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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弱书生的修仙之路,天下第一奇书的历史谜团——永乐大典
作者:
魔魁蓝武
日期:2011-9-16 19:08:21
作品名字:《永乐大典》
作者:连城志
简介:一个文弱书生,寒窗苦读十载,考取功名,成了一名举人。他以这样的低微地位,如何在朝廷青云直上?他以庶出的卑贱身份,如何向权势滔天的父亲与阴毒善妒的大房报仇雪恨?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进入修仙者的行列,永生不死、超脱彼岸从而成为众神之神?天下第一奇书《永乐大典》,它编撰的背后,隐藏着一段怎样的历史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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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君子如神
钟山风雨,侵袭着金陵斑驳的城墙,千年未曾淡去。
这座在凄风苦雨中摇曳的城池,古称“金陵”,数百年后改称“建业”,又是数百年,改称“建康”,到了今朝,名字依然风流潇洒:
“南京”。
如雷贯耳的两个字。
当今天子起自草莽,以南京为龙飞之地,败群雄,驱鞑子,复汉统,而今四海归一,国号大明。
皇帝定鼎南京以后,止息干戈,与民休养,天下呈现大治之景象!
这是大明洪武二十四年的秋天。
南京城南大街,一座宏伟辉煌的府邸之前,一对神态威猛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大雨倾盆而下,显得石狮栩栩如生。府邸朱红大门,门上明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上书“凉国公府”四字,铁画银钩。
凉国公府前厅满堂绮罗,鲜花着锦,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过客无不嗟叹:“歌堂舞阁之基,鱼龙爵马之玩,即便是帝王之家,神仙洞府也不过如此。”
府邸的主人姓蓝,名玉,官居太子太傅。
此人乃本朝开国元勋,屯兵北疆经年,屡破鞑子,战功赫赫,更忝为太子之师,位极人臣。天子曾明发诏谕比蓝玉为今之卫青、李靖,评价之高令朝野啧啧称羡。
……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
风声,雨声中,读书声自凉国公府后堂偏僻院落响起。
窗户半开,蓝武伏案挑灯夜读,卷首赫然是“尚书”二字。
这少年一身青衫,面如冠玉,年纪在十五上下,身体颇为单薄。
这房间虽然简陋,却也整洁,一床,一案,还有一竹箱,装了满满一卷书籍。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一道惊雷划过长空,猛烈的风带着雨腥味卷进书房,蓝武不由打了个寒颤。“烈风迅雷,天变在即,君子理应惴然敬畏。”少年推开窗户,冰冷的雨水飞溅到他脸上,远处乌云滚滚雷光闪动:“我自幼束发读书,悬梁刺股,且敬天守命,小心翼翼至蝼蚁之命亦不敢伤,现在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寒窗十年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想起这句话,蓝武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只要在秋闱中举,得到明年开春会试的资格,就有机会成为进士,金榜题名。天子门生,加封三代……”
加封三代……蓝武心里又想起死去的母亲。他这样发奋读书,只因他决心出人头地,为他那受嫉妒排挤的母亲争一口气。他永远忘不掉母亲弥留之际,她呆滞的目光好像要穿透墙壁,口中喃喃自语如同梦呓:“你一定要高中,一定要替我争口气,让我的尸骨迁进蓝家的祖坟,让朝廷为我正名分。”
蓝武的母亲乃昔年秦淮八艳之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卖艺不卖身,等闲堂会也不肯轻赴。偶然机会之下,她以一曲天籁蒙蓝玉赏识,嫁入豪门。尽管美名其曰“金陵第一才女”,终究是青楼贱业的乐户,无法与另几个出身高贵的姬妾相比,遑论御封一品诰命的元配正妻。蓝玉生性好色,妻妾成群,个个自命不凡,偏是地位低下的蓝武母亲受了恩宠,朝夕侍奉蓝玉。别的姬妾自然妒火中烧,造了许多流言蜚语,对她诽谤中伤。面对众怨聚集,众口非议,蓝武母亲自是苦恼无奈,心绪郁悒,深恐祸不旋踵,唯托庇蓝玉之荫,尚能在府中谨慎度日。
母亲既常年遭受贬斥,内心痛苦,其子蓝武自也在冷眼侧目的环境下长大。生母为妾,己身庶出,且招人疑忌,他深知自己根本无望继承凉国公的爵位及家产,注定一生坎坷。若不走上功名这条道路,凭借科举考中进士,光宗耀祖,如何甘心?
