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灵异事件薄 之 催眠孽魂

作者: 刘中轩

  日期:2006-6-26 20:55:02
  重庆灵异事件薄:催眠孽魂
  刘中轩
  1.
  一切始于我做了一件错误的小事,随即便卷入了一场地狱般的恶梦。

  那个夏天,我和几个朋友结伴去郊区游玩,原本目的地是凤凰,或者根本就漫无目的,只管走哪,吃喝到哪。我们开着车,经过了黔江地区后,来到了一个叫做奇中的小镇子。进镇后穿过了一个菜市场,碰巧,其中一个摊子正在卖狗肉。
  王富中在车窗上一看,口水立即滴答滴答地掉了下来,“停车,快停车!”开车的李义伟开始还没怎么听他的,“神经病!这里停什么车,人那么多。”
  “快停下,有卖狗肉的!”
  “什么!”李义伟一听,立即把方向盘向侧面没有人一方一打,猛踩了刹车,弄得坐在副驾座的我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我捂着疼痛的额头,正要骂出声,就看见李义伟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四处张望着,“狗肉?!哪里哪里?”姚江和王富中动作更快,一待车停,立马就连爬带滚的跑了下去,直扑向了狗肉摊。
  “七月流火吃狗肉,简直疯了。”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三条饿鬼几乎没有和对方讲价,流着口水就买下了整条狗肉,连说带笑地坐上车,在镇上找了家小招待所安顿下,。然后他们几个大张旗鼓地提着狗肉,找到食堂的大师傅,请他帮忙,做了一大锅回香四溢的红烧狗肉。尽管我一直不赞成吃狗肉,再加上又是酷暑,但是闻到了狗肉的香气……我这才明白,人有时候确实难以抵挡某些诱惑。随后,我也难得再管三七二十一,和他们就着高纯度的江津高粱酒,吃了一晚上的狗肉。

  在第二天中午,不对劲了,牙齿突然疼的要命。他们几个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个个都还在倒头酣睡。到了晚上,我的牙疼越来越厉害,甚至不仅仅是牙齿,浑身似乎都跟着疼起来,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原本我们睡了一个白天,准备晚上行路,大家假期都有限,好不容易能够聚到一起出来自驾游,时间是万万耽搁不起的。

  “算了吧,”我捂着腮棒子,勉强忍住痛说,“你们先走吧。我得留下养病。不然好好一个假期,就成你们看我打滚了。我这个没有什么,呆下来败败火就好了。”
  大伙合计了下,也觉得有道理。记得有句话说,在人生的道路上,可以肆意欢笑,也可以纵声哭泣,但是别忘了赶路。不过要是碰见我这样钻心的牙疼呢?总得讲点人道主义,暂时休息一下吧。记得他们几个呼啦啦地出门时,王富中最后一个走,他忽然朝我诡异的一笑,“小子你落单了,是故意想独自去艳遇吧,嘿嘿……”
  我多么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他所说。我在开头讲的恶梦其实并不指这次牙疼。和那个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的事情比起来,牙疼不过是个小儿科。一切,都怪这次该死的狗肉大餐……
  2.
  姚江他们走后的第二天傍晚,我的牙疼不仅没有丝毫好转,还疼得越来越厉害。钻心疼痛已经使我一天一夜除了喝水,就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饿的我头昏眼花。那位做狗肉的胖师傅倒是个热心人,晚饭的时候,打电话到我房间说专门给我做了点菜稀饭,叫我快下去吃。

  我这个人不喜欢亏待自己,宁做个饱死鬼,也不愿意饿死。于是我捂着腮梆子,一步一呻吟的走到了招待所食堂。今天这里的人坐的很少,我找了张最近的空位置坐下,朝里面的厨房喊了声,“我来了。”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食堂里,几个食客抬起头,递了个莫名其妙的眼色给我。也许他们正在想,这个人就那么大牌,吃饭也要通传一声?

  胖师傅从里面探出了头,望见了我,“好咧,你等着。”说完,他端着个长方形的木盘跑了过来。我看见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大碗菜稀饭和一小碟子酸萝卜,顿时觉得胃口一下子就来了。
  “哟,还有菜稀饭啊?我也来点好不好?”突然,一句略带鼻音的话传了过来。我抬起头,看见附近一张饭桌上,一个女孩羡慕的望着那碗菜稀饭。胖师傅把木盘子放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对不起啊,就做了这一碗,没多的。”
  那个女孩子听了,表情立即阴了起来,“我也是这里给了钱的客人,为什么我就不配吃啊?不就碗稀饭嘛,还看人给,真是装怪。”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里晚上本来不供应稀饭的。这位客人牙疼,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才特意给他做了碗。你如果要,明天早饭还有。”
  “是菜稀饭嘛?”她盯着我们,转了转眼珠子。
  “哦……是白稀饭。如果你要的话,明天我就加点菜叶子嘛。”胖师傅样子看上去憨憨的。

