩笑的没事 让我把仪器扛着一起回去
  我们俩离开那坟 时间差不多是六点左右 太阳还没西沉变红 但半挂在西边的天上阳光变成了慵懒的麦黄色 草丛的颜色也变得很深沉 没有风但是很寂静 心有有鬼 自然也会觉得周围恐怖 我走远了扭头回看的时候感觉那坟墓说不出的阴森感 自己低声叨叨了几声抱歉对不起一类的 惶惶不安回到项目部
  当时项目部的人不多 几个施工员资料室的四个人 还有项目经理总工以及建工的一些领导 而且领导大多有车住外面 项目部一室四人的集体宿舍实际上每间也就住了一两个人 还有很多都空着 我那个宿舍除了我还有一个资料室的 和我年纪一般大 是我老乡 叫刘旭 其实我们都是被同一个人带进这工程的 这个暂不细说
  害怕也就怕那么一会儿 实际上那晚在睡觉之前我对下午发生的事情已经没那么不安了 那时候我本身也不是太信这回事 甚至还跟刘旭吹了一下以彰显自己的胆量 只不过在睡觉前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从自己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枚护身符 放到了枕头下面
  这个护身符是我老妈给我求的 在我就要去工地的时候 我妈知道工地乱 容易出事故 就特地去我们那的和尚庙里给我求了护身符 用小布袋包着塞到我行李里 叮嘱我出门在外要小心 当时没有记在心上 这时候想起来就拿出来塞在枕头底下 图个心安能睡个安稳
  然而睡得并不安稳
  我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到苍苍茫茫的大雾 我能记得很清楚 那个雾不浓 但是罩着脸面 感觉特虚 可那种临场感又很真实 很难形容的感觉 忘了脚下有没有什么道路 我就记得自己在雾里面走 四周说不上黑 那种在没有灯火的深夜里打着手电朝前走 差不多就是我那时的感觉了 我就这样没有目标的在雾里面着 走到了一座大宅子的门口 那宅子门口插了俩灯笼 白墙黑瓦 木门虚掩着 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大体记得很模糊 我就印象很深的记得从院子里一看 发现院子的有一面围墙塌了 一堆砖头散在地上 我想过去看的时候又发现院子后的正堂屋门开了 里面还有声音 我循着声音就进去了 记得门口是还有一面屏风挡着的 进了屋里面 一套太师椅架在里头 我正要坐那太师椅上 又发现那太师椅好像很高 我怎么坐也坐不到上面去 这时候一个男的从我身后出现让我不要坐 他是用那种跟电视剧里很像的能听懂的地方方言问我哪边的怎么到这边来了这么不懂规矩 那个椅子是我有资格坐的吗云云这一类 我就跟他说抱歉 然后问他有没有地方能坐 我走了很久腿有点累 然后那个男的就笑了 不是那种阴森鬼气的笑声 笑的很自然 他对着里屋那扇门帘开始喊 我记得是喊妹妹来你出来看看是他不一类的 可是没有人出来 那男的就让我进去看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就真的走进去了 掀开门帘 看到一张床横放在屋里面 有个女人身型着装的人躺在床上 但是她的头盖着跟新娘红盖头一样的布 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问那男的她怎么没反应 那个盖头能不能掀开 那男的就跟我说了一句话

  妈的那句话以及那口音还有那语气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
  他说 俺妹妹哩脸都让你弄毁啦 你咋掀 俺妹妹咋还嫁人 !
  语气特别重 腔也变了 跟刚在在我堂屋跟我笑的完全是两种调调
  日期:2015-06-29 22:19:00
  那个梦到那时还没结束 后面断断续续的记不清 印象里我一直都没看到躺在那的那女的模样

