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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妖鬼手札·凌异物语
作者:
黎丘
日期:2011-5-1 19:09:30
小弟第一次在天涯鬼话发帖,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我姓白,名白凌。很多人在听到我名字时候,都会觉得这个名字的主人应该是位女生,遗憾的是我是个男人。名字是父亲为我取的,他说百字去一便为白,白字乃是九九之数,而九为老阳,九九相叠便成重阳,于是他为我取名为凌。凌本意为冰便是阴象,凌又同零音重阳便落了空。
自古妖魔鬼怪就是从阴而嗜阳,父亲说这个名字多少能保我安危,我曾问过父亲鬼都是怕阳气的,那重阳应该是能驱鬼的才对,为什么还要将阳气压下?父亲说妖鬼天生阴属,多阴而少阳,为保持形体就必须要时时汲取阳气,鬼类并非惧怕阳气而是惧怕不能为己所用的阳气。妖鬼形体不稳所以难以抗拒阴阳相激,如此自身的阴阳之气便不能平衡相持,妖鬼将阳气汲为己用需要过程,如果阳气太旺只能使它消散过多的阴气,无法保持自身的存在。
因为阳气极旺而使妖魔鬼类索阳时得不偿失的人的确存在,可不论是阳极还是阴极都并非常见,绝大多数人都只是阴阳相平,而说到底姓名只是姓名,不会因为你姓白就会有着极盛的阳气,反而会因为这个姓氏而引来嗜阳的鬼类,所以父亲便为我取名为凌,为的是压住阳极的姓氏掩其耳目。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对家父的职业有兴趣,父亲开了家香火店,主要销售佛像、香、蜡烛之类的,生意一般。其实除此之外父亲还做咨询工作,前来咨询的人每次都会被父亲领入他自己的会客室,我从来都是被禁止靠近那间屋子的,自然也就不清楚前来向父亲咨询的人都咨询些什么,不过想来也是那种离奇之事,因为附近的人都说我父亲有灵力能够视鬼,就是一般所说的阴阳眼。
我是家中的次子,上面曾经有一个哥哥,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哥哥在我十岁左后那年过世了,当年他十七岁,还差两个月就十八了。父亲三十岁得的第一子,哥哥去世的那年他已经年近五十了。我的哥哥继承了父亲的能力,从小他就能看到平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记忆里和大哥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自言自语,并指给我说那边有些什么,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种事情哥哥没少挨父亲的责骂,父亲极为反对哥哥涉及他的工作,对于大哥与异类的接触也是明令禁止,也许那时正处于大哥的逆反期,又也许大哥的性格天生倔强,哥哥并没有听从父亲的严词,反而和父亲对着干。大哥临去世的那两年和父亲的关系闹得很僵,就连平常的对话都没有了,在我的印象中那两年我成了他们两人专用的传话机。
我有时一直在想,大哥或许是仰慕父亲才会走上这条路的。由于父亲不肯教他,他便一个人钻研,就这样竟然也有了些能力,在我的印象中最后那两年大哥已经开始做些和父亲类似的事情了,那时候父亲最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数落大哥那半吊子的能力,他总说这样下去大哥肯定会自讨苦吃的。
大哥是家中的长子,又继承了父亲的灵力,我曾一度执着的认为大哥会子承父业,虽然父亲一直反对哥哥从事这种事情,但我觉得这就像父母总不希望儿女做同样工作一样,可是有着相同渊源传承的家人,大多数还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这样的执着直到大哥逝世的那天才被打破。
日期:2011-5-1 19:13:00
我有时一直在想,大哥或许是仰慕父亲才会走上这条路的。由于父亲不肯教他,他便一个人钻研,就这样竟然也有了些能力,在我的印象中最后那两年大哥已经开始做些和父亲类似的事情了,那时候父亲最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数落大哥那半吊子的能力,他总说这样下去大哥肯定会自讨苦吃的。
大哥是家中的长子,又继承了父亲的灵力,我曾一度执着的认为大哥会子承父业,虽然父亲一直反对哥哥从事这种事情,但我觉得这就像父母总不希望儿女做同样工作一样,可是有着相同渊源传承的家人,大多数还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这样的执着直到大哥逝世的那天才被打破。
大哥死在家中,死因是心脏衰竭,他的身上没有出现外伤,而据我所知大哥也并没有心脏类的疾病。最后医生的结论是隐性心脏病突发。相对于母亲,父亲并没有对儿子的死因表现出过多的诧异,当天我从他的脸上不但看到了悲伤,也看到了深深的自责。
