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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你有多少诱惑?
作者:
李业康
日期:2011-5-26 9:41:00
第一章
人生中的事情很少有什么是可以寿终正寝的,就像人的生命。有谁能保证自己的死亡确实是因为年岁大得不可以再继续活着才死的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寿终正寝在人的生命中不容易,在人们相处中也不容易。其中大多数的情形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正是人们自己促成它的发生或者促使它的结束。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生活中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当我们再怨天尤人的时候就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确是能做点什么的,问题在于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智慧、胆量跟勇气丢掉那些应该被废弃的东西和应该被放弃的关系。该痛苦的时候如果不让自己痛苦,别人给我们的痛苦也许更甚。
1
宫亚康冲凉后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身后跟随了一团雾气。雾气飘忽不定地在他身体四周环绕,然后渐渐变得稀薄,直到最后的淡漠。
“蝉,我洗好了,你去吧。”
“看看你,脊背上还挂着水珠呢,我帮你擦干好吗?”桑蝉转身要进浴室拿毛巾,被宫亚康一把拽住。
“这不是有毛巾嘛。”宫亚康低下眼皮跟桑蝉示意了一下他的腰。
然而嘴角带点顽皮的笑转瞬即逝,他抬起眼看着桑蝉说:“算了,不用擦。你快点洗,别每次都让我等得太久。”
“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儿,桑蝉的答话才糅进了水声传到浴室外边,听起来就有点雨打芭蕉的味道。
宫亚康打开电视机,不停地按遥控器胡乱转换频道,隔一会儿就从梳妆上拿起手表看看,他在等着看一部电视连续剧,这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的节目。好像电视剧里皇上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大臣们的谋略、勾心斗角和党争,皇上的智慧、明察秋毫的眼力和独断专行的权力都与他的现时生活息息相关似的。
他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阵之后就有点莫名的心烦,掏出夹克衫口袋里的香烟盒,却是空的。宫亚康急速穿上衣服,开门出去。桑蝉在浴室里听见门锁被碰死的声音,心里直往下沉,以为宫亚康又等得不耐烦,不和她打招呼就走了。她关上水龙头静静地听了会儿,楼下并没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她才重新让水滑过她引以为豪的肌肤。
桑蝉总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次次地服从,迁就他对她的一切要求,容忍他的坏脾气,默认他的自以为是。他是谁,他是她什么人?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随意对待她呢?他有妻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她的确早就知道这些。那么她到底为什么还要跟他开始,发展成这样一种难以对别人启齿的关系,让他成为她年轻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呢?
“你怎么还没洗完?你冲凉比杨贵妃沐浴还麻烦。”
宫亚康回来了,桑蝉没听见开门声。他这会儿仍然裸着身体在腰间围着浴巾,只是手指间多了一根燃着的香烟。看他那副懒散的样子,好像他刚才根本没出去过。
男人走到浴室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让眼光像鱼一样游进去,在雾海里一阵沉浮,就什么都看清楚了。先是桑蝉的嘴唇,那上面虽然没涂口红,也像女人眉心的朱砂痣般鲜红饱满;接着他的眼波贴着女人的身体向下滑……看了女人其他地方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染织工厂里的什么人,总是没有清白的时候。他伸手用力握住门柄,把那条缝隙关死。在这之前他倒没忘记把目光收回来,只是动作急了点,如同用网捕鱼,不管鱼的死活。
电视里传出他等待已久的连续剧主题曲,“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宫亚康竟被这首他每天都要听上一遍的歌又一次感动了,眼里噙着泪。
“我来了。”桑蝉头上包裹着橘黄色浴巾,白色丝绸吊带的裙子柔软的贴着她的身体,“闻闻我香不香?”女人的声音柔和极了。
“你可不可以把电视机转过来对着床?”宫亚康一边把眼睛里的泪水消化掉一边说。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看电视吗?”
