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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点灯
作者:
仇泓水
日期:2012-9-2 22:39:15
一、鬼点灯
爱党爱国爱社会,谢绝查表跨省。
江湖传言,一个合格的大学毕业生的标配是:三个朋友,英语四级证和五级以上VS账号。最后一点有争议,有人说是七十级以上wow账号,有人说是粗通韩语或者日语。我毕竟不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给他们断这个糊涂案。不过第一点是绝对没有争议的,一个合格的大学毕业生,如果没有三个朋友,人生绝对不完整。
我就有这么三个朋友,一个是雷哥,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三。前两天我表妹问我,这三个人中,哪个是普通的,哪个是文艺的,哪个是13逼的,我当时给这三个人打了电话,问了同一个问题:“你觉得林丹说了什么?”
雷哥说:“mlgb,我艹。”
老二说:“卖避孕套。”
老三说:“马子屁股翘。”
我就是和这么三个人一个屋里度过大学四年。学校宿舍是不熄灯的,每到周末,我们就熬夜喝酒。买点熟肉,卤牛肉最贵,除非有人拿了奖学金绝对不买,最便宜的是鸡脆骨,其次配点猪耳朵或者拌肚片,也有时候切点蒜香烤肠,都是在校门口的看一眼就知道没有卫生许可证的小店面里买的,我们一边骂着**食品不卫生,一边吃得很嗨皮。再买点凉拌海蜇皮或者盐水花生米,就在玻璃框小车里买,便宜。最后来点速冻水饺或者方便面,把门一锁,从晚上八点喝到早上八点。吹牛扯淡,如果两个人喝酒,一般是谈理想,三个人喝酒,一般是谈女人,当四个人凑齐的时候,就稀里糊涂讲鬼故事,半真半假,有一些是亲历的,有一些是听来的,还有一些是逼急了现编的。现在想起来,有些故事很有点意思,挑几个出来讲讲,按老三的说法是,“把那段没心没肺的日子,酿成一杯糊涂的酒,洒在天地,祭奠我的青春”。
第一个故事是大学入学后,第一次刷夜喝酒时讲的。当时大家都不熟,比较纯洁或者比较善于假装纯洁,啤酒都是倒在纸杯里一口一口抿,喝一口以前还说两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全家老小(含宠物)出门发大财之类的吉利话。不敢肆无忌惮地谈女人,只好假装正经谈人生。四个年龄加起来都凑不够一段完整人生的小子谈人生,跟美国战时总统奥观海拿诺贝尔和平奖一样荒谬荒诞以及扯淡,说不了几句就卡壳了。最后不知道谁提议讲鬼故事,众人表示支持,恰好电灯闪了一下,我刚好想起个关于灯的鬼故事,于是第一个故事就是我讲的。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正是经济刚放开的时候,秦池酒厂轰然倒塌,小霸王一夜暴富,红桃k乱象纷纷,哇哈哈悄然崛起。所有人都在谈钱,都在想钱,只要能弄到钱,不惜铤而走险。地处中国内地的山西也不例外,小煤窑如美军过后的私生子,蹭蹭蹭的往外冒。这些矿主大都是原来的生产队长村主任之类的。薛宝钗说过“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不过宝姐姐没有借上那股风,他们却借着改革的风头摇身一变成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直上青云进化成一种被称为“煤老板”的开挂物种。
我姥娘家所在的村子,叫黑牛洼。相传当年尉迟恭曾化身为一头黑牛,在此杀了一条恶龙,村子由此得名。据我舅舅等人说,清朝嘉庆年间,有人挖窑洞,还曾在黄土里挖出一块一人高的炭疙瘩,看着非常像一头卧着的黑牛,蹄子犄角俱全,昂首怒目,威风凌凌,相当霸道。这东西村人一直供着,说是非常灵验,怎么个灵验法,以后再说。总之这牛一直被当成村里的吉祥物供着,直到破四旧的时候,跟各地狐仙龙王一道被拉下神坛,扔在一边。我爹的说法,当年他去我姥娘家给我妈送秋波的时候,还曾见过那东西。好像是苏联解体那年以后,再没看见那东西,不知道是被谁家砸了烧火了还是弄走卖了。
黑牛洼也有小煤窑,是以前的生产队长和县里煤管局的人合股开的。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技术人员安全监管之类的——那玩意儿多费钱,矿工顶个安全帽就下去,死活由天定。这样的矿自然经常出事故,出了事故就拿钱塞。那时候经常听到大喇叭宣传:“人命无价,安全第一。”小学时候我还在日记里对其虚伪做出过各种批判。后来看了《西游记》里,孙悟空被封了个没有品级的官位——弼马温,大师哥只当是官位高的没有品级了,没想到是低的入不了品级,顿时明白过来。“人命无价”这句话,原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个时候矿工的性命价格就比较低,这个状况一直维持到二十一世纪,某年某领导明码标价,矿工的性命一条二十万,从此结束了矿工性命持续低迷的熊市。
当然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还是熊市。香港回归前夕,黑牛洼某小煤矿发生透水事故,一共压进去三个人,就出来两个,还有一个让困了一个星期,挖出来的时候在水里泡的老大。他家里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寡母——还是从四川贩来的——见了儿子的尸首,当场就晕过去了。
矿主口袋里掏钱,上下打点,给到那寡妇手上的,实在没几个钱。那老妇人家里就她一个,没有人替她出头,只好咬着牙认了,咒那矿主一家老小不得安生。把儿子的尸体领回去,花钱求人化了——我们那里的风俗,青壮年死了,不能入土,要火化掉。说是如果不化掉,会变成什么鬼物为害乡里。
一把火烧掉尸首,从此不留这青年曾经来到世上的痕迹。矿主钱赚的开心,没人觉得哪里不妥。
