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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倒计时(一个艾滋病患者的死亡笔记)
作者:
铁扇公主198
题外话:
当丽华拿到医院的报告单的时候,她的精神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在此时此刻,她崩溃了。在中国有无数个艾滋病患者,之前我认为他们离我很远很远,但是当我亲眼目睹我的亲人在艾滋病面前慢慢的被折磨致死,我却不能帮到什么,我能做的就只有用这苍白的文笔去记录她的不幸和折磨……我之前不相信命运,我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不断的努力就可以挣脱命运的安排,但是看到了她的遭遇,我又不能不相信命运,而当她结束生命后留下的却是更大的不幸和悲哀。而我,作为一个目睹她不幸的遭遇的人,决定用我这苍白的文笔去记录她这短暂的一生……
镜头拉回到1995年。她叫曹丽华,是我妈妈的妹妹,也是我的小姨,和很多农村妇女一样,生长在农村的家庭里,都想出来,变成城里的人,小姨也不例外,所以在众多的追求者当中,她选择了他,当初看到我的姨丈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很纳闷,为什么小姨会选择那样的男人,身高1米60,体重150KG气质一般,相貌更是一般,让我们感到纳闷的是,年轻美丽的小姨竟然选择了他。而在后来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当年在众多追求者当中,姨丈的条件是比较优越的,虽然他的相貌很一般,但是每次来见面的时候都是骑着大阳牌男士摩托车来接送丽华。每次看到那辆要踩N次才能启动的破摩托车,就知道是他来了。而就是这辆破摩托车,最终征服了丽华,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那男人有农场户口,虽然不是在县城,但是离县城不远,这样就可以摆脱丽华在农村的命运。所以她接受了他。在1996年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并没有什么仪式,只是选了个好日子把东西搬到男方家里住,这这就是结婚了,从此以后,我就开始管这位胖而不白的男人叫姨丈。这个男人在我的印象里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因为他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在我的记忆当中,只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矮子,说话粗声粗气的。
1996年,他们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女儿盈盈,在盈盈满月的时候,我第一次去了阿姨家,看起来这家并不富裕,30平米的瓦房里放了一张床还有那辆铺满灰尘的大阳摩托,车上红色的漆已经脱落,让人感到非常的破旧,就如同废铁一般,而就是这一堆废铁,征服了丽华,从丽华的眼里,看到了她是幸福的。妈妈走过去,问丽华道:“小花,你看你嫁的是什么人,如果当初你嫁了村里的李大福,他们家的田地还有房子都比这里好多了。”
啊姨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小盈盈笑了笑说道:“姐,当初也就是被这个男人给骗了,认为他们家有辆摩托车,还有10多亩的果园,认为他的日子过得应该不错,但是想不到来到农场也一样是干农活,当初真后悔没有好好听你们的话,但是现在有了这个小东西,我也就认了,去哪里不是过日子,到哪里不是做农活,只要是一家子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就好……”
啊姨说的这些话让我们都为她感到惋惜,但是人生就是那样子,走错了一步就必须要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日期:2011-06-04 01:14:38
转眼间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那段时间我们各自忙各自的,唯一的见面机会就是在春节去给外婆拜年的时候大家又聚在一起,外婆的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坳,当初为了躲避战乱,曹氏家族的祖先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虽然能够逃避了战乱,但是子子孙孙就只能住在这个不发达的地方,走出这座山是他们的心愿。
那里没有通路,所有的车都不能进村,唯有在圩日出来采购自己的才米油盐,才会有一辆农用后推拖拉机从村里出来,就是这辆农用拖拉机成为了村里人与外界接触的交通工具,车头只有副驾驶和一小排位置,所有人都争前恐后的去争抢车头的位置,而车头的位置就留给了老人和小孩,我们这些已经10多岁的孩子也被安排到了后面的装货托卡。只记得妈妈每次叮嘱我要抓稳了,上面不仅仅装有人,还装有鸡鸭还有各种生活必需品,村民就趁着圩日去采购一个星期甚至是半个月的生活用品。
在我的记忆当中,在92年的时候,村里还没有通电,每天晚上都用煤油灯来作为照明工具,而现在村里通了电,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方便了。我们开心的在车上坐车,颠簸着,每次去外婆家,姨丈总会唾口大骂,而车并没有能够开到村里,只能够开在离村里2公里的地方,村民都在这个地方下了车,用扁担挑着自己的日用品步行到村里,而步行到村里的路是45度的斜坡,步行1个多小时,每次都会让人气喘吁吁,而挑货的人更是辛苦。每次会外婆家,妈妈的阿姨挑年货,姨丈挑鸡,我和5岁的妹妹就步行……两公里的路程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遥远,特别是5岁的妹妹,但是谁都没有力气去背她,妹妹就被我哄骗走到了外婆家。看着小时候的盈盈,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和天真浪漫,但是长大后,她的心里却扭曲了不少,但是这不能怪她,其实她是一个可怜人,拿大人的话来说,是她的命不好,因为在她的童年并没有享受到孩子们应该享受到的幸福,她的童年的快乐永远定格在她5岁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那一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想不到却定格在了那一刻。
