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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之涂
作者:
优优周
胡采薇篇——采薇采薇载饥载渴
A
她总是焚心似火安抚不了自己,隔壁邻舍有十岁大的男孩学油画,时时摆着雷诺阿的《煎饼磨坊的舞会》在公用走道上临摹,可是,他哪里是画画的材料!她经过时只见他望着画里那欢畅的一干人物滞住双眼僵着两手没下文。她恨着跺双脚,很想把他的画板画笔所有家什一并扔干净,看看他——会不会哭,会不会嚎!然,千万不能与人说,她和自己说:“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读高中的整整三年里,这句子成了她在无可挽救的不快乐时唯一用来和自己倾诉的一句。有个男生,无意在她的课本里见到许许多多信手写下的这些字眼,她知道他有的只是惯常人的好奇心,但,此后整个年级都开始传闻她是个,呵!“那个怪怪癖的女生,是否已在人格分裂中!”他们说。
她听了有点慌,将小姑妈的珍珠项链缠在颈里,在自己房间满地跳满口念:“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脊梁骨上满是汗,珍珠项链并未断做一颗一颗大小珠子。然,她拼着命挥汗如淋也不肯歇脚,意图把地板跳穿,可以突然扑腾一下就掉进了楼下人家!多想看看!——那时那刻,那家人是否顷刻间被她吓得晕是晕死是死!多想看看!——那时那刻,她会不会被跌得伤筋断骨,却稀里糊涂着,就在那险象丛生的场面里把“采薇”二字给念烂了!
然,千万不能与人说,“忧心烈烈,载饥载渴。”她告诫自己须小心翼翼维护着在人前的常态,而不要有所不妥。恨啊,她对自己说,很受不了这满腹屈就不曾有半点昂扬与华美的熬着。
昆虫却在那时穿着米色细麻西裤与青莲色衬衫,细细的腕上挂着一款 swatch tokyo1964走来她身边。他把红色表面贴住她耳朵,然后按下表钮,她于是听到了音乐叮咚,他就借着那点音色做伴奏,问她说:“为什么不试着谈一场恋爱呢?”太阳明皇皇地照满他的脸,他的肤色是水粉白,不合乎她的胃口,可是他说话的方式却对上了她的路线,为什么不呢?1、2、3,她踩着拍子,叫——进唱!
蝴蝶呵蝴蝶,你要这场恋爱吗?还没来得及飞进花丛,先跌死在喜怒无常的路上。
昆虫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双料博士,站在讲台上的他,一副道貌岸然为人师表的样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瘦瘦长长的男人在几十个十六七岁的孩子面前居然很是得人心。讲台下的她,忍不住要弯起眼睛笑,自娱自乐着这份瞒天过海后的得意!只是这样的得意在那种载饥载渴的情绪里始终都患得患失的厉害,直到从哪一天开始无故的滋生出一种敌意。——于是,她试着将这场恋爱变成险中求胜的游戏版。
游戏他也擅长,从容自若的在几十双眼睛之间穿梭而行,无可察觉地在她眼底留一抹温情。
又一次,那双眼睛开始启动,他以为她会亦如平常——在垂下双眸弯起嘴角前有所回应,但是,她当机了。
课本立在她面前,牢牢的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知道,这一次他什么都别想看见。
那一刻,隔着一本书,她瞥见了他的失落。在她小小的心脏里落下一小块狰狞的碎片,如果不是听得很仔细,没错,很容易被心跳淹没掉!
这样的行为被她三番五次,她知道他马上就会对这样的游戏内容失掉兴趣。最后一次,她应该没有猜错,那将是最后一次————她等待着他的眼睛在穿梭之后的落定,一秒,只有一秒,最后一秒。
然后————课本挡在她的面前。
她听得出,他朗朗上口的说辞有些含混,及至最终没了声息。接下来只有粉笔落在黑板上的叽叽喳喳。教室里出奇安静,她把课本平放,眼睛盯住他的背影。一秒再一秒横过呼吸,直至他转过身来,那是片刻,她做足所有准备,在他眼底绽放开一个绮丽眩目的笑容。
你见过蝴蝶在笑吗?空气是透明,眼神是透明,肢体是透明。于是,蝴蝶就在那时那刻有了笑,在忧心烈烈的挣扎中一吐为快!
