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30 18:23:08
　　铺垫有些长，请多海涵。
　　故事的开端，发生在江苏苏北一个叫做宝应的小县城里。
　　1988年仲夏，距离改革开放已经有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神州大地，在经历了**浩劫之后，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二十五岁的刘长义今年可真算得上春风得意，年初刚刚被提拔成了车间主任，妻子在结婚的第一个月就有了身孕，来了个“开门红”，预产期就在十一月。
　　年纪轻轻就家庭事业双丰收，再热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刘长义的好心情。
　　刘长义现在拥有的一切，他的大哥刘长德功不可没。
　　日期：2014-05-30 18:24:00
　　刘长德比刘长义大了十几岁，年轻的时候是乡里的红卫兵头头，可是为人正直，没有给乡里乡亲的带来什么麻烦。

　　县里分管工业的吴隆庆副县长，**的时候在刘长德的乡里任校长，使当时首当其冲的批斗对象。
　　但是在刘长德的帮助下，吴隆庆并没有吃到太多的苦，并且他的家人都得到了很大的帮助。在铲除的四人帮之后，在收集吴隆庆的平反材料时，刘长德还出过不少力。
　　所以，当吴隆庆被调任县委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刘长德也调到了自己的身边。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刘长德已经当上了县委办公室的秘书长。
　　托刘长德的照顾，县里集资办电缆厂的时候，刘长义并没有缴纳那五千块钱的集资款，就成了县里第一批捧上国营企业铁饭碗的人。
　　日期：2014-05-30 18:24:00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热，知了们炸耳的嘶鸣声搅得刘长义心神不宁，连连喝了好几杯浓茶也安不下心来。

　　刘长义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些什么，于是准备去生产线上盯着。厂里最近在搞安全生产活动，自己的车间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刘长义前脚刚准备离开办公室，身后边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喂，XX车间，我是刘长义。”
　　“长义啊，快点回来吧，你媳妇儿她好像要生了。”听筒里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要生了？”刘长义一时间有点懵，预产期明明还有两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呢？

　　“难道是早产？”想到这里，刘长义的心登时拧了起来。
　　日期：2014-05-30 18:24:00
　　早产两个多月，即便是放在现在来看，也是非常危险的，在八十年代，以苏北县城的医疗水平，基本上小孩是根本没可能保得住的，反倒是孕妇都会有危险。
　　可是上个周末刚刚陪着爱人宋春梅去人民医院做过产检，应该一切正常才是啊。
　　刘长义交代了几句便停也不停的跑回了职工宿舍区。
　　见到宋春梅的时候，她正躺在门卫室里，厂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们也都赶来了，雪白的担架上，已经染上了点点艳红的血迹。
　　日期：2014-05-30 18:25:00
　　“叶医生，我爱人到底怎么了。”刘长义问道。
　　中年谢顶的叶医生伸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他学的本来是外科，妇产科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但是眼前宋春梅的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早产。

　　“刘主任，赶快送医院吧。”叶医生只说了这么一句。
　　刘长义心里猛的一沉，叶医生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一句快送医院已经完全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刘，小刘，车我叫来了，厂里运货的车，将就一下吧。”门卫老张这时候也急急忙忙赶到了。
　　日期：2014-05-30 18:25:00

　　刘长义给自己的大哥挂了个电话，请他找医院里的熟人帮帮忙，然后便陪着宋春梅坐上了厂里运货的卡车。
　　这一路，路况颠簸，好在没什么车，总算是顺利的把宋春梅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宋春梅的阵痛似乎是好了些，但是她身下的担架上，血迹却更多了。
　　医院的医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们把宋春梅从卡车上抬下来，直接用手术车推进了医院。
　　刘长义看见自己的哥哥刘长德也站在医院门口，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也和哥哥赶来了医院。
　　日期：2014-05-30 18:26:00
　　去手术室的通道早已被空了下来，所以宋春梅一下卡车，便直接被送到了手术室里，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是刘长德和医院里打了招呼的，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请出了场地。
　　手术室的门赫然关上的一瞬间，刘长义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管他在厂里混得再怎么风生水起，终究也才二十五岁，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

