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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尸——单身妈妈的恐怖经历
作者:
一束紫海棠
日期:2012-9-30 14:47:16
题记:尽管这像一个故事,但我至死也不会承认这是一个故事。
正文:
用一句俗语来形容最近自己的状态,那就是“倒八辈子血霉”,具体是这么回事:
我去年年底跟老公离婚,一来是因为自己的警察工作性质,每天早出晚归;二来是这厮劈腿有了小三,曾被我堵在被窝里。我这个人性子烈,当时为争夺7岁女儿的抚养权,我毅然决然地选择净身出户,而且不要他一分抚养费,他也无耻地答应了。
离婚后,我提出全部公积金,交了一个单位集资楼的期房首付,因为要在2013年才能入住,我东拼七凑借了点钱,在郊区附近租了一个很便宜的两居室老式住宅。考虑到要照顾女儿,我又放弃钟爱的侦查员岗位,转到相对清闲不需加班的内勤,平时孩子白天上学,晚上我们娘俩儿倒也是其乐融融。
今年6月下旬,具体的日期我已模糊了,大概是7.1的前三四天,我一向有脑神经衰弱的毛病,再加上天潮热得要命,那天晚上大概12点半左右,我仍是睡不着觉,吃了两片安眠药也不管用,就躺床上用手机看新闻。这时,女儿揉着眼睛推门进来,奶声奶气的跟我说:妈,隔壁有人敲墙,睡不着觉。
我有些来气,一骨碌身下了床,牵着丫蛋来到大屋。尽管是深夜,可外面虫鸣声不断,一开始我并未听出什么动静,可过了一会,等心静下来,我就听见隔壁确实有人在敲墙。是那种咚咚的响,声音不大,比较闷,比较急促,不像是金属那种锐物,更像用手指敲的。
日期:2012-9-30 15:03:00
我心里挺不乐意,但想到是隔壁单元,不值得大半夜下楼去找,就用手拍了几下,想提醒那头注意一下。可没想到,我一拍完,对面敲得更勤了,有点叫嚣的味道。当时我合计是自己新来的外来户,这里又是城乡结合部,人员成分复杂,都比较难缠,咱也别惹麻烦干脆忍了吧,就带女儿回自己住的小屋睡觉,可心里一直不太痛快。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把自己和女儿都收拾利索了,临出门前好奇心作祟,又去大屋听听。还真他妈绝了,那头竟然还在敲。不知道是早上外面喧闹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我感觉声音小了许多,频率也慢了。因为当时我着急上班,就没想过多,带孩子下楼了。
往出走的时候,我顺势望楼上瞅一眼,想确定一下到底是哪家。我发现是与我家平行的那家大屋,窗户紧闭,玻璃脏污,外面装了防护栏,里面拉着一层墨绿色的窗帘。
夏天不开窗户,确实有些难以理解,然而我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窗内的窗帘绷的笔直,没有那种纵向弯曲的褶皱,似乎边角都被固定住了。我心里暗暗合计,变态人家总有变态做法,大夏天竟然关窗户,就等着捂发霉吧。当下,我就也没合计过多,带孩子去学校了。
日期:2012-9-30 15:16:00
把女儿送到学校,我坐公交望支队赶,当时是8点一过,路上巨堵,我被挤在靠窗的位置,把手搭在窗前的横杆上,看着窗外的景致发愣。
喇叭里放着音乐,因为人声嘈杂,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歌,我用指节轻轻扣着玻璃打拍子,嘴里跟着瞎哼哼。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验,当咱们急躁的时候,手脚会无意识的乱动,当时我眼见车慢如牛,半天不挪地方,心里开始发急,下意识加大手中力道,两个指头“哒哒”弹窗户。
突然,不知怎地,我脑中划过一种下意识,假设昨晚隔壁真有人在敲墙,他或者她,心情一定也如我现在这般。可让人不解的是,深更半夜,那个人为什么会敲墙呢?如果我以上的推测没错,比如是两口子吵架,在自己家里那种环境下,摔盘打碗,哪怕砸电视都不过分,为什么单单选择敲墙呢?更让我想不通的是,这种敲墙的行为,又为什么会持续到早上呢?
