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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医
作者:
范修文
日期:2014-06-25 22:08:12
食梦
文/范修文
我只记得一头扎进了螺河,河水冰冷刺骨,气泡一点一点从肺部挤出,一串串从我脸上爬过,痒痒的感觉,然后意识就一片空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中医馆的病床上,那个叫徐元吉的馆主,正在喂我喝姜汤。
胸口很痛,似乎受过挤压,但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不但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记不起过往的一切,可是我还能很自如地应用我以往学过的知识,就是无法把“我”定义,徐元吉说,这是很奇怪的症状,他也一时无法说出什么来。
经过数日的调理,我已经渐渐恢复,但依然处于选择性失忆的状态,尽管通过各种努力,还是一无所得。
徐元吉说让我住下吧!他对疑难杂症有一种莫名的挑战欲,非要把我治好才算,我一想,反正我现在身如芥子浮萍,住下有吃有喝也不错。
慢着,我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好像是一个作家,对于写作,有种手痒的感觉,十指非要放在键盘上才心安,我打算把我这段时间的治病经过写下来。
反正中医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对了,徐大夫最近也去派出所帮我查查最近的人口失踪报告,发现并没有特征与我相符的人失踪,连指纹相匹配的都没有。
安心养病吧!
1.
湍急的螺河自南向北,突然拐了个弯,河水改道从东到南,水流变得平缓,无声无息的穿过落魂镇。
沿着螺河边上,是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路,叫田螺街。临街的路面商铺林立,到了周末,不时会有游人从附近城市到这座江南古城来享受休闲时光,给这个小城平添几分热闹。
在古城的边缘有一座大宅,这座大宅的外院被设置成一间中医馆,在老板的布置下,看起来完全是一间传统的古代药铺的翻版。进得大门,院子里面古树参天,花木葱茏,满地繁花似锦;藤萝架,金鱼缸,浮水莲,仿佛离尘落俗;后房叠石为山,山旁一片平地,绿草如茵。如此雅处,却并不出世,时而会有三五个患者前来看病,生意不咸也不淡。等到金乌西坠,看完病,抓了药的患者,一个个陆续离去,药铺便由日间的喧闹,重新回到平静。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药铺门口一个剃着圆寸的十几岁的小伙子,正手脚麻利地上着门板,这时,一位身穿串绸大衫,胸侧钮绊上悬挂着半个黑大钱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上门板的小伙子道:“徐然,看好铺子。晚上,我要出诊。”这位看起来温文儒雅举止大方的男人,便是此间灵济医馆的老板兼坐堂大夫徐元吉。
那个被叫做徐然的小伙子道:“诶,师傅,什么时候能带着我去啊?”
徐元吉笑了笑:“什么时候把狗皮药膏学会了,就什么时候带你去。”
“您放心吧。下次肯定不会弄砸。”徐然的眼中闪着精光,掩饰不住几分喜悦。
“师兄,你快点上好门板过来帮我上药。”里面传出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走到门口,催促徐然。
徐元吉温柔地笑了笑,便走向街口。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6,后门敞开,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见徐元吉出来,恭敬的点了个头。
徐元吉回以浅笑,走到车旁弯腰坐了进去,那个西装男人在徐元吉弯腰往里坐的时候忙不迭的伸手扶在车门上方,等徐元吉在后车座上稳稳坐好后,便关好车门,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一路向城里开去。
躺在后院的椅子上,晒着太阳,静静地看着这些跟我无关的一切,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我到现在还是记不起自己是谁?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但我为自己找了个事做,就是记录这间医馆里发生的一切有趣的事,所以,表面上,我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我注意一切细节。
“灵儿,你猜那女人,得的是什么病?”徐然一边把药材往空了的百子柜里补充,一边问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便是药铺老板兼坐堂大夫徐元吉的闺女,唤作徐灵素。这个名字的来历,出自中医经典《灵枢》、《素问》。徐灵素虽然只有6岁,却是从三岁开始,便被徐元吉逼着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祝由十三科》等中医典籍,这三年下来虽然不求甚解,(以她的年纪,就是想理解也理解不了),但基础,无疑比徐然这个跟着徐元吉才学了一年的徒弟强上那么一点点。
听着徐然发问,徐灵素摇了摇头,继续给药材分类。
我不由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也是差不多在今天这个时候,徐然正上了一半门板时,外面突然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徐大夫在家吗?”
