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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师录——乱世出妖孽,寻鬼我自知
作者:
夜半微风之老鬼
日期:2015-03-12 16:01:39
吾师录
楔子: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我是写手老鬼,有人说我的师父臧老师是贯穿我六部作品的灵魂人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可能的确是这样的,以前每部作品中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略微提及师父,但却是举足轻重关乎全文。
关于师父我并不是太了解,伴随师父的日子也短的可怜,我更没有学到什么。很久之前就有读者说让我讲讲师父的故事,我不敢乱写只怕写不好,辱没了师尊,但随着作品越写越多,至此部已是第七本。虽说没什么成就,但我对讲述师父故事的欲望就愈发的强烈起来。于是结合一些往昔的只言片语和文字记载,我决定把师父的一生誊写下来。我闭上眼睛,姑且幻想一番师父曾经的风采,一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日期:2015-03-12 16:11:00
第一章
我是寻鬼者。
1899年,清光绪二十五年,那年的秋天,农历九月十一公历十月十五,我出生了,故此我的名字叫做臧秋生。那一年中法条约划遂溪、吴川两县部分陆地、岛屿以及两县之间的麻斜海湾为法租界,统称为广州弯。在此之前,长久存在于民间的义和团或者说义和拳,改变反清复明的口号,于1898年由赵三多提出扶清灭洋的口号。
而在1897年山东曹州,德国传教士被村民打死,德国趁机出兵占据胶州湾和胶澳,一个月后俄军进入辽阳南方的旅顺,英国法国则占领威海和我出生那一年所划出的广州弯。
中西关系日益紧张,山东响马名天下,自古以来逢乱世,山东必出响马,而今洋人占据了山东多地,山东人奋起反击,这才有了改“反清复明”的口号为“扶清灭洋”的事情。时任山东巡抚的毓贤改剿为抚,提出“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的政策,义和拳被招安纳入民团组织,从此义和团诞生了。
从那时起,山东河南两地的义和团运动开始走向高『潮』,但伴随的却不光是对敌洋人,而是民不聊生。洋人被称作是大毛子,而教徒和用洋物者被从“二毛子”到“十毛子”有不同的称呼。很多人遭受其害,许多地痞流氓混入义和团的行列之中,烧杀掠夺尽报私仇,稍不如意就给别人冠上二毛子的名声,便可随意处置,手段相当惨忍。
1899年袁世凯任山东巡抚之后,因为国际局势和个人利益开始庇护洋人,并且对义和团形敌对与绥靖双重手段。1900年1月,慈禧因西方势力干涉政事,歧途还政于光绪而大为恼怒,从而发布维护义和团的懿旨诏令。朝廷扶持义和团,并给义和团发放饷银,邀请义和团到天津开坛聚众,义和团涌入直隶,不光在天津,更占领涿州保定等地,义和团势力渐大。
而那一年尚且在襁褓之中的我也随着父亲来到了涿州,我祖籍是河南郑州人,有两个兄长,后来又有了一个妹妹。母亲后来也因为妹妹的出生落下了病根,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不过事发之时妹子并未出生。徒增变故家道中落,妹妹也只是个遗腹子。
日期:2015-03-12 16:16:00
父亲是义和拳之中的倪赞清手下乾字门的大师兄,所以地位也不算太低,故此虽然我们兄弟几人虽在义和团中长大的,但幼儿之时也没受什么苦。
1900年,英国海军提督西摩尔率两千余名八国联军从天津准备侵入北京,却在廊坊遭遇义和团阻击,最终这群洋人的联军溃败,但我方也死伤惨重,我父亲战死在敌人的枪炮之下。从此当时身怀妹妹的母亲带着我们叫苦无门,开始流离失所再无人管,人走茶凉,盛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乱世之中。总之在战乱之中,我们几人走散,大哥跟着义和团杀入北京,而二哥与母亲则抱着我跟随难民准备回河南老家。
途中母亲生下妹妹然后不久就死了,二哥但是才十三四岁,抱着我和刚刚出生的妹妹在路边乞讨为生,就这样我们竟然活了下来,这路途漫漫,一路要饭回到河南老家的时候我已经五岁了。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已经塌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二哥从房子的瓦砾中什么也没找出来。
我们就这样搭起了十分简陋的茅草土坯房,雨天漏雨夏天燥热,二哥给人家打短工养活我和妹妹,三年后妹妹被卖了,就剩下了我和二哥相依为命,我记得那天我吃了顿饱饭。那时候的日子只能用活着来形容,一切都是为了混口吃食,又过了七年二哥去给人家当长工,却因为不慎打碎了人家的器物被活活打死。我成了孤苦伶仃的人,于是离开家乡再度乞讨为生,那一年我已经十五了。