日期:2011-06-04 01:16:27
二
从早上8点到下午3点我们花了7个小时才来到了外婆的家。虽然辛苦但是我特别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感觉,那个时候很冷,全家人就围着一盆火里烤火,然后放上几个地瓜,和几颗花生米,那样的美味让人怀念。到了晚上,我们4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样的感觉很久很久没有了,而夜里总是那么的难以入睡,每到夜里就能够听到姨丈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让人非常难过,每次我总是叫上我的大表妹起来聊天,去数落大姨丈的外表是多么的普通,他的呼噜声是多么的响,比睡在猪圈里的猪还要大声。说完我们便一笑而过,但是我们不知道就是这次的拜访,却是姨丈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听到如雷响的鼾声。
2002年夏天,又是龙眼收获的季节,那个夏天太阳是那么的毒辣,但是今年果园里的龙眼是那么的争气,在树上挂满了一串串大颗的桂圆。这个时候是果农们最喜悦的时候,也是最辛苦的时候,一大早,我们一家人就收到了阿姨的电话,让我们去果园帮忙,当我们来到桂圆园,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在忙着采摘,一阵忙碌的景象。
“他呢?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帮忙?”妈妈问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妈妈问的他就是我的姨丈。阿姨很无奈的说道:“他说他的身体不舒服,干点活就感到非常的累,所以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你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里穷还不说,还那么懒!”这句话在妈妈的口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我知道妈妈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的辛苦,她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不怕嫁没钱的丈夫,就怕嫁懒丈夫。
我看着阿姨的身影,她已经苍老了许多,很院子里的妇女一样,她的脸被晒得黝黑,她的手已经长起了老茧,她的样子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摸样。
就这样忙活了一天,虽然辛苦,但是阿姨收到那一张张红色的RMB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里满意的笑容。我们也就此告别。突然阿姨的手机响起,打来电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婆婆,他们婆婆用急促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在哪里,你男人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里呢!”
日期:2011-06-04 01:17:28
“你赶紧过来吧!”电话那头是一个70多岁老人的急促的催促,而电话这头的阿姨刚忙完了一天的农活,满头大汗。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因为这次的生病竟然闹到住院。今天看到他的状态还是好好的,只是觉得浑身没劲没力气而已。
她看着全身脏兮兮的样子,总不能就那样子去吧,也得换套衣服才可以把。她便走进了洗澡房,给自己洗个澡。但是就是因为这次做的决定,却让他成为婆婆的眼中钉,肉中刺。
电话又再次响起,此时电话那头的那苍老的声音并不是急促,而是变得颤抖起来。“媳妇,你怎么还没有来,老三……老三快不行了……”
快不行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响雷一般狠狠的击中了丽华阿姨的身体,她的全身麻木,目光呆滞,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大概两三分钟后,她急忙穿好衣服,往医院里赶。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己男人的最后一面,而是一张白布把她男人的身躯盖住。而在一旁的老人已经泣不成声,她在呼喊着她儿子的名字,但是怎么样也不能唤醒她儿子。
“你……你怎么才来!”那花甲老人看着在病房门口的丽华阿姨,埋怨的问道。
“妈……怎么会这样?今天上午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阿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能相信此时在病床上躺着的是她那胖乎乎的丈夫。
“你到底有多了解我儿子!……”
老人看到阿姨湿漉漉的头发立即揪着阿姨的头发破口大骂道:“这个女人,丈夫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思洗澡洗头,就是因为你洗的这个澡,让他不能看到你最后一面!你这个女人,洗干净了想去干什么,去见汉子……”
日期:2011-06-04 01:18:23
丽华阿姨此时很委屈,但是她并没有还嘴,婆婆说得没错,自己如果没有去洗澡,或许还能看到姨丈最后一面,姨丈的匆匆离去,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而婆婆的怨恨也就此开始。阿姨那时候并没流泪,或许是打击太大了一时还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或许是自己一直不敢去接受这一切的一切。她用颤抖的手拨打起了我妈妈的电话:“姐姐,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我好怕……”在拨打妈妈电话的时候,阿姨哭了,她哭得撕心裂肺。