徐然停下手中的活:“师傅在里面,请问你有什么事?”
原来徐元吉不但是杏林高手,同时也是个雅人,闲暇时候喜品茶吟诗,舞剑弹琴。尤其擅弹古琴,每当诊余,便至后房,于藤萝架下,起铜炉,点檀香,闭眼静思片刻,随性弹上几首古曲,当真悠然自得。更通声韵训诂,徐然曾见过某个歌星特地来向师傅请教发声技巧,之后,竟得以字正腔圆,蜚声歌坛。(其实,是这个歌星,当时遇到一件难缠的怪事,得徐元吉化解,顺带向大夫讨教了发声技巧。那个技巧叫乙凡音,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烦请小师傅帮我请一下徐大夫好吗?这里有个病人。”停顿了一下,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补充了一句:“真的很急。”
徐然随着那男人的眼光往门外看去,只见石板街上,停着辆黑色奥迪,一个老太太,正扶着一个女人下车,徐然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个女人神情木讷,两眼空洞,颇似一具活人偶。
徐然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将三人带到内间候诊处,说了声:“请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然后穿过后院,去向藤萝架下的师傅禀报。
走到徐元吉身前,还未等徐然开口,正端坐抚琴的徐元吉手势突然一紧,琴声骤然由悠扬变为激昂,如果说刚才还是洞庭烟雨江汉舒清的话,这会儿就是浪卷云飞风起云涌了。徐然只觉心口像是被撞击了一下,神智空白,不觉怔怔地听着师傅的弹奏。如果不是此时候诊室里紧跟着传来一声尖叫的话,他可能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曲终。那声尖叫,犹如乌云压境里的一道惊天雷霹,令徐然回过神来,他正在要开口,师傅的琴声却也已然停止。徐元吉气定神闲的起身,轻轻掸了掸衣摆:“走,看看去。”
徐然跟在徐元吉身后吐了吐舌头,心道师傅真是厉害。刚走了两步,徐元吉突然回头:“把琴带上。”
见到徐元吉出现在眼前,那男子立马站起身来,刚想说话,徐元吉摆了摆手道:“久等了,先看看病人。”
那男子忙过去把那个失魂落魄看起来如行尸走肉般的女人扶坐到诊台前,又搬起她的手小心的放到诊桌的小枕头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就麻烦徐大夫了。”
徐元吉点点头,把手搭在她的桡动脉上,闭目不语,细细品脉。
徐然抱着琴机灵地站在师傅身后,这时,他发现那个女人的双眼已不像刚才初见时那么空洞了,似乎稍稍恢复了点神智。
就在在徐然失神的那会儿,徐元吉已经诊毕,他收起手,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那女人面前弯下腰,伸出双手在女人面前的左前方,“啪、啪、啪”拍了三下手,那女人依旧目光涣散,毫无反应。徐元吉又伸手在右前方依样拍了三掌,那女子还是没有反应。
男人想说什么,徐元吉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出声。
“徐然,把琴放台上。”
徐然依言,把七弦古琴放在诊台上。徐元吉也不回头,只抬手在琴上随意一扫,便有一阵尖锐的声音从琴弦上流出,钻入人耳中,众人的双耳立马象钻进了千万只尖声厉叫的蝉,说不出的难受。
当琴声嘎然而止时,蓦地毫无征兆地吧嗒一下,那女人的下巴像掉了下来,里面的舌头伸出老长。
徐然定睛一看,只见那女人舌尖起了好多黑刺。男人见状,大吃一惊,忙问:“徐大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中毒了啊?”