　　“哥。”刘长义朝着刘长德叫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长义，没事的。”刘长德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安慰道。
　　家人在身边的鼓励，让刘长义重新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稳了一下心情。
　　“妈，你咋也赶上城来了？”刘长义问道。
　　日期：2014-05-30 18:26:00
　　刘长义的母亲张秀英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过精神非常好，虽然长期生活在乡下，倒是不显老。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自己小儿子的脸，慈祥的说道“老五，妈在这，别怕。”

　　刘长义点了点头，扶着自己的母亲在长椅上坐下了，自己却不停的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走着。
　　“你们谁是宋春梅的家属？”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女医生来，她摘下了口罩，朝着刘长义三人问道。
　　“医生同志，我是宋春梅的丈夫，她情况怎么样？”刘长义赶忙迈步走上前去。
　　“产妇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情况十分危急，需要立即手术。”女医生说道。
　　竟然是最坏的结果！

　　日期：2014-05-30 18:26:00
　　刘长义已经不奢望能保住这个孩子了，只想宋春梅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哪想到偏偏是这种最坏的结果。
　　“你把字签了，我们马上安排手术。”女医生望了望刘长义，有些犹豫的说道“家属要做好心里准备。”
　　事到如此，刘长义反而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来。
　　“医生，请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爱人的安全，孩子就...”刘长义有些不忍心说出口，对于这个孩子，他以前幻想了许多，却未曾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胡说！”坐在一旁的张秀英忽然站了起来，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儿媳妇和大孙子，我全都要！”
　　日期：2014-05-30 18:28:00
　　“请你们家属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但是”
　　女医生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她能够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情，但是今天的手术，母子平安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更何况，这般小的早产儿，即便躲过了今天这一关，也是很难很难能够存活下来的。
　　“没有什么但是，儿媳妇和孙子，我都要。”张秀英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妈！”
　　刘长义有点埋怨的喊了一声，现在最大的目标毕竟是保证自己妻子的安全，而自己这个来自农村的老母亲，显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有多紧急。
　　日期：2014-05-30 18:29:00
　　张秀英套着自己大儿子的耳朵说了几句，只见刘长德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长德走到女医生的跟前，低声和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女医生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又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长义，咱妈以前是乡里的接生员，她有办法让春梅母子平安的。”刘长德郑重的说道。

　　刘长义现在心急如焚，脑中也一片混乱，被自己最亲近的大哥这么一说，竟然也相信了这一番说辞，而没有想到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毕竟，在刘长义的心里，还是非常想保住这个孩子的，哪怕有一点的希望，也会成为他眼中的救命稻草。
　　日期：2014-05-30 18:29:00
　　没过两分钟，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医师就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刘长德走上前去，把主任医师引到了走廊的一角，低声说了些什么。

　　“不行，这不是胡闹吗？你们要相信现代医学，知道吗？”主任医师高声喊了出来。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担这个责任，你们赶快签字，我马上安排手术。”主任医师连连摆手道，一边从刘长德的拉扯中挣脱着，一边就要往手术室里走去。
　　刘长德朝自己的母亲望了望，老太太瞥了个眼神过去，刘长德只得用力拉住了主任医师。
　　日期：2014-05-30 18:30:00
　　“刘秘书长。”
　　正在刘长德和主任医师拉扯之际，县人民医院的林院长从过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今天刘长德正是找了这个院长帮忙，一切事情才这么顺利。
　　“林院长，林院长，你快过来。”刘长德一手牢牢的抓着妇产科的主任医师，一手朝着医院林院长挥舞着。

