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恋上的同桌女孩

作者: 黑马一跃

  日期:2012-04-01 09:45:35
  那些年,我恋上的同桌女孩
  文/黑马一跃
  故事要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说起,那个时候我还在T县重点中学上高中。
  T县重点中学位于X城西北三十余里的一个小镇上,它升学率很高,X城有不少学生慕名前来上学,欧阳冰就是其中的一位。她的肤色很白,据我观察,全校女同学没有谁能比得上她的。每当远远的看到她的身影,就有男同学说:“看,欧阳冰!”有人就喊了起来:“嗨!欧阳冰,上哪儿去啊?”她一歪头,朝这儿摆摆手:“上教室啊!”她的声音甜润柔和,非常好听。招呼她的男孩就立刻得意地笑起来,从别人的眼睛中寻到了满足。

  我很不喜欢这个同学,觉得他向欧阳冰打招呼,貌似礼貌实则轻佻,对欧阳冰实在不够尊重。可我是连主动向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远远望见她的身影,心跳都会莫名的加快。
  一次课间休息,我从厕所回来,正见遇见她迎面走来。她的确很美,美得能抓牢所有人的视线。我看的有些愣怔了,欧阳冰朝我笑了一下,我顿觉自己无礼,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起来。
  “嗨,你好。”
  我慌忙点头,“你好。”
  她从我身边走过,少女特有的清香气息飘过我的鼻尖,深深地让我陶醉。
  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我总忘不了与她相遇时那嫣然的一笑。
  日期:2012-04-02 14:11:56

  欧阳冰的美丽让我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白雪公主。我很小的时候就读过白雪公主的故事。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刚一认识字就喜欢上了看书,但那时“文革”刚刚结束,在农村文学类的书籍还很少见。我们村里有一家姓胡的,他家里有满满当当的一木箱子书,可是从来不肯借出去。于是我就到他家去看,什么《鲁宾逊漂流记》啦,《青春之歌》啦,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该吃晚饭了,也不回去。胡家的三个儿子都不喜欢看书,他们喜欢的是吃饭,无论是喝稀饭还是吃面条,他们总能弄出很大的声响。就这样,我在胡家土屋里读了很多书,心智大门由此慢慢开启。在这里,我知道了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甚至天真的认为,我将来也定然会娶到一位像白雪公主一样的姑娘。

  后来,我看过的书和刊物越来越多。有些小说里涉及爱情两性的描写往往让我脸红心跳,却又忍不住去看。当然,除了青春期的性萌动外,更多的还有感动。村里有一个周会计,他家里经常有小说杂志,人也大方,愿意借杂志给我看。记得有一篇小说写一位残疾青年,坚持不懈的追求一位漂亮姑娘,最后获得成功,在一个白雪飘飞的日子成了亲。文字很美,很纯,很富有诗意,当时读了,还挺佩服这位青年,成年之后,才觉得他是有些自私了——如果真的爱她,为何又非得以残疾之躯苦苦追求?换做我,宁愿把这份爱埋在心里,并默默祝福她过得幸福。

  还有一篇小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位即将奔赴越南战场前线的排长,在出发前的晚上,与热恋中的女友难舍难分,因为这一去,也许就永远不能回来了。夜深了,这位姑娘在床上睡着了。排长端坐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守护着她巍然不动,直到天亮。这位连长真的很伟大,他知道战争的残酷,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恋人的一生幸福。

   就这样,我这个生长在农村的孩子,从书中懂得了很多道理,也知道了发愤学习,终于在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县重点中学。
  日期:2012-04-02 16:34:35
  那个时候,从我们这里到T县重点中学所处的小镇,可以乘坐长途汽车,也可以乘坐火车。长途汽车每天上下午各一班,如果赶不上班车,还可以到几里路外的一个小站,坐晚上的火车去。
  不久,我便有机会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当时农村正忙着秋收秋种,我因下地帮父母干活,忙了一下午,所以只好坐晚上的火车上学校。
  秋天的夜晚,繁星满天,显得非常深邃。小站的月台上,稀稀疏疏地站着几个等车的旅客。站台上的路灯温柔而神秘地向四处抛洒清辉。不远处站着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的是一名威严而帅气的警官,女的白晰漂亮,长发与衣裙在野风里一起飘动。我的心突然一动,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将来,不知道三年之后能不能考上大学,如果能考上,我也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如果考不上,那就只能回家务农了。

