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祖先的咒怨
作者:
王子羽著
日期:2014-06-30 11:02
第一章 活埋
我成了植物人。
经历过冗长的沉睡,当我意识逐渐恢复的那一刻开始,一个可怕的真相正在逐渐成形,血淋淋地摆在我面前。
当一个人不能动弹的时候,听觉,嗅觉,乃至触觉将会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整日弥漫的药水味,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针头插进血管里的感觉,所有反馈回来的信息告诉我,这应该是一家医院。
大脑像是一块被格式化过的磁盘,疯狂地接受着一切新鲜事物。
直到一天,我感觉被人七手八脚地从病床上抬起来,放进一个狭窄的空间内。我闻到的,是一股油漆和柏木的味道。
直觉呈现,这是一具棺木。
我想我应该是有呼吸的,但是现状却不能改变任何什么,他们或许认为我已经死了。
接下来就是暗无天日的颠簸,这些人抬着我爬坡上坎,风餐露宿,感觉是在崇山峻岭中行走了几天几夜。除了偶尔打开棺盖换气和把管子插进我胃里灌输流食外,这些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越发充斥我全身,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出于什么目的。
这是种无法言明,却又让人惊恐万分的感觉,全身瘫痪的我,唯有耳朵能听见,大脑运转正常。从身边听到的片段式语言中,有人似乎将要针对我做出一系列密谋,要把我这个活生生的人送入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去。
所有的记忆点从此启动,对于以前发生的一切,我试图回忆,却感知在我身后的是一堵墙。等我掀开一块砖往里看时,却发现一只眼睛镶嵌在里面,那一头有个“人”也在同样的看着我。
目不能视,但光感尚存,终于在三天之后的一个日落时分,大概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最后一次打开棺盖,确认无误之后又掩上了,紧接着我听见绳索发出绷紧的声音,随着棺身缓慢地开始向下沉,簌簌的泥土砸响棺盖,我的心脏也开始沉入绝望的深谷。
活埋!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苦于无法脱身,而是你明明知道危险临近,却什么都不能做。周围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却无力更改什么去挽救我的命运;挣扎,惊恐,失措,不甘,情绪几经交错,恨慨相织。
时间逐渐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棺材里的氧气已经越来越稀薄,死亡气息却愈演愈烈。肺部出现强烈的痉/挛,胸腔开始收缩。一阵急促喘息声后,我的头磕到了棺材盖子上,疼得我一激灵。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我不知道是身上的肾上腺素起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事实上幸/运的是,我清醒了。
第一时间意识到的,我必须自救,分秒必争!
长时间的卧榻在床,导致全身的肌肉萎/缩,使不上什么力,我靠着棺材头休息了几分钟,四周一片黑暗。
挣扎着试探了几次,我泄气了,以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将棺盖顶起来。
此处,是深埋的地底。
或许他们在匆忙中遗留下了什么可供逃生的东西,我开始这样安慰自己,颤抖着双手在四周不停地摸索。然而除了底部铺的一层毛毯外,整具棺材空得就跟新买来的一样。
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犯晕,我脸颊憋得直发烫,像个疯子似的,来回地在棺材中爬动着寻找。就在我快要泄气的时候,却意想不到地摸/到了一件让我狂喜的东西。
一只呼吸器。
它就那样被扔在我脚踝的位置,靠近棺材尾部,是一个不太容易注意到的盲区。我摸索着戴在头上,当清新的氧气充满肺部的那一刻,人顿时冷静了不少。
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闪现。
还没容我弄明白,此刻的棺中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一阵鬼魅般的蓝光,豁然在狭隘的空间中亮起,恍若突如其来的鬼火。
扑过去一看,毛毯一角掩盖下,那是一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蓝屏的,上面跳动着一条新接收的短信。
因为没有归属地显示,这串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发进来的,仿若来自地狱的搭讪。
上面是这样写的:
“苏影,祖门在什么地方?告诉我,能活命。”
原来我叫这个名字,抹掉额头上渗进眼角的汗,抓/住这根仅存的救命稻草:“祖门是什么?”
