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我觉得我的人生是灰暗的，倒不是因为我考上的是三本大学，我从小喜欢美术，喜欢广告设计这一行，所以我喜欢学PS。我的烦恼说起来有一大卡车，会一件一件地对大家诉说，不过必须要先说的是我的生存问题。好多同学问我有这么困难吗？每次我对这个问题无言以对，拒绝直接回答。三本大学一周只上四天课，周三是休息的，加上双休日，我就有三天时间出外打工了，就觉得这种不入流的大学是专门为我这样贫困生开办的，这个想法是悲催还是庆幸，让我去跟谁理论呢？

　　两年来我先后换了无数个工作，都是类似钟点工的聘用方式。最先开始的时候我跟油腻的碗碟打交道，八个小时下来能赚五六十块钱，往餐桌上端菜还是干净的活，可是到了撤桌的时候就要小心了，一不小心就会把脏兮兮的油渍搞到衣服上，小饭店不发工作服的，自己的衣服脏了还要牺牲睡觉的时间洗衣服。大家会想，都什么时代了还要用手洗衣服？可是学校里没有洗衣机，同学们都把换洗的衣服送到学校门边的洗衣店里，可我舍不得花这点钱，我实在太贫困了。

　　虽然工作辛苦，我还是希望每天都是休息日，这样我可以多赚一点钱。提起第一家小餐馆的老板会让大家恶心，我虽然满二十岁了，可天生一张娃娃脸，人人见了我都以为我是未成年的少女，可是这个秃顶的老板对我这种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也起了色心，我觉得这个老男人很变态。想一想，我心里又感到一丝安慰，这说明我长得还可以，有好多人夸我可爱加纯净，我觉得这两个词汇不适用于普通意义上的美女。

　　然而我只在这家饭店里做了不到两个月，倒不是因为害怕油腻，讨厌涮碗时溅到身上的水，面是那个秃顶的老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这个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里有这么一个讨厌的人怎么办？我只好选择离开。

　　后来我找到一个比较轻闲的工作，就是给某家公司发放宣传单。这个工作虽然不脏不累，可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在繁华的大街上，给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微笑着送传单，经常会遇到冷漠的人拒绝接受，故意避开你热情的微笑。我从小性格孤僻，从来不会伸手要外人的东西，也不会主动给别人自己的东西，这种性格是怎么生成的，以后有机会向大家解释。总之，这个送传单的差事我做不下去了，有些同事没有完成发放传单的任务，就会悄悄地把厚厚的传单放进垃圾桶里，到时间会道貌安然地去领工钱，我可不能这么做，每次都发完最后一张才回去拿工钱，老板总是在会上提名，说我的工作效率很差，对此我彻底无语了，真的想骂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脏话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后来，我又做过电话联系业务，保健品推广服务员等许多工作，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逐渐身心感到疲惫了，不想再继续这样辛苦地奔忙了。说实话，倒不是受不了杭州酷夏的炎热，也不是惧怕冬季的湿冷，只是感到厌倦了。可是我不工作生活费怎么解决呢？妈妈赌博欠下的几十万债务该怎么去还呢？对不起，我这么快就说出了我最苦恼的一部分，情原谅我，还不能详细地对大家讲其中的原故。我还在生活的炼狱里挣扎，没有时间回味惨淡的家事，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往事。