我想父亲应该是知道大哥真正的死因的,而我也并不愿意相信一向生龙活虎的大哥会突然死于什么心脏病,可每当我向父亲问及此事的时候,父亲总是一脸幽怨的叹口气说,是我的错,是我对他的关心不够。
每当父亲这样说起,他的表情总让我觉得,父亲除了是在表示在这些年的冷战中忽略了对大哥的关心之外,还有着其他的潜台词,以至于后来每当我重新回忆大哥去世那天的情形时,我都会感到在父亲悲伤和自责的表情之下埋藏着的,还有不能自已的愤怒。
大哥去世八年之后父亲也过世了,去世之前的半年时间内父亲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听使唤,随后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父亲死的时候很平静,是睡过去的。死因是衰老,医生说在父亲不到六十的年龄下隐藏着的是一个年近百岁的躯壳,我有时觉得这是父亲为他那些力量而付出的代价。
按照父亲的遗愿我和母亲并没有发丧,也没有举行葬礼,只是在头七的那天在院子的前后门口各点了两盏灯笼,前门挂了盏黑纸灯笼,后门则是白纸。那天我刺破手指用混入血液的金粉分别在黑白两盏灯笼上写下令、门二字,随后母亲便遵循父亲的话将我一人留在家中,而我则在入夜前喝完三杯酒后在大厅睡下。
那场觉我睡得昏昏沉沉,梦中似乎有客人来家中吊唁,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而我手中则紧握着挂在大厅墙上的一柄木剑,木剑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斑痕,宛如凝结了的血迹。之后这柄木剑随着父亲的遗骸一同火化,父亲的骨灰除了安葬在墓地之外还被取出少许做成了个香包,根据父亲的要求那香包至今还放在家中主厅的吊灯上。
日期:2011-5-1 19:16:00
父亲的逝世让我失去了去外地求学的机会,父亲身体恶化的那年正是我准备参加高考的那年,因为父亲的原因我放弃了去大城市学习的想法留在了本地,一边就近读书一边帮母亲照看店子,由于我们母子俩当时没有发丧的原因,刚开始还有不少父亲以前的咨询对象前来,于是我和母亲便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父亲去世的消息,听到后他们大多数会一脸愁苦的离去,也有少数则认为我子承父业想向我求助,我便只好向他们耐心的解释我并不像父亲那样有着通灵的体质。那时我便常常想起,如果大哥还在人世的话,这家店面现在怕是在由他经营才对,父亲的客户也会顺理成章的变成大哥的客户,而不像我只能看着父亲的店面日渐势衰——虽然这可能是父亲所希望的。
是的,我并没有像大哥和父亲那样的能力,我不能看见那些一般人所看不见的异类,我只是一个有着不平凡父亲和大哥的平凡人,我那时总觉得我会一直这样平凡下去,读完大学后视情形或继承店面或自谋出路,以父亲所期待的方式平稳的度过一生。可就在父亲去世,迎来我十八岁生日之后,我开始渐渐变得能看见了,我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接收父亲那迟来的遗产,而这一点让我十分恼火。
父亲和大哥都已经不在,而我又能做些什么?不、是该做些什么呢?因为这件事我苦恼了好一阵子,后来母亲对我说把那能力当做对亲人的追忆吧,父亲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因为他只想看着我和我大哥平安的生活下去罢了。
我觉得母亲说的很是。
日期:2011-5-1 19:24:00
【福寿草】
我就读的大学离家里只有三站路,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于是我用要帮忙家中生意的借口做了走读生,其实家中香火店的生意并没有忙到非要我时时帮忙的程度,母亲一人看店都还很清闲,也就是进货时跑跑腿,有大宗生意时帮人送送货,之所以走读是觉得母亲一人在家中过于孤单了。
我家的居所是座平房老院,正门门堂装饰一番做了店面,穿过门堂有片院子,院子四周分别坐落着主厅和厢房,西北角有座小房是父亲当年专用工作室,里面被大量书籍和各种杂物填充着。父亲过世之前我从未被允许进入那里,说来奇怪,在父亲过世之后,我却再也提不起到里面一探究竟的兴趣了。
其实我对读大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完全是依循母亲的意思,她总觉得人就要多读读书才好。我自打小时候起就没什么特别的梦想,当时便胡乱选了个好混学分的专业混日子。翘课倒是经常的,不过也不在外面瞎晃悠,更多的时间只是一个人呆在店里,母亲也并不多说什么,有我看店她倒也落得自在,便经常出门走访亲戚和邻居街坊们闲聊度日。
这天店里实在无事,我闲的直打盹,朦朦胧胧听见有人问道:“请问我能进来吗?”
