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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区鬼事
作者:
岸上渔家
日期:2015-03-13 01:01:09
瓦斯爆炸,煤尘爆炸,透水,冒顶,尘肺病……中国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职业,自开始评选以来就是矿工的。当矿工确实不是个好工作,但对一些人来说,矿工却是个不得不做的工作,尤其是对一名矿业学校毕业的人来说。
第一章 冒顶
第一节 矿上闹鬼
冬日西北的早晨七点,外面还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柳河矿一号会议室内却已经坐满了人,掘进二队原技术副队长刘澈一边听领导讲话,一边看似认真地做着笔记。
刘澈所在公司是西北一家省属大型煤业集团,但现在会议讨论的内容却显得有些荒诞——柳河矿井下闹鬼。
日期:2015-03-13 02:18:00
一切都要从两个多月前,柳河矿的那起冒顶事故说起。那场事故造成一名职工当场死亡,一名职工重伤,还有一口气的职工马上就被运上地面,送去了医院。但当矿上准备将剩下的尸体运上地面时,明明已经断气了十几个小时的尸体,却自己消失在了巷(读hang的第四声)道深处。
就是从那之后不久,柳河矿就开始闹鬼了,先是一名运输队的职工被发现,在离出事地点不远的一条巷道睡觉,叫醒他之后,他却死活不承认自己睡觉,非说自己是给吓晕的,还疯了一样告诉别人他见到了鬼。矿上当然不会信,当场就对这名职工进行了开除处理。
可这之后更多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有矿工声称经常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有人说见到了不明的身影,高大魁梧的跟座山似的,见到人转眼就钻进了巷道壁里;还有人说见到了拖着红舌头的白衣女鬼,在巷道里飘来飘去……
日期:2015-03-13 14:45:00
矿党委书记李良带领大家学习完《关于做好“两节”、“两会”期间的安全工作的要求》,场面就冷场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向矿长李平安。
“咳咳!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谁还有意见吗?”李平安没办法只好先开口了,他威严地在会议室里扫视了一圈,“咱们这些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些事情咱们不相信,但职工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啊,这些事情在他们中还是很有市场的……”
“李书记?”李平安说完一转脸,把话头交给了身边的矿党委书记李良。刚刚所有人在李平安的扫视下都低下头,但李平安不能这么就放过他们,最起码他要拉上跟他平级的那个。
日期:2015-03-13 18:04:00
一见真是躲不过了,李良索性直接表了个态,“这种东西有人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不信的,但毛老人家也教育我们,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咱们做普通职工的思想工作,就要从他们的观点出发嘛……”
刘澈不知道这年头是怎么了,科技越发达,封建迷信反而越有市场。而且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信得厉害,前年集团公司新办公大楼选址,去年老办公大楼改建,都是花了大价钱,专门去北京请高人看了才定的,而这些据说这都是出自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王总的意思。
日期:2015-03-13 21:11:00
今年是刘澈毕业后的第四个年头,同时也是最焦头烂额的一年。好不容易年前提的主管技术的副队长,屁股还没捂热呐就被撸了,而且按照规定三年之内还不能再提拔。这也怨不了别人,谁叫他摊上了呢?
