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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狐狸精美男一起的驱鬼人生——妖言煞鬼
作者:
微生浅世
日期:2012-10-23 8:59:59
算命先生说我若是在三十岁之前结婚,那么一定会在三十二岁离婚。那时我还有精力和心气去笑闹他窥视天机,怪不得有眼无珠识人不明,捡了我。
现在他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只是卜卦后偶有叹息 。我没了和他胡闹的那份少不更事,只安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 不是专职的算命先生,有光鲜明丽的正当职业,还很随潮流的在淘宝上开了一家卜卦的店铺,收费不高,他自己说反正也不会说的太多太准确,要那么多钱干嘛。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信服他,给他建QQ群,邀请他去YY聊天。他多是不去的,倒是我常顶替了他的名号上去听听八卦。
他也接大单,会有人从很远的地方,风尘仆仆来求他解卦。他不愿意接这样的生意,说是会折福消寿。我冷笑,折福消寿的事情你做的还少么,还在乎这么一点?
我不信所谓的命理,暗地却把他说的每一个字牢记在心,即使不愿意让他知道。
苏楠,他的名字,很俗气。李墨翟,我的名字,自认为清高脱俗,其实装逼不止。
三年前的深夜他在小区里捡到我,彼时我穿着人字拖,大裤衩,顶着一头乱发,找不到家门。我住在17号楼,他住在27号楼。他领着我沿着寂静无人的小路穿过草坪和停车场,送我进了楼。那天,恰值中元节。忘了说我有夜盲症,还忘了说,我有一双半残废的阴阳眼。
鬼神之说,实属平常,从科学角度而言,我倒是更愿意相信鬼是变性的电磁感应,这也能让我对于自己的夜盲见鬼有些心理安慰。夜盲见鬼是指,在光线达到一定的昏暗标准时我会看不到东西,比如下楼的时候看不清楚楼梯,看不到对面走来的人,视觉可见度非常低。见鬼则更好说了,当我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偏偏能看见漫天飞舞的好朋友,呐,你们说,这样感觉怎么样!
日期:2012-10-23 10:14:00
三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谈恋爱,分手,换工作,买车,戒烟,健身。我和苏楠的关系一点点亲近起来,他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和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温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捡到我的那天,有鬼想要夺我的躯壳。
三年前:
爸妈回老家给爷爷奶奶上坟,家里只有我和两只狗,一只京巴果子,一只西施油条。原谅我没有创意的老爹,原谅我不喜欢豆浆。否则他们就叫豆浆油条了。
给果子和油条喂了狗粮,半躺半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浅浅睡着,天气有点冷,我拽了拽,沙发上头的靠垫压在小腿上,果子在我怀里不安的呜咽。不耐的轻斥他,油条卧在我后背处,她的爪子抓紧我的肩膀,我听到她的呼吸,紧迫急促。
忽然,肩膀吃力会一松,油条蹭的跳下沙发,大约在我身前两米的地方狂暴的大叫起来。果子也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吼。想动,动不了,想睁开眼,睁不开,屋里一片黑暗,我却可以看到发生的一切。
油条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她的毛长而软,不是紧张愤怒到一定程度不会发生这种情况。黑暗里果子回头看了看我,他乌黑的大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像狼一样,可是那光芒里尽是温柔和保护。
鬼压床么?以前也经历过,却从没见果子油条有这么恐慌的表现。
不怕是假的。在果子看我的瞬间我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窗外乌云散开,满月清澈的光带着幽幽的邪气从阳台铺洒进来。油条在慢慢的后退,尾巴向后伸直,指甲在地板上磨蹭出微白的痕迹,果子抬起头,皱起鼻子,露出因为啃骨头咬核桃被崩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后腿微屈,猛地向前扑去。
扑了个空。
眼前一团团黑雾弥漫开,知觉从四肢开始被抽离。最后一眼我看见窗户上趴着很多奇形怪状的透明身影,再一次后悔为什么不挂一面八卦镜在窗口,然后失去知觉。
日期:2012-10-23 10:39:00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刚刚送我回家的小伙子有九条尾巴,果子油条在他左右,对面有个奇怪的东西,像一团黑雾,又像一团泥巴。九条尾巴的小伙子伸手一指,一道白光射入对面的黑雾中,随着黑雾就抽搐起来,从类似嘴巴的地方呕吐出很恶心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被雾气缠绕的人。在一闪,被脸上的剧痛惊醒,奶奶的,他居然打我!
