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阁

作者: 猫吉419

  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
  大殿上佛陀的双眸静静垂落,带着悲悯的神色注视着下方的人影,淡淡的檀香味萦绕着整个殿堂,供奉桌上一盏长明灯定定的燃烧着,火苗没有一丝晃动。癸卯也那般定定的跪坐着,面上似悲似喜,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春分.入世
  城外南山上的桃花在春分日上一夜全开却又一夜全谢的事在临安城里传地沸沸扬扬,几乎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在说这件事,有三两个凑做一堆的,神神秘秘地说起那夜里突然有阵子红光劈进了般若寺里,也不知那桃花开谢的事和那是不是有关系,霎时这一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然后各种各样的猜测又被衍生出来,到最后,竟是变成妖物降临,临安要有大乱了。
  要说这般若寺,因这么一闹,却是人声鼎沸起来,形形色色各怀心思的人络绎不绝。有好事的乘着进香解签的空当大胆地向寺里的和尚们打听,然慈眉祥目的和尚总只回一句“ 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世人皆懵懂,又哪能懂如此佛心,只当和尚们刻意掩藏着,于是这妖邪之说,倒有越传越神乎的趋势了,一时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没钱的小老百姓们日日买些黄纸香烛的供奉,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们,凭的日日轮番请人做法。

  这日天青晴朗,距那春分之日已过去五六日光景了,传说中的妖邪一直未曾现身,临安城里一派平静,那骚乱,也渐渐地有了些止住的劲头。却说这般若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望着不过三两岁的样子,圆圆滚滚的身体,团团粉粉的脸颊,只着穿一件红肚兜,头上梳着两个小发辫,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就像一个水蜜桃子般水嫩,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起来咬一口。这会儿只见她迈着藕节一样的小短腿颤颤巍巍地走着,那步子迈得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了却又一直微妙地保持着平衡。

  这小娃娃,慢慢地就走到了寺中正殿,入目一尊金身佛像,双手结印,笑容悲悯。她微微仰头,与那泥塑的佛静静对望,突然又”

  嘻嘻 “一笑,好似看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 阿弥陀佛,因果前定,施主因缘际会,当有此一遭,人世行走,万请以善为心,阿弥陀佛 ”
  小娃娃闻声将头转了过去,是一个老和尚,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僧衣,气质温和超然,一双干净澄澈仿若琉璃的眼睛让人一望之下竟忽略了其本身的长相,心里也跟着干净安定起来。
  “ 嘻嘻 ”
  小娃娃还是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老和尚的话,也不回话,只转过头去对着那金身大佛像模像样地俯身一拜, 然后扯了老和尚的袖子一把,就一抖一颤地慢慢往寺外挪去了。
  那老和尚一直目送着小娃娃,一贯平和无波的脸上竟隐隐有一丝笑意,而刚刚被那小娃娃拉扯一把的袖子里微微张开的手上,赫然平躺着一颗微红发亮的小石子。

  日期:2013-03-20 23:37:00
  楔子
  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
  大殿上佛陀的双眸静静垂落,带着悲悯的神色注视着下方的人影,淡淡的檀香味萦绕着整个殿堂,供奉桌上一盏长明灯定定的燃烧着,火苗没有一丝晃动。癸卯也那般定定的跪坐着,面上似悲似喜,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春分.入世
  城外南山上的桃花在春分日上一夜全开却又一夜全谢的事在临安城里传地沸沸扬扬,几乎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在说这件事,有三两个凑做一堆的,神神秘秘地说起那夜里突然有阵子红光劈进了般若寺里,也不知那桃花开谢的事和那是不是有关系,霎时这一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然后各种各样的猜测又被衍生出来,到最后,竟是变成妖物降临,临安要有大乱了。
  要说这般若寺,因这么一闹,却是人声鼎沸起来,形形色色各怀心思的人络绎不绝。有好事的乘着进香解签的空当大胆地向寺里的和尚们打听,然慈眉祥目的和尚总只回一句“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人皆懵懂,又哪能懂如此佛心,只当和尚们刻意掩藏着,于是这妖邪之说,倒有越传越神乎的趋势了,一时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没钱的小老百姓们日日买些黄纸香烛的供奉,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们,凭的日日轮番请人做法。