听说山东相对富庶一些,我便想去山东讨口饭吃,一路上我要过饭也给人家打过短工甚至当过小偷。行有行规,那年头的荣行、丐帮都不是想进就进的,有组织有纪律,我这么一个外来的人,要么就要加入他们受制于人,要么就要滚出人家的地盘。我不想被他们利用和约束,于是我挨了不少打到处被驱逐,有时候刚要来或者刚偷来的东西还没捂热了,就会被帮派成员抢走,运气好了往屁股上踹一脚赶走,运气差了甚至打得我尿过血。
就这样我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胶澳,二哥识文断字,虽然不能出口成章才华横溢,但也总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目不识丁之人要好的多。二哥没出事儿前教给了我许多,起码基本读书写字儿不成问题,我便在胶澳谋到了一份杂货铺伙计的工作。平日里除了卖货送货,还要帮着老掌柜的写写画画之类的。
日期:2015-03-12 16:21:00
胶东口音虽然听起来别扭,但是倒也与河南话没有太大的区别,起码我听得懂,很快我就融入到这里的生活当中。老掌柜对我很严厉,动辄打骂,但他却能管我饱饭。掌柜的一家三口人,有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女儿,长的不好也不坏,说不上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却也身材高挑。
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也就见过一次,那次还被老掌柜的撞见了,用顶门的木桩子差点没把我打死。不过我在幻想,或许有一天老掌柜会把我收个上门女婿也说不定,日子若是这样下去,倒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但这一切都在那一夜改变了。
记得那天正是我十七生日,不过没人会关心这个,到了晚上掌柜的对我骂骂咧咧的让我关门上板。我拿着门板插了上去,却突然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天色渐晚大街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了,不免显得有些萧瑟,即便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莫非真是深秋夜寒,我打了个哆嗦,然后不再乱想把所有的门板都上上了。
可是上完门板后,我总觉得门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店铺对面胡同的阴暗处,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那眼神令我毛骨悚然,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明明没有看到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感觉呢?
晚间风气,天干物燥,风气十分最容易着火和被盗,风涨火势自然容易让火灾蔓延,而大风天外面吹得轰轰响,这时候也是偷盗的最佳时机。故此掌柜就没让我回去休息,让我在店里守上一夜。
掌柜的家就在店铺后面,平时我就住在柴房里,不能进后院,后院是掌柜和家眷所住,有时候不光要做店里的活,收工后还要帮掌柜的在前院做点粗活。这并不是我第一天守在店里过夜了,但我总感觉心中惴惴不安,好似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日期:2015-03-12 16:24:00
隔着门板,那目光透视的感觉从未停止过,我身上麻麻的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前去给老掌柜的说了,迎来的不是重视而是那烟袋的敲击。那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但却也最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天明,被窥视的感觉荡然无存,我伸了个懒腰卸下门板准备做生意。掌柜的却并未一大早就起来,平日里老掌柜起的很早,我年轻缺觉他有时候会粗暴的把我从睡梦中提起来,但今天日上三竿了他都没有起床。
我见店里不忙,便推开后门,进入院子里。我不敢进后院,只得站在门口喊:“掌柜的,掌柜的。”但院子里寂静无声,并未有人回应,我提起胆子向着后院而去,推开堂屋的门却发现屋内正中摆着一桌酒菜,但酒菜上尽是污秽之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不禁顿时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不时间还有秽物从上面滴答下来,我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掌柜的一家三口吊死在横梁之上。他们舌头吐出,都快到胸口了,脸色铁青下『体』失禁。我看了之后当场就傻愣在那里,虽然自小到大见过不少路倒死尸,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吊死的人,顿时吓得我跌倒在地,连连后退发出高叫。
