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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词
作者:
孙浩元
日期:2011-7-18 22:13:00
第一章:儿子失踪以后
窗外一片明亮,只见一个白色的光球从天而降,直奔着院子里的一辆警车而去。猛子想:“这下完了。”可是,那个球状闪电似乎是个有生命的精灵,它突然减慢了速度,悬浮在空中并慢慢地向窗口漂移过来,猛子看了看满屋子的电子设备,心想:“老天爷,你不用这么给力吧?”
1,六月初二,冲鼠煞北
汤恩比说:人类的历史分作阴阳两个时期,阴时期的人类散居在世界各地,过着吃了就睡,睡足了再吃,浑浑噩噩的生活。后来人类又到一些河谷平原聚群居住,有了文明,一切烦恼就由此而起。
王小波看了汤恩比的书,然后说:我的生活也有硬软两个时期,浑如阴阳两界。软了以后,回想起过去是如此的硬,简直不敢相信我也会有软的时候。
我看了王小波的书,然后说,所谓阴阳两界很多时候并没有一个明显的分水岭,日子过着过着,就由阳变阴,或者由硬变软了。但是,这也并不绝对,有些人的阴阳两界就有一道明显的分水岭,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个故事还很有新闻价值。
2010年12月25日,是钱云会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是一个村长,为了村民的利益东奔西走,在此之后,他长眠地下,留下一团疑云。2011年的5月2日,是本·拉登的分水岭,在这之前,他还在快活地躲猫猫,在这之后,他便沉入了北阿拉伯海;2011年5月26日,是钱明奇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默默无闻维权无门,在此之后,他名动天下,并使一个区委书记、一个区长被免职。
吕国豪的人生分水岭是2011年7月2日,农历六月初二,冲鼠煞北,忌斋醮、移徙、入宅、动土。这天,天下发生了很多大事,广西来宾矿难了,山东济南天然气管道爆炸了,哈尔滨双汇车间起火了,中国海军第九批护航编队解缆起航了……与这些事相比,吕国豪只是接了一个电话,但就是这个电话,却将他的人生无情地撕成了两半,一半阳,一半阴,一半幸福美满,一半痛苦悲伤。在这之前,他的天是蓝的,蓝蓝的天上有白白的云,白白的云下飞过欢乐的鸟,鸟声啾啾婉转动听,引得地下的孩童咯咯地笑,他指着天空中一掠而过的小鸟,高兴地叫:“下来,下来。”在这之后,吕国豪的心脏怦怦直跳,快要窜到嗓子眼了,放下电话,他失神落魄地站起来,立即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又跌进沙发里,他看着惊恐的老婆说道:“丢了,祥儿丢了。”
祥儿是他的儿子,三岁半,长得随爸爸,虎头虎脑。在他眼前,世界正曼妙无方地开启了一扇扇门,等待着他一步步去探索。除了父母之爱,他一无所有,但是他前程远大,无限的可能性在等待着他,他也许可以成为朗朗那样的钢琴家,也许可以成为刘翔那样的运动员,甚至他可能成为下一个比尔·盖茨,或者新任的国家领导人。吕国豪不知道儿子究竟会成为哪路豪杰,所以他对儿子很少干涉,儿子把遥控板拆了,他高兴地想,儿子可能成为爱迪生那样的发明家,儿子把颜料涂了满墙,他摸摸儿子的头,心想,下一个达芬奇可能就是他了。
但是现在,儿子丢了。
去年开始,儿子上幼儿园了,小区附近本来有一所幼儿园,还是公立的,但是吕国豪考察一番之后,放弃了这家公立幼儿园,而是选择了一所私立幼儿园,名叫“智多星”,据说这家幼儿园采用了国际上最先进的教育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掘孩子的潜力。学费不菲,一个月要两千五百多块钱。他是一家门户网站的管理员,老婆是一家医院的医生,收入还不错,这点钱也出得起。幼儿园离家有十多公里,不过,幼儿园有校车,免去了吕国豪的后顾之忧。每天早晨七点,他把儿子送上校车,傍晚六点,校车又会准时把儿子送回来。
这天早晨,儿子上车前吵着要一个变形金刚,吕国豪拍拍小家伙的头,笑道:“你不是有吗?”
