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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死了,艳阳是你坟墓上唯一的装饰:艳阳冢
作者:
超级疯狂8
日期:2011-7-18 15:16:00
楔 子
1
飞来的艳遇
广场中心的喷水池,每晚一到九点就会喷出雪白的水柱。溅起的飞沫落在脸上,就象一朵朵清凉的槐花。不,更象一个人的唇瓣。软腻,冰冷,芬芳。
三年了,那种感觉一直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一只烟头躺在地上闪烁。他捡起来在袖子上蹭了蹭,塞进嘴里。今天的运气不错,有黄鹤楼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兆头。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期待地扫视着夜空。
变幻的霓虹,熙攘的行人,如水的车流,一切都跟那晚没什么不同。
甚至也有一对新人在广场上拍婚纱照。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坐在这里,目光落寞地追随着面前的一对新人。
他注意她并非是出于怜香惜玉,而是觊觎她屁股下面的椅子。那天他赶了很多路,很累,走到这里时实在想歇一歇,可是广场上的人很多,所有的椅子都被霸占了。
她坐的那把椅子是双人的,还可以容纳得下一个人。只是……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他大概两个多月没有洗澡了,从头到脚散发着臭味。而身上的这件外套就更不必说了,自去年冬天从垃圾堆里捡到的那天起就穿在身上,一次都没有洗过。所有的人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掩鼻躲闪,怎么还会肯跟他同坐一把椅子。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识趣地退到一边。找了个略干净点的地方,卸下背上的编织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冬天的桥洞也不是没睡过,何况现在已是五月。
编织袋发出一阵叽里咣当的噪音,那是他这小半天的收获。他打算休息完之后,就赶去附近的废品收购站卖掉,然后拿着钱去买两个包子或者一碗拉面。填饱肚子后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觉睡到天明。不用为房贷呕心沥血,也不用为升职勾心斗角,甚至连养家的烦恼都省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实在寂寞了还可以对着捡来的画报打打飞机,管她是谁。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幸运的是他刚坐下没多久,她就起身离开了椅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眼疾手快地扑了过去。她的体温还没有散去,丝丝地渗入他的皮肤。如果时间重合的话,那么现在等于是坐在她的身上……他愣了两秒,旋即付之一笑。快乐的人向来不去奢望那些无法企及的东西。
伸长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自制的香烟。废报纸卷成的,烟丝是各种烟头集中起来的大杂烩。有几十块钱的中华,也有几块钱的白沙,抽起来是真正的五味杂陈。
点燃,惬意地吸着。周遭的声浪逐渐从耳际退去,陷入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不知不觉地,他睡着了。
“先生。”未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声音钻进了耳朵。
他没理,肯定不是叫他的。
“先生。”对方又叫了一声。同时有人推了他一下。
他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有几分面熟……是了,就是刚才坐在这里的女子。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好象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好闻的气味。她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你是叫我吗?”他讶异地问。
“是。”她轻声说,脸色绯红。
他认为她是想要回这把椅子,便赶紧站了起来,“你、你坐!”
“我不坐。”她摆了摆手,接着抬起头,咬着嘴唇,说出了一句很突兀的话,“先生,你喜欢我吗?”
“你说什么?”
“你喜欢我吗?”她重复。
他条件反射地认为她的精神有问题,不然哪会有好好的姑娘随便拉着男人说这个。可是,她的眼神看上去倒很冷静,不象个疯子。不过也难说,现在的疯子看上去比正常人还正常。
“小、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吧?”他结结巴巴地说。
“不是。”她摇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跟我去旅馆。我就住在那边。”
她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那里有一间灯光昏暗的小旅馆,门头上的霓虹灯坏了一个,只剩下了三个字:龙、旅、馆。他揣测应该叫“龙凤旅馆”。
她应该是做那一行的,而且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否则怎么会想做一个流浪汉的生意。
“小姐,我没钱。”他瑟索地说。
“我不是妓女,不要钱。”她干脆地说。
“啊?”
