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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前世的轮回,今生的孽缘
作者:
倾歆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他肩头剧烈地抽动着,璀璨晶莹的液体聚集成泪滴滑落他俊朗却憔悴的脸庞。被他拥在怀中的她左边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汩汩涌出鲜血。
曾经活色生香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原本灵动媚人的眸子也逐渐空洞呆滞,之前呵气如兰的小嘴只是无力地张着,任由雨水冲进她的空腔,这一切都在残忍地提醒他——她死了。
他仰起头哀嚎着,悲怆的声音蔓延开去,引动天边的一道闪电,雷鸣随之即来,雨水倾盆而下。雨滴洒落在草叶上,和着他的哭泣,牵扯出天地的悲恸。雨水冲刷着她的伤口,洗涤她紧握着匕首锋刃上的血污,可无论如何也驱不走他心底的悔、心头的恨。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凡事终有完结的时刻。他将她安葬在最美的草原上,他守在她的坟前,轻抚她的墓碑,坚忍而悲情地说:“下一世,我定然不负你之寄望。”
日期:2015-03-30 09:59:00
(一) 谋 生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谨慎地问着她的丈夫。
男人小心地从上衣口袋翻出一张红色的纸条认真地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疑惑地回答:“是这儿,没错啊。”
站在门口还没睡醒的温馨散着头发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你们还要不要进来?”
那女人歪着身子向里面看了半天,确定那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再无其他人,才战战兢兢地问:“温大师不在家啊?”
“在啊,我就是你口中的温大师。”温馨邋遢地挠了挠头,各种没睡醒的模样。
那对夫妻对视了一下,一副所托非人的失望表情。“那算了,我们没事了。”在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女人悲伤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去。
温馨也没有做挽留,只是冷冷地笑着淡淡地说了一句,“冥婚不是那么好配的。”
那对老夫妻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被电击中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是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对方,把不可思议表现的淋漓尽致。
“话我点到为止,既然你们决定另请高明,那就请回吧。”温馨作势就要关门,一副坚决的模样。
“等等,温大师,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给我们次机会,帮帮我们吧。”温馨还没把门合上,就被那女人用力顶住了。
温馨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我白天不看鬼,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准时到这里来找我。”
在老两口千恩万谢中,温馨懒洋洋地把大门关上,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室内做了个成功的手势,而后立刻掏出手机给她的闺蜜杨给给发了条短信:“成功上套,等着分钱吧。”
正在街上乱逛,竖着耳朵四方探寻消息寻找新客源的杨给给看着温馨发来的消息开心地一笑,只要这次行骗成功,房租肯定是没问题了。
温馨把闹钟定到19点,重新爬回床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抓紧一切时间睡觉,不然今晚又要折腾的没得睡了。
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微冷的嘴唇贴住她的唇,一条灵动寒凉的舌头顺势冲进她的口腔,那分叉的舌尖如探索着什么未知的秘密一般放肆地打探着她的喉头,接着那舌头像接收到什么指令一般,迅雷不及掩耳地顺着食道一直冲下去,而后在心脏附近穿破食管,直插进心脏,带来一阵锥心蚀骨的痛。
温馨整个人大口喘着气坐起来,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那种随时可以抢夺生命的痛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又做噩梦了?”杨给给冷不丁地在温馨看不清的暗影里说道。
温馨缓了好一会儿,又躺回床上,“是啊,做来做去都是同一个梦,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你那个奇葩心脏,真是够你受的。”杨给给把法事需要的蜡烛香摆在供台上,并给温馨倒了杯热水,“等攒够了钱,你就快点儿去国外看看你那几乎听不到心音的心脏,说不定你还是什么罕见病例,被人当实验品就给治好了呢。”
温馨大口把水喝了个干净,“你哥哥的实验品,别把姐不当盘菜,姐可能就是来自星星的你!”