  母亲和姐姐站在我的身边。
  姐姐戳了我一下,“小东,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媳妇了?”姐姐在市里上学,每个周末都要回来一趟的。
  母亲说:“小东啊,要好好的学,像你哥哥姐姐那样,千万别给咱家丢脸!”
  哥哥和姐姐都曾在县重点中学读过书,后来先后考上了中专学校,哥哥毕业后分配到县印刷厂财务科,他们厂就在县中的旁边。
  “娘,你就放心吧!”我挠挠头说,心想我不仅要考上,而且还要考得比哥哥姐姐好哩。
  “呜?——,”火车带着喷出来的雾气,喘息着停了下来。警官托了一下女友的纤腰,上了火车。我也上去了。窗外,母亲和姐姐在朝我摆手,渐渐地向车后退去,——繁重的农活已使母亲的腰身不再挺拔,我的眼泪忽然下来了。

  车厢里并不拥挤,人们大多穿着整洁,也很安静。空气里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松木味道,很好闻。那种有规律的车轮声尤其让我感到陶醉,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在向美好的未来快速奔驰而去。
  日期:2012-04-03 08:14:52
  高一的时候,我曾一度喜欢上足球。
  县中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下午两节课后经常有一群男生在这里踢球。场外往往站着一群女孩子,对着足球场上疯跑的男生们品头论足。如果这一群里有漂亮的女生,那场上的气氛就会更加激烈,那种掺杂了荷尔蒙的兴奋劲儿,使得踢球更像是一种橄榄球挑战赛。
  我以前没有踢过足球,一次被同班的足球迷郭浩硬拉过去凑数,居然很快学会了一些要领。我从小练过长跑,身体耐力不错,跑得也快,常常由后场直接把球带到对方的球门前,偶尔在混战中将球射入球门,就会兴奋的一阵乱跑,真把自己当成了球星似的。
  那一天,我们班的几个和另外一班踢球,在场上跑来跑去,不知怎么的对方突然开始发飙,动作也粗鲁起来。朝场外一看,才知道场外来了五六个女生,众星捧月一般挤成一团,一边说笑,一边看球。

  这月亮就是欧阳冰。她比一般女孩子高很多,人又漂亮,不显眼都不行。
  我也莫名的激动起来,低头带球猛往前冲,对方队员一个野蛮的前踢动作,我立刻倒了下去,场外女生们的齐刷刷的惊呼声也同时送至耳边。
  这一回,我瘸了很多天,被哥哥狠狠的训了一顿,说我玩物丧志,成绩下降了很多,能对得起在家辛辛苦苦耕作的父母亲吗?
  哥哥的训斥,把我及时的从足球场上拽了回来。从那以后到高中毕业,我真的把足球戒了。然而欧阳冰在场外看我踢球的那一幅图景,也随之永远的印入了我的记忆之中。
  日期:2012-04-03 23:51:56
  高一很快过去了。由于我的物理、化学成绩很不理想,到最后上课竟如听天书一般,再也没有转好的迹象,所以在分文理科的时候,我选择了文科。

  新的文科班高二(5)班组成了。大家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教室里好不热闹。我环顾四周,发现欧阳冰也分到了这个班级,她坐在那儿,正整理着课本,时而和旁边的女生说些什么。没想到能和欧阳冰一个班,真是太好了!可是想到了这一点,我心里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激动。
  第一次班会课上,班主任古老师照例进行开学常规教育,强调了学校的一些规章制度和学习要求。最后,提到了男女同学之间的交往问题。
  “男女同学之间交往一定要正常,啊,特别是早恋,学校不提倡。”
  古老师话音未落,同学们哄的一声笑了。岂止是不提倡,县中对早恋处理得还相当严厉。来到县中一年,已经见过几次处理早恋的布告了。
  古老师接着让同学们推选班干部。班长、副班长等几个职务很快定下了,到了选举文娱委员的时候,有人提名选黄丽丽。黄丽丽是本校化学教师黄老师的女儿,喜欢唱歌跳舞,而且一直都在担任文娱委员职务。本以为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没想到新当选的体育委员李一安表示不同意,说她的组织能力不强。原来李一安和黄丽丽高一同班,同为班委会干部,却素来不和,这一次正好趁机公报私仇。李一安站起来手一挥说,男同学不要选黄丽丽!古老师摆摆手让他坐下,说选举要凭自己的判断,公平公正,不能受别人的影响。讲完了道理,古老师说,选黄丽丽的同学请举手。女同学们举手赞成,有几个男同学要举手,被李一安眼睛一瞥,又把手缩了回来。