  这日天青晴朗,距那春分之日已过去五六日光景了,传说中的妖邪一直未曾现身,临安城里一派平静,那骚乱,也渐渐地有了些止住的劲头。却说这般若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望着不过三两岁的样子,圆圆滚滚的身体,团团粉粉的脸颊,只着穿一件红肚兜,头上梳着两个小发辫,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就像一个水蜜桃子般水嫩,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起来咬一口。这会儿只见她迈着藕节一样的小短腿颤颤巍巍地走着,那步子迈得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了却又一直微妙地保持着平衡。

  这小娃娃,慢慢地就走到了寺中正殿,入目一尊金身佛像,双手结印,笑容悲悯。她微微仰头,与那泥塑的佛静静对望,突然又"嘻嘻"一笑,好似看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阿弥陀佛,因果前定,施主因缘际会,当有此一遭,人世行走,万请以善为心,阿弥陀佛”
  小娃娃闻声将头转了过去,是一个老和尚,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僧衣,气质温和超然,一双干净澄澈仿若琉璃的眼睛让人一望之下竟忽略了其本身的长相,心里也跟着干净安定起来。
  "嘻嘻" 小娃娃还是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老和尚的话,也不回话,只转过头去对着那金身大佛像模像样地俯身一拜, 然后扯了老和尚的袖子一把,就一抖一颤地慢慢往寺外挪去了。
  那老和尚一直目送着小娃娃,一贯平和无波的脸上竟隐隐有一丝笑意,而刚刚被那小娃娃拉扯一把的袖子里微微张开的手上,赫然平躺着一颗微红发亮的小石子。
  日期:2013-03-20 23:39:00
  春日正好的临安城里一派繁荣景象,小巷通连,商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蹲坐在一家装修气势庞大的大酒楼门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繁华,时不时伸出双手“咿咿呀呀”叫上一句,也不知她想表达些什么,那粉雕玉琢的摸样,不正是从般若寺出来的小娃娃么!
  来往的路人都好奇地瞄着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这街市过于繁华拥挤了,想是哪家粗心的娘子把孩子遗漏了吧。有好心的婶婶过去逗弄着孩子,还给买了串红灿灿的糖葫芦,看那孩子欢天喜胡乱地往嘴里塞,一个劲儿地叫着“慢点慢点”。
  这时街市北边一阵骚乱,一个形若疯癫的妇人嘴里一个劲儿地呼喊着“我的喜儿啊,我的喜儿啊”,那热心的,想到酒楼门口的小娃娃,就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必然就是丢了娃娃的粗心娘子了,于是半带半扯地就把那妇人拉过酒楼去。

  再说那妇人看到小娃娃后果然就不闹了,只珍而重之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小娃娃也不笑了,只抱着妇人"哇哇"哭将起来。看在这些路人眼里,自是一番母子重逢的感人画面。
  随着妇人追过来的家丁们慢慢地汇聚到了酒楼门口,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表情,暗暗地交换了下眼神,那领头的,更是思考了一阵后才招呼人手把妇人和孩子扶起来,搀扶着往北去了。看热闹的人群,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呼啦啦地也一下子散了,暖日下的街市照旧繁华,人烟浩穰。
  日期:2013-03-21 02:32:00
  梅颐近几日感觉气非常不顺,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对之前爱若珍宝的桃树不理不睬,天天对着颗竹子生闷气。要说那桃树也是奇事,整个临安府自春分那日南山上桃花全谢之后就再没有哪听说再有桃花开,只这梅府的后院里一颗歪歪扭扭的一颗老桃树,忽一日开满了粉红的桃花,花泽妍丽,花型舒展,端的是美不胜收。
  想那日梅颐刚听闻那桃树开花时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当即下帖广邀太学里的同学挚友,同赏桃花!
  那些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学子,又都是些坐不住的性子,听闻这等奇事,立马眼巴巴地都赶过来了。那桃花似也知道有人慕名而来,带着含苞欲放的也一并盛放了,浓郁的桃花香气散落在风中,还有些随风而舞的晶莹花瓣,在阳光下折射出屡屡光芒,让一众人赞叹不已,言语中凭的多了些艳羡倾慕,让梅颐很是自得,于是下令一定要好好伺候桃花,自己也是每日流连于桃花树下,若要出门必以桃花簪之!

