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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杀人事件
作者:
昆金
忠告
你是不是经常会在微博上透露些个人讯息?或者喜欢每时每刻把自己的踪迹拍下来发到微博上去?
比如你会把你的嗜好,你的旅途,你的工作环境,你常去的那家餐馆,你孩子的学校,以及你的车牌你的停车位,甚至是你的个人或家属照片……一股脑儿发到微博上晒。
我告诉你,这样真有危险。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粉丝们在想些什么。他们粉你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出于对你的崇拜。没准就在你显摆的时候,有人正躲在粉丝群里暗暗窥视着你,伺机对你……
比如下面这个故事。
日期:2012-12-10 12:29:00
微博杀人事件
文/昆金
(一)
若你每天打开电脑或手机后习惯直奔微博,且经常毫无原因反复点开、不停刷新,每天上线六小时、发微博十条以上,这样持续超过三个月,那你就可能患有微博强迫症了。
另据一项调查表明,类似症状在受访人群中占据很高的比例,造成的后果也已经显现,绝对不容忽视。另外无节制沉溺微博,不仅影响生活节奏和工作效率,更容易引起情绪焦虑、注意力分散,最极端还可能导致脑神经永久性损伤。
张跃最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微博控。而这次也恰恰缘于微博,才让他有幸见识了一桩匪夷所思的谋杀案。
按理说玩微博的大多是那些比较清闲自由的人士。张跃他一个刑警队长,工作起来恨不得把人一瓣为二,哪有时间用来沉溺微博?而事实上最近张跃清闲得就跟退休工人一样。分管刑侦的周斌副局长每次有事就无视张跃,直接下来找唐副队长交代布置。张跃对此心里亮堂:周副局长他这是生气了,而且后果很严重呐。
局里人都知道,周副局长之所以生气,全是因为张跃上一个案子办得不利索,没能在规定的时间里破案。
那是个限期侦破的案件,副局长承担着很大压力。张跃没有按期结案,他也就没法跟市里的领导交代。若是因为案情复杂或者手段不力运气不佳导致,他还不至于对张跃有多少不满。毕竟周斌也是刑侦出身,知道操持这种活儿的艰难,纵然自己难堪交不了差,也不至于因此去为难手下。
真正令周副局长恼火的是,张跃在限期内明明已经侦破案子,而他却压了整整一星期后才结案汇报。这让周斌恼羞成怒,并浮想联翩:张跃你小子这样弄,摆明就是想要我好看那……
想想自己对张跃一向爱护重用,但关键时刻他居然这样黑我,周斌心里就冒火。好吧,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就算你连续多年获得市局系统的破案标兵又怎样?惹毛了我照样把你挂起来晾着,这样过不了多久你就废了。反正刑侦队里人才济济,走了张屠夫,你看我们会不会吃带毛的猪!
日期:2012-12-10 12:30:00
就这样张跃开始在刑侦队里享受起他的退休生活。有些同事在获知真相以后,也开始对张跃敬而远之。一则对张跃的做法确实感到不解,再则也不想在这种敏感时期跟他走得太近。
唯一跟他继续凑在一起的,就要算张跃的徒弟赵兵了。赵兵来到分局后一直跟着张跃,两人是师徒关系。另外,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张跃为什么要延期结案的人。现在张跃一退休,他马上也没活干了。
“赵兵,延期结案的真相不许跟人讲。捅出去我搧你嘴巴。”张跃警告过赵兵。赵兵自然也答应保密。
闲出屁来的张跃整天在局里干坐着,无精打采。赵兵看着他神不守舍,心里不忍,就把微博这档子事介绍给了他。不料这下可了不得,张跃一下就扎进微博里去,玩得滴溜溜转。他的微博取名“刑警小张”,居然还申请了个人认证,名字后面扛着个红色的“V”字,神气活现。然后就整天复制粘贴一些酸不拉几的话,发几条装拽扯淡的段子,居然蒙得粉丝过千,看上去俨然已经像模像样。赵兵让他把自己的真实照片挂上去,张跃没听他唆使,找了只笨狗头像充数。
“师父这你就不懂了。把你成熟帅照挂上去,女粉丝肯定像潮水一样粉你。”赵兵嘻嘻道。
“你不怕淹死。”张跃头也不回,斥道。
“那把你的帅照借我用用……”赵兵继续逗他。
“滚。”
就这样张跃整天趴在电脑跟前,或把身子埋在椅子里面,捧着自己的HTC手机,盯着屏幕傻乐着,两手并用,不停翻页刷新。现在想想,要是没被周副局长晾起,张跃肯定无暇关注微博,也就察觉不到隐含在本案死者微博里的重重杀意。
这天唐副队长走进来提醒:“张队,下午有例会你别忘了。”
张跃一听,挺起身朝他连连摆手,冷冷道:“不去不去。”
“那不好吧……”唐副队长最近夹在副局和张跃中间,也挺为难。
“例会你总得去。到时候还要汇报工作呢。”
“汇报个屁。我最近啥事也没经手。去了还不是两眼一抹黑,跟个傻瓜似的?你去汇报吧,反正队里的事,很快会全由你做主了……”张跃说话时的情绪挺不友好。边说边站起身来,推着唐副队长往走廊里送。
“张队,你这是什么话么。”唐副队长也有些不乐意了,挺着脖子跟张跃较起劲来。“这是你跟周副局之间的事,赖我身上干啥?我又没得罪你。”
“好好好,唐副队长,算我说错。你就辛苦一下,辛苦一下么——”张跃阴阳怪气,说话声久久回荡在走廊里面,听来格外别扭。
日期:2012-12-10 12:45:00
支走唐副队长,张跃嘴巴里嘀嘀咕咕,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刷新页面。此时,一股别样的情绪隐隐从张跃心底涌起,哽在心头,令他的神情刹那间有些黯然。但这些很快就被他连同口水一起强咽下去。
张跃暗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当初故意延期结案?
