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难抵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作者: 被封的门童

  日期:2011-8-19 16:57:06
  故事梗概:
  一个40多岁的男人,胆小懦弱,一事无成。有一天,他无意中掀开了尘封多年的身世之秘:原来自己如此无能,并不是自身原因,而是有人替他改换命数,原本的他应该称王拜相,遍享荣华。习惯了蚁民生活的他,是否有勇气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命运?
  他是典型的高干子弟,锦衣玉食,又有着常人闻所未闻的奇遇,年纪轻轻便拥有不可思议的神通。然而,他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为了虚荣心而四处炫耀、为了美女而脸红心跳,当他身为司令员的父亲罹患癌症,而他恰好知道救命之法,那么他愿意付出多大代价去挑战修行界的世外高人呢?
  她是个蠢笨的女人,没有相貌、没有见识、没有勤劳勇敢的品质,却好吃懒做、浑浑噩噩,可是造化弄人,本该横死的她,却被换回性命,一个女人却有了一头猪的命运,她能否坦然接受?

  一个模范警察,心中坚守着自己的良知,却要在官场中与人周旋,坎坷的升官之路,无人死去的命案,他能像以往那样揭开错综复杂的迷雾,找到那离奇的真相么?
  天堂并不遥远,地狱更在眼前,物质的现实背后却是玄而又玄的神秘;神仙不是无所不能,蝼蚁也能逆天改命,身边的无聊琐碎有时却藏着意想不到的故事。被生活磨砺得忘了自我,放弃追寻存在的意义,流浪于生死之海的人啊,你何时才能回头?
  门童QQ:70803468
  缘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所有修道之人共同的口号!逆天而行,求长生、求神通,求来求去,最终仍是黄土一抔!
  公元2011年,世界正以无法控制的速度朝未知的方向迅跑,经济萎靡、人心浮动、贫富悬殊、流血不断,世间再无圣人,没有信仰、没有原则,更没有道德!

  修行界万门凋敝,道法神通皆备欲望蒙蔽,沦为满足私欲的工具。而人类,也在颠沛中渐渐走向灭亡的深渊。
  如果,仅仅是如果,你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玄妙道法,但你仍有着七情六欲,会自私、会痛苦、会欢笑、会爱恨情仇,那么在上面所述的时代,你会走出怎样一条人生之路?
  假使,你人在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有悍妇,只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地惶惶度日。那么,有朝一日,胆小如鼠的你如何面对红尘颠倒、命运多舛?
  倘若,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蠢笨女生,年近30却无人疼爱,渴望爱情却又愚蠢笨拙,得不到心上人的正眼相看,你会如何?
  又或,你身在官场,虽有抱负却无力做主,体制内的人生如浮萍身不由己,你可会奋起反抗?你可会坚持心底的梦想?

  命自我立,即便神通广大,也不出天道因果,想要跳出去?痴心妄想!
  一
  “我叫何鬼斗,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从不调皮捣蛋,也不欺负女同学。我今年43岁,前年刚结婚,因为我太老实了,一直谈不上对象,直到08年北京奥运召开了,我才遇到我媳妇儿……”何鬼斗紧张兮兮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相互搓弄,眼神涣散、满脸颓相,让人瞅一眼就觉得败兴。
  “警官同志,我去年才有了小孩,是个男孩儿,我给他取名叫何马,因为我老婆姓马,非得要让孩子也取个带马字的名儿。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何马’这两个字还能和其他什么字组成一对儿,干脆直接就叫‘何马’算了。好歹也是个外国古代的大诗人。”何鬼斗有些心虚的继续解释,说说停停,时不时还偷偷看一眼对面坐着的警官。

  “我从小就老实,其实就是胆儿太小了,根本不敢和人吵架,就连去菜市场买菜我都离肉摊子远远的,因为我怕见到血呀、肉呀的那些东西,看见那个切肉刀子我都能吓得崴在地上。这事儿我们那片小区的人儿都知道,所以我到电视台工作这么久了,一直也没什么发展,只能做个编导,导的还是咱们县最没人看的节目‘历趣白沙河’。我想您也没看过吧,回家可以看看,就是每周一到周五、晚上11点25到11点半之间那个时间段。”何鬼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每次跟别人说自己的栏目时都是这个反应,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这个栏目实在拿不出手,另一方面也想显示自己的谦虚。