一旦金榜题名,则可从凉国公府这牢笼出走,更可为母亲争得“夫人”这个名分,蓝武对此洞若观火。
名分这两个字,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当初圣人是如何想出这禁锢了人心两千年的字眼的?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名分大义,焉有世间伦理纲常?
夫人,小妾,二字之差,云泥之别。
“有朝一日我成了进士,母亲也会被朝廷追封为夫人,这等浩荡皇恩,更甚加官进爵。到那时,不知那位元配陈夫人,脸上表情是如何有趣?”蓝武念叨着“陈夫人”三字,清秀的五官竟显得狰狞。
“陈氏这歹毒妇人,母亲分明是被她折磨死的。犹记得那年元宵赏花灯,只因母亲猜着了父亲说的一个灯谜儿,立刻挨了陈夫人一顿训斥,说什么举止轻佻,行邪乖戾,青楼习气不改……母亲受了这等委屈之后,身子的病才日渐加重的。”
元宵过后,蓝武母亲身体欠安,暂移灵谷寺修养。过得半年,身体更是衰如弱柳,只剩得奄奄一息,在一个悲风乍起的夜晚去世。气死之时,母亲病榻前只蓝武一人侍候。
那一年蓝武七岁。
日期:2011-9-16 19:09:00
“这次秋闱,我已经准备充分了,只是须得好好揣摩圣意。”
蓝武心中一动,《尚书》掩卷,俯身从竹箱中取出一本《朱子语类》。
此书纸质微微发黄,显然是已付梓了不少年月。蓝武一页一页的翻阅下去,正是为了准备科举。
《朱子语类》的作者是宋朝理学大家朱熹,内容是朱熹与其弟子的问答,属于一本语录。
“这本书虽然满篇皆是对话,但其实包罗万象,囊括了理气、鬼神、人性、名义等世间本源问题,不愧是一代大儒,紫阳学派的翘楚。”
“当今天子重文章,以朱子传注为宗,连太子之师宋濂也对朱熹极其推崇。虽然宋濂已作古,但毕竟他的门生遍布朝野,听说这次主持秋闱的考官就是宋濂的弟子,师从紫阳学派。只有我好好品味细读朱子语类里表达的思想,再迎合考官的口味,必能高中。”
“有一些宗学的书呆子,咬文嚼字,皓首穷经,考了十几次甚至一辈子的科举却还是名落孙山,可见其死板。平时他们博闻强记,日赋万言,做的一手文章花团锦绣,但是真上阵了,不合考官的心意,仍然被刷下来。”
警句发人深省:人情练达即文章。人情永远在文章前面,迎合考官的学派、喜好而作文,至关重要。蓝武年纪虽小,心中对这一层却是雪亮。
“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原来还有如斯解释,好!”
蓝武阅至卷三鬼神篇,看到精彩之处,忍不住叫好。
那日朱熹跟门下弟子讲了一则故事,说的是唐朝垂拱四年,天后任命狄仁杰为江南巡抚大使,巡视吴楚,体察民情。那狄仁杰是天下第一等惊采绝艳之辈,行事雷厉风行,新官到任便焚毁千余庙宇,只留大禹、季札、吴太伯,伍子胥四祠,一举破除吴楚之地淫祠林立的陋俗。此举惠泽百姓,获得交口称赞。
当其时朱熹的弟子讨论这件事,一致认为狄仁杰英明果断,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保留吴太伯伍子胥庙,却是斩草不除根,除恶不务尽了。
朱熹笑而不语,待讨论停止后,才说:“正因为伍子胥庙享受祭祀,绵历千年,所以成了真正的神灵。狄仁杰不去焚毁它,乃是因为伍子胥有功德在人,护佑百姓千载,鬼怪不能为害作祟。圣贤书有云‘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说的就是百姓认为伍子胥成神了,人心所向即是天意,那么他就成神了。”
众弟子见朱熹力排众议,皆大惑不解,由此引出了朱熹的一番大道理:“庙宇中的鬼神,不过是其子孙的念头凝聚所化。世间那么多的庙食之神,屡屡显灵,辟易妖魔,只因承受了人们的香火供奉。古人祭祀五帝,信仰的人越多,念头聚集的也越多,五帝就成了神。后人信仰新生之神,念头人心所向,伍子胥神就诞生了。”
“年岁久了,神佛必灭。汉代人们信仰安期生,到了唐代人们又改信钟离权、吕洞宾,如今信仰又不同了。可见神魔的消散是很容易的,只要人们不再信仰它,供奉它,它久而久之的就消散了。”
弟子都点头称善,又有一人发问:“若焚毁庙宇,无神佛之庇佑,万一恶鬼乘机作祟,如何处之?”
