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喧嚣,也有爱 第二部:爱,NG

作者: 棉花珠

  日期:2011-12-19 18:26:00
  第一章 不平安的平安夜
  A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经过下午突然的一阵暴雨滂沱,树枝上残留的最后几片枯叶也终究凋零。街上的行人看起来跟往日差不多,但那湿漉漉的能钻进每一层衣物的阴冷,却让人不禁打几个寒颤,特别是北京这风,总能全方位多角度的刮,让人无处藏身。
  今天雨太大了,邱晓给董凡打电话取消了原本期盼的平安夜之餐,在单位和同事一起叫了外卖安安心心的吃完晚饭,等到八点多雨停了才出发。路上已然很空旷,该走的都走了。可是突然很不想回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节日综合症”?不是过节吃多了的那种,而是正在过节却实在“没得吃”或“不想吃”,因为身边少了一个可以一起肆无忌惮胡吃海塞的人;因为只能看着别人双双对对而自己却形单影只。

  打开车门,静静坐下,扫了一眼仪表盘,还有多半箱油呢,出去遛遛吧。年底多发了一个月工资,够这些油钱的了。一脚油门,邱晓便漫无目的的在空荡荡的街上跑起来了。
  车里依旧回响着听了一年多的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曾经同事不经意用的手机铃声却成为了那么长时间以来邱晓难以割舍的心情寄托,每隔几天必定拿出这张特意花40多块钱买的正版CD好好听听,在这个大多数人只选择download的年代,邱晓却始终坚持如果真的喜欢谁的歌,那就买张CD好好珍藏。
  周而复始地听着,唱着,也许只为那一段熟悉的旋律和歌词。曾经和章新还一起不着调的在卡拉OK为大家表演过这首歌,可是高难度的rap实在弄不来,老是闹笑话。后来他们俩一起在车里的时候总是勤加练习合唱,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将完美版呈现给观众。

  那年的圣诞节,是他们相识的日子……
  不知不觉,开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正准备并线靠边停下,不曾想疏忽了右后方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辆黑车——灯都没开。就这样,黑车和邱晓的小白蹭了个正着。邱晓突然被惊醒,尖叫了一声,赶忙熄火,嗖一声夺门而出,跑去看蹭伤的地方。
  一个男人从另外一边车门出来,借着微微的路灯仔细研究到底谁在行车道里面。邱晓默默地站在两辆车后方,不出声。就在男人向邱晓走过来准备理论到底该谁出保险修车的时候,邱晓突然扑向小白:“你好惨啊,小白,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伤了……”然后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是的,离婚后这一年,是小白天天陪伴她上班、下班、风里来、雨里去,是小白带给她最美妙动听的音乐,也是小白给她创造了一个最安静的小小天地。而且,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哭过,没有宣泄过内心的悲伤了。最痛的时候用所有可行的方式去逃避眼泪,以为过段时间都会好起来。没想到,在不经意间,连本带利地都回来了。

  那个男人见此情景彻底慌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受伤了,想开口讨论责任却欲言又止。最后犹豫地问了一句:“这个……怎么修?”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得脑袋木了、反射弧都变长了,邱晓半天才回过神来,带着愤怒:“你伤了小白!……而且是因为你大晚上不开车灯!”
  男人急了:“我在道里,你不在!”
  邱晓更急,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被撞了一样,以超快的语速完成了以下的据理力争:“你不开灯才会这样的,我又没有红外眼镜。黑天、黑车,还亚光黑,不反光,你以为非洲人举着乌鸦看月食呢?您那不是搞笑么?我怎么可能看得见?你学我换个白车也行啊。不管,你全责。”一边说,还有几滴眼泪随风落下来。
  两人的争执给冰冷的夜倒是平添了几分热闹,路边偶尔经过的路人过来凑凑热闹看看、七嘴八舌地评论起来。那男人像是赶时间,或者怕被摊上欺负女人的指指点点,最终答应了全责,给保险公司打完电话,两人草草地签完《机动车交通事故快速处理协议书》,男人就把名片给了邱晓,说好第二天去修车。
  事实证明,无论何种情况下,男人无论从技巧还是语速上,都是无法和女人争辩道理的,结果只有一个“shi”字罢了。