柳河矿已经连续两年未出现重伤以上事故,他倒好,刚当上技术副队长,一下子就出了个冒顶——也就是塌方事故,一死一重伤,好死不死那天刚好还他带班,连个脱身的理由都没有。
没错,两个多月前,出事故的就是刘澈他们队。都说有白衣女鬼在巷道里逛,刘澈现在每天都在那个掘进头工作,其实连个鬼的影子也没见到过。
日期:2015-03-13 21:42:00
自从不知道哪年也不知道哪个机构开始评选中国十大危险职业以来,最危险职业的称号就一直是矿工的。这个第一也确实是名副其实,这些年煤炭行业安全形势虽然一直都在好转,可最直观的指标——百万吨死亡率仍然一直在一上下,就是说全国每采出一百万吨煤,就会死一名矿工。去年全国煤炭产量三十五亿吨,把这个数字除以一百万,你就能知道这一年到底有多少矿工进了井下没能出来。
刘澈来到矿上的第一年,就差点死在冒顶下,那一次他刚从一段煤巷中走过去,后面就塌了三米多长的一段,几块脸盆大的石头就砸在了他背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刘澈转脸看到的时候,冒了一头的冷汗。
很多人都在新闻上听说过瓦斯爆炸,刘澈听的瓦斯爆炸,却是听当事人讲的。那是一名东北过来的职工,他工作的那个矿,还是一对产能只有十几万吨的小矿井,爆炸发生的时候,十几吨的罐笼直接被从几百米深的地下顶出来,又飞出了两百多米才落地,矿井口附近半径一公里范围内的玻璃全被震碎。那名职工给刘澈说起这事来当时脸还是白的,因为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工作服,正准备下井。
日期:2015-03-13 22:09:00
越战时期美国人曾经使用一种被称作“亚核武器”的超级『炸』弹,他们把可燃气体装在一个容器中,『炸』弹被投掷出后,容器在临近地面的高度破裂,待可燃性气体与周围的空气充分混合,就打火爆炸,这种『炸』弹被称为云爆弹。一个煤矿的瓦斯如果爆炸,其实就是一颗超级云爆弹。
不要动不动就拿美国来举例子,说印度也是发展中国家,经济还不如中国呢怎样怎样……在欧美,超过六成的煤炭产量都是露天煤矿完成的,印度露天煤矿的产量甚至占到总产量的近八成。即便是井工煤矿,地质条件也都好的直接能开挖掘机进去挖,拉煤的大卡车可以开到工作面装车,简单的跟工地上拉土似的。
而中国由于多山,露天矿的产量连百分之五都达不到,井工煤矿有些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工作面涌出的地下水能烫熟人的脚;掘进头的空气抽出来直接就能烧;地压之大,刚挖好的煤巷进去干活的时候还是平平整整的,出来的时候就完全不认识了——底板上,顶板上,两帮上全是鼓起的一个个桌子面大的包。以中国煤矿的地质条件,如果让印度人来采,很多矿会全军覆没。
日期:2015-03-13 22:30:00
如果这时候有人谁凑近刘澈看的话会发现,他一边听着领导的讲话,一边其实什么都没记,只是在笔记本上乱划。
刘澈又偷眼瞄了一下身前不远处的那个人,那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从刘澈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出这人是个驼背。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蓝色上衣,土黄色的裤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晒成了暗黄色,粗黑而宽大的手掌显得有些脏,一看就是常年顶着日头干力气活的人。
最开始听别人说起请高人的时候,刘澈就依稀听过这个人,他叫刘罗锅,他这个刘罗锅可不是乾隆年间的宰相,而是一个道士。
只是刘澈没想到,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高人,竟会如此的“朴素”,甚至说朴素都有点不贴切,他穿的完全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装束,现在农村只要家里不是过得太困难的,也不会再穿成这样。看看现在新闻上的那些大师、半仙什么的,一个个穿得比明星都气派。
日期:2015-03-13 23:14:00
第二节 地下一公里
会议一结束,李平安把刘罗锅交给了朱青玉、刘澈,看他那架势,分明跟拿了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刘澈见状就不由暗骂,你他妈的矿长都这态度,让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三人下了楼,汇合了刘罗锅的徒弟,到安排好的矿长澡堂换了工作服,就直奔井口乘坐罐笼下井。
刘罗锅倒不是个满嘴神神叨叨的巫婆神汉,往往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看他在矿长澡堂换工作服时候熟练的样子,老头肯定下过不少井。
倒是他那个徒弟李乐十八九岁的样子,喜欢问东问西,而且这家伙还带了一只大公鸡,那公鸡也跟这徒弟一个德行,倒不叫,只是拧着脑袋四处看,浑不知自己死期已至,惹得很多工人围观。只有这一人一鸡两个好象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没心没肺地研究着怎么把矿灯扣在帽子上。
日期:2015-03-13 23:54:00
西北是一块贫瘠的土地,遍地黄沙,到处戈壁,干渴的连耐旱的沙柳都长不高。这里一年只刮两次风——西北风吹半年,东南风再接着吹完另外半年。
西北又是一块富饶的土地,地下有着丰富的资源:煤、铁、石油、天然气、铝土、稀土、钾盐……大大小小上千家矿业企业,其中光煤炭企业就有几十家,矿井上千对,是名副其实的宝地。
“刘哥,底下是不是很黑,很吓人啊?”一行人刚到井口,迎面过来一群刚升井的职工,李乐看着下去的一个个都干干净净的,上来的却个顶个乌漆抹黑,抹得好象拱过了灶膛的猪一样,连脸都看不清楚,终于开始紧张了。
日期:2015-03-14 01:17:00
“没事,别怕,到井下,跟紧我就行!”刘澈把李乐手里的矿灯拿过来,从他左胳膊下穿过去,从脖子后面绕到右胸前,“这个灯很沉的,你要是扣在帽子上戴一天,额头上的皮能酸好几天……这只鸡能不能拿个袋子装起来?”