管他呢。现在说什么都不顶用。周副局真想这样把自己养到退休,他也没意见。
但时间一长,张跃实在憋得难受,就决定把年初制定的培训计划给落实掉。反正这是队内的培训,自己可以做主。事前只让唐副队去跟上级通了口气。为了消遣无聊,他索性又承担起好些科目的讲授任务。
这天他完成讲授,又发给大伙一张考卷。等大家开始做题时,就又习惯性打开笔记本,连上了微博。
浏览不久,有条微博引起张跃注意。
“尼玛倒霉,刹车油管居然爆裂,差点撞断桥栏杆。吓死了。可这车才开了八千公里呀(流汗的表情,惊恐的表情)……”
张跃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几秒钟,职业的敏感让他对这类事格外在意。新车的刹车油管爆裂,这种事的确很少发生。但凡事都有例外,概率现象无处不在,摊上谁就该谁倒霉。
发这条微博的,是一个叫“小小梅”的女子。而让张跃一下引起关注的,除了微博内容,还有就是这位博主的头像。
对方的头像是一张女性半身照片。照片只显露下巴以下的脖子肩胸脚板,看不到脸蛋,没有认证,也没有注明身份。一眼看去,对方年轻白嫩,凹凸有致,且衣着较有品味,应该是那种素质不错的年轻女子。
张跃到底是个离异男人,见到年轻标致的女性,自然也会特别留意。
日期:2012-12-10 14:41:00
自己是什么时候关注这个女孩的,张跃毫无印象。很可能是微博系统自动匹配,然后自己再随手跟她互粉。
女司机开车的凶险程度,社会上自有定论。更何况她还遭遇刹车油管爆裂这样的倒霉事。没出大事绝对算她走运。张跃一边替对方幸运,一边继续寻找着其他的蛛丝马迹。
另外她的个人标签是这样写的:毁人不倦、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老八的弟弟、吃货、宅、胖死算了。
张跃看到这里,咧嘴笑了。如果头像的照片真是她自己,那这种身材最多算是丰满,绝对不胖。他马上猜测这必定是个挺可爱的姑娘。虽说看不到脸蛋,但下巴明显透露着几份俏皮,一副惹人喜欢的模样。张跃暗暗揣度着对方的职业和模样,一股好奇心涌起,令他马上点开对方的微博,开始浏览她以往的博文。
溜了一眼他就发现,这女子绝对是个标准的微博控。发布的微博已达五千多条,内容无非是些日常琐碎。比如散步时看到路边有只野猫、花坛里开了几朵野花,或者吃饭前看到一盆特别诱人的菜、路上堵车、刚刚买了双新鞋、到达一个新地方,她都会拍个照传上来。另外自己心境不好或者特别好,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她也会上微博发泄两句。
张跃觉得这样的女子其实真不错,喜怒哀乐尽在言表,没心没肺,快快乐乐。
“呀,是个美女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兵溜到张跃身边,凑上来嘀咕,“师父,这是你的女粉丝吗?身材不错呀。”
“做你的题去。”张跃迅速白了他一眼,继续浏览。
“我做完啦师父。”赵兵把试卷端到张跃跟前。
“放着放着……”张跃此时哪顾得上这个。
“喔要,看得眼睛都直了嗨……”赵兵扭头冲着张跃暗喊。
“走走走!”张跃腾出手一把推开赵兵。目光再次回到刚才那条微博上来。
但愿这只是个意外。张跃盯着小小梅的照片,暗暗嘀咕。估计小小梅当时的车速不快,否则刹车失灵导致下桥失控,或者连人带车冲下桥面,那就惨了。她还这么年轻……
张跃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日期:2012-12-10 15:57:00
总之油管爆裂不算唐突,可偏偏在桥面上发生爆裂,那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张跃再次看了会小小梅的照片,随即继续浏览其他微博。上百页的微博基本上全是博主自己写的,很少有转发,可见小小梅还是个比较自我爱显摆的小女子。
而所有的微博内容,尽是些琐碎的鸡毛蒜皮小事。看来小小梅的微博强迫症要比张跃严重好多。张跃虽说有瘾,但很少发言,只喜欢不停刷新浏览,不断地去关注别人,或许各类信息。而小小梅则不然,她几乎是见什么就写什么,而且还喜欢添加照片。或许她的手机特别新款,按耐不住要借助微博炫耀一阵也说不定吧。
张跃边看边胡乱猜测。而他心里总有些忐忑。仔细想想,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替小小梅担心了。