那头回复的很快:“祖门,先人的祖门。”
我/日/你先人板板!心中暗骂道,手上却动作飞快:“我失忆了,一时想不起来,你先救我出去,出去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给你十分钟,”陌生人短信回复道:“十分钟之后,你还不能告诉我,你就等着烂死在里面吧。”
仅存的一线生机,让我极力在脑海中搜寻,却发现始终逾越不了那堵“墙”,记忆被截断,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曾试过努力去推倒那堵“墙”,头疼欲裂般的感觉,却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
手机屏幕一闪,下达了最后的死亡通牒:“你把你一身的秘密,带到泥土中去长眠吧。烂朽了之后,我再来挖你。”
如坠冰窖般的感觉使我惶恐莫急,呼吸器上氧气袋中的氧气此刻已经告罄,我深知时日无多,干脆直接拨了过去,然而却迟迟的无人接听。
拖沓的拨号音牵扯着我每一丝脆弱的神经,接连拨打了几十次之后,我彻底放弃了。缺氧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力量从四肢逐渐抽走,一切的意识动态好像又迁回到了大脑。既然手机都能有信号,说明他们埋得不深,如果能再有袋氧,或许是可以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去的,我这样想。
身体蜷缩成一团,大张着嘴,我决眦欲裂地盯着四周黑暗的空间,冰冷的死亡气息逐渐地向我笼罩。铺在棺底的毛毯已经被我抓成条状,指甲盖都翻了起来却丝毫不觉得疼,终于我放弃了挣扎,人开始处于放空的状态,思维涣散。
朦胧中,被我扔在肩膀位置的手机,此刻竟然响起。
虽然感觉听在耳朵里仿若天外,我还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摁下了接听键。
“祖门,你在哪儿?”对方竟然是个女人,声音很美,语气急促。
一个问祖门在什么地方,一个冲我叫祖门,荒诞之中透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我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很着急,不断地冲我说话,感觉离我却越来越远……
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人的极限,应该撑不了八分钟。
从新回复到了植物人的状态,唯一确定的我眼睛是睁着的,目前我能做的,只有等死。
死不瞑目,大致就是这样了。
原来在临近死亡的时刻,人的心情会变得出奇的平静,我平躺在棺中,盯着头顶的棺盖,等着阎/王爷来点名。哪知噗嗤的一声,冷不丁地看见冒进来一截水管子一样的东西,泥土扑簌簌的掉下来,撒了我一脸。
日期:2014-06-30 11:03
第二章 黑风筝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临死之前出现的错觉,只见那管子又动了一下,是把洛阳铲。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隐约间我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铲地刨土的声音,喊着号子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当棺盖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几个乡民模样的人,正围着棺材,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外面的世界,微风,细雨,掩斜阳,一切似乎都那么的美好。
天已经快黑了,这帮人身上穿着白色的殓服,一动未动,悻悻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却不出声。同时我注意到,这些人很奇怪,上身都斜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昏暗的苍穹上空,竟然飘着一些类似于黑色瓦片一样的东西,黑压压的一大片 。
不多时,一个老头子挤到了棺材边上,似乎是这群乡民中管事的。穿着一身老旧的蓝布中山装,脑袋上的头发谢顶了大半,众人唤他叫做炎二伯。
那个叫炎二伯的老头吩咐人,将我从棺材中抬出来平放在地上,身体不能动,视野半径内的东西十分有限,正对着天空的那一瞬间,我发誓我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这是一处坡地,数十顶黑色的风筝,漂浮在几百米的高空,乡民们人手一根麻绳,正死死地攥/住,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四周。
一场放风筝的集体盛宴狂欢?