  B
  傍晚时分,一场虽在意料之中却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以倾盆之势落了下来。
  雨点打下来的时候,董凡正在超市采购,堪堪结完帐往外走。几个超市的员工在一旁扎了小堆窃窃私语,隐约听得说此刻外面的雨下得正大。
  董凡微扬了下嘴角,暗自庆幸自己早先出门的时候见天阴得厉害,便顺手从鞋柜上拿了把伞,这下可是正正好派上了用场。
  超市里分不出白昼阴晴,下了扶梯只觉得人流渐渐缓了下来,到了门口干脆便停滞不动了。

  一溜平日里空荡荡的休息座位都坐满了人,各色购物袋子三三两两的堆放在脚边、靠在墙角。
  大概是时候尚早,还未到晚饭的点,所以多半的人脸上并没有焦急之情,或看看手机,或跟同伴聊着天,有的干脆拿了超市的促销海报埋首研究,实在百无聊赖的便自己发发呆,消磨等待的时间。
  董凡把购物车里的几个袋子略微规整了下,重些的、怕淋的统统都放在了一个大些的布袋子里,背在肩上,其余的便用塑料袋装了,用手拎着。
  推开门口厚重的帘子,外面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雨还真是不小,北京也难得能下一场如此有气势的大雨。
  董凡不慌不忙的撑了伞出去,雨点砸在伞上,密集的雨声爆豆子一般,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茫茫大雨中,平日里马路上过往车辆的喧嚣嘈杂声都被掩盖模糊了,一切都仿佛远了淡了开去,只余下了自己,和这倾盆的大雨。
  到路口的时候,恰逢一个绿灯刚过,董凡站在路口等灯,看着茫茫的大雨愣神。

  雨势太大,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斜刺里突然跑过来两个人,路过她的时候,其中一人的背包刮到了董凡挂在肩上的袋子,带得董凡一个踉跄,差点坐在了雨地里。
  董凡不由皱了眉头抬头望去,心里埋怨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等董凡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忽然就愣在了那里。
  对方回头了头,见她没事,便没停下,只是比着手势一叠声的跟她道歉,是挺年轻的一个男孩子,浓眉大眼的,虽被淋得有些狼狈,仍掩不住帅气。
  直到看到那张脸,董凡才放心的一口气呼了出去,于是勉强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恰好绿灯亮了,过马路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频频回首去看他的背影,看得心里也跟这下雨天一般湿润起来。
  很多事情,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可是就在某个瞬间,记忆之门被砰然撞开,回忆便喷涌了出来,原来,不管你念或者不念,有些回忆,却总是在那里的。逃不掉,躲不开,忘不了。

  虽然带了伞,但也经不住滂沱大雨的浇灌,到了家,外套早已是半湿的贴在身上,淋了雨的皮肤涩涩的,潮湿而冰凉,董凡便直接冲了个热水澡,水气氤氲中,董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那个熟悉的背影,时至今日,他是否也会在某个路口,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曾经年轻时的自己,假使某一天真的重逢了,又是否还会认得彼此。

  她想起无意间看到的一句话,你来了,我便当你不会走;你走了,我便当你没来过。不禁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略带了些苦涩和无奈。
  从浴室出来便收到了邱晓的短信,说雨势太大,今天就不过来吃饭了,让她和萧岳好好二人世界一番。紧接着萧岳又打了电话,说下大雨,跟同事一起吃饭了,顺便加个班。
  俩人前后脚的放了她的鸽子,董凡看了眼堆在桌上的那几袋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吃食,心想这场雨可真是算白淋了。
  日期:2011-12-20 14:28:32
  第二章 红玫瑰
  A

  黑车嗖得一下便又消失在夜色中,这次倒是学乖了,打开了车灯,刚才着实是赶着投胎最为鲜明的表现。邱晓将受伤的小白好好停在了路边,自己从后备箱搬了个塑料盆反扣过来,放在车尾的马路牙子上席地坐下,怔怔的。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天色越渐黯淡下来,刺骨的冷风呼呼的从身边每个角落疾驰而过,带走了身上仅存的温度,带走了脸庞刚才湿湿的泪水。邱晓用胳膊紧紧的将自己怀抱住,好控制禁不住颤抖的身体。可是,上下牙齿还是不停的打着架。为什么,穿了这么多,还是好冷?心,好冷。叹息着难道这个地方,真的跟自己的气场如此不合?一年前,日子过不下去;一年后,还要跟一个“隐形战士”蹭一道。

