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博弈

作者: 财神的红袍

  2009-06-07 20:56:37
  毁灭(引子)
  酒精的作用使仲善文头痛欲裂,天空开始从细雨濛濛转为瓢泼大雨,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的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心中也和这老天一样,在流着泪淌着血。
  手中还紧握着那瓶从已经不是自己家的家中带出来的酒。酒快要喝尽了。
  前面是个桥洞,他在桥洞中坐了下来。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车亮着车灯,像一只只怪兽从身边驶过。雨太大,城市排水系统的负荷超过了极限,桥洞中积水已经很深,来往的车辆车速都很快,溅起的水花感觉就像在冲浪一般。

  他浑身早已湿透,却任凭那些脏水不断溅在身上,眼镜上早已被溅了很多污水,望出去更显得朦胧。
  仲善文的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以前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迷惘和痛苦的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切肤之痛。
  雨仍然下得很大。他已经几顿没吃,饥饿和寒冷开始席卷整个身体。他开始想到是否要结束生命。绝望的心情,使他对继续活下去失去了信心。从家里跑出来后,虽然酒精的作用,使他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但是各种自杀的方法,却已经在他脑海中想过了很多遍。
  上吊?可能很痛;跳河?浮肿的样子会很难看;买安眠药吃?虽然不痛苦,但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这种结束生命的办法,对于现在的仲善文而言,比较奢侈,可望而不可即;撞车?自己是完成任务了,可那又要去伤害别人的利益,也不妥当。。。。。。思前想后的,想得脑袋发涨,他仍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死法。
  仲善文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废物,连死都没有勇气,活在世上,除了浪费粮食,倒真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第一章  连续跌停

  
   一个月前,仲善文正像往常一样坐在证券公司的包间里看盘。这间操作室是专为他配备的,有四台电脑,一溜排列着。
  
  仲善文通常把四台电脑进行固定的分工,左首一台是专门看大盘指数的,另一台则通常用来看5分钟分时K线图,靠右首的一台用来上网,了解当天的财经信息,也关注一下当天发生的各类重大新闻事件,中间一台电脑则用来委托交易。大部分时间,自助交易系统都是开着的,这样便于快速进行委托交易。
  

   仲善文没有在很多家证券公司开立帐户,他在这家证券公司的资金帐户下挂数百个股票子帐户,都是证券公司提供给他的。同时,还提供给仲善文一种交易软件,下一次单,会向若干个子帐户同时下单,也就是一笔大单会从大化小的隐蔽起来,这样买进卖出分散到大量的子帐户中,就容易逃避监管,同时也不会出现在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名单中。

  2009-06-07 20:59:19
  仲善文帐面资金最多时曾达到五千余万,这是真实的能够迅速通过银证转帐立即划入银行从而取现的财富,而不是那些变现麻烦的固定资产或者说实物资产。
  
  他最近介入的这只股票,是家业绩差强人意的公司。这家基本面不怎么样的企业,由于总股本及流通股本都不大,按照仲善文目前的资金规模,再通过一定的杠杆融资,对其进行短期的控盘后,是足以能够使其股性活跃起来的。
  

  仲善文并不想做长远打算,只是想过把短庄的瘾,以前一直是跟庄或分散出击,但做得越来越顺后,就开始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为了使自己运作的实力得以提升,他又向所在券商短期融了巨资,当然这种融资由于受到法规限制,只能在私底下进行,这时候,客户是不能向券商融资的。这次可以说,他是真的玩大了。
  2009-06-07 21:04:23
  上午十点半左右,仲善文进行了几笔对倒交易,把股价拖动了近3个百分点后,暂时等待看有没有短线资金进场跟风,从而来决定是否把股价做的更高。毕竟融来的钱,利息高的吓人,等待是有限度的,这几个星期内,必须把股价推高50百分号,才有出货的空间。
  
  当仲善文去柜台交割完昨天买卖记录拿了厚厚一叠交割凭据回来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全部资金扑进去的这只股票,一改以往被他做出来的完美上升通道,有笔接近五千手的抛单,竟然把股价打到了接近跌停,仲善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进入这只股票已经几个月了,仲善文还没发现有规模资金在里面,他还以为是哪个倒霉蛋乌龙指给害得,把买入输错成卖出了。不像啊,五千手可是五十万股啊,几百万的资金。
  2009-06-07 21:06:07
  股价在被这笔大抛单砸下去9百分号过后,有些小资金进场抢便宜货,股价回升了些上来,但还是下跌了5百分号左右,仲善文在这个位置挂出了一千手买单,一则是护护盘,二则是看看有没有抛单把这笔不大不小的买单砸掉。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在股价回升至只下跌3百分号左右时,突然又有连续的整千手的抛单连续压出,不到5分钟,他挂出的那一千手买单连同其他小散户的买单,就悉数被消灭了,股价直奔跌停而去。
  