“这部电视剧我一集也不能错过,你是知道的。”说着,他自己挪了电视机,然后回到床上。
桑蝉仍然站在床边。她真想在这个愚昧无知的男人头脑里开一个世界之窗,而她就应该是他的整个世界:濡湿的唇和眸子,清凉、水滑、白皙的肌肤;连她圆润的肩膀上仿佛都刻出一种天真与精致。她非要这个男人看看清楚,她整个人就宛如浴衣上的香气,透出一股湿漉漉的袅袅余音,哪还会有坐怀不乱的人呢?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上床来呀。”宫亚康拉了一下桑蝉的胳膊。
“你怎么了?不高兴啦?我只不过要看看电视剧,你总不会那么小气吧?你刚才冲凉用了那么长时间,我不是也等了吗?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并没有走啊。”
桑蝉本来想说“你没走是因为电视剧播出的时间快到了,就是赶回去也得丢一集”,但她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抑制不住地流了泪,不明白男人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宫亚康掀开被子把桑蝉拉进去,抻掉包在桑蝉头发上的浴巾,黑亮的长发瞬时就散落下来,卷曲而蓬勃地涌到宫亚康的面前,他的身体不由得兴奋了一下。
“放浪的女人。”
“不是,我才不是那种女人呢。”
“那种女人有什么不好?”
“她们没有感情,她们只在乎物质。”
“物质?你不需要物质吗?人总是要生活的,不然我给你钱你为什么还收下呢?”
“你!”桑蝉用力推开宫亚康,脸跟着红起来,眼泪就冲出眼眶。
“好啦,别这样。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宫亚康沉默了一阵,又说:“我爱你,这你知道。”
宫亚康望着桑蝉的眼神中,仍然抹不去他习惯了的孤立与萧条,这让桑蝉丝毫感觉不到他嘴上说爱她的话所表达的意义在实际情况中意味着什么。她记得他说过,他是没有信仰的人。所有让人在精神上敬仰和崇拜的神灵不过是些千百年前以野兽的原始本能爆发过、高潮过,然后再收敛起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用装出来的正经愚弄人的东西。
日期:2011-05-26 16:21:20
2
桑蝉觉得宫亚康讲话的态度和内容总是那么赤裸裸的,不加任何遮掩,即便有的东西的确需要遮掩。就算为了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那点面子和尊严,说虚荣也行,总要给人留点余地才好。可是宫亚康恰恰不是这种礼教的卫道者,而他的坦率却也表现出了当代社会人际关系中少有的天真与诚实。但是桑蝉仍然说不清楚这到底该算宫亚康的缺点还是优点。
夜风并不凉。宫亚康从桑蝉房子出来后没如往常一样发动他的车子,他独自在街道上溜达。宫亚康走路的姿态一向四平八稳,仿佛他身上穿着哪个朝代的官服,必须端出一种架势。所以不管路上有没有人,空中有没有风,夜有多黑多沉,他都不会像一个孤独的游魂那样轻飘飘的。
他进了一家在橱窗上标有“二十四小时营业”字样的小餐馆,叫了一碟牛肉炒河粉。尽管宫亚康有的是时间可以细嚼慢咽,但他还是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吃空了碟子里的食物,喝汤也弄出稀里哗啦的声响。那种旁若无人的傲慢劲儿,好像在宣称整个夜都是他的。
宫亚康用餐巾纸抹嘴角,“买单。”他的声音很大,听上去就知道他是个在人群待惯的人。小餐馆里的空气颤了颤,跟墙壁碰撞出了一点回音。
宫亚康做事情永远不顾周围环境的变化,只维持他的个人风格和行为习惯,首要的是让自己舒服。就像他从来不在桑蝉那里过夜,不管桑蝉如何温柔地要求,流泪地乞求。他不能让自己彻底属于某一个女人,哪怕仅仅是身体也不行。他从童年起就一直憧憬着一个成熟男人的独立与自由,谁也不能干涉他,对他指手画脚。严厉的父亲、懦弱的母亲、单位的领导、爱他的妻子,他不给任何人这样的权力。
终于,他离开了父母和妻子所在的小镇子,炒了单位的领导,来到深圳一个叫龙华清湖的地方自己做老板。他自信有足够的能力与胆识在一块天地里占山为王。那块天地是他亲手缔造的,仅属于他。他不再允许任何人像父亲那样指责他个子不够高、身体不够壮、眼睛不够大,甚至声音神态举止不够男性化。他用他无穷的精力不停歇地工作,不妥协的竞争,拼命节约,阴谋诡计。所有压力都是他争取成功的动力,他不断扩张自己的属地范围,他是自己王国的君主。
从餐馆出来的宫亚康走回桑蝉的楼下发动汽车。他的眼睛跟着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一起闪着光,看起来没有丝毫倦意。他驱车来到一家仍然以灯红酒绿迎接客人的酒吧,酒吧里除了一位白衣酒保就只有他。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表,凌晨四点。恍惚中,宫亚康看到一道黎明的光从厚重窗幔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灰白的,带出一抹凄凉。他坐在这间酒吧仿佛成了这座城市的缩影,也许是衬着城市的背影,虚无、孤独、冷漠。他极轻地叹了口气,从身体里呼出的二氧化碳带着一种惆怅融入周围的空气中。这说明他还活着,还有生命。虽然这生命不太火热,并且搀杂着机械味儿。
这种机械味儿他平常是闻不到的,可是一旦他闻到,就很怕会在某一天清晨醒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现代化的机器人,头脑里被固化了行为模式。或许那是高智商的,但他还是不情愿完全丢失只有人才会有的情感。宫亚康下意识地摸了摸双腿,想起了桑蝉,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心底对某个人的渴望总还是有的,那正是维系他生命的隐隐作痛的东西。他想起桑蝉柔软的并不算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体上滑动的感觉,忽然眼里充满了泪。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拨了桑蝉的电话号码,就抬头看见了酒吧正门上方的一架仿古钟,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回口袋。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
“喂,我是。你在什么地方?我给你家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怕你在路上出什么事,担心得我一夜没睡。”
“别瞎想了,我这不是很好嘛。”
“你……你是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
“没有,如果那样的话,我手机会有这么早开机吗?”
