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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尸上排——记录湖南地区不为人知的民间诡秘传闻
作者:
缓缓的山丘
日期:2011-10-20 0:22:13
在我的家乡——湖南益阳市三堡和大码头之间、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宇。
当地人称之为——魏公庙。
听说这座魏公庙并不像其他庙宇那样,里面供奉的并不是哪位大仙,菩萨,却是一个排古佬。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所谓排古佬也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一类人,从古人利用水运开始,有了舟楫之便,也就有了这门行当。
当时从沅江的发源地开始,直到上海的黄浦江口为止,江河湖海,纵横交错几千里地的河道。
在河道未疏通前,那些经营木材生意的人,为求一路平安,宁愿多花一些钱,请一个远近闻名的排头工。
当时有个名叫唐苦竹的,便是当时的一个排工头。据老一辈的人说,此人本姓并非唐,也不是当地人,至于究竟是何来历也没有人道得清。
据说几千里的水路,哪处地方水底下的泥巴,是香的,是臭的,他不消鼻子去闻,用手一摸便知。
再加之长年累月跑江湖,也不知他从哪掌握了一些神通广大的江湖技艺,所以只要是此人架的排,从来就不曾出过任何岔子。
传得更神的一次是,有一年6月时分,一个木材老板因为货要得急,非得在一个天气极度恶劣的情况贸然出排。
要知道每逢这个季节,便是当地江河的主汛期,天气尚好的情况下出河那也须得小心翼翼,何况当天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试问又有何人敢应承下这般一个不小心便会搭了小命的苦差事。
见无人下河,木材老板心急之下,将价钱提高了数倍,却依旧不见有人应予。
万般无奈下,当地的排古佬见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便向他举荐了一个能人。
当老板匆匆赶到唐苦竹屋里,道明缘由后,岂料此人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便邀上了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大胆之人,当天下午便架排入了河道。
想来此人也确是颇有一番神通,一路上尽管艰难,好在倒也有惊无险。
眼见这几个亡命之徒所架的排即将出了益阳地界,在经过当地一个叫‘虎口滩’的肘子弯急滩时,突然雷声大作,大雨犹如倾盆般直往下倒,瞬间整个险滩波涛翻滚,一个接一个不住往他们所架的排上盖。
有人在岸边亲眼看见汹涌的波涛将整张排连同排上数人齐齐卷进了翻滚的河水之中。
就在人人都认为这一行人凶多吉少的时候,第二天半晚,竟然有人在武汉码头亲眼见到了这个汉子,令人咋舌的是不但他们一行人没有一个遇难,竟然连一张排上的木头也是安然无恙,没有丝毫损伤。
此消息一夜间便犹如长了翅膀,传到岳家桥的时候,村民奔走相告,将这个叫唐苦竹的排古佬吹得神乎其神。
但凡有人向随行的那几人打探当时的情况,那几人也只是一脸疑惑,只道他们也是当场昏迷过去,对往下的事一无所知。
如此一来,这个排古佬的神通在当地村民心中更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
这件事后,凭着这门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奇技能,这个外地的汉子竟渐渐在当地干风生水起,甚至连几百里外的木材老板也曾经亲自登门拜访,出大价钱指名道姓非请他亲自架排不开。
可是,就这么个在当时看来叱咤一方的人物,多年后,却莫名惨死在了自己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江中。甚至连尸骨都没剩一副。
这就怪了,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按理靠着这门手艺在当时经商水运文化的辉煌顶峰时期不说大富大贵,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命数吧。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排古佬的死甚至后来还牵连出镇上一件当时轰动一时的大案。)
日期:2011-10-20 0:23:00