  这天夜里,仲善文失眠了。
  
  连续的抽烟,仲善文感觉喉咙毛毛的,香烟没能使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又不敢以酒浇愁,怕醉趴下了明日不能早起。明天,还有个更大的未知在等着他。
  2009-06-07 21:07:55
  今天下午,这只股票被几万手抛单压在跌停上,跌停板上的封盘数量,已经超过了仲善文手中持有的现金头寸,即便把手里的资金全部打进去,也扫不光那对他来说已经是属于巨大的抛盘。

  
  仲善文给上市公司拨了很多次电话,还好,这家公司还有人专门管理接投资人电话的部门,有的公司,电话打过去根本就没人接听。
  
  打到第六次的时候,总算有人接了,话筒那头是个声音还有点稚嫩的男声,仲善文向他咨询了一下,问公司是否有什么重大的不利信息。那头的小年轻,说话虽然是那种礼节式的客套,但却是一问三不知,问了等于没问,年纪虽不大,一手的“太极神拳”却已进入如火纯青的化境。
  2009-06-07 21:11:05
  其实,仲善文也知道,就算有什么重大事项,公司也有规定,要等媒体公开披露,公司管理人员不能自作主张随便在电话中提前透露内幕信息。

  
  仲善文打电话的目的,其实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这就好象不会游泳的人失足落水后,能抓住什么东西就死命拽住不放一样。
  
  在介入这只股票前,他并没有多关注公司的基本面状况,但是知道这家公司长期没有机构资金关注,类似公募、保险或者社保这样的机构,对这样的股票,是不会持有的。
  

  也由于没有实力雄厚的资金在里面,才比较合仲善文的口味,并最终决定在它上面赌一把。没有实力雄厚的资金在里面的好处就是,规模不大的资金也能呼风唤雨一阵子。坏处就是一旦股价暴跌,就没有其他规模资金在盘中进行护盘了,死起来相当的难看。只要有点规模资金在内,至少也能够延缓一下跌势,抵抗一阵,留一点撤退的时间出来。

  2009-06-07 21:13:00
  第二天一早,仲善文匆匆来到证券公司。
  
  在没看盘前,仲善文查询了当天出版的报纸,这只股票由于昨天位于跌幅榜首位,所以有卖出最多前五位的交易席位的公告信息。他看了看,除了一家本地的营业部以外,其他几家交易席位都是外地的营业部。
  

  奇怪的是,这家卖出占比第一的席位,竟然是本地的营业部,这家营业部离仲善文所在的营业部并不远,只相隔了几条街。
  2009-06-07 21:13:32
  以前那家营业部主管客户服务的经理,也来找过仲善文,由于交易量的问题,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想把我撬过去。那家营业部曾派了一个实习的员工对仲善文进行转户攻势。那个小姑娘,挺招人喜爱,最终仲善文没被她撬过去,两个人却有了段插曲。
  
  开盘后。仲善文那只宝贝货,直接就低开了7百分号以上,等正式交易时,又直接往跌停上一趴完事。

  
  随着交易时间的推移,这只股票在跌停板上的封盘越来越大,还不到一小时,跌停板上堆积的卖单已经超过了昨天,今天的跌停又恐难打开了。
  2009-06-07 21:14:09
  墙倒众人推,破“股”万人捶。昨天没反映过来的散户也加入了抛售的行列。
  
  这一闷棍打得仲善文彻底丧失了良好的自我感觉。营业部的老总今天已经来看过他很多次,逼着仲善文减仓,仲善文只得对着他苦笑:“排队也抛不掉啊!”
  
  这个油光满面、挺着个啤酒肚又有点谢顶的总经理,始终满脸堆笑,可是这虚假的笑脸背后,却是有种接近残酷的坚定。
  
  他“傻笑”着道:“小仲,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旦达到平仓线,就得及时止损,我们也是混饭吃。你现在不平掉仓位,等会我们也要强行平掉的,这是内部制度,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进局子也是有可能的。”
  2009-06-07 21:14:27
  看那经理可怜兮兮的模样,仲善文的心也软了下来,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别人可不像自己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
  