再说那寡妇回到家中,灯昏黄,灶台冷,蜘蛛结网在窗棂。孤独树,呜咽风,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到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这么阴阳两隔,念叨自己命运悲惨,不由得鼻子一算,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凄凄切切哭开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就那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就觉得眼前有一道光闪闪,渐渐醒了过来。眼睛睁开,迷迷瞪瞪地看见当屋吊着的那盏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再看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想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了,那灯泡子不知道为什么是绿油油的光,中间是个翠绿色的核儿,颜色跟春夏之交的杏儿差不多,形状像个桃核,乍一看还以为灯泡里放了个翠雕。外面盈盈地漫着一圈浅浅的绿光,颜色类似于青玉米的皮。别告诉我你想象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会说你见识浅薄,没有生活。
那寡妇揉揉眼睛,再盯着那盏灯泡子看了许久,还是原来那副摸样,愣了半天,心头一苦,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只当自己这是伤心过度,哭坏了眼睛。又想着自己如今老无依靠,又坏了眼睛,没办法下地,只怕生计都成了问题。
正哭着,突然觉得脸上湿嗒嗒的,就听见她儿子幽幽地唤她:“妈——”
日期:2012-9-2 22:42:00
那寡妇一惊,心说这是活见了鬼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亲生的儿子,就算成了鬼怪,也是骨肉至亲。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就算立刻死去也只当是一种解脱,也就不再害怕。抬起头来,看见他儿子脸色发青,身子悠悠飘在地上,浑身湿嗒嗒的,站在她面前,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身子不停地哆嗦,咔咔咔地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嘴里一个劲儿絮叨:“妈,我冷得不行??????”
那寡妇看了心酸,也顾不得是人是鬼,一把把儿子搂住,顿时觉得仿佛三九天气抱了个冰疙瘩,冻得直打哆嗦。就要松开手,她一松开,就听见儿子嘴里上牙敲下牙地哆嗦,心里一疼,又把儿子抱住。
就这么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第二天雄鸡唱晓的时候,那寡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盘腿坐在炕上,身上湿了一大片。隔壁的老姐妹过来看她,她慌忙把昨晚的情形述说了一遍,还把炕上湿了那一大片给人家看。那老姐妹说那是她人上了岁数,这几天又伤心过度,怕是晚上起夜的时候没醒来。安慰她两句,只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当回事儿,说了许多可惜了个好孩子之类的话,又说孩子他爹下去的早,怎么也得照应着点,让那寡妇放心。最后说了许多人死不能复生,让寡妇节哀之类的话。那寡妇说儿子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了,和她那老姐妹一顿抱头痛哭,一直到了将近晌午的时候她那老姐妹才离开。
到了第二天晚上,那寡妇又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有站着她那儿子,嘴里一个劲儿说自己日子不好过。寡妇心疼,搂着儿子痛哭,一直哭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炕上又是一滩的水迹。
这么下去,一连过了半个月,寡妇也分不清是真的见了鬼还是梦里的情形。后来一想管他见了鬼魂还是梦里的情形,总之见了儿子,比什么都强。这么一想,心里也舒坦些了。
这天晚上,她儿子照例来了,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脸色青一块肿一块。寡妇看了心疼,忙问他怎么回事儿。她儿子嘟囔了半天,才说自己在阴间下窑挖煤,干活儿松懈了些,让矿主叫人打了一顿。寡妇听了咬牙切齿地骂,说自己这就拿根绳子觅无常,去阴间找那矿主算账。所谓觅无常,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是自己去找勾魂的黑白无常。向来只有黑白无常勾人的魂,有人敢找他俩的茬儿,必定是有了极大的怨气,要去自杀,自杀了以后到阎罗殿去上访讨公道。
她儿子听了忙把她劝住,说:“阴间的矿主和阳间的矿主差不了多少。阳间的矿主有多大的势力,阴间的矿主就有多大的势力。听说我那个矿,后台就是十殿阎罗里的宋帝王,通天的。你在阳间斗不过矿主,到了阴间一样斗不过。在阳间好歹还有破宅子一座可以遮风避雨,你要是真觅无常了,到了下边,也没人给咱娘俩烧纸钱,只能沦落街头当鬼丐。碰上天庭里的大头儿下来检查工作,说不定就打得魂飞魄散了。”
老寡妇听了,不由得心中酸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哭着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年纪轻轻守了寡,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又跟你爹走了。我也没做过什么孽,年头年尾拜佛烧香布施从来不少,怎么就没有佛祖保佑着。”
她儿子听了,说道:“佛祖又不管着地狱,给和尚布施当然不顶事。要送礼就要送到顶事的人手里。”停了一停,嗫喏着说:“我倒是知道有个顶事的人,可以求求,就怕??????”