“得了吧,就你那个野蛮劲儿,最多就是来治猩猩的你!”杨给给抢过温馨手里的空杯子,快乐地调侃着。
两个刚十九岁的女孩儿没心没肺地笑着,闹着,做着骗人钱财的迷信买卖生活着,没有人看到背后的辛酸,只看到两个女孩儿的曼妙花季渐渐被现实的残酷一点点吞噬,腐蚀。
大概到了九点多的时候,杨给给穿好外套,抱着靠垫准备出门了。
“我……早点完事,你也早点回来吧。”温馨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杨给给说。
“没事儿,我还指望着在网吧撸一夜呢,你按流程做,记住,我们是有道德的骗钱二人组!”杨给给笑着和温馨打趣,这骗人的勾当原本是她想出来的,但是因为她的胆小,就充当了联系生意的角色。想来,也是挺对不起温馨的,在有生意的时候去网吧呆一夜又算得了什么呢?在杨给给缓缓关上门的刹那,隐约间看到那昏暗的小屋里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温馨笑,令人毛骨悚然。杨给给下意识地快速关上门,把那双狰狞的眼睛和全然不觉的温馨关在屋里,虽有自责和悔恨,可惜胆小的人就是如此,自私而怯懦。
一九九五年的冬天,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太在雪地里捡到一个孩子,那孩子身边的雪都被刺目的血染成了冰,她蜷缩在襁褓里哆哆嗦嗦地哼哼着。瞎眼的老太太抱着她哼着诡异的调子,苍白狂乱的头发在风中胡乱飞舞着,她痴痴地笑着,欣赏着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从此那个女孩儿就有了名字,跟着养母姓杨,叫杨给给。
杨给给的养母是没有名字的,大多数人叫她杨婆子。她是附近最出名的灵媒,用通俗一点儿的称谓就是阴阳仙。据说杨婆子天生就能看见鬼怪,后来因为怕的紧了,竟然自己戳了一只眼珠出来,从那以后,鬼怪灵魂在她的世界里就变得模糊起来,也就没那么怕了。为了生计,为了杨给给,杨婆子什么活都接,哪怕是折寿的,哪怕是引鬼上身。杨给给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那时她们的房子也很简陋,杨给给就藏在后面的小屋里,透过门帘可以看到杨婆子请神送鬼。随着时间流逝,懂事了的杨给给也沦落为杨婆子的道具,她经常坐在供台上配合杨婆子请神,说来也怪,她总会不知不觉地不省人事,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杨给给成为了正常人眼中的异类,家里有小孩的大人都会认真地嘱咐孩子,千万不能和杨给给成了朋友,仿佛那样就会家宅不宁、妖鬼横行。杨给给的童年差不多就要糊里糊涂过去的时候,她的生命里迎来了唯一的朋友,那就是温馨,一个上过报纸头条的女孩子。
温馨人生的变数发生在她十一岁的时候,一个变态杀人狂借着查水表的借口在她们小区行凶,导致三家人灭门,而温馨却奇迹地活了下来,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无人抚养的温馨拿到了一笔社会的捐款,她叔叔成为法定监护人顺理成章地监管了那笔钱,每个月都会给温馨两百块钱让她自力更生。毫无依靠的温馨也忘了是怎样认识了同样孤单的杨给给,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做了彼此依赖的人。十八岁那年,温馨成人了,叔叔拒绝再给她任何费用。十八岁那年,杨给给的养母杨婆子睡着睡着死去了,杨给给得工作养活自己了。也就是那一年,两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子找到了谋生的手段。
日期:2015-03-30 09:59:00
(二)通 灵
十一点半,门被轻轻敲响。温馨缓缓打开门,冷静地点点头。和白天的状态完全不同,她整个人认真而严肃。她淡淡地把那对老夫妻让进屋里,指着一个老旧的沙发说,“先坐吧,我准备一下。水在暖壶里,渴了就自己到,我不招呼二位了。”
那女人有些惶恐地点点头,她的手紧紧抓着她老公的胳膊,仿佛进了鬼屋一般恐惧。她老公也没多淡定,浑身肌肉绷得僵硬,好像随时会冒出个什么怪物掐着他的脖子令他窒息似的。
温馨把头发挽了起来,穿了件白色的麻布衣服走了出来,烛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折射出一种凄凉的美意。只是额边的那道疤,像蜈蚣一样歪歪斜斜地趴在那儿,烛火跳动时,它也似有了生命似的跟着七扭八扭。温馨熟练地把东西准备好,而后习惯性地握了握从房梁上垂下来的一截绳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十二点的钟声突兀而沉重地响起,那对夫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我们开始吧,你们是谁联系买尸配冥婚的?”温馨从来都不兜圈子,她喜欢开门见山地进入程序。
女人不假思索地站起来说道:“我,是我!”