  醒来后惊得一身汗 而且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寻思着不然等到天亮了我就去把那喷漆给擦干净 不然的话恐怕以后就不得安生了
  虽然有了主意可是也睡不着了 眼睛一闭上就想到梦里那男的还有那头盖着的女的 感觉诡异阴森 索性就穿上短裤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项目部的大办公室玩电脑
  大办公室就是施工组还有测量共用的一间办公室 面积大一点 而且里面很多台工地用的存资料的电脑 整夜都有安全员在里面值班
  我去的时候 刚巧在里面值班的安全员是比较熟的一老头 本地人 姓高 叫高小弟 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时觉得搞笑 后来了解那边的人貌似是有取这种名字的习惯 小弟 阿弟 金娣的
  高小弟高老头正在用电脑看电视剧 看到我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进了大办公室 也有些意外 给了我一根烟
  “怎么了小扬睡不着啦?”
  “啊啊 差不多 做了个噩梦。”

  高老头嘿嘿一笑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阳气旺的很 噩梦也不着紧。”
  我见高老头有兴趣和我聊 就抽着他给我的烟把昨天碰到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本以为高老头会跟我出出主意啥的 谁知高老头只是不屑的一笑 挥了挥手
  “嗨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小扬这是你刚接触工地 遇到的事情还少 这样的事在工地上太常见了 算不上撞邪 你随便在工地上找个呆的时间长的人 都能跟你说出不少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
  高老头这么一说 我也来了精神 感觉高老头应该没少碰到过这种事

  “那你也遇到过不少吧”
  高老头瞄了我一眼
  “我在工地呆了三十多年 大半个中国的我都走一遍了 哪个工地都多少会出点这种事情 我碰到的不知道要有多少咯。”
  “那你就跟我讲讲呗。”我对这种未知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竟有点回到熊孩子时代想听老人讲故事的那种感觉里
  高老头笑笑 又给我了一支烟 开始跟我讲了他早年在工地上碰到的一件事
  这个故事 起于一次意外事故
  日期:2015-06-30 00:09:00

  早些年高老头在陕西的一个工地当施工员 其实个年代施工员 测量员 安全员这些之间没有分得像现在这么细致 施工的只负责施工 测量只干测量 高老头那会做着施工员 也负责监管工地上施工的安全 出事的那个工地是在做一座桥 横跨一条还比较有名气的河 当时的设备要比现在落后很多 包括工艺以及一些安全措施 远远不如现在 其实大部分工地的安全情况都很狗血 项目招标 中标的公司往往并不干活 分包给下面的一些小公司 小公司再分包给一些工头老板 工头老板再分包给带来的施工队这样子 一般所谓的工地老板拖欠工资或者卷钱走人 多半是出在分包给工头老板那个环节上 拿着工程款跑了 但民工偏偏又越级到上面的公司要钱 这类闹过不少事情 相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再说回那次事故 事情发生在晚上 施工队的给河上的两个立柱灌混凝土
  可能很多人对灌混凝土没个概念 桥梁下是要有立柱承重的 立柱的制作工艺有很多种 比较流行的是模板灌注 河里做立柱是先在要做的地点四周插一圈钢板做隔离 再把钢板圈里的水抽干净 放织好的钢筋笼 然后浇筑混凝土成为承重台 再在这个承重台上面把立柱的钢筋笼架起来 围上模板 把混凝土灌进去 等混凝土干了以后 拆掉模板 立柱就做好了
  高老头那次遇到的事故 就是出在灌混凝土的时候 有个工人掉进了模板里 混凝土直接就灌进去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 这个环节实际上是很少出事故的 高老头跟我讲那次出事故 一是为了赶工程的进度 就是赶工期 这个都是有指标的 几年几月几日完成XXX项这种 灌注混凝土选在了晚上 也是图差不多一夜混凝土就能干 第二天能拆模板
  其二就是那混凝土有问题 老板为了扣钱 从料里偷工减料 那混凝土的配比配的比一般的要稀 混凝土一旦稀了灌进去就会有气泡 有气泡的地方干了以后就是一个窟窿 一旦这个窟窿在表面上 这个立柱就是不达标的 严重了要炸掉重做 所以为了没起泡 得找一个工人拿着特制的棍子在灌混凝土的时候搅拌已经灌进模板中的混凝土
  形象点说 就是一遍朝水杯里浇开水 一遍拿汤勺搅拌水杯里的咖啡
  那个负责搅动的工人就是不知什么时候 一下子就掉进了模板里了 混凝土还在朝里面灌 整个人就被灌在了里面 成了立柱的一部分
  我听高老头讲的时候浑身的不自在 他妈的 那不得难受死啊