日期:2012-9-30 15:17:00
日后回想起来,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悔,我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我就是那种多疑敏感,或者说是天马行空的个性,遇到任何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总会无休止的加以联想和揣测,如果不是那天我在车中突发奇想,我想,我未来的生活会你们一样波澜不惊,如流水一般静默汤过,可是那天我偏偏就是想了那么多,从而导致我未来的命运发生了无法掌控的变化......算了,不扯这些,我还是继续讲我的遭遇把。
日期:2012-9-30 23:56:00
支队整个上午没事,我忙完手里的活,就上网打发时间,可思绪始终停留在昨晚。临近中午饭口,指挥中心突然下达警令:东城区一废楼内发现无名女尸。因为我是搞现场勘查出身,平时只要是上班期间遇到较大的案子,我都会亲自参与现场勘验,于是便立即跟同志们坐车赶赴案发地。
东城区是我市的老城区,最近刚搞完大规模拆迁,遗留下很多废楼,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平时人迹罕至,案子就发生在靠近环城河的那一栋。等我们抵达现场时,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拉好隔离带,实施了戒严管制。
所长张向东是我的警校同学,他向我们简要介绍了案情:上午11时许,两名拾荒者来到此处,在进入五层一个房间后,发现室内有一具女尸。
讲到这里,张向东停了停,神情有些异样。我急忙追问他死亡原因。他摇摇头,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还是自己瞅瞅吧。”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们迅速爬上5楼,进入靠左的一户住宅。室内乱七八糟的,防盗门和铝合金钢窗早被卸下走,地面到处都是遗弃的锅碗瓢盆、破衣服烂袜子。张向东推开南屋的房门,往里一指,示意我们这就是现场,我探头一瞧,立刻就愣住了。
日期:2012-10-1 0:26:00
我自问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尤其是多年刑警历练,见过的凶杀现场无数,无论多么血腥残忍的杀人手法,哪怕是开膛破肚、四分五裂,都不会让我有太多感触,或者说早已麻木到彻底免疫。但当时我眼中看到的现场,还是让我感到汗毛倒竖,后背快速窜起一道冷气,身体无法挪动,因为它简直太诡异了,诡异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我很久之后都无法忘记。
简单地说:这是一个约有10平米的房间,很普通的居家户型,房顶悬挂着老式管灯,屋里空空的,墙上贴有老式的印花壁纸,由于年久日深,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在正对窗口的那面墙上,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是的,我没写错,你也没看错,当时的情景确实就是这样:墙上贴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留着过肩的黑色长发,脸孔呈现出少见的瓷白色泽,双眼紧闭,无法判断表情,只能大概估摸出年龄——不会超过30岁。
女子的身体以一种非常笔直的形态,平平悬贴在墙壁正中,双臂略呈30度角展开,两腿并拢自然下垂,双脚距离地面至少一米。脚跟至地面的墙体,有明显的黄色润湿痕迹,接地处也残留着一片半干涸水泊。整幅画面给人一种强烈的暗示感,很有些宗教刑罚的意味。
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感到某种无法言喻的压迫和震撼,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来说,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杂乱感触,尽量贴着墙根,防止破坏可能遗留的足迹印痕,慢慢走上前。
日期:2012-10-1 0:52:00
对于命案现场,即时勘验和初步尸检,从来都是焦不离孟。支队的首席法医叫徐睿宏,他也紧跟着我走进来。
这回离得近了,我抽抽鼻子,突然闻到很一股明显的尿骚味。徐睿宏低声告诉我,黄色水湿痕迹应该是尿液。我微微一怔, 急忙蹲下身,用手指抿了抿和尘土混在一起的尿迹,黏糊糊的,仅就尿液蒸发趋势而言,女子死亡时间并不长。
一念至此,我突然意识到,目前体表似乎看不到外伤,女子有可能处在假死状态,或许还能有救。听我这么说,徐睿宏立即将法医勘检箱放在地上,取出手套戴好,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掐住女子的脖颈主动脉。
徐睿宏只搭了不超过两秒,就摇了摇头,说:“晚了,没救了。哎,你快看。”他突然叫起来,然后身体迅速移到女子侧面,指着背部与墙体的贴合部位,“这是什么?”
