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9-25 20:30:08
　　其实，这样的文字，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活在边缘生活中的人，或许，总有些避讳的事情。我不是黑社会，我也不是小痞子。对于那些幻想在这一行业【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把这样人，和这样的人做出的事儿，当成一种职业】出人头地的人，和那些叼着烟卷，把头发剪得只剩下一层青茬的人，对于那些，以为黑社会与江湖，就是凛凛义气和铁血铮铮的人，对于那些以为，混到大哥级别的人，都是很讲究的汉子的人，对于那些动不动就把流氓黑社会当成武林高手的人，我最想说的就是，抱歉，这篇文字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以前读过阿城的一本书，是钟阿城的，我只记住了一句话：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好像记得，古龙也是这么说的。我想，不管怎么样，这句话是对的。有人才有江湖，有人才有故事。所以，这不是一部写黑社会的小说。也不是一部现代版的江湖争霸战。这些人物里面，没有到处异能的特种兵，也不会有，一击必杀的电影镜头。这里面，有热血，有无奈，更多的，是悲情！

　　我记得，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前一个月，一个旧时的朋友，一个曾经在起步时，我见证过他每一步江湖血泪史的黑大哥，坐在他的酒店里面，和我说的那句话：“我爸是李嘉诚，我绝对不会做，张子强！！！”
　　虽然，这是他洗白自己后，很多年的事情了。但是，说出这段话时，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语气中间的愤愤不平。
　　好像是一部香港电影中有段话，没有人天生想做贼！能又一次公平的选择时，谁都想做警察！
　　CS游戏，想做匪的，往往是，根本不了解什么是黑社会，什么是匪的人。
　　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始。在最初，能不能，打动人，是一个帖子能不能火的关键。我不知道，这个帖子会不会火，读了这本小说的人，能不能，真正读懂其中的含义。或者，还是和以往一样，成了黑道小说的膜拜者。
　　好了，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红楼梦》，当然，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金瓶梅》。我所能做的，就是，写得，真实点。
　　其实，很多人不明白，越是真实的黑道，越是，令人失望的。
　　故事，开始了！
　　日期：2011-9-25 20:31:00
　　很多故事，都是从回忆开始。至于描述黑道的小说，有些人热衷于讲一个个故事，，是不现实的。毕竟，导演这部影片的，是生活，不是某些国际名导。毕竟，黑道的故事，是不分章节，没有回目的。

　　开头的故事，当然是从我自己讲起。
　　引燃这个故事的导火线，是我的一位世交。
　　辉哥。
　　接到辉哥女朋友的电话时，我正在木渎。我是看了北京火车站前的那个广告才来的。整整呆了三天。我才拿出电话。我有些天生的忧郁，写过很文艺的诗歌，在我们那个青春正好，青春飞扬的日子，是很小资的。
　　我时不时，会关掉手机，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不为别的，只是为，我还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还能，勉强地应对生活。

　　看到这里，很多人会失望，会觉得我不够爷们。并且，以一种嘲讽的眼神，注视这一段文字，猜测，这段文字背后的男人，是不是很不血性的一个人。我只能笑笑，那些以为，黑社会就是钢铁战士的人，脑袋一定是进水了。
　　好了，进入正题。
　　辉哥的女朋友不是辉哥的老婆。大家说，那一定是小三。或者说，叫铁子。铁子这个词，是我90年代初，去我们这个城市之外不远的一座滨海城市最先听说的，可是那时候，最先说铁子，是指两个男人之间的铁！也就是北京说的磁！后来，这个词，就演变成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辉哥的女人，不大，只有25岁。不算是铁子，铁子现在在东北，只是指那些收入比较低的人，在男女关系中的指代。辉哥的女朋友，在辉哥和周围的朋友口中，从来都是：辉哥的小朋友。
　　她叫榕榕。据说，她以前的名字，是一个很通俗的名字。直到她18岁那一年，她认识了辉哥，她才改了名字。叫了现在这个名字。