这真是个非常奇怪的念头。
小小梅又没出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他两人素昧平生。
张跃抑制不住好奇心理,继续翻阅着小小梅的微博文。不久,又有一条旧微博引起了张队长的注意。
日期:2012-12-10 15:58:00
“食堂的饭难吃,每天中饭都会跟同事去普照路美食街解决。今天走在半路上,突然有棵很老很粗的行道树砸下来,几乎擦着姐的头皮……命大啊!要砸中肯定成饿鬼了(得意的表情,惊吓的表情)。想骂人,这样的枯树早该清理,绿化部门都是吃屎的。当场就给电视台打了电话……”
这居然又是一条小小梅遇险的信息。还好最后没被伤着。整条微博中透着一股不小的火气。而且张跃发现,小小梅撰写微博时,喜欢夹带一些有趣的表情。从中又可以猜到小小梅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这条微博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应该就是那棵倒下来的行道树。这棵树看上去已经枯死,细小的枝桠基本无存,只剩下一根粗大的树干和若干主枝。张跃注视着那根粗大树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被砸中脑袋,三个小小梅捆一起也得完蛋。
照片中那棵枯树横亘在人行道上,碎屑崩裂了一地。现场围观者和经过车辆围观滞留,半条马路都给堵死。这肯定是小小梅现场用手机拍的。
张跃右键,习惯性把图片复制粘贴,存入硬盘。此时此刻,他眉头微皱,神情早已经不再轻松。
这个小小梅,可真是霉得出奇。
与此同时,他心里那份隐隐的担忧便更加变得沉甸甸起来。
“师父,看什么呢,这么严肃?”赵兵显然察觉到了张跃的异常神情。
“赵兵,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张跃滚动着鼠标道。
“怎么赌?赌你能不能泡上这个妞?”赵兵一咧嘴问道。
这两人一个刚过三十就当上刑队队长,目前离异。另一个刚刚二十四,警校出来后就跟着张跃,未婚。目前两人都是光棍一条。虽说是上下级师徒关系,但闲下来也常扯一些关于妞的话题。
“你就知道妞。”张跃白了他一眼,愤然道。
“师父,说说看,想跟我赌什么?”赵兵来了兴趣,赶紧追问。
张跃目光锐利,抬手指了指屏幕,饶有兴趣道:“赵兵,我打赌有人要害这个女孩。”
日期:2012-12-11 10:28:00
赵兵吃惊。扭头朝屏幕仔细打量。此时张跃已经把那两条可可疑微博复制粘贴在word上面。
“你看,接连两次遇险,这也太巧合了。”
赵兵微皱眉头,有些不解。
“师父,这不过巧合而已。”
“是吗?”张跃冷冷盯着屏幕,嘀咕一句。
“我觉得是你过敏了……呃……”。赵兵注视着小小梅姣好青春的体态,又瞟了几眼呆坐在屏幕跟前的老男人,欲言又止,偷偷嗤笑一声。
“你小子想什么呢!”张跃加大音量呵斥。他显然猜到了赵兵的心思。
“没有没有。”赵兵跟张跃虽说相处得比较随和,但也不敢太过分。毕竟和他是师徒关系。
张跃懒得理他,继续滚动鼠标,浏览小小梅的微博。他似乎断定在这些微博当中,肯定还有威胁小小梅安全的信息。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张跃就又发现了一条有趣的旧微博。
“今天和小姐妹去欢乐谷。站在一个高台上拍照,差点被挤下去。十多米的高度,要是真掉下去肯定死翘翘。吓死了(惊恐的表情),一身冷汗。多亏有个戴眼镜哥哥顺手一拉,才英雄救美。鬼地方,以后再也不去了。”
同样,这条微博也配了一张照片。照片应该是从提及的那个高台上拍的。小小梅的半只脚板出了镜,而她脚下就是笔直悬崖和坚硬岩石。人要是真掉下去了,肯定摔个稀烂。
“嘿嘿,脚趾头还涂了油。”赵兵注意到了小小梅穿着凉鞋的脚板,嘀咕一声。
“你就这点出息。”张跃叱了一句。而他的神情早已经变得异常严峻。
“这是第三次了呀……”赵兵不由得也惊叹起来。
“事不过三。她已经够幸运了。”张跃暗喝。
赵兵仔细阅读这三篇微博,暗暗称奇。
“你仔细看看,接连三次遇险。从时间上看,也就集中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内。”
“应该是碰巧吧。”
“接连三次遇险,且每次都足以致命,我不觉得这是碰巧。天下哪有这样离奇的巧合。就算她叫小小梅,也不至于倒霉到这番地步。”