我偏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女子身后墙体的壁纸已被完全剥走,从头顶到脚跟与墙壁的交界面,凝固堆积着大量暗黄色的固体胶状物。
徐睿宏取出刀片刮下一点,用手搓了搓,说是502大力胶之类的强力胶水。就在我们吃惊的时候,他又仔细观察一下,告诉我们,受害人是饿死的。
日期:2012-10-1 1:10:00
我虽然不是专职法医,但在刑警队呆的久了,人类死亡机理也算了解一二,尤其是生存的必要物质是水,更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如果女受害人才刚排泄过尿液,说明体内并不缺水,电解质没有紊乱,怎么可能会饿死呢?
面对这些质疑,徐睿宏也不说话,却突然探出刀柄,在女子的双乳间轻轻纵向一划,划到小腹肚脐处。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此举何意,我突然再次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那条划痕突然向内凹陷进去,迅速变成淡青色,边缘皮肤泛起轻度的褶皱,像被揉皱的亚麻布。
这种变化仅持续了三秒,划痕立即消退,原位置不断渗出颗粒极小、呈乳黄色的粘稠液体,沿着躯体表面,一滴一滴下滑到女子会阴部。
我看得好不神奇,急忙向他追问。徐睿宏说再等等,然后翻起女死者的眼皮,略微观察一番,然后讲出了自己的初步尸检结论。
徐睿宏的法医学解释太过专业,我只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仅就女死者躯体可见范围内的体表而言,目前没有发现肉眼可见的物理性创痕,眼结膜、晶状体等组织没有色变瘢痕出血点,说明没有不是外伤致死,也并未中毒身亡。而且,死者皮肤深二度脱水皱缩,表面下塌程度较重,肌肉组织液化,有严重的脱脂现象。即便是钝物划拨,也能造成皮肤表面崩裂,液化肌肉外溢的现象,是典型的静态饥饿致死体征。
日期:2012-10-1 1:27:00
听徐睿宏说受害人是饥饿至死,我下意识看了看女子的嘴唇,突然发现她的嘴唇闭合的过于紧密,导致双侧嘴角形成较深的鱼尾纹。
我急忙跟徐睿宏要来镊子,在唇缝间挑了挑,根本就张不开,原来两片嘴唇之间也涂抹了大量胶水,显然是为了防止死者呼救。
看到这里,我紧了紧拳头,又问徐睿宏女死者死亡时间多久?他告诉我们,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早上7-8时之间,至于中间的过程会持续多久,他说:现在是夏天,温度较高,身体不用消耗太多脂肪维系生存必须地温度,而且当人类在极度恐惧的心理状态下,肾上腺激素分泌旺盛,会延长生命体存活时间,属于人类本能的精神自救。说白了,就是精神意志力。就好比地震被压的人,一般都能挺很久。退一万步说,即便人类在完全不喝水的情况下,至少也可以存活三天。
三天?当时我们都傻了,实在无法想象,女死者被活生生粘在墙上,这三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徐睿宏深深叹口气,又说了一句让我们无比震惊的话:“凶手为了让死者多活几天,曾经给她灌了大量水,否则女死者也不可能留下那么多尿液。”
日期:2012-10-1 2:01:00
我心头陡然一动,我虽不是一线侦查员,但案子办得多了,还是有一些常规推理的,凶手采取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法,意在增加受害者死前的痛苦程度,如果不是与受害者有着深刻矛盾,就是心理极度扭曲,对女性怀有强烈的摧残意识。若是第一种情况,倒还不算难办,只要顺藤摸瓜,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顶多豁出去少睡点觉,相信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然而凶手要是单纯的无组织犯罪,也就是常说的反社会人格,只针对不特定对象施以犯罪,就只能是大海捞针了。
听到其他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直直盯着那具女尸,抱起双臂,沉默着没有说话。