  平安夜,看来的确很难平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她每天将自己拼命的埋葬在一堆堆的文件、会议和美剧中。黛玉葬花是为埋葬哀怨;邱晓无花可葬,于是便把自己牢牢地埋葬。
  感觉还挺充实,《绝望主妇》一口气从第一季看到第七季,不需要像别人一样周周盼,而是每天5集甚至更多,《绝望主妇》看完,有《绯闻女孩》、《生活大爆炸》、《吸血鬼日记》……感谢敬业的美剧制作者,虽然间歇性罢工综合症让人深为不爽,但是如果没有它们,那段悲怆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工作日下班回家便开始看,直到深夜眼睛酸疼得再也睁不开,就合上电脑一骨碌钻进被窝,这样至少入睡的过程不会那么煎熬。忙碌,就是治疗爱情创伤最好的药,不是吗?

  只是每天下班,一旦开启那扇门,回到那个他俩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屋子里,感伤便会一阵阵袭来,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有重重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往上窜时,总会不自觉地以为是他回来找自己了。幻想着当章新腻了那个女人之后,终会回来陪她做那个醒不来的梦。
  曾经,下了班一起买菜回来做两个人最爱吃的西红柿炒蛋;曾经,邱晓来例假痛经的时候章新给她端茶、递水、揉肚子;曾经,在章新失业的时候邱晓每天跟他一起在网上找工作写求职信;曾经,星期天的时候大家一边开着音响听歌,一边分工合作打扫屋子;曾经,邱晓把自己最擅长的舞蹈和着夜色一起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丈夫……这间熟悉的屋子,留过他们的欢声笑语、酒肉饭香,也留下了口角争吵和章新的大打出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晓晓隐隐还能感觉到章新那双有力的手掐住脖子时的窒息感,每每想起他动手时的一幕幕,总会有阵阵心痛袭来,那时候的他是真实的吗?温柔的,可怖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难道巨蟹座深邃的心底真的有最难琢磨的魔鬼的那一面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邱晓远远还能听见那天从他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说不要再打来了,而那原本不过只是一个问他几点回家的电话……

  一年多的婚姻生活,最终因为婚外恋在法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原本期待的二人世界,原本期待的合家幸福都在那一刻化为乌有。那一刻“我彷佛看见你是个在嘴角间衔著一朵红玫瑰,专门窃取爱情的一位手法不甚高明的小偷。”
  都说,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不管是怎样的女人都会被骗。有所不同的是,幸福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大骗子,骗了她一辈子;不幸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小骗子,骗了她一阵子。邱晓不幸地遇上了一个小骗子。
  女人会为了一个摄像头从iPad一代升级为二代,从HTC HD2换成Sensation,男人也绝对可以因为少了新鲜感而背叛承诺。
  楼外的大马路上,两人共同走过的印记早已被风沙尘土吹散,不留下一丝痕迹。邱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邱晓告诉自己别再哭了,刚才已经够丢人的了。一直用同事的话“容忍绝对不是生活,及时止损才是真理”告诫自己向前看,不在三番四次花心的男人身上浪费精力。可是没想到平静了那么久之后,今天,因为小白,因为天气,因为等等,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但是零下几度的空气才看见它们涌出眼眶,便牢牢把它们固定在脸颊。好在,脸颊也冻住了,感觉不到那种刺痛。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梦外只剩下疲乏的痛
  无动于衷
  玫瑰的红
  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流失于指缝
  又落空
  B
  快下班的时候,眼看着天阴得厉害,萧岳想着早晨出门的时候,答应了董凡回家一起吃饭,况且董凡的闺蜜邱晓也要过来,自她离异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走不出那阴影,董凡有事没事的便总叫她一起吃饭,多个人不过添双筷子的事,却热闹了不少,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形影相吊,徒增伤感。
  萧岳刚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MSN上常小乔一个表情发过来,“一起晚饭?”

