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封印之西下昆仑

作者: 我叫子尹

  日期:2011-8-29 8:41:19
  这是一场死亡的游戏,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异度空间,以及能跨越空间的精灵古怪们,我告诉你传说,并且只是传说,谢绝追问。
  另,我不喜欢连环套,每个故事自成篇幅,该恐怖就恐怖,原故事不恐怖的,绝不人为恐怖,开始时各种龙的出场写得比较冗长一点,看官见谅。
  入题二个小故事
  乡下有很多古灵精怪的传说,他们一点也不可恶,相反,他们是可爱的。有时他们会实施小小的捉弄,可许多人,在此后胆怯,甚至胆裂而死了。

  山妖/我原是无识,我原是无心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山坳,多半的人经过那里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因为山上有古怪,时不时的撒一把土在你头上。过往的行人都说那里阴气重,山上有鬼。无神论的科学证明,真正的原因是那里土质较松——这是自然的,狂风暴雨时总会见崩塌的泥土黄瀑般倾泄而下。
  有一年我也碰到过,骑车经过那里,突然,一颗小石子打在摩托头盔上,清脆的“咚”的一响,所不同的是,我的过份发达的听觉,在此同时听到山顶上一阵恶作剧的哈哈大笑。我也笑,抬头瞧他们,指而骂曰:傻冒。
  他们不好意思的哄笑而散,因他们是不轻易现形于人前的,他们只是同我开玩笑,甚至,是害羞一般的逃走了。
  他们是一群,不是一个(其实我喜欢说一只,一只鬼听起来比一个鬼更有妖气些),他们长得极丑,凌乱的枯黄的头发掩着奇形怪状的脸,虽有人形,也是让人毛骨耸然的人形,他们不会说话,呼啸怪叫,在山间来去如风。他们也许只是一堆不知名、不完整的残骨,也许只是朽根怪石,不过,天地良心,他们修成了人的样子,总是喜欢笑,并不干坏事,因为他们简单的脑袋根本想不出坏事怎么干。

  作为开头,讲二则搞笑的小故事,免伤人命。
  一例:当年的当年,有个老头,贪凉快,夜里铺下草席,支起蚊帐,睡在了没有围墙的庭院里,半夜醒来,看见满天星斗,还觉得煞是好看,看着看着想起来自己原是支了蚊帐的,跳起来大骂娘希匹个贼,忽见蚊帐高悬在树上,帐中一团黑影呼呼大睡中。老头胆大,操起竹竿去捅,一个人形物起身拱手而谢,笑而走,自树梢平空而没。蚊帐安然返回原处,似乎根本不曾移动,老头呆立半晌后继续睡觉。

  二例:海边人家,打渔为生,夜宿船头也是常事。是夜,一船家睡的正香,尿急起夜,吓得尿憋了回去,因见自己竟是睡在水上,身下别说是船,连块板都没有,难怪如此凉快。四下转睛,发现不远处四五个人正七手八脚的划船,不亦乐乎,其中一人停下浆,望望,见他醒来,怪笑一声,于是,众皆呼啸嘻笑,平空消失无踪,船家一阵头晕眼花,定下神来,见自己仍在船上,疑是做梦,唯有那一泡尿来得真情实意。

  (神棍注:山妖养成的方法很奇怪,他们就在那里,你也许能找到他们的真实的样子,或者一块骨头,或者一块石头,如果你是个直觉灵敏的人,可能看见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原因。
  他们本身就在那里,在某个时刻幻化出人形来,形状不定,行踪不定。)
  水鬼/淋淋漓漓的绿水浮萍下,我也曾是善良
  渔家有夜渔的习惯,就是夜里去海上打鱼,有个船户,正宗的光棍,上无父母,下无妻小,村外池塘边盖间小小草房。年轻的渔人夜渔回来,炒上一碟豆子,坐在池边吃豆宵夜,有时喝点小酒,等天亮卖鱼。
  一日,有一人往而同坐,其人风度翩跹,渔人笑着分他豆子同吃,谈笑尽欢,这样一月有余,两人成了老友,渔人也习惯等他来了再吃宵夜。