温馨转头看着她,目光冰冷地如一把冰剑直直插进她的心窝,令她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听谎话。”温馨毫无感情地说道。
“是我联系的卖家。”男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家这口子胆子小,我就去了。”
“你坐过来。”温馨指了指正对着自己的椅子。
男人战战兢兢地坐好,他像在期待保护一般看着桌子那边的温馨。他按照温馨的指示,双手掌心向上伸了出来,温馨将点燃的蜡烛在他手上空转了三圈,液态的蜡油滴落下来,他忍着痛一点都不敢躲开。而后,温馨把蜡烛摆放在他两手之间,并把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掌上。并没有因蜡油刺痛而躲开的男人却被温馨如同冰块的手吓的向后缩了下。温馨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歉意地重新把手放好。接下来,温馨就要扮演和鬼交流的戏码,她缓慢地闭上眼睛,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出来吧,我在等你……”安静了几分钟后,温馨的手忽然紧紧抠住男人的手,指甲狠狠地插进他的手掌里,她的身体夸张地抖着,像低劣恶俗的鬼片一样假的不能再假。可惜当局者迷,那对夫妻竟然全然没看破这场闹剧,任由温馨像抽风一样执行着骗钱大计。就在男人的手心快被抓破的时候,温馨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鼻尖恨不得贴在男人脸上,“我想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怒吼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大,那一阵阵嘶吼,大有把男人生吞活剥的架势。温馨强忍着喉咙的不适感,声嘶力竭地吼着,心里却在鄙夷这份工作的辛苦。可就在温馨倾力演出的时候,屋内所有的蜡烛竟然一起灭了。温馨也没见过这种架势,硬生生地收了刚才的演技,惶恐地瞪大眼睛在黑暗的空间里寻找线索。就在她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时,沙发方向传来了那女人一阵尖利的惨叫,接着狭小的房间里飘荡着一个忧伤虚无的女声,“我要回家……对啊……我要回家……”听到这个声音,温馨的头发丝都立起来啊,真是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这是真的撞鬼了。温馨的手紧紧握着那个男人的手,那男人仿佛也是被吓傻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只是回应地紧握着温馨的手,像彼此寻找着所谓的安全感。
忽然温馨的胸口的紧了一下,她强忍着那种不适感,低下头一看,竟然看到一只冰冷的胳膊竟然插进了自己的胸腔,她隐约能感觉到那没入自己身体的手正在攥着自己的心脏,那胳膊的主人嘿嘿地笑着,用刺骨寒意的嘴唇摩擦着她的耳垂,“我想要回家,让我回家……”
“她要回家!你们把她送回去!”温馨吓得都要尿在裤子里了,她疯狂地摇晃着男人的手,就在那一刻,她发誓不再靠这个挣钱了,别真的有命挣没命花。
“送,送,我明天就联系那个卖家,把姑娘好好地送回去!”男人也吓得不轻,黑暗的环境,未知而诡异的声音,最容易让人产生无尽的想象。这样的承诺换来了瞬间的安宁,可也仅仅一瞬,屋内的蜡烛都点燃了,诡异的是烛火竟然变成了蓝色,如一团团鬼火般跳跃着。屋里人在瞬间恢复视力的同时,男人看到温馨脸色苍白地坐在对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一个年轻可人的女子笑着正从后面环抱着温馨,慢慢地从她的胸腔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而后转瞬即逝。
温馨的身体变得很沉,如同坠向深渊一般不可遏制。意识渐渐模糊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那个女鬼的声音:“谢谢你,让我可以实体,让我有一刹那像活过来了一样。”接下来,温馨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天阴的像随时都会倾盆大雨一般,杨给给叫醒了倒在地上的温馨,担心地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温馨勉强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没事。”胸口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她轻轻地锤了锤胸口,让呼吸顺畅一些。
杨给给打量着憔悴的温馨,好多疑问又吞了回去。
“真没用啊,小命差点儿丢了,这钱倒没挣到手。”温馨长叹一口气。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塞翁失马。”杨给给安慰着温馨,其实她心里也在合计,这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原本就打算靠着这笔钱呢,现在可能真的会被扫地出门了。
两个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杨给给开门一看,正是昨天来过的那对夫妻。他们看到介绍他们来的杨给给也有点儿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男人笑着问道:“温大师在吗?”