“你怎么进来的!”我噌的从沙发上滚起来,伸手指着他。果子油条一左一右吐着舌头哈吃哈吃的对着我笑。
“你刚才没关门,我走到楼下发现把手机忘在你家了,所以上来拿,发现你晕倒了,所以咯。”他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说。
“我家没电了。”所以我回家根本就没开灯。
“今天是中元节啊,你居然摸黑呆在屋里,还在月光下睡觉?真实够胆大的。”他晃悠着坐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应急灯,勾在壁灯处,清爽的光铺满整间客厅。
我想问他这灯是在哪里买的,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有几条尾巴?”
他惊讶的回头看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的脸渐渐变形,细细的银毛覆盖住面颊,毛茸茸的耳朵从头上竖起,晃晃脑袋再看,他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背对着灯光,俊朗的轮廓被灯光笼罩的格外温柔。
“九条,你信么?”
“我……信。”
“我叫苏楠,青丘九尾狐族。”
“我叫李墨翟,额,人族?”
他笑起来,微微促着鼻子,跟果子一样,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如果你刚才尖叫起来,我会毫不留情的咬断你的喉咙。”
“妖精不怕天打雷劈么?”
“什么叫妖精!我乃女娲大神正统后裔,天狐一族。”他气哼哼的说。
“那跟天打雷劈有啥关系?”我茫然不解的问。
“咱上头有人。”他沉默片刻,换了种人族听得懂的语言,给我解释,“知道东皇太一不,那是我远祖,是数万年前的妖帝。可惜近千年来已经少有同族能获得东皇血脉。我,就是不世出的那个!”说着骄傲起来,转瞬,神色却又暗淡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也不懂,或许还觉得我是个精神病。”
他坐在我身边,侧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唱起怪怪的歌:“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
这首歌的词我在小说里看过,可是却没听过,原来是这么唱的。
他原本清越的声音,随着歌声逐渐低沉沙哑。
“可惜那只狐狸永远也等不到放羊归来的姑娘了。”
日期:2012-10-23 11:16:00
苏楠或许真的是他自己说的青丘九尾狐,我并没感觉到害怕。起码他是鲜活的生命,比之看得到摸不到的亡魂,狐狸倒是更让我心安。
他离开前,试图用高深的催眠抹去我的记忆。没有人告诉他,李墨翟也是催眠师。他没成功,但是我很愿意按照他试图让我记住的来牢记发生过的一切。
他送我回来后,因为手机落在我家,上楼来找,发现我没有关门,走进来看到我晕倒在地上,于是叫醒我,并帮我修好电路。
一整夜,梦里的背景音乐都是那只坐在沙丘上的狐狸等着放羊归来的姑娘。
晨跑,果子油条一左一右跟着我,昨晚的事情让我对他们更加依赖亲近。想到命途多舛先后经历出车祸、断腿、烂肚子、掉牙、大便干燥等等一般狗都混不上的诡异毛病后还能撑着残缺的狗躯坚强的挡在我身前,怎么就不自觉的眼眶红红呢。
昨天的事情不是意外,我猜,那是无法投胎的恶鬼想要霸占我的身体。幸亏有我家狗汉子和狗大妞,还有苏楠。
油条心脏不好,不能跑太久太远,我松开她的牵引绳,让她自去草地上嘘嘘,带着果子继续慢慢的跑。
跑到小区后门去买早点,回头看见油条蹲在路边的等下乖乖的等我。
刚转过弯就看见他,苏楠拿着一套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往回走。神啊,宽恕我没把果子教育成一个有气节有风度的绅士。这条自来熟的狗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哥拿着可以吃的东西朝自己走来,早就三百六十度的摇起了毛茸茸的狗尾巴,一脸谄媚。
“早啊!”
“早!”我心想,你要是能赶紧拿着你的煎饼果子走远点,我一定感激你八辈祖宗,从女娲大神到东皇太一!
“果子,给你来点吃?”他笑眯眯的弯腰问果子。
果子激动的站起来,两只前爪不住的上下摇晃。长到这么大唯一学会的一样东西就是拜谢谢,今天又用上了。
“谢谢,不给他吃。你不是没吃早点呢。不用管它。”我想要牵着果子往相反的方向走,谁知道,果子居然四爪刨地一副不让我吃就死给你看的架势。我的汗都要下来了。能不能争口气,别这么丢脸啊!家里少你吃喝了?