“我是认真的。”她眼神坚定,“你可以考虑一分钟。如果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
他吸着鼻涕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弯腰捡起编织袋往肩上一扔,利索地说:“我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呢?除了这袋垃圾,他一无所有,就算对方是骗子,还能把他怎么样?
“那好,我们走吧。”她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古怪的表情。嘴巴向上拉起的弧度很美,露出细白的牙齿,眼睛却冷冰冰的,就象两枚浸泡在潭底的鹅卵石。
他有一瞬间的犹疑。然而她真的很好看。身材纤细,皮肤瓷白,搂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他拼命咽了一口唾沫,身体的某个部位在酸臭的裤子里蠢蠢欲动。有多久没有抱过女人了?此刻就算明知是个陷井,他也会禁不住地跳下去。
他心旌摇曳地跟在她的身后,走向马路对面的龙凤旅馆。
日期:2011-7-18 20:34:00
楔子
2
飞来的艳遇
那个旅馆又脏又破,一进门就嗅到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好在他已身经百战,具备了很高的免疫力。而她呢,看上去似乎也毫不在意。
事实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简直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就仿佛一支清雅的兰花,被移植进了一只肮脏的破瓦罐。
她示意他在楼梯口等他,自己去服务台取钥匙。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正在涂指甲油,十只手指甲血淋淋的,象是刚被门挤烂了似的。
“给我钥匙,再给我一个避孕套。”她说。
服务员抬起头,目光在他们身上交替打量了几遍,说:“避孕套十块一个,要什么味的?草莓的还是香蕉的?”她的声音跟粗砂纸磨砺玻璃似的尖锐刺耳。
她愣了两秒钟,“都行。”
服务员白了她一眼,哗啦一声把东西拍在柜台上。“自己开门,完了把钥匙给我送下来。”
她抓起钥匙转身疾走,破旧的楼梯在脚下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他紧跟上去。背后又传来那个服务员的叫声:“喂,小心别把被褥搞脏了……”
钥匙是他送下去的。一分钟后当他返回时,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她站在镜子前面。大红的织锦旗袍,金色的流苏披肩,足穿一双凤穿牡丹的平底绣花鞋,头发温顺地挽在脑后。清丽的眉眼,洁白的脖颈,宛若幻境画中人。
他目瞪口呆。
“真好看。”他喃喃。
她恍惚地回过头来,问:“真的吗?”
“真的。”他咽着唾沫说。
“这是我的嫁衣。”
“你要结婚了?”
“嗯。”
“……恭喜。”
“恭喜什么?”她淡淡一笑,“我要嫁的那个人就是你呀!”
“啊?”他瞪大眼睛!
“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新娘。”她向他走来。
冷香端凝。芳桃譬李。他想起了从前在画报上看到的这两个形容词。而她简直比画报上的那些搔首弄姿的明星都要好看。
是在做梦吗?他惶恐地张着嘴,鼻涕淌了进去也不自知。
她在距离他只有半米的地方站住。抬起手,一瓣一瓣地解开盘扣。修长的脖颈,瘦削的锁骨,饱满的胸……仿佛一朵昙花,在他的面前缓慢绽放。这一刻,世上的一切悄然退去,只剩下花开的声音。
而这花开的声音,就象澎湃的春雷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轰隆隆地碾过。
他听见一个邪恶的声音对自己说:毁灭她。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会勾起人们破坏的欲望。而你本身却意识不到。就象你看到玫瑰很新艳,便要剪下来插到瓶子里去,变成你一个人的禁脔。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摘下它,欣赏它,蹂躏它,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证明它曾经属于过自己。
她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寂然无声。她在想什么?他不知道。翕动的睫毛就象米色的蛾翅,遮住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那是他永远都无法抵达的地方。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莫名刺痛。而这刺痛又激发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刻,她是他的。过时不候。
床单还是搞脏了。多了一小滩嫣红的血渍。她点燃一支烟,对着那朵嫣红的小花发呆。
“对不起。”他惶惑地说。
她轻轻挥了挥手。“你走吧。”
他很慢很慢地穿上衣服,因为想多看她一眼,记住她的样子。可是她一次也没回头。
她留给他最后的印象,是一个冷漠而柔弱的背。犹如坐在孤岛上的一个沉默的幽灵。
之后的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到这个广场。尽管明知道这种事情重复发生的概律几乎等于零,可一到晚上,他的双腿还是会不由自主往这里走。