“可以啊。”我边揉迷糊的双眼边回答,心想开店不就是让人进的嘛,居然还有人问能不能进。可这一想却让我心头一凛,这该不会是什么异类吧?
急忙抬头向门口望去,但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暗叫一声糟糕,心想莫不是把什么秽物请进来了吧?因为父亲通灵的体质,这间院子原本就极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早先有父亲在基本没出过什么事情,父亲死前又在院子布下了阵局,这才少有鬼物接近。本来这妖邪之物是进出不得我家院门的,想要进出就必须得到主人的首肯,原本我看不见这些东西也就没什么,可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似乎渐渐能看见了,我得了这能力时间不久,很多时候很难分辨出它们和人类的差别,刚刚那东西一问我便大意的随口一答,这不知是什么的鬼玩意就溜进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站起身来,得在母亲回来前把它请出去才是,不然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我把所有的门窗全都打开,床下、柜子里、灶台、连茅房都进去看了,可是一无所获。正当我揪着头发蹲在院里想辙的时候,我瞧见了父亲的工作室。
“还是看看吧。”我似是给自己打气般的说出声来,随后站起身朝小屋走去。来到门前拨拉了几下门上的大锁,这把锁头已经用了不短的时间有了不少锈迹。我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捅进锁眼转动起来,这钥匙只要我一回家就喜欢放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总能让我心安。
咔嚓!锁头弹起,我便推门入室,长时间没有开窗通风的屋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三面倚墙而立的高大书架宛如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簇拥着我,我觉得它们好像一边围观一边在说:“嘿!瞧,白家的小子终于进来了!”
屋内门旁的窗下倚墙放置着一张写字台,上面还搁置着父亲曾用过的台灯和纸笔,桌案边角叠放着一堆不知道什么年头的书籍,写字台旁边墙角安置着一个杂物架,上面拥挤的摆放着各类东西,有包裹有木匣,也有不少瓶瓶罐罐。屋内窗扇未开显得很是阴暗,我大致扫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去把这房间仅有的两扇窗子打开,正当我打开里墙那面窗子时忽听身后一声脆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便连忙回过头来,却见那杂物架下有些零散的玻璃碎片,而那碎片旁边团蜷一块阴影,那阴影状似一团黑雾却露出了一双莹绿色的眼睛,我被那双眼睛一盯便浑身打了个哆嗦,于是便脱口大喊:“出去!”
那阴影闻言弹起身便朝我飞来,我心中一惊只得用双臂护住面门,随后只觉一道微风袭过耳际,我转头望去,便看见那道残影穿过窗子后在路边一棵树上轻点一下就消失了踪迹。
我呆呆的站在窗前,冷汗这时才从额头慢慢流下,我吞了口口水感觉喉咙渴得有些生疼。我在桌案上拿了支笔来到杂物架前蹲下,用钢笔扒拉着那堆玻璃碎片,上面还有一块粘着张白纸,我把它翻过来,上面是父亲的笔迹,纸上只有三个字——福寿草。
日期:2011-5-1 19:40:00
“棱子,棱子!”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母亲在院内大叫,我便直起身来回到院子。母亲以前总把凌误读成棱,小时候便常称呼我棱子,时间长了竟成了我的小名。
“你在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母亲看着自家院子窗门大开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把还拿在手中的钢笔举起来说道:“找东西呢。”
“你这孩子找个东西都闹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母亲一脸埋怨的把手中的菜篮搁进厨房,末了看了看父亲那间被我打开的工作室,也没说什么便把围裙围在身上准备起了午饭,我便只好提溜着钢笔挨个把门窗关好。
“你说是不是挺可怜的。”母亲嘴里碎碎念到。
刚刚的那是什么呢?虽然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似乎没有恶意才对,我一边嚼着米饭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母亲的唠叨,“啊?你说什么?”我突然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问。
“李家的孙子啊!还不到十岁呢,就落下个终生残疾。”母亲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李家的孙子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孩子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母亲一脸的不悦。
我只好陪着笑脸说:“刚刚有点分神了……”
“就是路西口的李家,他家的孙子前几天好端端的在外面玩,不小心从滑梯跌下来,结果竟然摔成了残疾,这下半生怕是要和轮椅为伴了。唉,可怜呦……”母亲哀怜兮兮的说道。
“这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啊?居然摔得这么严重?”
“也没有多高啊,就是那种小滑梯,两米都不到,谁能想到居然把两条腿摔坏了,前些日子也去过医院,可医生说两条腿只有点擦伤而已,既没伤筋动骨神经上也没发现问题,可就是不能走路,李家人现在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好不容易儿子的工作从外地转了回来,孙子才从外地搬来住的,这才没几天,唉……”
“怪事。”
我把饭扒拉完将饭碗完丢进水槽,正要出门的时候被母亲叫住,“去哪啊?”