  这日梅颐下课的早,一进府门就急急地奔向后院,却见每日自己坐卧的榻上爬着一个圆滚滚的胖娃娃,穿着一件红色小肚兜,两个小辫上簪满了桃花,身边不见仆从跟随,也不知她那满头的桃花是怎么弄上去的。这时那胖娃娃也发现了梅颐,双手朝着梅颐大大张开,嘴里一个劲儿地嚷着"抱抱,抱抱"。
  梅颐虽然已有两房妻妾,却是一直不曾得子,好不容易有一妾室怀孕却在八月时不慎小产,那妾室经那次打击后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整日念叨着曾经两人为孩子取的名字,想到此梅颐心下有些戚戚然。看到那孩子还是一个劲儿地嚷嚷"抱抱",晶亮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双手还是大大张着,梅颐忍不住过去温柔地抱起了她,脑海中那个名字一闪而过,嘴角一抖,不自觉地就唤了一声

  "喜儿"。

  日期:2013-03-21 03:01:00
  不想那娃娃就"嘻嘻"笑开了,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美的呼唤,那愉悦的神情让梅颐也不由得开心起来,就一直用"喜儿"逗弄着那小娃娃。一大一小在开的艳丽的桃树下玩闹得不亦乐乎。
  一阵风吹过,纷纷繁繁的桃花就扬扬洒洒地飘落了下来,坐在梅颐怀里的胖娃娃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双手,手掌一张一缩,好似要抓住那些纷落的花瓣,梅颐任那孩子闹着,只擎着嘴角一丝笑意温柔地望着她。姬鸢端着熬好的参汤来到后院时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摆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僵掉,待得看清孩子的面容,手指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啪……"
  那双莹白纤细的手好似终于不堪那托盘的重量,连着乘着参汤的碗盏一起摔向了地面。然后比瓷器碎裂更刺耳凄厉的一声呼喊彻底划破了桃树下温馨的气氛。

  "那孩子是谁!来人!快来人!把那孩子给我拖出去!快来人!"
  霎时院子里冲出了好些丫鬟婆子家丁,每个人都步履踉跄,匆匆忙忙,好似若不快点等待他们的结果就将是那红莲炼狱。那小娃娃好似是被吓到了,紧紧地抱着梅颐,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嘴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看的梅颐一阵心疼。梅颐一边温柔笨拙地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十分不悦地怒瞪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一噎,随后神情突然慌乱起来,好似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尽管双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却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朝后挥了挥手。

  那些丫鬟婆子家丁,齐齐舒了一口气,好似受到大赦一般,呼啦一下子又全部退下去了。
  小娃娃看到人都走了,再加上梅颐一直温柔的哄她,慢慢地也就不哭了,只一抽一抽地抽噎着,湿漉漉的大眼眶直勾勾的望着梅颐,粉嫩嫩的圆脸也似有些哭皱了。梅颐轻柔地帮娃娃擦拭着脸上残余的泪珠,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
  要说那女子,莹莹地站在那里,也是极美的。倒不是说那脸长得有多妖娆清丽,只是周身都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让人觉得舒心美丽。此时被忽略,也是有些不自然,踌躇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梅颐身边。
  "夫君,刚刚是妾身失礼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屋里怎么会有孩子。最近不是很太平,到处都在传说有妖物要出世,妾身只是一时害怕……"
  "胡说八道!"梅颐更是气愤地一甩袖子。"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无知妇孺竟这般口出妄言,漫说这么可爱的孩子不会是什么所谓的妖怪,就算是,她也在我怀里,要害也害不到你去。不做亏心事,哪怕那鬼敲门!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女子的神情此时更是慌乱,勉力的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声音都有些抖了。
  "夫君哪里话……鸢儿哪能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了夫君还不了解鸢儿吗?"

  梅颐古怪地看了姬鸢一眼,却不再回答她的话抱着怀里的娃娃径自往厢房去了。
  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埋首在梅颐怀里的娃娃,诡异地弯起了嘴角。
  日期:2013-03-21 12:33:00
  “喜儿,喜儿啊。呜呜我的喜儿啊。”
  梅颐刚转过一条回廊,和怀里的娃娃玩得不亦乐乎,一阵惊惶失措的呼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梅颐和娃娃一同朝那声源处看了过去。待看清是一个发鬓微乱的女子,那娃娃努力地往前伸直了身子,双手大张,嘴里含糊地喊着“娘娘,娘娘。”
  那女子穿着一翠色衣裙,虽然衣料简陋但是干净清新,小脸上未施粉黛,这时因着急两颊晕红,眼神迷茫,神情焦灼,在院子里不住地跑着。
  梅颐带着那娃娃顺着回廊走到了院子的一座假山旁边,静静地看着女子,娃娃此时也不闹了,歪着她圆圆的脑袋,咬着自己的食指,使劲儿睁着亮晶晶的双眸,一下看看抱着自己的梅颐,一下看看神志不清的女子。
  女子好像也看到了梅颐和娃娃, 呆愣了一阵,突然惊喜的用手理了理发鬓,神情变得扭捏羞赫,对着梅颐温柔地拜了一拜然后快步走到梅颐的身边,伸手想把孩子接过来又在梅颐探究的眼神下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只轻柔地拍了拍娃娃的脑袋,温柔地一笑。
  “夫君已经许久不曾来蕊儿的院子了,你看,我们的喜儿都这般大了,真是可爱呢~”