入井罐笼就是一台大电梯,纯工业用途,没考虑人乘坐的舒适性,只安全起见四周焊了几块钢筋、钢板,四面透风,随着罐笼快速下降,风呼呼的直往里灌。
幸亏脚底下是密封的,否则会更吓人,柳河矿的副井深是五百五十米,也就是一里多路,人向下看去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底,罐笼一路向下,会让人觉得自己掉进了个无底洞,没几个人受的了这种压力。
日期:2015-03-14 02:26:00
十几秒钟后李乐忍不住拍起自己的耳朵,看着他刘澈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下井时候的样子,“不是你耳朵的问题!底下的气压比地面高,咱们下降的太快,你身体内的压力还停留在地面的水平,所以你的耳膜被压出了暂时性耳鸣,一会等你身体内外气压平衡了就好了。”
罐笼就像电梯一样掂了一下才停稳,一行人下了罐笼,随着人流往候车区走。李乐倒没了初时的害怕,开始好奇地左看右看。
日期:2015-03-14 13:48:00
大多数第一次下井的人都是这样——高大平整的水泥巷道,明亮的电棒,特别是鼓风机送来的呼呼的风,让人很容易误以为只是一段地下道,哪像已经到了几百米地下的样子?实际上也差不多,这里只是煤矿的轨道大巷,真正到生产一线还远着呐。
乘车的人很多,刘澈拉着李乐的胳膊,防止他掉队。柳河矿副井底有南北两个乘车站,每个乘车站各有发往三个方向的车,每一趟车中途分别还要停好几站,整个井下所有巷道的长度加一块足有三四百公里,比北京地铁还长,这根本就是一座地下城。这时候李乐要是掉了队,刘澈可不知道哪找他去。
日期:2015-03-14 16:52:00
井底通勤罐车猛一看真像地铁——铁轨,钢轮,电动,火车一样的车厢……除了车厢比地铁要小得多,因为要就着矿车大小。每节车厢只能放一前一后两个相对的座位,一个座位也就坐俩人,朱青玉、刘澈再加刘罗锅师徒就坐满了一节车厢。
罐车缓缓启动,一时间车顶电火花像打闪电一样。刘澈摘下安全帽盖在脸上,趁机打盹。
不了解内情的人很多会把矿井想的特简单,以为工人下到井下直接就可以拿着铁楸去挖煤了。但其实柳河矿的井底通勤罐车时速可以达到三十多公里,要到掘进二队现在所在的工作地点,先要座四十多分钟的车,下了车接着要坐一个缆车一样的工具往下行半个小时,最后还要再沿一个缓坡向下步行二十多分钟。距离矿井出口少说三四十公里。
日期:2015-03-14 18:13:00
由于带着刘罗锅师徒,刘澈他们到工作地点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掘进头已经完成交接班,职工们正在施工。朱青玉看了一遍后,就说自己要去另一个掘进头看看。
刘澈心里立马骂起了娘,掘进二队目前说是两个掘进头同时作业,但另外一个只是个准备头,是为完成眼前这个头接替用的,连人都没有几个,去那里能看什么?