朱熹道:“〈中庸〉上说,‘至诚如神’。我们读书人只要正直真诚,英明睿断,内心就可以与圣人比肩,念头自然和神佛一般强大,试问恶鬼岂能加害于你?”
“圣人正直英明,自身念头强大纯净,已与道家所谓阳神仙人无甚差别了。”
“阳神乃身外之身,纯阳之体,夺天地之精华,显无穷之变化,上天入地,长生不死。”朱熹侃侃而谈,语气凛然:“万物有正反,神魂分阴阳,有阳神,自有阴神。阴神无影无形,可神游物外,人视而不见,如同一团魂魄,只能托梦报应,比起阳神要弱小的多。”
众弟子听得好奇心大增,纷纷寻根究底,欲问修炼道家阳神之法,朱熹却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春秋礼崩乐坏之时,圣人忧心万民,无暇理会鬼神之事,更何况我等?今日之论,到此为止,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回仁义道德,朝政民生之上,别胡思乱想。”
蓝武只看得五色皆迷,猛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生平所未见,做梦都想不到的全新天地。
“原来天下亿万庙宇,都有神佛显灵,怪不得人们去信!这世间本来没神的,只因人们意念信仰聚集,应运而生!至诚如神?身外之身?魂魄?”
到得此时,蓝武晓得自己透彻明白了“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的意义。
砰砰砰!
一连串敲门声音打断了蓝武的深思。声音极大,似乎是有人在用脚踢门,透露着一股不耐烦的气息。
蓝武眉头一皱,起身打开了门。
日期:2011-9-16 19:44:00
第二回 小人如鬼
“蓝武,你在里面捣什么鬼!叫了那么久都不开门,非要我用脚踢!”
说话间,一个相貌俊美的贵介公子抬脚进了房,轻摇着一把泥金湘妃竹扇,只似笑非笑,盯视蓝武移时,尾随的还有一名小厮,也是遍身罗绮穿着华贵。
蓝武晓得那年轻公子是自家表兄裴云海,仗着亲戚关系常年在凉国公府厮混,只是平日与自己不相往来,怎地突然造访?
那裴云海的父亲原是江浙一带贩盐的商贾,后来花钱捐了官,有财有势,在凉国公府里头也算颇有地位,能说的上话,是以裴家上下处处显出高人一等的味道。
蓝武虽是凉国公的公子,但母亲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小妾,根本没人把他当一回事,更何况,阖府上下都清楚正妻陈夫人视蓝武为眼中钉。
蓝武自幼招人反感,更兼常年闭门读书,谨言慎行,不结交朋友,不巴结长辈,因此凉国公府少有人与他来往。
那小厮依旧毫不客气的叫道:“喂,我家少爷大驾光临,怎地你这般无礼,不理不睬?”
裴云海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随从噤声,笑道:“表弟,我的下人粗鲁横蛮,不识抬举,望恕罪则个。”又乜着眼打量周遭环境,叹道:“表弟果是简朴,虽说君子固穷,但我身为表兄,实不忍见表弟清贫至此,来日我定向大夫人进言,增加表弟的月钱。”
蓝武听了这等刻薄嘲讽,只淡然一笑,仍旧回坐到自家椅上,拿起书,眼皮也不抬:“表哥稀客。刚陪妹妹玩耍去了?尽兴否?”