寡妇听了,忙问是谁,她儿子吞吞吐吐半天不说出来,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罢了吧,也说不准办成办不成,万一办不成了还拖累你。”
那寡妇把大腿一拍,训她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拖累我的还少吗?少这件不少,是多这件不多。你的事比天大,你要说想座玉帝的位子,妈这就去给你捣了南天门,你要说想坐佛祖的地盘,妈这就去给你砸了雷音寺。你还吞吐什么,照直了说。”
她儿子听到这里,嗫喏了几下,才说了实情。原来阴间的县煤管局局长,不知道上哪走了个门路,弄到个往瑞士投胎的名额,要高升了。瑞士是啥地方?一个美丽的欧洲小国,遍地都是白人和黑钱。他这个职务空下了,自然要补缺。于是阴间的县政府开会,内定了邻村某个老爷子接任。那老爷子下个星期天就到任,要是能求求这老爷子,或许能照顾照顾他。只是家里本来就不宽裕,求人办事又要花销不少钱,花了这笔钱,只怕是他妈以后的日子有些不好过。他妈“啪”的一拍大腿,说:“就这点事你也至于叽叽咕咕半天挤不出一个屁来?再怎么苦还能苦过六二年?如今有大米有白面,这日子怎么着都饿不死我。”
就算儿子要她的心肝,她也能二话不说拎刀子血淋漓地给掏出来,还要憋着最后一口气把心肝洗净了,防着脏了儿子的手,何况这点小事情。第二天这老寡妇就上县城,到了超市里捡贵的东西买,什么维维豆奶,什么红桃k,鼓鼓囊囊买了一大堆,把给矿主给的抚恤金全花出去了。回家后还觉得不够,又把院子里的几只鸡全带上。她一个人拿不动那么多,就求邻居帮她带着,去邻村求那位老头。
那位老头身体硬朗,铁板一样铮铮的,一顿饭吃两大碗,早上傍晚还能去沟里担水。听那老寡妇说了事情的缘由,家里的儿子儿媳脸绿的跟老坑翡翠一个颜色,嘴里一个劲儿说这老寡妇疯了,推推搡搡要动手往外打。
那老寡妇噗通跪在地上,“哐哐哐”地给那几个小辈磕头,脑门子都磕破了,血流了一脸。人心都是肉长的,那老头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行行行,要是自己真的下去了,一定照顾她儿子。老寡妇听了,欣喜若狂,又是一顿磕头感谢,死活把东西留下,一路喜形于色回了家。
村人听了此事,都说老寡妇这是疯了,把一点点家底全都倒腾出去了,看她以后怎么过日子。有心善的说起她叹一口气,有无聊的幸灾乐祸在一旁看好戏,更多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烧火做饭和稀泥。
日期:2012-9-2 22:42:00
再说到了星期天,那老头儿早上起来,照旧去沟里挑水,正和旁边的人扯淡,说自家的孙儿如何聪明。突然头上飞过一只不知道什么鸟,啪的一坨鸟粪落在他鼻梁上。老头儿心里很不痛快,一面絮叨晦气,一面拿着扁担去打那鸟——后来沟边一起挑水的人就说,老头儿那天真有些稀奇古怪,哪里有举着扁担打鸟的,那不跟六零炮打飞机一个道理?只怕真是阎王爷派人送委任状来了。
老头儿只顾着仰着头打鸟,没留神脚底下,正好让草团子把脚缠住,身子一时不稳,直直地摔倒,脑门正好磕在石头牙子上,滋啦一声血喷了一地,当场就昏迷了。等到送到卫生所,留守的医生兼护士兼药剂师瞅了一眼那颗血糊糊的脑袋,连声说:“快往家里送,快备寿衣。”临了还冲着人家大喊:“抓紧穿寿衣,晚了就硬了,穿不上了。”
这老头儿一死,他儿子闺女又是痛又是恨,说那老寡妇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丈夫克死儿子,如今连他家老人也给晦气呛死了。村里人半醒半疑,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也怕那老寡妇真是天灾星下凡,浑身上下晦气缭绕,从此走路都绕着那老寡妇,生怕自己沾染了晦气有点什么不测。。
再说自那老头儿死了,老寡妇晚上再没见过她儿子,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踏实,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这天晚上刚睡下,就看见灯泡绿了,坐起来看见她儿子穿着一身新西装笑嘻嘻地坐在炕头,连忙上去问她儿子这些天哪去了。