后来有人估计是听到了我的惨叫,然后告知了地保,地保又去派出所报案,当时德国忙于一战失利,无暇顾及青岛统治。日本接管胶澳政权,设立了各种派出所,其中就有警察的交番派出所。
警察来了,不由分说就把我压了起来,说我是杀人凶手并要把我押回去结案。可就在此时一个老先生却从一辆汽车上下来了。我所在的商铺在大路边上,所以我认得汽车这东西。在我的见识之中,只有德国人和日本人才有资格乘坐,即便是中国人也是政府官要或者巨富商贾,而眼前这人却不同,他穿着一声藏蓝色的粗布衣,穿着一双布鞋,怎么看都不像是坐汽车的人。站在他身旁的则是一些笑脸相印一脸谄媚的官员以及面带微笑的日本。
那名中国人四十上下的模样,胡子斑白,低头看向因刚才挣扎而被压着跪倒在地的我,那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心中不爽,但我却敢怒不敢言,他们和我并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杀死我轻易的就宛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人却笑了,越过我看向屋内,随即说道:“人不是他杀的,你们可听说过飘梁?”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那人说的是什么。那人低头看看我,摆摆手说道:“放了他吧,不可冤枉好人。”
警察不动,直到一个日本人点了点头我才被松开,随即我被赶离了那里。后来那人成了我的师父,当然这不过是后话。
日期:2015-03-12 16:40:00
第二章
离开了老掌柜的杂货铺,我一时间居无定所起来,本来就没多少工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我流浪在街头。德国的传教士已经撤离了胶澳,我连免费的面包和住所都失去了,我仰望苍天顿时长叹,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只怕要饿死街头了,哎,臧秋生啊臧秋生,难不成我要改名叫做臧秋死不成,海风阵阵深秋更显凉意,露宿街头也不知道能撑几天。
我曾尝试过回去取些衣物被褥,但老掌柜的家已经被警察封了起来,关门落锁我也不敢翻墙进去,生怕撞见什么,但我究竟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我也想找一份新的工作干,可是沿街那些平日里小臧长秋生短的邻居们却都不收留我,还说我是扫把星,是我克死了老掌柜一家。人情薄于纸,其实从小我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所以这并没有令我太过失望。其实我也在奇怪,老掌柜的一家三口明明好好地,怎么会吊死在家中呢?
那几天,我经常在半夜时分醒来,有时候是被冻醒的,有时候则是梦中惊醒。我永远忘不了掌柜一家三口那惊恐的表情和铁青色的脸,那副狰狞让我久久难以忘怀。同样令我半夜惊醒的还有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和那双不知在何处窥探的眼睛,我脑中闪现过一个词,飘梁。
当时,那个人所说的“飘梁”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这些思绪在脑中飞速闪过,却并未太过停留,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活下去。虽然我已经厌烦了这样朝不保夕受尽凌辱的生活,但人求生的欲望是无穷的,每每我想一死了之的时候却又下不得决心。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月,我又一次回到了两年前乞讨的生活,我准备要来一点路费,然后边干活边要饭离开这个地方。
我厌倦这个世界,厌倦所有人,那些看似和善实则个个是披着羊皮的狼的日本人,那些面善心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富人们,那些满口慈善却不管黎民生死的官员们,甚至连同样讨饭的乞儿们也相互欺负。街面上有街面上的规矩,大家各自有自己捞钱的门道互不侵犯,但没人敢要我,理由竟也是那荒诞的扫把星,他们都说我克主。
一双布鞋停留在了我的面前,我懒得抬头,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虽不至于饿死但也饿的是头晕眼花,我口中喃喃的说:“大爷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
“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之中。
日期:2015-03-12 16:56:00
我抬头看去,那藏蓝色的衣服不是前些日子的那人又是何人,我长期混迹市面上除了要饭的时候低声下气,平时则是油腔滑调斜眼歪肩,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一点也没正型。我知道这样不好但已经改不了了,一旦改了只能更受人欺负,心中还憋气受委屈,我说:“找你小爷干嘛?”