裴云海的脸色有点难堪,强笑道:“表弟取笑了,刚才我和妹妹二人陪燕王在府中游玩,沿途吟诗作对。燕王雅量高致,出了个上联,同行竟无一人对得下句,说来惭愧。妹妹特地差我来问你,表弟饱读诗书,必能解我等困惑。”
看见蓝武安坐案边,徐徐翻书,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裴云海的随身小厮大恼,发作道:“喂,你是聋子吗?听不见少爷说话?”
“什么?”蓝武登时红了脸,狠狠地盯着那个小厮,双拳握紧,似是随时就要冲上去教训他一顿。
小厮见了蓝武这模样,非但不怕,反而怒目回敬,那副有恃无恐的表情仿佛在说:“有种就来教训我!我就是这般态度对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要看看你这个少爷有多少斤两。”
而裴云海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轻摇折扇,一脸笑容可掬。
蓝武发怒只是一瞬之事,转眼间,脸色已是缓和,双拳也轻轻松开,语气平静道:“燕王出了个什么难题?”
裴云海心中暗笑,想这书呆子果然没胆,口上却说:“燕王只说了两个字,‘色难’。我等苦苦思索,可惜才疏学浅,无人能对。妹妹叫我来问你,相信表弟不至让我空手而回。”
“这个么……容易。”蓝武举杯呷了一口茶,便不再说话。
裴云海见蓝武良久不语,只道他胸无点墨,有心催促道:“既说容易,为何久不应对?”
一旁小厮挪揄道:“武少爷哪有这般能耐,对出燕王出的诗,少爷,小的劝你别难为人家了!”
蓝武见那主仆二人瘟头瘟脑的犹不醒悟,一笑说道:“我已经对过了,就是‘容易’二字,难道对的不贴切吗?”
裴云海恍然大悟,鼓掌长叹道:“果然精彩!难得表弟文思如此敏捷,这份才具我也难及。”小厮也是瞠目结舌,料不到自己作弄蓝武之计落空。
“嗯……色难,这是论语为政篇里面的。”蓝武也不去看裴云海的脸色,走到放着文房四宝的案前,一手拽袖,一手握笔,写了豆大浓黑的二字,正是下联,“容易”。
小厮刚吃了瘪,正不甘心,看见蓝武奋笔疾书,好奇心又起,欲寻衅挑刺,但他只是一个下人,自幼卖身入府,大字不认识几个,便问:“这写的什么东西?”
蓝武冷冷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把这幅字条送过去就是了。燕王与你家少爷论文,轮到你这不识字的下人插嘴?”
“你……”小厮登时勃然大怒,脸涨得青紫,眼神里闪烁出了恨意,手指关节作响,显是蓄势待发。裴云海也是心中不悦,他本来想作弄蓝武一番,谁知诡计不成,反而面上无光,又不想就此告退,恰逢蓝武辱他随从,脸色更是阴沉。
那小厮善于察言观色,瞧见主子抿嘴不语,已明其意,立马向前走了两步。他本对蓝武心存轻视,更得裴云海默许,胆气大壮,心想:“我何不赏他几个耳光?教他在少爷面前大大出一番丑。蓝武这小子只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以我身手,定能羞辱他一番,为少爷出气。”他平时跟随裴云海练过拳脚,正好一试:“他显摆少爷架子,其实在府中不为夫人所喜,我教训他一下估计也不会有甚恶果。”
盘算完毕,小厮笑吟吟地走近蓝武,说道:“武少爷既如此吩咐,小人敢不遵命?小的这就把武少爷的字幅送去给燕王。”
蓝武见他走近之时,神色狡狯,显是不怀好意,心想:“这奴才过来接纸,定有花样,料他狐假虎威,必会对我动粗。这等小人,须得严词镇一下。”
眼见小厮渐行渐近,蓝武突然冷哼一声,森然道:“大胆奴才,竟敢对我动手!”
“我是科举生员,功名在身!你敢放肆,我一个条子递上去就可判你流放三千里!”