徐元吉摇了摇头,对药柜旁的徐灵素道:“灵儿,抓点朱砂来。”
“是,爹爹。”小灵素稚声应道,手脚伶俐的搬了张凳子,站上去拉开百子柜,从里面撮了点朱砂放到纸上。
一边的徐然也赶紧从诊台抽屉里拿出砚台,倒上清水,顺手把狼豪交到师傅手中,又接过小灵素手上的朱砂倒进砚台细细调匀。
徐元吉手握狼豪,满满沾上朱砂水,出手如电,往女人的舌尖上疾点了几下,只见那舌头就倏的就缩了回去。再看那女人的神色,却依旧呆呆的面无表情。
“刚才只是一些例行的检查,这病,来得怪异,看起来没那么容易治。你们得给我好好讲讲得病的经过,越详细越好。”徐元吉放下手中的狼毫,从容地坐到椅子上接过徐灵素递过来的湿手巾,一边擦手一边吩咐徐然去泡茶。
但我知道,徐大夫应该是有办法的,一个月前,我在河中被他捞起时,其实已经断气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又救活了我,还留我在这里养伤。
还好这里人不多,只有他们师徒三人,容易相处。
继续讲那个男人的事吧,有些片段,是我事后找徐大夫补充的。
那男人,登记了一些就看病需要的信息后,就开始讲述他妻子得病的过程。
男人叫赵鑫,某集团华中区的一把手,两前年,在一起次宴会上,认识了这位父母在海关工作的妻子裴洛。当时惊为天人,心中有一股非裴洛不娶的念头油然而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尽管裴洛当时还是大四的学生。
随后,赵鑫对裴洛展开疯狂追求,什么在女生公寓楼下捧着99朵玫瑰,大喊裴洛我爱你;连续在裴洛家站了上百个夜晚,每次都等到裴洛关灯睡觉才离开;每天买好牛奶面包送到裴洛的课室等等等等,用尽各种手段。起初裴洛觉得厌烦不已,后来赵鑫改变了策略,跟她的闺蜜打成一片,迂回进攻。最后终于俘获了裴洛的芳心,与之确定恋爱关系,并很快决定毕业后两人就结婚。
婚后,裴洛很快就怀孕了。可是,老公忙于工作,总是不在身边,忙到连生产时,都无法赶回陪伴,裴洛在产房中倍感冷落。
不久,裴洛就得了产后抑郁症,时而无言落泪,时而暴躁异常。
这一天,裴洛在卧房里睡觉,裴母在客厅逗小外孙玩,突然间裴洛大叫起来,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大叫,跑到客厅:“儿子,儿子,来人呐,有人把我儿子抱走了,快来人呐。”
说着,便光着脚,拉开大门,跑了出去,在小区的花园路上,发疯地乱叫,周围的邻居好心地过来问怎么回事,她只是大叫,儿子被人抱走了,说得言之凿凿,连那人的样貌衣着都描绘得很具体。这下把保安惊动了,一边忙打电话报警,一边往外面追出去。
警察还没有来到,众人就看到裴母抱着外孙气喘吁吁跟了出来,拉着裴洛:“洛儿,洛儿,孩子在这呢!你怎么跑出去了?”
裴洛回身一见到孩子,又失声尖叫,跟着软倒在地上,接着又把身体支撑起来,伸出双手要抱孩子,瞳仁全是一片着急的母爱。裴母便把孩子递了过去,裴洛抱过孩子,脸贴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儿,喃喃地道:“小宝不怕,小宝不怕,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裴母一脸茫然,不知怎么回事!没一会儿,警察来了,见没有什么事,便发了好一通火,说什么没事瞎折腾什么,闲着没事干,云云的。
裴母怎么说也是体制内的人,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那警察很快就赔着笑脸,又反过来安慰几句,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只是第一次,之后,赵鑫赶了回来,陪着妻子,安慰着,开导着,裴洛的情绪也总算平复下来。
本以为妻子能恢复如初,却没想到这天清晨醒来,赵鑫发现妻子竟不在身边。他一下惊起,到处寻找,屋子里哪也没有她的踪迹。正想打电话询问妻子闺蜜,却听得小区里,一阵吵闹。
他跑到楼下,看到那些邻居,站在一处,全都望着天,对着天空指指点点,见赵鑫出来,大家把视线都转移到赵鑫身上。
赵鑫被看得莫名其妙,走到近处也抬头望天,一看,吓得魂飞天外,穿着睡衣的妻子此时正站在天台栏杆边上,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过,她就会掉下来一般。
是的,没有风,她就那么直通通地掉下来了。
砰……
能听到金属折叠的声音,还有蔓延开来的玻璃寸寸碎裂的声音,一点一点侵蚀着人们的耳神经。
楼下那辆mini车顶都被砸得凹陷下去,挡风玻璃碎了一地。裴洛眼眶像是深深陷进去一般,看不出神色,她就像一只被翻过来的乌龟那样四仰八叉的躺在车顶,嘴巴张得老大,像条搁浅的鱼,发出哮喘一样的声音,往肺部吸气。
她,还没死。
而赵鑫看着这一幕,已被吓得魂飞天外,钉在地上一般。