日薄西山,天色渐暗,这有点类似于少数名族的祭神仪式,古时以天为尊,不难排除这是种另类的企图与神灵沟通的媒介。
长时间盯得我眼睛有点发干,极力想眨动下眼皮缓解的同时,山的另一边,天空阴霾密布的浑厚云层中,一张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地压了下来。
炎二伯忙不迭地指挥人手,十数个庄稼汉上前齐齐攥/住儿臂粗细的麻绳,吆喝着号子一点点地收。那张巨大的黑影冲破云层,俯向地面,遥遥望去,其下方竟然悬挂着砖块样的四方物体。
待收到离地几百公尺的时候,我心底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身体不受控制,我甚至有种想要叫出来的冲动。
那是一只长宽约合十几丈的巨型风筝,四四方方,一袭黑布蒙裹,尾部飘着几条白色的布匹,足足拖出几十丈的长度,犹如飘在天空中的一只超大号招魂幡。
而下端悬吊着的,是一只黄铜棺椁,在山头最后一丝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灿灿的。
棺椁显得出奇的沉重,换而言之,他们从数千英尺的高空,带下来了什么谜一样的存在。
宽阔的黑影,压得四周大地黑黝黝的一片,巨型黑风筝着地之时,几乎包裹住了这一整片山坡。众乡民们一拥而上,簇拥着那具黄铜棺去,先是围成一圈跪拜焚香之后,才用白布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并用竹竿栓结实找了几个青壮劳力汉往回抬。
作为多余的一个存在,他们也没把我扔在这里供自生自灭,索性将我放回棺材里,虚掩上盖子一并抬走。不由地让人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救了。
这时天已经黑得摸透了,又没月亮,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中,除了偶尔能听到抬的人喘气和人走动的脚步声,一切变得十分单调。就这么在棺材内一晃一悠的,我打了个盹,等到醒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恢弘的祠堂,十之八/九是回到村子里了。
这帮人像是在和什么赛跑,急匆匆的直接将我抬进了祠堂,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香火味呛得人直想打喷嚏。他们将我抬出来平放在一卷草席上,顿时我才能看清这座祠堂的一部分。
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印入眼帘的,这应该是一处宗氏祠堂,神龛之上,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下方则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灵牌,一个通透雪白的“怪人”正坐在神龛的正下方,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厅堂背面的后堂,此刻更是乱成一锅粥,虽然有帘子挡着,但不时地有端着脸盆的妇女忙进忙出,传过来阵阵撕心裂肺地呐喊,居然是有人在里边生孩子。
旧时族规甚严,祖制中,女人别说是外姓,就是族内妇女或未成年儿童,平时也不许擅自入内祠堂,否则要受重罚。可这破天荒的在祠堂内生孩子,让我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坐在太师椅上的,是一位年过期颐的老者,周/身须发皆白,皮肤跟裸鼹鼠一样遍布皱褶。看样子已经快不行了,一双眼珠子正开始往上翻,伺候在他身旁的炎二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
“老祖/宗,您就归天吧!”
此言一出,堂下一干人等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些人对于这老头子的死忌讳到这步田地。
“老祖/宗”一口气仍旧落不下去,浑身开始微微地哆嗦,眼珠子一个劲地往上翻,露出的眼白越多,神态愈是骇人,那神情仿佛要把瞳仁转到脑袋里面去才罢休。
地上有些发凉,草席铺就的地方,离神龛仅仅五六步的距离,出于这奇特的位置,在场之中我是唯一的视角呈仰视的人。发生的一切,及其怪味的让我感觉到,这个快要死的人,临终之前似乎是在盯着房梁上的什么东西在看。
祠堂内除了烛火之外,仅有一只几十瓦的黄灯泡,正顶上的房梁,恰好在刚能照射/到的临界边缘,看得不是很清楚。在用于支撑房屋顶部结构的结实横木之间,影影绰绰中,一截草绳上,好像系着一只簸箕,里面不知道盛着什么。
难道他迟迟不落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恰在这一时刻,视线还没能从房梁上收回来,后堂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老婆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只手都是鲜血,神情慌乱到了极点。
“怎么样?生了没?”炎二伯上前皱着眉头问。
老婆子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欲吐还休:“炎老爷,谷丫她生了,是个儿子。”
“哦!”炎二伯立时松了口气。
“可……是。”老婆子话还没说完,后半截语出惊人:“谷丫还生出来另外一样东西。”
日期:2014-06-30 11:13
第三章 杵尸
接生婆哆嗦了半晌,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一张人皮。”
声音虽小,但是依然在耳畔有炸响般的感觉,祠堂中的温度刹那间下降了好几度。堂下村民们哑然无声,炎二伯定了定神,挑起帘子迈步进了后堂,几分钟过后,抱出来一个鲜血淋漓的婴孩。
婴孩哇哇大叫,声音直刺耳膜,浑身上下被一种不知名的物质所包裹,恰似一张皮囊般的襁褓,决计不是胎/盘。
炎二伯把婴孩递到神龛下“老祖/宗”的怀里,神情庄严而肃穆,忽而转身朝祠堂门口大喊一声:“鸣炮!起匾!”