“丽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妈妈着急的问道。
“他走了?他走了?”阿姨哽咽的说道。
“谁走了?”妈妈着急的问道。
“老三他走了!”说完这句话,阿姨已经泣不成声。让电话那头的妈妈也跟着哭了起来。我和爸爸都感到非常的惊讶,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妈一边哭一边说道:“我这个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嫁不到好的人家我已经认了,但是,想不到还嫁给了短命的男人!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就她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让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妈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姨丈在我们的印象当中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但是他已经是我们的姨丈,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亲戚,听到他去世的消息,让人的心里非常的沉重。
妈妈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连60多岁的外婆也赶来了,全家人都沉浸在了悲伤当中。而我们的伤心怎么也比不过丽华阿姨的心痛。年轻的丽华阿姨就在02年的时候成为了带着一个5岁孩子的年轻寡妇。
日期:2011-06-04 01:19:58
三
当天晚上就开始筹备姨丈的葬礼,姨丈从医院被运了回来。该通知到的亲戚也已经通知了,但是那样让人窒息的气氛真的是让人感到难过。丽华阿姨的表情更是难看,但是她并没有哭,还是很坚强的在招待过往的客人,而盈盈奶奶不知道哭晕了多少回。
在葬礼上盈盈奶奶不能直接出席,因为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这是多少年来的规矩,而盈盈穿着白色的孝服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她并不明白大人们做的是什么,更不明白爸爸的照片为什么变成了黑白照。一个中年妇女赶来了,那个中年妇女远远的看到老三的黑白照,便跪倒在地,大声的哭喊:“老三,姐姐来看你了,你看一看姐姐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丢下妈妈,丢下你这5岁大的女儿,丢下所有人就那么的走了!小时候家里所有的孩子就你的身体最强壮,最健康,你怎么就说走就走!……”
那个女人就是老三远在湖南的姐姐,盈盈的姑妈。这是盈盈第一次见到她的姑妈,女人看到蹦蹦跳跳的盈盈,一把搂住了这个苦命的孩子痛哭。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睡觉,大家都坐在了棺材旁边听着法师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听不懂的歌,在这白色衣服里面的人有的表情痛苦,有的议论纷纷,有的在痛哭,但是他们的痛也只是暂时的,而最大的痛就降临在了丽华阿姨的身上,因为她将要面对更大的责任和困难……
日期:2011-06-04 01:21:20
葬礼结束后,亲戚好友都已近离去,空空简陋的家里又只剩下丽华阿姨一个人,盈盈也被她的姑妈带到湖南去住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但是听到自己能够去一个新的环境,她就像一只开心的小麻雀一般蹦蹦跳跳的开开心心的,她并不明白她已经没有爸爸了,而她的妈妈要倾注更多的爱在她的身上。
晚上就剩下阿姨和姨丈的遗像在这个破旧的房子里,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妈妈接到了丽华阿姨的电话,她的声音颤抖,说道:“姐姐,我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
妈妈接到电话和外婆一起骑着摩托车来到阿姨家,家里一片黑暗,只有那两根白色的蜡烛照着姨夫的遗像发出微弱的光芒。阿姨就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安静的看着电视,她的目光呆滞,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满了迷惘和恐惧。外婆看到丽华阿姨这样,心里难过极了,年迈的外婆立即把丽华阿姨抱在怀里,哭着说道:“啊华啊,都怪妈妈不好,妈妈也是年纪轻轻的做了寡妇,算命的说我这个命会害了自己的儿女,都是我不好……”
妈妈也忍不住在一旁抹眼泪,但是哭过了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那天晚上这母女三人都没有人睡得着觉,当一米阳光照到窗台的时候,预示着新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日期:2011-06-04 01:22:15
“女儿啊,你醒了!”外婆亲切的说道。当丽华阿姨睁开眼睛的时候,外婆已经把热腾腾的小米粥端到了丽华阿姨的面前,丽华阿姨的脸色苍白,年迈的外婆看到阿姨这个样子很心疼。看着丽华阿姨那苍白的脸, 外婆说道:“啊华,你怎么就忍心把那么小的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她是你最亲的亲人,你也是她最亲的妈妈,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你忍心吗?”
丽华阿姨看了看外婆那苍老消瘦的脸庞,说道:“妈妈,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希望她有个快乐的童年,离开这里,就不用看到她爸爸的遗像,也听不到别人议论她爸爸的死讯,那样她也可以开心的长大,等时间慢慢的流逝,伤痛渐渐的消逝的时候,她就不会有那么的痛了!”