  “不了,答应了回家吃的。”萧岳匆匆打了几个字,刚准备起身关电脑。常小乔一连串的话已经发过来了,配了个撒娇的表情。“一起嘛一起嘛一起嘛。”接着又开始不依不饶的游说,“今天过节啊,又是周末。”
  萧岳仿佛能看到常小乔在外面的隔间里对着电脑嘟着嘴歪着头的摸样,不由心里一软。
  “你看外面的天,没等你到家暴雨都下来了。”常小乔知道萧岳素来吃她这套,便愈发不依不饶的纠缠。
  萧岳到底吃不消常小乔这么软磨硬泡的,起身去给董凡打电话,说是跟同事一起吃晚饭了,顺便还要再加个班。
  董凡在电话那头抱怨了两句,说一个个的都爽了约,萧岳才知道邱晓也有事去不了,便好言哄了几句。
  他知道董凡抱怨归抱怨,不至于真动气,即使生气了,也不会跟常小乔般撒泼耍赖的,到底是要好说话一些。
  晚上陪常小乔吃完了晚饭,她又非嚷着去看新上映的一部电影,萧岳原本不想去,像周末、过节的时候,这种人多的地方,萧岳总觉得去了有些心虚,虽然北京这么大,未必就真能碰到个熟脸的,但终归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但又拗不过她的小性子,最后只得陪着去看了,一边感叹最难消受美人恩。
  去了影院才发现因为过节的缘故,人特别的多,排了半天队才买到挺晚的一场电影。
  电影院里多半是些出来过节的小情侣,看电影算是最经济实惠的大众活动之一了。
  电影倒是所谓的大片,号称投资过了亿的,可萧岳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新意,不过就是场面大些,演员多些。
  近两年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是愈来愈少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观众看的电影多了,口味刁钻了,还是真的因为好电影不如以前多了。
  常小乔倒是挺喜欢,捧着爆米花一边吃一边乐,萧岳见她看得高兴,一张小脸眉飞色舞的,不由也觉得有些愉悦,年轻到底是好,连快乐都来得简单些,董凡的性子虽好,却终归叫人觉得寡淡了些。
  看完电影后,萧岳又送了常小乔回家,一看手表,时针已经直指十二,便匆匆忙忙的往回赶,一边想着到家董凡要是问起来的话,怎么回答才能够滴水不漏的,把所有的台词都前前后后细细琢磨了一遍,连董凡要问的话,也猜了几句,这才算是踏实。

  董凡一个人在家自然是懒得做饭,更何况又刚洗完一个热水澡,一身干净衣服自然更不愿意去沾惹油烟味,翻了些点心小吃之类的出来便当了一顿晚饭,开着电视换了几个台,只觉得现在的电视剧多半都乏味之极,剧情乏善可陈,台词矫揉造作,演员要么演得太卖力,要么演得不卖力,总之就鲜少有让人觉得恰如其分、收放自如的。
  董凡看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趣得紧,就找了张旧的碟片出来看,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听不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响了,四下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了电视里缓缓的背景音乐和切切的对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默默流淌,叫人看着看着便昏昏欲睡起来。
  日期:2011-12-21 11:08:54
  第三章 活在当下
  A
  回到家已是十点有余,经过刚才一阵宣泄,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邱晓释怀了很多,刚刚离婚时压抑的伤痛经过一年的发酵、消解、挥发,终于以另外的形式释放了。

  卸下厚重的行头、缓缓地打开淋浴、仰起头;任一串串水珠子从长长的直发滚落、在那柔软的背际留下一条条透亮的光线;脑子里的空白就像是身体表面的空白一样、不掺杂一丝杂质。抬起双手从头顶到脸庞拂去那温温的水,就在眼前清晰的瞬间,突然觉得原来那一切过往早已远去,神马伤痛爱恋、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浮云。回过头来看这一年的单身生活,虽然也有过彷徨、也想过回首,但是现在的自己不是也一样过得很好吗?

  很多人的痛苦,往往不是别人带来的,而是自己——刻意把自己的情绪往悲痛离愁中引导,仿佛偏要成为苦情戏的主角——如果几天不被爱情揪心一次、就誓不罢休一样,就是所谓的“自己把自己往沟里带”吧。可是,电视剧赚观众的眼泪,你的悲情又能获得谁的怜悯与同情呢?人生的舞台,自己既是演员、又是观众,自己演给自己看,岂不多此一举?

  毕竟,沟里的生活肮脏、阴暗、不堪。别人出于关怀也好、还是同情也罢,救你一次、两次可以,多了便如“狼来了”的效果差不多,谁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会懒得管。自己生活的航向,终究只能靠自己把舵。所以,活着,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依靠自己。
  裹上浴巾,发梢还带着些水珠,俯身从包里掏手机的时候,有张名片滑落出来,静静地躺在了地毯上。哦,对了,明天还得去修车呢,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邱晓赶紧抓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千万不能等到人家都睡觉关机了。还好,通着呢,直到接通的瞬间,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称呼呢,看了眼名片“陈羽勤”,名字还挺像回事儿,文邹邹的:“喂,陈先生吗?”