2006-03-17 21:00:21
B
东风饭店的肯德基里,两个人面对面。
他穿白色马球衫,帆布蓝白色压线翻边裤,一顶灰白小方格鸭舌帽掩住眼神。他开始张口,小心翼翼探问着:“我是否做错什么?”
她摇摇头,头颈那根用大颗有机玻璃串起的透明珠链因为这夸张的动作,发出劈啪撞击的声响。她将白色丝绸衬衫过长的袖口捏在手里,隐约露出尾指上一枚暗哑银戒指。
“呵!学着女人模样戴起戒指来?”他笑!
她先是不言语,只管眼睛四处晃悠,嘴里拼命用麦管吸着可乐,直到最后一口,什么也吸不出来,只有若干冰块沉在杯底时,便用手轻轻一晃,只听得哗啦哗啦作响一片!她揭开上面的塑料杯盖,取出一块碎冰放进嘴里,略略皱起眉心笑。
然后,翘起那尾指在他面前,问:“漂亮,是么?”
他点头。凝神看去,才发觉原来是一只老式顶针箍,不禁笑出声。
她又拣了冰块出来,摆在手心间,问他,“要么?”
他不响。
“过了20岁我要做优雅女子,再没有这些幼稚荒唐的举止,”她将那冰块放进他嘴里,“然而此时,这是多么舒心愉悦的融化!”
他摇着头笑:“我和20岁告别了整10个年头,怎可以跟着你把这个咽下去!”
她看着他傻笑,一古脑将所有冰块都倒进嘴里,喀嚓喀嚓的声音听着会隐隐教毛孔竖起————“它让我的唇齿冰硬,而我让它在我的唇齿间粉碎,势均力敌!”
他点头,一脸对孩子顽性的宽容。然后把大份薯条推至她面前,“通常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吃这个。”
肯德基里热腾腾新鲜出锅的薯条味道不错,一根再一根,她吃得很够认真。
“要用番茄酱来蘸吗?”他问。
“番茄酱和薯条有很大关系吗?”她也问。
“没有。”他说。
C
之后的日子里,他的语文课变成了她的图画课。
买了大把的水彩笔,永远只选那两色————宝蓝与玫红。一张一张素描纸,宝蓝覆盖着玫红,玫红缱绻着宝蓝,内容也无,图案也无,只能见到两种色彩在那些纸张里沉淀开来力透纸背。
45分钟里,她的头始终低在那里。还好她有一头长发,恰到好处的遮蔽了她的面孔,任使怎样别人也无法看到她的眼睛。她知道他再也不来管她,至少在那些45分钟的时间里,他任由她放任自己而无能无力,
他不会在课堂上提问她,也不问她为什么不交作业,她的作文再也不会作为范文在全班公读。很多人都开始注意到,很多人开始窃窃猜忌,一直到————校长来问他:“你们班级里那个叫蝴蝶的女生,文章写得不错,为什么这次全市比赛,你写的推荐名单里没有她?”
“蝴蝶吗?她说她不想参加这次比赛。”他就这样回答了校长。
“你替我做了主吗?”问他。她脸上架着完全不合脸型的男式茶绿色蛤蟆镜,黑色大翻领衬衫黑色圆摆校服裙,脚下踩一双洋红色平底小尖头丁字皮鞋,靠着收银台的白色木箱,一派怔忪异常的神情!
那家音像店的老板左一首右一首的放黑豹的《无地自容》,音量开到暴响。
他说:“我吗?”
她说:“我。”
在最后一排音像架后面,他们安静地仇视对方。
“我无地自容,”他笑着,嘴角是疲惫,眼尾是恍惚,“我帮不了你,蝴蝶,我也帮不了自己。你不快乐,我看在眼里,有些难过。我走近你,我以为爱可以教你快乐些,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可是你全不要。后来,我有一点点明白,你只是要人难过。”
她点点头,做一个乖巧笑脸,问他:“在你眼里我是可爱的吗?”
他说:“你原本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情愿可爱,足以让可爱在你身上淋漓尽致。”
她再点头,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垃圾场》问他:“你听吗?”