　　好在这种困苦很快解脱了。那是在我去找新的工作时看到的一份广告，上面写着招收美女主播，待遇说的很诱人，除了1000元的底薪外，还有粉丝们刷礼物的提成，最可喜的是，不用出门，就可以在寝室里坐在电脑前就能赚到钱，而且每天只需播四个小时。
　　我觉得自己不算是美女，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了那家介绍所。里面只有三四名工作人员，来报名的人也只有两三个人。接待我的是三十多岁的大嘴巴男人，第一印象有点不好，觉得很丑嗓音又不好听。可这个负责人的态度看上去还是诚恳的，“请不要误解，我们招收的主播不是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更不是电视台的主播，而是娱乐网站的美女主播……”
　　那个人态度好，就不觉得那么讨厌了。我关心的是能不能过关的问题，还有能不能拿到工钱的问题。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姓彭的先生好像对我的相貌十分满意，眼神有些色眯眯地打量我，我从那些男人的眼光中，早就感觉自己的相貌还是有特点的，只是‘美女主播’这个词汇有些让我打怵，要是想被划入这一个标准范畴里还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彭先生忽略了另外两名来报名的女孩子，直接递给我一份合同书，“你仔细看一看，只要你肯在上面签字，我马上就把声卡、摄像头、和麦克风给你，这些硬件都是很昂贵，做主播必须具备这些工具……”
　　我看了一下合同，觉得没有一条是对雇用方有利的，我就不想做了。当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彭先生站起来笑得很勉强，“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不签合同，不过你要完成每个月五万分的任务，这样我们会按时给你发工资，三个月后就成为我们的正式主播，我们负责帮你讨到‘皮皮乐天’发放的工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止步了，回过身来，“这样啊……那我就尝试一个月吧。”
　　彭先生立刻把那些硬件盒子递给了我，“现在娱乐网站的信用都不太好，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中介公司依靠法律保护你们，你们就很难计到应得的工资……”
　　其实，我第一次听见有这样的娱乐网站，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接受了彭先生递给我的盒子，我现在的语气也变得很硬了，不像从前那么害怕某某狗屁单位的领导了，“我只是尝试一个月，如果好做，那我就继续做下去，如果拿不到工钱，我会天天来要的……“
　　那个彭先生笑容很怪异，可能觉得我过于孩子气。他竟然开口说：“要不是看到你的身份证，我真不敢相信你是93年的……”
　　开始的时候别人说我未成年，我会沾沾自喜，可现在不知为什么感到很不开心，“是啊，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在乡镇，户口管理很混乱，说不定我把年龄多报了呢……”
　　姓彭的觉得好笑，“是让人这么去联想，你的确很嫩，很稚气……”
　　我倒是喜欢别人说我嫩，这个可能是每个女人的心理特点吧？我却不把喜悦写在脸上，尽可能保持严肃的表情，“我为什么要谎报呀？我又不是农村户口，也不想多分几亩地……”
　　姓彭的不再笑了，还把我送到了门口，“有什么疑问，可以QQ和电话联系我，我觉得你是好苗子，好好做吧……”

　　我从来不对别人掏出真心话来，“我会做好的。”其实我心里惘然的很。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转折点，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来的晚，我觉得这次机会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可是后来知道这个转折点说起来也很复杂，很难说的通。
　　我回到学校宿舍，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宿舍一共六个女生，两个人正忙着谈恋爱，不在宿舍，剩下三个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一惊一乍的有些像神经病一样，我从来不玩电脑游戏，也讨厌玩游戏的人。
　　我的床靠在北墙的上铺上，我喜欢住上铺，天天爬上爬下，可以减肥，最近我觉得自己有点发胖，其实我臀部大一点，其它部位都很正常。

　　我上了床，看见枕头想躺一会儿，可是看到中介的彭先生给我的电脑硬件就没有了睡意，便马上启动了电脑。对我也为了学习方便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四千多块钱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负担，是在宁波做小本生意的哥哥给我补贴了两千块钱，一想到哥哥的小店并不赚钱，我的心情就特别难受。
　　软件发展的速度可真快，现在XP系统都淘汰了，都在用WIN7。我按照彭先生交代的方法下载了‘皮皮乐天’，它只是一个网页，根本不会安装到C盘的添加/删除里面。
　　我对娱乐网站有很大的抵触情结，过去无意中接触过几个非法网站，说是娱乐网站，可都是传播色情的垃圾电影，好一点的也是收费的裸聊节目，垃圾的很。我想如果‘皮皮乐天’也是这种网站，我会立刻删除，把中介给我的东西送还。
　　让我没想到的是，‘皮皮乐天’的‘美女直播秀’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绿色网站。首页上排列着许多美女主播的照片，大都是在校学生，年龄在二十四岁以内，大一点的也是刚刚大学毕业的，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我还需要进一步证实一下。