  日期:2006-6-26 20:55:00
  这碗菜稀饭煮的很烂,也很香。我确实是饿极了,也顾不得什么风范,稀里哗啦的就把整碗喝了下去。那个女孩子听见了,偏着头又朝我看了看,“你不象有病的。”
  “你才有病呢。我只是牙疼。”吃了稀饭,看看还有一碟子泡萝卜,我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但是不小心正好磕在那颗病牙上,一阵钻心的巨痛让我忍不住哎哟的叫了一声。
  那个女孩嘿嘿的笑了起来,“活该。”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气的我差点想把手里的筷子朝她扔过去。她笑完后,走到了我面前,“牙疼是吧?看你年龄,已经过了长智齿了。中医上这叫上火,西医呢,则叫发炎。最近吃了什么上火的了?”
  我点点头,“昨天吃了一顿狗肉,喝了……”
  “真该遭天杀的,敢吃狗肉!”她变得忿忿起来,似乎很厌恶吃狗肉的人,“而且还是七月天啊!真是活该找死。”

  “我也不想吃啊,谁叫我摊上一群朋友都爱吃这个呢。”
  “那你那些混帐朋友呢?”
  “继续上路旅游了。剩下我在这里等牙好。”我有点不太耐烦,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哦,这样啊……”她偏了偏头,停了下说,“我本来有点药可以治你牙疼的,既然你急着回去,那我就不留你了。”
  “真的?”看她的样子不象假的,如果她真的有药可以治牙疼,又何尝不可呢,我可以把刚才吃进去的菜稀饭吐出来还给她,表示感谢,嘿嘿。
  “你在想什么?”她的大眼睛盯着,似乎看穿了我想的事情。我赶紧恢复神态,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和委婉了,直接问她能不能现在就把药给我。

  “在我房间里,要的话,等我吃完饭了,跟我来拿。可惜不认识你,不然我可以直接把钥匙给你。”说完,她低下头,慢条斯理的吃着她的晚饭,就当我在旁边根本不存在似的。
  后来知道,这个女孩叫温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至于她的职业,则让我吃了一惊。那是我到了她房间以后知道的。当时,她翻开旅行包,拿出了一个木头匣子,打开后,我立即看见里面竟然装满了许多贴着标签的药瓶。
  “出来旅游,不带点药准备怎么行呢。”她解释了一下。可是这药带的,也够多了吧。“我前段时间也是象你这样牙疼,剩了些药,就给你吧。这是止痛的,那是消炎的。这些是中药,给你降火的,但是得等西药药效过了,你才能吃。”
  吃了药后,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挺神奇的,很快就没有先前那么疼痛难奈。她闭上那个药盒子,塞进了旅行包。出于好奇,我扫了一眼包里,发现装了不少的盒子,各自分别用塑料、硬纸以及金属等材质做成,不知道装了什么。此外,我还看见一个黄灿灿的金属盘,露出的一角上刻满了黑色的线条和字。
  不过我很快就认了出来,“那个是罗盘吧?”

  温倩点了点头,“现在认识这个的不多了,你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带这个出来做什么?害怕找不到方向啊?有的人确实是路盲,出来后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她对我的暗讽不是很介意,反而很认真的说,“那倒不是。这和我的职业有关系。”
  “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啊?看风水的啊。以前叫风水先生,也可以叫堪舆家。”
  我怎么着也不敢相信,现在还有看风水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应该怎么说的,风水小姐?听起来挺时髦的。

  “你旅游的时候也顺便帮人看风水吗?”
  “谁说我出来旅游了?我告诉过你吗?”
  我听了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有时候不要轻易下结论。我是出来工作的。有个小村子请我去看看风水,重新选个祖坟和搬家。离这里不远。有兴趣和我去吗,听说那里很古老。否则你就只有回去了。”她说话的神情突然不象个女孩子了,倒象个老师,小学班主任那种。
  我听了倒不示弱,“一个深山里的村子会请你去看风水?你很有名气吗?”说实话,风水这东西我也知道一点,而且有名的风水师,我也认识一些。

  “这个啊……嗯,他们确实请的不是我,是我的师傅。不过,我的师傅最近业务很忙,抽不开身,所以就让我去了。”
  “那就是了,说话要坦白啊。也好,我反正牙疼也快好了,去看看也好。”
  “你说的对,说话要坦白,那我就坦白点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什么?”
  她想了想,面无表情的说,“据说,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村子。数十年来,离奇的死过很多人。所以他们中有的人才决定要请人看风水、迁祖坟、搬新家。你去了后,要是碰见什么古怪的事情,希望不要被吓到。”