苏楠不以为意,笑眯眯的一口一口的喂它。没一分钟,他的大半套煎饼就进了果子的肚子。
“好了好了,果子不吃了,走,我给你买肉吃去,让哥哥走吧。”
苏楠蹲下摸摸果子的脑袋:“好狗狗,差不多饱了就别吃了,去吧去吧。”
果子听说不给他吃了,这才灰溜溜的回来。狗身虽然回来了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煎饼果子的口袋。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会儿去上班么?”他走前问,“我在市检察院,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八点在小区门口。”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顺路呢?
当时我工作的地方正在市检察院的前一站地——四中心医院的心理诊疗。
这搭车,一搭就是三年,直到今年我考完驾照买了车,他很自然的开始和我轮流开车。
日期:2012-10-23 12:03:00
三年后。2012年。
三年前的那一场中元惊魂渐渐在我脑海里淡去,我和苏楠都步入大龄青年的阵营。单位里诸多阿姨级的人物热衷于解决我的单身问题。可是我更喜欢在工作一天后去和苏楠打球、游泳。
我想苏楠也有同样的困扰,因为有一次下班我去接他的时候,看见他站在楼下的台阶上一脸苦笑的对着一位大妈级人物连连点头。上车后,说是他们副检察长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我嗤笑一声,一踩油门,堵在了前面的十字路口。
想他,历人世千年,怎能因为一凡人女子停驻脚步。
三年过去了,他的容貌也有轻微的改变,更加成熟,内敛。那个中元节的夜晚,那娟狂萧疏的吟唱着歌曲的青年,是真的存在过,还是我的错觉。
“今天干嘛去,打球还是游泳?”他问。
“要不,泡温泉去?我团了两张票,还有两个月过期。”
“那再等等呗,天气凉了再去。现在去了也没什么感觉。”
“都可以,那到底干嘛去啊,哥们。总不能开着车满世界晃荡吧?”
我俩从来不去酒吧夜场等地方,原因彼此不说,却都心知肚明。午夜喧嚣,正是亡魂们的天堂,我这样可口的点心,还是不要送上门去的为好。
他电话响起,我把车停在路边,等着听他会有哪里的牌局或者饭局。
“王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今天确实是不方便,我和朋友想一起吃个饭,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到我办公室来谈吧。”他微微蹙起眉头,干净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着蹙成一团的眉头。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个人。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好的,我知道了。嗯,嗯。我这就过去。嗯。好的。”他简洁的说完,挂断电话,靠在座椅上,长吁了口气。
“墨翟,去半岛。”
兼职司机一打方向盘,奔赴半岛酒店。华丽丽的五星级啊。腐败啊,腐败!
他似乎听得到我心里的话,皱眉,颇为不情愿,“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拿我顶头上司来压我。我怎么能不去呢?”
若他真是青丘的天狐,混成这番模样,也确实凄凉,有何面目回青丘去见父老乡亲?
“在哪里就要依照哪里的规矩,不然,怎么叫修行呢?”不知是错觉还是幻听,这样一句话带着丝丝无奈在我脑海里回荡。
“墨翟,你和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也不好打车回去。”
停好车,刚走到正门,几个中年男人就迎了过来,“苏检,总算把您请来了!还是得李检的面子大,才能请得动您啊!”
几个人不长眼睛的把我挤到了一边。算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随着他们一起进去便罢了。
豪华的大厅,目眩神迷的灯光让我等小民自觉相形见绌,恨不得遁形才好,偏偏苏楠不肯。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四中心最年轻的副主任。李墨翟。本来今天我们要去打球的,王总这么热情相邀,我怎么能抹了您的面子呢,就一起过来了,希望王总别介意。”
“哈哈哈,苏检说哪里的话啊!”姓王的男人过来热情的拉住我的手,着实握了握。“跟苏检在一起的都是人中龙凤啊,李主任请坐,能成为四中心最年轻的主任可是得有两把刷子啊!”