“刘,刘哥,咱们现在离地面有多,多远啊?”李乐放下背囊,喘着粗气问,虽然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刘澈帮他背着背囊,但他显然一时还适应不了井下这种环境。
别看底下的气压比地面大,可空气流通也差,每立方米空气氧含量反而比地面还低,人稍微运动就会忍不住喘气,可矿工又偏偏是一种高强度体力工作。想象一下在青藏高原上挖石头,你就会知道矿工的日常工作是一副什么场景。
日期:2015-03-14 20:58:00
“离井口的距离大约是四十公里,离头顶地面大约一公里吧!”刘澈也抹了把汗,这个深度地热已经非常明显,就算掘进头有一个巨大的通风管在一刻不停地吹着风,仍常年维持在四十多度。
刘澈把唯一的一张桌子给刘罗锅搬过来,老头勘查好方位,重新摆了一下,李乐就在桌子上铺了一块印着八卦的桌布,接着取出碗,把一瓶墨汁往里倒。
刘罗锅则从布袋里掏出那只已经被憋得快没气的大公鸡,拿出把锋利的菜刀,试了试刀锋,这才在鸡脖子上一抹,那只仍然还迷迷糊糊的公鸡连叫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一命呜呼……看着两人熟练配合的动作,刘澈却越看越觉得不靠谱啊,这场面跟电影里演的似的,能行吗?
日期:2015-03-14 21:33:00
墨汁滴了鸡血,刘罗锅就像电影里的那样用墨汁在黄纸上画符,李乐则从带来的布兜里掏出其他东西,开始布置法坛。
矿井下是严禁烟火的,不过这显然难不倒“专业人士”。李乐接下来掏出的东西让刘澈都大开了眼界——最先是两根“蜡烛”,又细又长的白色“蜡烛杆”头上没有绒芯,而是顶了个火红色灯炮,香也是电子香,三个涂成深棕红色的吸管,各装了一个红色的发光二极管。
李乐又从布兜里掏出一个大蓄电池插上,灯就亮了。刘澈看那灯泡玻璃的厚度,以及灯头、插头、开关的样式,竟然还是防爆的。
刘澈心说,这是不折不扣的糊弄鬼呀!九泉下的张平、张大个子如果看到这套东西,本来心平气和的,说不准都会发飚。
日期:2015-03-14 22:17:00
掘进工作才刚刚开始,打好眼,正在注水排瓦斯,很多工人一时没事,见这边又是杀鸡,又是画符的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刘罗锅、李乐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丝毫不在意,但刘澈却不能就这么看着,要是被下井检查的矿领导看见他刘澈带班时候,工人不干活,看杀鸡,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都他妈的围过来看什么,不用干活了吗?再看今天每人扣五十块!”一听说要扣钱,一群人立马作鸟兽散,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瘦高青年拖在最后,慢慢吞吞的还不想走。
刘澈一瞪眼,“说你呐,刘钱龙,怎么着,跟我一家子,我就不敢罚你是吧?”那人这才呲牙咧嘴的跑了。
日期:2015-03-14 23:18:00
即便是刘澈他们公司这样正规的国有大型煤炭企业,这种粗暴式管理仍然是一种难以杜绝的现象。没办法煤矿这滩水实在太稠了,一线职工很大一部分是当了好几年兵退伍的老兵油子,剩下的又相当一部分是社会上的二流子、混混,中专技校加大学毕业生一起,连总人数的十分之一都占不到。
尤其是这里地处西北,千百年来长期跟北方游牧民族对抗中,能延续下后代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本身就民风彪悍不说,而且由于地广人稀,经济不发达,交通和信息不便利,在某些人眼里这竟成了优点——成了某些通缉犯的最假藏身处。就在去年,邻市一家煤矿就被查出这么一个人来。
日期:2015-03-14 23:57:00
那是一个极为偶然的事件,起因竟然还是因为那临时工干得太好了,矿上准备给他转正,但在核实材料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他的身份文件是假的。矿上怀着满脑子不解就认真查了一下,这一查不要紧,真真查出了惊天大案。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身上竟然背了五条人命,而且事后还有分尸行为。
据说放眼西北几省,这样的事情每年总要发生十几回。传闻全国十万在逃通缉犯,有五万在西北。在这大西北的煤矿上,也许刚刚跟你一块干活、吃饭、说笑、对骂的人,就是个变态杀人狂也说不准。
煤矿就像一个狼群,不厉害点根本就镇不住。压制不住下面的狼崽子,别说安全生产,没人出面找你单挑就不错了。
日期:2015-03-15 00:57:00
第三节 有东西爬出来了
刘澈吆喝完一转脸,刘罗锅师徒已经把法坛布置好,老头从布囊里抽出柄桃木剑,一边乱挥乱舞,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刘澈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啊,这一定也是观摩了不少林正英电影的。
“刘队长,刘队长!”就在刘澈已经开始怀疑接下来是不是直接演一回《僵尸先生》时,刚刚被赶走的刘钱龙忽然一叠声喊着,满头大汗地从前面跑过来。
“刘队长,你快去看看吧,咱们材料库里冒出来了个洞,放在上面的材料都被扯坏了,李班长正在那看着呐。”
“你憋了半天,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过来看他们是干什么的?”别看骂得凶,刘钱龙其实算是刘澈在队里的亲信,两人一个姓,又一个汉武帝——刘彻(刘澈),一个清高宗——乾隆(钱龙),柳河矿掘进二队有俩皇帝,据说连集团公司的领导都经常拿这事跟矿长李平安开玩笑,“你们柳河矿一个掘进队就有俩皇帝,这什么任务完不成?”