桑蝉最恨宫亚康这点。他从来不为自己辨解,从来不对她讲他没有别的女人。或者告诉她,在妻子之外只有她。桑蝉确定不了宫亚康有没有其他女人,但至少她想听宫亚康这样说:“你是我的唯一。”哪怕只是哄骗她,她也心甘情愿地相信他的话。可是,即便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他都不能满足她。
“好啦,快睡觉吧,不然白天上班该没精神了,别总那么神经兮兮的,听话,就这样吧。”
日期:2011-05-27 08:19:50
3
挂了电话之后宫亚康又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本来是想跟桑蝉说说话、聊聊天。平时他和桑蝉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谈别的事情。他的经历、工作、情感等等,他觉得没什么必要说给她听。他相信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即便说了,互相也不能理解对方,还可能导致争论,破坏当时的气氛。他和妻子就是这样把关系弄僵的,他不再想和另外一个女人重走这种老路。他知道桑蝉爱他就足够了,她对他总是温柔顺从。他工作忙的时候甚至忘了她,她也很少打电话来,她只是等待。一旦空闲下来,他心里觉得寂寞,她就会即刻来到他的身边。
他见她并不多说话,她一进门他就把她抱住,吻她。他很喜欢吻她的脖子,那里的皮肤非常柔软细腻,滑而结实,有弹性。他非常好奇,埋在桑蝉脖子里面的血管怎么会如同橡皮筋一样,跟随着他嘴唇压下去的力量弹来弹去。他让脸稍稍离开女人的脖子,就看到皮肤下面青灰色的纹路,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地诱惑着他。他越是想看个究竟,青蛇般的纹路就越隐秘起来。很多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再吻桑蝉脖子以外的部位,眼睛、鼻子、耳朵,他不知道该怎样去亲吻它们。即便是桑蝉的嘴唇,他也像海鸥掠过水面一样偶尔为之。那些地方对宫亚康不代表更多的意义,仿佛没有必要被他的嘴唇接触。
在他爱桑蝉最深的日子里,他也想过和妻子离婚,尽管桑蝉没向他提出过那样的要求。但是他不能不考虑到妻子给他带来的经济利益。她的家境比较优越,父母在当地有相当高的职位,她又是独生女,他们还曾经拿出一笔钱支持他做生意。宫亚康想到这些并不觉得有羞耻感,男人要立身于社会,不被别人压迫和吞噬掉,就要现实一些。他可以一边保持他的婚姻,一边在外面有个情人。因为婚姻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承诺,既然他娶了她,他就不可以轻易解除这种关系,不论他对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爱。
宫亚康的妻子是他的邻居。大学毕业那年宫亚康已近三十岁,男人到了这个年龄不娶妻生子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他心里就有些着急。
说出来也许有人不相信,当一个男人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女朋友或者没有一个女人做老婆是件很没面子的事的时候,他对爱情就不特别在意了,只要是个还看得过去的女人就好。其实宫亚康无意之中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结婚的。后来他倒认为自己在爱情和婚姻上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个成了他妻子的女人只不过是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并不是那种众里寻她千百度之后在灯火阑珊处觅得的,那么他们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基础呢?