日期:2012-12-11 11:45:00
张跃这样一说,赵兵也有些迟疑起来,“要真是这样,或者说小小梅现在还活着,那很可能她还有第四次遇险。”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别担心,她现在活得很好。你看,最后一篇微博是在半小时前刚刚发布的。”张跃把页面翻到最后道。
“不过我觉得巧合的概率还是存在的。”赵兵想了想,道,“除非你有旁证,能进一步证实你的推论。”
“我的感觉和经验就是旁证。这个你无需怀疑。”张跃短促说着,继续浏览着小小梅的其余微博。
“这么自负。”赵兵在心里嘀咕着,又道:“那师父现在你想怎样?”
张跃注视着那三条微博,缓缓说道,“不能眼看着他出事,我们得帮她一把呀赵兵。”
“帮她一把?这个怎么帮?即使她真有危险,那也是不可预判的。再说我们又不知道她是谁,单位家庭在哪?有哪些冤家……”
“你说得对,我们就算想帮,也没法预判她第四次危险会在何时何地发生……真伤脑筋。”张跃沉吟。
日期:2012-12-11 13:42:00
赵兵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师父,人家只不过在微博上唠叨几句,能有几分真实性?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吧。”
“她没理由编造这些谎言。这对她没任何好处。而且从她的语气和性子来看,我觉得这个小小梅很真实,也很单纯,不像那些希望借微博标榜修饰自己的角色。”
“师父,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小梅了吧?”赵兵忍不住,附在张跃耳边嘿嘿道。
“你看我有那么花痴吗?”张跃拉长了脸,冷冷反问。
“这可说不准,人是会变得。你看你以前根本不碰微博,现在都有微博强迫症了。”张跃有时候也会跟赵兵闹到一起,所以赵兵胆大,对师父偶尔也敢这样没大没小。
张跃抬腿朝他踹去。赵兵躲过。这时讲台前其他队员也陆续完成作业,教师里开始骚动起来。
“去把卷子收起来。”张跃朝赵兵白了一眼,努了努嘴。
与此同时,他习惯性刷新了一遍页面。很快他惊骇发现,小小梅刚又发了条新微博!
“(流泪的表情)杯具了。刚才4S店的帅哥小师傅说,车车要下个星期才能提。看样子明天只能打的去滨江公园了。”
同时还发了一张受损轿车的照片。照片中车头深凹进去,破损了一大块,很明显这就是撞上桥栏杆的部位了。换一根油管用不了多久,但这一块受损部位却比较费时。
“滨江公园……”张跃盯着照片,喃喃自语。
“嘿,这姑娘怎么跟现场直播似的,有点什么事都往微博上写呢?”赵兵把卷子搁在桌上,凑上来说。
“是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微博强迫症。”张跃道。
“我看师父你也快得微博强迫症了。”赵兵一乐。
“我还不是你给害的。”
“嘿嘿,居然怨我……呀,这车撞得真不轻。不过应该有保险。”赵兵打量着照片道。
张跃没有答话,继续浏览小小梅的其余微博。越往下看,他的担忧便越发强烈。从这个时候一直到第二天,张跃始终关注着小小梅的每一条新微博,细细品味,试图从中察觉潜藏其中的不祥信息。凭着职业的敏锐,他预感小小梅一定会再次陷入致命危机。
他不能眼看着这个女子卷入生死漩涡。无论如何都得帮她一把。
日期:2012-12-11 20:18:00
(二)
第二天上午继续培训,中午空闲以后,张跃又开始关注着小小梅的微博动静。
眼下张跃也只能尝试从微博里获取信息,找到这个小小梅。但一时半会却没有任何收获。
他跳跃着翻看小小梅的微博,有些疲乏,更有些失去信心。别看小小梅平时跟个话唠似的,想到什么就发什么,但真要从微博里找到她的真实信息,却实在不易。
他继续浏览小小梅的微博,同时把目光重新锁定在小小梅那些有趣的个人标签上。因为这里最后可能透露主人的种种信息。
“毁人不倦、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老八的弟弟、吃货、宅、胖死算了”。
这些能告诉张跃什么呢。
首先小小梅是个微胖丰满的女子,贪吃,爱宅。这种特质的女子现在为数众多,难很作为追踪她的有用信息。
毁人不倦,这应该是诲人不倦的演变体,包含调侃之意。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应该可以表明小小梅的工作或者生活状态。她或许是个作家?设计师?