我本就一直生活在河边,对水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加之,小孩子难免会有一些对号入座的情绪。
自从听到了这么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后,心里自然对这个叫唐苦竹的排古佬甚是崇敬,整日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那个排古佬一样在河中大展身手,神气一把。
但同时也不禁对这位英雄般人物的莫名死去很是伤感,为此心中还老长一段时间恍如长了个大疙瘩,一天不解开就顺不过气。
于是有一天,我去看望三叔公家,趁着唠家常的功夫总算缠着他再次跟我聊起了这个“排古佬”的一些往事。
还别说,这一招真有奇效。还真让我从三叔公嘴里掏出了点有价值的线索。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得知了当年那个叫唐苦竹的排古佬后来之所以沦落到莫名惨死的地步,多多少少与当时行船运输的祖师爷——魏公,有些关联。
这个魏公是何方神圣?既然是行船的祖师爷,应该是护佑水上讨生活的人不是吗?怎么倒要了人家性命呢?看来这个叫魏公的家伙也是受人所托不办实事,擅离职守的家伙。
要弄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要从之前提到过的当地那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宇,以及有关庙里供奉的那尊魏公像的一个传说说起。
日期:2011-10-20 0:23:00
据说魏公是上游宝庆(邵阳)的一个排古佬,到底是姓魏还是以后尊封的姓魏,现已无法考证。
传说同治年间,魏公从宝庆驾排下来,路经益阳码头时,居然不停下来交货给加工厂,而是闯关直销到汉口码头去,上游人早就想免掉益阳这个环节直接和汉口发生业务联系。
针对这种闯关行为,益阳加工厂的老板们岂能容忍?开此先例,益阳今后的生意怎么做?
于是,加工厂主持祭祀的祭师便在岸边的镇河塔内作法;用扁担在江边一插,顿时江边波涛翻滚,卷起一丈多高的水花。
那排便在江心被大浪打得东倒西歪,几乎都快要散架了。
一排的工人对江面发生的一切惊得是心惊胆战。所幸,一盏茶的功夫后,水浪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可奇怪的是一排的人却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拉住钉死在江心就是走不动了。
眼见整张排溢上了河水,随时都有散排的风险,这时排上有人看见前面不远的江面若隐若现浮着一根大木头,于是便有人提议叫人游过去,把木头拖过来,绑在排上,不然整个排都会散了去。
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排工二话不说,一头猛扎进了江中,迅速往前面那块浮出大部分的巨木游去。
眼瞧着小伙子就快要够到那木头,突然魏公大吼一声:“快回来,那巨木碰不得啊,碰不得啊~~”
可以由于隔得远,那小伙子没听见,终于还是抬手一把抱住了那浮出的巨木。
刹那间,原本归于宁静的江面一时间狂风大作,紧接着又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巨大水花铺天盖地地跃起几仗高。
魏公大声疾呼被巨浪卷下江心的小伙。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只见刚才浮着巨木的地方,银光一闪,一条巨大的圆柱形物体在巨浪中翻滚。
大伙定睛一瞧,顿时吓得双脚打颤,那圆柱物体哪还是什么大木头,分明就是一条在江心翻腾的巨蟒啊。
魏公甚至都能看见巨蟒身体上那一圈圈闪着红光的圆形斑纹。
江心突然传来一阵大声疾呼。魏公大惊失色望向波涛汹涌的江心,一眼就瞟见那个下水的排工冒出了一个脑袋,一条泛着红光的粗大蟒尾忽然卷起他重重甩出水面,“咚”一声巨响,再次消失在了滚滚的波涛中。
眼见凶多吉少,魏公怒火中烧,往岸边上的镇河塔一望,塔身通透泛光,这才意识到塔内有人做法,于是大骂一句:“益阳佬,做事不能如此缺德啊。”
话毕,也作法运起轻功跳到岸边,直奔镇河塔而去。可刚刚奔到塔前却发现唯一的入口被一扇铁门牢牢锁住,任凭如何踢打也无济于事。
魏公心急火燎,来不及细想再次踢脚往门踹去。啪的一声,这时塔门却应声而开。一个身影慌慌张张从塔梯上跑下来,情急之下却跌倒在地上,那人一骨碌爬起,一把抱住魏公大嚷:“坏事啦,快,快把~~”
“可恶的益阳佬~~”不等塔内的祭师将话说完。魏公大骂一句,一把按住祭师的身子,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七下,说;“佩服了”!