  “夫君,蕊儿刚刚教会喜儿叫爹爹呢,喜儿,叫爹爹,爹爹~”
  娃娃在女子的手指逗弄下“咯咯”地笑起来,身子兴奋地上下摆动,嘴里含糊的随着女子叫嚷着“ 爹姐,爹姐~”
  梅颐双手使劲箍着娃娃,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嘴角紧紧抿着,眼睛盯着女子,不发一言。
  恰在这时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走进了院子,看到假山边的三人快步走了过来。
  “少爷万福,蕊少夫人万福”
  梅颐看到盘子里清淡简陋的吃食微皱了下眉,瞟了一眼径自逗弄孩子的女子。
  “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声音清淡,不辨情绪。
  “回少爷,这是蕊少夫人那日跑出府从街边带回来的孩子。”
  “为什么没有人来禀报?”

  “回少爷,那日家丁有禀报的,只是刚好那日桃花全开,您去准备宴会了。”丫鬟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女子和娃娃时不时地“咯咯”笑着。
  梅颐突然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那个下人眉头紧锁,话语吞吐,好似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恰这时有人禀告后院的桃花开得艳丽,自己只再确认了下林蕊的平安就兴冲冲地地去赏花了。
  梅颐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娃娃,那娃娃一双眼睛纯洁黑亮,笑容灿烂,嘴里还含糊地叫着“爹姐,爹姐”,一派天真烂漫。
  梅颐摇头失笑,刚刚还骂姬鸢无知妇孺,却没成想自己倒也这般无知了呢,想这娃娃可能是哪家不幸走散又恰被思子心切的林蕊当成自家喜儿了罢。