  而且奇怪的事 那个工人从掉进去到整个灌注流程的结束 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高老头说那晚他拿着手电负责施工的安全 也是看着那工人在模板上搅 也记得看到他下来过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怎么又上去了 而且怎么就掉了进去
  高老头说 灌注混凝土的车开走以后 工人们收拾收拾都准备走的时候 曾有四五条野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沿着河边 对着那立柱的模板一直汪汪汪吼叫 但没人当回事 都急着回去 之后他听守夜的人说 那几只野狗对着河上那根立柱 叫了整夜
  但事情仅仅是个开始
  日期:2015-06-30 00:30:00
  第二天拆模板的时候整个工程队的人都傻逼了 那时候的工头 总负责人全部傻逼了
  你想想 模板拆下来 看到立柱上这边一根胳膊那边一条腿的嵌在上面 是个人看到都会吓个半死 工头后来就跪在河边对着那根立柱哭 一边哭一边磕头 总施工电话打了整个白天 下午来了一批领导 拉着所有的负责人在小屋子里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会 散会以后总工头带着人搭起竹架把整个立柱围了起来 然后拉来长布把立柱包好 在河边摆了香案桌 香炉贡品 三鲜摆了一排 工头就跪在香案前磕头 高老头后来知道出事故的那工人是工头那个村里的 还是工头带出来的人 有点亲戚的关系

  可是祭拜并不管用 当晚河边还有项目部就发生了怪事
  开始是有人在那项目部的院子里哭 哭声很小 可所有没睡着的人都听到了 因为知道白天的事情 没有一个人敢出去看的 而且后来传出来说那哭声肯定就是出事故那人的 因为声音有特点 还有就只在河边守夜的那一批工人 个个信誓旦旦说在晚上看到了那根立柱上有个人站着 不是人影 就是个人 因为那几夜工地晚上没有拉电灯 所有的照明设施都是开着的
  包立柱时用的竹架已经都拆掉了 人根本没法凭自个的本事爬上面去 所以站在那里住上面的是谁 那些人心里都有个底 只是没人敢明说
  日期:2015-06-30 10:38:00
  高老头跟我讲到这的时候 我觉得有点玄乎 也是听得投入 很想知道后面怎么平息的事情

  “那后来呢?你们就把把那个柱子给炸掉重做了?”
  高老头高深的一笑
  “要真是炸掉了 没准这事情还就平息下来了。”
  这又让我吃了一惊“难不成没炸掉?”
  “对 没有炸掉 那立柱到现在还立在那里。”
  原来事发的那天下午来的那一群领导 以及之后开的会议 其实就是关于这根立柱的留存问题 按照人之常情 这根立柱是应该要炸掉的 尸骨带回死者的家乡安葬 还要发赔偿抚恤金等等 但是这里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成本

  不是说死掉一个人赔偿的钱 而是指那根立柱的成本 立柱炸掉后下面的承重台也是要一起重做的 一切从头开始 工期的问题先不说 单说这么一根立柱重做的花费没个十几万是下不来的 要知道那时候的十几万可不是如今的十几万 那年代的人民币要比现在值钱的多 而且那个死者是工头从自己村子里带出来的人 知根知底 说是没有妻儿 上面除了老爹外还有两个叔还是大爷的亲戚 别的也没什么亲人了 话外的那层意思就是指不会有人过来闹事 花一笔小钱就能把那边的事情平息了 所以当时最后的决定就是工头带着一笔钱回去 就说那人在造桥的时候掉河里没捞上来 人就这样没了 至于那根立柱 用模板从外面围上一圈再包一层混凝土 因为那根柱子刚好是立在河中段 加粗一圈也好解释为为了稳固