这祭师马上感到中招了,慌慌张张说到:“误~~误会~~哎呀~~多有得罪”说完扭头便跑出了镇河塔。
魏公也不急于追赶那祭师,转头也奔出塔外,这时江面早已风平浪静,在江面巨蟒翻滚的方圆一里的水面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魏公长吁一口气,一跃又回到了江心的排上,指挥着众人驾排缓缓离去。
而那祭师马不停蹄跑回家后,第一件事便对妻子说;“我今天碰到了高手,恐怕性命不保,唯一化解的办法就是你把我在蒸笼里蒸七七四十九天,不然,我这七颗铜钉不得出来”。
他妻子遵命照办,可是当他蒸到四十八天时,心想;哪有活人能蒸四十多天的?只怕骨头都化了,揭开来看看。
谁知她一揭开,祭师还好好的活着,而肩上的铜钉也冒出了寸许。祭师这时只得仰天长叹;“天命如此,罢了罢了!我这是咎由自取啊~~不过,那魏公未免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既然他不仁我也不必有义,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我之前指定的那地方,然后拿床篾席子去江边,哭一声,拆一匹篾下来。”。
原来,当天祭师做法只不过是想将魏公他们的排困死在江心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教他们往后行船过益阳水路时能老老实实守规矩。
不料,期间被那年轻的的排工一搅和恼怒了河蟒神,险些酿成大祸。
所幸自己发现及时才没酿成悲剧,岂料这魏公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照面就对自己下了杀着,害自己枉送了一条性命,这口气,换了谁都难以下咽。
所以在临时之前才交代了妻子按自己的法子也教魏公尝尝恶果,给自己陪葬。
他妻子果真又照办,某天,打听到魏公又有一个排经过益阳,于是早早来到了江边。眼见魏公的排入了渡口,便哭一声,拆一匹篾,而那江心魏公的排也就一根根的被拆散。
眼看一张排快拆完,谁知祭师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还剩巴掌大一块时,把那席子望江中一扔,魏公也就因最后的五根木头而获救,跑上岸来。
他心里也知道这定是那祭师作法向自己寻仇来了,于是煮了罐稀饭,悄悄寻了那祭师的坟头向上面一泼,顿时,那坟头便长满了白蛆,祭师的尸体化为污泥。
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
后来因为排毁了,魏公也落得一贫如洗,只得暂时留在了益阳。
听说日后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那时与祭师的误会,心底自然悔恨不已,于是暗下决心留在益阳,继续祭师未完成的职责——守护益阳大码头,也算是祈求祭师原谅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吧。
可是尽管魏公法术高强,可他斗死了益阳的法师,益阳人还是不看好他,所以他生前只得过着流浪的日子。 终于有一天,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具发臭的死男尸,马上报告给县太爷,县太爷到江边一看,看到的却是一具散发着香气的女尸,于是责怪报告人说;男女都不分!
报告人也感到奇怪,上前到死尸的裤裆里一摸,果真什么也没有。这时,旁边的人才解释;这具尸体发现十多天了,香三天,臭三天,时男时女。
这,就是宝庆排古佬魏公。从此,益阳也流传着一句歇后语;魏公菩萨的卵-----阴消哒!
日期:2011-10-20 0:24:00
后来听老人们聊天,魏公成神,则是魏公死后的事情,魏公死后,益阳人考虑到他生前确实一心一意守护大码头,也就渐渐放下了昔日的芥蒂。
转眼到了十九世纪初,也就是益阳大码头经商水运文化达到辉煌顶峰时期,于是大码头人寻思他们这古老的行船行当也得像许多传统文化一样,已掌握并看重的东西就要把它神秘化,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尊奉一个祖师爷,这是中国许多行业都行使的老套路。
那么,行船经商、加工毛板船这个新型行业的祖师爷是谁呢?