  那晚,渔人炒了豆子,月下邀客,左等不来,右等不至,直到凌晨,才见这朋友行色匆匆,渔人厚道,顾不上埋怨,忙问他是否有要紧事,办妥了没有。
  朋友看了看他,缓缓的说:我跟你说实话,你别害怕,我不是人,我是这河里的淹死鬼。渔人大吃一惊,随即大笑:哄你老子,就你还扮鬼,谁不知道水鬼都是红眼绿发,青脸獠牙。
  朋友笑了笑:真的,不骗你,咱也算朋友了,我淹死好多年,本也有机会找替身,可看看这些来游水的,来洗衣淘米的,我实在不忍心为找替身害死人命,不过今晚,村头老婆婆责难儿媳,媳妇受不了委屈,明天中午一准跳河。我可以脱身了。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朋友从容走入池中,到池心从容入水。
  渔人看着眼前一幕不知所措,半天才一拍脑袋往村里跑去,打听村头那家是否真的夜来吵架。
  一打听,还真是。

  老实的渔人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了婆婆,婆婆一听,坏事了,就去媳妇屋里抚慰媳妇,媳妇大惊,说,确实有轻生之念。
  是夜,渔人原地吃炒豆,见朋友立于水中,轻轻哭泣,听者动容。
  七月中,焰口超度,从此未见其现身。
  (神棍注:奇怪的是,为何鬼会有触觉,即你手伸到他身上,虽无活人之暖意,却有真实之身体?不解中。)
  日期:2011-8-29 8:45:00
  正式开始的前奏故事

  河魈/我自是精灵敢逆天而抗
  “张先生,张先生。”邻村的老支书老福争切的敲门,张老呆从床上坐起,迅速的开了门——玄门弟子卧不解衣,睡不深眠——看到老福时,他早已醒的双目炯炯了。
  老福一脸的惊惶失措:“张先生,那边河塘子又死人了,这可咋办,大半夜的,吵到您,快瞧瞧去,帮我们拿个主意吧。”
  张老呆长长的眉毛微蹙,朝楼上大喊一声:“小喜,下来。”
  陆小喜早就在楼上听了一耳朵,闻声而下,直接从二楼阳台蹦落到院子里,拍拍背包,回头扮了个鬼脸:“比你快。”
  司机没有熄火,三人上车后,直奔蛇咀水塘,远远看见手电光交织一片,映如白昼,塘里的死人还浮在水面上,家属哀哀哭倒在地。

  张老呆叹了一口气:“小喜。”
  陆小喜伸手往朱砂袋里一按,左脚站定,右脚划圈,左手印诀,右手剑指飞舞,口里含糊不清的念着,突然大喝一声:勅。
  塘里的尸体往岸边漂来,水面翻滚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动尸体,尸体漂流的速度慢了下来。
  陆小喜鄙视的“靠”了一声,双手一顿乱划,水底下传来闷闷的一声低吟,一个大的水花后,水面再无动静,尸体漂到了岸边。
  择地而葬后,这事算告一段落。

  “喂,老头。我听说那是只水牛精阿,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咋没人灭了它?”陆小喜抓着脚丫子看脚心那颗痣。
  张老呆白了她一眼:“这么好灭,你知道它多大道行阿。”陆小喜郁闷的想了想:“从那天的情形看,很一般阿,一个分水符,一个镇妖符就搞定它了。”张老呆没好气的将半个桃咬了一口:“那是人家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陆小喜来了兴趣:“那一般见识了会怎么样?”
  张老呆露出一种孩子似的狡诈来:“客官且住,听老汉慢慢的讲来,话说此塘中之牛,原居林下,诺,就是那,那片竹林子里,关帝庙那,庙里香火盛你是知道的,据说有关帝真灵,证明一,某年年会,掌管的不懂规矩,戏文点了走麦城,结果当场火发,二是当年那个谁,战事不利,乞于庙中,人皆见阴兵打了庙里的灯笼出征,吓死一批,吓跑一批。不过嘛。”张老呆微哂,“我猜,其实是周仓,因为有一回跟老牛打起来了,关帝如何干这事?不过很厚道,并没有杀绝,只是把牛赶出庙门,还被老牛踩了一脚。”陆小喜吓了一跳:“不能吧,老牛敢跟神仙干架?”张老呆饶有兴致的推测:“不然怎么样说它厉害呢,它岂止敢跟神仙打架,还光明正大的享用祭品呢,就是因为大模大样的坐庙里吃,才打起来的。”