接下来,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即时勘察,无非是影像固化、残留物提取、微量物证分析等等。说实话,我对此并不抱多大信心,空屋荒宅,就算找到脚印又能顶个屁用,何况现在傻子都知道,杀人必须戴手套,除非真有哪个二百五把身份证掉现场了。
任由他们忙碌,我信步走到窗边,手扶窗台向外眺望,同时大口呼吸空气,借以缓解心头的压抑情绪。
楼下是一片河堤,长满半人多高的荒草,环城河哗哗地流淌着,河对岸是新开通的环城路,车辆川流不息,不时传来鸣笛声。
我静静望着,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似乎感受到女死者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正慢慢睁开双眼,透过这方狭小的窗口,静静地望着这个狭小的世界。如果我以她的视角来观察,又该是何等情形呢?
我在脑中勾勒出这样一副画面:若干个日日夜夜,受害人牢牢凝固在墙壁上,她听得见外面的喧嚣,却口不能言,只能目睹这破旧的空屋,和窗外荒凉的景致。黑暗与白昼,白昼与黑暗,一次接一次的更替交叠,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心里折磨呢?如果换成是我,我是否有足够的意志力去坚持?
想到这里,我用力叹了口气,刚要回身,却一下停住了。不知怎地的,隐隐约约中,我忽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之玄妙,我很难拿捏它的具体内容,也根本不知它从何而来,但却是那么真实,就像一个绵软坚韧的细线,贯穿绵延于我的脑海深处,轻轻拨动着我的某根神经,虽无法捕捉,却不容回避。
日期:2012-10-1 12:13:00
这瞬间的思维波动让我纳闷不已,我一时愣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仔细回味了半天,依然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便只能摇摇头,将其定义为灵光一闪。
我转过身,看到徐睿宏等人正研究要如何将女尸移离墙体。由于女尸所处位置较高,为避免对其造成物理性损伤,徐睿宏脚踩勘测箱,一手托住女尸前额,一手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头发剪断,然后又取出一柄解剖刀,沿着后背慢慢划开凝固的胶层。两名男警分别托着女尸的肩膀,一点一点用力向下掰。
虽然女尸的肌肉十分绵软,可骨骼却由于长时间固定,在掰的过程中,不断发出细密的咔咔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形成一种独特的回音效果。刀锋偶尔划破皮肤,黏稠的组织液和鲜血立时淌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我和队里的几名领导凑在一起,简单交换了下意见,关于凶手的作案动机,预先的主观揣度其实毫无价值,我们只能从最基本的表征开始分析。,
首先,通过尸体处置手法来推断作案者人数。尸体身体后侧粘合大量502胶水,这里面包涵三种方式(一一赘述其实挺枯燥的,但刑警的思维必须假设多种可能,然后再去伪存真,这是规矩,也是真理)。
其一:预先清除墙纸,在对应位置涂抹一个人形轮廓,然后进行粘贴;
其二:直接在死者后背涂抹,然后按压在墙壁上;
其三:即抹即粘。
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我们推翻了前两种可能。
日期:2012-10-1 12:26:00
502胶水的特性是,遇水即被催化,进而迅速固化粘着,而人体表面大概有2平米的皮肤面积,后半部也就是一平米,无论是直接涂抹体表,还是涂抹墙壁,所需时间必然不会太短,而且尸体与墙壁交接处的胶水,没有明显外溢现象,实在无法想象,要是直接涂墙,作案者眼怎么就那么毒,随手一涂就能涂处一个人形,所以暂时可排除前两种可能。
那么,就只能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即抹即粘。尸体高悬,双脚距离地面为1米,如果是一人所为,他就必须以单臂挟持受害人,另一只手进行涂抹,然后按压在墙上,绝对属于高难度作业。先不说是否具备可行性,但说凶手的臂力,就足够撵上施瓦辛格了。非常不现实,必须为2人或者2人以上。