蓝武的呵斥突如其来,声色俱厉,唬得裴云海主仆浑身一震。
“小人怎敢放肆,小的只是奉命接纸,绝不会动武少爷一根汗毛。”小厮神色恭谨,小心翼翼地拿过字幅,才退到裴云海身后。
裴云海已没了先前的骄横气焰,强笑道:“今日不虚此行,多谢表弟,就此别过。”说完两人转身扬长离去。
甫一出房,小厮便骂道:“哼,在我们面前卖弄什么文采?平日见了夫人,大气不敢出一口,百无一用是书生。”裴云海低吼道:“别说了!嫌丢人不够?最没用的是你,枉自练功,三言两语就给那书生吓倒!”
蓝武目送他们离开,轻吁了一口气,说道:“小人如鬼!这句话真真不假!朱熹说碰见鬼千万不能示弱,你要是跟它虚以委蛇,它就得寸进尺。你气盛,它就不敢靠近。看来朱熹说的不错,对付小人跟对付鬼的道理是一样的。”
蓝武重新坐下,打开《朱子语类》,提笔在鬼神篇做了个明显的记录。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说的是朱熹深夜挑灯,正大书特书《无鬼论》,突然毛笔自他手中飞走!朱熹正在兴头上,突然给打断文思,不禁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喝道:“什么人,竟来戏我!”灯光下一鬼隐约显形,面目狰狞,恶狠狠地道:“我是鬼,你怕不怕?”朱熹冷笑道:“我乃是孔子门生,法大不制道,鬼安能害我?我为何要怕?”那鬼更加凶狠了,似乎要扑将上来:“我是鬼,我真的是鬼!”朱熹厉声回应:“是鬼还不快滚!”鬼口气软了下来,道:“深夜叨扰先生,实情非得已,我的同类托我来访,是有所求。”朱熹奇道:“人鬼殊途,阴阳相隔,纵然我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呀。”
鬼连连磕头,道:“先生妙笔生花,必能帮助我等。”朱熹与这鬼纠缠良久,太不耐烦,欲快点打发它去了,便说:“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把这文章写完。”鬼又磕头,说道:“我今天前来,正为了这文章。先生作〈无鬼论〉,只因以前没见过鬼。现在你我相逢,人鬼相见,先生再要完成这文章,岂非昧着良心,瞒骗世人?”它见朱熹沉吟不语,接着说:“我们鬼本是世间可有可无,虚无缥缈的物事,先生难道不能说句模棱两可的话吗?”
朱熹思虑良久,才说:“这话在理,鬼为阴神,虚无缥缈,信则有,不信则无。”于是拾起笔,在《无鬼论》题目下写了“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七个字。那
日期:2011-9-16 19:46:00
朱熹思虑良久,才说:“这话在理,鬼为阴神,虚无缥缈,信则有,不信则无。”于是拾起笔,在《无鬼论》题目下写了“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七个字。那鬼见此情景,满心欢喜,躬身再拜,遂飘然离去。
朱熹后来把这故事告诉了弟子,弟子说:“虽然法大不制道,但那鬼如此凶恶,若果真扑上来,恐危害不浅,老师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怕呢?”
朱熹叹道:“正因为我不会治鬼的道术,才不能示弱啊!心里一害怕,气势就衰弱,那鬼就有可乘之机,说不定就真的扑上来了。”
“欺善怕恶的小人,如同狡猾诡诈的鬼一般啊。”
蓝武细细回味这个故事,想起刚才那前倨后恭的小厮,心里对“小人如鬼”四字体会更深,自忖刚才若不是高声恫吓,镇住了他,这会蓝武可能已挨了几巴掌。
“不过单靠恫吓那也不行,空有气势,却无‘治鬼’之术,也是没用。我得想办法学习武功,强身健体。”蓝武想到这里,闷闷不乐:“周礼倡导的六艺里就有御剑和骑射,我必须习得武功,才算真君子。”
“只是要练习武艺,须得有钱,更要有名师教导!我这等处境,要学武却是大费踌躇。”
俗话说,穷文富武!不富怎么练武?尤其是习骑射之术,一匹好马动辄千金,一把好弓也价值百金!若练拳脚,也得锻炼肉身,每天燕窝、鹿茸、人参、乌鸡不停的吃,一样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扔进去。
蓝武暗暗叹气,他受陈夫人厌憎,府中子弟皆可习武强身,唯独他被禁止练功,是以无人肯教他。
“凉国公府中武功高强之士多如牛毛,可惜无人敢触陈夫人的霉头,看来拜他们为师的念头可以打消了。我大明开国才二十多年,民间武风兴盛,门派众多,其中卧虎藏龙,高手如林。如果我能够结识一二人,肯定受益匪浅。”
蓝武陷入了沉思。
日期:2011-9-17 10:27:00
第三回 松鹤练形
嗤!