温馨循声看去,想起昨晚的窘态,尴尬地低下头。
男人走进房间,女人因为恐惧留在门口,一副打死也不愿意再踏进来半步的样子。男人笑着把提着的水果放在桌上,对温馨感激地说:“谢谢你了,温大师,我们两口子早上就把那姑娘送回去了。昨晚走的急,也忘了给你钱,我今天特地送来的,请你收下。”
温馨接过那信封,整个人都呆了,“两……两万?这……太多了,说好的就三千啊。”
“应该的,我们两口子也是昏了头,生怕儿子一个人在底下孤单,被人花言巧语地说了说,就答应配冥婚了。多亏了你,不然啊,我们俩都得疯了。昨天我也看见了,你差点为了这事没命,我们老糊涂啊,也差点害了你。”男人说这些话时,眼睛闪着光,“这钱你应得的,我看得出你们生活也不容易,我们老两口做了孽,也得做点善事。”
温馨的鼻子酸酸的,头一次,她很嫌弃自己的职业,其实自己就是个骗子,不折不扣的骗子。“叔叔阿姨,你能把那个女孩儿的家庭住址能给我吗?我想去拜拜她,再看看她的父母。”
“我倒是有,不知道是真是假。”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清晰地写着冥婚的婚表。女方的姓名、生辰、死忌、籍贯、家庭住址都写的清清楚楚。“这婚表就留在你这儿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谢谢了。”
温馨看着那对夫妻搀扶着离开的背影,心里苦涩地说不出来,她的手紧紧捏着那个信封,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日期:2015-03-31 12:46:00
(三)旅 途
温馨坐在长途车上,看着路边已经落尽了叶子的树木,这天儿真冷,简陋的长途车密闭情况也不好,冷风一直从窗缝钻进来,迫使温馨缩成一团御寒。婚表上的地址很偏僻,虽然温馨也清楚地知道现在配冥婚都是不法之徒偷盗女尸,真正的地址是无据可查的,可她还是想试试运气,想给钱买个心安。
长时间的坐车,睡意开始侵袭温馨的大脑,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咸猪手肆无忌惮地摸了摸她的大腿内侧。就那一瞬,温馨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身边正意淫享受的中年男子,恨不得一拳把他脑浆打出来。“死流氓!”温馨打开那男人的手跳起来喊道。
“呦,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啊?”那男人也不示弱,瞬间扯着嗓子也站了起来,“看你年纪轻轻地就干这么不要脸的勾当,我劝你别出卖身体,你还倒反咬一口了!”
温馨被这个男人的应变能力惊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这是什么世界啊,瞬间就变成不良职业从事者了?车上的其他人听了男人的话,也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看着温馨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蔑视。“不是……是你……乱摸!”温馨气的都有些结巴了。
“你这孩子,怎么满嘴胡说八道的?”男人那副无辜委屈的样子简直可以去拿影帝,“小姑娘啊,我的孩子都快和你一样大了,你可不敢胡说。你看看你的额头,是不是以前不干好事,被什么伤到了?”
温馨再次哑然,这个男人明显是老手,他说出温馨额头的伤疤,就是在提醒大家他不会对一个破了相的女孩儿有任何性趣,更能说明了自己只是被诬陷的这个事实。温馨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一言不发地坐回椅子上,手伸进包里,紧紧握着原来挂在出租房梁上的那个麻绳上,心里悲凉地喊了声“爸爸、妈妈”。
那男人也叹了口气坐了回来,只是这次好像是表演给全车人看似的,刻意和温馨分开了一点儿距离。车里的人还是小声议论着,好像这一段插曲让他们的无聊旅程增添了很多乐趣似的。
温馨默然地看着窗外,从小到大听到过很多争议之声的她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她自然屏蔽了那些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只是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世界。忽然长途车紧急刹车了,温馨的心随之紧了一下,带着隐隐的痛。
“师傅,我们的车爆胎了,想借借你的千斤顶。”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对着司机恳切地说。
“行啊,我给你拿。”长途车司机爽快地答应了那个瘦子的要求,随即下车去取工具。
车上的乘客开始或多或少地不满起来,仿佛换个胎的时间能影响他们的下半部分人生似的。温馨略痛苦地靠在椅背上,心口这一阵阵传来的刺痛让她的体温下降。恍惚间,温馨看到前面那辆面包车的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儿,一个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女孩儿。温馨的心又紧了一下,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体会那熟悉的刺痛,她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果然那近乎透明的胳膊插在自己的胸口处,她隐约感觉到了那手臂传来的求救信息。她大口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下了车,踉踉跄跄地走到那辆面包车旁边,指着后备箱一个被大毛毯包着的东西问那个瘦子,“这是什么?”