尤其是,我们还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女子尸体下方的墙围子上面落满大量白色粉末状物体,通过肉眼判断,怀疑是墙皮脱落的粉末。众所周知,502胶水在涂抹前,需要清洁胶合面,才能形成最大粘合力,应该是凶手预先用砂纸进行打磨掉落的墙壁涂料粉末。此外,502胶水扣着一个塑料盖,里面是密封的塑料胶头,需要剪开,而遍寻整个现场,我们没发现一个遗漏的塑料盖和塑料胶头。一平米的尸体表面,至少需要不下上百管502胶水。所以也就说明,凶手预先准备的非常充分,作案后将现场打扫的很干净,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心思细腻到令人发指。
日期:2012-10-1 13:41:00
此时,徐睿宏等人已将尸体搬离,装进尸袋运回支队作进一步详细尸检。墙壁表面留下一个布满血污和头发的巨大人形印痕,血水向不断四周侵染,边缘支离出很多大量类似书法作品的游丝,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我凝神看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对,忍不住起双臂,往前探身子,做了一个按压的姿势,灵机一动,转头说:“尸体位置太高,应该有个垫脚的东西,快找找。”旁边的民警立刻在房间内四处搜寻起来。”
不一会,有民警端着一把红色造革面的椅子走进来,告诉我,整个房间就一把这样的椅子,放在厕所里。其实我第一眼看上去挺失望的,
椅子面落满厚厚的灰尘,没有脚印,凳腿的白钢管都是红呼呼的锈斑,估计有些年头了。可是再仔细一看,我不由一愣,造革面上好像有一条细线。
我赶紧蹲下身,侧过脑袋仔细观察。那条细线位于椅面正中,有一个左下右上的倾斜角度,比划内部非常干净,露出鲜红的椅面颜色,外缘的尘土则很厚。长期废置的空屋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把椅子呢,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示威炫耀性暗示?我立刻来了兴趣,假设这个推断没错,就此可以检验指纹了。
可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用食指在那个“一”字细线边上,模拟它的走势,也划了个“一”。
日期:2012-10-1 14:20:00
我下手很重,指端摩擦椅面,发出吱吱的声音,同志们纷纷好气地围过来。
当我的手指离开之后,看着那两个“一”字型痕迹,我多疑的神经一下子急速跳动起来,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因为它们太像了,无论是比划长短粗细,还是骨架结构美感,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我干过一段时间的文检工作,这方面经验老道,我清楚人的笔迹绝不可能相同,出于书写时的力道、姿势、心情和隐藏在背后的个体学历、兴趣等等诸多方面内外在因素,会呈现出千差万别的形态,为什么这两个一会这么像?以至于我在某种恍惚状态下,怀疑这是我自己亲手画下的。可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随手为之,竟然如此形神一直,这种巧合实在是太夸张了。
年轻的民警经验欠缺,并没看出什么,但老民警却都发现了端倪,我看到很多人都摸起了下巴。
我稳稳心神,暂时抛开这些杂念,发动脑筋,延伸我之前的推理:假设这真是凶手书写,有意给警方留下线索,那么依照常理判断,他必然会用右手食指书写,我是一个较瘦的人,手指很细,凶手居然也这么细,莫非....是她,而不是他!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确实有些惊人,我的脑子嗡嗡乱响,变得混乱不堪。凶手是女人,亦或是男女团伙?动机,目的,手段,与我比划相同的“一”,等等或明或暗的凌乱提示在我脑中反复纠缠,组成一个紧密的麻团,越滚越大,我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拆解分离。