  陆小喜的大圆眼这才确凿无疑的瞪圆了:“不行,我要去瞧瞧它,何方老牛,如何之牛阿。”张老呆故作着急:“不许去,那次一院子的人可都听见刀环响,看见了铮亮的牛蹄子,咱们凡夫俗子的,可不许去招惹。”陆小喜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
  月落乌啼霜满天,半夜来到小河边。
  陆小喜对着河水叨唠:“牛阿牛阿牛阿牛,出来阿,牛,出来,我是无害的。”河里哼了一声。陆小喜笑了:“出来啦。”河里又哼了一声,陆小喜的圆眼已经看到探出水面的鼻孔,迅速的向岸边靠近。
  不动了。
  陆小喜拿着根草棍儿捅了捅它:“喂,老牛,好几条人命啦,你躲在水里避雷么?要不要避雷针,我帮你买阿?”老牛“扑”的喷了一大口河水在她身上。陆小喜狼狈而逃:“死牛,不耍流氓会死阿,衣服湿了很难看的。”
  牛儿闷闷的打个响鼻,没入水中。

  回到家,张老呆手里拿着笤帚堵在大门口:“从哪里来?”陆小喜嘻皮笑脸的抢过笤帚各处掸尘:“去竹林子瞧瞧呗?”张老呆从口袋里掏出个鸡蛋剥壳:“谁有空理你么。”
  孤独的陆小喜把铁尺当拐棍拄着连滚带爬进了竹林,点了三柱香:“弟子寻龙,诸神莫怪,诸前辈莫惊,打扰打扰。”然后才掏出罗盘来看,只见坤方悬针直逼地下,陆小喜在心里算了下时辰,伤门临坤,凶,呃,她从宝贝袋里掏出一卷红绳,估了下位置,把绳子缠在竹子上,布了个天罗地网,这才钻进绳阵中心,掏出个小小花锄,小心翼翼的挖起来。

  张老呆悄悄的在林外看她挖坑。
  “咦?”陆小喜掏出一块骨头来,“这么新鲜?”她手上的骨头干净润泽。
  河塘里一声暴啸如雷。
  “快放下。”张老呆一边招呼小喜,脚踏斗步,把手里的铁尺往地上一插,回头见陆小喜笑嘻嘻的重新把土填了回去,人走出林子,却没解下竹间的红绳。
  河塘里没有动静,张老呆拔起铁尺:“走吧,今晚戍时有雷雨。”
  是夜,雷声大作,陆小喜站在竹林边上。腕系铃铛,左手八卦镜,右手铁戒尺,难得的看上去挺专业挺严肃的。张老呆则远远的在一户村民的屋檐下站着。

  一道闪电破水而入,塘里一声沉吟。
  雷声滚滚,乌云弥天,大雨倾盆而至,天地倾刻间成了一片混沌未开。闪电划过长空,塘里的牛儿突然窜出,几乎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在电光照射下,全身灰白纤毫,一似银铸。它迎着闪电咆哮,电光击在身上,牛儿痛嚎,第三次,竟迎着闪电冲去,漆黑的天地间雷雨交织的狂奔,原该是庞大的身躯是小小的。
  檐下的老呆,林边的小喜皆面色沉重,不发一言。
  牛儿的全身鲜血如瀑,这只是幻象,
  是牛自以为痛,自以为流血。它早已是一堆枯骨,何来鲜血。可是陆小喜动容了,她转身把红绳的一个结解了:生门大开。

  牛愤怒咆哮,陆小喜扬了扬手,铃铛发现清脆的声音。
  红了眼的牛儿转身冲了过来,却神智不清的跌撞。一道闪电,陆小喜手中的八卦镜轻轻晃动,牛儿顺着光冲进了红绳阵中。陆小喜迅速的把结重新扣好。
  闪电随之而来,红绳金芒大振。
  雷声陡止。
  乌云一时散去,清月如洗,
  小喜蹲在绳外,看着老牛:满身的血,大颗的泪珠掉下,映着月光。
  “牛儿,我知道你耕耘过的收获远比你享用的多,我知道一生辛苦换个剥皮割肉的结局很痛。你有幸在骨未干血未净的时候被扔在天养之脉,为什么不好好修炼呢,为什么不继续做一只老实的牛呢,你为什么要逆天而抗。”陆小喜费劲的哽咽,“我开了生门放你回家,可你如此逆天而抗,不避雷劫,就算我把你锁在天网中也已经晚了。”