  “好了,和案件无关的事情就别说了,说重点的,你就围绕这起案子说说吧。”警官面无表情地打断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何鬼斗脸上的皱纹有些颤抖,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在办公室整理资料,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作息时间不规律,一个5分钟的片子也许要剪很久,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个镜头好像光线突然变暗,所以那么晚赶回去调整镜头的。”
  “调整镜头在你办公室就行了,怎么大晚上的跑到市郊白石山去了?”警官一瞪眼,显然不满意何鬼斗的解释。同时,警官在“市郊”两个字上重重地顿了顿,这座县城虽然规模不大,但已经升级为县级市了,市里专门下过通知,让所有公务人员对外必须说“市”而不能提“县”。偏巧办案民警是个较针儿的女人,尤其听不得何鬼斗对本市的降级说法。

  “是,是,是这么回事”何鬼斗擦擦头上的汗,赶紧补充“我也就是这么想和这么做的。我到办公室是晚上10点20,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到办公室要摸黑开门,就用手机照了一下亮,记得清清楚楚,手机上的时间是10点20。然后我就开始剪片子,找到我要修改的那个镜头时,就觉得脑袋一懵,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就已经在那个地方了,呜……呜……”何鬼斗说到这里已经吓得语不成句,全身乱颤地呜咽起来,就像隔壁那个整日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行行行,别哭了,给你张纸巾,赶紧擦擦,我们这是在录口供,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让别人听到了以为我怎么你了呢。真是的。”女警官连忙起身,推开问询室的门,她虽然快三十的人了可好歹还是未婚女性,这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回头解释起来可就麻烦多了。
  何鬼斗挤弄着脸上的老皮,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捂着脑袋嗡嗡地呜咽着,丝毫不管女警官的劝慰。谁让他是个胆小鬼呢,任谁摊上这事儿也受不了啊,更何况是他何鬼斗。正像他说的,昨天下了班儿,他回到家总觉得白天新拍的片子不对劲,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哪里不对,搞得自己跟丢了魂儿似的,连晚上饭都没吃好,一岁多的儿子看见他也跟见了怪物一样,死活不让抱,哭得声嘶力竭。晚上上床睡觉也没安生下来,老婆早就嫌自己窝囊,找了个借口就把何鬼斗赶下床,自己抱着孩子霸了整个床铺。何鬼斗左想右想都没个头绪,干脆回办公室一趟,把问题找出来。

  何鬼斗说的话还真是一点不假,他真是在办公室看着片子晕过去的。等他清醒过来,就觉得四周一片漆黑,身下又黏又腻,冷冰冰的一片泥水浆子。然后,他的右手胡乱摸到同样冷冰冰的一团肉,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一坨什么玩意儿,就用双手捧到了面前。你别说,那坨肉还挺占分量,何鬼斗两只手还有些吃不住劲儿,等抱到眼前,他才明白过来,虽然一片漆黑啥也瞧不见,但手里却明明白白摸出来个熟悉的轮廓。这哪是一坨肉啊,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躯干,即便那团肉身沾满泥沙,但何鬼斗好歹也是结婚有孩子的人,那两把奶子抓在手里的感觉他可是不会认错。老天爷,何鬼斗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两眼一翻,彻底晕倒。