看了很久,我慢慢站起身,揉着发酸的后腰,让技术民警尽量提取指纹。可遗憾的是,因为椅面为粗颗粒造葛面,提取到得指纹模糊断裂,基本不具备定案价值。目前唯一能做出的推测是:凶手有意为之,留下一条线索,似乎是在告诉我们,这不是第一个,还会有更多。那么,它将是一起系列杀人案。
当我写到这里,我停顿了,久久无法继续动笔。并不是因为案件性质有可能呈恶性化发展,而我在反思,当一个人的个性如我这般,究竟是好是坏?正是因为我的敏感多疑,乃至神经质的追索,才导致我的后半生命运轨道的偏离,但我始终不曾后悔,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或者说是劫数。
当下,我们又针对现场分析了其他一些方面的可能性,比如凶手是否具备交通工具,打量502胶购买等等诸多事宜,然后当场分派出人手进行前期摸排,一是下协查通报,争取第一时间寻找到尸源,二是遍访案发地附近寻找目击者和提取视频资料,三是走访商户,掌握是否有人在案发前购置大量502胶水。
日期:2012-10-1 14:27:00
现场勘验结束,等我们坐车回到支队,已经将近下班的时间,其他人都要忙通宵,而我却可以回家带孩子。我对刑侦工作有天生的钟爱,心里记挂着案子,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看着他们忙进忙出,我觉得索然无味,就从民警手里要来现场照片,锁上办公室房门,放起我常听的音乐,调到最低音量,靠着椅背一张一张翻看。我看得很仔细,不时变化照片角度,窗外夕阳射进,照片表面闪现出各种细小的光芒。长久的注视,令我不禁产生疲乏,微微眯起眼睛,完全沉浸在专注的思绪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渐渐暗淡下来,照片中的女子面孔朦胧不清,她皱缩的嘴巴似乎在蠕动着。就在这时,乐曲突然出现几个急促的高音,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再次袭来。我精神一震,下意识挺直身子,试图加以捕捉。可是不行,那种感觉来去如飞,仅仅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根本不能具体成型。
我长叹一声,放弃了思索,偏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擦黑,星星若隐若现。我猛然想起还没有接女儿,就赶紧关闭电脑,急匆匆跑出办公室。
带着女儿回到家中,我并没有直接冲进厨房,而是鬼使神差地走进女儿居住的大屋。也许我在内心,还停留在昨夜敲门声的纠结。
因为正是下班的点,室外人声很乱,我把窗户和卧室门关严,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我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憋闷。我坐在床边,努力调整好气息,上下打量着那面墙壁,凝神听了一会,没有声音。我不太甘心,又起身把耳朵贴上去,墙壁凉丝丝的,对面沉寂无声。我自嘲地笑笑,暗骂自己神经过敏,转身出去给女儿做饭。
到了晚上,将孩子哄睡着,失眠也如约而至。辗转反侧苦熬到下半夜2点,还是没有半点睡意。我斜倚在床头看书。台灯光线昏暗,页面上的字又密,直看得我眼花缭乱,脑仁发疼,可就是不想睡,尤其是每当看到“一”字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现场。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响,女儿探进半个脑袋,撅着嘴跟我说:“妈妈,隔壁又敲墙了。”
日期:2012-10-3 15:05:00
我下意识阿了声,激灵一下挺起身,手里的书吧嗒掉在地上,头脑随之出现暂时性的缺血眩晕,眼前出现无数跳跃的金星。女儿显然被我吓着了,缩缩脑袋,愣愣地瞧着我。
我赶紧跳下床,安慰她说没事,妈去瞅瞅。我把女儿抱上自己的床铺,然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大屋卧室。那天晚上的月色很足,月光穿越薄花窗纱,在雪白的墙壁上印出一大片镂空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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