  由于男同学占了大多数,黄丽丽没有选上。古老师一向倡导民主,反对专制,无奈只好让大家再推选一个。我的死党郭浩提出选我,理由是我曾经在高一时编演过哑剧。
  李一安立刻大声喊,“同意!同意的举手!”
  我估计选谁他都会同意,只要不选黄丽丽。男同学们齐刷刷的举起手来。我很难为情,站起来晃着双手连声表示反对,说自己从没有担任过班级干部,而且五音不全,根本不是这块料子。
  古老师用手往空中按了一下说,“行,不要再推了,就你了。”
  我看了一下欧阳冰,发现她正扭头饶有兴趣的笑着看我,顿时脸热了一下,不再说什么,低头坐下了。

  下课了,我找到黄丽丽,想转让出这份差使。她笑着说:“没关系,还是你做吧,到时我会帮你的。”
  日期:2012-04-04 13:55:27
  仲秋时节,骄阳似火,柏油公路上人来车往。
  我使劲蹬着父亲的那辆旧自行车,汗流满面地往学校赶,骑得越快,越能感觉风的灼热。一辆吉普车从旁边轻快的驶了过去,在前面四五十米处却又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下来了一个女孩子,高兴地向我挥手喊:“嗨!王东!”

  原来是欧阳冰。她说让我坐车一起走。
  司机把自行车塞进吉普车后备箱,然后我们一起上了车。我坐在欧阳冰旁边,因为从没有离她这么近过,颇有点紧张,腰挺的直直的。车子开动了,风从车窗灌进来,顿时感到一阵阵清凉。
  日期:2012-04-04 14:08:51
  欧阳冰说,“哎,王东,高一的时候,我见过你踢足球,那一次你受伤很重吗?”
  “也不重,其实,没过多长时间伤就好了。”我很惊讶欧阳冰还记得这事,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哦。你高一的时候真演过哑剧?”欧阳冰好奇的问。
  “嗯。也就是闹着玩,演得不好。”我挠了挠头皮,觉得自己高一的时候确实幼稚,竟然敢上台表演哑剧。

  欧阳冰问我将来报考什么学校,我不好意思的说:“政法大学。”
  她两手一握,高兴地说:“太好了!希望你能考上。”
  “你呢?”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慢慢的,我变得自然多了。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也很高兴。也许我们太无所顾忌了,司机伸手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从中我看到了他那冷静而沉默的眼神。
  我知趣的闭上了嘴巴,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欧阳冰转脸看着窗外,从车窗里窜进来的风吹动着她的头发,衬着白皙的脸庞,真的是太美了。
  车子拐进了小镇,前面不远就是学校了。
  日期:2012-04-04 21:12:28
  元旦快到了。
  按照惯例,班里要召开庆元旦文艺联欢晚会。文娱委员负责组织筹备,鼓动同学们积极报名参加。我于是忙起来了。黄丽丽没有食言,虽然她没当上文娱委员,但她并不计较,热心地帮我上下张罗。同学们的节目陆陆续续的报上来了,可是不知怎么,没有欧阳冰的。
  这么漂亮的女孩没有节目,晚会岂不有些黯然失色了?我鼓起勇气去找她,说了很多好话,她终于答应只唱一首歌。
  晚会从下午五点钟左右就开始了。同学们唱啊,跳呀,校园里一时音乐大振,歌声四起。
  欧阳冰唱的是《在水一方》。在布置得色彩绚丽的教室中央,欧阳冰娉婷而立,又略显矜特,长发飘垂至肩,使她更是脱俗不凡。其他班级的男同学听说欧阳冰唱歌,挤在门口看,窗户边上也挤满了人头。教我们历史的严老师拉着手风琴为她伴奏,沉醉似的眯缝着眼睛,随着音乐的旋律,身体不由自主的晃来晃去。欧阳冰唱得很投入,声音很好听,我竟觉得她就是那位“宛在水中央”的“伊人”,如此之美,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一曲终了,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接着黄丽丽身著牛仔服,手捏话筒,随着震人心弦的音乐,边跳边唱。她学过舞蹈,动作很到位。同学们齐刷刷的鼓着掌,欢呼着,联欢晚会到了高潮。
  晚会结束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看到欧阳冰和好朋友苗青在我前面,于是紧赶几步,由衷的对她说:“欧阳冰,你唱得真的不错哦!”
  欧阳冰故作生气似的说,“都是你!要不因为你,我才不上去丢人呢!”然后忍不住又笑了。
  “拜拜!”她挥挥手,转身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日期:2012-04-05 16:57:00
  高二下学期,班级里突然流行给别人起绰号,甚至连老师和校长也没能幸免。新分来的英语老师个子矮,只比讲台高出一头多,于是就有人给她起名叫“根号2”。政治老师因为老是强调背诵的重要性,再加上她名字里有一个“芬”字,所以也有了一个绰号——“贝多芬”。有一个姓蒋的副校长负责学生管理,平时对学生非常厉害。因为他长了一脸的疙瘩,有点像癞蛤蟆,“老赖”就成了他的另一个名字。