“我那个是……那个是……黄……黄蜂。”
小家伙现在很多词还不是很流利,于是,吕国豪便接道:“是大黄蜂?”
“对,大黄蜂,我还要一个擎天柱。”
“爸爸没钱了。”他最喜欢逗儿子了。
“不要嘛,爸爸有钱,你不是有卡吗?”
“好吧,爸爸就给你买一个擎天柱。”
“你真是我的好爸爸呀。”
小家伙开心地扭着小屁股上车了。傍晚六点,吕国豪拿着一个“擎天柱”站在门口迎接儿子,经过他身边的小男孩们莫不投来艳羡的目光,一个小不点走向前来,摸了摸“擎天柱”,问道:“叔叔,这是变形金刚吗?”
“是。”
“我也有一个,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你的是什么呀?”
“我的是威震天。”
“那好啊,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对打了,你到时候跟吕云翔一起玩好不好啊?”
“好。”
小不点又看了一眼“擎天柱”,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校车还没有来,吕国豪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于是拨通了幼儿园长程艳的电话。
“程园长,你好,我是吕云翔的爸爸,校车怎么还没来啊?”
程园长有点喘着粗气,说道:“哎呀,云翔爸爸,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现在校车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送到家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在小区门口等着。”
“你不用等了,待会儿我让司机把云翔给你送到家。”
“那就麻烦程园长了。”
回到家后,吕国豪告诉老婆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他一手拿着擎天柱,一个拿着大黄蜂,开始角色扮演,老婆在厨房听着他自言自语,探出头来看看,然后说道:“等祥儿回来一看,你把变形金刚都给拆了,看你怎么交代?”
“俺爷俩好,他才不会说我呢。”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老婆饭也做好了,儿子还是没有回来,他开始担心了,再次拨通了程园长的电话,可是,电话竟然一直没人接听。他和老婆开始慌乱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呢?现在车祸那么多,校车会不会……他不敢往下想,继续拨打程艳电话,可是程艳一直没有接。
老婆张皇失措,眼泪都掉出来了:“我们要不报警吧?”
“没事没事,也许有事耽搁了,”他这样安慰着老婆,但是自己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连打了七八遍电话之后,他终于决定:“报警吧!”
就在这时,程艳电话打进来了。
“程园长,我们家云翔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程艳期期艾艾的声音:“哎呀,真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祥儿出什么事了?”
“云翔爸爸,你先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
“你说,你说。”
“今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带云翔去逛街,在竹林宾馆门口买了个西瓜,我就是掏个钱包买单,一转身的功夫,云翔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你刚才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
“我……我……我这不是一直在找孩子吗?本来想等找到了再送回去,谁知道,我这……我找了三个多小时……”
“在哪儿丢的?”
“竹林宾馆。”
吕国豪没有听程艳继续说下去,挂断电话之后,他失魂落魄地对老婆说:“丢了,祥儿丢了。”
日期:2011-7-18 22:14:00
2,我们一起包二奶
夜色弥漫,暑气未消。顺宁市气象台预报说,受到亚热带高压的影响,未来几天还将持续这种既热且闷的天气。粘稠的空气粘在树上,粘在车上,粘在人的衣服上,粘在整座城市的每条缝隙里,于是,顺宁市便像浸在一缸浆糊里了。王猛伸出大手擦了把脸,怒气冲冲地看着天,那意思是说:“老天爷,你下来,我跟你单挑。”但是,老天爷很拽,没理他,他拿老天爷没办法便不再看它,而是看了看行人寥落的街道。有人说,天气热,犯罪率就会高,王猛觉得说这话的人肯定没把“既热且闷”考虑在内,如果加上“闷”的因素,每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犯罪的心情估计也都没了。于是,他拿起对讲机,说道:“套子,套子。”
“猛子,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
“在办公室呢!”