她儿子说:“我大爷当了煤管局局长,挺照顾我,把我调进煤管局上班,吃公家饭。”
他妈听了,心里奇怪,问:“你小学也没上完,字都认不全,还能上班?”临了把眉头一皱,身子往前一探,说:“你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万一让人家查出来可咋办?”
她儿子把嘴一撇,嘿嘿一乐,说道:“我大爷自己也不认字,照样当局长。”就坐下跟他娘絮絮叨叨说话,不时还跟他娘现现腰里别的大哥大。说着说着,突然脸蛋子一红,低着头说:“妈,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笑我。”
他妈奇怪,说:“有什么事儿?你没给你大爷闯祸吧?”
他儿子摇头:“没闯祸,是这么回事,我大爷给我说媒了,我这两天忙着陪人小闺女溜达,也没抽着空上来看你,你不怨我吧?”
他妈听了,心里兹兹乐,天一亮就去找她老姐妹述说。虽说是一辈子的交情,但老寡妇命比金刚钻还硬,得谁克谁的名声传开,她那老姐妹心里也没底,多多少少不乐意跟她打交道。但又实在推脱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和她坐了一个上午。她前脚出门,后脚就熬了一锅醋,打醋坛,辟秽气。
老寡妇知道众人嫌弃她,从此也不怎么出门,于是村里人也渐渐忘了她。熬过了夏天,瓜果飘香,金穗万里。八月十五那天,家家户户准备下金灿灿,香味四溢的月饼,备下大盘的果子,准备晚上进贡给月儿爷,那老寡妇突然去她那老姐妹家,把又见到儿子的情形说了一遍,还说自被人贩子拐来,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没少受这老姐妹照顾,也没得感谢,自己家那块地,以后就送给她家了。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八月十五,家家户户团圆,她家也要团圆了。
她走后,她那老姐妹越想越不对劲儿,第二天一早去她家看,那老寡妇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嘴角含笑,已经死了多时了。
后来,村里出钱,买了口薄棺材把老寡妇葬了。村里的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去了,村里只剩下些老幼妇孺,地越重越少,农业学大寨时代开荒辟出来的梯田渐渐荒了。最后县里出台政策,退耕还林,树种活多少不知道,反正梯田不见了。
至于那位矿主,家里遭了报应,儿子吸毒女儿混社会,最后惨死街头,这是不可能的。实际情况是,矿工的性命涨价那几年,正是卖煤最挣钱的那几年,矿主狠狠挣了一笔后,把矿卖给了南方人,自己在某大城市买了不少房子。等到山西省出台那部被称为国进民退的政策的时候,买他矿的那个南方人赔的血本无归,直接跳楼了。那矿主倒是赶上这两年楼市火爆,又狠狠挣了一笔。他闺女学习不错,考了所九八五大学,儿子次点,送到澳大利亚读书去了,听说去年还被县里中学请回来给讲了几堂英语口语课。
本篇完
日期:2012-9-3 10:19:00
二、风水
爱党爱国爱社会,谢绝查表跨省
高考体检,测色弱这一项总是非常欢乐。老二讲当年他们有一同学,准备报考飞行员,体检的时候图片上画的是蜻蜓,那孩子想象力比较丰富,思维跳跃性比较大,直接从《动物世界》跳到《军情连连看》,张口就说:“直升机。”医生出门走得急,忘了在脑袋上按避雷针,当场给雷得外焦里嫩。这当然不是高潮,高潮是后面一孩子立志要当学雷锋标兵,同情心就像口杯里的啤酒泡沫一样西里呼噜往外泛滥,连忙出头打圆场:“大夫,他不是色弱,是脑残。”
中国飞行员,不能是残疾人,色弱不行,脑残那种高阶残疾更不成,于是那孩子华丽丽的被涮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一个月后我们才从二嫂那里打听到消息,那孩子就是老二。
老三当年体检,他前面一哥们看了图,张嘴便说:“狼”。医生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扶着眼镜一口咬定是狗,两人纠缠不清,于是医生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大笔一挥:“色弱。”那哥们当时就出离愤怒了,马景涛体咆哮道:“老子堂堂注册色狼一个,怎么可能色弱。”于是医生在那匹色狼的阴影下战栗着,弱弱的给改了。