外婆听到丽华阿姨的话,不由的转过身去,用黑色的袖子悄悄的拭去她的那两行老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但是,你看不到她,你不会痛苦吗?她是你现在唯一的安慰,你这样不是让自己更苦吗?”
丽华阿姨看起来比谁更坚强,她说道:“妈,女儿真是不争气,让您那么老了,还为我落泪……”刚刚流干的泪水又让母女两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起来。
日期:2011-06-04 01:23:42
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妈妈去开了门,看到三个大汉已经站在了门口。“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妈妈疑惑的问道。那三个人看到妈妈不客气的问道:“三婶在吗?”
妈妈知道这三个人事来找丽华阿姨的,她急忙说道:“她在,但是现在她心情不是很好,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段时间再来吗?”但是那三个壮汉并不买妈妈的帐,说道:“我们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好受,但是我们必须要来把我们的问题给解决了,现在老三不在了,万一三婶过几天又改嫁了,我们去找谁去啊!”他们说的话非常的轻狂,一点都不尊重人的意思,妈妈听到了他们说的这些话,非常的生气,说道:“你们还是人吗?明明知道家里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们却说出那样的话,这不是存心来给我们家找茬吗?你们快点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妈妈说着正要把门给关上。但是妈妈怎么是这三个男人的对手呢?妈妈刚要把门关上,木门却被其中一个大个子踢开了,那脆弱和老化的木门顿时被踢烂了。“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妈妈惊慌的大喊道。
丽华阿姨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立即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出来说道:“威哥,你们这是?”
那个踢坏门的壮汉说道:“三婶,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老三这一走,他欠我们的钱该怎么算!”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万元的借条。丽华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来得那么快,她哀求道:“威哥,现在老三刚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整理,欠你的钱我们一定会还,绝对不会赖账!
日期:2011-06-04 01:24:38
四
那个叫做威哥的男人似乎没有卖丽华阿姨的帐,他大声的说道:“我想你是想赖账吧!你看你把你的女儿已经送走了,我估计你该是准备好所有的积蓄,准备逃走吧!”送走盈盈原本是阿姨的一番良苦用心,但是想不到在外界看来却是她想逃跑的举动,丽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威哥,我想你是有些误会了吧,送走盈盈只是不想让她更伤心,希望她有个好的童年,并不是你们所想的样子,我不会跑的!”
威哥冷冷的一笑,说道:“谁会相信呢!如果没有那样的想法怎么会舍得吧自己的女儿给送走!好了,我们大家也不用说那么多了,你把钱还上,我们就走,如果你不把钱还上,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看着你,不然你跑了,我们上哪里去找人去!”
说完他们就像是是土霸王一样拿起凳子坐在了丽华阿姨的房子里。年迈的外婆看到这些恶人,急忙掏出绑在自己身上的荷包,经过层层剥离之后,从里面掏出了20张新旧版混合的人民币,看得出来,这些钱外婆已经攒了很久,因为现在都用上了新版的人民币,旧款的人民币很少见,但是在外婆的荷包里却出现了。
日期:2011-06-04 01:27:01
外婆把钱放丽华阿姨的手上说道:“啊华,你先拿去应应急,虽然不多,但是这也是妈妈的一片心意……”阿姨手中的钱还带着外婆的体温,看着这一张张新旧版混搭的钱,阿姨的泪水又不由的落了下来,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妈,这些钱是你的棺材本,我怎么能够要呢?不行!”外婆还是把钱塞在了丽华阿姨的手中说道:“钱本来就是要用到该用的地方上,现在你急用就先拿去用,我还能活很多年,这钱几年就可以赚回来了!”
外婆说得很轻松,钱几年就可以赚回来了,如果是几年就能够赚回来的话,怎么会还有已经早就不用的旧版人民币呢?在外婆这个闭塞的小山坳里,只有在每次赶集圩日的时候弄些竹笋和草药去乡里买,那样才可以换些钱。在我的记忆当中,每次到圩日的前一天,外婆是最忙碌的时候,她都会一大早的出去,很晚才回来,而她每次回来总是满载而归,一个60岁的老人,70多斤的瘦小身躯,挑着100多斤的竹笋从山里步行到家里,就是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攒,才有了这新旧版混搭的2000元。
妈妈一眼就看出了丽华阿姨的心思,急忙说道:“丽华,拿去吧,到时候你还给妈就是了!”