老八的弟弟……那应该就是老九了。
老九……老九……张跃细细琢磨,突然眼前一亮。
小小梅会不会是个老师?老九,不就是老师的代名词么。另外,毁人不倦,这也可以认定是小小梅对自己职业的一种调侃。而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又很像老师的工作特性。现在的老师大多承受着升学指标和成凤成龙的压力,晚睡早起是家常便饭。
日期:2012-12-12 15:26:00
这倒是个重大发现。
不过光凭老师这一个信息,还不足以找到小小梅的踪影。从已知的信息分析,她应该就在本市。但本市有成千上万的老师,她又会在哪个学校里呢。
这时候张跃又想起了另一些信息。小小梅说明天她会去滨江公园。她的雪铁龙也正在本市某家4S店里维修。另外她说她每天午饭都会去普照路美食街解决。这样一来,找到她应该并不难。
张跃迅速查了一下,确定本市第十三中学就位于普照路附近。那么她应该就是十三中学的老师了。查到这里,张跃有些兴奋。
“呀,还在琢磨这事呢……”赵兵走近,阴阳怪气嘀咕一句。
张跃懒得理他。继续盘算。
在赵兵的心里,始终不觉得这个小小梅会有多大危险。她所遇见的那些事,很可能就是巧合。这些事其实很多人都会遇见,只不过小小梅集中罗列以后,才显得有些突兀。比如那棵枯树倒下来时,附近肯定不止小小梅一个人。而别人都没有声张,唯独小小梅大呼小叫。在欢乐谷被人拥挤,这种事更是平常。赵兵每天挤地铁上下班,好几次差点被人挤进轨道。至于刹车油管爆裂,那更是怀疑得没有半点理由。
师父张跃之所以如此反应过敏,多半是看上了那个青春可爱的姑娘。嘿嘿,这个胡子拉渣的离异老男人,难道真的是想老牛啃嫩草?哇哈哈,有趣有趣。
日期:2012-12-12 15:40:00
或者就是,师父是因为特别中意这个小小梅的性情模样,才会产生这样过激反应。对自己喜欢的人倍加警觉,乃至过度反应,这个也完全可以理解。做弟子的也不便过多讥讽。离异的男人本来就可怜,再加上这一次被周副局这样晾着,不尴不尬,情绪低落,他很需要有疏通心境的渠道和方式,哪怕这种方式非常可笑。到时候他碰一鼻子灰以后,自然会回归理性。
“师父,吃饭去了。”赵兵想到这里,有些理解张跃,决心不再去戳他神经。
“好,吃饭去。”张跃意外获得小小梅的真实信息,自然欣喜。他在椅子里伸了伸懒腰,随即就跟赵兵一起向餐厅走去。
饭厅里的空调也开得很足,凉飕飕非常消暑,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两人刚吃了一半,就觉得窗外天色一下暗沉下来。几乎是在转眼之间,漫天的黑云急速飞渡,如一张大网撒落,天空转眼就变得阴森森的,但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贼亮,隐隐泄露出一股深不可测的邪恶。
“要下大雨了。”张跃望着窗外嘀咕。
没有多少时候,饭厅四壁的电视里开始播报气象局发布的灾害性气象警报。并且一上来就把警报级别上升到橙色。似乎是要印证这个警报,整座城市早已经被一股阴沉笼罩,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外面刮大风了。”有人试着推开窗户一点点,却被透进来的凌厉劲风吹得呛不过气。隔着窗户朝外看去,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摆。
日期:2012-12-12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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