“下午有课。”我回过头说。
“哦……”母亲若有所思的应了声,收拾起饭桌。
路过李家的时候,李家的老爷子一脸愁容的坐在当院,老爷子看到我时愣了一下,我看得出他想出声喊我,可貌似犹豫了一下便叹了口气止住了。
再次听到李家的事情是后天的中午,那天从学校回来后就又听到母亲在家中念叨,“李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时运差得很。”
“怎么了?”我心不在焉的搭话道。
“孙子受伤没几天,老爷子也病倒了,怕是愁多了。”母亲边提起一袋苹果对边我说,“我去李家看看,你跟我去吗?”
我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往,本来对这种走街串巷的事是很抵抗的,可一想到前几天老爷子看我那眼神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下了,周围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自然不用担心,店门也就没关,反正也不会出去多长时间。
进了李家母亲先是和李家人寒暄了一番,放下苹果后就被李老太拉着去院子里倒苦水了,老爷子的儿子儿媳正在工作不在家,老爷子躺在床上,床边坐在轮椅上的小孩怕就是老爷子的孙子,小孙子腿上窝着只白色的小猫,那猫懒懒的趴在他腿上,柔软的跟没有骨头架似的。
我一时间手没地方搁脚没地方放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好。我拉了个高凳马扎在床边坐下,对着老爷子嘿嘿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问:“我帮您削个苹果?”
日期:2011-5-1 20:07:00
老爷子没搭话,我愣在那里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我很不能应付这种场面,说个宽心话安慰人什么的我压根儿就没经验。倒是一旁的小孙子帮忙解了围,这小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我说:“哥哥我也想吃。”
我忙说好,削完哥哥分你一半。我削完苹果后把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小孙子,一半给了老爷子。小孙子笑呵呵的接过半个苹果,啃了几口后掰下小半块在小猫嘴边晃了晃,那猫有气无力的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便把身子蜷的更紧了。
我见他乐呵呵的逗小猫玩一时有些心酸,小孩子怕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便递给了自己孙子,随后盯着我看,我被他盯着有点发毛。
“白家的小子啊,”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也总算松了口气,“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话要搁在一般人身上的话,就可以认为老爷子年纪到了想找人说话宽宽心,可放在我身上就完全变了味道,街坊四邻多少知道点儿我父亲是有些古怪的人。
“由不得我不信。”我实话实说,平心而论从小我就看不见什么鬼怪,可父亲和大哥的行为却是让我不得不信,这话是我的心里话,我不想信,可却由不得我不信。
“由不得我不信……”老爷子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像是在想什么。
旁边的小孙子正在边啃另半块苹果边逗猫玩,可那猫就懒懒的趴着不想动,我见老爷子已陷入神游,便只好抓脑袋。正当我和自己脑袋过不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老爷子床头木板上竟然凸出了一截木头,我仔细一看那木头曲曲折折长有两寸左右,再仔细一看那不是什么木头,而是一段花木似的植物,植物零散的长着几片叶子,临到顶端分成两叉,两叉上分别顶着个两个青色花苞。
我好奇的把手伸过去想碰碰那枝东西,可就在这时老爷子突然神游归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吼道:“别碰它!”
我心里猛然一惊把手缩了回来,小孙子一脸惊愕的看着突然发怒的爷爷,我想他和我的心情应该一样,刚刚还静默寡言的老爷子突然间就对旁人吼了起来,多少会让人害怕。
老爷子吼完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脸复杂难辨的神情。老妈和李老太闻声从院子走了进来,母亲一脸困惑的问:“出了什么?”
我站起身尴尬的说道:“没什么,我刚刚没经老爷子同意动了他的花草,惹老爷子生气了。”
“什么花草?”李老太一脸疑惑的问,“我家没养过那种东西啊?”
“就是床头……”我拿手一指顿时暗叫一声糟糕,这时候我才回过味来,什么人家儿把花草种在床头板上啊?再说种木板上那养得活吗?这玩意儿怕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果不其然,母亲和李老太什么也没看见,老爷子一脸辨不明的神情对着老伴儿说:“送客!”