  高老头说当时这个决定出来了以后 工地上的人差不多都反了 个个都指着天骂领导层的人不是个东西 丧了良心 负责架模板的人直接就说不干了 收拾包袱要回家 高老头那时候也对这个建筑工地很失望 见有一批人嚷嚷着要走 他也是准备走的 可之后那群领导为了安抚众人 施工队每人塞了一个装了钱的封口信封 又连开了好几顿的小灶 那个工地本来就地处比较偏 那边吃的也不好 塞的钱也许不够平众怒 但一连好几顿顿顿都是鸡鸭鱼肉的 有些工人还真就这么不再吭声了 高老头说确实走了那么几个人 但走前都是先和老板们单独谈过 估计是被封了口 所以这个消息当时还真就这样被封锁了下来一直没传出去

  人是安定下来了 项目部却是连续好几个晚上不消停 夜夜听到有人在哭 有胆大的人出去寻找哭的源头 就是找不到 那根立柱在后来上模板的时候出了意外 一块一块的模板拼接的时候塌了 拼模板时用的吊车没拉住模板 差点把工人砸到 在之后灌混凝土的那几个人之后就走了 说是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最后还是工地老板请了陕西那边很有名的一个师傅用什么办法给镇住了 高老头听工人说是画了个符一类的东西塞进了一个很小的铜鼎里 又把那个鼎放在了那立柱顶上 架梁时桥梁就直接压在那上面 谁也看不到那里面有一个铜鼎
  然而那座桥也一直不太平 晚上开车从那里过容易出事故 发生过很多次车撞出栏杆掉进河里的情况 还有过有人晚上从那桥上走 看到过一个走起路来磕磕绊绊 浑身都是混凝土渣的工人
  日期:2015-06-30 14:20:00
  高老头讲完这个故事 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又跟他聊了几句 之后也没玩电脑 直接又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
  外出放线的时候我从工地的仓库里翻出来一把铲子 准备到坟那边的时候把昨天喷的漆铲掉 虽然不一定好铲 总得试一试 我可不想再做那种梦了
  老大也问我昨天有没有做恶梦 我就把昨晚的梦到的事物跟他又讲了一遍 结果老大也是不以为然 说没事要不了你的小命 这种事情你信则有 不信则无 如果真有事 当天晚上就要你命了 不会只托个梦来吓唬你
  说的也有道理 突然想起来什么 就问老大

  “那老大 你在工地上可碰到过要人命的事情?”
  “有啊 多了去了 严重的都有连续死了五六个人的。”
  也是随口问问 想不到老大一开口原来还有这种料 我也是入迷了 缠着老大把这事情讲讲 老大挥挥手 说先把手上的工作忙完 空闲的时候自然跟我吹一吹 好像是有了工作的动力 那天跑杆子的时候很勤快 一天的工作量提前就完成了 休息的时候又让老大讲讲他说的那起事故 老大禁不起我纠缠 那天吹着风 讲了他以前在工地遇到的离奇的事故
  故事起于一座废弃的寺庙
  日期:2015-06-30 15:01:00
  老大混工地混的比较早 不是说呆的时间长 而是他自己个 初中毕业就跟着师傅在工地上了 一开始做测量的时候还不像现在有这种电子全站仪 一个点打过去按几下按钮什么都能算出来 那会是拿着还是光学经纬仪 操作很繁琐 我在学校里的时候也玩过 这一科目的考试貌似还是不及格 ╮(╯▽╰)╭
  日期:2015-06-30 15:42:00
  那年老大跟着他师父去建一个汽车站 汽车站的选址也是比较偏僻 原地址上面有一座废弃的寺庙
  老大说与其说是寺庙 更像是一座洋不洋土不土的四不像建筑 从外观上看几乎是没有现在传统寺庙的影子的 外面的一圈是修建的像炮台一般的两层楼宇 院子里面的大殿也没有飞檐也没有宝顶 就是比一般平房要高出一些的四方形房子 房子里面摆着一座大佛像 和尚用的设施倒是都有 大木鱼 破蒲团 碎成片的香炉 房顶上的蜘蛛网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 佛像的脸上蒙了厚布一般的灰尘 根本看不见脸面 老大的师傅是个信这的人 见到后念了好多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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