  ……
  待续
  日期:2006-6-26 20:56:00
  3.
  我们在第二天出发了,牙疼已好了大半,不使劲咬牙,几乎还感觉不出来。本来以为那个村子不远,祁门乡康家村,在奇中镇出发,坐了四个小时的车,然后水陆两路都可以走,温倩选择了3个小时的水路,交通工具却是人力的乌篷船。当地的人说,水路会比较稳当,因为那些公路太老了,崎岖不平,会把人颠疯,尤其是我们这样城市里来的。

  在一个简易的小船坞下了后,一时间找不到车,温倩建议按照面前一条土路的方向,从侧面的山坡上走,她说公路走的太绕,从山坡丘陵上走,会省些。谁知道,那样走下去,感觉就象是在攀山越岭,我们各自都背着旅行包。很快,我累的不行了,牙齿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看了看温倩,她也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毕竟是女人,相比起来,体力要弱了很多,看她的样子,不一会也会累趴下并叫嚷着休息的。我问了问她,“累吗?走不动了就休息下。”
  “我累什么,习惯了。”尽管她脚步有点蹒跚,却也咬牙忍着,丝毫不愿意示弱。
  我觉得我们就象两个傻子,相互硬撑着,让对方服软,然后再给自己找个机会休息。人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结果弄的自己难受。还好,过了不久后,一个绝好的机会来了,暂时解救了我们。
  崎岖的山路上,过来了一辆农用货车,上面载着许多大包,还有五、六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走的正是我们要去的方向。我和温倩对视了一下,“搭个顺风车去吧,省时间呢。”她点了点头,便朝那辆货车挥舞起了手,大声喊着,“喂,老乡!搭个车啊!”
  那辆货车慢慢停在了路上,卷起了不小的风沙。我和温倩连忙从山坡上风尘仆仆地跑了过去。在驾驶室里,有个中年男人伸出头,望着我们,“去康家村?”他的声音很尖细,如果不看样子,只听他的声音,一定会以为是个女人。
  阳光很刺激,对我们正好是迎面而来,温倩把手搭在眉头上对那人说,“就是啊,你们也是吧?麻烦载我们一起吧。”
  货车后厢上的年轻人对我们还嘿嘿笑了起来,“可以啊,给多少钱?”谈到钱,温倩确来了兴趣,“价钱好说好说,我们两个人,你们说收多少?”
  那个“女声”男人转过头瞪了下车厢上的年轻人们,“真是没大没小,轮到你们说话了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尖了,虽然现在太阳那么大,却听的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温倩似乎也感觉诡异了,朝我偷偷的笑了下。
  “到车厢上去吧,注意安全就是了。”那个人说完,把头缩进了驾驶室。温倩却好不依不饶,“要多少钱啊?”
  那个人没有好气的还了一句,“不要钱。”
  等我和温倩一翻到后车厢后,货车便发动了起来。由于我们还没有什么准备,一下子差点跌翻在地。好在我眼急手快,立即抓住了身旁一个口袋的一角,哗的一下子,那个口袋给扯开了。多亏温倩离上面的年轻人们靠的比较近,在跌翻前的被他们拉住了。她拍了拍身上,有点没好气息的埋怨,“干什么啊,故意整我啊!开车也不说声。”

  “嘿嘿,老全子爱报复,所以你千万不要惹他。”其中一个和温倩年龄相仿的女孩说。另外的几个人指着她,表情夸张的逗她,“背后说老全子坏话,你是不想活了啊。”他们说的老全子,看来就是驾驶室里的那个“女声”男人了。
  我站稳后,本想把刚才不小心给拉开的口袋重新拉好。可我一看那口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日期:2006-6-27 17:50:00
  因为里面竟然放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大砍刀!这些是什么人啊!难道我们上了贼车?
  “别怕,我们是唱戏的。那些都是道具,假的。”刚才说话那个女孩看我表情很紧张,连忙向我解释。