  女警官李曼妙是白沙河市安武区小港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凌晨7点被队长电话从被窝里揪出来赶回所里。这对于每天睡眠不能少于12个小时的她来说无异于世间最折磨的刑罚。7点钟,无论是早上还是傍晚,都是她的凌晨,她这时候要不然刚刚入睡,要不然即将睡醒,被人叫起来简直如同杀了她一般。按理说,李曼妙不是个称职的警察,不过谁让她生活在白沙河呢,这是黄河支流的一段支流,母亲河经过无数次分叉后流到这就到头了,河道原地打了个弯儿后便复归地下。生活在白沙河的人别的不会,就会偷懒犯迷糊,祖祖辈辈都是懒汉的人家至少覆盖全市人口的80%以上。这里的人懒得工作、懒得挣钱、懒得吃喝玩乐、懒得打家劫舍,这是一个沉睡的城市,像个张嘴打哈欠的人,积蓄着力量却无所事事。白沙河顾名思义,黄河到这一段后,河底的淤泥不知怎么都变成白色的泥巴,贯穿县城东西的白沙河就是一条明晃晃地白色飘带,将全城的人都捆了起来。李曼妙就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位。

  一大早,李曼妙拖着沉重的步子踩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哈欠连天地朝郊外出发了。根据队长吩咐,她得骑电动车横跨大半个白沙河城,从城南到城北,到北郊的白石山上去。那里出了件怪事,当地一个叫大牛村的地方闹贼,偷了村委会主任侄子家的一口老母猪,不仅偷了猪,还把猪拖上了山,然后用极端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无辜的母猪,并且将母猪分尸,后来被激怒的村民找上了山,把这个偷香窃玉的贼人给堵在山上,要不是村里的安防队员守得紧,恐怕那贼早给村民打残了。队长一大早打电话让李曼妙小姐去一趟大牛村,把当事人弄回来。之所以队长这么放心李曼妙,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殊手段,而是因为她就是大牛村人,现在的大牛村委会主任就是李曼妙的亲爹李二强,丢猪的那家就是李曼妙的堂弟李承强。听说队长让自己回家救人,李曼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她心眼少、嘴也笨,一时也找不到推脱的借口,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脸都没洗就直接出门了。

  日期:2011-8-19 16:58:00
  吃完这个煎饼,再骑二十分钟,李曼妙就离家不远了。她打算先把小偷儿关进村联防队的小黑屋里,自己回家再睡个回笼觉。差不多下午的时候,让村委派个车把她送回市里,这趟任务就算交差了。时间虽然晚了点,但队长派她出任务就是因为她家在当地的关系,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挑刺儿的话儿。盘算好了,李曼妙的嘴角微微向上撇了撇,很是为自己的统筹能力而得意,按她这个水平不出意外早晚能混上派出所的政委。等当了政委,上班只要开个会儿、念念报告就行,再也不用顶着太阳出来跑,自己的小日子也就算熬出头儿了。

  李曼妙大口啃着煎饼,幸福地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未来里,不知不觉电动车就偏了方向,原本直直向前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歪到了机动车道上。虽是大早晨,路上车不多,但每一辆都开得飞快,正巧一辆从工地拉泥土的重卡从李曼妙的身后疾驰而来。李曼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刺耳的汽笛声,吓得手脚软成一团,本就歪歪扭扭的电动车更是不受控制地朝路中间冲去。泥头车速度快得惊人,司机拼命按喇叭,脚丫子把刹车踩到了地板也无济于事。几十吨的庞然大物发疯了一样,以上百公里的时速朝着电动车狂奔而去。李曼妙虽没回头,但本能已经让她感受到巨大的危机,平日里大嗓门的她吓得魂飞天外,除了发出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外,再没有其他办法。卡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仿佛在空气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刺耳的尖啸打破了城市的黎明,让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顷刻间神清气爽,让走在上学路上的孩子们瞬间不再打闹,也不知是谁家的八哥,拍打着翅膀呱呱叫嚷着“出事了,出事了”,白沙河市的早晨更因为这场事故变得与众不同。

  日期:2011-8-21 10:07:00
  二、
  何鬼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胳膊和腿早就麻木的没了知觉,就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头晕眼花。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地面,根本没有一点感觉,想抬都抬不起来。他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一团,耳边仿佛有一辆大卡车冲着自己呼啸而来。何鬼斗从小身体底子就不行,成年之后更是缺乏锻炼,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也不冤他,经过昨天一夜的昏睡,在郊外的山坡上躺着难免身体受凉,他只觉浑身酸痛难当,头晕眼花,想站起来或是冲山下喊一声也不可得。