　　榕榕打给我的电话不是用的辉哥的电话。我的电话是最老土的那种，只有简单的功能。我的电话号码薄中，只存着，不到20个号码。这其中，还包括送水电话，上门开锁电话和叫外卖的电话。我退出那个生活的章节，就不想在重新写下去。我要新的开篇。哪怕，只是，写一首温馨的小诗歌也好。
　　可是，榕榕来的这个电话，完全改变了这一切。这个电话不是辉哥的，我已经没有辉哥的电话了。我们之间，有大约三年，没有联系。自从，我母亲的葬礼。
　　：三哥，辉哥没了。
　　榕榕的声音，很冷静，我不知道，人是不是在一起久了，就能够传染。可是，我知道，这种声音，是辉哥惯有的。朋友在一起，言谈举止，甚至做事的风格都会有一种相互间不知不觉的模仿。像榕榕这样，长期跟着自己崇拜的人的女孩，在不知不觉的同时，也会，染上，对方的习惯。
　　幸好，辉哥，不吸毒。
　　你是谁？

　　我这样问，我问的原因是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我现在的电话。电话的那一端，榕榕自报家门。然后，说，辉哥没了。
　　我很疑惑，她这句话的含义。在东北，说一个人，没了，也就是死了的意思，融融连说了两句：辉哥没了。语气中阴冷，却没有听出来悲伤。我不知道这人的意思，可是我知道，这个电话，将改变我现有的生活。
　　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再问融融为什么有了我的电话，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知道，榕榕打给我这个电话的原因。
　　榕榕的声音很缓慢，缓慢到我以为在听录音，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辉哥没了，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死的。
　　一个黑道大哥的马子，居然说起话来像文艺片的小女生，这事情，说不出来的吊诡。可是，我还是沉住了气。因为，我不知道，这三年，我所在的那个东北城市，究竟有了怎么样的变化，我所在的那个圈子，出现了什么样的风云人物。
　　没有人甘于平庸，就像没有人不想从士兵成为将军一样，所有的混子，地赖，也都期待像野百合一样，有个春天。他们心底里的春天，就是，成为像辉哥那样的黑道大哥。

　　可是，在成为黑道大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黑道大哥的春天，只是，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辉哥没了？如果是死了，我会选择，请我的朋友【不是黑社会，而是同学】送上一份不薄的礼金，如果，被判刑，我会委托别人去探望。在他的生活卡上，存上一笔钱。如果，，，
　　在无数个如果之后，我不知道，辉哥没了对于我意味着什么，我只能回到我所在的那个城市，那个我深深爱着，有着我少年青春的东北老城。
　　快意恩仇还是冷漠的转身，我都无法自己选择。
　　性格决定命运，我不后悔，但是我，很冷静。

　　“你带什么回去？”
　　这是我离开苏州时，自己问自己的一句话。这句话的起因是，我的一位老师很多年前说的一句话：你带什么样的情绪，带什么样的东西，回到一个地方，这将是，你选择在那个地方，过什么样的生活的一种表现。
　　我这样的说，不是准备带着什么样的东西回去。每当我看见黑道小说中的各种枪械时，就有一种可笑的感觉。我不否认，民间也会有一些人藏枪，也会有警察类的黑社会，但是，动不动就拔枪甚至是开枪的人，那就不是黑社会了。黑社会和抢劫银行的歹徒最大的差别的，黑社会不是一天炼成的！
　　成为黑道大哥的人，从来不是最能打的那个人。成为黑道中最有势力和发言权的人，也从未有一个心眼的亡命徒。
　　从昔日轰动全国的二王，到抢劫银行的张显光，这些独行的人物，够狠够凶，杀人不眨眼。但是，他们不会混黑社会。因为，在老百姓的眼中，这两种人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的行事风格和做事原则，都决定了，他们不会同流，只能是，泾渭分明。
　　日期：2011-9-25 20:33:00

　　辉哥和我，认识30多年了。我们四岁就在一起玩。当然，那时候，没人知道我们以后的人生道路是什么。也不会像一些作者在书中写的那样，谁罩着谁。我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完全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也是我们的性格决定的。有人说，都是什么原因害了我，我只想说，即使是一枪爆头面前，你也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欺骗别人。因为，欺骗别人的这个理由，最欺骗的是您自己。如果，你信了，那就是，一个奇迹！

