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全班同学屏住气息,王正全号称“黑无常”可不是盖的,气场超强,从来没见他笑过,一张老脸死气沉沉,长的跟僵尸他爹似的,连最捣蛋的杨凡都怵他。
我迷茫地看着“金鱼眼”那个亮点,幸好“金鱼眼”只看了看我,又拿起粉笔继续讲课。
一直到中午下课了,我才有机会坐下来,同学们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无视。杨凡和戴良继续说笑,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骄阳下操场上没人,我灌了一瓶子自来水,找了个树荫拿出那两只沾满灰的馒头盘坐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擦掉灰尘掰开夹上咸菜塞进嘴里,没滋没味地咀嚼着,两眼空洞地望着蓝蓝的天空,忧郁的象只狗。
我正象只狗一样思考,丝毫没注意到后面会有人过来,待听见身后有男女说笑声,赶紧站起来,三口两口把馒头塞进嘴里,又喝了几口水。这才注意到这一身情侣服,男的高富帅,女的白富美,正是林磊赵依依这对*夫**。
他俩说笑着旁若无人擦身而过时,我突然打了个很响亮的嗝,赵依依象受惊的兔子往旁边一跳,看清是我才拍拍胸口抿嘴巧笑,我看呆了,如果有人帮我踢开站在她身旁那头猪,我肯定会扑倒在她脚下,山呼:女王殿下,骑上我吧!我给你做驴做马做神码都成啊。
那头高傲帅气的“猪”回头瞟了我一眼,拉起赵依依的纤纤玉手:“快走吧。”
想起昨夜那个梦,林磊说我是个“咸鱼”,挖槽,真是咸鱼也不错啊。他们神码情况,难道去做“俯卧撑”去?我猥琐地想着一路躲闪跟过去,果不其然,这对狗男女找了个背阳的树下开始搂抱在一起打KISS。
尼玛,我真想冲上去大喝一声:“你这头猪,放开那妞让我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咸猪手慢慢在赵依依高耸的胸脯上摩娑,赵依依脸色绯红,一脸陶醉的浪样。麻各答,祈求那是我的手吧,那是啥赶脚啊?接着咸猪手又XXX……,操,真特么享受啊,我的手无意识地在树皮上抠着,“啪啪啦”一声脆响,不会吧,这么快就啪啪啪了?
我睁大眼睛,只见手里捏着抠下来老大一块树皮,这动静惊动了那对野鸳鸯,我伸头一看,不好!林磊站起身挡着赵依依正朝着我这边看呢,并且有向我这方向走来的意思。
跑啊,我一转身撒腿就跑,话说偷看打野战还是第一次,经验严重不足,当我象狗一样吐着舌头弯腰停下来直喘粗气,一双耐克鞋出现在我的眼前,抬头一看,正是林磊!
我舌头都短了,讪笑道:“老班……班长,是你啊。”
林磊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好象掐诀念咒一般抠了一阵,足足有两分钟,我心里直发毛,接着眉毛一挑:“看见了什么?”
我赶紧说:“没呢,呃——刚吃了饭,运动下消化消化。”
林磊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宋海平,不用我多说,你懂的。”左手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红票子在我脸上拍了拍:“还想不想看?”