直到旁人拉了一把呆若木鸡的他,才反应过来,跑到那辆mini前,手脚慌乱地摸着口袋,想要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正在这时,刚刚还在发出怪异声音的裴洛喉咙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没事人一样,在车顶翻了个身,跳下车来,旁若无人的走回家去,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邻居。
事后,赵鑫还是叫来了救护车,把裴洛送往了医院,做了一翻详细的检查后,只发现一些擦伤和轻微的软组织挫伤,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从六楼这么高摔下来,竟然毫发无伤,当时,都市频道的一些记者还专门采访了一些现场的邻居,并播放了邻居用手机拍摄的视频,由此,在网上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讨论。
医院的医生说,这是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希望赵鑫多陪陪妻子。
赵鑫也开始尽量地多陪伴妻子,妻子的症状也慢慢地开始好转,人也开朗起来,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与希望。
赵鑫的岳母更是常常过来陪伴女儿,还时不时地带着女儿去附近有名的空见寺上香,在寺院的客房和与老和尚喝茶论禅打机锋。
裴洛渐渐地喜欢上这种悠闲的生活,病也越来越见好。唯有一点,原来精神无所寄托的她,喜欢上了解梦,平时只要做了一个什么梦,便爱跑到空见寺门前的卦摊找人解梦,开始是讨些口彩,后来就变成痴迷了,平日里做什么事,都要按着梦的“预兆”来行事,情况有点像走火入魔。
最开始做的基本上都是好梦美梦,解出来的梦也都带着喜庆吉利,让人抒怀。可是梦解得多了,做的梦反倒越来越不吉利,以致于,后来恶梦连连,生活质量也跟着下滑了。赵鑫说她了几次,但裴洛仍然冥顽不灵,隔三差五地就跑去找人解梦,还上网去搜索本市哪里有解梦高手,一有发现,次日就要登门拜访。
直到有一天,不知她从哪里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沉了,连带房间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不少。
赵鑫开始不以为意,但是两人同床共枕,总是会听到她低声地自言自语,有时还会坐到梳妆台,对着镜子顾盼自怜,自怨自艾,甚至把瀑布一般的秀发披散开来,边梳头边自问自答。赵鑫那时,只有一个感觉——鬼上身。
但他终归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心里强自认为,她只是抑郁症复发而已。寻了一天空闲,跟心理医生做了预约,便带着裴洛去看病。
我在后院听把他们的叙述尽收耳底,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随之后,徐大夫便开始了他的诊治。
“看完病,后来怎样?”徐元吉耐心听着赵鑫讲到这里,才插口问了一句。
“老实说,医生也搞不清楚她的问题,最后,只是交给我一个U盘,里面有一段她的录音。”赵鑫想起那段录音,脊梁一紧,起了一层寒栗。
“哦?我可以听听?”徐元吉来了兴趣。
赵鑫本来打算把录音留下来,事后再让徐元吉听听,但现在了为治病,只好陪着徐元吉再听一遍。赵鑫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录音,轻触了一下开始键。
接下来,就有了一段话,声音的主人正是裴洛,那声音,毫无感情色彩,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本来我呆在院子外面听这录音的,可是听到一小半时,我发现这段录音非常突兀,与现实中的裴洛毫无交集,同时,我对那种语调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于是,也凑前去听,好在大家听得入神没有赶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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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搬进新瓦房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怎么说呢?就是用着这个新灶台,没有一次能好好地煮出过饭来。真是怪异至极!早知就不该叫李木匠起这房子,可是那时候正好父亲外出了,唉,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我的厨艺其实并不差,甚至还可以说是把好手,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能烧得一手好菜,当年因为这个上门来提亲的可不在少数。可是最近却不知道怎么了,总频频出错。做饭时,不是做到一半突然肚子痛得去拉稀,就是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再不就是半途灶里的火突然熄了把饭做成了夹生饭;还有火势突然旺起来,一下子把水给烧干了的······总之总之,会经常出现各种各样古怪的事来,叫我煮不好饭做不好菜烧不成水。