　　姓林的院长快步走了过来，刘长德一手拉着刚才的主治医师，一手拉着才来的院长，又跑到了走廊拐角处。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的功夫，只见主任医师满脸通红的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并没有往手术室走，而是脸色不悦的朝门诊的方向走了过去。
　　日期：2014-05-30 18:30:00
　　“愚昧，愚昧！出了事可和我没有关系。”主任医师愤愤的说道。
　　“老何这个人，业务水平是没得说，就是性子直了点。”林院长对刘长德说道。
　　“是我们给医院添麻烦了。”刘长德说道。
　　“刘秘书长”林院长欲言又止，虽然他同意了刘长德的请求，但是他本人对于使用古式方法接生还是持保守态度的。
　　也怪刚才的何医师没有直接把宋春梅的情况说出来，如果知道了孕妇的真实情况，想来林院长也不会同意这个要求的。
　　“没问题的，在我们老家，一多半的年轻人都是我阿妈接生的，林院长你就放心吧。”刘长德不得不扯了个弥天大谎。

　　日期：2014-05-30 18:31:00
　　刘长德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一些其他的本领，但当过接生员这件事可全是他瞎扯的，无奈这次母亲决意如此，他也只能按照意思办了。
　　因为童年的某些事，刘长德对于自己的母亲，是无比的相信与顺从的。
　　“各个乡下的接生站的接生员都是我们医院派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刘秘书长的母亲也是接生员呢？”林院长心中纳闷，但是对方是县委办公室的秘书长，倒也不方便当面再问了。
　　“事不宜迟，快请老太太进手术室接生吧。需要我们的医护人员做些什么，只管吩咐。”林院长说道。

　　“什么也不用，你们帮我准备一大盆热水就行，然后让里面的医生护士都退出来吧，一个也不要留在里面。”张秀英认真的说道。
　　“什么人也不要？”林院长有些讶异。
　　张秀英却没有回他，而是径直走进了手术室的大门。
　　“长德，长义，你们两个跟我来。”

　　日期：2014-05-30 18:32:00
　　手术室外的大门关上了，整个走廊都是静悄悄的，刘长义跟在哥哥和妈妈的身后，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压抑。
　　“长德，你在门外边守着，不管谁来，也不许他们进这个房间。”张秀英伸手拿了一贴黄纸样的东西递给自己的大儿子。
　　“长义，你跟我进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惊慌。”说罢，张秀英就推门走进了产房。
　　刘长德拍了拍自己的弟弟，后者只得跟了进去。
　　“把门锁上。”张秀英吩咐道，她埋头在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找着些什么。
　　刘长义点点头，他反手把手术室的门锁上，然后走到了手术台旁边。
　　日期：2014-05-30 18:32:00
　　“还疼吗？”刘长义伸手将自己妻子额上的汗水拂去，宋春梅此刻面如白纸，虚弱的连说话声都和蚊子哼哼一样。
　　医院的医生已经给宋春梅做了初步的处理，宋春梅看见是丈夫来了，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长义，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你不要想太多。”母亲张秀英虽然说过要保得妻子母子平安，但是刘长义的心中根本还是没有底，难道自己这个在乡野间劳碌的一辈子的母亲，真的有什么办法么？
　　日期：2014-05-30 18:33:00
　　“去，把这些沫沫沿着墙角边撒一转，记得一处也不能断开。”张秀英也走到了手术台边上，她递给刘长义一个红绳扎口的黄布带子。
　　“妈，你说啥？”刘长义愣住了，自己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也看得出这在屋子里撒东西根本和接生没有丝毫的关系。
　　“还愣着干嘛，快去。”张秀英也顾不得解释，只是连连催促道。
　　“诶。”事到如今，刘长义也只能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了。他打开布袋子往里面一瞧，只见袋子里装着的是青灰色的粉末，伸手捻了捻，一股滑腻阴寒的感觉顺着手指一直窜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日期：2014-05-30 18:33:00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刘长义顺着墙根撒着粉末，虽然他有一肚子的疑惑，但是做起事来到是一丝不苟。
　　“妈。”宋春梅这才看见，原来自己的婆婆也跟着来到了手术室里，可是医生们都去哪里了呢？
　　“好孩子，你吃苦了。”张秀英伸手摸了摸宋春梅的额头。