  牛儿轻轻的“哞”了一声,似安慰她,那一声,平静安宁。
  往生咒。牛儿阿,你没有攻击我,说明你不擅长欺负弱小,你狂噬天雷时,仍能听到解铃的声音,说明你心里是没有杀意的。牛儿,来生,驮着我在田野里走一走吧!
  (神棍注:谨以纪念童年的小黄牛和不变的牛精传说。)
  日期:2011-8-29 8:58:00
  这才是正式的正式开始
  巨蛇/千年我无悔守护轮回的你
  (一)青蛟之七杀

  陆小喜“呼”的从床上坐起,远山的倒影在隐隐月光下逼人的森冷。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它又来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个物体在身下冒充床垫,一呼一吸之间绵软的把人顶上去又落下,倒真舒服。陆小喜知道它是什么:一条欢眉大眼的巨蛇。
  你有没有见过长眉毛的蛇?你有没有听见过蛇的笑声?
  自小它就经常出现,陆小喜每次抓狂,就看见它一脸温柔的望着自己,还跟狗似的用舌头舔她二下。然后陆小喜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淡定。这是条怎么样的蛇阿,浑身褐色的鳞甲亮闪闪的,带着土黄色的方格花纹,巨大的身子看不见蛇尾在哪里,一双带笑的大眼睛,扬眉而笑:嘎~,嘎~。

  这是梦。
  做梦不犯法,做梦不算数。陆小喜嘀咕着走出门外,满天星斗灿烂,手掐一卦,噫,巽宫惊变,塍蛇夭矫,不知哪里的道友又犯了嗔怒。
  晨诵毕,陆小喜整理好工具包,盘腿向门。
  一故人名叫老歪的匆匆而来:“丫头哇,爷爷呢?”
  陆小喜微微一笑:“啥事?”
  “急事。”老歪一脸惊惶,“那边等施工呢,船到了浦口,怎么也进不来,那潮水,卷得半天高,连天接地的,材料运不进来可怎么办好。”陆小喜回头冲张老呆的房间叫:“老头,别装死了,快出来。”张老呆探出个头,一脸无赖的说:“叫我干嘛,把你那宝贝灯笼借他一下不就完了么。”
  老歪的脸色缓了点:“呆先生,你知道那个浦的事阿?”
  张老呆冲他乐:“傻子,那不是海么,龙归大海也不知道,海里多的是蛟龙,你们瞧不着罢了。青风浦那条蛟,很多年了,而且一雄一雌,你们选的地方不好,人家不喜欢你们在它窝上头整天敲敲打打。”
  “阿?”老歪一脸错愕,好在他跟张老呆相识数十年,听到这个话倒没太惊吓,“那怎么办,这可是个大投资,这种理由,可没法明着说,老呆,你得帮我。”张老呆冲陆小喜呶呶嘴:“找她。”老歪的老脸笑成一朵花:“丫头,给伯伯支个招。”
  陆小喜挑挑眉毛:“支招可以,不过,你治了它,母的可饶不了你们,连它一起宰了也行,可我凭什么宰阿?”
  老歪抓耳挠腮:“这可怎么说的。”

  “不怎么,它们不伤人命,我为什么伤它。”陆小喜一脸漠然,说实话,她讨厌这些为了自己利益阡陌交通的人,“停工算多大的事,不行就停,换个地方赚呗,大家都消停,你们不肯,出了人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哎呀,丫头,咱们自己说这话行,人老总那是克服困难也要上。”老歪又是摊手又是摇头。
  “小喜,帮他下呗。不然他们自己搞来搞去,只怕更坏事。”张老呆发话了。
  “噢。我明儿过来,你们可别自己闹小动作。再警告你一次,蛟性残暴,惹急了,是会要命的。”小喜答应的漫不经心,警告的声色俱厉。
  “敢情好。”老歪高兴的告辞。