他接过去看了看,摇着头问:“你的所爱么?”
她看着他,笑:“过了20岁我要学会听《风流寡妇》与《黑钩子:美少年》,我发誓!”
D
她病了。
发高烧。
烫得怕人。
后来转成了急性心悸炎。
很多很多人来看她。她醒着,看见百合花篮和草莓鲜红堆满了她的桌面,所有人都挂着一脸担心,说着一样的安慰,拍电影一样,每个人都很入戏。他们都是她的同学。
她对其中的一个说:“让我摸摸你的脸,我可能很快会死掉。”
那一个就抱着她的头抽泣:“不会,不会,我不教你死。”
有人走到她的床前,把一个大大的玻璃瓶放在她怀里,里面是让她数不出的幸运星,她笑了。那时候他们都看《义不容情》,跟着楚君学会了折这种手工。她抱着它,觉着有泪刺酸鼻子要往下落,有人对她说:“蝴蝶,其实我向来瞒着人喜欢你。”是那个读过她书页里“采薇采薇,载饥载渴”的男生。她管不住眼泪,只好让它流,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她担心自己这忧心烈烈已经耽在风头浪尖上,再没半步回旋的空间。
病情开始好转,一天一天,并没有落下妈妈所担心的后遗症,还好。家里人不迫着她去学校,她就索性定下一条心来慢慢养病。依旧是每天有人来探她,不再成群结伙,一个一个的来,一个一个的走,每次都听到有人提起昆虫。
“这样子教下去,有谁要听他的课,篇篇课文照本宣读一遍,堂堂课教得如此的没有责任心。”
“听说,已经有人反应到校长那里去了,不知道将来——”
呵!不知道,最好不知道,
她说:“在家里呆得太久难免憋闷,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哪里呢?”有人问她。
她说:“去东风饭店的肯德基喝可乐吃上校冰激凌是个好建议吗?”
那晚,她对妈妈说:“明天让我回学校上课吧!”
“吃得消吗?”妈妈问她。
“吃得消。”她盯着天花板回答。
2006-03-23 22:20:37
H
世上就有要不起的爱,从前她也很明白。
只一张大而柔软的6尺床,就可能从此失掉对爱的抗体。蝴蝶没心没肺惯了的,若是不经意多了些许心,你猜那会是什么结果?
结果是“在我的身体里开花结果,”————这是马可的句子。她出不得声,他的舌在她唇间花朵样的绽放,一层一层,她只要一口一口地吞下,——要,是的,————“我要。”
他说,还有————“给我。”
她笑着————没有从前,还好。
窗外是个艳阳天,但是她醒也不睁眼,如何是好?
“闭着就好。”马可的声音,“等下有甜椒番茄浓汤与奶酪蔬菜卷给做你午餐。”
她埋着头蜷在床里,呵呵,现在起,这蝴蝶竟沦落成个只睡不醒的小女子——是她么?是她,那就惨了。“忧心烈烈,载饥载渴。”她开始念这个句子,“不可轻信,不可忘记!”
那时间马可走来床边坐下,俯下头来:“你这里念念有词的,我却变做蠢材一个,煮杯咖啡也弄不来。”
她闭着眼咭咭笑,点下头,说:“明白。”然后自床上一跃而起,看定他问,“你是要试一下我的小聪明吗?”
他摇头,“我试着一心宠坏你。”
她呵呵笑着点头,接了一句:“宠爱宠爱,此时最爱!他年他月,纵然回头,也没了岸!”
他用唇贴在她的眼睛上,“你哪里有这许多的念词!你是我的爱人,你忘记了吗?”
她说:“现在没忘记。”
他说:“将来会忘吗?”
她不响,好久,冒出一句:“我饿极了。”
他凝神看她:“我遇见不要将来的那个女人么?”
她用手遮住他眼睛,说:“我会煮茶咖,早晚各一份。”
但她仍旧迷恋吃kfc,他只好从她。
单单土豆泥就点三份就着大份薯条,吸着大杯可乐——“爽!”她吐出一个字 ,舒畅之极的模样。
“我将来会不会有个女儿好像你这样?”他笑着————很大人的样子,“从西区奔到外滩只为吃顿kfc,竟有这么好吃?”