后来我们推断,那张图上画的应该是哈士奇。
风水这东西很是奇妙,似有还无,就跟现在风靡全球的胆汁多血之类的四种人格学说一样,说不出来有什么依据,但信的人不少,有些时候还真有用。我认识一位很有道行的先生,他的说法是所谓风水,并没传说中那么玄乎,可以逆天改命之类的。他不过是先人千年生活经验的总结,知道背靠山,门前环水住着最舒服;屋里一面大镜子对着卧室,晚上睡觉把月光都打在眼皮上休息不好罢了。不过流传民间的一些关于风水的故事,虽然荒诞,但总的题旨是好的,在于劝人向善。非常和谐,非常有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非常符合延安文艺座谈会精神,可以讲讲,算是仇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做的贡献。
这个故事是雷哥讲的。说民国初年的时候,东北有个富户,靠贩卖药材发达。发家之后,就琢磨着如何延年益寿,如何让后代也过这富豪的日子。
他有个亲信老道,在长白山修行多年,据说已经上百岁了,依然鹤发童颜,身上的皮肤比十五六岁小姑娘的还要嫩,很有点养生的道行。这老道士告诉富户,说人之所以死了,是元气耗尽了。只要元气不散,人就能身强体壮,延年益寿。所以要想延寿,就要滋补,把散掉的元气补回来。怎么个补法?男子的精液最补,如果拿银管吸了,可以延年益寿。
富豪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倒卖人参的时候没少往里头掺和萝卜干,但毕竟没有倭国血统,还不算变态色情狂。骂了一句:“日你娘,这恶心的法子也想的出来。”老道立马噤声,说不能拿阳精滋补,那就只有阴阳调和了,法子是拿女人泡枣儿,这法子是陕西一带流行的,当年西周繁盛的时候,中心就在陕西一带,相传是周朝宫廷里流传出来的法子。大概就是把青枣放在女人体内,搁一整天,然后取出来拿水淘净吃了。具体做法太过少儿不宜,详情见《白鹿原》(有空我得找陈忠实讨广告费去)。其实这法子不是他陈某开创,七几年从汉朝古墓里挖出来的《穆天子西征》里,确实有西王母拿自己泡的枣儿给周穆王吃这样的情节,可见也是个古方了。富豪听了,恶心地直咧嘴,破口就骂:“我操,你就不能出个亮堂点子?”
老道捻着胡子琢磨半天,说没招了,只能动土迁坟,给祖坟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保佑后代子孙。
富豪听了,想想穷人家暴富了,迁坟找风水的事情没少听说,似乎也有些灵验的,于是说:“成,这个靠谱。”就说要请风水先生给相块坟地。
老道士说他又两个朋友,都是有名的风水先生,不知道富豪想用哪个。富豪嘿嘿一笑:“民主社会自由经济,要有竞争才有压力,没有压力哪来的效益。我两个都用,看谁相得好。”
老道听了,摇头道:“这法子怕是不大好吧,毕竟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这两位平时撒尿都撒成圈圈诅咒对方,你现在把他俩弄到一块,不咬起来才怪!”
富豪“啪”的一拍桌子,老道一个哆嗦:“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才是真能人,我这就去把这俩人找来。”
于是把两个先生都请来,把意思说了一遍。两人先前不大高兴,一见白花花的银圆坨子,嘴巴咧了二尺宽,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连连打躬:“包在我们身上。”
于是两人各自出发,爬山涉水相坟地。过了两个月,风水先生甲找到一处地方,是处小盆地。只见山如太师椅一把,霸气雄踞,气势辉煌,椅背上有草甸一片,斑驳陆离仿佛搭着一块虎皮。掐指一算,正是此处,难得的好地方。于是暗暗记住地址,怕把吉穴的位置丢了,掏出道光通宝一枚,埋在地上,乐滋滋去富豪那里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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