  仲善文只能在跌停位置挂出了近一半的仓位,这个价位走,还有点微利。刚挂出去,盘面上的封单立即大了一倍多。
  
  仲善文回过头无奈道:“这样平仓,更加重了那些还在观望者的恐惧,不但没有人来接盘,抛单还要不断多出来!”那老总点头哈腰的去了。仲善文一瞥中,发现那经理的大脑瓜上,其实早已是汗水淋淋了!
  2009-06-09 16:54:03
  《致命博弈》第二章 跌落尘埃
   今天这第二个跌停是不可能被打开了,仲善文那笔巨大卖单自然没有成交。

  
  在跌停板上,历来是时间优先,而不是数量优先。谁卖得早,谁就能先成交。同样,在涨停板上,也是时间优先,谁买得早,谁就可能按“排队秩序”先成交。在涨跌停板上无论是买与卖,并不是资金大或者股票多就能优先成交的。
  
  这只股票连续跌停了5天,等第5天打开跌停时,证券公司开始强制给仲善文平仓了。等全部平仓一股不剩后,仲善文不但损失了所有的本金,还倒欠证券公司七百多万。这个结果使他脚发软,瘫在椅上彻底懵了傻了。
  2009-06-09 16:55:35
  由于融资在这个时候还未提上议事日程。所以尽管仲善文连本带息欠着证券公司七百多万,他们也不敢去诉诸法院,去查封仲善文的房产。因为一旦这种非法融资被监管机构查获,那么这些当初融资的具体经办人,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由于没有法律的保障,即便是诉诸法院,也未必能打赢官司,还有可能使他们承担全部或部分的法律责任和赔偿责任。

  
  虽然他们不敢诉诸法院,却能把仲善文严密的监视起来。仲善文估计他们是请了人对自己进行24小时全天侯监视,怕他欠了几百万而人间蒸发。仲善文觉得,这家公司实力不行,如果换了以前那些善于在资本市场运作的公司,面对如此小规模市值的股票,只要再拿点资金来托盘,就肯定能帮自己或者说帮公司渡过暂时的危机。
  2009-06-09 16:56:30
  仲善文这几天的心情始终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自责、懊悔、愤怒种种心情交叉折磨着他。。。。。。
  
  仲善文打小有个习惯,那就是从不欠别人一分钱,没有欠钱不还的习惯。欠了这么大一笔钱,那真是日日夜夜睡不安稳。

  
  经过短暂的思考,他决定把房子、车以及其他东西全部尽快变现,能换多少现金,先还多少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仲善文把所有的东西变卖一空,变现的钱还给证券公司后,还欠着三百多万。但这时的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不想再留钱在身上,他这时的感觉就是要么死了算了,要么去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不会破产的企丐!他不断在大脑中重复的就是,自己大概是家里世代最不成器的后辈子孙了。
  2009-06-09 16:59:15

  仲善文家是个书香门第,到了曾祖那辈时,由于也是喜欢字画的文人,且还补过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职,沿袭了世代喜爱收藏的传统。曾祖那代起,家里的收藏就日渐丰盈,其中法书及善本类收藏尤甚。
  
   文革那时候,仲善文家里的祖屋被抄被收。但是藏在夹壁中的大量字画收藏却幸免于难。后来落实政策,祖屋又回到手里,藏在夹壁中的藏品都幸免于难。父母由于在国外定居,留下的不少收藏都被仲善文通过多次的拍卖而兑换成现金。这是他不靠自己努力而获取的“第一桶金”。
  
  他学的是金融专业,毕业后也去过几次招聘会,可能是由于天生的桀傲性格,无法端正起努力谦逊的态度,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时间一久,索性打消了做一个正常上班族的念头。

  2009-06-09 16:59:50
  拿着“第一桶金”的仲善文尝试着进入了期货市场和股票市场,一个人孤军作战。学校里学到的书本知识,在充满变数的市场中,仲善文发现根本没有用处,自此,他才相信,为什么很多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都是学术上的伟人,而在投资上却是侏儒了。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磨励后,仲善文慢慢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操作方式,并开始走向盈利。也是他命中该有那么点成就,入市的时间不算长,便碰上了牛市。他的财富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了惊人的增长。初始资金不是靠勤奋努力赚来的,以后的积累更是从股市上用极快的速度积累的,他开始骄奢的生活,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劣根性被逐步强化。

  
  他开始挥霍钱财。身边开始美女如云,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秀才,是没有那么多人围在身边转的。
  2009-06-09 17:01:30
  接下来的追求,基本上算是没有多大的坎坷。在追求她的众多铁杆“粉丝”之中。仲善文的外貌以及经济实力综合起来排第一。
   他们的爱情不能以轰轰烈烈来形容,但也没什么摩擦出现。
  