她拼命点头肯定:“东风饭店有全上海最好吃的肯德基。”
他更是开怀,于是每天开着一部红色gt3000来学校门口接她下课,带着kfc的外卖一起。
“东风饭店新鲜出炉。”每次一样的照例郑重声明。
她笑盈盈的接过来,说:“没过多久,我就变做上海最著名的猪头三。”
他笑:“就不会厌吗?”
这样吃法,当然很快厌倦,一切的极致都在离死不远的路上滚,难道她会不明白这道理?除非当真猪猡投生。
终于终于,整天整天的开始没食欲,她阴着一张脸,“天天跑东风饭店,有校花在那边打零工吗?”
“厌了?”他满脸的得意笑容,“那结束了。”
结束了————没错。东风饭店、KFC、土豆泥、炸薯条和可乐。
2006-03-27 12:54:24
L
223说女人戴着太阳眼镜的三个理由:盲子、耍帅、失恋。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属于这里面的哪一种,但一定不会是林青霞那一种。其实既然已经看了那个恹恹的上半部坚持一下就是阳光加州了,怎么就放弃了呢?她猜她一定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接着,她猜了很多种可能性,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脾气,她睡觉的姿势,喜欢睡左边还是右边,每一个问题她都猜和自己相反的那个答案。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她有什么地方是和她一样的。后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头发,脸色黄白,眼睛滚圆,突然就笑得好厉害。如果再多加一副太阳眼镜不就是一个从前的06a座吗?
马可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她奇怪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伤心也分多种类型,她情愿是现在这样模棱两可的形状。纵然想借题发挥一下也要悄悄!他在哪里她不知道。或者和以前那个06a座在一起,而那个06a座于她来说,却比电影预告还要情节模糊!
他一定以为自己最是了解她,消失了便消失了,连给个电话都觉得多余,他以为这该是她的风格。自以为是的哪里是她?风格?多搞笑的字眼,吃饱了撑得才会用这样的字眼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狗屁的我的风格?我的风格就是我很怕,怕得要命,怕莫名其妙被人伤,怕凭空的就丢了什么,怕要什么偏偏就没什么!”
她知道,如果从前她矫情的套用一句————许我个未来吧!他一定会天长地久的回答,你未来的未来也是我。但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如果没说过,最起码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是不是受伤。
况且,现在有什么不好呢?平白无故就多了一套三房二厅的公寓,抽屉里散着一把现金,怎么也够她挥霍一阵子。他是满世界的客,需要兑大量不同国家的CASH,一兑就是一大笔,偏他时时喜欢调新款票夹用,里面总有崭新的现金在里面就被他随手扔进抽屉里,随手扔随手忘。从前她也帮他规整过,那时他喜欢看她帮他整理这世界各地现金的样子,总说着:“把它们兑了买样你中意的东西可好?”
那时,她也点头,嘴里答着:“好!”其实,她心里早有主意,要攒下这些花俏的纸头,直到足够买下一只蓝宝石的古董戒指可以送给他!
现在她笑着,预备帮他延续方便!延续是积极的好态度——好象一个人开始一个未可知的机遇。越是一个人,越是可能性不可估量!就算不出彩也关系不大,自娱自乐喜在没有观众不怕听嘘场与喝倒彩。
既然攒不够古董戒指的预算,就用这票子把这整间屋溺死在宝蓝里吧,————床单、床罩、被套、枕套、靠垫、窗帘、台布、茶杯、毛巾、牙刷、肥皂盒、CD架、花瓶、化妆包和内衣。
M
她站在金闺门口,然后进了对面的CATWALK,叫了双份JIN纯喝。
有乐队演出,进门后听到多年前齐柏林飞船乐队最溃炙人口的一首《通向天堂的阶梯》。他是个键盘男生,手指纤长柔弱,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懂得了什么是惊艳。她向来以为马可已经是漂亮男人的标本,看着他方才知道上帝造人真可以有太多奇迹。其实他像极了一个人,对她来说那个人应该叫何宝荣而不是张国荣,只不过,只不过。说不上只不过什么,他稍稍的轮廓过于纤细,比不上何宝荣阴丽的恰到位,但还是像,像极。她开始有些明白CATWALK 的老板,吧台以外也不过三张台子的寸土寸金,他竟让舞台占了酒吧一半的位置,幸福了那些看官。
乐队演出的时间是一个SET,结束之后他立在吧台旁边喝东西。他们近极了,可以把彼此看到无法回避,可是和他四目相及的时候,她却试不出那种很有故事的感觉,邪门了,真的!而这一次她是这么强烈的想要这个故事。
他说:“女孩子怎么不多喝点水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她手里的JIN。
她笑着,“和你换。”
他把手里的那杯柠檬苏打水给了她。
CATWALK的对面是金闺,两个人都看着那厚重的朱红色大门。
“他们整日整夜的关着门。”他说。
“外人就以为那是空房。”她说。
“个个人化了大资本演优雅,最后却只好把沉甸甸的绝望不声张的咽下。”
“越想越不甘,越说越激动,开始是人家要你粉红染大红,怎么才做足时就连大事化小的机会也没了。”
“棋逢对手,怎么舍得不分个高下?”