立时门口火光四溅,在一阵鞭炮声中,两个年轻后生抬过一张大匾,却见其上/书“五代同堂“四个大字。我眼角余光中,似乎看见他们攀着梯子,将匾挂到了前门上去了。
老者的辞世,新生命的诞生,闹了这么一出,竟然只是为了挂这么只匾。
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虽不能言语,但心里面却泛起了嘀咕。心想着这老瓤子看见自己“万代”(玄孙)出生,也就是孙子的孙子出世,这怎么着也该落气了吧,一口气迟迟不下去,必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炎二伯拆老婆子把婴儿抱回后堂后,自己密切注视着“老祖/宗”的一举一动,深色愈发掩饰不住的换乱,两眼死抓抓的地盯着。“老祖/宗”此刻的那黑色的眼珠子已经全部转到脑袋里去了,显露在外的,就只剩下俩白翳般的眼球,直让观者心底发麻,不敢多看。
从外表上来看,这人是死了,但是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告诉我,他并未死透。
可能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没注意到,“老祖/宗”的左手还在微微地颤抖,动作很小,在裤腿上,正在一笔一划地扒拉着什么。
他在写字!
日期:2014-06-30 11:14
看在眼里我不明所以,他一直重复着这么个动作,像是在不停地划着个“X”形的马叉,我刹那间明白过来,醍醐灌顶般想到,难道是在给我特意传递什么讯息?
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在我脑海中印象出来,最为贴近的一个字,应该是“火”。
这就怎么都难以令人说通了,一下子我头都大了。心想大/爷您行行好,该尘归尘土归土,跨你的仙鹤西你的游去,不带这么折腾人的。你这意思,是指我今年行大运,能与火结缘?胡思乱想了一阵,我的视线从新回到了房梁上那片黑影中,这老者交代的,或者心愿未了的,极大可能还是吊在上面的那只簸箕。
簸箕里面装的什么,暂时性的,谁也无从知晓。
接下来,炎二伯遣散了祠堂里的所有人,在这里除了“老祖/宗”之外,似乎就他辈分最高了。只留下了两个帮手,也就是方才挂匾的俩年青后生,吩咐其把祠堂大门拴上,三个人站在“老祖/宗”跟前,闷不做声。
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神龛上的烛火明灭不定,照在炎二伯那张琢磨不定的老脸上,显得特别的鬼魅起来。
良久,其中一个被唤作“莽子”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炎伯,老祖/宗死球了哇?”
炎二伯搭过“老祖/宗”的脉,沉默了半晌,面色凝重道:“娘卖匹!没死透,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你海叔要是今晚赶回来,我们都得洗白老!”
另一个后生,年纪尚浅,听人喊他名字叫“太青”,此刻愣头愣脑的,有些胆怯:“二……二叔,咱们还是算了吧,干这是损阴德灭子孙的事,出了啥子纰漏那就划不来了。”
那个叫“莽子”的年长几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直接给太青来了一脑镚儿:“你这瓜兮兮的,不要虚,一会儿有你莽哥给你扎起,怕锤子!”