我想象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睁睁看着那张红票子飘然落下,接着林磊掏出手机打开伸到我面前,看到那幅画面我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就锈住了,林磊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颓然跪在地上,拿起那张红票子一下扯成两半,揣在口袋里,我再痛苦也犯不上跟钱生气。原来我还太天真,事情早已超出我想象。多好的一棵白菜让猪给拱了,还特么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只是个穷屌丝,一个废柴,环卫工的儿子,午餐只能吃馒头,捡破烂糊口的废物点心。纵然林磊把赵依依给办了,又与我何干?大概也只能眼巴巴地等他故意让我看一眼那诱人的胴体,或者朝我脸上扔几张红票子罢了……
我忧郁地眯缝着眼看太阳,拿起那小半瓶子水一口气猛灌下去,再把空瓶子扔在树上,踢几脚,然后毅然决然地回教室,再也没捡那只空瓶子。
下午放学,我六神无主地低着头往回走,习惯性地四下里搜巡,看可有什么有捡拾的东西。转过街拐角,我看见地上有报纸包,弯腰捡起来,手一接触那报纸就感觉不对了,打开看纸包里东西,我的头脑嗡一声,竟然是一沓整齐的红票子,上面还捆着从银行里取出来时才有的那种盖着小方章的纸带。
我赶紧左右看看,生怕突然有人冲过来说我偷钱,把我再给打了。周围的行人各走各的路,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松了口气将钱塞进书包,可走了一段路又回来了,站在人行道上象只焦躁不安的流浪土狗。
这钱对我来说简单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如果拿回家,爸爸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做事了,明年的学费也不用发愁了。借二叔家的钱也可以还了,再不用看那丝瓜一样的脸了,总之一切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搞定了。想到二叔,我就想到丝瓜一样的奶奶,只觉得一阵寒冷,真不知道为啥至亲一家会如此对待我们。
我可不想做他们那样的人!徘徊了好久终于镇定下来,看着来来去去行色匆匆的行人,我决定不再等了。
在警局门外犹豫了半久才鼓起勇气走进去,接待我的是个老头,老头凌厉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你有事?”我赶紧低着头,那双眼我就好象光着屁股,我憋了半天才说:“刚才……我在那边马路捡到一包钱。”
老头看看我,微微笑笑,口气柔和了些:“你还是个学生吧?”
我点头:“嗯。”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老头指着旁边一张椅子:“你坐下,我给你登记。”从桌子上找来一个本子问姓名住址,什么地点捡到的,哪个学校的,问完后接过那个纸包把钱点了点,写了个收条递给我:“小家伙,你可以回家了。”
我如释重负,拿起收条出了门吐出一口气,沿着喧嚣的街上往回走。
到了延安小学门口,只有妹妹孤零零一人站在门口,我跑过去,妹妹眼睛红红的:“哥,几个坏蛋欺负我了。”说着哇地哭出来。
我将装着垃圾的袋子放在一边,拉过妹妹:“谁欺负你了?跟哥说,揍不死他!”
妹妹哭得泣不成声,抽抽噎噎地说:“他们叫我垃圾妹,呜呜……”
“破烂王,垃圾妹,真是一家人啊。”一天的伤心事一股脑儿涌上来,瞬间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汹涌而下,抱着妹妹号淘痛哭。妹妹一见我哭,愣住了,帮着我擦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样子:“哥,你也受欺负了?”见我摇头又说:“那咱们回家吧,不哭了。”
看着妹妹懂事的样子,我更是心酸,心里痛骂自己:你还能算哥哥吗?还要妹妹哄你,丢不丢人!狠心一抹眼泪,又用袖子擦干妹妹脸上的泪水:“走,英子,咱们回家。”
一边走我一边跟妹妹说今天捡到一大包钱,送到警局去,所以才来晚了,妹妹问我:“好多钱吗?”
我点头说是啊。
妹妹问我:“有一千块吗?”
我点头:“应该有三千吧,有次交学费两千四百多块,比那还多。”
妹妹拉住我的手:“哥,我饿了。”
我摸了摸身上仅有的五块钱在路边烧饼摊买一块烧饼,妹妹非要让我咬一口她才肯吃,我和妹妹一人一口走回家。
回到自家那二十平的单间,我打开用石绵瓦搭建不足两平的厨房开始做饭,晚饭很简单,炒个白菜,蒸点咸肉。做好饭后我和妹妹就在那张黑得不象话的饭桌上把作业拿出来做作业,等着爸爸回来。
我作业做的很艰难,满脑子都是那么多的伤心事,或许是心里的念想毁了,让我心堵的难受,爸爸九点一刻回来的时候还没做好。赶紧收拾好作业,端上饭来,父子三人相对沉默划拉着饭。
妹妹嘴快:“爸,哥今天捡到一包钱。”
爸爸停下筷子看了看我:“钱呢?”