“我操你大爷的。”
“套子”大名刘涛,同事们最初都叫他涛子,但是王猛每次都故意喊成“套子”,喊来喊去,大伙都跟着这么叫了。套子很生气,几次做出要拼命地架势,但是都被王猛摆平了,王猛说:“你也可以把我的名字读成四声嘛!”四声,即去声,这么叫了,王猛就赚大发了,成“孟子”了,套子才不会便宜他呢。
猛子回到办公室,将帽子随手往桌上一放,骂道:“你丫的倒舒服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刚回来一会儿,嚷嚷啥?”套子正在上网,头也没抬。
猛子解开风纪扣,拿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深深地喘了口气,说道:“他娘的这鬼天气,你说都水漫京都、水漫武汉了,这老天爷啥时候水漫一下顺宁啊?”
“快了,气象台说,今天晚上开始就有一场大暴雨。”
猛子看看窗外,嗤笑道:“就这鬼天气还下雨?下火还差不多。”
“这天说变就变了。”
“下几天?”
“说是三天都有雨。”
“总算可以凉快几天了。诶,你看啥呢?”猛子凑了过去。
套子很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先别激动,有个坏消息。”
“怎么了?”猛子还是激动起来了。
“都告诉你别激动了,”套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的贱内要打起来了。”
“啥,啥?”
“贱内呢,就是拙荆,拙荆呢,就是执帚,执帚呢……算了不跟你这没文化的说了,说白了,就是咱俩的老婆要打起来了。”
“她们怎么了?你老婆难道爱上我了?”
“去你丫的!”套子说道,“你老婆是不是复旦大学毕业的?”
“是啊。”
“我老婆是上海交大的,”套子继续卖弄,“复旦和交大掐起来了,双方的学生也在胡骂,你说她两个能不打起来?”
猛子笑了:“又打起来了?我记得去年打过一次。”
每到七月,高校招生,为了争得优质生源,几所高峰学府都要掐上一架,不过以前都是暗战,今年算是明火执仗了。昨天,复旦率先发难,说他们接到不止一起学生和家长反映,上海某工科院校老师自称是复旦老师致电考生,说考生此前与复旦所签的协议取消了,并给考生承诺,只要填报上海某工科院校,可以进入更热门的专业,获得更优厚的待遇。虽然复旦没有指明“挖墙脚”的是哪所高校,但不少网友猜测,这份声明针对的是复旦招生劲敌上海交通大学。
套子指着一个网页说道:“你看,交大发声明了,说是造谣污蔑。”
猛子说道:“你们交大真不像话!”
“你们复旦才不像话呢!”
“我又不是复旦的。”
“我也不是交大的。”
“对啊,我怎么忘了,咱俩是同学呀!哈哈哈,”猛子说道,“让他们掐去。对了,我们一起包的那个二奶有什么新消息?”
套子愣怔了片刻,立即会意,笑道:“猛料,有猛料,网友太有才了,又有几张照片被搜出来了,还有几家公司也被揪出来了。”
猛子很像一睹为快,可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冲套子点点头,说道:“走,出警了。”
吕云翔走失三个多小时了,如果放在以前,只有失踪24小时之后,警方才能立案出警,但是自从几个被拐儿童父母质疑这一规定并引起舆论关注之后,这一状况才有了变化,公安部专门为此澄清说,从来就没有规定儿童被拐卖24小时才可立案。各地警方也都做了调整,只要涉及到儿童失踪的案件,都要列为刑事案件,必须在第一时间出警。今年年初,于建嵘教授在微博上发起“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的行动得到大部分网友的一致响应,纷纷上传乞讨儿童照片,传统媒体也持续跟进,声势颇为浩大,深圳一彭姓市民正是得益于这次行动,找到了被拐三年的儿子。然后,各地警方也相继表态,将关注“随手拍行动”,在顺宁,局长侯国安特地开了一次会,上升到政治的高度重申打拐的重要性,要求一旦接到儿童失踪的报警,不管是走失还是被拐,都要按照被拐的程序来紧急处理。
于是,猛子、套子很快出现在吕国豪面前,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老婆带上一帮亲朋好友70多人到竹林宾馆一带撞运气去了,他们希望儿子只是走丢了,现在正在到处找爸爸妈妈呢。
吕国豪等在家里坐立不安心急如火,等到警察上门,他立即大喊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快帮帮忙吧,我儿子丢了。”说着话,眼泪已经滚滚而下。
套子也是个当爹的人,对吕国豪的处境感同身受,他拍拍吕国豪的肩膀,说道:“别着急别着急,这才不到四个小时,一定能找回来的。你先找一张你儿子的照片,要特征明显的,赶快。”
吕国豪着急地嘴巴都哆嗦了:“没……没有照片,都在电脑里。”
“电子文档更好,快点。”
套子将吕云翔的照片发邮件到市局指挥中心,然后打电话通知了对方。