他结婚四年后认识了桑蝉。在桑蝉之前还有一个女人曾经让他心动,甚至直到现在他都不能忘怀,她的名字也让他喜欢,她叫毛丽。但是毛丽和桑蝉不是一种女人,他只敢想,不敢碰。
初遇桑蝉,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的液体感。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过桑蝉之后宫亚康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桑蝉的眼睛、嘴唇、脖子、肩膀,一切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都是水汪汪的。不像有的女人,让男人第一眼望过去就会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把晴天当成阴天,把假花误做真花去闻香,真是些害人精。
桑蝉在清湖一家公司做秘书,因为生意上的缘故,她常抱着一叠叠的文件、合同之类的东西找宫亚康签字,两家公司只隔着一条马路,桑蝉每次来,先悄悄向宫亚康的办公室里边看一看,如果人很多,她就一言不发地等在外面,脸的神情总是那么平静谦和,没有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的风风火火。排到她的时候,宫亚康常常用不了几分钟就看完了她带去的东西,然后签上字。桑蝉便微笑着告别,从不讲她在门外等了多久,好像她恰好就是这个时间到的一样。宫亚康不忙的时候就站在窗边看着马路上的桑蝉,偶尔有汽车掠过桑蝉的身边,他的手心就会出汗,“注意,车!”他在心里喊着。
“昨天过马路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以后记得看好两边都没有车的时候再过,听见了吗?”宫亚康低着头一边在桑蝉拿给他的合同上签字一边说。
桑蝉的脸颊上泛起了很好看的红晕,宛若天边日出之际的霞,含羞中透着青春与朝气。女人最怕男人的关心,尢其是来自她有好感的男人的关怀。女人往往会克制不住地面红耳赤起来,以为自己赢得了爱情。
其实一个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一旦跟有妇之夫产生恋情,就如同一个人在饥饿的时候突然撞到一枚汁液饱满、色彩艳丽的甜番茄,或者一粒让人垂涎欲滴的草莓一样,男人的风度、财力、神秘感就是女人想象中的果实的肉。可是女人很难做到在对果实跃跃欲试的情形之中不把鲜红的汁液弄到自己的衣服上。当她发现不小心已经将汁液染到自己身上时,才明白原来那是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与精力都难将它完全清洗干净的东西。
所幸的是,已婚男人之所以还能接受妻子之外的女人,实在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不少女人经不起甜番茄或红草莓的诱惑。也有相当一部分女人在成功地吃了一粒草莓之后还想吃第二粒;还有一部分女人在洗不净衣服上的番茄汁后就不在乎再染多一点番茄汁儿上去,反正染一次和染几次,除了有能力吃多一点果肉的好处之外不会带来更多的伤害,除非被她们撞到的番茄早已经是腐烂不堪的。
宫亚康是那种不太情愿在语言或者神态中表露出感情的男人,就算在心里对一个女人有好感,他也不会告诉她。他要先在心里评估他是否对这个女人占有优势,相貌、地位、学识、财力。尽管有些时候这种评估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这有点像某种动物对猎物的捕捉,先在心里衡量好距离,计算好时间以及截获的可能性,然后再出击。没有必胜的把握宫亚康不会行动。
他刚刚和桑蝉讲话的时候虽然心跳速度在加快,但是态度仍然显得平静。他的眼睛紧紧地锁死正在签字的合同上,只是头抬起来的时间比平时慢了一些。桑蝉从宫亚康的神情中没能发现什么特别的暗示,脸上的红潮也退了。但是宫亚康说过的话她一直记着。从这天开始,每次过马路她都会左顾右盼一阵,心里喜滋滋的,偶尔还会笑出声来。有一段时间她的工作业绩在这种好心情的带动下竟然提高了不少。
日期:2011-05-27 13:26:17
4
几个月后他们一起去大梅沙参加一个会议。会议日程安排得很松散,大概是组织者有意让与会者到岛上观光游览。高远湛蓝的天空,细白柔软的沙滩,温热波动的海水,挺拨苍翠的棕榈,让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晕染上了一层大自然清纯的气息。宫亚康尽情呼吸着海风中的青涩,望着双手轻提长裙、裸着小脚在沙滩上漫步的桑蝉。他觉得桑蝉恰似这青嫩的微风,昂头展臂间都带出一股少女初长成的……什么呢?宫亚康忽然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他不想用“清纯”这个词,因为它形容不带诱惑的人比较好;他也不想用“朝气”来描述桑蝉。怎么说呢?桑蝉给他的是那种果实在秋季瓜熟蒂落的感觉,诱人的饱满。
“这么好的天气不想到海里去游泳吗?”宫亚康看着走过来的桑蝉问道。