连“副”字都去了,这经商的人,果然会抬举人。可惜他不知道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副主任的,实在惭愧的紧。
周围人都热情的寒暄着,我却觉得这偌大厅中寒气阵阵,鬼气森森,不舒服的很。
忽然大家的声音都小了,目光都向这边看过来。
“墨翟,赵总问你,是哪个科室的。”苏楠坐在我身边,伸手拍拍跑神的我,他的手掌温热,赶走些许不安。
有点窘迫的笑笑,“我是心理咨询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干笑两声,目光仓促略过整间大厅。
“做心理咨询好,有发展前途啊,现代社会,都市人压力这么大,就是需要有好的心理咨询的医师能够给大家解惑嘛,李主任以后我可要去叨扰你咯!”
席间又是一片笑声,我却总感觉有不和谐的阴冷如芒刺背。
苏楠,淡定自若。
日期:2012-10-24 9:43:00
酒至微醺,苏楠便提出要告辞,主人虽是想留,却留不住,只得作罢。送我们上车后,车开出去五十米远,我还看见他们站在酒店门口。
苏楠闭目不语,许久叹了口气,我看见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被我们抛在身后的酒店。
“你觉不觉的,刚才那间套房里特别的阴冷?我脖子上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泡在温泉里,我懒洋洋的问苏楠。那种根深蒂固的阴冷依旧深深恫吓着我。
他全身沁入水池中,只留脖子脑袋在外面,看得出全身都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惬意的叹口气,慢慢在水下伸直腿。我隔着水看见他修长的腿和白皙的足踝,纤长的脚掌,细嫩的脚趾,或许是幻觉,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对面的人不是男人,而是绝色女子。
“怎么,看呆了?”他嗤嗤笑我,“看你那傻呼呼的样子就想蹂躏下。”
他说着,慢慢飘过来,抬手揽住我肩头,没有意向中的蹂躏,他虽然看着正经,却脱不了骨子里古灵精怪的灵动,偶尔也吃了些他的苦头。
轻轻拍打我肩头。 “不用担心,你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他从未说过这样贴心的话,却总能让我有这样的错觉。
“我们来讲故事吧。”
两个加一起年过半百的大龄未婚青年在温泉池水氤氲的气息里讲着上古神话。这场景着实恶搞。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山海经中青丘之地的故事:
“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居住着神的子民和各种各样的妖怪种族。上古时代,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中,也曾经居住着人类。那里和凡间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没有固定的法则,全是以各族的族规为距,这里也会有征战和杀戮,但只限于部族与部族之间的世仇。强者为尊,是每个青丘之地属民都明白的道理,是必须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条约。
提到青丘就不得不说说九尾狐,我看过《山海经》中的记载,青丘之地,有兽,状如狐而九尾。
他们说,九尾狐是四脚怪兽,通体火红色绒毛,擅长变化,精于蛊惑人心,能学婴儿的哭泣,爱吃人。
其实九尾狐是不吃人的,他们自幼便被族中长老教导修仙,习辟谷之术,怎么会去吃人。可见世人以讹传讹是多可怕。
九尾狐族之所以在青丘能够有至高无上的地位除去全族修行武力超群外,还有一个血脉的原因,最早的九尾狐是陪伴盘古氏,女娲氏共同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圣兽。其中九尾天狐一脉承了女娲大神的三分精血,是女娲血脉的延续,因此在众神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想当年,便是玉皇大帝、紫薇天君也对青丘礼遇有加。”
隔着水汽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声音里听出些许的惆怅。
“青丘之地,常年如春,漫山遍野的翠色相伴,我家住在最高的玄云峰的半山腰上,那时候我嫌看出门热闹太麻烦,就在青丘的山脚下给自己扒了个狐狸洞。青丘山阳遍布玉石,山阴处长着很多叫做青雘的矿石,青雘的味道不如玉石好吃,有点涩涩的,就像没熟的柿子。山上有一种叫做灌灌的鸟,长得很像鸠,有非常漂亮的尾羽,我曾经很喜欢拽了它们的尾羽给小妹妹做翅膀。那时小妹妹还不会腾云,总以为有了鸟儿的翅膀也能飞起来。呵呵。”
他片刻沉默,掬起一捧水浇在头上,甩甩头,水珠飞溅,不少都溅在我的脸上。
“怎么样,故事好听么?”他靠过来,眼睛闪闪亮,微微一笑便翘起桃花眼上的长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勾引人心。
鬼使神差,伸出手,沿着他利落的发际向下摩挲,泡的有些发皱的手指涩涩的掠过他光洁的额头,擦过平和的眉间,沿着高挑挺拔的鼻梁下滑,擦过上唇微微扎手的胡茬。