按理说,益阳人是应该知道郑和的,但大概嫌他是个阉官,再者,郑和航的是海,而大码头航的是河、湖、江,民奉官也是江湖行业的一忌,于是,益阳人决定不提他。
但到底供奉谁最合适呢?这个时期供奉的祖师爷却是乱七八糟的,有太上老君,南海观音、杨泗爷(杨幺)、关帝爷、南岳大帝、洞庭王爷、天后娘娘、吕洞宾等等,有佛有道,不伦不类,似乎都与水有点关系。
但这其中有两个神灵却是外地没有的,一个是潘子良,他是鱼贩子出生,好象和行船有点关系。
另一个则是浮邱子,这除了他是本地炼丹仙人外(现桃江的浮邱山即以他命名,那时的桃江即益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浮”字的缘故了,行水路最要紧的就是要“浮”。
可是,以上诸神似乎与这个行业关系又都不大密切,每次祭祀都有点病急乱求医,临时抱佛脚的味道。
创出了大码头辉煌的益阳人,居然在几十年之内找不到适合自己行业的祖师爷!这可能是现代物资文明和传统精神文明难以找到融合点的一个例证。
可是聪明的益阳人终究还是想法灵活,没错,他们想到了当年的魏公。那个法力高强,用自己的后半辈子辛辛苦苦守护益阳大码头的排古佬。
从这个近巫似神话的故事中,不难发现益阳人的聪明机灵和高度的政治智慧;树一个最大竞争对手的人为神,不但避免了矛盾冲突,稳住了现有的经营地位,而且要对方对你五体投地,称赞你益阳人胸怀博大,益阳人失去了什么?不过一个祭师的虚名,而赢得的却是上游流下来的滚滚财富。
于是,一座颇具规模的魏公庙便在三堡和大码头的闹市之间、将军庙的附近拔地而起,这是巫、神话和现实有机而完美的结合。
至此,排古佬——魏公顺理成章成了益阳航运业几十年寻找的神,这个新兴行业的祖师爷。
日期:2011-10-20 0:24:00
魏公的故事到这应该是圆满结束了,可懵懂的我依旧会疑惑。
这魏公的确也算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传说,但这跟那死去的名叫唐苦竹的排古佬有什么关联呢?
对于这个疑问,从三叔公为难的眼神里,我感觉他似乎确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再三告诫我,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事,说是不吉利。
看到三叔公一脸的严肃,我尽管心中依旧好奇,但当时也只得闭口不问。
眨眼间,又是几年过去了,我也早已离开从小长大的小镇子去长沙读高中了。
随着离老屋的距离越来越远,家乡这个有关“魏公庙”与“排古佬”的故事也被渐渐淡忘了。
直到高二的一个暑假,我陪奶奶一起去镇上看望三叔公。
一天清晨,我陪三叔公一起去大码头卖菜,无意间在河堤边上再次见到了这座在我童年记忆中留下美好回忆的魏公庙。
触景生情下,这座破落的老庙时隔多年后犹如昔日老友般再次触碰到了我当年孩童时心中那份久违的好奇心。
三叔公拧不过我的死缠烂打,终于在几番叮嘱我不得跟任何人提及此事的前提下再次跟我说起了那个并没圆满完结的故事。
“嗯,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还是应该跟你说说~~哎~~那是1970年,嗯,,我记得当年你爸爸当年也是在~~也是在这魏公庙面前~~”三叔公抹了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残破不堪的魏公庙,神情一片漠然。恍如又回到了当年那段动荡的岁月。
日期:2011-10-20 0:25:00
那一年,正逢文化大革命。
打倒一切的风潮愈演愈烈,在林彪、江青、康生一伙的操纵下,还掀起了所谓揪叛徒运动、“革命大批判”运动、清理阶级队伍等,实现了所谓“全国一片红”。
当时全国进入“斗,批,改,”阶段。当时人手一册的《毛主席语录》有一句话:革命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而所谓“暴烈的行动”,原文中举有明确的例子。就是“动不动就抓人戴高帽游乡”,“将地主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等等。
于是“用文斗,不用武斗”的规定如同虚设。当时的红卫兵们高喊着:“不武斗,那我们就七斗,八斗都可以。”
这些年轻人个个手持“红宝书”不仅到处抓人,打人,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当时本地有许多坟都被刨开。