我吓得心突突乱跳,嗫嚅道:“交给警察了。”
“哦,”爸爸黎黑的脸上露出点笑容,“不是自己的东西别拿。”
我没想到爸爸竟然如此淡定,总算心里轻松起来,勉强笑道:“爸,我以为你要打我呢。”
爸爸放下碗筷,皱眉手按在腰上揉搓着,我紧划拉完饭过来捶腰,爸爸舒服地呻*着:“海平,咱们家是穷,可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才安心。”
“嗯,”我使劲地点头。
爸爸扶着墙到外面,再进来时拿着一个布袋熊,小熊浑身脏污一片,一条腿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黑棉,爸爸拿着小熊放在桌子上爱怜地看着妹妹:“英子,这个你洗干净缝缝。”
妹妹咧开嘴巴笑跳起来:“我马上就去洗洗。”
听妹妹在外洗玩具熊哼着轻快的歌子,我洗碗的手不觉得就慢了下来,明天一定给她买个崭新的小熊!
日期:2014-09-20 10:24:23
第三章 俺们那旮答都是活雷锋
收拾碗筷洗完继续做作业,爸爸洗漱了拉上帘子倒床上呼呼大睡,每天如此,累啊,那打酣的声音伴随着我们很多年了,就象空气那样自然。
第二天进班级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一班级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那种眼神好象是我是个傻逼一样。刚坐在座位上,姚春丽就进了班级,看见我脸上浮起笑容:“宋海平,校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一呆,难道我昨天偷看林磊打野战被告发到校长那儿了?我靠,我突然想起来,赵依依她爸是XXX长!立刻我的脑子就大了一圈,站着半天没动。
姚春丽笑了笑:“快去啊,好事儿。”
尼玛,对于我来说,有过什么好事吗?从小到大,好象除了“捡破烂的”“破烂王”“小要饭的”“野种”“野孩子”,再没其他的好事了。我站起来象个小偷一样一步步挨到校长办公室。
半路上正遇上“金鱼眼”,我赶紧夹紧小尾巴,怯怯地看着他,王正全嘴角抽动了下:“宋海平,秦校长在等你,快去吧。”
惴惴不安地敲几下门,有人喊了声进来,我进去时秦校长正弯着腰放下电话,油光可鉴的脸上看不出是啥意思:“你就是宋海平?”
我局促不安地右鞋踩左鞋边,赶紧点头:“是。”心中祈求着暴风雨能来的稍小些。
“嗯,宋海平,不错不错。”秦礼明点着头从宽大的办公桌转过来站在我前面,上下打量着我,“来,坐下,快坐下,别这么紧张,啊。”秦校长显得格外和蔼可亲,“早晨警局打电话来,说你捡到了一万块钱上交了,是吧?”
我半个屁股挨坐在椅子上,心头一松,赶紧点了点头。
秦校长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宋海平同学,你做的很好啊,上面刚好有个学雷锋的汇报工作,你可给我们学校增光不少啊,这不,电视台也要来采访了,我已经让人写了思想汇报,你背背……”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校长后来还说了什么,心里直叫:这事可闹大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事让我欲哭无泪,不光“金鱼眼”在课堂上大讲“雷锋精神”,还将我作为活雷锋来表扬,整个班级好象发现了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下课后,班上闹翻了天,杨凡编了歌怪声怪气地唱:“俺们那旮答都是活雷锋,俺们那旮答的宋海平,破烂王拾金不昧呀,翠花,上酸菜!”逗得全班人都哈哈大笑。
戴良和荆汉东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我涨红脸坐在座位上,无意识看到赵依依看过来的眼神,说不清那一眼包含了什么东西,那眼风如刀,割得我疼的钻心。
无论是下课还是上学放学,总有各年级的同学指指点点:“瞧,就那个傻逼,捡钱的那个。”“那不是号称破烂王吗?他整天低头走路,咱们哪有他那机会啊。”“噗哧,真他妈的笑死人。”
听着这些话我头都抬不起来,红着脸狠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轰动一时的事件在几天后的全校大会上终于推向高『潮』,电视台前来采访,看着镜头我的脑子一下子短路,背好的台词早忘到了九宵云外,急得金鱼眼在下面又蹦又跳。
记者又问了两遍我才憋出句:“那不是我的东西,就上交给警察蜀黍了。”好不容易捱下了台,“金鱼眼”无比痛心,又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我不知道电视台有没有播放,反正我非常荣幸地登上了学校的光荣榜,最后还发了一张大红奖状:“学雷锋标兵”。
这事终究没能持续多久,过不久就放暑假了,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些了。
放暑假我找份发传单的事做,这事我和妹妹都可以做,也可以减轻爸爸的负担,去领传单那天我带着妹妹挑选礼物,妹妹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个两三厘米高的塑料拳王,我付了钱,妹妹举着对我说:“哥,这就是你,谁敢欺侮咱们,哥你揍他。”