  同学的绰号就更多了,主要是男生之间的玩闹:脸窄嘴扁的叫“鸭子”,脸宽嘴阔的叫“河马”,长得像兵马俑似的的叫“鬼子”,整天打瞌睡的叫“教主”,上课爱放臭屁的,得名“气枪”。还有一个男生动辄张嘴就说“讨厌”,被大家戏称“娘们”。
  有一天,“教主”没去上早操,在宿舍里偷睡懒觉,“老赖”去宿舍抓人,走到“教主”床前,把被子这么一掀。“教主”正光着屁股睡觉呢,赶紧捂住老二,蜷起了身体。
  “老赖”不禁感叹道:“你这贼小子,学习不咋的,睡觉居然还一丝不苟呢!”原来“教主”睡觉时不喜欢穿衣服,这一回在宿舍里被抓住,“教主”睡觉“一丝不苟”的话也就在班里传开来。
  日期:2012-04-05 20:24:10
  “教主”还特别爱讲黄色笑话,特别是在宿舍熄灯之后,因此“教主”又升级为“教皇(黄)”。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伙计上黑板做题,做完题目,老师叫他在一边等着,他一转过来,我们都笑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有一次,“教皇”又开始讲他的黄色笑话,故意卖关子的问道。
  “鸭子”忙问:“为什么?”
  “是不是裤子门开了?”另一个跟着说。
  “不是。我们一看,都乐了。原来这小子支起了帐篷,褂子都被撑起来了!”
  “教皇你又开始胡扯了!讨厌!”“娘们”照例进行抗议。
  “我没胡扯,真的。更高的还在后头,我们都在偷笑,弄得老师连课都上不下去了。女同学有的红的低下了头,有的还不知怎么回事。老师就问,咋回事?有人就指给他看。那位男同学看看自己的下面,从容的把褂子一掀说,同学们,不要误会,这是皮带头!”
  “哈!哈!哈!”宿舍里笑倒一片。
  “教皇,这个是你自己的故事吧?”最后,胖子邱爱国慢悠悠说。
  “教皇”于是又多了一个绰号——“皮带头”。
  日期:2012-04-05 20:38:07
  女生们对此类绰号往往莫名其妙,因为没人会给她们解释。

  女生们不明白的还有我的“绰号”——“菜票”。叫我“菜票”的人,脸上都会现出坏坏的笑,这种男生之间的心领神会,常让她们感到疑惑不解。
  我的绰号是这样得来的:高二有一次学校组织体检,我脱掉衣服接受检查时,身后爆发出一阵大笑,连医生也笑了。我正纳闷,医生从我的屁股上揭下一张塑料制成的印刷厂食堂菜票递给我。这张菜票怎么会跑到我的屁股上去的呢?原来我那个时候时常到哥哥厂子食堂吃饭,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一沓菜票就放在床上,不知怎么的,这一张就跑到了我的屁股上,而且还这么贴实!

  我不喜欢他们叫我“菜票”,尤其是欧阳冰在这个班里。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你越是在乎,他们反而叫得越起劲,不如随他去吧,叫累了自然就不叫了。
  日期:2012-04-06 21:04:37
  很快就高三了,学习一下子变得特别紧张起来。
  个子不高的马文新和我坐在一起。他抱怨眼睛看不清黑板,就配了一副近视镜。哪知好景不长,不久又看不清了,只好调位。然而坐在前三排的同学(多数为女同学)似有铁石肝肠,巍然不动。最后求到欧阳冰,她爽快的答应了。
  欧阳冰,这位美女同学,于是和我坐在了一起。那时候是两人共用一张课桌,一条凳子。我们是名符其实的同桌。开始两三天,我坐在欧阳冰的旁边极不自然,感觉旁边的空气都凝固了,那种高尚的感觉,沁人心脾,又让我心里紧张。课堂上,我正襟危坐,眼睛盯着老师和黑板,手心里都是汗。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小心,唯恐碰着她,给她造成不便。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就赶紧出去放松放松,打上课铃再回来。