  “您好!请问哪位?”那边礼貌地问着。
  邱晓突然意识到刚才好像略显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小白的健康,也豁出去了:“就是刚才被你撞车的那个人……”想起那个走夜路不开灯的车,心中还是略有些愤慨,就凭这,鼓足了勇气索要应有的赔偿吧。
  “哦,知道了,那明天去定损修理吧。你有时间吧?”电话那头传来了略显平静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似的。
  邱晓本来已经在准备着如果对方反悔或者讨价还价什么的、应该如何应对的台词,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也就没有多提什么要求,都随了对方,毕竟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呢。
  第二天是周六,手机的闹钟不会再恼人的催促,这个夜晚,可以更长了。在轻弹出的CD口放上Louis Armstrong(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光盘,曾经和周林在一起的时候,被他感染地也悄悄爱上了懒懒的但却诱人的Jazz。离开一个深爱的人,每个人总会偷偷留下因为对方而改变的一些嗜好,或者说发现了一些自己以前未探知的领域。
  轻按play,音箱里轻轻柔柔的飘扬出Louis那如月光般浪漫的音色“I see trees that are green, red roses too. I see them bloom for me and you……”光着脚丫子,给自己从玻璃橱柜里倒了半杯93年的法国梅洛干红,躺在阳台软软的躺椅里,借着落地灯悠悠的光线,闭上双眸享受着轻晃酒杯氤氲着的静谧的香浓,自己醉了自己。

  上弦月撩拨开挡住她的浅浅的云团,露出那圆润的曲线,在夜空骄傲地展示着她的曼妙,其他星星,再闪耀,都不过是个陪衬、黯然失色了。就像歌里唱道:“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日期:2011-12-21 12:39:50
  B
  萧岳推开门时看到的一幕便是董凡歪倒着睡在了沙发上,电视还开着,一张碟片许是放了很久,都已经结束了又重新开始,正在放前面的警告文字,蓝色的光映在董凡的脸上,原本她肤色就白,这么一照更显得白得有些惨淡了。
  萧岳蹑手蹑脚的脱了外衣挂上,又关了电视,见董凡兀自枕着胳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只得伸手轻轻拍了拍她。

  董凡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侧了侧身子,继续睡去,萧岳不得已只能手上使了点劲推她,一边轻声喊着,“董凡!董凡!”
  董凡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喊她,还用力推了下自己,恼得一挥胳膊,只听得有人哎哟一声,自己也瞬间惊醒了过来,就见萧岳捂着鼻子半蹲在跟前。董凡刚醒过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萧岳大概是被自己打了,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捂着鼻子愁眉苦脸的哼哼,不由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杏眼一转,斜了他一眼,懒懒的靠回到沙发背上,“活该,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进来,谁知道你是要劫色还是要劫财?”

  萧岳知道她多半还是因为晚上的事心里不爽快,便坐到一边拥了她伏低做小的认错,“老婆大人见谅,晚上刚好有个大客户,张总约了一起做作陪,你也知道他那个人,自己喜欢出去吃吃喝喝的,也非要拉着底下的人一起。”
  董凡原本也没打算跟他计较,这会儿听了几句软话,心里自然更不在意了,只不过一时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颇有些意思,于是口头上继续揶揄他几句,“只是吃吃喝喝的?还有美女作陪吧,现在肯惦记着回家了都算是早的吧。”
  “哪有美女啊,一群大老爷们。”萧岳夸张道,“连服务生都算上的话,才勉强有几个女的。”
  董凡又跟萧岳絮絮叨叨的随便聊了几句,困意渐渐袭来,萧岳见她的眼神又逐渐迷离起来,连忙推她,“困了就去床上睡吧。别又在这睡着了,我要是再喊你还得挨下打。”
  董凡揉着眼问他,“几点了啊,你还不准备睡?”

  “我还有点资料要整理一下,弄完了就睡。”萧岳一抬下巴,指了指自己搁在一旁的公文包。
  董凡困极了,也懒得再说什么,连连打着哈欠起身,刚要进卧室去,又转身顿了下,蹙了眉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什么这么香?”说完也不等萧岳回答,便径直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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