　　接了榕榕的电话，我同时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那是，榕榕传给我的关于我们那座老城的最近最新的新闻报纸的摘录和剪报。我已经三年不在关心我那个城市了。在后半生，我开始选定的是：漂泊。有人说是京漂，有人说的是北上广。我所决定的是，世界漂。
　　可是，在三年，我正在适应的生活，过得惬意的时候，这个电话，来了！我无法拒绝，可是，我还是犹豫了。我不相信梁山伯上的好汉，都是热血，没有私心，可是我知道，我如果逃避，会是一生都无法阻止自我责备的心理在后来的生活中，折磨自己。
　　就像一个赌徒，总是在说，最后一把。可是，最后一把在什么时候结束，黑道的大哥们，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四毛子，小鳖，红头阿七，老奎，二柱，，一张张面孔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有的人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是，他还活着。这句话，不是黑道的大哥写得，可是，在黑道，同样验证了，这句话的合理性。
　　我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只是读相关的文字，然后，我用电话，打给了我在我们那个城市的一个我脑子里面，今生都不会遗忘的一个号码。在简单的叙述了榕榕的电话内容后，那个人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不要回来！！！”

　　我笑了，也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一句老话，也是无数人说过的话。可是，我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恰当的话了。
　　那个声音只是停顿了一下，轻声提示道：“现在，还有什么江湖吗？”
　　我半晌无语。
　　“现在还有什么江湖吗？还有什么江湖吗？家有家法，行有行规，现在，还有吗？还有义气，还有道义？”
　　我的脑子里面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无法说出来。我只是给自己找个了理由：“我要找回来辉哥！”

　　那个声音说：“好吧，你多保重！我现在，能帮你的，不多了！”这样的话说完了，我撂下了电话。
　　我知道，什么是“风云再起”前的压抑了。
　　三哥，我去接你！是几点的航班？
　　小六接到我的电话，第一时间是愣住了。或许，他这辈子，没有再想过，我能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我不一定会去。只是想问问，辉哥的事。

　　小六苦笑了一声，说道：三哥，你是知道的，辉哥做大后，我们这些老人，都不在跟前了，除了二铁和老线在他下面的拆迁公司每个月领一份薪水，别人，都散了。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冷。但是，我的眼中含着泪。我知道，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句话，最体现的，就是那些老哥们的身上。
　　佛家说，今生修来世。
　　所有的黑道大哥几乎再没文化，也是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的。无论这个人再血腥，他信佛的真诚，我都丝毫不会怀疑。
　　在我离开那个圈子后，我曾经在中岳嵩山的后山，遇到过一位大德，他告诉我一句话：信佛不是因为佛祖能够保佑谁，这世间，信奉只是为求得你内心的平静和安慰。
　　我深以为然。
　　不过，我能想象出，小六这样的人，四十多岁，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没有一份手艺，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声。带着老婆和孩子是如何生活的艰难的。我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如果回去，会给他打电话。
　　他同样没有问我，为什么找到了他的电话。这是这样人的规矩。既然能找到你，就不能选择逃避！
　　不过，这是我们那一代人的规矩，现在的，写在纸上的合同都能撕毁，政府的法律都有下面的官员拒不执行。何况江湖了！
　　至于小六他的房子出租了，他的家搬到了农村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要像某些傻逼说的那样，回归亲近大自然，而是因为，在我们那个地方，小六的老婆和他，90年代就随着下岗大潮，毕业就待业，上岗就下岗了。城里的房子，能够和农村的，变幻出，不同的差价，大约千把百块钱。小六的老婆和他靠卖羊肉串为生。供养老人和孩子。我不相信，这样的人，还能有混社会的闲情逸致。要知道，当年，我们靠的的半懂不懂的义气和血性！

　　现在，靠的是，权利金钱和利益。
　　以前有句话，是不大无准备之仗！现在是不打无利益之仗。
　　我查看了我的三张银行卡。一张我的名字开户的！另外两张，是我都不知道是谁的名字开户的。在外漂泊这几年，我最怕的就是，银行卡丢失。
　　应该够了。我取了十万现金。装进我的背包。用报纸和朔料布包好。然后，做长途车，离开了苏州。按理说，我应该直接去上海，然后，坐飞机，回到我所在的东北老城。可是，我没有那样做。我知道，回去的目的，但是，我不知道，达到这个目的的路，要走多久，怎么走！
　　我不能不防。
　　我是半夜到的我所在的东北老城。路上用了四天时间。不过，这么长的时间，给了我充分思考的时间。也让我在心底里，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没有人是吕布，吕布在勇也会死在曹操手里。我不是江湖大哥，我所能做的，只是，能尽一份昔日兄弟的情分而已。