  原来这车上的人是戏班子的?我抓起其中一把刀的柄,一下子抽了出来看个究竟。它的重量很轻,显然不是金属的。看上去,里面是橡胶或者塑料制成的,只是外面镀了一层明光粉。尽管是假的,但是在太阳下面,刀身反射出刺眼的光,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气。我赶紧把它重新放回了麻布袋里。
  由于和他们不熟悉,在路上,我一个人坐在一角,无聊的看看周围的景象。尽管知道前面有个康家村,但是路途上却十分的荒凉,除了这条严重不平整的山路以外,其余看不到丝毫人工的痕迹,尽是干涸发裂的土地和萎靡的树木,仿佛我们进入的是一片深幽的无人山林。
  温倩这个人似乎和谁都是见面熟,她和他们嘻嘻哈哈地摆着龙门阵,一路上从来没有停过。我粗略的听了下,别看温倩老是在笑,其实她说的话,不经意间就从他们那里问了不少的情况。这帮年轻人没有什么心计,几乎问得什么就答什么,感觉还象自己主动说出来的。一开始和温倩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叫卢丽,其余的人名字,我没有怎么记得。

  大致上,他们这个戏班子叫九班戏团,班主也就是那个被叫做老全子的中年人。据说他以前还是个不错的旦角,所以嗓子听起来很尖,现在偶尔还会反串下老旦。他们是受了村里的家族老人康业法的邀请,第一次去的康家村,为他的八十大寿唱堂会,所以他们对康家村也不怎么熟。但是其中一个人小声的给温倩说,班主老全子一开始并不想接下这个业务,只是最近业务实在不好,看对方给的钱不少才勉强答应。还有,那个人还说,老全子好像早年就是从康家村出去的。这辆货车是康家的族人在乡上做关系,找人借来的,但是司机并不认识路,一路上都是老全子在指方向。另外,在距离康家村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村子,这里唱过后,也会被请过去。

  ——老全子早年是从康家村出来的人?
  可能因为外形和嗓音的巨大差异,我对关于老全子的印象总是很深。他也是康家村的?但是奇怪,出来那么多年,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难道……我想起了温倩说过的——这是个被诅咒的村子。难道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在早年离开,多年后只是因为钱的关系,才勉强的回来?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点怪异。
  4.
  到了后才知道,康家村并不是这条山路的终点。山路依然向前蜿蜒地前行着,通向一个他们称为薛家村的地方。听经过的村民说,那个村子属于另外的一个县,从县上直接到那里,路况比这里好了许多倍。戏班子里的一个年轻人,摸了摸被颠簸的够呛的腰叫了起来,“早知道从那面过来了。”

  卢丽拍了下他的头,埋怨道,“笨蛋,那样子不知道绕了多大的圈子,时间上哪里来的及。”
  老全子从车上跳下后,始终板着一张脸,也不怎么说话,顶多只是和在村头来接他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和自己班子里的人一起,抬着卸下的麻袋向里走去。
  这个村子看上去并不显眼,藏映在一片密林之后,感觉上象是世外桃源。但是走近了会觉得,到处低矮破败的老房子,一条年久失修的石板路从面前弯曲而不平整的通过,远处的农田稀稀拉拉的长着焉了头的庄稼,给人一片穷山恶水的印象。村里小路上寥寥的经过了几个人,冷冷的看了我们这些外人几眼,便埋着头迅速走开。我的第一印象,这里是座冷漠的村庄。

  “发什么呆呢?先跟我去找个地方住下吧。记住,找到一个叫康淮宝的人,就有吃有喝了,嘿嘿。”听温倩说的,象是来到这里骗吃骗喝似的,她对面前的穷困景象没有什么感触,仿佛见的多了。不过,她走的时候始终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我估计,她也是出于好奇吧。
  我们正要走进村子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手,搭在了我右边的手臂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记得老全子他们进去后,村头就剩我和温倩两个人,这手从哪里来的?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拄着竹棍子的老太婆,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她看着我,一脸哀求着说。
  她背着个破包,很老很瘦小,已经看不出什么年龄,整个人恍眼一看,会觉得看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虾。她的头发干燥得象一堆乱茅草,但还是用一条破烂的布束在了脑后。她那张脸象是萎缩成了一条似的,很细小,使得两只眼睛差点挤到了一起,但又象被扭曲过的抹布,使两只眼睛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日期:2006-6-27 17:52:00

  “我们身上没有吃的。这点钱,你拿去吧。”温倩摸出了五元钱递了过去,她拿了钱,瞪大了那双眼睛,有点惊叹的样子,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我和温倩一起向村子里走去。不久后,我回头望了一下,看见那个老人也正拄着棍子,蹒跚的向村子里走来。难道,她还想在这个穷村子里讨饭?不久,两个中年村民迎面而来,我注意到,他们看见了那个老人后,脸上浮现出了一股鄙夷的神情。温倩拦住了他们,“请问到康淮宝家怎么走啊?”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他们指了指前面,便埋头继续往前走。我想起了什么,拦住他们问,“那个老太婆,你们认识?”
  “哼……”其中一个人冷笑了一下,“别理她,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听到这里,我有点生气,怎么连点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怎么说话呢?”
  另外一个嘿嘿的笑了,“你们外地的不知道。这个死老太婆……”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我们,“是村子里的不详之物。”