“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们有一套预案,指挥中心收到照片之后,会立即传给每个派出所、每个交通要道,包括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如果你儿子真的是被拐了,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人贩子没在这三个小时之内逃离顺宁。”
吕国豪恨恨地捶了一下墙,用力过度,手指关节都破皮了,渗出了血丝。猛子问道:“四点多失踪,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报警越早,希望越大呀。”
日期:2011-7-18 22:14:00
3,孩子就是在那儿丢的
空调温度调到了18度,程艳还是觉得热,她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抓起一个抱枕扔在地上宣泄心中的压力,但是她毕竟没有疯狂,电脑电视机她是不会往地上摔的,甚至就连一个茶杯她都不舍得砸,她倒是拿起过一个茶杯,但是想到打扫起来麻烦,所以中途便把茶杯放下了,换上了一个抱枕,然后那个抱枕便被直直地丢在了地上。程艳还不解恨,又冲上去一脚将它踢开。抱枕若是有思想,肯定会觉得自己很无辜。做完这些,程艳便坐在床头忽忽地喘着粗气,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觉得身边有个男人是件很重要的事,不但可以有个商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做出气筒用一下。对这一点,抱枕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程艳35岁,离婚三年了,前夫开了一家药厂,赚了很多钱,后来出轨了,跟一个女医生。程艳一直不知道这事,直到有一天,男人亲口告诉了她,并提出离婚。程艳当时如同五雷轰顶,愣怔了半晌没说出话来。男人最后说了句:“她已经怀孕了。”然后就离家了家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艳绝望了,同意离婚。男人早就想要个小孩了,但是她却不能生育。这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在幼儿园看着一群可爱活泼的孩子,她经常会觉得心酸。前几天她在微博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某地不孕不育的一对夫妻,天天唱歌,最后竟唱得怀孕了。她虽然一直不相信神秘主义,但是看到这条消息,也不禁跃跃欲试,但是没人跟她试。
如果男人还在,她肯定会抱着男人大哭一场,可是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毫无生气,她第一次觉得这屋子死气沉沉。她心烦意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王……”
“程园长,你好。”
“呃……啊……那个……我跟吕云翔的家长说了。”
“怎么说的?”
“失踪了。”
“哦。”
“没事吧?”
“没事,反正孩子丢了,还能怎么样?”
“哎,好吧!”
程艳期期艾艾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想,哪怕是老王陪在身边也好,她实在太孤独了,她觉得自己像是激流中的一叶飘萍无依无靠举目无亲。
该来的总是要来,门铃响了,两个警察和吕国豪出现在门口,吕国豪一个趔趄冲进屋,抓住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拼命地摇着,眼眶里满是泪水:“程园长,程园长,我的程园长啊,云翔到底去哪儿了?”
程艳哭了,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她看着吕国豪,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猛子说道:“你就是程园长吧?”
“是,”程艳将手从吕国豪的手中抽出来,撩起衣角擦了把眼泪。
“我们是派出所的,来之前给你打过一次电话的。”
“哦,哦,请进,请进……不用换鞋了,你看,我这急的,回家也没换鞋,地上早脏了。”程艳将三人让进屋,套子边走边问:“程园长,我想确认一下,孩子是在哪儿丢的?”
“就在竹林宾馆附近,”程艳招呼道,“你们请坐。”
猛子和套子坐下了,但是吕国豪坐不住,站在一边不停地跺着脚。套子安慰道:“吕先生,您先别急,我们得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吕国豪沉重地叹口气,一屁股跌进沙发上。
猛子继续问道:“竹林宾馆正门吗?”