　　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有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却是我后来体会到的。
　　下了长途大巴。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上车的地方，离长途车站很近。这是我最不爱选择上车的地方。可是，我还是上了车。并且，被出租车司机当做了外地来的凯子。
　　一百，到“光荣街”。
　　我没有言语，点点头，在这样人面前，不能有一点的张扬，如果，这一回，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总是从这样的小人物开始破局的。
　　长途车站在新城。到老城的路，很远。这司机，还故意绕了路。我没多说话。我不想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不过，像所有夜班司机一样，这个司机，也是耐不住寂寞的话痨。他问我，从那里来，我说：广州。
　　他乐了，问：在广州听没听过“亮叔”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这一次，辉哥没了，最先的起因，就是辉哥和亮叔的儿子，小三亮子的一场赌局。
　　可是，我在这个不知道深浅
　　日期：2011-9-25 20:40:00
　　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你不知道亮叔，那是白在社会上走了。出租司机自豪中带着得意，说道：亮叔在广州，绝对是黑道上的顶级大哥，所有本市跑路的混子，到广州，都是亮叔罩着，一点事都没有。据说，现在亮叔的资产，上千亿，认识的大人物，都是中央一级的。
　　我没有笑，对于这样的胡咧咧，听的习惯了。
　　就像有一年，我在老城朋友开的一个迪吧里面同人喝酒，一个领舞的女孩居然当着朋友的面和我说，我和三哥K过，老猛了，一夜五回，销魂啊，没抹油，你要泡我，那是白想！
　　小六和我那些兄弟都笑了，整的一个月的时间，这帮人看见我就叫“一夜五次狼”！

　　拿人说事，到处提人。是江湖上的大忌，可是，偏偏这样的人，有的时候，还真赫【读u：和，吓人的意思】的住。
　　无形中，这一手，很多在社会上的人，都学会了。
　　不过，我这一百块钱并没有白花，我知道，“亮叔”要完了，很快。
　　因为，一个人的名声在江湖上，最招摇的时候，就是最疯狂的时候。尼采好像说过，上帝让谁死亡，就先让人疯狂！
　　到了，我示意停车。

　　　　黑暗的路灯下，我看见了那个人！
　　日期：2011-9-27 8:42:00
　　没什么，我笑了笑。眼中含着泪。二两饭的嘴角，同样挂着笑。他似乎觉得，我有些多愁善感了。不过，二两饭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书读得并不少。而且，他最大的特点是研究历史。不过，他的历史知识，绝非百家讲坛那样的渠道得来的。大部分是看的古文。我敢说，二两饭的古文功底，不会低于中文系的研究生。
　　在以往混迹黑道的日子里，我一想到二两饭的这个爱好时，就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毕竟，在黑道上，有文化的很少。文武兼修的更是凤毛麟角。很多人也读书，不过，只是三国，水浒，外加金庸古龙外加点艳情小说。
　　会读书的，出手就软，顾忌就多。不过，真要是，书读得多，又够胆的话，这样的人，在黑道，不会是英雄，也会是枭雄。

　　就像当年的上海滩的三大亨。最懂和文人相交的是杜月笙。当年杜家祠堂建成，连蒋介石都送了匾。更有一代文豪，写出了：孟尝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七尺天。
　　这样的人，混迹黑社会二十余年，居然不是老大，还在过这样寒酸的生活。不嫖不赌，不喝大酒，从不在外惹事生非，即使是对待蹬鞋踩袜子的事儿，也都是报以微笑。他最爱说的话是：骂一句，又骂不死人。打个嘴巴子，也不会疼到那里去。
　　在菜市场他能和大妈聊半天，在田间地头，他和乡下老农和城市产业工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不是一个有特点的人，当然，这是从外表上看；这也是一个最有特点的的人个人，当然，这是从了解他内心的人看。
　　淹没在这人群中的人，最不起眼的人。
　　其实，我觉得，这小子，更适合，做间谍。
　　可惜，他不是，他只是我们老城的一个最特立独行的黑道人物。知道他外号的人很多。黑道上流传过的他的故事，更多。可是，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没有多少。从小到大，或许，只有我这一个。
　　而且，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玩伴，即使坐在一起时，没有任何人说起过他。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这个圈子，生活中，出现过。

　　可是，我知道，这人，才是黑道上最可怕的人。
　　我小时候上课，教咱们语文的吕大胖子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读书读多了，读傻了了的人，不少，可是，真正的人物，都是有些内涵的。天天拿着军刺的人，打一回架可能就弄个死刑。真正的黑道大佬和顶级杀手，都是，滑不留手的。
　　“别想了，我这些年没你想的那样惨，手上还有个一百来万。光利息就够了。我又没啥恶习。”
　　那你天天吃方便面？