瞧他们阵仗不小,三人开始挪地方,神龛之下五米见方的区域,所有的桌椅板凳连同我在外,都被抬到了近门槛的位置。距离一拉远,我极力转动着眼球,才能依稀看清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莽子和太青从一角落里移来一只石臼,半人来高,农村俗称“对窝”,容量的话,打个百十斤糍粑不成问题。炎二伯就抱过一匹白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祖/宗”从太师椅推倒在地,绕着脖子就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
七手八脚地一通乱裹,几分钟过后,地上多了一具“木乃伊”。那老祖/宗缠得跟只蛹似的动弹不得,身体却在微微颤抖,分明还是个活人。
日期:2014-06-30 11:14
凭我的推测,按部就班的步骤,他们接着会直接装棺的可能极大,在一些个别的少数民/族,奇异的死亡祭奠中,也不是没有的事。却见三人果真把“老祖/宗”抬起来,放进了那只大石臼中,却各抱着一只对窝棒,围着在边上,朝里往着出神,迟迟未语。
候了有十多分钟,炎二伯急不可待了,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对窝棒举过头顶,圆圆的杵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石臼中,喀嚓一声,发出骨头碎裂的闷响,并伴随着轻微的一声闷/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决计不敢相信,他们正在做的一切,这群人要逆天!
三人犹如丧心病狂一般,达到了灭绝人寰的地步,交替往复着,轮番对石臼中的“老祖/宗”进行捶打,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仿佛在他们眼里,那只是一团糍粑。
人,我想在炎二伯的那第一下就已经死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谋杀。
时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在他们数百次的重锤之下,石臼里的尸体变成了何种惨不忍睹的模样,幸亏我是看不见的。可是每当他们高高举起对窝棒时,杵头上的血渍越来越浓,直至后来,血从上面不住往下滴,炎二伯才带头停下手来。
太青第一个忍不住了,哇的一声跑到一旁吐得七晕八素,莽子的一张脸五官挤到了一堆,明显也好受不到哪里去。炎二伯扔掉棒杵,胸膛起伏不定,步履重得跟灌了铅一样,缓缓地走到了刚开始就抬进来,平放在屋正中的那具铜棺旁。
他把缠绕在棺身上的白绫扯掉,顷刻间露出了里面精美绝伦的棺身,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炎二伯眼睛大放异彩。他将铜棺逐寸摸了个遍,嘴中念叨着什么听不太清楚,围着转了几圈之后,炎二伯开始有些犯愁。
他找来了一大堆工具,连撬带拗,甚至连摇弓钻都动用上了,搞得满头大汗还是不得其法门。大铜棺的盖和棺身严丝合缝,就跟一整块浇筑出来的,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这时莽子跑过来支招,说用火试试,不料一语惊醒梦中人,炎二伯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忙叫太青过来帮忙,把铜棺抬到了厅堂外面的天井里,架起来柴火,点燃开始烧。
那棺份量极沉,三人弄妥已经是大汗淋漓,瘫坐在门槛上盯着火苗包裹着棺身,一时也出不来结果,就又返回到厅堂里把石臼中的尸体倒在地上。
白布染得猩红夺目,尸体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单靠形态也和一个“人”联想不起来,只能说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事物”。
太青吓得不敢靠前,莽子也变得唯唯诺诺,炎二伯蹲在尸体旁,用手去剥上面的白布,一层又一层。
从我这边,只能见到他那佝偻的背影,血色的布条被他不断地抛到身后,忽然他全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整个人瘫着坐倒在地。
日期:2014-06-30 11:31
第四章 黄铜椁
我不确定他看到了什么东西,面目全非的五官还是四肢手脚错位的躯干,当然这些都是在他意料中的,如此慌乱的举措,只能说他看到的一幕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畴。
“怎么会没有?”炎二伯黯然失色:“这下太监嫖婆娘——没得搞头了。”
莽子也紧张不已,忙道:“炎伯,你别惊风火扯骇我们好耍,那东西还能跑了不成?”
“已经在先前被人取走了。”炎二伯恨意难消,“个背时砍脑壳的!”
尸体身上,必然有着一样他们必须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取到的东西,然而却似乎被人捷足先登了。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