  方敏儿是个生性冷漠之人,有时更可以用冷血来形容。没同情心,见到血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感到恐惧。她虽然气质非凡,但为人攻于心计,一直以来,仲善文都感觉不能摸到她的心。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下,却有着更多令人无从判断的城府。

  2009-06-09 17:02:05
  方敏儿的同学,就是带她参加那次聚会的朋友,是仲善文开户券商处的一名员工。以前曾有一些女的经常去仲善文的操作室,所以,方敏儿对仲善文以前像走马灯似的换女友知道得很清楚。
  
  方敏儿曾经警告过仲善文,必须和那些女的从此断绝往来。仲善文对方敏儿的爱倒是真心的,所以很绝决的发过誓,一定会“痛改前非”。
  

  但是人生并不会象事先安排好的那样进行下去,很多事,会在一个人放松警惕之时,而突然降临到你身边。
  2009-06-14 19:13:35
  第三章  出轨
  
  仲善文以前交往过的几个女孩中,有个女孩并不看重黄白之物,他们的关系始终是停留在情爱层面的。这种关系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虽然仲善文现在迷恋着李敏儿,但心中却一直怀念与那个美丽空乘在一起的日子。

  
  和她认识,是在一次去北方城市的国内航线上。那次不知怎么有点晕机,还没来得及拿上清洁袋,便毫无道德的吐了座位前一地。身边那位胖乎乎、搽了一身令人欲呕香水的肥嫂,咕咕叽叽的大声牢骚引来了她。
  
  她长了付娃娃脸,两个大酒窝,笑起来很甜,使人感觉如沐春风。身材也非常好,是那种略带丰腴的体型。仲善文不怎么喜欢排骨型的美女。
  2009-06-14 19:14:21
  她耐心的替仲善文收拾脏物,并在以后数次前来嘘寒问暖,短短时间仲善文就对她印象深刻。在下机的时候,仲善文想请她去吃饭,可是被她礼貌的回绝了。仲善文给了她一个电话号,先排队放了个“篮子”,目的当然是希望她以后如有机会在自己的城市停留,能联系上。

  
  过了大概几个月,仲善文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那娃娃脸空乘打来的。由于大雾原因,大雾持续时间较长,航班被迫延迟了。她在这个城市没有认识的朋友,觉得无聊,所以就试着打了仲善文的电话。
  
  从相识到相知,他们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彼此都有相识恨晚的感觉。一段时间,仲善文被她诱人的身材所折服,也为其温柔而心醉。但是由于各自所居的城市相隔甚远,他们的思念和留恋,只有在每次难得的见面之时,才能充分的释放出来。
  2009-06-14 19:14:46
  一个多月前,仲善文和方敏儿正在一家酒楼用餐,仲善文去洗手间时,手机留在了餐桌上。回来的时候,见方敏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她板着个脸说:“刚才你有个电话,我没替你接,响了几次了。”

  
  仲善文拿起手机看了下未接来电,原来是那空乘打来的。方敏儿瞪着眼睛观察仲善文的面部表情,仲善文只得故作平淡的道:“是我的老同学打来的,我们前几天说好了有个同学聚会。”
  
  饭后,仲善文把方敏儿送回单位后,马上在车上拨了个电话:“是小馨啊,我刚在餐厅吃盒饭呢,手机没带身上。你在哪呢?”电话那头的小馨有点生气地道:“今天时间有限,还是上次的宾馆,等会见吧。”
  2009-06-14 19:15:13
  仲善文接完电话后热血沸腾,快几个月没见了,她的体香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仲善文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赶到了宾馆的客房。门虚掩着,他进房后,见房间里除了几件散乱的外套和小皮包外,并没有小馨的身影。洗手间里有哗哗的水声,仲善文扭开锁推门进去,真够大胆的,也不怕别人进来劫色又劫财。

  
  朦胧的水气中,小馨略带丰腴的白晰身材若隐若现,仲善文像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囚犯一般,冲过去就抱住了她,衣服顿时被莲蓬头喷出来的水打湿了。
  
  仲善文不知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小馨,都会很疯狂,会有点丧失理智。
  2009-06-14 19:15:52

  小馨不能逗留过长时间。仲善文殷勤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途中小馨有点不安分,以至于仲善文差点和迎面开来的一辆装满大白猪的臭气熏天的卡车相撞。
  一股又脏又冷的臭水迎面扑打过来,顿时把仲善文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雨淅淅沥沥小了下来,仲善文走出了桥洞,仍然漫无目的四处游荡。世界之大,好象已无他容身之处。
  