　　也不总吃，我只是，在这个城市，是这样生活的。我不想，忘了根本。
　　根本？
　　是的。
　　我想起，当初，二两饭成名的经历。
　　日期：2011-9-27 9:06:00

　　没有一个人从小就立志成为黑社会的。即使是，黑社会世家子弟。就像我在开篇时候说的那句话，所有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有用的人。当然，我们那个年代，一般都希望孩子成为国家的栋梁。不过，栋梁可不是好做的。做栋梁也需要先天根基。不信，你看看现在，寒门出贵子，很难了。因为，输了起跑线，没了择校费，掏不起补课费，你还能成啥大气候？

　　我们那个年代，同样如此，不过，至少，读书，还有点机会。
　　二两饭，爱读书。但是，读不下去。老爸工伤企业破产了，老妈离家出走，不是和情人私奔，是他妈疯了。至于受了什么刺激，我们也不知道。后来，二两饭自己也就是十多岁，就在社会上晃荡。
　　日期：2011-9-27 9:32:00
　　最开始，他是干老本行，也就是捡废品。二两饭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白天，骑着二八大跨【也就是二八型自行车，多是凤凰，飞鸽，不过，那是当时的名牌。二两饭起的是白山牌的，我记不住这是哪里出的车了，不过我知道，这是白山黑水东三省出的。】
　　早上出去的很早。中午，回家给手脚都不方便的爸爸做饭。二两饭的父亲是在工厂里面开天吊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双腿截肢。我去过他家，那时候，没有钱安假肢，他爸爸，常年倒卧在床上。
　　那时候，二两饭经常出去捡东西。和别的捡废品的不一样。他不偷。老实说，那时候的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毕竟，改革还才开始。人们的脑袋里面，还有一点良心，没有被泯灭。

　　看见二两饭这样的孩子，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家的牙膏皮，破脸盆，送给他。二两饭手里慢慢的就有了点积蓄。
　　说是积蓄，也就是几百元钱而已。他就开始做起了小买卖。不过，这些经历，我很少听他说起。
　　我们之间，有三年时间，没见过。我不了解他这三年的经历。但是我知道，这三年，他没在老城度过。
　　他去了那里，我不知道，再次相遇的时候，我知道，二两饭，换了一个人。
　　日期：2011-9-27 10:34:00
　　那三年，正是东北产业工人大批下岗，国有资产在转制的热浪中，进入了武侠小说中的物我两忘的境界。那一年，老城开始出现大批的洗浴中心，夜总会，咖啡屋。那一年，舞厅开始收费，十元钱，三个曲，任你亲，任你抱，任你摸！

　　那一年，二两饭，重新走进我的视野。
　　其实，人生最意外的是，就是邂逅。我遇到二两饭的时候，他在我们老城这座城市的最繁华的地段，摆摊卖书。
　　自食其力，这是二两饭一生信奉的规矩。
　　二两饭卖书，是卖当时最流行的武侠和言情。有正版的，更多的是盗版。不过，因为周边学校不少，他卖书也租书。反正，这小子的赚钱道道不少。这可能和当年他的家境有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努力，就没法生存！这才是真实的道理。
　　日期：2011-9-27 11:10:00
　　在当时，这个老城最繁华的地方，分几个部分组成。最中间的是一条街，是用西北的一座城市的名字命名的。最雄伟的建筑，就是老城第一百货大楼。连着第一百货大楼的，是老城贵宾楼宾馆。一楼是卖大众饭菜的。二楼是宴会厅。三楼以上就是住宿的房间。
　　在早年间，这样的地方，是出入显贵的。据说，当时的国家领导人，很多，都到老城视察过。并且住在这个宾馆。
　　可是，到了那一年，宾馆开始没落了。除了五十岁上下的大婶，还在早餐时段，出现在这儿，负责给买包子饺子豆腐脑的人，全心全意服务外。已经很少有俊男靓女和高官显贵出席这个地方。

　　不过，在侧门，倒是开了个新鲜玩意。舞厅。其实，在全国来说，从开始跳交谊舞现在，估计所有的城市，都经历过舞厅的兴衰。
　　在此之前，也有舞厅。那时候，都是年轻人跳。老城有十多歌舞厅。有名的是百花、文艺、、金城。当时有句留在小地赖子口头上的话：“要心情到文艺，要拍花，到百花，要装逼，到金城！”
　　日期：2011-9-27 11: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