“是,就在正门右边有个水果摊,那个人天天都在那儿卖水果,我带着云翔去逛街,想买个西瓜,结果我掏钱的功夫,一转头,人就不见了。哎,你说……你说……我要是一直拉着他的手多好!”
“你买西瓜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
“当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呀?根本就没注意。”
吕国豪插嘴问道:“程园长,你为什么要带着祥儿去买西瓜?”
“这……”
套子问道:“你经常带小朋友逛街吗?”
“竹林宾馆就在幼儿园旁边,所以我就带云翔一起出来买个西瓜,他特别乖,我很喜欢他,所以经常带他一起出去买水果。”
听到园长夸儿子乖,吕国豪的眼泪又哗哗地流,喃喃地叫着:“祥儿祥儿,你在哪儿呀?你在哪儿呀?”
程艳也跟着哭了起来:“云翔爸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
吕国豪掏出手机递给套子,说道:“你看,这是昨天晚上他唱歌的时候我录下来的,他很高兴,说今天要去唱歌了。”
视频里,吕云翔虎头虎脑喜笑颜开,口齿虽然稚嫩,但是唱得却是声情并茂,每句歌词还都配合着舞蹈的手势。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听着儿子稚气未脱的歌声,吕国豪双手抱头拼命地揪着头发,低沉地吼道:“祥儿,祥儿,爸爸爱你爸爸爱你,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套子早已眼泪盈眶,就连没当爹的猛子也是眼睛红红的,他干咳一声说道:“吕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儿子找到。”
套子将手机还给吕国豪,说道:“程园长,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
“啊?去哪儿?”
“去竹林宾馆,跟我们确认一下,顺便再在附近找找。”
“哦,好,好。”
起风了,很小,树叶在灯影下轻微地摇摆,猛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天,说道:“看来真要下雨了。”
套子车开得很快,吕云翔唱歌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他仿佛觉得丢了孩子就是他自己,他一定要把他找回来。猛子若有所思地问道:“程园长,你今天下午都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我就一直在竹林宾馆附近找孩子。”
“喂,套子,你知道竹林宾馆附近有没有工地吗?”
“工地?什么工地?好像没有工地吧。”
“哦,”猛子点点头。
“问这干嘛?”
“没什么。”
套子了解猛子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问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来。他想到什么了呢?套子开始回忆,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恍然大悟,说道:“好好好,我被你打败了。”
两个警察一问一答就像黑话,听得程艳心惊肉跳,吕国豪则无神地看着窗外,路灯杆子将一道道阴影投进车里,投到他的脸上,仿佛整部车被装进了一台巨大的扫描仪里,那是上帝的扫描仪,如果上帝认为他是善良的,就会把儿子还给他吧?手机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老婆的声音已经哑了,拖着鼻音带着哭腔:“老公老公,你在哪儿?我们的祥儿在哪儿呀?”
“我跟警察在一起,我们很快就到竹林宾馆了,你等我,别着急,警察同志说了,肯定会帮我们找到儿子的。”
一句话重千斤,猛子和套子觉得肩上的担子突然之间无比沉重,套子禁不住又踩了一脚油门。
吕国豪的老婆痴痴呆呆地坐在竹林宾馆门口的水泥地上,披头散发眼睛充血就像一个疯婆子,周围七七八八或站或坐着几十号人,他们都是吕国豪的亲戚朋友,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结果一无所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哀戚,都有惋惜,但毕竟跟吕氏夫妇的悲伤不可同日而语,在很多人看来,惋惜愤慨之余,此事也仅仅成了一桩谈资。见到警察来了,众人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请求警察一定要帮忙找到孩子。吕国豪的老婆扑进了老公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跟个泪人似的,她喃喃地叫着:“我多么希望他是被绑架了呀,不管出多少钱我都要把儿子赎回来,我们把房子卖了吧,对,对,把房子卖了,走,咱卖房子去。”说完就要拉着老公的手走。
吕国豪的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滚滚而下,他紧紧地抱着老婆,劝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找到的。”
程艳吞吞吐吐地说道:“云翔妈妈,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吕国豪的老婆抬起一双血红的眼,恶狠狠地盯着程艳,毫无征兆地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高叫道:“要是我家祥儿有个三长两
日期:2011-7-18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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