“呵,不赶紧磕头谢我救命之恩,怎么说话呢这是。”那人不怒反笑道。
我也是一笑说道:“那我再求大爷赏口饭吃吧。”
“好,拜我为师,保你吃喝,你看可好?”那人说道。
我一时间愣了,流浪的日子别说让我叫师父,只要有口吃的叫声亲爹也行。我也曾幻想过什么不食嗟来之食,但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了。我当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后来他带我上了车我这才知道,他叫段青言,至于他是干什么的我还不知道,反正有口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坐上了汽车,车内的饰物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豪华,我畏首畏尾不敢动,生怕碰坏了。段青言则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让车停到了一家成衣铺,给我买了我这辈子都没穿过的好衣服。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我自己在梦里,虽然这件好衣服在段青言看来不过是个干净衣服罢了,但对我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幸福。随后我们去了东来顺涮羊肉,之前我倒也来过,不过是在门口要饭,里面香味扑鼻,把我肚子里的蛔虫都要勾起来了,没想到今天我竟然进来吃饭,我再次怀疑自己是在梦境中。
我满口塞着东西问道:“师父,您怎么不吃啊。”
“我不太饿,你叫臧秋生是吧,这名字好,为师就不给你改名字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师父问道。
我一听这话鼻子就酸了,囫囵着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然后尽量平复心情的答道:“我是河南郑州人,我父亲原本是义和团的一名乾字门大师兄,后来战死了。大哥可能还活着,被大军裹着杀入北京城,母亲在产下妹妹不久后就死了,二哥后来被地主打死了,妹妹也早就送人了。现如今,我可谓是孤苦伶仃,否则也不会沦落街头当个乞儿了。”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说起话来还能用几句成语,看来也能识文断字了,不错,这倒省我事儿了。秋生啊,你猜为师我是什么人?”
“师父您应该是为日本人做事的。”我随口答道,师父的脸色却猛然阴沉下来,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何出此言?”
日期:2015-03-12 17:00:00
“师父那天救我的时候身旁陪同的都是日本人,当然还有一些狗腿子,现在做的又是日本人的车。胶澳是日本人管辖的地盘,师父在这里呼风唤雨的,不是帮日本人做事又能是干什么呢?”我分析道。
师父笑了笑,捏了个小黄瓜嚼了起来随即说道:“小小年纪倒是鬼精的很,不过这种话切勿再说了,你师父我还没这么下作,只不过迫不得已和你一样无非是求生罢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为师的抉择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子,你觉得你以前给他们家干活的老掌柜一家三口是怎么死的?”
“那天听师父说了一句,说什么飘梁,应该就是飘梁杀死的吧?”我想起老掌柜惨死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就放下了筷子。但师父却不依不饶,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觉得飘梁是什么东西呢?”