  “吩咐下去,让书房先生写下认领启示张贴于城内,可别让丢失孩子的家里着急伤心了。”
  那小丫鬟领命去了,梅颐放下心结也就与女子一起逗弄起娃娃来,只想着趁孩子家人寻来之前,自己也享受享受这作为父亲的幸福快乐。一时间小小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显得无限温情。
  回廊转角,一个隐在阴影里的女子死死盯着这一幕,双唇紧咬,双手紧握,眼睛里喷薄出无限的恨意。
  日期:2013-03-21 19:23:00
  自那日后,梅府里常常能听到银铃一样的笑声,有妙龄女子的,还有奶声奶气的娃娃的,整个梅府里都好似笼罩在一股祥和美满的气氛里。梅颐日日满面春风,妾室林蕊也恢复了从前温婉可人,待人和气,说话得体,那疯癫症,竟似不药而愈了。而那后院的桃花,也开的越发娇艳了。
  “啪!”在宅子的另一边厢房里,一声杯碟碎裂的声音远远传开。隐隐的还有痛苦的呻*声传出来,却若隐若现,好像是那人苦苦隐忍,不敢流露出来。
  “哼,小贱蹄子,从哪里抱来的妖娃娃,就凭这也想和我争吗。亲生的我都能让你消散地彻彻底底还说这来路不明的贱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姬鸢得不到的,你也不要想,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不要想!”那昏暗的屋子里,只里屋点了一盏红烛,火苗摇摇晃晃,照的这屋里也愈发幽暗诡秘起来。
  只见那端端正正跪坐在铜镜前的女子,着一身大红锦装,一只手细细地描着那细长的柳叶眉,脸上上着精致的妆,皮肤细腻光滑,隐隐有光华流转,就是这般昏暗的环境,也掩盖不了她一丝风华。但此时她的另一只手上,却是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在瘫软在她身边的丫鬟身上,那丫鬟死死地咬着唇,却还是有细细的呻*忍不住溢出口来。
  “哈哈,疼吗?疼也千万别叫出来哦,你要知道,这银针啊,穿上线,就是可以一针,一针,将你那樱唇一点一点缝起来的呢,哎呦呦我可还真舍不得你这张小嘴儿呢~“那女子声音软软糯糯,听起来甚是好听,伏在地上的女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奴婢有办法可解您心头恨,您放过奴婢,放过奴婢吧。”突然那伏在地上的女子,使劲磕起头来,声音颤抖,语带哭腔。
  “哦~原来有办法啊……那刚才怎么不说呢,啧啧,你看看这白白嫩嫩的皮肤,可真是可惜了呢。”那女子似乎很是惋惜,银针在指尖一转,又狠狠划向了那丫鬟的手臂,顿时那丫鬟的手臂就血流如注,一条蜈蚣一样的血线永远的留在了那青葱女子的身上。
  “啊。”那丫鬟从嗓子里嘶吼了一声,声音已经虚弱下去了,“是,是,是奴婢贱,少夫人您饶了奴婢吧。”
  “哼,倒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了,说说吧,你的妙计。”那女子一甩袖子,把已经染红的银针随意地扔进了旁边的水盆里。
  房里的烛焰突然跳了一下,把这个幽暗的屋子照亮了那么一瞬,之后这整间屋子,比之前更黑暗了。昏暗中那女子俯下了身子,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那丫鬟低低的叙说……
  日期:2013-03-21 22:55:00
  从跨进府门开始,梅颐就觉得有一股异于平常的气氛,下人们见到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梅颐好不莫名其妙。
  “蕊儿,蕊儿,我回来了,快把喜儿抱给我看看,蕊儿。”远远地看见林蕊的院子梅颐就叫嚷开了,一脸喜气。话说那认领启事张贴出去好些日子也没见有人来府上领人,梅颐和那娃娃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心底里倒有些不愿意孩子的父母寻来了。
  每日听到梅颐的声音林蕊就抱着孩子出来了,今天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梅颐终于变了脸色,快步跑进了院子。
  “人呢!人呢!来人!少夫人和小姐人呢!”
  院子里没有,房间里没有,每日笑声不断的院子此刻一片死寂,梅颐心里的恐慌一点一点地扩大,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回,回少爷,蕊少夫人和,和小姐在后院。”一众仆从垂手站着,好半天终于有个家丁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话。梅颐已经风一般跑去后院了。

  “嘻嘻,夫君你回来了啊,嘻嘻,夫君你看,我们的喜儿睡得好熟哦。”林蕊蹲坐在桃树下,笑容温柔,一双纤细的手指上都是泥土和血迹,但见风中重重叠叠都是桃花瓣,那老桃树上的花瓣,眼见地就要落尽了。
  梅颐目眦欲裂地站着,那本该是极美的落花景色在此刻看来竟是那般诡异与凄美。只见林蕊蹲坐的前方有一个小坑,靠近老桃树的根部,坑里一具小小婴孩的骨架,莹白鲜亮,林蕊尚在滴血的手指温柔地摸着那婴孩的头骨,嘴里还在轻轻地哼着摇篮曲,就好像平日里哄喜儿入睡一样。喜儿!想到喜儿,梅颐猛然醒悟过来,忙转头四处寻找。
  “嘻嘻,夫君在找什么呢,我们喜儿睡着了呢,不然见你回来一定很开心~我们的喜儿长得真漂亮夫君你说是不是?嘻嘻”林蕊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梅颐,声音温和。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哼,姬鸢那女子凭的歹毒呢,竟然派青儿来害我喜儿,幸而我喜儿福大命大只是受到了惊吓。嘻嘻,那青儿倒自己摔进荷花池淹死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嘻嘻,姬鸢也好不到哪里去呢,嘻嘻嘻嘻。夫君不要去看看吗?”林蕊的眼睛斜斜地望着梅颐,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梅颐狠狠打了个冷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姬鸢的院子去了。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额峨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唱着那首《菩萨蛮》,语调惆怅又温柔。她穿着一件大红的嫁衣,一头锦缎一样的黑发就那么披散着,嘴角擎着一丝笑意,跪坐在院子的中央,面前放着一小几,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直挺挺的躺在几上,此时那件红色的肚兜已经不见了,那双亮晶晶的双眸也紧紧闭着,胸膛竟不见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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