  何鬼斗强睁开眼睛,聚了聚焦,只见身前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堆,正杵在山路旁边,这里大概是半山腰的位置,何鬼斗身后就是一座石头山,因为漫山全是白色的巨石而且终年不见绿色,故被人叫做白石山。北方的天气无论春夏还是秋冬,风大土浑,任谁到了这白石山上都免不了被吹得东倒西歪、一身黄土,加上这山上没有树木,只有滚圆的巨石,没了遮挡,就连城里偶尔手脚不干净的偷儿也懒得来此,久而久之这白石山便成了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何鬼斗不知自己为何到了白石山上,只见自己斜靠着一块坑坑洼洼的山石,腿下有一摊污秽不堪的烂泥,白晃晃的石头刺眼的很,何鬼斗只觉头晕眼花、胸口憋闷异常,好不难过。挨了一阵,脑袋总算清醒了些,他想起昨晚的经历,顿时浑身止不住地哆嗦,顺着目光,身前不到二米处,果然正摞着一摊烂肉。

  “我的妈呀!”何鬼斗看见那团烂肉中间正有一双乌丢丢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漆黑无神的瞳孔就像通往无尽幽冥的黄泉之路,何鬼斗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可怜他连滚带爬也没跑出5米,就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身下已经湿了大片,敢情吓得尿了裤子。
  “哎,上面有人!”没多久,山下远远传来人们的喊叫声音,随后一大帮拎着镰刀、扛着铁锹的村民朝何鬼斗围拢过来。为首的村民挺年轻,最多不过27、8岁儿,一手攥着把生锈的柴刀,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身手敏捷的很,在一片秃石头上三蹦两跳就到了何鬼斗面前。
  “没错,就是我家的猪。”一马当先的小伙子一眼就看见那一堆没了形状的烂肉,“我家老海棠的腿上烙过印,还是我自己刻的。”年轻人带着村民找了一晚上,村子周围都找遍了,今天天还没亮就带着一帮人上山,果然被他们找到了自家的母猪。
  “操他娘,这猪怎么了。”村民陆续上了山坡,看见那一摊烂肉和满身泥水的何鬼斗,纷纷叫骂起来,“强子,你家的猪就是给他偷的吧,太操蛋了,这是打算直接生吃么!”
  “不知道,先看看这家伙怎么回事。”叫作强子的年轻人慢慢走近何鬼斗,发现这个趴在地上的人正呼哧呼哧地喘气,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一时也看不懂是个什么状况,于是高声喝道:“喂,你怎么回事?这猪是你弄来的么?”