  陆小喜瞪了爷爷一眼:“你这么多年白修的,帮什么帮,人好好在水里呆着,招你惹你了,自己入侵人家地盘,还不许人家晃个尾巴,讲不讲理阿。切~”
  老歪回头向主子报告这件事,说陆小喜明天会过来。
  主子保养得体的脸上很风度的笑着:“老歪阿,陆小喜的脾气你该了解阿,我可听说她向来是一命换一命,不见人死不收网阿。”老歪点点头:“是,这丫头,怪着呢,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这越大越不明白她想啥,这越大,看见她我心里就发毛,那井水眼,贼凉贼凉的盯得人直哆嗦。”
  “哼,小丫头片子。”主子用脸皮笑了一下,“咱们就死几个人给她看。”
  老歪一惊:“阿?”

  主子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去,告诉船上,穿上救生衣,保护措施做好了,明天那船材料我不要了,你买些瓷瓦装上,翻船也要进浦。不是据说把瓷器沉下去,就是龙,也得死么。咱就赌个命,大不了赔点钱。疏散码头人员,封锁现场,别让外人进来。”
  恶浪中,货船进了青风浦。
  船头进了闸门,浪竟小了,有一团浊浪高高耸起搭在船沿上,光天化日下,船工惊恐万状的大叫起来:蛇!有两个胆子略大的绝望中拿起斧头往船舷上,浊浪里砍。
  铿然有声,斧头似乎砍到硬物,船工握不住斧把,斧头脱手而飞。船慢慢倾斜。单侧入水后,直直的,缓缓的向浦底插去,船工绝望的在浪中挣扎呼号,有几个卷入浊浪旋涡中,突然消失,其中一个发出痛苦的已经不象人声的声音,渐渐的被挤成一根人棍(岸上只听见骨头折裂的声音),没了声息,尸体在浪中旋了几旋,终于不见。
  日期:2011-8-29 9:23:00
  岸上有人吓晕过去。
  水面平静下来。
  陆小喜匆匆而来:“你们太过份了!竟然罔顾人命,强行进浦。”她的双眼都是红的,晚了一步,只远远看见折了的船尾桅一晃。

  主子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擦着一脸油汗:“我实在性急,本来以为他们水性好,穿了救生衣,那是万无一失的。”
  “拉倒吧。”陆小喜在心里狠踹了他十七、八脚,“调船来,我要进浦。”
  “阿?”众人面面相觑。
  老歪陪着笑:“丫头,真的有东西,刚才船工喊有蛇。”
  “蛇你妈!”陆小喜盯着主子,直到这老小子又冒了一层汗,“调船来,我要进浦。”

  “是是是。”主子诚惶诚恐的鸟样。
  船现成,只是船主死活不肯下船。
  “我自己会,不用你操心。”陆小喜听说后又扔给主子一个大白眼。
  她在船头挂了斗灯,点起信香,船发动了。
  浦门近在咫尺,陆小喜看看水色,面色凝重,呜响汽笛。

  浦里浊浪淘天,完全不像之前几天,虽然风浪暴涨,却没有什么异常。
  平地三丈,怒涛回旋翻腾,夹杂着沉闷的呼啸,浪头直冲大海,向着浦口的陆小喜的船,偶尔可见青黑的鳞甲在浪花中闪动。
  陆小喜踏完罡步,青钱剑凌空圈出一个太极,提气绽舌,大喝一声:破!
  浊浪倒仰沉下,发出巨大的“轰”的一声,随即一道水柱自漩涡中间高高立起,飞扑船头。
  斗灯的烛光被风扑的摇曳起来,却越发有一种宁静的感觉,灯光诡异的闪动,光线之间不可思议的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水柱一声怒啸,却畏惧的掉头旋入海底,没有撞上船头的灯。
  岸上的人眼花缭乱,再看时,斗灯依然淡淡闪烁,似乎刚才只是幻觉。