放假的第三天,爸爸跟我说:“海平,明天带你去接你妈回家。”这句话不谛是一个炸雷,震得我和妹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从我懵懂记事时起,妈妈好象就因为故意伤害罪而判了十年的徒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妈。
妈妈进监狱已经十年了,除了爸爸几个月去看一次,从来不让我去,每次回来爸爸脸上的皱纹又会深几分。我知道那个妈不想让我见她,不见不见吧,爱咋地咋地,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印象。连奶奶都不喜欢我,说我是野女人的野种。
我已经记不得奶奶多久没到我们这间小屋子来了,爸爸带我去二叔家看望奶奶或是借钱的时候,我的耳朵里听到的除了奶奶恶毒的咒骂,还有二叔没钱的托辞。至于妈妈那边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亲戚,好象她和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妹妹那时才一岁左右,这些事还是从别人的话语中无意听到的,可具体因为什么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没妈的日子里虽然过得苦涩,也长这么大了,现在突然说要接她回来,无论是我还是妹妹,都觉得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我和妹妹也无权反对,爸爸说要送妹妹去二叔家过一天,妹妹说自己在家能烧饭洗衣,哪家都不去,爸爸叹息一声也就算没在坚持下去。
第二天我们坐上汽车赶往在邻市,到了市郊的监狱办了手续,然后在外面等候,一直等到十点半监狱沉重的大铁门终于开了,一个女人走出来。
爸爸迎上前:“阿兰,我们来接你了。”推了我一把:“海平,快叫妈。”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家一张妈妈的照片都没有,仅凭我儿时的记忆,我丝毫找不到有相似之处。
她身材高挑,比我爸还高一头,俊俏的瓜子脸上两只大眼睛,一身衣服虽然已经是老款了,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面料。我都奇怪了,这个妈这么漂亮,典型的白富美嘛,可我爸爸又老又矮又穷,这神码极品组合?不科学啊。
可能是在监狱里呆长了,脸色苍白木讷,怔忡看了我半天,我都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空洞,好象穿透了我整个人看到极远的地方,一点神采都没有,就那么怔怔地盯着我看,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完全就象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我们也没能象那些狗血剧一样母子相认抱头痛哭,她只是蹙起秀眉轻轻说了声:“走吧。”就这么将母子相认的一出大戏轻轻巧巧地演过去了。这回轮到我发呆了,无论是衣着还是走路姿势,还有那种云淡风轻见识过大世面的气场,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和我爸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想象过千万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十年后和妈妈见面会是这样的样子。
从妈妈回来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象一具美女木乃伊,我和妹妹看见这个叫妈妈的女人,都开不了口,但还是很高兴,没想到我们的妈妈居然会这么好看,至少没人再敢骂我们是没妈的野孩子了。
当晚爸爸把我们兄妹支出去,他们好象做了一次长谈,具体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爸爸一个人在皱眉头喝闷酒,妈妈不在了,她走了,就象一阵清风我,来的飘忽走的突然,我和妹妹也没敢问。多年以后我读到一首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突然就遏止不住的心碎如玉泪如涌泉。
日子似乎是又回到从前,对于这个十年后回来在家里呆了几个小时的妈妈,我们除了觉得有一丝遗憾外,也没觉得少了什么。
我和妹妹都上街领传单,每天跑上十几公里,挨家挨户发送。但是爸爸却显得一天比一天苦闷,比以前更加沉默且黑瘦。