她终于笑出声。
“叫什么名字,你?”他问着。
“蝴蝶。”
“呵,那是红极一时的电影皇后吧!”他摇头,“不肯把真名讲给我听么?”
“胡采薇。”她答,再问,“你的呢?”
“GAY!”他笑答,“我这名字最容易记牢!”
他果真坦然。坦然到可以让她没有丝毫余地,坦然到连带想象都全部覆盖。她说怎么会无端的没了那种故事的感觉,原来并非她的错,当然亦非他的错,不合时宜就是不合时宜,但是又有什么不妥呢?如果她喜欢。
2006-03-29 12:14:01
p
她换了颜色。
那么艳泛的红色恤会把眼球折磨的劳累之极,欢娱的————她立在十字街口说:“那欢娱的油彩绿其实也衬我!”。她手里捏着一叠写着“载饥载渴,要找马可”的16开海报。
穿着一件肥肥短短紫红外套的老女人从旁看了她许久,终于来了她面前,踌躇着,说:“这男人他本来立志要娶你,可你是他上辈子的蝴蝶劫,是我与他说的‘那是死劫。’所以,你再不用狠了心去找,这一世他断乎不能来见你的。”
蝴蝶被魇住,死死钉在那方寸地上,眼神也死灰,半晌,才弹出几个字来说:“你才说了什么?”
那女人脸一软,半叹着气看她,再说:“不思量,除是铁心肠。上一世他是花你是蝶,这一世你投了胎来取他的心,你是他的蝴蝶劫呀!会要了他的命呀!”
蝴蝶仍旧原地站着,浮着半丝笑,说:“我若执意要找回他呢?”
那女人不做声气。
“好!”蝴蝶点着头,才要说什么,行动电话却拼命在口袋里振动,拿出来一瞧竟是个unknow的 显示,“喂,”她接起。
“我要找胡采薇。”是个怯怯的女子声音。
“我是。”她答,心里狐疑。
“我在口袋里翻到一张纸,上面写着:‘如果你生得美但没钱穿衣,这是天使遣我送你的礼物。天使说:你可继续要求你的礼物,何时何地何种原因皆可成全。’”那边没了声音,等她开口。
“哦!”她深吸了一口气,居然还是有人拿到,开了口:“你那边是什么地方?”
“贵州。”
她点点头,问:“你多大?”
“17。”
“叫什么名字。”
“马艳艳。”
“恩。”她抿着嘴停顿下,“生得美但是没衣穿?”
那边不懂得怎么答,半天半天,冒出了一句:“城里粮油站的人跟我妈说我漂亮。”
她笑着,好,“把你最怕听的话跟我讲一遍。”
那边又滞住了,纳纳着,说:“我看过电影,里边有人说——‘死去活来’时的样子很怕人!”
“说得好!”她笑,“现在我要挂了,但是以后每天的此时你都可以打给我。我要给你改个名字,叫——马薏薏。要知道,单是生得美那是绝对不够的。”
然后,她挂了线。是的,那矮胖的老女人仍在那里,蝴蝶凝神看着她,开口,问:“蝴蝶劫是死劫?”那女人把头狠狠一点。蝴蝶把哽在喉头的坚痛往下咽着,念着“好!”扁着嘴笑笑,“再见他时,和他说——这一世,我的痛,是暗伤,无人知。从此后,但凡临到他头上的爱,个个令他受尽死去活来的痛!