桑蝉觉得宫亚康在这个热带岛上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开朗、幽默、健谈,平日不苟言笑的作风荡然无存。从宫亚康狭长的眼睛里漫射出来的目光柔和极了,桑蝉的心兔子般地跳起来。她最怕看男人的温柔,尤其是有权威感的男人的柔情,它有点像糖衣炮弹,能一下子把人击垮。其实不仅是桑蝉,许多女人都害怕男人温存体贴的声音和目光。因为尽管这是女人期盼着的,但是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女人坚强抵抗男人的决心就可能瞬时酥软,变成一只活眼娃娃,不会讲话,不会反抗,只会温良顺从地任人揉捏。
桑蝉粉红色的游泳衣湿水后紧紧粘住她的身体,突兀玲珑的曲线在海里时隐时现,宫亚康渐渐的靠近她。
“你游得好棒啊,我就差远了。小时候我妈妈最怕我下水,我偶尔去一次游泳池,她还要坐在岸上盯着我。”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愿意。”
这是宫亚康的优点之一,有礼貌且守法。
桑蝉没有答话,只是让粉红色的粘住身体的泳衣更大面积地暴露在海水之外。当宫亚康的手扶在她腰间的刹那,桑蝉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向下沉,宫亚康的手反而向上滑到了她的腋下,弄得她一阵发痒,格格地笑起来。随着身体微微地颤动,周边的海水便荡起了粼粼的波光。
“你的笑声真好听。”
“你的皮肤真白,怎么会晒不黑呢?”桑蝉一边笑一边伸手轻轻地触了一下宫亚康的肩膀。
宫亚康的手从桑蝉的腋窝慢慢向上溜,桑蝉忽然意识到什么,体温就在海水里升高,宫亚康扶在桑蝉泳衣外的手很快就感觉到了。
“你看,太阳已经落到海岸线了,天就快黑了。现在的水温正在变凉,我们回酒店好吗?我担心海风把你吹病了。”
桑蝉垂着眼睛听宫亚康说话,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那么威严,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的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体贴?她的眼睛竟被感染出泪来。
回到酒店正是吃晚饭的时间。餐厅里灯火通明,十个人一桌,把经厨师加工后色彩斑斓的各式生猛海鲜围得水泄不通。宫亚康和桑蝉面对面坐着,被鱼虾蟹隔开了一个空间距离,咸涩的海腥味让他们谁也忘不了刚才在海里游泳体验的不安,并想重新体会那种不安的刺激。桑蝉和宫亚康的目光偶然撞到一起立刻又分开。桑蝉吃了点东西就悄悄离开了,宫亚康真想跟过去,但他的职位不允许。他必须陪着人喝酒,陪着人一同与桌上张牙舞爪的虽然已经死了但仍然有可能刺伤谁的手,谁的嘴唇,谁的舌头,谁的嗓子的海生物战斗。
日期:2011-05-28 08: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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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桑蝉趴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脑子里都是宫亚康刚刚在海里教她游泳时的情景。她忽然感到对宫亚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赖与需要,但是她又不能肯定这种感情对她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只希望宫亚康还像在海里那样抱抱她。她喜欢他的手挨在她身体上的感觉,喜欢他的嘴唇对她耳语时呼吸的味道,喜欢从他狭长的眼睛里漫射出来的那种柔和的灰色调光晕的神秘。
想着想着,桑蝉竟疲惫了,蒙蒙胧胧地睡着了,脸上还印着哭过的痕迹。
十点,宫亚康终于离开餐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漱口、冲凉,然后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除了穿着粉红色游泳衣的桑蝉,什么也没有。他用手搓了搓脸,站起来,迅速换好衣服,出去轻轻地按了桑蝉房间的门铃。等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动静,他就试着拧了一下门柄,门开了。宫亚康走进去,走到桑蝉的身边坐下来。
桑蝉睁开眼睛看见她正想念着的男人,脸颊上便生出淡淡的红,加上朦胧的眼神,就有点小姑娘饮酒初醉的模样。她伸出一条白嫩的手臂放在宫亚康的膝上。宫亚康调暗了床头灯,手抓着桑蝉浑圆的肩膀,俯下头去吻女人的唇。接着他的嘴向下滑到桑蝉的脖子,最后把整个身体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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