我心疼难受,隐隐有些恼恨那个叫妈妈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爸爸也许不会这样子,可他们大人之间的纠葛我们做儿女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妹妹是个直爽性子,有天吃晚饭说句惊天动地的话来:“只要爸爸能开心点,我宁愿不要这个妈妈!”被爸爸打了一个嘴巴,还想犟嘴被我捂住了嘴巴拉到一边去了,那时我和妹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但不敢哭出声来。
每天我们兄妹除了捡破烂发传单这些份内的事,还帮着爸爸打扫街道,一道就着咸菜啃馒头,我骑着破旧的大杠自行车带着妹妹,爸爸骑着垃圾车一道回家,十分温馨。
一个暑假我和妹妹象突然间长大了,心智成熟了许多,看着苦闷的象头牛一样的爸爸和过早成熟的妹妹,我只觉得心酸,但除了辛勤劳作刻苦学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能回报他们的。
但我完全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一场人生的改变。
日期:2014-09-20 10:27:59
第四章 屌丝救美
日子过得虽然劳碌清苦,但发送传单的工作赚钱也很可观,暑假快结束已经赚了两千七百多块,再加上捡垃圾的几百块钱,已经有三千三百块钱了,我的学费基本上算是有着落了。
开学那天,我带着妹妹先帮她报了名让她自己领书本,嘱咐她等着我来接她,自己骑车一路往附中骑去。
快到学校那条街,才看到街边站着一排警察,估计又是某某大人物下来视察了。于是车子一拐进了校门口那条背街,进去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窄窄的巷子里堵了五六个小青年,好象还有两个女的,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象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看不出是哪个学校的。这伙人一个个出口成脏,满耳的污言秽语:“来来,妹子,跟哥合个影吧,从此以后哥罩着你。”“妹子,跟大哥亲一个。”“这俩小妞真特么水灵,一掐准保全是水,嘿嘿嘿。”……
我刹住车想扭头回走,咱们是穷屌丝,犯不上趟这个混水,突然有人女生尖叫了声:“流氓,放我们走!”
啊噢,声音好熟悉,甜甜的嗲嗲的,我都怀疑这小女人是不是在跟这伙男生打情骂俏。仔细一看,不对,这小女生是赵依依。原来赵依依上学不都是汽车接送的吗,今天怎么会走这里了?
她身边还有个女生,比赵依依个子高一头,一身石磨蓝牛仔装,扎着马尾辫,比起赵依依还耐看,看起来象是个运动型女孩。搀着赵依依,虽然身边围着五六个小流氓,却非常淡定镇静,正指为首的小胖子说:“我认识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别为难我姐。”
为首的胖子坦露着纹身的胸口嘻笑道:“好!这小妞有个性,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林彩云!”女孩子毫无惧色干脆利落。
“林彩云,嗯,有点意思,这样吧,让你们走可以,你亲哥一个马上就放你们走,怎么样?”小青年放肆地打量着林彩云。
这条街紧靠我们学校围墙,说是条街,不如说是条巷子合适,平时没什么人走,估计有人在巷子口看见这阵式也给吓跑了。
赵依依虽然和林磊勾搭成奸,破碎了我的幻想,但眼前她被人欺侮,我还是犹豫是不是该冲进去救她;那几个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进去人没救成反倒被人揍了,可太划不来了,要不我去喊警察蜀黍?
正进退维谷之际,就看见巷子口那头有人影一闪,狗日的烧成灰我都能认识,正是那个给我看赵依依果照的高富帅林磊,我心道:这狗日的想跑,不行,老子得把你拖上,刚想喊林磊,赵依依喊了声:“宋海平,快来救我!”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这边,尼玛,你瞎啊?特么你怎么不喊林磊啊?不喊就不喊吧,可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吧。我发愣的当口,一个瘦削的小子飞跑过来,我推着车扭头就跑,那小子跑的比我还快,我觉得他好象就要踢到我了,几乎是下意识地突然一转身,手里的破自行车就抡了过去。
那小子一腿就钻进了三角杠,大杠正硌在他的小JJ上,那小子哎哟了一声,骑在车上就倒下了。
我不及多想,返身就往赵依依这边跑,从那小子追我到我跑到他们跟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撞击声,只见林彩云一掌就扇在了胖子的脸上,靠,那个脆劲儿,连我都觉得脸上一阵刺痒。
几个小青年见小胖子挨打一齐围拢动手,林彩云一边护着赵依依一边开打,真精彩,扶着赵依依一个连环旋就跺倒两个,不料却被胖子觑了个空伸手刚想揪林彩云的马尾辫,我就象一头蛮牛一下顶在他的腰上,把他顶的一趔趄撞在墙上跌倒下去,我趁机拉起林彩云的手:“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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