瘦子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温馨,强硬地回道:“你是警察啊?干嘛告诉你!”
“你们是送她回家?还是另外找买主?”温馨的胸口疼得无以复加,她没说一个字,都连带着钻心的痛。
面包车上的另外两个人听到温馨的话,也赶紧下了车,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儿,然后一个微胖的男子把温馨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送……她回……”还没等温馨说完,她的身体已然承受不住胸口的痛,整个人昏厥过去。
那个微胖的男人顺势把她揽在怀里,对着旁边的同伴和长途车司机说:“哎呀,这人是怎么了,快,把轮胎换好了,我们送她去医院。”
瘦子的眼珠子一转,好像立刻明白了他老大的意思,换上一副活雷锋的模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长途车司机也懒得找麻烦,一看这三个人这般好心,也像甩掉包袱似的把温馨放在车上的书包交给了面包车上的三个人。在帮忙换好轮胎后立刻开车驶离,生怕这三个人忽然变卦似的。
“老大,真的要带着她?不然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得了。还能卖个新鲜的,说不定能多挣点儿。”瘦子把温馨抱上车的时候,还不忘把手塞进她的衣服里,狠狠地捏了把她的胸。
“瘦猴,咱们倒卖的是尸体,不是杀人!别动那个歪心思,等到了县城,给她丢到医院门口就走,别的事儿不关咱们的事儿。最重要的是把后面的货快点出手,免得夜长梦多。”微胖的男人点上一根烟,好像这样可以平复刚才差点穿帮的紧张情绪。
“你……你们说……说……说……”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男人费力地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磕巴,说说说说什么啊?”瘦子不耐烦地接话。
“她……她……她……”磕巴越想说却越说不出来。
“她怎么知道的?”胖男人侧着脸看了眼磕巴,磕巴用力地点点头,胖男人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啊。”
“老大,会不会真的又鬼?”瘦子边说边觉得自己后背冒寒气,头发都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哪有什么鬼!别自己吓唬自己!咱们干这行少说也有两年了,什么时候遇见鬼了!?”胖男人一怒把烟头向瘦子『弹』过去。
瘦子好不容易把烟头捡到丢出窗外,“老大说得对,咱们连神仙的鼎都敢偷,这一具女尸有啥可怕的?”人生在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安慰。
胖男人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后备箱用报纸蹭蹭粘着的香炉,又看了一眼和尸体叠在一起的温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一只冰冷虚无的手,坚决而用力地插进温馨的胸腔,那种刺骨的寒意和贪婪的执着在快速吞噬着温馨与生俱来的力量,她要回家,她只是想回家而已。忽然间面包车毫无征兆地熄火了,整个车陷入未知的黑暗中,在瘦子手忙脚乱地打火时,车厢内的温度陡然骤降,仿佛四周都结了冰一般,就在这时,一双刺骨寒意的手臂挽住了胖男人的脖子,随着那男人的一声尖叫,面包车忽然启动了,整辆车不受控制地急速行驶着,接着在空无一人的国道上用力地撞上路边的山,三个人在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个被报纸包裹的鼎顺势从车后备箱甩到前面,微胖的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顿时没了气息。瘦子满脸是血地一动不动,磕巴浑身颤抖地大喊着求饶,跳下车没命地飞奔,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温馨因强烈的撞击而微微地睁开眼睛,浑身无力的她看到身边的女尸正和她脸贴脸地对视着,她迷迷糊糊地看到那具已经发黑的女尸微微笑着,而后满意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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