说完妈妈从丽华阿姨手上拿过那充满外婆体味的2000元,放在了威哥的手上说道:“先给你两千,等我们去银行取钱了在把剩下的还给你!”威哥正要递过钱的时候,妈妈说道:“你,写一张收条给我!”
威哥看了看妈妈,笑了笑说道:“我看这倒不用了吧!我们那么熟,还有你们还欠我们8000还没有还清呢!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也是一个队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日期:2011-06-04 01:27:55
“你想让我们相信你,那你有没有相信过我们呢?从你踏进门口的第一步开始,从你趁火打劫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所以为了你反悔,你还是写个收条好!”妈妈的话一针见血的击中了威哥的要害。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包已经吸完的香烟,抽出了里层包裹香烟的银色香烟纸,用歪歪妞妞的字写道:今收到曹丽华人民币2000元整……然后把那张香烟纸递给了丽华阿姨。他们就走了。
丽华阿姨看着这张香烟纸,又哭了,她哽咽的说道:“妈,您存了那么久的棺材本就换来这一张香烟纸,女儿真是不孝……”
外婆搂住丽华阿姨说道:“没事了,钱没有了还可以赚回来,只要人还在就好!”丽华阿姨擦干了眼泪,走到了床头,翻箱倒柜起来。“华,你这是在干什么?”外婆疑惑的问道。
“我在找老三的存折,好像他的那张存折还有8000元,是这段时间卖桂圆的钱攒下的,我把它全部取出来,就可以还清欠下的债了!”
“丽华,你还是等等吧,现在刚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能撑住吗?”妈妈关心的说道。
“姐,没事,钱是别人的,怎么都要给别人!”就那样外婆妈妈和阿姨三个人一同到了银行。
日期:2011-06-04 01:29:06
银行里排队取钱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她们三个人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因为都戴白。好不容易轮到了丽华阿姨去取钱,在柜台上连续听到:请输入密码这五个词,随着一次次输错,旁边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丽华阿姨。银行柜台里的营业员问道:“这存折是不是你的,怎么现在输了5次密码还是输错?”
丽华阿姨的眼里又涌出了泪水,说道:“这存折不是我的,是我丈夫的,但是因为我丈夫得了急病去世了,现在又急着用钱,能不能帮帮忙,把钱给我?”
”不行!密码不对,我们是不能给钱的!”
“求求你了……”丽华阿姨立即在柜台前跪下,说道:“我真的是有急用,如果不是有急用也不会在我丈夫死后的第二天来取钱,我求求你们,把钱给我吧!”
银行营业员看着眼前这个泣不成声的女人,脸上泛起了一丝的无奈。所有人都围着丽华阿姨看,保安也把丽华阿姨拉到了一旁,因为丽华阿姨的行动严重的影响到了银行的办公。
妈妈和外婆把丽华阿姨拉到了一旁,说道:“怎么了?钱取不出?”
丽华阿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楞坐在那里。银行的大堂经理也走了出来,安慰丽华阿姨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密码到底是什么?并不是银行不给你钱,而是这密码不对我们不能给钱啊,你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你,但是密码不正确就
日期:2011-06-04 09:41:56
五
妈妈连忙说道:“是啊,丽华,你再好好想想啊,要不今天你的情绪不好,等过段时间情绪稳定了再过来,想好了再来取钱,这银行有银行的规矩,这密码不对怎么能让别人给你钱呢?”
丽华阿姨坐着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密码是什么!”妈妈听到了丽华阿姨的话很诧异的说道:“丽华,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你们两课时夫妻啊,怎么连自己丈夫的银行密码都不知道呢?”
丽华阿姨没有说什么,妈妈还是很理智的问银行的大堂经理说道:“这是我的妹子,我可以保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她男人去得急,没能交代一句就走了,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来应急,您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大堂经理叹了一口气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办起来比较麻烦,你要拿着结婚证到你们当地的领导去出证明,证明你们是夫妻关系,你们还要去公证处去除证明,证明你们的结婚证是真的,最后拿着你们的结婚证的公正书,单位的证明,还有身份证的复印件就可以把钱取出来了,但是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小县城是没有公证处的,你们要到市里的公证处去做公正。”
日期:2011-06-04 09:43:08
“那钱是不能马上取出来了?”丽华阿姨着急的说道。
“这至少也要两个星期才可以!”大堂经理说道。“能不能快点,我急着用钱!”大堂经理摇了摇头,丽华阿姨又跪了下来,妈妈急忙把丽华阿姨扶起来说道:“丽华,你别跪了,你现在急用钱,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就先拿去吧,银行有银行的规矩,你就别为难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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