  何鬼斗早听见这一群人的声音,心里高兴的很,就是自己手脚是在酸麻的厉害,吃不住劲儿,只得费力地抬起脑袋,哼哼道:“我被困在这一个晚上了,快救救我,这里有死人。”
  人群哄的一声朝外散了一圈,任谁乍一听有死人也会吓得一个激灵,强子离何鬼斗最近,也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咳嗽一声:“有事儿慢慢说,你能动不?”
  “能动,我就是在这躺了一夜,身子麻了,过会儿就好了。”毕竟人多壮胆气,何鬼斗看着里里外外几十号小伙子,心里也安稳了下来,觉得身上身下也来了劲头儿,没怎么费劲儿就坐了起来,靠着块石头缓了缓神儿。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朝那摊肉瞧了过去:这哪里是什么死人,果然是一头拆得七零八落的死猪,猪头就埋在猪腿下面,毫无生气的猪眼正盯着自己。怪了,难道自己昨晚摸错了?何鬼斗看看自己的双手,逐渐恢复的血流让那一双因为长年扛摄像机而磨得有些粗糙的手显得格外红润。一股酸麻的劲儿再次袭来,何鬼斗自己也迷糊了,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日期:2011-8-23 9:59:00
  泥头车的尖啸声并未因李曼妙的无助而产生丝毫同情,“咣……”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李曼妙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地躺在路上,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被狂风刮落在地的树叶。“哎,姑娘,你能听见说话不?”比李曼妙更面无血色的是个40多岁的汉子,他颤颤巍巍地从驾驶室里下来,声音都不对劲儿了。汉子就是白沙河本地人,以开车拉货为生,今天天还没亮便开车进城运土,就是想趁着清早路上车少,可以多跑两趟,没想到竟然出了人命。汽车司机就怕撞人,出了这种事,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中年汉子强撑着颤抖的手,碰了碰躺在地上的李曼妙。“坏了,怎么这姑娘还是警察”冷汗像漏了洞的自来水,顺着脸颊滴滴嗒嗒越流越多,汉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嘴里叽叽咕咕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路上的行人很快围拢过来,有人赶紧拨打了110、120,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被这么大的卡车迎面撞上,肯定是死得透透了。”“这么年轻的姑娘,真可惜啊”有好事者,举起手中的手机将这凄惨的一幕拍了下来。还有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行人兴奋地向后赶来的路人描述出事儿的一幕:“这个姑娘一边骑车一边吃煎饼,还边吃边笑,突然就把不住方向了,朝路中间拐进去了。唉,这司机师傅也倒霉啊。”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李曼妙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人群一阵骚动。“还没死,也许还有救呢。”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李曼妙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刚才一瞬间的事情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记忆从电动车失控的时刻直接到了现在。她听见周围乱哄哄的议论,似乎有很多人正围着自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李曼妙抬起头,首先看见坐在身边的司机,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嘴唇微微蠕动却听不见声音。李曼妙用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觉得除了脑袋有点晕以外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一个晨练的大娘关切地伸出手来,扶着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关切地询问李曼妙有何感觉。

  李曼妙有点回不过神儿,但她捋了捋头发,赶紧整理了一下警服,又伸展活动了四肢,果然没有一点伤痛。“姑娘,你真没事?”有人不敢相信地问。
  “我看是内伤,虽然外表没损伤,但五脏六腑都碎了,这会儿正放血呢,等会儿一发作立马就过去,百分百的没救了。”不知是谁大煞风景地嘟囔。
  “去去去,就你懂,这姑娘一点事儿没有,哪是你说的那样。”扶着李曼妙的老大娘不乐意了,板起脸来朝人群训斥。
  李曼妙活动了半天,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没受一点伤,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看看倒在地上已经被压扁的电动车,仿佛刚才的惨祸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就在她有些发愣的时候,开车的中年汉子终于张口了:“警官,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救护车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你要是觉得腿脚没问题,可以现在就拦辆车过去。”白沙河市毕竟地处内陆,这里的公共服务比不了发达地区,救护车可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接到求救马上就能出发,搞不好还得现找医生护士,往往是救护车到了现场,伤者已经早送到医院或者那啥馆去了。这司机也是好意,李曼妙自然明白,虽然觉得自己没受伤,但也说不准哪里会留下后遗症,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就是今天的任务恐怕完不成了。李曼妙无奈地点点头,跟着司机一起走到路边拦车,围观的人群看见热闹散了,自然也不会一直围着,不一会儿也就逐渐散去了,只有那个扶着李曼妙的老大娘关切地跟在一旁。

  就在李曼妙和中年汉子站着拦车的时候,警察来了,是负责这片的交警,李曼妙曾经在全局大会上见过,好像姓张。张警官骑着辆警用巡逻的摩托车,威风凛凛地开到卡车旁,没想到事故里被撞的竟然是同行,稍微一愣神继而勃然大怒:“哪个是司机?这车是怎么开的。”中年汉子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走过去认错,张警官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中年汉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然后让他把驾照、行驶证和运输通行证拿出来,先没收所有证件然后呼叫同事过来拖车。中年汉子显然担心之极,这辆卡车可是自己全家人生活的希望,这要是一拖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领回来呢。急忙不住地哀求,就差磕头下跪了。

  李曼妙看着心里不忍,对张警官说:“张警官,我也没受多重的伤,要不先不拖车了,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没有大问题的话就算了。本来也有我的不是。”
  “那怎么行,我这是照章办事,他们这些开泥土车的,出了事儿一个个可怜兮兮,但平时开车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猛,一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今天是他走运,要是你真受伤了,谁能给你赔这后半生?不行,一定要从严惩治。我看着事故,就是他的责任,你看看这刹车印子,拖了那么老长,肯定超速。就算你走错了车道,责任也是他的。”