  仲善文离开家时,打了很多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母亲的,他不想让她担心,就扯了个谎说,外地有个同学生意做的很大,让他过去帮忙,所以要在外地很长一段时间,让她不要打家里电话了,有时间自己会打给她的。
  2009-06-14 19:16:22
  仲母说了些让他自己小心的话,没多说什么就挂了。仲善文从小自立惯了,家里面的亲情实际上还是比较淡的。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方敏儿的,但是她的手机号竟然注销了。仲善文当时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身无分文了,所以她有意销号来躲避自己。
  
  第三个电话,仲善文打给了那家跌停板卖出席位上排首位的证券公司客户服务部的小严,约她到家来趟,说有东西要送她。
  

  仲善文让小严来,是想向她打听一下,他们营业部到底是谁在做空令自己毁灭的那只股票。
  2009-06-14 19:17:42
  再次见到小严,已经和刚出学校时判若两人了。职业套装穿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是职业女性的魅力。发型也变了,不是那乌黑的长发了,而是弄了个带色的短发,看上去显得精明干练了不少。
  
  仲善文没有对小严说自己已经被彻底“打穿”的事,怕她知道情况后,就不再搭理自己。仲善文托她查查在他们营业部里持有这只股票的帐户资料,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证券公司客户部的电脑都可以随时调阅开户者的帐户变动情况。

  
  小严很爽快的答应了仲善文。仲善文把家里祖传的一只玉扳指拿出来送给了小严,对她道:“认识时间也不算久了,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给你,这只玉扳指送给你,还是有点价值的,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吧。”
  2009-06-14 19:18:02
  小严用手摸摸了仲善文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瞪着眼道:“你今天没事吧,怎么怪怪的,人也变老实了,学好了啊你?” 仲善文和她勉强的拥抱了下,脑中却在想:以后咱也就一乞丐啦,等你把资料给我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仲善文弱弱地下了道逐客令。小严气乎乎的拿起皮包,用力甩了下书房门就离开了。

  
  隔天下午,小严就把持有这只股票的帐户资料拷在了盘里送了过来。她跟仲善文说:“超过十万股的有几十个帐户,而且,这些帐户是有联系的,那就是有帐户卖出,也有帐户买入,每笔大单只是在各帐户间进出,看来这些帐户的实际拥有人可能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子帐户很常见。”
  2009-06-14 19:18:38
  仲善文感激地看了小严一眼,骗她道:“这两天有些很重要的事办,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吃吃饭、叙叙旧吧。”小严说:“那你去办事吧,反正我平时也不忙,晚上都有空的。”
  

  小严走后,仲善文就开始不断让拍卖行、中介公司甚至是旧货市场的人来家里看房看物。只把毕业证书,身份证明之类等等必不可少的本本之类,手机卡和那个记录着绝对秘密的磁盘封在一塑料袋内,存在了银行的出租保险箱里。保险箱钥匙仲善文放在了鞋子里。
  
  经过不长时间的二手货交易,房子里就逐渐被搬空了。有些东西刚买来的时候,那个价格贵啊,可现在卖出去时,好象都是垃圾一样。
  2009-06-14 19:18:58
  仲善文的小别墅和汽车等陆续转让出去后,全部东西都易了主人,他甚至把手机拿掉卡后也卖了空机换了钱,他想要人间蒸发,不想被认识的人找到。仲善文身上不带一点钱,钱都给了那家催债的主,他想试试,一分钱没有了,自己能活上几天?

  
  现在的仲善文,心已经不怎么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和饿。活了三十年了,他第一次知道饥饿的感觉不好受,头昏眼花腿发软,以前只不过顿把饭吃得晚点而已,现在是四顿饭没吃了。
  
  他已经没勇气去银行等这样的体面地方喝免费的纯净水了,还好能去公用洗手间喝点自来水不至于脱水,他估摸着,有水的话,还能维持几天生命吧?
  2009-06-15 11:58:56

  第四章  初次相遇
  
  仲善文现在的样子,地道的一副乞丐相。蓬头垢面,精神萎靡不振。身上的衣服裤子被污水都弄得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衬衣本是个好牌子,但现在看上去就像刚从垃圾筒里捡来的。
  
  仲善文觉得鼻梁上架着的那付18K的金丝边眼镜,却实在有点招人眼,黄金即便在泥水中泡着,也不会掩其光芒,和现在的叫化子模样很不和谐。但是拿掉眼镜,视力会很模糊,早晚得处理掉这副眼镜。否则怎么能讨到钱呢?
  2009-06-15 11:5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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