“是鬼。”我没加思索就把这个答案脱口而出,这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师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可教也,那你那天也应该感觉到有东西盯着你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错愕道,师父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摆摆手说道:“你应该感谢你是在杂货铺中,什么东西都有,书本尺子都主正,这个飘梁估计也不厉害,万幸又是飘梁这种感悟低的脏东西,这才懒得惹麻烦,否则你也在劫难逃。好了,不说这个了,日后你就都会知道的。”
“哦。”我心中若有所思,但却再次提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起来,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日期:2015-03-12 17:08:00
酒足饭饱之后我被师父带回了酒店,这里依然豪华的让我难以想象,就连水龙头都是金光闪闪的,让我不敢去用。我也从未睡过如此柔软的床铺,虽然暖暖的却让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我突然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眼珠微动看了过去,一个人影从窗户中爬了进来,随后他朝着我的床过来了。我的心砰砰乱跳,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莫非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飘梁?是苦苦纠缠来索命的吗?不对,应该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现在害怕,但绝没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对了,刚才交谈之中,那飘梁应该是鬼,虽然我不知道师父所说是真是假,但我也曾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可睡觉前没拉上窗帘的我现如今看到钻入屋内那人的影子,而且鬼进门哪有开窗户的。
纵然心中已经判断这是人非鬼,可我还是很怕,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猛然翻身下床,就要往门口跑连新买的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在此时却听背后有个声音说道:“秋生,是我。”
“师父?”我一时间愣了,听出来这是段青言的声音,于是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诧异道。
“是我,小声点。”师父坐在了床尾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对我说:“你穿好衣服,咱们准备走。”
日期:2015-03-12 17:08:00
“走?去哪里,师父为什么不走门反而要爬窗户?”我压低声音问道。
师父却一改晚饭时分慈祥的语态,对我甚至有些严厉的说道:“无需多言,快快收拾听命便是了。”
“是。”当人家徒弟,人家赏饭给我吃自然就得听人家的了,我迅速穿好衣服,也没有其他物品,以前的那套破衣烂衫早被师父扔在成衣铺了。我对师父说道:“师父,咱们去哪儿,你的行李呢?”
“身外之物罢了不要了,你偷过东西吗?”师父问道。
我心头一凛,莫非师父是个江洋大盗,飘梁不是鬼,乃是梁上君子?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我不置可否支支吾吾起来,师父却说道:“你应该当过小偷,这爬墙是门学问,和偷东西一样,轻手轻脚但落点要用力。而且要手脚并用切不可心急,需一步一步的往下爬,一直到双脚接触到地面才能放松,不可跳下去弄出动静来。如果不慎掉下去,别往后仰,用身子贴紧墙面,借助摩擦下去,虽然这是四楼但摔巧了也能出人命。行了,走吧。”
师父说完打开窗户向着下面快速移动而去,那身手之敏捷不比我平时在集市上见过的那些打把势卖艺的差,身手矫健动作灵活。我也照猫画虎,但却慢慢的朝下面爬去,四楼在我看来已经是极高的了,我从未到过这么高的建筑上来,寒风凛凛我却没有太过害怕。本就是贱命一条,死就死了,死之前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一步一步往下爬着,但却因为胡思乱想分了心思,本来就因长期吃不饱个子不高,扣着砖面墙能下移来到下一个窗台,自己身高不足勉强能够到落脚点。可是这么一分心手脚没用好,一时间同手同脚失了协调,整个人一下子栽了下去。
日期:2015-03-12 20:59:00
第三章
我急速下落,失重的感觉让我惊慌失措,当我反应过来,险些要叫出声来的时候,却被人接住了,然后转动起来减轻下坠之势,并被捂上了嘴巴。我过了半晌这才稳定心神,看向那人果真是师父,师父见我眼神之中慌乱之意渐去,这才松开了一点捂住我嘴巴的手,随即说道:“心神不一,杂念太多,跟着我好好走路,别再出岔子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心中依然是砰砰乱跳。师父贴着墙根走路,尽量避开大路口的灯光,偶尔的路上还有巡警和日本人,他们现如今虽未正式在法律上接管胶澳,但实际上已经占据了胶澳及周边各县。我们就这样步行潜出了胶澳,然后一路朝着我的老家河南而去。出了胶澳雇了一辆骡车,开始了一段旅途,我们在几天时间内就越过山东大部地区,行动十分迅速,简直是“骡”不停蹄。
路上师父要求我多读些书,以便我日后的理解,至于要我日后理解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也知道了其实师父是个算命的先生,而并非盗贼,这让我长舒一口气。我问师父,在胶澳吃得好住得好,为什么要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那里,是得罪人了还是什么,师父微微一笑声称:“孩子,你还小,不懂得民族大义。人人都有私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我被挟持的时候,自然是保命为先,现如今日本人放松了警惕,我又岂能不走为上策,难不成真的要沦为日本人的走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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