家婆因此开始对我有了怨言,以为我偷懒故意犯刁钻。真是有口难辩,成日就听着家婆说着些风凉话,也只能忍气吞声,若是敢争辩两句,就搬出这些过错来说上一顿,我不敢顶撞,背地里只好跟老公哭诉。到后来我实在是到了忍受的极限,就跟老公说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失去理智动手打人了。
老公夹在中间两面为难,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外出打工去了,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在家中,地位是日益下降。再不像当初那样,公公婆婆都宠着我,将我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老公对我也是言听计从温柔情深,从来没让我受过什么委屈。可自从搬进了新瓦房后,跟他们之间磕磕碰碰就总是不断,我想去弥补,却毫无对策。深夜独眠时不禁常自暗叹,这好好的日子怎就忽然变成这样了呢,早知道还是不嫁人的好。
老公走了以后,我晚上摸着他枕过的枕头,心里总觉得倍感凄凉,觉得自己命真是苦,嫁过来一年不到,就夫妻仳离独守空房,而我到现在也没为他家怀上个孩子。我想,也许这也是婆婆对我冷言相向的原因之一!
……
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唉,长夜无眠、长夜亦难眠。再如此下去,真要变成一个凄苦怨妇了,天天长吁短叹眉头紧锁的样子,现在连邻居的姑娘大嫂都不爱来找我说话了。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最近觉得自己住的这间屋子是越来越冷了,于是我把蚊帐放了下来,也许这样会比较好一点,至少可以挡挡外面吹进来的风,让人感觉得暖和一点,谁叫丈夫不在身边呢?两个人睡的大床现在总是一个人睡,冷冷清清的叫人有点恓惶。
蚊帐顶上横着的竹竿有点歪了,嗯,扶正点,免得挂在上面的蚊帐不能把床的四角罩严实。
已经开始起秋风了,晚上有点凉,我铺上了被子!要是老公在身边就好了,两人一起睡暖和一点,喜欢他从背后抱着我,双手交叉放在我的胸前,哪怕天气再冷,心也是暖和的。
秋天的夜晚,无云,月光很亮,我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怕黑,相反,太亮的话,会有点睡不踏实,所以,会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估计现在下半夜了吧?在暗夜里,我睁着眼睛问自己,我睡着了吗?我能睡着吗?
没睡着?咦,奇怪?蚊帐顶的竹杆怎么又歪了?天呐,竹杆上面怎么会有一双脚挂了下来?那脚像是打上了石膏般白生生的,没有光泽,象被抽干了血,我甚至能看到上面的细微纹路,还有脚底上有个大大的人字纹。
本来是迷迷糊糊的我,见到那双脚后,猛地打了个哆嗦惊起来,睁大了眼去仔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我揉揉眼睛,难道是眼花了?可是怎么看得那么真确?
在黑暗中我用力又看了几眼,确定什么也没有,只好继续躺下来睡我的觉,也许真的是眼花了,最近精神不济,人也恍恍惚惚的,没准是幻觉,没有什么好怕的。
……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七天了,这七天来的每个晚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是会看到那一双脚在我眼前出现,那双只有踝关节以下部分的脚。
我开始觉得那不是幻觉了,而且久了,就觉得那双脚好像要踩到我的脸上,十只白白的脚趾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好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跟谁去说,丈夫在外打工,跟家公家婆说,他们只会更不待见我,没准会说我神经不正常了。忽然想回娘家了,想去看看娘。
……
第八天。
今天有点不同,这双脚,好似比以前大了,不,不是变大了,是变多了。我又迷糊了,不是变多了,是出现的部分增加了,这回出现的是小腿肚子以下的部分,还是那么的惨白,这次,还看到那双腿,在我头上轻微地晃动,一晃一晃的直晃得我头昏眼花,好像连醒过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眼睁睁开着它在眼前晃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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