真的是妖怪么?怪不得在如此干燥的秋季,双唇还是这么柔嫩,让人不自觉心神荡漾。“你用的什么唇膏?”在他少许魅惑的眼色中,我问。
日期:2012-10-24 16:49:00
或许是我的话过于煞风景,苏楠从池子里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本以为他只是换个地方泡泡,谁知他竟然收拾了东西现行离开,更为可耻的是,他开走了我的车。站在冷风吼吼的马路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打到车,冻得泪流满面的我回家着实用热水狠狠冲了冲,一边冲一边诅咒他明天必须犯痔疮。
或许我从没想过苏楠是不是真的是精怪异族,到了这个年纪早已该脱离那些青春期的瑰丽幻想,脱离有个从天而降的金甲战神带我走南闯北斩妖除魔的不可靠神话。可是,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一直期待能和非同一般的存在有接触,这种期待从我幼年第一次看到漫天飞舞的魂魄时便深埋心中。苏楠的出现仿佛是零星火种,轻轻的,轻轻的,猝不及防又汹涌澎湃的点燃那些渴望,那些以为一辈子都得埋没在内心最深处的不现实理想。
明天有一个儿童自闭症的学术研讨会,我很感兴趣,提前半年就和大学时的老师申请帮我要个名额。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我要在两个小时内穿越整个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森林到达会场,这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了确保准时到场,找出许久没用的城通卡,明天做地铁去。
我不喜欢地铁站,几十米深的地下,随着地铁驶来的呼啸的风,阴郁不散的亡灵,常年在午夜游荡着。因着这些我宁可自己在马路上堵车两个小时也不是很情愿去坐地铁。城通卡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玉观音。虽然很小却晶莹剔透,面容祥和,是三年前苏楠送我的礼物。
早些休息。房间里常年燃着檀香,香气袅袅,凝神,也辟邪。床头挂着108颗桃木念珠,是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年前朋友在庙里求来的。希望今宵好眠。
从高中时我每天都会做些奇怪的梦,梦中有人不停对我说话,说的却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又开始做梦了么?朦胧中已经判断不清自己是梦是醒,只觉得恐慌,无由无端的心慌无助。心跳逐渐变得很慢,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大威慑力,每跳一下,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意识中有一片宽广的黑色开始吸引我靠近,它高速旋转,带来强烈的眩晕。就像喝了很多酒,靠在沙发上醒酒时的酸软眩晕。不能睡,不能睡。仅有的意志告诉自己。那黑色的漩涡持续疯狂旋转意图把我仅存的一丝清醒卷入其中。好困好累,真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不可以睡,必须醒过来,不可以沉沦其中!
很奇怪,我明明没有任何想法,可是内心却仿佛有两个声音,两种力量不断撕扯着这残破的意识,一个让我去睡,睡着了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一个让我醒来,想来就可以逃离这让人恐惧的力量。好晕,好害怕。从未觉得如此的恐慌,面对空无的世界,不知从何而来意图往何而去的力量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无法描述,天旋地转的黑色铺天盖地,一点点死死缠住这具躯体。
残存的丁点意识护着灵台的微弱清明,身体不能动,甚至手指都不能弯曲,所有的力量都被束缚在体内,被无形的绳索捆住,捆的紧紧的,心跳越来越慢却没有窒息的恐慌和恐惧。似乎就这样缓缓睡去,就能陷入甜美的梦境。不,不可以!没有人听得到我无奈又急切的呼喊,尝试用力咬自己的舌头,把舌尖塞入绷紧的上下牙间,用最后的力气用力咬下去。
已经不知道是真的咬了下去,还是意识中的行为。没有感觉就更加用力的一下一下咬下去。不能就这么陷进那片黑暗,那片不知为何物的地方。短短片刻,仿佛无以言说的漫长,当我已经觉得沮丧失望时,舌尖处传来连绵不绝的迟钝痛感,痛感越来越重,像火一样蔓延开。
面颊上忽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感觉,无法动弹的四肢像是被突然释放开。我猛地睁眼起身,一层层的汗从背上、腋下、胸前沁出。大口大口的喘气,房间的灯开着,苏楠皱着眉看我。
梦魇——上古有兽名貘,以梦为食,善造恶梦,以恶梦为引,食人魂魄。
“你被食梦貘盯上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日期:2012-10-25 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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