日期:2015-03-15 01:13:00
“嗯?”刘钱龙被刘澈说的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哎呦,刘队长,是真的!你快去看看吧!”
“洞?”刘澈满脑子疑惑跟着刘钱龙往材料库走,其实煤巷就是在地下挖的一个洞,这个洞里还能有什么洞?而井下用的东西又结实的要死,能被扯成怎么坏?
综掘机已经开动,越接近掘进头,空气越浑浊。即便已经提前注水释放瓦斯,也湿润煤层,在矿灯的照射下,井下的空气看起来仍然像浑浊的水底一样,大大小小的粉尘颗粒如夏日里,路灯下的虫子一般上下翻涌。
甭管再好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中工作都是慢性自杀,一天下来,吐口痰都会是黑的,升井洗澡的时候往鼻子上一抹,洗出来的水都跟墨汁没什么区别。每当这时候刘澈都会像强迫症患者一样,非要逮着鼻子洗的一点黑水没有,但这又有什么用,穿好衣服后拿棉花棒往里面一擦,仍然是黑的,肺里已经早不知道吸进多少去啦!
日期:2015-03-15 03:44:00
材料库就是在巷道一侧挖出来的一个洞,十几个平方大小,临时储存些工字钢、木材、锚杆等东西。刘澈来到材料库,就见本班班长李前进正蹲在一角翻什么东西。
“李班长,你去看着点,那边没个人我不放心。”刘澈冲做法事的那边指了指,也没去看李前进正在翻些啥。
灯光下,只见刘罗锅正在卖力地一边舞剑,一边摇铃铛,而他的徒弟李乐则配合着时不时将纸符洒向他头顶,就算没人看着两个人仍然没有偷懒,“顺便给他们拿两瓶水过去!”
日期:2015-03-15 06:25:00
“哎,好嘞。”李前进从材料库一角的箱子里掏了两瓶绿茶,就走了。
“你说的洞在……”刘澈扭头问刘钱龙,但还没见到刘钱龙所说的那个洞,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只见材料库门口的地上,一摞十几层钢丝网,中间全破了一个直径五十厘米左右的大洞,网上一根一根的钢丝断茬都向着一个方向突起,那个样子十足像被一个巨大的锥子从一面扎到了另一面一样。
日期:2015-03-15 07:47:00
“说吧,谁捣得鬼?”刘澈看了看钢丝网,又看了看刘钱龙,脸一下子就黑了。
由于管理方式上的问题,职工和干部长期处于对立位置,搞些小破坏是很正常的现象,刘澈也不会计较,让职工们逐渐发泄出来,总比全憋在肚子里哪一天一起爆发好吧?可是眼前十几张钢丝网全弄成这样,可不是搞点小破坏那么简单,这事情刘澈要严惩,查出来是谁弄的,要罚得他肝疼。
日期:2015-03-15 15:55:00
“不是,刘队长,我对老天爷保证,这事绝对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就算拿东西撒气,顶多就是偷踹队长更衣室的柜子两脚,谁也不会拿自己班里的材料撒气啊?再说十几张钢丝网呐,全弄出这么大的洞,怎么弄啊?”
刘澈一想也是,材料消耗是直接跟工资挂钩的,谁会傻的跟自己的工资过不去?而且由于要在恶劣的条件下使用,矿上用的东西那叫一个结实,像这种钢丝网为了便于运输,都是成卷成卷的从地面运下来后,再在井下根据需要裁减,用专门的钳子剪开都要费一番力气,现在竟然从中间破了这么大一个洞,如果是谁专门弄的,这得费多大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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