  我听了更火了,有这样说一个老人的吗?我正要发作,温倩拉住了我的衣角,朝我递了个眼色,示意别乱来。
  不久后,我们找到了康淮宝家。
  康淮宝本人刚回来不久,家里还有他的老伴,他的三十来岁的儿子和媳妇,一个小孙子。康淮宝在外地打工,虽然房子外观看上去有点陈旧,内里却置备了各种家具,但是电器方面,除了电灯就是一个收音机了。关于这个,康淮宝还有点得意的说,“我们这里,嘿嘿有了收音机,就相当于你们城里人有车了呢。”
  安排住所的时候,他们家就腾出一间孙子的小房给温倩,没有我的位置。“哎呀这个真抱歉,我们以为就你一个人呢。这位朋友和你什么关系,能同住吧?”
  我听了连忙摆手说,“不方便不方便。村子里其他人家还有空的房子吧?”

  “哎呀……”康淮宝皱起了眉头,“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这村子的人互相之间往来不多,虽然都姓康。我……”他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好像出去找邻居帮个忙,是个多么大的难事一样。
  “那你总要想办法给他解决住宿的问题啊?不然我就走了。”温倩不满起来,索性又提起背包,准备要走。
  “别……别……别啊,我我……要不这样,”他想了想,一咬牙说,“我带这位朋友去关子家的老房子那里住,关子和我都在外地里打过工,算是熟识的。”
  “你这个天杀的老头!”康淮宝的老婆突然叫了起来,“你怎么能让客人住那里啊!关子家的老房子靠近祠堂,连他家都不敢住那里了。”
  “祠堂怎么了?”我好奇的问了下。
  “那里晚上闹鬼。”
  康淮宝对他老婆瞪了一眼,“瞎嚷嚷什么呢,没出息的婆娘。闹鬼,人家就是看风水的,懂得辟邪的。要是其他人,我还不敢呢。再说,他们城里人,本事大着呢。”
  我不禁苦笑起来,我这“城里人”,本事再大,也不会抓鬼啊。再说,我不是什么看风水的,不过是跟着这个不知道哪学了点风水的女孩来的过客而已。

  “敢不敢去住?”温倩斜瞟了我一眼,象是在挑衅,“要是怕的话,晚上大声叫,我可以来保护你,嘿嘿。”
  “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老康,带我去吧。”
  康淮宝听了又冲他婆娘骂了起来,“你看,人家城里人就是有出息,象你一听见祠堂就惊呼呼的怪叫,给老子家里老实呆着吧。”
  他婆娘听了顿时气得一跺脚,“你个天杀的,不是老娘,你成天在家有个屁吃的……”
  康淮宝也不搭理,带着我们哼着小曲出了门,到了外面还给我们说,“那个婆娘,别看闹的凶,等下我回去,吃的喝的照样在桌子上摆好了咧,要弄的难吃,看我不拿菜刀宰了她!”说着,康淮宝举起手,做了个用尽力砍下的动作,然后得意的扬起了头,仿佛在空气中他已经劈下了“那个婆娘”的头。

  待续^^^^^^^^^^^^^^^^^^^^^^^^^^^^^^
  日期:2006-6-28 19:51:00
  5.
  康淮宝先带我去找关子。关子家的人说,他现在就在祠堂附近,让我们自己去就是了。
  老祠堂可能是这里最好最坚固的建筑,全部由青花石材建成,并且顶部的瓦片,看上去比较新,和斑驳的墙面形成了鲜明对比。祠堂前修着一道高高的石牌坊,每个经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抬头仰望。牌坊的作用也许就是给人仰视,让人们记得什么是荣耀,什么是耻辱,然后影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老全子他们的人也在祠堂。温倩一看见那帮年轻的戏子们,就跑了过去,嘻嘻哈哈地打着招呼,“哈哈,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那个叫卢丽的女孩说,“明天我们要在这里唱堂会呢,现在来看看。祠堂里面有个戏台呢。”
  “真的?那我也去看看。”温倩说着,就跟他们走了进去。
  康淮宝看了下他们,朝我说,“这些就是戏班子的吧?”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老全子了,楞了一会,旋即又恢复正常,带着我就向前走。
  我觉得有点蹊跷,“那个领班的老全子,你认识吧?”
  “嗯。”

  “听说也是你们村子出去的?怎么不去打个招呼呢?”
  “不是很熟,有什么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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