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有个叫徐再锡的,生前是个清官,墓里没一点珍宝,红卫兵将徐氏夫妇尚未腐烂的尸体吊在树上。徐氏后人不敢收尸,任尸体吊在树上月余,直到被狗吃掉。
像此类惨酷的事件,在当时并不算少数。
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场严重内乱,国家经济受到严重破坏,许多古文物都遭到灭绝性毁坏。
就在这样的动荡局势下,很多无辜的老百姓都被卷入这波洪流中,我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某晚,半夜时分。爷爷还在熟睡中,朦胧中听到一阵急促的喊声:“起来,起来。”
爷爷睁眼看见几个人站在床前,正朝自己催道:“快起来,人民群众要教育,改造你。”
爷爷刷的站起来:“我又犯什么罪啦。”
其中一人盛气凌人地宣布:“反党份子郭开一,你祖上当年私藏了“魏公庙”里的古物,你拒不上交销毁,公开反对革命,已经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
那人接着又说了两条:第一,你是反革命份子,为犯人待遇,第二,必须交代“政变行动”,从去年10月起的活动要逐日记下来,必须老实交代,否则交红卫兵审批。”
爷爷当下争辩,自己没有。
对方呵斥:“没有革命,就是反革命。”
说完,不容爷爷申辩,他们从爷爷房子里大肆查抄,指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图书说:“我们帮你消毒,烧掉,你服不服?”
“没有什么不服,要烧就烧”
见他们二话不说将自己留存的图书沉入粪池,爷爷终是不忍,恳求道:“只求能留下一方砚台写字用,好不好?”谁知得到的却是一记耳光。
就这样,爷爷一夜之间又成了“反革命份子”,“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成了众人批斗的对象,受尽了屈辱与折磨。
就在当年爷爷遭受非人逆境的时候,爸爸竟为了跟爷爷划清界限,甚至高喊着口号:【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
跟随一群年轻人身着黄军装,腰系武装带,手持红宝书,亲自解押爷爷到场逼着他亲自动手挖砸魏公庙。
并且带头第一个抄起锄头砸下了魏公庙的第一块土砖。
他把自己对当时热火朝天的红色运动的激情一骨恼全泼在这香火旺盛的魏公庙上。
日期:2011-10-20 0:25:00
眼见儿子一意孤行,爷爷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要知道当年祖上就是靠着这魏公庙的护佑才得以每次放排都能带回大把的票子平安返乡,养活一家老小。
可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却糊了脑袋对大恩大惠的菩萨恩将仇报,到头来却要一举毁了他。
这在爷爷看来是大逆不道,是要造报应的啊。
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昔日护佑一方平安的菩萨下手了。
就在一大帮人将“头号大坏蛋”的标语贴在魏公像胸前的时候,爷爷大呼“阿弥陀佛”,再也忍无可忍扬手给了儿子一记重重耳光,
爸爸顾不上被掴红的脸,大声骂着“什么佛经,尽放狗屁”照着魏公像一锄头下去,瓦砾乱飞,爷爷气得是满脸通红,抄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他的脑袋砸。
一旁带红袖章的人马见有糟老头子上来破坏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岂能袖手旁观,撸起袖子一拥而上就去撵爷爷。
而一旁的爸爸也是被革命的热情烧了脑门,没闲工夫搭理自家老爷子,擦拭下额头砸出的血迹继续抡起锄头照着魏公庙的土墙又是一通狠砸。
爷爷见以一己之力无法阻止这群人疯狂的举动,情急之下,挣脱众人的纠缠径自往魏公庙上扑去,嘴里大声嚷嚷:“不孝子啊,你今天非要干这天理难容的事,那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招呼吧。”
只听咚的一声,飞溅起一丝血渍。爸爸那抡锄头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一白,随即疾呼一声“爸~~”,扑通一声跪倒在魏公庙前,趴在老爷子身上放声痛哭。