  李曼妙虽然心软,但也明白这种几十吨重的泥土车在马路上撞人代表着什么,张警官说的句句在理,她反而不好多说了。只能犹豫了一下便闭上嘴不再说话。中年汉子自知理亏,也不好再求,只能苦着脸站在一旁。张警官不再搭理他,径直走到车头前,弓着身子、探着脑袋查看起来,“咦?”张警官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住地挪动身子,谨慎地检查起车头来。

  “有什么不对么?”李曼妙站了一会儿,脑袋早已清醒,看到张警官的异常不禁有些好奇。
  “不对啊。你过来。”张警官冲中年汉子一招手。后者赶忙走上前去听候指示。
  “你上次洗车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拉完最后一趟渣土,就在工地口冲了一下车。”
  “洗干净了么?”

  “还算干净,我对这车一直比较爱护,平日里保养的很好。”
  “你看看,这块印记是什么。”
  中年汉子顺着张警官的手指看见车头正下方赫然印着一个椭圆形的轮廓,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泥迹。
  “奇怪,我早晨出车时还没有这东西。”中年汉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你这车土是在哪里拉的?拉土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啥?”

  “没有,这个我肯定。我是给大兴集团的工地拉泥土的,工地每次进出都有专人用水龙头冲洗轮胎,也有专人检查车况,肯定没有这个泥印子,而且我一直呆在车旁边,清清楚楚记得没这个东西。”中年汉子肯定地说。
  “哪就怪了,按理说你开车在路上不太可能沾上这么大块泥,而且轮廓这么清晰,明显不是溅上去的,你看看这边缘,明显是直接贴上去才印下来。”张警官挠挠头,显然为这块不知何时出现的泥印想不通。
  “会不会刚才撞车的时候印上去的?”李曼妙问。
  “不太像,你看着快泥印子多大,而且厚薄均匀,就像直接糊上去的,你才多少肉,别说是你,就是日本相扑也得全身上下扑上去才印得出来这么大一片。要我说,除非他撞的不是人,是头猪才能留下这么大一块。”张警官口无遮拦地讲心里的分析说出来。
  李曼妙再傻也是正常人,张警官的撞猪判断让她尴尬的很,嘴里依旧不服气:“兴许是司机没注意,撞了什么东西才碰的我。”
  “警官,可不敢这么说。”中年汉子还没等李曼妙说完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赶紧摆手,“我的车我自己清楚,绝对不会有这东西,我每天晚上都洗得干干净净,早晨拉土的时候也守在旁边,哪里有一点脏我都赶紧洗掉,而且大兴的工地离着也不远,都是城市的马路,我要要撞了东西怎么可能还敢这样继续
  日期:2011-8-24 17:07:00

  “警官,可不敢这么说。”中年汉子还没等李曼妙说完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赶紧摆手,“我的车我自己清楚,绝对不会有这东西,我每天晚上都洗得干干净净,早晨拉土的时候也守在旁边,哪里有一点脏我都赶紧洗掉,而且大兴的工地离着也不远,都是城市的马路,我要要撞了东西怎么可能还敢这样继续开。你可千万别说这话。”
  “我不是这意思,你看我才多少斤两,你就算让我趴上去,3个我也印不出这么大一滩泥啊。而且,我身上哪有泥,你这车上的泥还没干呢,要照你说的话,难不成这泥印子是天上掉下来的?”李曼妙也犯了倔劲儿,自己好端端的差点被卡车撞死,结果现在还留下一个猪印子,这让她这种爱好脸面又是黄花大闺女的人如何受得了。这可比出车祸更加无法容忍。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回头让分局的法医来看看吧,幸好人没事儿,否则你就算撞出来个天女散花来也没治。”张警官不耐烦地打断两人,自顾自地钻到车底检查去了。
  日期:2011-8-24 17:08:00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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