我母亲只好尴尬的说了声:“不好意思。”
小孙子懂礼貌的和我招了招手,我对他笑了笑便只好随母亲一起出了李家。
李老太将我们母子两送到门口不好意思的说:“让你们见笑了,老头子生病可能心情不好……”我母亲又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后便与我回了家中,一路上母亲也没向我问什么,我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日期:2011-5-1 21:30:00
本来这件事情我已经快渐渐忘记了,可是三天后我回到家母亲却对我说李家的老爷子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了,这些天身边已经离不了人了,儿子说要送父亲去医院可老爷子死活不愿意,把医生请到家中后医生直接就下了病危,说必须马上送重症监护。但是老爷子死活不答应,说死也得死在家里,这些天可把李家折腾坏了。
我听完后想到老爷子床头那枝草,看来老爷子是看得见那东西的,这和他不肯去医院有关系吗?我摇摇头,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又不是医生又不是道士,管不了那么多也没能力管。
可是隔天李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到我们家,对我母亲说老头子都病的不行还不肯就医,只说想见我一面。我一听糊涂了,我和老爷子非亲非故的,老爷子这时候想见我干什么?
“这也是老人的心愿,让他去就是了。棱子,掂些补品去看看老爷子。” 母亲叹了口气对我和李老太说。
老太太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人去就行了还怎么好意思让你们拿东西。”
母亲笑着说:“没事,权当小辈孝敬长辈的一点意思。”
“麻烦你们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不能让你们再拿东西,再说老头子也吃不进去东西了。”李老太坚决不让我提东西去,我就只好两手空空的随着老太太去了李家。
李家儿子儿媳孙子都在,刚一进屋我就看到李家一家子人愁眉不展的守在老爷子身边。说来也是,李老太好端端的一家人,儿子才从外地回来工作,刚刚能团聚过日子,先是小孙子摔了个两腿残疾,接着又是老伴儿弥留人世,这灾祸降临之快让人难以接受。
老爷子的儿子儿媳见我冲我尴尬的点点头,小孙子礼貌的喊了声:“哥哥好。”
我无奈的冲几人笑了笑便凑到老爷子跟前,老爷子见到我后对旁边的人有气无力的说:“你们都出去……”
李家的儿子儿媳闻言便推着小孙子和李老太无奈的出去,李老太临走前一直向我使眼色,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劝老爷子去医院。
老爷子见家人出去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自己有几天命,我是活不过今晚的,在哪都一样。”
“您说的这什么话啊,有病就得治,治好了就行了,别自己一个人瞎琢磨。”我有话接话的说。
老爷子苦笑了一下,艰难的扬起头看了看床头的那枝植物,我随着老爷子的目光望去,那枝植物现在愈发的枝繁叶茂了,顶端的两个花苞也已经展开,一朵紫色一朵青色,花型像是牡丹,花瓣中的脉络像是金丝一般发出柔柔的闪光,“今晚午夜花就开完了,午夜过后花就会败,那时候我也就该离开人世了。”
“那花是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有一晚一个白衣女人拿给我两粒连在一起的种子,说服下后结出的果子能让我孙子的腿好起来,但是开花结果需要用命来换。”老人慢慢的道出花的来历。
“所以您就吃下去了?可是您孙子的腿还不一定能不能被医好呢?您怎么就能毛毛糙糙的答应那种不明底细的鬼东西?”
日期:2011-5-2 9:42:00
老人费力的摆摆手说:“我孙子的腿是医不好的我知道。你听我说,上个月我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医生说我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性命,这件事情我一直瞒着家里人没告诉他们。好不容易一家人才团团圆圆的生活,我不想最后这点儿日子让家里人哭丧着脸过。那些日子我一个人经常念念叨叨的说,起码让我看看小孙子长大啊,结果有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男人对我说他能让我如愿,既然我只剩两个月的命要不要和他做个交易,他可以从别人那里拿来十年的阳寿,代价是我这双腿。我那时迷迷糊糊的想能多活十年少双腿又有什么,于是便一口气答应了。那人便将什么暖烘烘的东西放进了我身体里,然后说后天正午我来取你的腿,说完我就醒了。第二天我急忙去医院检查,肝癌竟然真的完全好了,医生都说是奇迹。可是我回到家后却害怕了,我老是想起那人阴森森的说要来取我的腿,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几个小鬼拿着大锯刺啦刺啦的在锯我的双腿,血流的哪儿都是,痛得我哭天喊地。我醒来后怕极了,便想起从前和你父亲闲聊时他说过的一种简单阵法,我便用净水沿着屋子洒下,还将那时从你父亲那里得来的安宅符贴在门头。那天我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正午过后果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的腿还好好的。可是就当我以为逃过一难的时候老婆子突然进屋对我说小孙子出事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事情坏了。鬼怪被法阵拦着进不来屋子,可能因为孙子和我有血缘关系就误以为那是我,把我孙子的腿拿了去……”
说到这里老人已经老泪横流,“是我害的我孙子丢了双腿。”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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