　　我还没有来得及注册，网页就自动进入了一个主播房间，这是站里主推的主播，人气非常高，达到了1500人以上，而且还有上升的势头。主播的画面很大，下面是粉丝们要赠送给美女主播的各种礼物，价格不等，都是按照皮蛋来计算的，一个皮蛋相当于一块钱人民币。再下面是关于主播的简介和主播的粉丝QQ群号，便于粉丝们加入该群成为这个主播的忠实粉丝。主播框的右边，也是正中间的位置是粉丝和游客们发言的显示栏，主播通过这个对话框和各位粉丝和游客们交谈。也有说脏话的粉丝和游客，这些人很快就会被房间的房管禁言或踢出房间去。我开始以为房管是官方派来的管理员，拿工资的，听了主播的话才知道，房管是主播的忠实粉丝，也是消费者，是给主播送礼物的护花使者，每一个普通游客都有可能成为房管，成为主播青睐的粉丝，乃至成为追求者。

　　我粗略地了解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觉得这种模式很不错，不必出卖肉体或是灵魂，也可以赚到钱，而且交到许多知心朋友。我立刻用QQ方式联系了中介的彭先生，正式答应做这个主播了，而且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做‘包子的包子铺’，还传送了一张艺术照片，是我最满意的一张。彭先生回话说，两天后照片就会挂在网页首页，网站会给我一个房间号，我可以在自己方便的时段开始主播，不过播出的时间要提前在首页发布。

　　我心情很好，如果一切顺利，我就不用冒着灼人的阳光上下班了，这样会少流许多汗，少洗几次衣服。我把彭先生给我的声卡、摄像头和麦克风先后安装到了笔记本电脑上了。其实笔记本自动带着摄像头，只是效果没有外置的高档摄像头好。我连忙下载了9158虚拟视频，安装它视频效果会更好，我脸上的几颗雀斑也不会显现在视频上。这也是那个彭先生告诉我的。
　　一切工作都事先准备好了，现在应该全面地了解一下这个‘美女直播秀’的娱乐规则了。我注册了一个号，再进入网页首页，这回看到了更多美女主播，滚动鼠标，我惊呆了，光今天要上线的主播就有两百多人，今天没时间上线的主播都算起来，我想绝不会有数百人，这是在和数百位各样的校花抢夺饭碗啊，我想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此一想不免有些胆怯起来。
　　把首页下拉到最底部，这需要几十秒钟的时间。我不想一个一个地去看哪一位主播长得最美，只想先了解一下规则。最下面是主播的排行榜，分周排行榜和今日排行榜。那些上榜的和播成绩都很斐然，有一天就收到几百万分的礼物，也就是最多的主播一天就可以收到价值四五万元的礼物，就是榜单最后一位也有几千元的礼物，我骇然了。至于这些收到的礼物，到月底怎么分成，我还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完成五万分就过关了，算了一下，五万分相当一千元钱，想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不会差到一个月也收不到五万分的礼物。

　　再看看那些护花使者的排行榜，也是分一周和今天两个榜单。我先看了今天的数据。第一名护花使者贡献值是一百多万分，相当于两万多元钱，这个护花使者绝对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要么是某公司的富豪，要么是富二代，现在江浙地区亿万富豪比比皆是，来这里寻找纯洁的校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只是惊讶上面的数字。
　　再细看主播的升级路程。一开始是从‘红心1’开始，根据得到的分数逐渐往上升级，到了‘红心3’就来到了‘钻石1’，从‘钻石1’升到‘钻石9’，每上一个台阶都要拿到更多的分数，也就是要收到更多的礼物，到低需要得到多少分，我还计算不清楚。越过了‘钻石9’，就进入了‘皇冠1’，从‘皇冠1’上升到‘皇冠9’，要拿到的分数就更惊人了，我可能是数学不太好，也可能是头脑不清，一时无法算出需要得到多少分、多少礼物。现在为止，最高的级别是主播‘空空壹号店’的‘皇冠4’，至于她什么时候能升级到‘皇冠5’，我也算不出来。