　　宋春梅只感到一阵无可抵抗的困倦袭来，自己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沉重的犹如灌了铅一般的眼皮还是缓缓的合上了。
　　张秀英见宋春梅睡了过去，点了点头，这才移开了自己放在宋春梅头上的手。
　　一张小小的黄色符纸被留在了宋春梅的额头之上，符纸上还有一个朱砂画就的神秘图案。
　　日期：2014-05-30 18:34:00
　　张秀英伸手在宋春梅的肚子上摩挲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便起身走到了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袱前。
　　张秀英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尊老旧的香炉，把它摆在了正对着手术室大门的墙边。这时候刘长义也刚刚绕着屋子撒了一圈粉末。
　　“妈，你这是？”刘长义越来越觉得情形不对，怎么自己的母亲没有去消毒洗手准备工具，却在这边摆起了香案来了？
　　“拿着这个，把它贴在胸前。马上过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准出声，直到我喊你揭开，你再把符纸揭开。”张秀英吩咐道。
　　“妈，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搞封建迷信啊。”刘长义终于瞧出来了，自己的母亲根本没有在准备接生，而是在准备跳大神了。
　　日期：2014-05-30 18:35:00
　　“什么封建迷信，你懂什么？”张秀英狠狠的瞪了刘长义一眼，但是手下却不闲着，把包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拿着，摆放好。
　　刘长义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包袱里拿出了烛台、信香、符纸等等物件，一阵荒谬感油然而生。
　　自己的母亲真的准备靠跳大神来救治妻子？
　　“哥，哥，你快进来啊！”刘长义大声嚷道，他还不至于当面顶撞自己的母亲，只能让自己的大哥进来阻止了。

　　日期：2014-05-30 18:35:00
　　“哥？”
　　透过门上的玻璃，刘长义可以看见刘长德正背身站在门外，可是为什么自己喊这么大声，仅仅一门之隔的大哥却好像根本听不见一般呢？
　　“别吵吵。记得妈给你说的话，想救你儿子，就按照妈说的做。”张秀英一把拿过刘长义手上的符纸，顺手贴在了他的胸口。

　　刘长义猛的一个激灵，虽然医院中的温度比外面要略低一些，可是就在符纸贴上身的一刹那，刘长义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刘长义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连呼吸都变得冰冷起来。而眼前原本明亮的手术室，此刻却变得昏黄黯淡。
　　日期：2014-05-30 18:36:00
　　“哪里来的风？”刘长义忽然感到有一阵阵气流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这手术室门窗都紧闭着，没有电扇，空调更是没有普及，怎么会无端端的吹起风来了呢？
　　气流越来越大，甚至卷动了刘长义的衣角，刘长义被眼前诡异的情景惊呆了。

　　自己虽然接受的都是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但是毕竟是生在长在农村的乡下娃，儿时这些神神道道的故事也听过不少，小时候也没少被吓到。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把它们当成了笑谈。
　　风越刮越大，甚至带起了呜呜的风声。仔细听过去，风声中还夹杂着细微飘忽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女人在呼喊，又像是老人在呻*。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不成？”
　　日期：2014-05-30 18:36:00
　　刘长义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不是自己不相信唯物主义科学，可是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

　　张秀英似乎没有察觉到现场的异样，她不急不慢的点燃了三柱信香，嘴里缓缓的念叨着些什么，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面。
　　在刘长义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应该是青色的烟此刻看起来却是金红色的，只见信香上升腾起的烟气并没有飘散开去，而是在香炉顶上不到一米的地方盘旋不散，而且越聚越多，就像一团小小的金色云彩。
　　刘长义感觉到原本吹向自己的气流忽然转变了方向，直朝香炉猛烈的冲了过去，眼角里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灰蒙蒙的黑影一闪而过。
　　日期：2014-05-30 18:36:00
　　“真的有鬼！”
　　这下子，刘长义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了，现在不用张秀英吩咐，刘长义也不会说话了，一来确实是吓得不轻，二来此刻的刘长义，即便是想动一动嘴唇也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