“死人啦~~死人啦”人群中顿时像炸开的锅,开始四处逃散。一直在一旁观战的红袖章见状,胳膊一伸,拦住众人,高喊:“不许走,都不许走,革命运动哪能不流血,继续砸。”
逃散的人群稀稀拉拉又回来了十多个红小兵将爸爸拖到一边,而后用绳子将魏公庙里的石像拉出来,一伙人抡起锄头将魏公像,断头、腰斩、开膛、破肚。
全部砸毁后,支离破碎的残石像还被叫嚣的红卫兵,挖眼、扒心,当时场面惨不忍睹。
日期:2011-10-20 0:26:00
爸爸大哭大闹着还在与挟持爷爷的几个人纠缠。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李队长,不好啦,流~~~流血啦。”
那个高大的红袖章忙问又有谁流血了。
“魏公~~魏公~~魏公像流泪啦~~”人群中又有人高声叫道。
众人往魏公庙前散落的那些残石头堆里望去,只见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滚落一旁,正是被人断下的头像。
而且在双眼的位置,生生被人凿出了俩个窟窿。原本目光严峻的魏公像此刻眼眶中果然犹如泉眼般正涓涓地往外不住冒着大股的红色液体,乍一看,还真以为是魏公流泪了呢?
在场的人们对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闻所未闻,他们这辈子哪见过这石头雕琢的人像会流泪,一时间也不明就里,呆呆地望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发憷。
“显灵啦~~魏公显灵啦~~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人一个都逃不过,一个都逃不过~~”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怪笑。
只见先前还一动不动倒在魏公庙前的爷爷不知何时已爬将起来,对着不住往外冒血的魏公头像一个劲咚咚地磕头,由于有力过猛,将额头也磕破,染红了一地。
爷爷两眼泛白地在魏公庙前发疯般一边死命磕头一边大声嘀咕:“魏公,魏公大仙啊~~我儿一时鬼迷心窍惊扰了圣灵,勿怪他,老身愿代其受过,求求大仙放过我无知小儿,求求您,求求您啊~~”
见老头一会发疯一会煞有介事的举动,众人一时也是不知所措,几个胆小的人甚至逃窜到了对面的街道。
爷爷磕足了100个响头,突然扭过脑袋,此刻大片的鲜血早已染透了他半边脸,看上去仿佛发狂的公牛般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瞧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爸爸叫道:“畜生,还不过来向魏公请罪。”
闻声,爸爸慌忙点头连滚带爬地跪倒在魏公庙前,一个劲地磕着头,嘴里嘀咕:“我该死,该死,请大仙赦罪~~请大仙赦罪~~”
一旁的红袖章见这爷俩发狂般的举动,似乎缓过了神,高声喊到:“毛主席教导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我们根本不需要求神拜佛,烧香磕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革命的道路上必须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说完,抄起锄头就要往那流血的石头砸下去。
爷爷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李伢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会遭报应的啊~~”
红袖章一把踢开他,身子往后一退,脚底下忽然踩到了那个砸断的头像,脚下一打滑,身子没站稳,一个踉跄,重重跌倒。
不偏不倚,落地时,脑袋正好嗑在地上一块尖锐的碎石上。
事出突然,姓李的红袖章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只是胡乱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鲜血染红了一片石像的残砾。
有人急急忙忙上去一查看,发现他早已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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