今天,是那晚之后的第三个年头。
他看了看广场对面的钟。巨大的时针指向10点23分,截至目前为止,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喷泉已经停止喷水,行人也都纷纷散去。他站起来,从编织袋里翻出水杯和牙刷,走到喷水池那边去洗漱。晚风将一张废报纸刮了过来,缠住了他的腿。他弯下腰清理。蓦地,他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双手抓起那张报纸,一溜小跑,冲到了最近的电线杆子下面。
他一边看,一边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
没错,那上面的照片是她。是一张婚纱照。嘴巴上拉的弧度依然很美,而且就连眼睛都蕴涵笑意。那是他所没有见过的表情。旁边的男人英挺俊朗、气质不凡,跟她站在一起,堪称一对璧人。
他将报纸展开,看到上面的标题:新贵集团总裁双璧仁先生七月将迎娶栾静小姐过门,谛造最新版“灰姑娘”的佳话。
原来她叫栾静。
他吸了一口气,将报纸折叠起来揣进了怀里。
灰姑娘既然找到了白马王子,此后当然锦衣玉食,轻车肥马,过着金莼玉粒噎满喉的日子。从今往后,她跟他的世界只有更远。想要再见她,恐怕只有通过报纸了。
他颓然地捡起水杯和牙刷,走到喷水池边,舀起一杯水,一边刷牙一边想:从明天开始,这个地方不需要再来了。
因为他等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日期:2011-7-19 9:27:00
第一章
死于艳阳里的不只是爱情
他的脸距离她只有几公分,青色的下巴和蠕动的喉结清晰可见。嘴巴里呼出的气浪,带着某种野兽的腥味。“别想跟我耍花招……如果你胆敢背叛我,那你就死定了!”
1
雨珠噼哩啪啦地弹击着玻璃窗,前赴后继地化为一团灰烟。就象一个心浮气躁的琴手随手扣出的噪音,杂乱而冗长,令人昏昏欲睡。
这样的天气照例顾客很少,即使有走进来的,也多数是出于避雨的目的。所以为了打发时间,店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店长章丽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到办公室里翻阅育儿杂志。她目前怀孕七个月了,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已明显被准妈妈的兴奋所取代。
栾静对于那些无聊的话题和育儿经都没兴趣,干脆站着发呆。她一向都是个话少的人,但说出来的每一句都很中听。才来这间服饰店工作了两个月就拉了不少回头客,就说明这一点是她的优势。她的确很适合做销售,就连同事们都很佩服。只有她自己知道,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的功力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门口风铃突然一响,有人进来。喧哗的雨声不失时机地漏入,携着一团呛鼻的土腥气。
“欢迎光临。”离得最近的小谢出声招呼,淡淡的。
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根据他们的穿着和气质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又是进来避雨的。做销售这一行的人眼光很毒,差不多一眼就可以判断出客户的购买能力。
他们显然被店面的装修所震慑,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该进来。然而门外滂沱的大雨,还是强迫他们做出了决定。
这里是一间专门针对高端顾客的时装精品店,云集欧州、日本等顶级设计师的作品,商品综合指数很高,随便一件都在数千元以上。是本城高品味人士出席大小社交场合的必选之地。因此这里对于穷人来说,就连看看都是奢侈。
他们拉着手,茫然地穿行于精美的服饰之间,每看一次标价,脸上的肌肉都要情不自禁地抽搐一下。在他们的身后,逶迤着两行潮湿的脚印。小谢不悦地皱着眉,取来拖把。
“我们走吧,这里好贵哦。”女人怯懦地说。
“再逛逛,外面的雨那么大!”男人劝她。
“可是……”女人不安地回头看了看抓着拖把跟在后面的小谢。傻瓜都能看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欢迎这三个字。
“再待一会儿,不然着凉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男人也显得很无奈。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从栾静旁边路过。
男人的声音很低,却像洒落的钢针似的,在栾静的耳膜上猛地扎了一下。她抬头望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没错,是他——丁家睦。
日期:2011-7-19 10:54:00
男人的声音很低,却像洒落的钢针似的,在栾静的耳膜上猛地扎了一下。她抬头望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没错,是他——丁家睦。
他比从前稍胖了一些,身上依旧飘着一股油烟味儿。这个味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方同时也看见了她,面露错谔。
“很久不见。”她说。
“很久不见。”丁家睦重复。
女人疑惑地捅了捅他:“你们认识?”