　　再看看护花使者的升级之路。首先是从‘普通’开始的，这个比较容易，每们游客只要注册就可以每天送给主播一个‘三叶草’了，一个三叶草的价值是0.1个皮蛋，也就是5分，自成钱就是0.1元钱。这样坚持一周就会升到绅士1，从‘绅士1’升到‘绅士6’是比较容易的，粗略地计算一下，花费不到一百元钱就能达到。‘绅士6’以后就是‘富豪1’了，这时候开始粉丝们可能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美女主播了，他们也许会开始漫长的升级路程，也是追求过程，里面到底有多少情感的波动，我还无法去想像，也许是纯娱乐吧，不过那么多人只为了娱乐去花这么多钱，我不太相信。从‘富豪1’要上升到‘富豪9’难度也会加大，需要更多的奉献值，这跟主播升级的方式基本相同。过了‘富豪9’，就进入‘爵位’了，从低往上，依次是‘子爵’、‘男爵’、‘伯爵’、‘侯爵’、‘公爵’、‘大公’、‘国公’、‘国王’，每上一个台阶，要奉献的分值越来越多，到底有多少我还没办法算出来，总之工薪阶层是玩不起的惊天数字。现在我看到的最大官位是‘国公’，‘国王’或许尚未旌。

　　我看到很晚，躺下来也睡不着，可能大脑过于兴奋了。
　　日期：2014-02-07 13:57:00
　　（二）
　　南方的六月似火炉，到了晚上也是那么闷热，宿舍条件差，没有安装空调，仅有的一个台式小风扇也是自己掏钱买的。可是风扇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吹不走高温对身体的摧残，水喝多了，汗水不停地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流出来，把薄薄的短衫给浸湿了。
　　我有些焦躁地等待体验第一次主播。寝室的其他女生还在迷恋着网络游戏，说着重品味的话不时发出尖叫声来，让我很不心烦。

　　我的时间档定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一天两小时。越是不安，越是紧张，我没有心情去看别的主播是如何进行的，昨天看了几个房间，每一个主播的风格都不尽相同，可以说各有各的特色，人气也各有不同。我不敢指望第一天的人气有多高，希望有一两百人就很满意了。
　　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如第一声哭叫，是从娘台里向外探头的时候；第一次说出清晰的放语，是那个最亲近的人——妈妈；第一次痛不欲生的时候是，爸爸病逝的时候……还有无数个第一次是你记不起来的，不管你在意不在意，这些时刻都会如期而至的。
　　我特意为今天的主播精心打扮了一下，我是短发，同学们都说我长发更好看，我害怕粉丝们说我是假小子，我早早就戴上了假发，由于这个东西披在头上，我的汗水就更多了，好在我不化装，不然脸上一定会你是画了地图一样。
　　我穿了有七彩花纹的短衫，下身穿了一条刚好到膝盖的短裤，反正坐着主播不会看到我的下半身，我不太介意露出的小腿。不幸的是有一条蚊子嗡的一声从蚊帐的缝隙里飞了进来，我最讨厌、最害怕的就是蚊子，这里的蚊子好大，毒性很强，叮咬一下会起很大的包，奇痒难忍，免疫力低下的人会被传染各种疾病，前两天新闻里还报导了有一们女士被蚊子叮咬后患上疟疾死掉了。我赶紧起来去拍打蚊子，好在天气太热，蚊子也懒洋洋地飞不快，我三两下就拍在掌心里了。手掌里有一片血迹，也不知道是叮了吸了哪个同学的血。我餐巾纸擦了擦脏东西，去拉好了蚊帐。

　　这样一折腾，开播的时间很快到来了。

　　我长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进入了自己的主播间。由于事先在网站首页做了广告，已经有六七十人的游客进入了这个虚拟房间。我平时内向，可我的内心是外向的，从骨子里想把自己隐藏的心里话都说给那些永远不可能相见的网络朋友，我现在这么说是不是过于武断，这个还待日后去验证。
　　我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主播，今天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以后也在这个时间和大家见面，如果时间变更，我会及时在首页上注明……”
　　这时候游客朋友们开始发言了，我照着他们打的字念：“问我为什么把房间起名叫‘包子的包子铺’？这个游客可能没脑子，因为我叫包子，才叫‘包子的包子铺’啊……哦，问我为什么叫‘包子’啊？因为我脸胖胖的，长得像包子啊……”
　　这时候我看了一眼人气指数，已经上升到两百六了，可是还没有一个富豪以上的粉丝走进我的房间，这让我有一点失望，但是没有把情绪写在脸上，继续热情地与游客们聊天，好在有几个普通粉丝和，两个绅士级别的粉丝走进了房间。我特地点了他们的名字，表示欢迎，“哈，我的房间人气已经超过三百了，我特别高兴……大家想听什么歌曲，我可以给大家放……‘我知女人心’点了一首：要抱抱，我这就给播放，不过我说话的时候要关闭一下的哦～？”