寒光闪动,一剑倏地刺出,直指昂藏大汉胸口。
使剑的是一名美貌少女,身子娇小,剑势却侵略如火。那大汉不敢怠慢,竖剑挡格,铮的一声脆鸣,两剑相交,嗡嗡作响,震声未绝,两剑寒光闪烁,又拆了三招。但见剑来长虹经天,刃去流星追月,显是二人剑法迅捷,全力比拼。
凉国公府的三分校场足有千步方圆,东首坐着一青年男子,头戴束发凤翅紫金冠,身穿五爪金龙白蟒袍,腰系碧玉红带,面如美玉,目光如电,全神贯注于校场中央二人的搏斗。
眼见那少女与大汉拆了百招,攻守兼备,兀自未分胜败。那少女突然剑招一变,剑势转紧,逼得那大汉步伐散乱,狼狈趋避,便在这时,少女娇叱一声:“着!”手中长剑撕裂空气,化作一股森森剑芒,吞吐不定,笼罩住了大汉全身。
这一剑宛如秋水盈溪,凌厉绝伦,在空中龙蛇夭矫,直取大汉!
大汉感觉到了丝丝阴冷气息,心叫不妙,欲要躲闪,已迟了一步!
扑哧!
他的左腿上,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鲜血横流,几可见里头森森白骨!
那大汉左腿中剑,脚下一个踉跄,忙用长剑在地上一撑,使自己不至倒下,显是败阵。少女已还剑入鞘,绽放绝美笑容,道:“张将军,承让,承让,伤得可厉害吗?”那大汉脸色苍白,钢牙紧咬道:“多谢蓝小姐手下留情。”
一直沉默观战的青年蓦地长笑,道:“婷妹妹,不愧是将门虎女!吾观刚才那一剑,将全身劲力尽数集于剑尖,力量强大,更难能可贵的是收发自如,即便是骁勇无匹的张将军也招架不住,修为果是炉火纯青!〈武道德经〉里称之为‘虎狼之力’,看来妹妹的武功,已超脱强身壮骨的境界,正式登堂入室,到了招式千变万化的地步,称得上武士了。好,好,巾帼不让须眉,张玉,胜败平常事,倒也不必气馁。”
那名唤“张玉”的汉子神色羞惭,垂首道:“张某技不如人,原没什么好说的,日后定潜心苦练,一雪前耻。”
少女又是扑哧一笑,轻抚剑鞘道:“我大明王朝以武立国,驱除鞑子,复兴汉统,教民间高手辈出,武风鼎盛。虽然天下日渐太平,但北疆蛮夷虎视眈眈,不可轻敌,我整天舞刀弄枪,正是以梁红玉,秦良玉等巾帼为榜样。有朝一日,我必定踏上沙场,随朝廷大军扫平漠北!”
她就是蓝婷,陈夫人的女儿。
她一身雪白的武士劲服,头上所系红巾随风飞扬,猎猎作响,握着白玉剑鞘的手,白得和剑鞘竟无分别。
此时雨势已歇,北风乍起,蓝婷穿得虽然单薄,但在萧瑟寒风中却如无所感。
蓝婷再次试剑,长剑出鞘,剑光森然:“这剑名为‘碧水’,虽削金断玉,但终究为身外之物,难望大宗师之项背。”
贵胄青年站了起来,显出魁伟身形,走到蓝婷身边:“当然,武道宗师肉身千锤百炼,内力深不见底,已臻无招胜有招之境。到了宗师境界,飞花摘叶,枯枝败木皆可杀人,有无神剑在手已不重要。武功到了这等地步之人,天下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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