“她……她就是阿静。”丁家睦尴尬地挠了挠头。
“哦。”女人的脸上立刻现出戒备的神情,身体下意识向他靠紧。“我知道你,家睦以前跟我提过。”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栾静笑了笑。
“你在这里工作?”丁家睦上下打量着她。
“是啊,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给人打工。你呢?”
“我开了一间菜馆。”
“啊,真的?你的理想终于实现了。”栾静又惊又喜,“怎么样,生意好吗?”
“店面不大,但生意还行,养活我们一家三口是够了。”丁家睦略带骄傲地看了看妻子微凸的小腹。他的左颊有一道疤,从颧骨一直延伸至耳际,颜色比起周遭的肤色略深一点。
“恭喜,”栾静愣了一下,又说,“位置在哪里,有空的话我去尝尝。”
“就在四方街市场,叫阿兰菜馆。”
“阿兰菜馆?”栾静喃喃。
“是不是名字很土气啊,”女人插话,“不让他叫这个他非不听。”
“我觉得一点也不土啊。”丁家睦憨憨地笑。“阿兰阿兰,都叫习惯了。”
栾静看着他们,眼睛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仿佛是刚才的那股湿气吸了进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她抬起手,撩了撩垂下来的头发。
气氛在这一刻冷了一下。好象正在热闹播放中的电视机,突然被谁按了静音。
丁家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拧头看了看窗外。“阿兰,雨好象小点了,咱们走吧。”
其实雨看上去不但没小,反而更大了一些。
“好。”女人赶紧点头。早就想走了,何况又跟前情敌狭路相逢。
“那么我先走了,”丁家睦向栾静道别,“有空的话来菜馆坐坐。”
栾静点头。送到门口,看着他们撑起一朵伞花,依偎着消失在雨幕里。
“你认识他们啊?”小谢拄着拖把问。
“从前的一个朋友。”栾静转过身,悄悄揩掉眼角的一滴眼泪。
“真是两只土包子,开个小破菜馆就得意成那样。”小谢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估计一天的营业额还不够在这里买上一条领带的。”
“一个抡大勺的要领带干嘛,难道用来擦汗?”另一个店员尖酸地附和。
“别瞧不起人家,有的人连个小菜馆还开不起呢。”栾静冷冷地反驳。
“谁稀罕,我要开就开大酒店。”小谢做了个鬼脸,说着看看表,“哎,快下班了,这么大的雨,我得找人来接我。”
她扔掉拖把,掏出手机。
日期:2011-7-19 14:19:00
2
下班之后,同事们一个一个被人接走。只剩下孤零零的栾静。
精品店的工作时间分为早晚两个班。这周栾静上的是晚班。打烊后已经是夜里八点半。她撑开伞,走下台阶。霓虹灯在雨幕里折射着迷离的光,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路。才走了两步,鞋子已经湿了。
章丽舫的车子在她旁边停下,问:“栾静,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了章姐,那个老中医的诊所离这儿不远。”栾静微笑着摇头。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章丽舫叮嘱一声,摇下车窗。
“她生病了?”驾驶座上的老公张先生好奇地看了看窗外的栾静。
“不是,是她的哥哥。”章丽舫说。“她哥哥腿摔坏了,为了治好他,她每天下班后都去跟一个老中医学习穴位按摩。”
“真是难得。”张先生叹了一声。
“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女孩不多了。一个个只懂得虚荣攀比,哪把别人放在心上。”章丽舫十分感慨。
“看来你很欣赏她。”
“的确。”章丽舫点头,又兴致殷殷地说,“除了这一点,她还是个不错的销售人才。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吧——她曾经把同一款式的七件晚礼服卖给了同一个顾客。”
“同一款式的七件?”