2006-03-30 18:02:03
席慕慕篇——三菱跑车之爱情神话
By 优优周
蝴蝶袖拉毛长衫,单衩肩紫色恤,灰色抽纱小管裤,米色莱卡棉短裙,红色小方头双拉链靴,蓝色水钻露趾凉鞋,白色紧口短靴......
拼命嚼着口香糖路过的留兰香余味,拼死拼活把那香口胶嚼得韧性十足青筋暴跳,防晒霜在阳光底下一点一点融化掉。
经过一无遮拦的橱窗玻璃,抿着下唇半侧脸去把头微扬成一个弧度,透过落地玻璃看自己侧影,她终于忍不住要笑。
见她的人会摇着头,猜三个理由:
1, 闲人
2, 单身
3, 没钱
但是,她会停步,立定,不回头,告诉你:“错。”
那是3:00档的下午时间,她穿前后双开V领的深咖啡短腰毛边恤,浅灰色低腰翻边水洗裤,宝蓝色灰银镶边跑鞋,黑白暗格粗呢单肩书包,胸前挂着一枚小颗宝石镶拼的彩虹人马吉祥物。
争分夺秒,步履匆匆,让人以为她赶时间赶得很急。
但是,就算是没有交通警守侯的路口,她也会谨守公德————等到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席慕慕,有人叫这个名字,她转过头立在原地,把Burberry格纹边框太阳镜往下滑滑,答:“我是!怎么讲?”
不是因为阳光灿灿,不是因为她劣根,
因为生了无比奇怪的夜盲,
于是,她更正了作息时间,
上好闹钟,准时起床,
如果这一天不是阴到有雨,
就一定要走到大汗淋漓。
从这一家唱片店出来,拐进街尾的另一家,把所有新碟堆在眼前试听一遍。在没有试听装置的店里,就让老板一张一张播给她听,直到好笑脸的老板也没了耐心,眯起眼睛。
然后,把阵地转移到只卖奢侈品的高时装专卖店试衣间。
不过,她也永远只试那些标着天价的贵妇鞋。从小羊皮的软底散步鞋,到编号限量的手工十分跟。穿在脚上来来回回走上十几个回合,结束。营业小姐的脸色难看之非常。
但是今天,让她听到了这张LENE MARLIN。
老板摇着头——“不卖,最后一张留着自己听。”
她很执意,拿一张空盘出来:“拷一张给我。”
他笑着,拗不过她。
播放器play10她揿下“重复”键,坐在青莲与丁香紫间色的铅笔条子沙发里。
“你是穿着那件暖粉色填棉衬衫吗?”她问。
“是!”他贴着她紧紧坐下,用食指撸过她的手指关节。
“深湖蓝的卷脚口裤吗?”
“是。”他盯着膝盖上圆圆的香烟洞出神,“你说定要用这条裤来搭这件衫才相宜。”
她笑。
天色沉她就令身体比天色陷得更加更加快,钟往前走她的视线就往后退,一分一分和光线决绝。间歇性夜间失明,医生告诉她的那一刻她就接受了。
《 PLACE NEARBY》仍在重复中。
“明天,我要穿那件铁锈棕色的带帽绒布夹克,”她用遥控器把下颌抵紧,“品红的气球裙。”
他应:“好,等下帮你去烫!”
他把sanpellegrino放在她手里,她用大拇指堵住瓶口:“我看见childhood tatoo,这一季的london是cute little pinafores!”
在暗里她听见他应了一声,这漂亮男人的剪影在视网膜里渐浅渐薄。
“今晚仍旧读《啼笑姻缘》给你听?”他问着。
“不,换一个。换个什么?”在黑漆漆的空气里,她细听自己声音,好似耗尽嗅觉的满橱樟脑球。
“《纳兰词》?”他问。
“呵——!”她斜斜嘴角,“取笑我。”
“才没有!”他帮她把耳边头发往后拢拢,“给你猜灯谜,答对有奖!”
“听听看!”她偏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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