  欧阳冰说,王东,你的坐姿真标准!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县中的晚自习,老师是不去的。
  自习课上,我慢慢变得不再紧张。我和欧阳冰经常讨论一些学习问题,她的数学特别好,很多难题都会做,而我的数学则一塌糊涂。于是我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便问她。她呢,地理不是太好,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就帮她提问复习。一段时间下来,我的学习成绩提高的很快,由班级第三十名一下子进到前十名,欧阳冰则由第十名进入了前五名。古老师也注意到了,在班会上表扬了几个同学,其中就有欧阳冰和我。在这所县重点高中,只要不是班级里最后十几名,最起码能考上中专以上的学校,班级二三十名的,则能考上一般的本科学校,如果是前十名,就很有可能考上名牌大学了。

  日期:2012-04-06 21:16:47
  学习是很枯燥的,不过我和欧阳冰也会忙里偷闲放松一会儿。自习课一般到了20分钟左右,我们会忍不住小声闲聊3-5分钟。这几乎形成了一种默契。
  欧阳冰说她爸爸最疼她,她小时候爱哭鼻子,爸爸最会哄她开心。她还说她喜欢宋词,并背诵了一首苏轼的《蝶恋花?春景》给我听: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我讲的则是小时候偷瓜摘枣,游泳摸鱼等等类似的事儿,或者讲一些农村里的笑话。欧阳冰侧着头,听得津津有味。
  我说:“我们村有一个姓庞的,他舅舅是大地主。文化大革命时村里开会斗他舅舅,他跳上台去,振臂高呼:打倒恶霸地主×××!台下的人一起举起拳头喊:打倒恶霸地主×××!他接着又喊:打倒我大舅!台下的人也齐刷刷的跟喊道:打倒我大舅!喊完才明白过来,台上的主持人赶紧把他劝下去了。”
  欧阳冰捂着嘴直笑。
  我说:“那姓庞的有一回……”也许是我说得太起劲了,坐在后面的班长刘思正,忍不住用笔敲敲桌子提醒:“哎,前面的,别说啦!”
  日期:2012-04-07 19:30:26

  欧阳冰有一次悄悄地告诉我,说汤宝在追她,还拿出汤宝的“情书”给我看。 转脸看坐墙角的汤宝,他很快地哈下腰去,把头埋到了桌面以下,假装在看书。
  “他也不错嘛!”我调侃了一下,话音未落,欧阳冰给了我一皮捶,扭头不再理我。
  汤宝也是从城市里来的学生,长得瘦瘦巴巴的,脑门显得特别大,有点小心眼,爱计较,同学们不太喜欢他。我开这样的玩笑,也难怪欧阳冰生我的气了。
  那天吃过晚饭,我照例拿着政治课本到后操场去读,回来后没有看见欧阳冰,自习课上了一会儿,欧阳冰很不高兴的进来了,坐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埋头生闷气。汤宝紧接着从后门溜了进来,坐下后眼睛不断的往这里睃拉。
  我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用胳膊肘碰了碰欧阳冰,欧阳冰写了一张纸条塞给我看:“汤宝刚才在路上拦我,真烦人!”

  课间休息,我把汤宝叫了出去,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纠缠欧阳冰。“人家不愿意,老缠着人家不放有意思吗?”最后我说道。
  汤宝没再说什么。我搂着他的肩膀,两人亲密无间地走回了教室。
  日期:2012-04-07 20:46:10
  星期天下午,我正在篮球场外看球,欧阳冰来了,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袖。
  “王东,我想到学校外面转转,你能陪我吗?”

  “行啊,去哪儿?”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随便,去哪儿都行。”
  我和欧阳冰出了校门,一路说笑蹦跳,无拘无束,不知不觉到了镇外。
  天远地阔,野风习习,一排排白杨树,将耕地分割成一个个方格,一条清清的小河静静的流过。河边有条林荫土道,树叶大多落尽,显示着秋寒已向初冬过渡。红日映在芦苇间的水面上,随波摇晃成一团碎金。枯黄的芦苇大多顶了白色的绒花儿,有的已经开始飘絮。见有人影来,河边的几条小毛鱼倏地不见了。
  一条水沟横在脚下。我一个大步跳了过去,欧阳冰为难地站住了。“来,我拉你一把。”说完这话,我想起电影里常有的镜头,脸有些微热。欧阳冰听话地把白皙而又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或许她没想这么多吧?
  欧阳冰的手是温和柔软的,我一使劲,把她拉了过来。

  我们傍河临风并肩而立。
  欧阳冰说道:“知道为什么让你陪我出来吗?”
  我摇摇头。欧阳冰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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