　　这时零零散地投来三叶草和草果，我知道这些都是0.1元的小礼物，分数是一分值。游客只要注册一下，每天可以免费得到一个三叶草。虽然礼物轻微，可我像好多主播一样点名表示感谢：“谢谢‘风云不再’的三叶草，谢谢‘我只爱你’的一个苹果……”我不时地说明游戏规则：“游客朋友们可以注册一下，点击一下签到，就会得到一颗三叶草支持我，感谢大家的支持，如果朋友们喜欢我，屏幕下方有我的QQ群可心加我，让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这时候有一个富豪2，名字叫‘空空欲望’的粉丝走进了房间我特地点了他的名字，“……你是进我房间的第一们富豪，我不要做我房间的‘房管’呢？我给你加好不好？”
　　没想到这个富豪2坦白地回绝了我，说他是主播‘空空一号店的房管’，不过还是给我刷了十个苹果后离开了。从此我不随便要求加某个级别高的粉丝为房管了，尤其是名字上带有某个主播名字的粉丝，他们只是来闲逛的，就像是有了女朋友的男孩子出来花心一下一样，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
　　我的房间算是清淡的，级别最先的粉丝是富豪6，而且很少打字，看他沉默的样子，可能同时打开了好几个房间，来回切换，看哪个房间的主播更漂亮、更有味道。这个‘花心大萝卜’终于开口了，打了一行字，要求我唱一首歌，其实唱哥不是我的强项，可是我知道我必须练唱歌，已经知道会说会唱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和播。我欣然接受了，“哦，‘花心大萝卜’让我唱一首歌，‘DJ’我唱是会唱，可不一定虽的好哦……”

　　我尽可能跟上音乐节奏唱起了时下风行的‘DJ’，有好的粉丝和游客给了我掌声，不过也有打字来骂我的，我在别的房间看过，如果有用脏话骂主播的，房管就会立刻禁言ip或，直接踢出房间。我有些着急，“看看啊，有人开始欺侮我了，我是一个新人，还没有一个房管帮我……”其实我们主播可以亲自踢掉那些说脏话的人，可是我不想开始就那样严格。
　　好在，绅士6‘花心大萝卜’打字过来，肯当我的房管了，我读他的原文，“‘包子，你太可爱了，我愿意当你的护花使者，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级别太低……’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感激还来不及，稍等，我这就给你加房管……”
　　这个时候有一个神经病似的游客打字大骂：你几岁啊？未成年就出来卖，我插烂你妈妈的B。
　　我心里非常生气，可是在别的房间里我也见到过比这个更恶毒的骂声，所以极力保持平静的态度，咽下了上到嗓子眼的骂语了。好在我刚加的房管及时把这位游客踢出了房间，当时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感谢你，‘花心大萝卜’，你想长期保护我吗？那你就去把你的名字给改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绅士6’就去改了一个名字进来，叫‘迷人包子’。我立刻表示喜悦，“好，这个句子我喜欢，以后这个房间的秩序就由你来负责了……”
　　这时候，有粉丝要求连麦，我立刻接通了。

　　立刻传出了一个大孩儿的声音，虽然嗓音很粗，却能听出他的稚气，顶多二十岁，“你叫‘包子’啊？你到底有多大呀？怎么看着像十六岁似的？”
　　我喜欢别人说我小，我更加摆出一副稚嫩的样子，用嗲嗲的嗓音说：“我多大？我十六岁～，我想吃奶……”我耳濡目染，很快学会了跟陌生人开玩笑。
　　那个大男孩儿也开起了玩笑，“我是读大三，还没结婚，哪来的奶水哟？“
　　我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哦，这么说你们男人要是结婚了也会有奶水喽？太搞笑了吧？”
　　那个男生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就骂了一句，“我日你个死‘包子’，把我给绕进去了……你是哪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