“对。以女人喜新厌旧的心态来说,她就算再喜欢那套衣服,也不会天天穿着它,虽然颜色不同。况且那件晚礼服可不便宜,七件的总额相当于一辆普通轿车的价格了。”
“呀!那些阔太太们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这么铺张吧!”
“没错,根据我的经验,越是有钱的人越是镏铢必较,懂得把钱花在刀刃上。生意人从来都是在商言商,要求物有所值。如果超出他们心里的那个价位,一分钱也不会多出。”章丽舫胸有成竹地说。她在这一行做了好几年,对于那个圈子的人已经看透。
“那么,她是怎么办到的?”张先生好奇地问。
日期:2011-7-19 15:54:00
“那么,她是怎么办到的?”张先生好奇地问。
“她对那个顾客说:冼太太,您挑这件衣服是为了出席周日的那个慈善晚会吧……您可真有眼光,仰止集团的周太太和联发公司的林太太前两天也分别来过了,都对这件晚礼服很感兴趣……不过我觉得还是您穿上去最高贵大方!”
“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简单吗?所以说你是猪头。”章丽舫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句话里有三个意思,一、肯定了她的品味;二、赞美了她的容貌;三,挽救了她的面子。”
“一和二我能理解,第三怎么说?”
“你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撞衫!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快感,那些阔太太们当然也不例外——有时候衣服对于她们来说,是身份的另一种体现。你可以想象一下,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女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出席于一个重要的晚会,那将会多么尴尬的一幕。”
“呃……还真的是,又不是开会。如果对方穿起来比自己好看,那就更无地自容了。”
“所以要想让自己独一无二,就要人为地创造条件。要么放弃,要么垄断。冼太太选择了后者——她太喜欢这件衣服了,所以干脆全套七件都买下来,杜绝别人染指。相对于面子,钱就不算什么了。”
“那么,仰止集团的周太太和联发公司的林太太想必很懊悔吧。”
“当然不会,因为前几天她们根本就没有来过。”章丽舫吃吃地笑。
“啊,栾静在撒谎?”
“兵不厌诈么。也得赞栾静的功课做的好,每天浏览财经和八封新闻,对于本城的那些阔太太的动向和圈子了如指掌。要知道我们这种走高端路线的精品店,目标顾客就是这种人。”
“万一冼太太干脆放弃了呢?岂不是鸡飞蛋打?”
“栾静敢这么做,就是料准了她不会放弃。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察言观色了。”
“察言观色……这个词可褒可贬。她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吧,怎么会那么世故?”
“可能跟一个人的经历有关吧。”章丽舫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琢磨不透她。人前谈笑风生,人后心事重重。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她躲在卫生间里哭。问她,只说被睫毛扎了眼。”
“是不是失恋了?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大的烦恼就是这个。”
“不象。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男朋友,当然也有可能隐藏得太深……”章丽舫沉吟。突然抚着肚子叫了一声,“哎呀,儿子又踢我。”
“是饿了吧?”
“可能。”
“咱们是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都行。反正我不管做,只管吃。”章丽舫无赖地晃着脑袋。
“前面新开了一间川菜馆,听说不错。”
“那就去看看呗。”章丽航是四川妹子,无辣不欢。
“说起来你也快生产了,打算什么时候辞职啊?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张先生不快地问。他本身也是做生意的,养一头家没问题。章丽舫出来工作,纯粹是兴趣之举。
“再过两天吧。”
“接替你的人手找好了没?”
“我比较看好栾静,正准备向上面推荐她。”
“那就好,你赶紧撤出来相夫教子吃口安乐饭吧!也省得每天看别人的脸色。”张先生松了口气。
“嗯!”章丽舫点头。
有一天你死了,艳阳是你坟墓上唯一的装饰。
日期:2011-7-19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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