　　阴风阵阵的气流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旋风冲着香炉，准确的说是冲着香炉顶上那团金红色的云雾撞了过去。
　　在黑色旋风的冲击下，金红色的烟云一次次的被冲散，却又马上重新汇集到了一起。
　　黑色旋风越聚越大，发出了风啸声就如数九隆冬里听见的风声一般。
　　“呜呜”此刻的旋风浓黑如墨，几乎占据了手术室的一个屋角，刘长义透过旋风，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丝金红色。
　　信香没有折断。
　　日期：2014-05-30 18:37:00
　　刘长义只觉得身上一轻，热力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而四周的景象也变得亮了起来，只除了香炉所在的地方，几乎要被肉眼可见的黑雾吞没了。
　　张秀英从黑色雾气中走了出来，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却依旧坚定，只见她右手上拿着一卷黄色符纸，径直走到了手术台边。
　　张秀英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些什么，虽然离得很近，刘长义却连一个字也分辨不出来。
　　只见老人举着符纸，绕着手术台缓步走着，嘴里的念叨一刻也没有停下。
　　刘长义看着自己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绕着手术台转圈，自己紧张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但是现在的刘长义对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却慢慢的相信起来。
　　这是一种直觉。
　　阴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虽然黑色依旧浓重，但是却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暴虐的感觉。
　　日期：2014-05-30 18:39:00
　　虽然同意了刘长德的要求，但是林院长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后来妇产科的何主任气呼呼的跑到院长办公室，把病人的病情详细的一说，林院长一拍大腿，立刻火急火燎的带着何主任跑回了手术室。
　　一开始并不知道产妇有早产出血的情况，林院长还指望着只是寻常的接生呢。
　　“这个刘长德，怎么这般胡来。”作为院长，如果今天真出了什么闪失，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林何二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手术室门口，怎奈刘长德守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二人进去，鉴于对方的身份，林院长倒也不便硬闯。
　　日期：2014-05-30 18:40:00
　　“刘秘书长，你听我说，你弟媳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还是交给我们专业的医生去处理吧。”林院长试图劝服刘长德。
　　“你们是在拿人命开玩笑，你知道吗？亏你还是县委的人！”何主任心直口快，大声嚷嚷道。
　　“诶，何主任，不要这样。”作为医院的院长，林立人还是知道人情世故的，虽然他心里也很焦急，却也不好和刘长德拉破了脸皮。
　　“林院长，何主任。”刘长德并不生气，他用余光看看了室内，又道“我刘某人并不是不相信二位的专业水平，但是我弟媳的这个事，跟你们平常遇到情况不太一样。”
　　日期：2014-05-30 18:40:00
　　“是不一样，这是早产！不及时救治，会出人命的！”何主任一听这话，差点要跳脚，这个刘长德真的是县委办公室的秘书长？怎么一点也分不清事情的轻重呢？
　　“不太一样？”林院长倒是听出了刘长德话里的含义。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呢？

　　“诶，你们自己来看吧。”刘长德一跺脚，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林何二人快步上前，却发现手术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二人只得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瞧。
　　日期：2014-05-30 18:44:00
　　虽然手术室里面的灯都开着，但是林何二人的眼中，室内却是灰蒙蒙的一片，连里面人的样子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里面到底在搞些什么？这是封建迷信，你们晓不晓得？”何主任看见手术室里面张秀英正拿着符纸绕着产妇转圈，一眼就瞧出了里面在搞着什么把戏。
　　“快开门，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胡闹。”说着何主任就要去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