  船身剧烈的震荡起来,必须说,大船剧烈的摇晃,远比小船颠簸更让人恐慌。
  陆小喜趴在船舷上,探身抄起一把海水尝了尝,冷不妨一团浪打来,一个回旋,裹着她往水里荡去。她咬了下牙,脚勾住船舷,双手努力撑开缠绕的蛟身,以防窒息,这一用力,闭气不住,呛了水。
  陆小喜的脸红了,她停下所有动作,双眼微闭,又猛然睁开,印堂隐约透出白光,原本围绕她的浪团被火灼似的一缩,她挣脱浊浪束缚,站了起来。
  浊浪随之扑上船面,巨大的腥味弥漫空中。
  “青蛟,我还想留你一条性命,你倒想淹死我。真的当我怕你么。”陆小喜怒了,双眉间透出晶莹的红色,中间白光隐现,把青钱剑往背后一插,举臂,双手握拳,手腕转了个奇怪的角度,突然手指簸张,一剪一绞。
  翻滚的浪团断成三截,鲜血映红天边,腥气中又混杂了重重的血腥,岸上呕声一片。

  陆小喜又操起一把海水尝了尝
  海面平静下来,可小喜的脸色更难看了。
  日期:2011-8-29 13:38:00
  (二)赤蜃之梦回
  洗完澡出来,主子那张谄媚的笑就在面前晃,老歪在一边也皱着老脸陪笑,看见她,都站了起来。
  张老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有趣的看着小喜拉长的脸:“麻烦来了。”
  小喜表示沉默。
  老歪搓着手:“丫头阿,呆先生上次就说了是一雌一雄,你弄死了浦里那条,现在运材料倒是没问题了,可桩子打下去,打一根断一根,隔三差五的码头就塌一回,肯定是剩下那条,它还示威似的留下些鳞片在那里呢,还有阿,海水涌上来那腥味,一模一样。我们倒是找了些先生来看,可没辙阿。实在没办法了,你再辛苦一下吧。”

  “不去。”陆小喜一口回绝,盘腿坐下,来个眼观鼻,鼻观心。
  主子赶紧站起来,鞠个半躬:“小先生,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好,我这人,这个,有点楞,我可是真不知道它有这么厉害,那么大吨的货船,说没就没。小先生阿,到处都说你心眼最好,你想阿,我们这项目一下来,多少人可就有饭碗啦,你就当帮大伙儿嘛,是不是?我个人就别说了,您提什么条件,我都想办法给您办好喽。”
  老歪点头哈腰的附和:“丫头阿,你是知道的。这里刚发展,可不能出事阿,好几千人的生计都在这里了。”
  陆小喜淡然的扫视二人一遍:“她会走的,你们回去吧。”
  主子和老歪对望了一眼:“这是怎么说的?你上回不是说,它肯定不肯罢休么?”

  陆小喜拿大圆眼溜他一圈:“这是我的事,你们慢走,不送。”
  话已至此,两人只好悻悻的告辞。
  张老呆送到门口,说了几句得罪的话,回来教育陆小喜:“人家是有来有历的人,你好歹也客气点。做人呐,不能这么硬气。”陆小喜绞着自己的手指,有点表达障碍:“我要闭关,谁也别进去,你们也别乱喊我名字。那天闹的动静太大,大家一齐犯天条,而且,母蛟经了血洗,已化赤蜃,凶得六亲不认,而且明显她的能力本来就在雄蛟之上,青蛟原来还能降伏,赤蜃根本迷失本性,完全是只杀生的机器,我这么去海里,死路一条,可是我修为又浅,现在这点能耐,元神出窍去了,又是去水里——你知道的,我八字忌水,这一去难说,你们要喊我我还分神,可这一座城市,也不能由着它哪天性子发了,都淹到水里去。”

  张老呆担心的看着她:“你真的能元神出窍?”
  陆小喜用脚尖画个圈圈:“老头,闻道有先后,修行各不同,你就别管了。”
  张老呆不安的点点头,陆小喜回身进屋,把门关上了,盘腿坐下,望着千手观音像,心里默祈:师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道行究竟如何呢,此一去,你要看着我点。
  千手千眼的菩萨微微的笑。
  神游八极。

  天境
  一片水洗般的清新绿风,令人心旷神怡,陆小喜踏风过青风浦:天境的样子不同于人间,不见红尘喧嚣,诸相缤纷,唯清风碧浪,岸上汀兰丛丛,大海深处一弯幽蓝的水袅袅绕绕弯进陆地——那就是传说中的海眼,是人间唯有传闻而从不曾见的。
  一条红色的蛟龙蜿蜒而来,浑身浴血般艳红,鳞片处几似渗出新血的错觉,巨大的身形使山脉显得极小,天,又是极远的。
  二个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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